“祈水……你有什麽祈求?”炎祺带笑地看著他。
“什麽?”聪明的脑袋一时转不及,想不通那个男人话中的意思。
炎祺见祈水一脸的不解,自己也不由得写上了问号,“祈水不是有祈求若水的意思麽?祈求若水……祈求就若水这麽多啊……真贪心……”
看了看祈水依然惘然的脸色,他摇了摇头,“原来这个名字没什麽特别意思,是我想多了。”低下头掀起了裤管,观察那个裤管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真疼啊……
祈水呆在当场,看著那个迳自察看伤势的人。
他不敢相信,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豹子外,竟然还有人能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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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呀──
二人连同小小都受伤了耶……──
08
08
被祈水丢在屋外的炎祺拖著半跛了的右脚拐到木屋的唯一一个小窗户前,脸带笑意地窥探著木屋里的情形,就像一个偷窥狂似的。
里面被人窥看的祈水,此刻正坐在小床上,吃力地扭著头,另一只手则东拿拿西摸摸的拿取他所需要的草药。
他被炎祺刺伤的是後臂,在背後的位置,自己要把头扭得很後才可以勉强看到伤口。明明察看伤口都已经这麽困难,更遑论要以一人、单手之力去包扎伤口。
炎祺的脚虽然跛了,可是两只手都没有伤。他大可以大声粗鲁地呼喝自己来替他包扎伤口,可他没有。只是固执地尽力以他自己的力量来做,即使多勉强也好。
在窗户方向看著的是祈水的侧脸,那张侧脸线条秀丽,沿著额头下去直到嘴唇……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粉色的唇瓣,两道眉毛高高蹙起,一只手笨拙地用白布缠著腋下及伤臂打圈,包好的白布条不一会儿就变得松垮垮的。
炎祺知道,伤口应该很痛的,特别对於他这种看起来没有武功底子的弱书生来说。
几圈白布又掉下来,经过几番折腾後,伤口又不争气的裂开,渗出血液。见祈水又是一脸忍耐的继续包啊包,炎祺终於忍不住的拉著伤肢跃进屋里,站在他的面前,“我来帮你吧,一只手包不到的。”
祈水垂著头看著从他脚上流到地上的血液,“早就说过不许你进来,你一进来就把地板弄脏了。而且……我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我瞧你弄了这麽久还是松垮垮的,还说你可以?”炎祺温柔的笑了一笑,蹲到他的面前,摊开手掌想要接过他手上的布条,“很痛吧……我手劲比较大,把你弄疼你出声……嗯?”
“不痛,我自己可以。”祈水烦厌地看著那个温柔地微笑著的男人,厌恶地转过头,态度恶劣地说:“你不出去,别怪我不客气……绿叶!”又唤出他的爱豹来。
白豹绿叶冲进屋子,很知道分寸地咬住了炎祺的衣领。炎祺双眸只是看著祈水,没有用任何气力去反抗,任由绿叶再度把他拖出屋外,甩到草地上。
看著合上的木门,炎祺望了望依然在他身边警戒著的白豹。
真是……物似主人形啊。
不自觉地想起这几个字,低低地笑出了声。祈水就像豹子一样,对著人类总是竖起他浑身的毛,眼里提著警剔的眼神,好像除了豹子外,没有一个人能明白他、让他交出心房似的。
有著这麽清秀漂亮的脸,应该配著善解人意、温和腼腆的性子,而不是现在这种恶劣冷血、倔强无礼的臭脾气。炎祺摇摇了头,这人啊,真的浪费了那张脸啊。
“嘎呀”的一声,门又被打开,一个硬硬的东西打在他的背上,他反射性转过头,却看见地上滚动著一个小小的玉瓶。拔掉瓶塞,看见里面是白色的药粉。炎祺会心的微笑,高声的说:“谢谢!”这人也许是嘴硬心软呢……
嘴里就硬是不理,可是说到底还是於心不忍……对了,即使他叫豹子下去作乱把人咬伤,可是还是心软地替那些被害者上药包扎。或许这人的心肠不是那麽坏的呢……
爽朗地笑著,把药粉一口气的倒在伤得甚重的脚踝上,药粉一撒下,碰在伤口上那种摧心的灼热感让他想要大声嘶叫出来!握紧了拳头,手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一样……
好疼、好疼……!
