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欢
作者:应笑书
内容:
渣攻转变的文。本人一向大爱美攻面瘫腹黑系,努力打造此文的小攻走这个路线。但要以为单纯的虐受就大错特错了。渣攻懦弱受的题材很老套,为了狗血还是义无反顾的选了。
简略大纲:
左之嫌14岁那年初遇白牧晨便一见倾心,厚著脸皮跟在他身边,就是期盼有天两人能做地位平等的朋友,但面对骄傲强大的白牧晨,左之嫌总是表现的懦弱无能。18岁那年,白牧晨出於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和左之嫌发生了关系,却没料到自己的行为给左之嫌带来多大的伤害。
两人本不会在见面,但白家和左家却有丝理不清的关系,左家父母在车祸身亡後,左之嫌被白家收养。本以为往後的生活充满幸福的左之嫌,逐渐知道了父亲和白家的秘密,误以为父母被白家所害,左之嫌走上了复仇之路。
序
冷漠,是人最容易做到的保护色。
白牧晨站在酒店高层透过落地窗俯视下面斑斑星光时,大脑里突然闪过这句话。很多年以前,他被人指著鼻子骂冷血时身边那个人激动替他辩解,深怕他会因为这种责骂而伤心,而当时的他只觉得可笑。将手中快要燃完的香烟按灭转身回到床上躺好,又要渡过一个难熬的夜晚。
他的睡眠品质极差,一年之中有大半时间在被失眠折磨著,西医开的各种安眠成分的药对他来说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他那仅有的几位朋友为此伤透脑筋。心病还须心药医,连他自己都知道若是请一位有能力的心理医生,这种因为内因引起的失眠应该很快会改善,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分享他这一生中唯一的一点甜蜜。
白牧晨在外人眼中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人,含著金钥匙出身的他不仅没有在家族的奢华影响下堕落成纨!子弟反而借由良好的出生努力拼搏,就像他自己曾说过的,出生的好坏不能代表个人的能力,依靠祖荫这对一个想要成功的男人来说是羞辱。
所以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对往後的人生做了清晰的定位,如果继承家族事业是命运安排好的话,那麽如何走的更精彩就只能靠自己。秉持著这种思想,他所选择的学校、交往的友人、甚至是女友无不是深思熟虑过的。
但是,人生的路上总有意外……白牧晨的意外究竟是什麽,恐怕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对於他这种控制欲极其强烈的人,那意外来的太突然!
第一章
“主人,您醒了吗?”见天色已亮,在休息室等待的私人助理立刻将早餐车推进卧房。利落的将窗帘拉开又迅速将洗漱间的牙膏挤好後这才恭敬地站在床边等候吩咐。
抬手遮了遮刺眼的白光,白牧晨又是一夜无眠,“我说过不要喊我主人!”例行一日的强调,但是对身边这个长了双桃花眼的男人完全没用。
“是,主人。”见到对方脸色一顿,内心笑开花了的潇慕表面努力装著镇定。对他来说,这是一整天唯一能看到脸色苍白眼眶发黑保护色全无的白牧晨。
看了眼床头装腔作势的男人,白牧晨的大脑逐渐清醒,“例行报告。”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就转身进入洗漱间。
“是。”无趣的翻了下白眼,这个闷骚男的反应速度越来越快,让这个每日清晨一乐的游戏乐趣大大减半。
拿起事先准备好的资料潇慕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玩笑归玩笑对於工作他可是一点也不敢马虎,也正是如此才能被白老大御笔亲点升做贴身全能小跟班。
一边报告今日的行程规划,一边将行程里将要遇见的细节一一表述清楚,白牧晨每日洗漱的时间如锺表一样准,果然十分锺之後衣著整齐的坐在餐桌前。
白牧晨的长相十分奢华俊美,五官独立起来又带著强烈的自我风格,这样综合起来的效果具有致命的诱惑,由於长年沈浸於良好舒适的生活环境,又给他营造了一种雍容华贵,高不可攀的气质。一副无边的细框眼镜成功遮盖了他凌厉的眼神,使整个人都消除了那种危险的氛围而变得斯文高雅,这样的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他是黑白通吃的黑道人物。
“今天就这样?”听完行程简述之後,白牧晨停下正在用餐的手诧异的皱了下眉头。
