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嘉，干嘛走那么快？”
田君代跟在后面说道，从出来到现在赖宏嘉一直拉着他往前冲。
“太晚回去会被说的。”
而且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把自己去青楼的事情说出去，要是被爹知道了，就糟糕了。
“没事，有什么事君代哥给你担着。”田君代在后面作担保。
你怎么说也没有用啊……
不过算了，他有这份心已经很开心了。
站在宰相府外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里面有低气压。
赖宏嘉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不会是因为哥哥说出去了吧。
“干嘛不进去？”
田君代问道，然后看见面露难色的赖宏嘉说道，“怕被说？”
“也不是啦……”
“那就进去吧。”
田君代说着自顾自往里走。
看见田君代走了进去，自己也不能像个傻子一样一直站在外面。
“君代哥你等等。”
大厅里此时确实是低气压，哥哥，向宰相，向夫人都在，而且还有很久不见了四王爷。
站在大厅外的赖宏嘉看见自家哥哥和四王爷分开坐在两边，都黑着一张脸，宰相冷着脸坐在一旁，向夫人一脸的着急站在向功旁边说着什么。
“小美人！”
站在赖宏嘉身边的田君代叫了一声然后飞身进了大厅。
“小美人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和师兄说一声，师兄可以去接你。”
田君代一脸欢喜的说，但是得到的却是四王爷的一个白眼外加怒瞪。
没想到田君代看见了也不生气，还缠着四王爷。
“小美人你生气了？”
哎，没看见情况很紧张吗？还去凑什么热闹。
叹了一口气，赖宏嘉走上前去把田君代拉到一旁。
“小嘉，怎么了？”
“君代哥，我饿了，我们去厨房找些东西吃吧。”
听赖宏嘉这么一说，田君代也觉得有些饿。
“可是我还没有和小美人师弟叙旧……”
“四王爷不会这么早走的，晚点再说吧，先吃饭。”
“那也行。”
要是不把这家伙带走，场面会更紧张的吧？
十二
所谓夫妻床头吵床尾和一点也不假，第二天一早，赖宏嘉就看见向功在大厅里很开心的和四王爷聊天。
向功看见赖宏嘉，对他招了招手。
“小嘉，过来。”
“哥哥，四王爷。”
赖宏嘉对这个冷冰冰的四王爷，还是有些惧怕的。
“小嘉你干嘛那么拘束嘛。”向功笑着说，“对了，小嘉，明天我就会京城去。”
“哥你明天就走，这么匆忙？”
“因为意昕有公务在身，不好在苏州逗留，所以我和他一起回去。”
既然哥哥这么说，也不好意思挽留，而且既然现在他们没事了，一起回去也没什么不好。
“你们谁要去哪？”
田君代打着呵欠出现在大厅外。
“是我和意昕。”向功说道。
“呃？要走了？”
“嗯。”
田君代搔搔头，“也对，既然小美人都出现了，把咏微交给你，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你有什么任务？”贝意昕白了田君代一眼。
“保护咏微的任务啊，你看他现在完好无损，多亏了我我从京城下来一路保护他。”
田君代骄傲的说道。
“是吗？你确定不是他保护你？”
贝意昕的无疑是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小美人，你怎么这么毒舌啊，师兄我心痛啊。”
田君代捧心状，贝意昕无视他。
“哥哥，他们……”赖宏嘉看见他们这样，不禁问向功。
“他们一直都这样，没事的。”
原来君代还有这样的一面……都没有见过呢。
“小嘉，你看他欺负我。”
田君代一把扑上来，哭诉道。
“君代哥……”
赖宏嘉无语，不过他扑上来的举动让他着实高兴了一把。
“咏微，你家相公欺负我。”
田君代趴在赖宏嘉身上泪眼对向功控诉贝意昕的“罪行”。
向功只是笑，不说话。
“小嘉，你看，他们夫妻俩联合起来欺负我。”
“君代哥……”
赖宏嘉真的哭笑不得了。
“小嘉，我去找娘和她说事，你就好好照顾这个被我们“欺负”的田公子吧。”
向功笑着说道，然后和贝意昕一起往西厢房走去。
居然就这样把他丢下了，赖宏嘉看着眼前这个头窝在他肩膀的人无奈的想。
“君代哥，他们已经走了。”
田君代猛的抬起头，看看四周，还真的没人。
“什么，就这样把我丢下，真过分。”
前一秒还气到跳脚的人，后一秒已经转移话题了。
“小嘉你身上好香哦，是不是涂了什么？”
田君代说着还凑上前去闻。
“有吗？”
赖宏嘉听田君代这么一说，特意将手举起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没有啊。”
“可能是你闻不出来。”
“对了，小嘉，明天我也要走了。”
“欸？”
“和哥哥他们一起回京城吗？”
“不是，我要去一趟锦州，可能和他们一起，不过半路上会分开。”
“君代哥不多住几天？”
要是就这么让他走了会很烦恼的啊。
“我也想，不过有些事必须去办。要是你也能和我一起去就好了，带着你这样可爱的孩子，别人都会很羡慕的。”
也不知道田君代是开玩笑的还是说真的，但是赖宏嘉已经在心里做了一个打算。
十三