疼得好像什麽知觉也没有,炎祺的脑袋近乎一片空白。即使是受过很多伤的他也难以想像得到世间上竟有药性如此强烈的药粉……只怕那些禁不起疼痛的人敷上药粉後便给疼死了过去……
“嘎呀”一声门又再度被打开,疼痛间炎祺看见另一个瓶子滚动著来到他面前,他不明所以地忍痛抬头,看著那个包扎好了、换了衣衫的祈水,“这是……?”他的伤没那麽严重吧?一种药粉还不够麽?
而且一种药粉已经让他痛到死去活来,他可没胆再用第二种药粉了啊……
摇摇了一头,“刚刚那瓶特制的烈性腐肌散滚出来了……你有没有看到?”祈水目无表情地看著炎祺那副痛得快要晕过去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邪性。
炎祺又是摇摇头,“没看到……”刚刚好像听说过祈水对豹子说他这药很狠的……果然名不虚传的狠啊……为了要让自己分心,他又是指了指地上的瓶子:“那这是什麽……?”
祈水一脸无辜,“这是创伤止血散啊……对了,你怎麽不用呢……你看起来很痛的样子……”他弯身把地上的瓶子拾起来,抬头的时候看著炎祺手中的玉瓶子眼里浮现出笑意,“咦?你不是说没见过我那瓶腐肌散麽?怎麽你手里拿著它啊……”
炎祺闻言立即察看伤口,伤口旁边的皮肤开始变得焦黄,隐隐约约的发出了些许难闻的气味……他的愤怒到达极点,这个人竟敢耍他!他刚刚撒上的真的是烈性腐肌散!而後来滚出的瓶子才是止血散!
“看起来你对这瓶腐肌散爱不释手呢……可真有眼光啊。”祈水不住的赞叹道,“既然难得遇到了知音,那麽我就把这瓶烈性腐肌散送给你了吧……”他可不想把这个麻烦留在这里!既然也教训完了他,就让他走吧……免得麻烦。
人家总是说医者父母心,学医的人总给他一个温柔善良的形象,可是为什麽他遇到的这个大夫竟是如此的蛇蝎心肠?他都已经道歉了,还把他这个一宫之主如此戏弄!
看著那抹走远了的白色身影,炎祺知道他现在应该做的是尽量冲去刚刚倒在伤口上的腐肌散……顾不得什麽翩翩贵公子的形象,他连滚带爬地滚到远处的一条小溪,把右脚全浸在水里。
冰凉的水让灼热感减轻,可是右脚依旧的麻木著没什麽知觉。他把右脚从水中抽出,撕下身上的衣衫把伤口包好,随即一拐一拐地到那个被豹子咬伤的人的面前弯腰把他抱起,强撑著身子运气施展轻功回宫去。
凭他的认知,腐肌散一进入皮肤後便会开始溃烂……发出浓烈的腐臭味,即使他刚刚稍稍冲洗了一,但还是有不少腐肌散进了皮肤里去,一定得早点找到解药才好……不然的话,他这只脚真的要废了……
“小小……那个傻子把整瓶腐肌散用光了……”祈水在木屋内里目送著男人消失的影子,轻抚著身边黑豹柔顺的毛发,漂亮的美眸眨动著邪气,嘴角掩饰不住高兴的微微上扬。
“绿叶啊……这个世上怎会有这麽讨人厌又笨的傻子呢……”咯咯地笑了几声,这种清脆甜美的笑声在空旷的土地上回响著,悦耳得令人心醉。
黑豹高兴地低吼了几声,祈水听在耳里缓缓收起了笑容,轻柔地拧了拧黑豹的毛耳朵,“别那麽开心……我是在替你教训他……可是我没说教训完他便不生你的气……”
黑豹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般轻轻叫了声,然後便伏在地板上,不时伸舌轻舔祈水的衣服。
“少来撒娇,这次我可真的生气了。”撇过头,祈水邪魅俊秀的脸厅透出些许暖意。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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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叶大爷好喜欢小小喔。
来个搞恶版……小小变回人型然後3P结局嗄……(?)