“是,由於您昨天到午夜4点才入寝,所以安排了半天的休息时间。再说,最近那边是淡季自然就轻松点。”碍於房内有清扫的服务人员,潇慕隐晦的指明了下原因。
“恩。”淡淡应了一声表明知道後就接著继续用餐。用餐时不说话是他多年的习惯。
啊拉,又是这种死德性。不满的嘀咕了一声,潇慕就下去察看车辆安排情况,留下白牧晨一个人在餐厅用餐。
跟在白牧晨身边已经近7年了,最初两人相遇是他被人按在夜店巷子里海扁时,遇到醉酒出来透风的白牧晨,原本想著这个浑身冷冰冰的俊美男人是绝对不会出手相救,但没想到的是白牧晨在看到他的脸後就怒吼著冲了过来,不仅将打他的人扁成烂泥到最後居然拉著他一路狂奔,嘴里还疯疯癫癫的说著什麽终於给他重来的机会,只是最後在路灯下发现自己不是他要找的人後失望的离开。
结果这件事情被白牧晨那帮损友知道後,就跑到他打工的夜店敲晕他,还洗干净打包送到白牧晨的床上。潇慕原本抱著宁死不屈的悲壮心态准备拼个你死我活,但那个冷漠的男人在看他之後嫌恶的转身离开了,完全和醉酒时是两个人。但是这件事唯一的好处是他就此留著白牧晨身边帮他打点一切,也找到机会狠狠地报复那帮吃饱没事干的人。
清晨,街上的车并不多。白牧晨所坐的宾士正沿著城中最繁华的商业街慢慢行驶著,他们比预计早出门半个小时,这让一向准守时间计划的白牧晨严重不满。虽然他仅仅是靠著沙发椅闭目养神,但周身散发的气场让潇慕明白老大此时在生气。
这个清晨有太多意外预示著好像有什麽事情要发生,先是去买早点的司机在酒店楼下摔断了胳膊,在就是紧急联系的备用司机找错的地方没能按时赶来。万分无奈之下,潇慕只得让酒店里的人代劳,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F1赛车爱好者把宾士当赛车开的一路狂飙,这样的下场只能是老大不爽他就会更不爽。
提早到达会场的他们只能沿著街道缓缓行驶来打发时间,但是车内的气氛快低到零度。
“那个……老大……”努力想找个话题聊聊以改善气氛的潇慕,发现此时的自己居然词穷,连他的搞笑天份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坐在位置上扭捏了半天,对方也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看著他,这下温度更低了。
“咳,大哥那个……你当初为什麽会救我?”憋了半天终於憋出句问题,其实这也是他好奇已久的事。
虽然很清楚老大当初救他,是因为他的长相和老大的一位旧友相像,但是这个旧友能让老大如此失态就……所谓好奇心杀死猫。
“哼!”一句冷哼车内气温在降十度。
完全不意外白牧晨的反应,潇慕扭头望向窗外。
“我知道大哥你当初救我是因为我像一个人,我也知道这个人绝对不能在你面前提起,但是老大……咦?这年头相像的人怎麽这麽多?”原本预计发表一下感人肺腑的动情演讲来温暖老大那冰冷的内心世界,但是注意力却被街边一个卖早点的小贩给吸引住了。
他们的车一直沿著商店街绕行,这条街上有个小巷子里面全是卖早点的,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角落里那个正在卖烤红薯的男人,可以说十年後他就是这长相!当然,会更加有男人味点就是了。
听见潇慕的话,白牧晨扭头望了眼窗外热闹的早点街,等看到角落里那熟悉的身影後如遭雷击一般颤抖起来,“停车,快停车!”惊慌失措的喊著,还没等车停稳就已经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喂,老大这是十字路口……”
话还没说完,潇慕就眼睁睁看著白牧晨跳了下去,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又不得不庆幸还好车速不快。但是等看到白牧晨根本不顾路上的车辆就直冲路对面的架势只能手忙脚乱的跟著跑。
而路对面依旧是一派平和的气象,只有少数坐在靠街口位置的大爷们有幸欣赏了一幕堪比电影大制作的景象。
而故事发生的主角在看了表後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三轮车准备换地方,这里只准摆摊到8点。
等潇慕跟著白牧晨一路跌跌碰碰跑过来时,那个角落早已人去楼空……
危欢 2
左之嫌骑著三轮车悠闲地穿过狭窄的小巷子朝下一个目的地出发,8点之後商店街就繁忙起来,虽然知道人多生意好做,但是如果被抓住他的摊子又完蛋了。做他这一行的不能过於贪心,否则被抓住罚款,一个星期的生意就全白做了。这样打四处打游击也不需要交什麽费用,开一天工赚一天钱,不多不少刚好够他吃用还能有点结余,对目前生活感到极度满意的他只是等待著某一天的到来。
