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弥塞亚 中----流河旱树

作者:  录入:06-05

“关于内奸,我倒是有一些线索。”
语出惊人,终于把那两个想入非非的家伙拉回现实中。
“夏尔,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把人都打散,让他们各自混进贵族家里去?”
“是……”这次轮到皇太子脸红了,那之后他和奇洛过了一段相当放纵的日子,当时觉得混混噩噩,现在回想起来反倒很甜蜜。
“当时我以你们的生命安全为主,并没想过要有什么收获。不过那帮小子还是收集到了一些有趣的情报。我让他们留心信鸽的去向还有那些人这段时间的访客,其中跟英国人有接触,又和希农联系密切的有三个。”
“哪三个?” 其余三人一齐追问,这可能是今晚最大的收获。
驱魔师念动咒语,羊皮纸上凭空出现了三个名字,分别是:阿拉贡公爵,米塞留伯爵,阿涅丝.索蕾。
名字停留了一小会儿,那张纸就开始卷曲,片刻烧了起来。
“做的好,奇洛。”
“居然有这个人,那么我看名单上似乎还要加一个名字。”兰 斯微笑着指了指自己胸前的一条绶带,夏尔惊讶地睁大眼睛。
“他们是情人关系,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兰 斯依旧微笑,莱尔突然领悟到原来男人用情不专也是有好处的。
可即使缩小了怀疑的范围,如何让兰 斯安全潜出去依旧是个问题,他们讨论了很久都没有结果。外面的音乐声突然变大,已经到了今天晚宴的高 潮 法郎多尔舞的时间了。兰 斯听见有个清脆的女声在走廊上唤他的名字,情不自禁望了莱尔一眼。
“真该死,你干吗选这个时候结婚呢,兰 斯?”奇洛口没遮拦,他不明白贵族间的明争暗斗,只觉得兰斯这样做完全是自找麻烦,他干吗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被一个女人绑得死死的?
“不要跟热恋中的人谈理智,米哈尔。”少爷在他心里默默提示,他很纳闷奇洛这种直线型的家伙为什么可以在这么复杂虚伪的时代活得如此久?
兰 斯听见新娘召唤不得不先离开,剩下三人也随即散了。奇洛注意到夏尔站在一旁期期艾艾地盯着莱尔,想拉住他的手又却不敢上前的模样,觉得这小鬼怪可怜的,便主动邀他去跳舞换换心情。夏尔见他主动邀请,不知为何笑的特别开心。莱尔也跟在他们后面走到花园里,加入轮舞的行列中。邀请他的那些姑娘一见他出来,立刻簇拥过来,把他和另外两人隔开。莱尔看见那两个人开心地随着节拍旋转,隐约有点担心。
他不久就知道这些姑娘为什么要找他了,他们跳的是原本是雅巴多,但中间加入偷舞伴的环节,这样一个男伴可以一次和多个人跳舞。莱尔笑眯眯地和大家转圈,女孩们一个接着一个从他眼前转过去,不多久就晕头转向了。他木讷地接过同伴传来的蜜酒,在众人怂恿之下一口喝光,有些头重脚轻起来。他不知道这种无聊的原地转圈运动究竟要持续多久,但人影在他眼前越晃越长,各式各样的舞伴跳转着,高的,矮的,红色的,蓝色的,金色的,有人含羞把头靠在他肩上,有人趁机捏了他的脸,有人一把将他拽住,这个女孩的手臂似乎有些粗壮,力气也出奇的大。
“别……唔……你跳错了。”他迷迷糊糊地随着舞伴转动,音乐声越来越小,他感觉到自己被带到离人群很远的地方去了,可那人还是拽着他不放。
“错了,错了,应该是这样的……三——二 一,三——二……二……一……”就连他自己也被搞糊涂了,不停地踩到对方的脚背,到最后那人干脆把他抱了起来。周围的空气变得温暖,他应该是回到了室内,可那并不是他的房间。
豪华无比的四柱床上铺撒着许多红玫瑰和百合花,他被抛在柔软的丝绒被上,香气太过浓烈,让他呼吸不畅。他努力睁开眼,看见理斯小姐正在对谁吼着什么,她精致的妆容都被搞花了,胸前斑斑点点好像是红酒渍。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莱尔想爬起来,可身体被一股熟悉的力量禁锢住,无法动弹。理斯小姐被人掐住脖子在他面前倒下去,他挣扎着试图爬过去制止,可身后的人丝毫不给他机会。热烈的亲吻盖满全身,将他的情绪带入无法控制的巅峰。
“啊!!!吉尔!吉尔!”他错乱地抓着丝绒被绞动双腿,身上的毛孔都在怒张着叫嚣着,想要得到释放。他尽力配合着,嘴里反复喊着那个名字 ,这一场狂欢宣泄他等了太久……
如梦似幻,美丽总是一闪即逝。
清晨醒来时,莱尔意识到是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身上衣服完好。他头痛欲裂,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五十章 疑云重重

昨夜激烈的欢爱丝毫不留痕迹。莱尔换下晚宴的丝袍,那上面确实有一些黄褐色的斑痕,应该是酒渍。被奇洛别在袍子里的忘忧草抽长了许多,几乎有灯心草那么高了,这更加让他疑惑。照道理来说他的情 欲应该被完全吸附了才对,可为什么身体还会不受控制,甚至感觉更加强烈?