09
09
一抹墨绿色的人影飞奔回典雅细致的大宅里,就见这人一回来就把手上的东西安稳地放在檀香木椅子上,自己则如闪电般的冲进回廊里,走进自己居住的“雨柔轩”,快速的把门关上。
炎祺小心地卷起裤管,看著脚踝上像是中毒了般腐黑了的伤口,他罕有的苦笑。真没想到他十多岁就在江湖上乱闯飘泊也会反被人戏弄,弄得如斯下场……
“棠之。”他低声地在黑暗中唤了一个人的名字,不出几秒便有一个黑色劲装的男子来到他的面前单膝跪著。他来的时候,听得见银铃声作响……银铃声清脆好听,让人听见一阵心醉。细心一看,便会发现这个男人的颈项系住了一个银色的铃铛。
“事态严重,立即进宫把整个皇宫里专门对付腐肌散的药都给我拿回来。进宫後要是看见什麽喜欢的拿来好了……辰儿喜欢的也拿点吧……”倚在床柱边,只见那名叫作棠之的男人恭敬地应了一声後,竟跳出窗户的绝尘而去。
听著从棠之身上传来的银铃声,炎祺安心下来。
自他当上一宫之主後,虽说手下猛将甚多,大部份对他都忠心耿耿,可是他真正信任又推心置腹的人也真是寥寥无几。他特意让人做了一套银铃,分别有挂颈的、手系的、脚系的。
这三个银铃的来历绝不简单,这三个银铃分别是由一代银器大师刘一木所打造的,用上的银都是上好的货色,都是幽本信从宫里给他送过来的。这套共三个的银铃穷极他以毕生的精力来铸造,银铃的声色跟一般的会有所不同。
只要是炎祺亲自为他戴上银铃之人,铁定是他一辈子都信任的将材。这件事在整个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此听到特别清脆如天籁的银铃声,定必是五行宫“银铃三侠”的大侠到来。
直到现时为止,“银铃三侠”中所知的就只有颈上系了银铃的殷棠之以及脚系的宋辰儿,手系的还未有人选。殷棠之武艺极高,做事沈稳又乾净俐落,叫人十分放心;宋辰儿口才极佳,有著三寸不烂之舌,虽然为人贪玩,但在些套人秘密的事上,没有他绝对不能成功。
二人都是他曾出生入死的兄弟,互相捱过不少伤,但他们却肯甘心对他尽忠,甘心系上银铃,接受炎祺成为他一辈子的主子。对两人的用心,炎祺从未猜疑,对他们犹如手足。还好辰儿一直视他如哥哥般,可是棠之却总是那麽的拘谨,真让他头疼。
脚踝完全的麻木,无奈地看著那变得呕心的脚踝,炎祺脑海里自自然然地浮现出今早那张邪气漂亮的脸蛋。
祈水,这麽漂亮的一个名字,竟然用在一个邪劣不堪的人身上?
不到几刻,如天籁般的银铃声又再度响起。炎祺看了看窗外,果然,办事效率极佳的殷棠之已经捧著一大堆的药物回来,他跪在地上,等候著炎祺下命令。
炎祺轻轻叹了一口气,“都叫你别这麽拘谨了……我不方便动,你就随便挑几种药给我上了就好。”伸出了那双修长的腿,炎祺难得悠閒地轻笑著。
殷棠之上前走到床边,低头瞧了瞧炎祺的右脚踝,脸上满是担心及不悦的神色,“宫主,属下不是早就过了麽,千万别自己一人行动,万大事总有属下跟辰儿去办。”根本不太会医术,对著面前的草药,他拧紧了眉头。
“你身上担子够多了,辰儿这孩子贪玩,武功又不好,让他去总满身伤著的回来。没事,敷点药就好了。”拍了拍殷棠之的肩头,炎祺随意地笑了笑。现在看起来,棠之就好像他的大哥呢!
