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胜一时搞不明白,问道:“什么小猫?”
“是一只又野性又会发骚的小猫。很是别扭,难以驯服。”
“所以呢?”
“我打算花些时间来驯服他。让他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南宫胜笑道:“听来很有乐趣,如果需要帮忙,只管吩咐。”
陈峰时点点头,“一定,南宫兄的帮助说不定是关键。”
“我一定不会推辞,这个结果说不定也是我期盼已久的。”
两人相望,交换着他们才能懂的意思,同时大笑出声。
金狐鬼头鬼脑地从房门探出头来,不时地张望,确定廊间空无一人,随即小心翼翼地迈出房门,急匆匆地顺着游廊往南宫胜的房间走去。不时还四处张望,好像在避开什么人一样。
来到书房门口,金狐附耳在门口认真地听了听,确定屋里没有声音,抬手轻敲房门。
“进来。”南宫胜的声音传了出来。
金狐又谨慎地望了望游廊的四周,确定没有人后,迅速地打开书房门,闪身进去。
南宫胜看着他好像做贼般的举动,觉得好笑,起身迎上前去,搂住金狐,问道:“你在干什么?做贼啊。”
金狐轻捶他的胸膛,嗔道:“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是谁?告诉我。谁这么大胆,敢欺负你,说出来,我为你报仇。”
金狐推开他,往前迈了几步,待离得远些,转过身来,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南宫胜指着自己,反问道:“我?”
“没错。”金狐点点头。
南宫胜走上前几步,问道:“我做什么错事?说出来,我好改过。”
金狐反问道:“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姓陈的留下来?”
南宫胜答道:“陈兄与我是多年知交好友,也有许久不见了。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相聚,焉有赶人走的理由。难道你是吃醋,放心,我与陈兄只是好友,绝没有其他的意思。”
金狐不安道:“南宫胜,我的直觉告诉我,留下他,对于你我的感情迟早会有一定的影响的。”
南宫胜抱紧金狐,试图平复他的不安,说道:“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一直爱你的,不论出现什么情况。”
“真的吗?南宫胜。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听好是如果,我与一般人不同,你会怎么看我?”
“什么不同?比一般人更英俊潇洒吗?还是比一般人更白目?”
金狐很想跟他说,我不是人,是狐妖。但是想到知道真相后,南宫胜可能会出现的嫌弃的表情,就没有了开口的勇气。
“先别说这些,你不觉得我们也有多日未见了吗?我很想念你。”南宫胜抱得更紧了些。
金狐清楚地感觉到南宫胜□早已肿胀的欲望,红着脸骂道:“南宫胜,你真是个大色狼。”
金狐也是多日未与南宫胜亲近,早已心动,虽然嘴硬,口气中确实带着欲拒还应。
南宫胜得到金狐的默许,笑意渐渐收敛,眸色更深,透着弄清蜜意……他捧起金狐的通红脸,深深地吻住了他。
金狐脑际轰地一声,动作变得僵硬,怦然狂悸的热浪迅速淹没了他的紧绷与理智。他多日心中的不安被着深情一吻抚平,满足地申吟了一声,随即全身心投入那狂野烧炽的熊熊烈火中。他俩人之间,不存在人、妖之分,只剩下万物最为本能的肆意纠缠和炽热交换……
理智化为灰烬,□缠绵却烧得正狂……
午后的阳光透过轩窗照射入书房,书房地下散落的满地衣服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旖旎春光。
南宫胜沉静的睡脸沐浴在阳光中,宽阔的双肩和强壮的胸膛昭示着力与美,宛若俊美的雕像一般。金狐望着他的睡脸,乐陶陶地坐在地下,许久未得到满足的欲望终于被填满。
问题是---
他不是要来找南宫胜商量正事的吗?怎么会不知不觉、莫名其妙、糊里糊涂地就与他成其好事了?