有能力解答他疑问的人只有一个,莱尔立刻去找奇洛。破天荒的驱魔师一大清早就不在自己房间,平时他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醒的。莱尔等了半天不见他回来,却发现他床上有一件被扯破的浅蓝色丝袍。“这家伙!”想起昨天晚上那两人亲密无间的跳舞,莱尔猜到了七八分。他立刻赶去夏尔的行宫,刚一出门迎面就撞见奇洛的跟班玛特,这家伙看见自己以后更是一脸慌张,说话都结巴了。
“莱尔,亲王大人的新娘子死了。”
“什么?!奇洛在哪儿?”果然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是做梦那么简单。
“大家现在都在亲王大人的新房里,太子殿下叫你也赶快过去。不过——”玛特突然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奇洛主人让我转告你最好什么也别承认。”
莱尔心里一沉,不好的预感又确实了几分。他拼命朝城堡跑去,因为所有贵族都暂住在罗特公爵的城堡里,而他和奇洛是住在城外的军营,即使用跑的也要一顿饭的时间才能到。如果昨天他是在吉尔的房间里,事后是谁把他送回来的?还有当时吉尔明明是紧紧抱着自己,那对理斯小姐下手的又是谁?为什么吉尔不管不问?而且他记得吉尔昨天扒 光他都是用扯的,为什么衣服还好端端穿在他身上?一连串的问题烦着他,但最令他在意的还是奇洛那句忠告:“什么也别承认。”到底他要承认什么?
他惴惴不安地推开吉尔的房门,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吉尔被众人围在中间接受质问,看得出他一脸憔悴。
“啊,莱尔你到了!这下好了,你快跟大家说清楚是怎么会事?兰 斯老师说他昨天晚上一直跟你在一起,可明明我们四个见面过后就散开了。后来你被灌醉,还是我和奇洛把你送回去的,我们并没有看见兰 斯老师对不对?”夏尔一看见他就立刻把他带入人群中央,事态似乎很严重。
吉尔看见他,焦躁的情绪有所缓解。现在他们两个成了全场目光的焦点,莱尔镇定地和他对看了一眼,转身面朝着夏尔行礼:“殿下,我一醒就被召唤来了,谁能向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的,今天来打扫的女仆发现兰 斯夫人倒在他们新婚的卧房里,没了气。而当时兰 斯亲王还躺在床上,他昨晚喝多了,好容易才叫醒他。大家都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尔用尽量中立的口吻叙述整个过程,这让一旁的理斯公爵大为不满。
“我问他为什么我女儿被害死了,他却在睡觉?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整件事情和他无关,因为他昨晚一直跟你在一起。这太荒唐了,新婚之夜,您有新娘不陪去和一个修士过了一整夜?你们一整晚做了什么?难不成是在忏悔您以前的罪行?”