“宫主武艺绝不平庸,到底是什麽人用了什麽妖术伤得了宫主?”依言捡起了几种草药,稍稍挤出药汁便把它放在炎祺的伤口上。“宫主,可能有点痛,您忍著点。”
“说出来你也不相信呢……我跟一只豹子打也打输了。”炎祺轻轻地摇摇了头。“不痛。”开玩笑,再痛的烈性腐肌散他都试过了……还有什麽痛他会怕的呢?还有什麽痛比这种摧心的痛更要厉害、更折磨人?
殷棠之挑挑了眉,“豹子?”宫主也会被一只豹子所伤?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炎祺失笑地点头承认,“对啊,丢脸死了……有空得跟你练一下武功才行啊。棠之啊,拜托你告诉皇帝,说那些人我都找回来了,这几天应该不会再有什麽事发生。让他乖乖待在宫里千万别给他早早的出来吵醒我。”
炎祺顿了一顿,指了指脚伤,续道:“这事别让出面的兄弟知道,免得他们瞎担心。等辰儿游玩回来後,替我去叫皇帝来,到时我再跟你们说这事的始末。”
殷棠之点头,小心地用白布条重新把炎祺的伤口包好,“宫主,务必请您好好休息,勿让众兄弟担心。”
炎祺哪会不知道棠之的意思?言下之意,不就是叫他在伤好起来的时候千万别多管閒事的到处走……他认命地和衣躺在床上,“这样行了吧?”
殷棠之一直板著的脸这才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站直身子,把桌上的药材都收拾好後,才慢慢地退了出去。
炎祺东望望西看看,确定殷棠之的身影已经完全的消失,他才轻手轻脚的下床,拐到桌案旁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磨著墨,一脸的认真。
提起手在纸上用力地写了一个字,又停了下来。
“是他吗……”不自觉喃喃自语,炎祺的目光倏地变得深遂,一双看似温柔的黑眸竟好像能把眼前的一切事物看透似的,彷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逃得过他的法眼……
白色高瘦纤弱的身影,黑亮披散的长发,细长漂亮的眼眸,线条秀丽的脸庞,邪劣不堪的性子,还有最後的,同时也是最重要的──围在他身边听他号令的豹子……
好像就是他了。
一看见祈水的那一刻,当看到豹子们都听从他的号令的时候,炎祺就有种感觉,他一直在等的棋子就是他了。
他在等这个怀有与动物沟通异能的小子。
炎祺复又松了眉头,想起祈水那特制的烈性腐肌散他就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轻轻扬起笑容,也许找天测试一下他的医术也是不错的……
没法子,这年头大夫虽然多,可是却全都不甚精於医术,让人有点庸医的感觉。就算是皇宫里的御医,也没个例外。若果能够打听到医仙叶日丞的下落就更好了……
又写下了另一个字,他把笔放下来,看著纸上自己清逸有力的字迹,笑了。
“祈水”。
他在纸上,仅仅写了这两个字而已。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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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三侠,好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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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偌大的花园里,一名男子半卧在贵妃椅上,另一名则单膝的跪在椅旁。卧著的那名男子身形纤长,身上玄色的单衣令他看起来就像神仙一样神圣得不可亵渎。
“教主,差不多整个不丹国都已经在教主您的操控之中了。那麽,要把行动推展到幽月国吗?”那名跪在椅边的男子问道。
只听见一声冷笑声响起,“不急,那两个人不是那麽好对付的……咱们再等等吧,再派几个探子去探一下情况。”嗤之以鼻,他可没忘记那两人当初是怎样对他的呢……此仇不报非君子啊。
“是的。那麽教主,您要称帝吗?”
“称帝?”又是一声冷笑声,在这个满地落叶、秋意盎然的花园里,这抹冷笑竟令身边的气温骤变,冷得令人不禁打罗嗦,他续道:“跟那人同样的名号本座可不稀罕,就瞧他这个皇帝还能做多久……”
他知道的,只要那个人的身边没有了军师,凭那个人单独一人的实力,绝对没可能胜过自己……就再等等好了,反正不等也等了这麽久……
“退下,记得定期让那些探子来跟本座报告。”玄衣男子说完後,只见那个跪著的人就已经如风一般的离开这个如世外桃园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