忙活了一天的左之嫌从超市里出来,手里拿了袋捡便宜买来的蔬菜。超市在5点之後,卖不完的蔬菜都会便宜处理,他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来挑拣一些便宜的蔬菜做为第二天用,运气好的话超市经理会把打算扔掉的蔬菜送给他。
就像今天一样,左之嫌千恩万谢的提了一口袋超市卖剩下的萝卜,虽然有点腐烂但是清理一下还是够他吃上几顿,不仅如此糕点那区的经理还送了他两块卖剩的蛋糕。
拿著东西喜滋滋的往家走,像这样寒冷的冬夜,街上没什麽人,只有他一个人骑著车子在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呜,冻死了,得在快点。”自言自语的嘀咕著,北方长大的左之嫌很难适应南方的冬天,虽然那温度不会零下一二十度但是却是湿冷湿冷的,刺骨的寒风配上潮湿的空气更加让人难以忍受。这麽冷的冬夜,他只想快点赶回家好给自己煮上满满的一碗热汤面。
期待回到住处就能暖和起来其实只是妄想,他住的地方是地下室,不单说没有光线,到了冬天屋内的潮湿更是让人痛苦,但是低廉的房租让他没得选择,虽然有能力让自己住的更好,但为了博得那人更多的同情,左之嫌不得不让自己看起来凄凉。
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後有人喊他:“左之嫌!”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左之嫌愣在原地,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他之所以会回到这个城市,为得就是现在这一刻。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身後的男人就已经从背後抱住了他,对方温暖的体温覆在他身上时的感觉让他鼻梁发酸。
“之嫌!你真的是左之嫌!”将左之嫌翻转过来面对自己,男人狠狠抱著他,力气之大让他忍不住呼痛。
“你真的没死!”男人得嗓音略微有些沙哑,若不是左之嫌如此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冷酷他大概会以为对方在痛哭。
借著街边路灯投过来的光亮,左之嫌勉强能看清对方的脸。那个男人依旧是斯文俊美却透露著冷漠的长相,时间除了让他更加沈稳外竟然未留一丝痕迹,依旧美貌的让人他心动。
“好久不见,过的好吗?白老板。”露出得体的微笑,趁对方呆住的那一秒左之嫌抽回被抓住的手腕。
“你喊我什麽?”白牧晨有些不可置信,这一刻他冰冷的外壳完全卸去。
“难道不该喊白老板吗?那白先生,好久不见。屋外很冷要是没什麽事情的话请回吧。”客气有礼的说著,左之嫌背过身去继续拿钥匙开门。天知道他为了这一刻的镇定花了多大的功夫,原本以为自己会表现的很平和但是手依旧颤抖不止,这麽快和白牧晨碰面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身後沈重的呼吸声表明主人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左之嫌微微的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那麽,不送。”伸手打算把门关上的瞬间看到对方依然站在那里看著自己。
危欢 3~
关上门才发觉自己浑身发抖的左之嫌靠著门滑坐在地上,努力深呼吸两口才将内心的恐惧压下来,门外依旧悄无声息,左之嫌知道白牧晨还站在外面。两人就这样僵持著,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才响起离开的脚步声,直到这一刻左之嫌才算真正的放松下来。
伸手紧紧环抱住自己,期盼这样做能给自己一丝安全感,不论之前做过多少次模拟练习等真正面对那个男人时,内心的恐惧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等心情平静下来,左之嫌站起来拿了脸盆出门接水想好好清理一下自己,在外面跑了一天浑身都是汗臭,他住的地方没有通水管只能用公厕里的。拿了毛巾搭在肩上,一手提壶一手拿盆,慢腾腾的打开门向院子里走去却在看见昏暗的路灯下停的那辆惹眼的宾士时僵住了。
那个男人居然没走……
车里的人在见到左之嫌出来时就已经急切的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但下一步又不知道该做什麽只能也站在原地,两人就这麽在昏暗的路灯下互相望著,往日热闹非凡的大院今天却静悄悄的就像知道不该来打扰似得。