但是当南宫胜吻住他的唇、吻遍他的全身的时候,他只会低哑呻吟,迫切希望南宫胜的进入填补多日来的空虚。
“那些都不重要,现在该如何是好?”金狐望着满地的狼藉,心里七上八下,“要是让人看见啦,那可就糗大了。”人家金狐可是脸皮很薄的纯情小狐狸。
金狐想也不想迅速地爬起身来,还因为动作过大而牵动了某个运动过度的私密部位。但是他连抽气也不敢大声,就怕吵醒南宫胜,最终不得脱身。
金狐再次发挥狐狸机警的本性与敏捷地动作,快速地从书房溜了出来,正想往回自己房间,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金狐好奇心起,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
前面的身影很是警觉,不是地来回张望,似乎非常害怕有人注意。
金狐心中暗想,这南宫利自从桃柳楼那晚之后,整个人像是变了个样,以前总是自命风流、昂首挺胸,之后就变得萎靡不振、若有心事一般。这几天更是变本加厉,在自己家,这行为也像是做贼一般。金狐边想边摇头,不正常,绝对不正常。更加增加了他继续跟踪的决心。
只见南宫利来到了花园一角偏僻的假山后,金狐也不敢靠得太近。就俯身藏于隔了七八步远的桃树后,虽然看不见人影,但至少能够听得个大概。
南宫利的声音响起,故意压低的声量只能依稀分辨,“你住在这里可以,但是不能乱说话,也不能乱来。”
“哦?在你看来,什么是乱说?什么是乱做呢?”另一个声音响起。
桃树后的金狐瞪大眼睛,只能用力捂住嘴,才能抑制住尖叫的冲动。这是他多日来一直躲避的人—陈峰时!金狐真想用力捶自己,自己现在岂不等同于送上门来,任人宰割一般。左看右看,只想寻找机会逃脱。
突然“啪!”地一声响起,金狐的动作停止,好奇心是他探出头去,只见南宫利的手高举,而陈峰时的脸歪到一旁,上面的掌印清晰可见。
金狐虽然不喜欢南宫利,可现在真想拍手叫好,谁叫陈峰时更让他心里厌恶。
陈峰时的脸突然抬起,紧盯金狐所在的位置,金狐连忙缩头,心儿砰砰乱跳。
“喂,姓陈的,总之,你不能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
“那天晚上的什么事情?”
“你不要太过分,明知故问!”南宫利声音中的怒火增加。
“是你紧紧搂住我的事,还是用双脚环住我的腰,还是死死缠住我,还是我不断进入你体内,还是你高声呻吟的事?究竟是哪一件?”陈峰时的声音低哑,像极了床第上恋人之间的调情。
听得金狐脸上火热,想来南宫利脸上也是不太好看。金狐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两个是这种关系。
“放手!”南宫利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似乎在用力挣扎。
“没有人能够打我两次!”陈峰时的声音变得正经起来,里面有着威胁的含义。“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呢?我的小野猫。”声音越到后来,越低沉,最后微不可闻。
“唔……”金狐努力地窃听,最后只听到呻吟声、衣服的摩擦声、两唇相接的声音。看来他们正在进行某种少儿不宜的行为。
不知过了多久,金狐站得腿都酸了。才想起南宫利的声音,“陈峰时,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南宫利衣冠不整地匆忙跑了出去。
陈峰时也整了整衣袖,缓缓说道:“想不到,南宫府的老鼠挺多的嘛!竟然这么大胆,公然在桃树后面活动。”
金狐一惊,看来自己早已被发现啦,正打算硬着头皮走出去。
“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南宫胜的声音传了过来。
金狐心中一松,知道自己暂时安全啦。
“没什么。正在欣赏风景,南宫府的假山真是别有洞天啊!”
“难得陈兄喜欢。不过,陈兄,你的嘴角怎么流血啦?”
“没什么大碍,只是刚才被小野猫咬了一口。”
“说道小野猫,陈兄您驯服了吗?”
“不着急,慢慢来,才有趣味。”
金狐听了好笑,这南宫利也算是碰到对手啦。只是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栽在谁手里。
南宫胜又问道:“陈兄,看到金狐了吗?”
