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
哀兵政策!
嘿嘿,杜一暗笑。
“是吗?既然这是你希望的,那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吧。”
什……什么???没发生过?
杜一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主编,那人还是面无表情。
这叫什么?
哀兵必败!
*
“你伤害了我哦哦……还一笑而过……”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你给我说清楚,我要啃掉你的骨!!!”
麦霸杜一歇斯底里地又唱又跳,不亦乐乎,剩下两人窝在沙发上抱臂观看。
“他这是怎么了,失恋了?”
“我看着吧……像被人始乱终弃了!”
两人正激烈讨论,杜一幽灵似的飘了过来,幽幽一句“你们在说什么”,让人狂气鸡皮疙瘩。
晏齐朗干笑数声,一拍手:“别说了!喝酒喝酒!!!”
小伍不满:“你怎么尽帮我们倒,你自己不喝?”
晏齐朗哀叹:“我家那位不喜欢我喝酒。”说话时眉眼间难掩得意。
杜一抬头:“为什么我想扁你?”
小伍感叹:“啊……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
杜一狂饮三杯后,牙齿磨着杯沿,样子像松鼠:“我恨有家室的人!!!”
小伍安慰:“杜一,咱们别理他,继续喝!”
“不喝了,我要唱忘情水去。”
“……”
“……”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想起来了!!!我也有家室!!!!”
可怜另两人在魔音穿墙的妖功中壮烈阵亡。
杜一掏出手机:“喂喂喂喂?侏罗纪吗?我!铜锣湾一哥!我现在在麦乐迪***包厢,一起来吧!……没没,我没喝酒……哦好……我等你……”
进来送果盆的小弟早在听到那声“铜锣湾一哥”时就倒地不起。
杜一朝沙发上两人晃晃手机:“哼哼,有毛了不起?我也有家室!!!”说完,乐颠颠地开始豪饮。
侏罗纪的电话是在那次出差回来后要到的,两人只是偶尔发发不打紧的短信,通话还是头一次,完全是杜美人发酒疯的结果……
侏罗纪到的时候,杜美人已然醉得不省人事了,满桌的酒瓶,也不知他喝了多少。
晏齐朗看着门口的男人,绕着舌开口:“侏……先生?”
侏罗纪礼貌地点点头,走到杜一身旁扶他起来,却被一只手拦住。
晏齐朗笑着说:“你这是要带他走?”
侏罗纪也回以一笑:“是的,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家。”
小伍拍拍侏罗纪的肩:“帅哥,不是我们不让,实在是这里唯一认识你的人处于昏睡状态,缺乏思考能力,不能无缘无故让你带人走不是,再说了,我们家杜美人就好你这口,万一他色欲熏心要占你便宜怎么办?我可是为你的安全考虑啊!”
侏罗纪想了想,还是先放下了杜一,从外套内测的口袋里抽出两张名片递给两人,配合着他那磁性的嗓音说:“我是他上司。”
两人同时一惊,看向手中。
只见名片上清清楚楚写着:
**杂志社主编——
朱骆冀。
大恐龙和小白鼠
结果第二天……
不出意料的……
杜美人再次被吃干抹净了……
将醒未醒的时候,杜一恍惚想起了昨晚的那样种种和这样种种,猛然惊醒,身体像被大恐龙踩过,虚脱无力,外加酸痛难忍。
杜一脸一红,也不管自己怎么到了主编家,倒先美了一把。
第二次了呀……第二次……那就不能称之为一夜情了……呵呵……
主编待我果然是不一样的。
我果然魅力无边啊!
杜一得意完,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宿醉使他记忆混乱。
忘了什么呢?
杜一一拍脑门!
苍天啊!!!侏罗纪!!!
我给他打电话了?
对啊!后来呢?我怎么到了主编家?
杜一再大条也觉出了不对劲。
第一次要和侏罗纪见面时,却见到了主编。昨天和侏罗纪通电话,来的也是主编。
朱骆冀?!
哼!当我笨蛋啊!