就这麽僵持了半天,直到左之嫌低下头像是没看见车子一样继续向院子里公厕走去,身後那个男人也不远不近的跟在後面。
沈闷的空气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左之嫌要走到公厕还得穿过一条黑漆漆的小胡同,两个人就这麽一前一後的完全走进黑暗,寂静的胡同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之嫌。”背後那个男人终於开口喊了他一声。
左之嫌顿了一下,感觉到那人的气息就在自己身後,下一秒温热的手指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心里还没做出反应身体却早先一步的猛跳起来,回身就把手里的东西砸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扔出去的是什麽时已经晚了……满满一壶热水全数浇在那男人身上又落在地面上发出沈闷的响声。
“呜。”没料到对方反应如此之大的白牧晨等想躲开时也来不及了,被热水浇了个正著,瞬间传来的刺痛感让他忍不住发出痛呼。刚想伸手脱掉自己的西装的白牧晨在看到眼前男人惊恐的表情之後顿住了,忍著痛想开口表达一下自己没事,却没料到左之嫌一把抓住他就飞奔起来。
左之嫌拉著白牧晨一路狂奔冲进公厕,打开水龙头想找个什麽东西接水才发觉自己连脸盆也用来砸白牧晨,慌乱之下只能双手并拢接凉水朝白牧晨泼去。那开水真是实打实的滚水,想到著顿时觉得这次真把白牧晨烫的不轻。
白牧晨就这样乖乖站在那让自己处理伤口,连痛都没吭一声。手忙脚乱的解开他的衬衣想察看被烫伤的情况,却想起很久之前自己被热水浇到身上时哭的死去活来,而这个男人仅仅是冷漠的打了电话请医生来。
想到这里,左之嫌手里的动作自然慢了起来,撩开衬衣借著昏暗的灯光仔细看了一下,没有预想中烫的那麽厉害,外面的大衣阻挡了一部分热水,虽然没有起水泡但是一片片分布不均的红色布满整个胸口。
没发觉现在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左之嫌脱掉自己的秋衣打湿後敷在白牧晨的胸口上,还孩子气的朝烫伤上吹气以期盼这样做多少能起点作用。
白牧晨看著眼前男人做出这种幼稚的行为时有些发愣,围绕著两人之间的氛围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这个幼稚到极点的男人总是做出这种孩子气的举动来讨好他。
沈浸在这种奇异的气氛当中时,身後传来不小的一声脏话,“靠!”路过公厕想要小解的路人进来却发现两个男人赤裸著上身靠在一起时忍不住飙出一句脏话离开。
这才察觉两人姿势有些暧昧的左之嫌慌忙抬起身想要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却在手忙脚乱时看到白牧晨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那种熟悉的眼光让他不由自主的发寒。
“那个……你还是去医院看下吧。”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大衣递给那男人,左之嫌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就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一辈子改不掉的贱毛病,只要一看到白牧晨就无法控制的去讨好他。
想到刚才那个眼光,左之嫌就痛恨自己没用,每次自己做了什麽这个男人总会拿那种眼神看自己,就像他只是……
不再理会眼前的人,左之嫌低头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沾了水的秋衣穿在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今天真是倒霉透了,连仅有的水壶也摔破了,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在他的人生中只要遇到白牧晨就一件好事也没有。
收拾好自己後才发觉眼前的男人依旧站在那里看著自己,明明身处在一个破旧肮脏的公厕内,但那态度和气质都要让人恍惚觉得是在舞会上迎接客人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