宰相府有东西厢房之分，东厢房是给丫鬟，家丁住的，而西厢房住的则是主人和客人。
深夜，西厢房最深处的那一间房还亮着灯。
那是宰相和宰相夫人的卧房，他们都还没有入睡。
“相公，明天小功和四王爷要回京城去。”向夫人叹了口气。
她实在是舍不得这个孩子，虽然当初他是因为和四王爷闹别扭回来，自己也却劝他回京，但是现在真的要回去了，心里真是万般不舍。
“回去也好，不过下次他要是再闹别扭回来，不要让他进这个家。”宰相说道。
“相公，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总是我们的孩子啊。”
“就你老是宠着他，才让他变得这么娇气。”
宰相的教育方法比较严厉，看见自己的妻子这么疼爱儿子，本身就违反了他的教育方针。
“可是他还小嘛。”
“小？他已经二十二了，只有你才会把他当成小孩子。”
“相公，你怎么……”
“叩叩。”
向夫人想说的话被突来的敲门声打断。
都这么晚了，还会有谁？
带着疑惑，向夫人小声的问道，“谁？”
“娘，是我。”
中性的嗓音带着些许稚气，这样的声音对向夫人来说，很好认。
“是小嘉啊。”
向夫人走过去打开门，赖宏嘉穿着便衣站在门外。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看见娘房里的灯还开着……”
“有什么先进来说吧。”
向夫人让出一条路让赖宏嘉进去。
赖宏嘉看见向宰相还在看书。
“爹。”
不知为什么，赖宏嘉有些害怕向宰相。
向宰相抬头看了眼赖宏嘉，点点头，当作吱了声。
“有什么事？”
“娘，明天我想和哥哥一起走。”
“走？去京城？”
“嗯。”赖宏嘉乖巧的点点头，不过他的目的地不是京城，而是锦州。
“你这么小就想往外跑啊？”向夫人笑着说。
“我想去见见世面。”
“我不同意。”刚才还在笑的向夫人一瞬间沉下脸。
“娘……”
赖宏嘉没想到向夫人这么快就否决了。
“你们都走了谁来陪娘啊？”
“娘……”
“让他去吧。”
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向宰相发话了。
“既然小嘉想去见世面，也没有什么不可。”
“可是他还小……”
“他已经十五，不小了，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在先皇身边和他一起打天下了。”
向夫人一声语塞。
“你去收拾收拾，明天和你哥哥一起走。”
“嗯。谢谢爹。”
没想到娘不同意，爹居然答应了。
“那我先去睡了，爹娘也早点休息。”赖宏嘉说道。
“嗯，快去睡吧。”
赖宏嘉走后，向夫人带着很重的鼻音说道，“你把我儿子都赶走了。”
“他们不也是我的儿子，既然他们有意出去闯闯，我也没什么好阻拦的。”
“可是这样这个家就没人陪我了。”向夫人抽泣道。
“不是还有我吗？”
“你？你不是过几天也得回京城去，到时候不就剩我一个？”
“那我们就一起回京，那时你还能顺便去看望小功，这样总可以了吧。”
“真的？”向夫人抬起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向宰相。
“嗯。”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是是是。”
看来自己的威严什么的，都斗不过妻子啊。
十四
第二天，向功，贝意昕已经做好了上京的准备。
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向夫人，宰相也站在大门口。
“小功，你要照顾好自己。”向夫人说着又要哭了。
“知道了，娘。”
向功对这个动不动就想哭的娘有些无奈，又不是以后就见不到了，当初他和贝意昕一起回京的时候，她也是这样。
“还有小嘉，身为哥哥，你也要照顾好他。”
“小嘉？”
“小嘉昨晚和我说要和你们一起回京。对了，小嘉呢？”
奇怪，他怎么不知道小嘉要和自己回京？小嘉连说也没有和他说过啊。
“娘，你确定小嘉又说要和我一起上京？”
“是啊， 就是昨晚的事，你不会以为娘在和你说梦话吧？那时你爹也在，不信问你爹。”
“娘，我又没这么说……”
“但你有这个意思吧？”
“娘……”
为什么娘就是要曲解他的意思呢？
“哥哥。”
这时候赖宏嘉从宰相的身后出现，身边还有个还没睡醒的田君代。
“小嘉，你要和我一起走吗？”向功问道。
“嗯。”
“那君代兄他是……”
“他不是也要一起走的吗？只不过好像还没有睡醒。”
不止没有睡醒，今天早上去叫他的时候，他还在被窝里，连东西都是他帮收拾的，不知道有没有东西落下。
算了，先走再说。
“谁说的，我已经醒了，只不过缓不过神。”田君代说着打了个呵欠。
“那我们走了。”一直没说话的贝意昕说道。
“嗯。”
“娘，我们走了。”
“路上小心。”
坐上马车，和娘挥手说再见，离开了这个住了五年的家。
事实上，现在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向功和贝意昕在前面的一辆马车，赖宏嘉和田君代在后面的一辆马车。
不知道为什么，贝意昕似乎早就算好了，不然怎么会准备两辆马车？
还是说他知道田君代一定会和他一起走？
突然间感觉到有只手搭在自己的手上，低下头看了下，然后抬头看到田君代一脸的担忧。