金狐心里着急,暗骂道:“笨蛋南宫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嘛,”陈峰时慢条斯理道,搞得金狐心里备受煎熬,“没有哎,不过我看到了好大一只老鼠。”
南宫胜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话中另有所指,答道:“我赶明就叫人来放几只猫,赶赶老鼠。”
“不要说那些啦,我们去喝一杯。我心情好,正想多喝几杯。”
南宫胜笑道:“那有什么难的,小弟一定奉陪。”
随着话声渐远,两人也离开了此处。
带他们走远后,金狐绷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双腿再也支撑不了身体,整个人跪在地下,双手撑地,大声地喘着气。
这个陈峰时真的很不简单,自己就算没有与他对视,依然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气势。
金狐真的受不了了,当你每天都感觉到有个眼睛紧紧地在暗处盯着你,当你感觉到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毫无保留地洞穿,应该没有人能够忍受得了。
因此金狐这几天一直都精神不振,如同行尸走肉。每次看到南宫胜担忧的眼光,金狐都想大声地说出事实,但是又没有勇气。毕竟像白娘娘那么美丽、贤淑、能干的妖精中的典范都遇见了许仙这样的人,像他这种放在妖精群中毫不起眼、毫无特色的小妖更加不用说了。南宫胜如果知道,一定会吐血,竟把他与许仙相提并论。
这几天金狐躲避陈峰时的行为简直明目张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在下人群中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难道南宫府要出现百年不遇的三角恋吗?每个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后续发展。
(金狐,我真是冤枉,这那是什么三角恋,简直是深仇大恨。)
但是俗语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同一屋檐下,哪有不碰头的。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金狐终于还是躲不过啦。
“喂,小狐狸。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陈峰时此刻正大咧咧地站在金狐的面前。
金狐连忙低下头,嘴里念叨着:“这是错觉,这是错觉……”想闪身走过。
但他往哪边走,陈峰时就往哪边移动,非要挡在金狐面前,金狐怒了,他叉着腰,骂道:“喂,姓陈的,你知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吗?”
陈峰时微微一笑,“我只听说过,狗是狐狸的天敌。”
金狐连连点头,“就是说啊!那些狗真是讨厌,一碰到我们就大声吠叫,搞得人心里直发慌……啊!”金狐惊叫,发现说漏嘴啦,满脸懊悔。
“所以说,你承认啦?”
“承认什么?”金狐嘴硬。
“承认你是狐妖咯?”
金狐连退几步,壮了壮胆子,大声说道:“你那只耳朵听到我说啦?”这话虽然大声,却半点士气也没有。
陈峰时只是双手抱胸,盯着金狐笑。
金狐怀疑地望着他,问道:“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法海’?”
“你说什么?”陈峰时对他跳跃的思维一时无法理解。
金狐从身后不是什么时候掏出一本书,陈峰时看到书皮上写着《白蛇传》几个大字,金狐一边翻书,一边说道:“也是时候该出现了?”
“出现什么?”
金狐白了他一眼,一副你很白痴的眼神,理所当然地答道:“当然是观众们期盼已久的大反派啦。”
“你是指我?”陈峰时反问道。
“没错,当主人公的感情进入到一定程度时,大反派就会出现,不择手段拆散主人公。然后上演可歌可泣、惊天动地的感人爱情故事。”
陈峰时为他的异想天开好笑,“那你认为我会如何拆散你们呢?”
金狐翻了翻《白蛇传》,“我看看啊!有了,按照剧情你应该先是揭穿我的身份,不过我警告你,我可不是蛇妖,普普通通的雄黄酒对我可是没有效果的。”
“哦,那你怕什么?”
金狐翻白眼,“你蠢啊,我怎么可能告诉你狐狸最怕狗呢?……啊,说漏了。”
陈峰时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你真的是狐妖吗?我走遍大江南北,没见过这么蠢的?”
“喂,不要进行人身攻击。我可是我们三兄弟中最聪明的。”
陈峰时抹了抹眼角因为过度大笑而流出的泪水,“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金狐点点头,“我也很好奇。不对,姓陈的,不要岔开话题。”
陈峰时又问道:“那你要怎么维护你的爱情呢?”