“理斯大人,有件事情恐怕您搞错了,莱尔他虽然能听见主的声音,但不是修士,我正准备封他做我的骑士呢。”
“总之亲王阁下根本是在乱扯,而且他明明是睡在自己的床上啊,难道梦游了?让我告诉你们真相吧,他昨晚喝醉了,然后糊里糊涂地杀了我的女儿,自己倒头睡着了。好吧,既然他说他见了莱尔,那一定是他在梦里向莱尔忏悔他的罪行,所以今天一早起来就忘记他做过什么了!”理斯公爵有些歇斯底里。
“我不同意您的看法,理斯大人。”站出来帮吉尔说话的是达尔波勋爵,他是吉尔一手提拔上来的青年军官,“您的话里有好几出明显的漏洞,首先,亲王大人的酒量我们都清楚,而且他向来谨慎不可能喝得那么醉。其次,亲王大人根本没有杀害他夫人的动机,要知道这样做最后必须承担一切后果的就是他自己,退一步说,如果真是他杀死的,他也不可能编造一个深夜去见莱尔大人的故事出来,他说他们在一起,那就一定是在一起的,对不对莱尔大人?”
莱尔犹豫了一会儿,躲开了吉尔投射过来的目光。“我很纳闷,为什么大家不先把兰 斯夫人被害的原因搞清楚就在这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呢?理斯大人,难道您不想知道您的女儿究竟是怎么遇害的?”
“莱尔,你来这里。”奇洛现在才出声,他刚才一直都没有发言权,不知哪个贵族知道他是驱鬼的法师,让他呆在理斯小姐的身边守着。
理斯小姐的脖子上有一圈清晰的黑紫色印记,周围一大片皮肤都有暗红色淤血。她脸色铁青,眼球微凸,死状有些吓人。莱尔凑到她鼻子前嗅了嗅,并没有异味。他顺着新娘散乱的发髻仔细摸了一遍,后脑有一大块淤血,应该是倒地时直接冲撞造成的。
“不用再看了,我们已经确认过她是被人勒死的。”
“说的一点儿没错,”莱尔沉吟了一会儿,对夏尔说道:“殿下,可不可以请您让各位大人脱下手套,我想看看大家的手。”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人开始无端地发脾气:这个平民居然敢怀疑他们,实在是太无礼了。可他们中的大多数在希农时见识过他过人的谋略,看他淡定自若的模样,应该是很有把握,所以即便不快也没有人站出来驳斥他。倒是夏尔帮各位贵族打圆场:“莱尔,你不先从仆人们开始检查吗?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拒绝您怀疑我的臣子,这是很无礼的。”
“可我们都想搞清楚真相不是吗?”莱尔有些局促不安,他没想到夏尔会不站在自己这边而护着那些贵族。
“很有趣,那我先来吧。”吉尔对他点了点头,率先脱下手套。“你可要想仔细了,再跟大家解释清楚。”
莱尔跪在他脚边示意他把手伸给自己,他冰冷的指尖有意无意地碰到莱尔的嘴唇,有股甘草的清新气味。吉尔的手指纤细修长,饱满的指甲修得很平整,常年习武,他双手掌心都有些茧子,但并没有破坏那天生的完美形状。
“大人,您除了击剑,骑马,平时还喜欢做什么?”
“谈情说爱喽。”
这个玩笑可大可小,可他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嫌疑会加重。从莱尔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黯淡的双眼便充满神采,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莱尔知道他摆明是要看好戏,一言不发走开了。
“还有哪位大人愿意让我看的吗?”
“那我也来吧。”吉尔的情场搭档加洛伯爵也摘下了手套,接着达尔波勋爵和亲王派的贵族们都摘下手套表示支持,在场愿意配合的人越来越多,反倒让夏尔和理斯公爵不自在起来。
到最后,夏尔无奈地笑了,也摘下自己的手套,这样一来再没有贵族敢不配合。莱尔仔细检查每个人的手,时不时问一些听起来不太相关的问题。
“翠妮夫人,您的手保养的真好,除了用杏仁油您还有其他的妙方吧?”
“是蜜柑和茶树籽。”
“难怪我闻到一种特殊的香气,让人神清气爽。”
“你要是能找出真凶证明我们的清白,我就送你一些当作谢礼。”
“谢谢,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不要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比较好。”
“啊,米塞留公爵,您的手怎么受伤了?这伤口还是新的呢。”
“可不是吗,昨天有个粗心的仆人忘了修建玫瑰上的刺,被我教训了半天。”
“他还真是不小心,玫瑰有刺这种常识都不懂,您干脆把他赶走得了。看着伤多深啊,就像猫儿抓的一样。”
“可不是,昨天我心急参加宴会,刺扎的可深了。”
“贡比涅伯爵,您刚才去骑马了吗?手上的红痕还没消呢。”
“不错,一回来就听见不幸的消息,我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难怪您还是全副武装,不需要把盔甲先卸下来吗?”