“小嘉，你在想什么，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没有。”赖宏嘉说道。
“不要骗我，我知道你想家。”
“呃？”
“虽然你不说，但是你会想的吧？”
“呃……嗯。”赖宏嘉也不想反驳，既然他这么想，就让他这么认为好了。
“小嘉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你的，不过话说回来，我昨天只是说说的，没想到你也一起来了。”
只是说说的？
赖宏嘉听了这话有些伤心，不过算了，来都来了。
“小嘉你是要和我去锦州的吧？”
田君代突然说道。
“呃……”
不过自己和娘不是这么说的，想必哥哥也是知道的，看来要去锦州，还要找个理由。
“不过这样的话小嘉就要和咏微分开了，没关系吗？”
“没关系，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哥哥。”
“也是。”
“大概还有一段路，可能就要和咏微他们分开了。”
“嗯。”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只有他和田君代两个人了……
十五
马车在大路上行驶了几天，快到京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
贝意昕决定现在城外的客栈住一晚，明早再回京。
这样的决定大家也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晚上，田君代把贝意昕叫出去喝酒，赖宏嘉来到向功的客房门前。
在客房前的赖宏嘉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敲了门。
“谁？”
“哥，是我。”
“小嘉？进来吧。”
赖宏嘉进去的时候，向功正在看书。
向功见赖宏嘉走了进来，放下书，招手示意让赖宏嘉坐在他身边。
赖宏嘉走过去坐下。
“有事？”
赖宏嘉点点头。
“明天就到京城了吧？”
“嗯。”
“哥，听说，君代哥要回锦州去……”
“他有和我们说过，你想和他一起去？”
向功只是开玩笑似的说说，没想到赖宏嘉居然点头了。
“你真的想去?”
“嗯。”
“但是你不是和娘说你想来京城的吗？”怎么突然间想去锦州玩了？
“这些天君代哥和我说了他在锦州的趣事，所以我想去看看。不能去吗？”
“也不是说不能去，只不过，娘让我好好照顾你的。”
向功有些为难。
“不会的，我想君代哥会照顾我的。”
向功无语，君代这家伙是不是个小嘉灌迷药了。
怎么会相信君代会照顾好他？
是反过来吧，小嘉照顾君代还差不多。
“我不放心。”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赖宏嘉在向向功打包票。
可是还是很难答应他……
但是，又拒绝不了他那双大眼……
“哥，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快回来。”
……
“哥……”
“好吧。”向功叹了口气，然后走到床边，从包袱里拿出一样东西。
“拿着。”
向功将那样东西交给赖宏嘉。
赖宏嘉一阵慌乱的接好向功抛过来的东西。
“这是……”
一把匕首，外壳上还有很精美的花纹。
“这是我以前在地摊上买的，因为觉得它很漂亮，可是其实一次也没有用过，你把它留在身边。”
“哥，会不会太夸张了？”
“让你带着你带着就是了。”
“是是是。”赖宏嘉笑着将匕首收进衣袖里。
“你明日就要和君代一起走了吧。”
“嗯。”
“那你要早点回来，要是被娘知道了，你哥哥我就完蛋了。”
“知道了哥，我一定早去早回。”
第二天下午，赖宏嘉跟着田君代去了锦州。
本来想说早点走的，可是没有想到田君代又睡到了中午。
几天后，两人顺利到达锦州，不过马车没有进城，而是驶向锦州附近的群山。
“君代哥，我们现在要去哪？”赖宏嘉好奇的问。
“把你带去卖掉。”
“嗯？”
“山上的人贩子正等着收货。”
田君代吓唬赖宏嘉，没想到赖宏嘉却在笑。
“笑什么？”
“君代哥你怎么可能把我带去卖掉？”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因为我相信君代哥你啊。”
听着赖宏嘉这么天真无邪的说道，田君代败下阵来。
“真是败给你了。”田君代说道，“现在去我师傅那里，先把你安顿好。”
十六
当天傍晚时分就来到了田君代所说的地方。
“这是我师傅。”
田君代的师傅是一个很可爱的老头。
虽然是白花花的头发再加上一把蓬松的白胡子，但看上去却十分的有精神。
“这是君代的朋友吧，真是个俊俏的少年。”
田君代师傅的夸奖让赖宏嘉微微的脸红。
“你好，我是赖宏嘉。”
“师傅你不要把人吓跑了。”
“你这徒弟，难道师傅我是妖怪吗？没大没小的家伙。”
“算了，我才不和你这个老人家计较。”
田君代说着拉着赖宏嘉往里走。
“君代哥，我们要去哪里？”
“安排房间给你。”
“可是你师傅他……”
“不用管他。”
虽然这么说，但是待他们进屋后，还是能听见屋外田君代师傅的咆哮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