杜一正忿忿不平时,主编家的电话响了,接还是不接,这是个问题。
敌不动,我不动,杜一死死盯着那台电话。
他盯了多久,它就响了多久。
后来杜一在自己的日记里把此次事件称为——论持久战。
持久战最终以杜军失败告终。
杜一刚接起电话,还没发出一个音,那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起来没?”
杜一心一暖:“嗯~刚起来。”
“既然起来了,下午就来上班,我给你请了半天假,午饭自己叫外卖,电话在客厅桌上。”
杜一挂了电话,撇撇嘴,哼,压榨我的体力好药压榨我的脑力!但对主编大人,他是绝对言听计从的,乖乖起床吃饭上班。天下第一的杜美人一生有两怕,一怕蜘蛛,二怕主编,前者是真怕,后者则是又怕又爱,越怕越爱。
新一期的杂志刚上市,这两天算是比较清闲,杜一开了电脑,看看新闻,无所事事,忽见侏罗纪的头像暗着,心思电转间,发了条消息过去。
铜锣湾一哥:在吗???
侏罗纪:在。
铜锣湾一哥: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了?
侏罗纪:对。
铜锣湾一哥:你来了?
侏罗纪:来了。
杜一嘴角抽搐。
铜锣湾一哥: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侏罗纪:你问。
铜锣湾一哥:我们认识吗?
对方过了十来秒才回了两个字:认识。
杜一眼角也开始抽搐了。
铜锣湾一哥:你到底是谁?
侏罗纪: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铜锣湾一哥:你叫什么名字?你身高体重三围多少?今天穿的什么衣服?
杜一正等着回复,主编在办公室门口突然喊了句:“杜一,给我进来!”
隔壁桌的同仁给了杜一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在这群社员眼里,他们的朱主编帅则帅矣,就是冷了一点,杜一的肚子里翻江倒海只有一句话:他在床可是热火朝天啊。
朱骆冀就站在门口等着杜一先进去,然后“砰”一声关上门,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现在很闲吗?”
杜一一跺脚,指着朱骆冀鼻子就说:“闲的是你吧?耍的我团团转!”
朱骆冀不恼不怒,脸色不变,推了推眼镜,嘴角挂起一抹笑:“总算猜出来了?”
杜一手指发抖:“你你你你你……”
朱骆冀走到玻璃墙前,把百叶窗全都合上,又一步步逼近杜一。
可怜的杜美人被他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墙角,抖着声音说:“我以为……你是直的……”
朱骆冀轻轻一笑,无声无息,脚下却不停,已经走到了杜一面前,双手撑墙,贴着他的耳朵说:“你是说你以前色诱我的事吗?”
杜一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那时觉得办公室恋情不利于工作才放你一马,想不到没多久你又自动送上门来。铜锣湾一哥?呵呵……你说你帅得天下第一,你说你这边有颗泪痣……”朱骆冀伸出舌头舔舔杜一眼角的泪痣,继续道,“你说你喜欢你上司,可惜人家不喜欢你……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再放了你,就太糟蹋你那番心意了……”
“那……那第一次见面时你怎么不告诉我……就咖啡厅那次……”
朱骆冀含住杜一的耳垂模糊地说:“谁让你那么好玩?!”
好玩?!你骗我还是我的错???
杜一一把推开朱骆冀,打开办公室的门冲了出去。
同事甲看杜美人捂着耳朵红着脸跑出出边办公室,疑惑道:“小杜啊,怎么了?”
杜一拉住同事乙的衣角,啜然欲泣:“明姐,主编……主编他非礼我!替我做主啊明姐!”
明姐怜惜地摸摸杜一的脑袋瓜,柔声道:“竟有这种事?”
杜美人梨花带雨,使劲点头。
明姐也捏捏杜一的脸:“主编非礼你你竟然敢逃?”
杜一还没明白过来,明姐就拍拍手:“姐妹们,把他给我绑起来,送回去!”