“等一会儿我还想去军队里看看,原本跟亲王大人约好了作战计划的。”
“希望不会耽搁您太久。”
“索蕾小姐,”
“您可以叫我阿涅斯,莱尔大人。”
“不敢。您的美貌真让人心动,就连我这个一心只向着主的仆役都有些动摇了。”莱尔殷情地吻了她的手背,“不过红颜的凤仙花汁不适合您的手,我认为您涂透明的油膏就足够了。”
“谢谢,您过奖了。”
“啊,真对不起,没注意到您是要掩盖指甲上的裂痕,是我太失礼了。”
“真是有趣的人,您当众讲出来才是失礼呢。”
莱尔礼貌的低头退开,只剩下理斯公爵一人不肯脱下手套了。他攥着拳头直视着悠哉悠哉的亲王,脸色十分难看。
“公爵大人,您不用和他们一样。如果有人会怀疑父亲会杀害自己的女儿,特别还是像您这么高贵的人,那个人自己就该下地狱了。我相信您的清白。”
理斯公爵一脸的不屑,他高昂着头装作没有听到有人在对他讲话。莱尔走到夏尔跟前耳语了一番,皇太子用十分怀疑的眼神看着在场每一个人,然后在贡比涅伯爵身上停下,招手让他过来。他们低声讨论了几句,只见伯爵红着脸退到一边,神色古怪。莱尔微笑着对米塞留公爵说道:“大人,您手上的伤如果向翠妮夫人借一点她的护手油来涂会好得很快的。”
翠妮夫人和米塞留两人一听他这话,顿时尴尬起来,在场不少聪明人这才察觉两人之间有暧昧。吉尔见了在场人的反应,扭过头偷忍着笑。可没多久,那个机灵鬼开始喊自己的名字:
“亲王大人,您能过来一下吗?”
“有事吗?”
“不好意思,我看了一圈,这里面还是您的嫌疑最大。为了证明您的清白,我想请您跟我到外面去做几件事验证一下。”
吉尔不悦地皱起眉头,他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推理会被他搞得这么复杂。他不耐烦地随着莱尔走出门外,身后跟了一群好奇着要知道真相的贵族。吉尔突然觉得不对劲,身后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一股杀气,他反应极快,立刻出手攻向偷袭者。
只听得“啪!”的一声,贡比涅伯爵的护颈被捏碎,整个人被亲王单手挟制住钉在墙壁上。贵族中惊呼连连。奇洛和莱尔都暗自叫苦,看来撒旦之手已经被他运用自如了,以后要怎么抵抗魔性是个大问题。
“亲王大人,快放伯爵下来吧,他是好心。”夏尔笑着上前解释。
“不错,是我拜托伯爵这么做的,为了证明您的清白。”莱尔冲他眨了眨眼睛,暗示这是对他刚才出言轻薄的小惩罚。“大家都看到了,亲王大人手上的力气惊人,即使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随便一出手都能捏碎盔甲护颈——啊,您没事吧?伯爵,您的脖子受伤了。”
“实在抱歉,我没想到您会这样试探我。”吉尔松开手看着侍卫把那个倒霉鬼抬出去。他这个举动把在场众人吓得不清,就算人真是他杀的也没人敢说话了。
“我想如果亲王夫人是被亲王大人所害,那她脖子上的伤口一定不止这样——”
“被我掐住脖子的敌人都是喉管爆裂而死的。”
莱尔笑的很勉强,背对着他向众人解释:“也许你们会有疑问,难道亲王就不能控制力度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请大家过来看看亲王夫人的伤痕,她脖子上的黑青有好几段,是被人反复勒掐造成的,可怜的亲王夫人发髻凌乱,身旁的地毯上有很多抓痕,死前一定是挣扎了好一阵子,我想凶手的力气不会大到哪里去。”
“那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不错,我已经告诉殿下了,也恳求殿下能给这个人一个改过的机会,在傍晚之前主动向殿下承认。”

推书 20234-06-03 :我来养你一辈子(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