金狐摇头晃脑道:“无论是盗仙草还是水漫金山寺。我都可以做到。”
陈峰时点点头,“忘了告诉你,我只会看人,不会收妖。”
金狐松了口气,但瞬间又想到什么:“你不是道士吗?”
此时换成陈峰时无奈了,“你看过这么帅的道士吗?我当道士,全国的女性岂不是要惋惜死了。”
“那你怎么说我是狐妖?”
“我没说啊?只是觉得你有些可疑罢了,想不到只是随便问问,你就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啧啧,真是单纯。”陈峰时开始觉得眼前的小妖,实在很好玩。(把金狐当成玩具啦)
金狐听了只想吐血,“你的意思是说,你之前不知道我是狐妖。”
陈峰时点点头,“不过听你说了之后,我就知道了。”
金狐气涌丹田,天啊,雷伯、电母劈死我吧!做妖怪做到这个份上,被个凡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真是妖精界的耻辱。他简直没有面目去见妖精界的同仁们哪!
“喂,你没事吧?”陈峰时看到金狐面如死灰、面目呆滞,开始有些担心,上前扶住了他。
“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一个充满怒气的声音响起,陈峰时抬起头,看见南宫胜气冲冲地赶了过来。他玩心顿起,抱紧了金狐,金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依然沉浸在挫折感中。
南宫胜走近了些,看到他们这种暧昧的姿势,想起来下人之间流传久矣的三角恋传言,心中更加酸涩,瞪着陈峰时,陈峰时则回以挑衅的笑容。
南宫胜劈手把金狐从陈峰时的怀里夺了过来,双手环紧彰显所有权,陈峰时耸了耸肩,表示不所谓。
南宫胜冷冷地说道:“陈兄,如果想在南宫府继续驯服野猫,就要明白什么可以碰,什么不可以做。”
陈峰时反问道:“如果我执意要做呢?”
南宫胜暗暗使出内力,说道:“那就不要怪小弟无礼了。看看是你的刀剑厉害,还是我的拳脚了得。”
陈峰时摊开手,以示告饶。
南宫胜头也不回的离开啦。他并不知道身后的陈峰时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这南宫胜久病卧榻,想不到功夫不退反进。而且看他满满的决心,只怕自己再不告饶,一场恶战必不可少,倒是连损两元大将,只怕主子怪罪下来,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陈峰时又觉得好笑,这爱情的魔力果然惊人,原本与人为善,面目和蔼的好好先生竟会不惜为此与子己为敌。
陈峰时心底有些许羡慕。拍了拍额头,决定去找小野猫玩去啦。
三位当事人都没有想到,这场暗潮汹涌的画面在南宫府乃至整个春风镇掀起了轩然大波。
枝枝的丫环小环正为午餐张罗着,一来到厨房就被早已围在此处的人们包围住,形成了里三圈、外三圈的规模。
厨房大婶迫不及待地问道:“小环姑娘,新来的陈大人和金狐少爷是不是有什么暧昧关系啊?”
“对啊!”负责扫院子的粗使丫环接到;“我昨天看到大少爷和陈大人,为了金狐少爷而大打出手,是不是真的?”
“对啊,对啊!小环姐姐,这些是不是真的?快告诉我们。”所有的人异口同声道,叽叽喳喳像是赶集般热闹。
“安静,安静。”小环高声叫道。
所有声音顿时消失,每一个人都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什么关键内容。毕竟家里还有一大帮三姑六婆,等着他们传递第一手消息。
小环整整嗓子,“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无话可说。”
“笨,是无可奉告!都叫你多读点书啦!”等得不耐烦的枝枝跟着出来找人,正好看见小环又在歪曲中华文化,忍不住纠正她,还不忘轻敲她的后脑勺。
“哦,我记得啦,小姐。”小环捂住被敲的部位。
枝枝还是有一定威严的,原本围成堆的人静悄悄地想要散去。
“站住。”枝枝扯住刚刚说话的粗使丫头,问道:“你说,陈大人和大公子大打了一场,是你亲眼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