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编辑部里,小女生们叽叽喳喳地把杜美人再次送进了主编办公室,硕果仅存的男人们一个个缩在位置上,抖如筛糠。朱骆冀对着明姐一颔首,明姐摆摆手,表示小意思小意思,不足挂齿。两人乍看都颇具大侠风范。
门又砰一声关上。
杜美人挠着门板,活像被做实验的小白鼠。
小白鼠低头看见主编大人擦得黑亮的皮鞋,心想,完了,大恐龙来了……
最后的晚餐
不管过程怎么样,杜一还是跟主编大人在一起了。
可事情和他想的似乎有那么点出入。
杜一发现王子真的只能用来瞻仰,走得近了,王子指不定变恐龙。
而他目前的境况就是如此。
杜一他们杂志社决定改版,这是项大工程,栏目删减增加不说,这外观整体品味都要变,以求给读者耳目一新的感觉,小编们一个个小蜜蜂似的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杜一这个小美编也在电脑前坐了个昏天黑地。
“杜一,主编叫你进去。”明姐拍拍杜一的肩,示意他好自为之。
杜一机械似的自屏幕前抬起头,揉揉酸胀的眼睛,幽灵般的飘进了主编办公室。
朱骆冀正在纸上唰唰唰地写着什么,听见杜一进来,眼都不抬。
“关门。”
杜一乖乖关了门,继续飘荡,在办公桌前停下。
朱骆冀大笔一挥,合上文件,拿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杜一做梦似的盯着朱骆冀手里那副眼镜,想起前几天趁他洗澡时偷偷戴过,好嘛,平光的。正臭美地照着镜子,被主编大人逮个正着,摘下眼镜的朱骆冀少了分儒雅,多了分凌厉,杜一暗叫一声不好,已经来不及了,被拖上床后又是一夜颠倒凤鸾。
“发什么呆呢?”办公桌后的朱主编皱着眉头,指节轻叩桌面。
“啊……”杜一发了个毫无意义的单音,以示他的茫然。
朱骆冀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神让杜一不住地想要后退。
“前天让你做的方案怎么样了?”
“正在做……”杜一有气无力地开口。
“正在做?可它今天早上就该到我手里的。”
杜一听了差点发飙,我昨晚说了要做方案的,是谁不让我做的?还好意思说!衣冠禽兽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这话杜一是决计不敢当面说的,腹诽一下而已。
朱骆冀看着他无声控诉,低声道:“如果你昨天白天不帮灵灵校对,昨晚就可以交给我了。”
杜一忽然福至心灵:“主编你……这是吃醋了吗?”
说完杜一就后悔了,主编大人推推眼镜,嘴角含笑:“杜一,限你中午前把方案交给我,不然……”
杜一压根不敢去想后果,省略号代表的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应了一声连忙告退。
结果晚上主编大人把杜美人压在身下阴笑:“为了奖励你今天把那方案搞定了,我们来庆祝一下吧……”
又是可怕的省略号。
第二天晚上。
“今天Cici总算把拖欠的稿子交了,为了庆祝一下,我们……”
第三天晚上。
“今天楼下老李家的大黄生了一窝小狗仔,我觉得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第N天。
“今天你长了颗痘痘,说明你依然青春,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庆祝一下吗……”
不觉得!!!为毛连这都要庆祝???
这话到了杜美人口中,还没来得及喊出,就成了咿咿呀呀。
于是某天,杜美人杜美人终于爆发。
“我要分手!!!”
朱骆冀刚把一片鱼片夹到杜一碗里,听了这话,稍稍敛了笑意,但就是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才是杜一最怕的。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我……我说……我要分手!!!”杜一握筷子的手直颤。
“为什么?”主编大人彻底没了笑意。
“我不想和你玩了……”杜一低着头在碗里扒着雪白的米饭。
朱骆冀放下筷子:“你是在玩?”
杜一一怔,猛然抬头:“是你在玩吧!”
“你觉得我在玩?”朱骆冀脱下眼镜看他。
杜一被绕晕了,赌气地别开脑袋,心想,哼,天天蹂躏我的精神和肉.体,从来不温柔不浪漫不说喜欢不说爱,只知道做做做做做!摆明了玩玩的,他那时说过什么来着,对,他说谁让你那么好玩!当然,这点我自己是不承认的!反正,鬼才相信你不是在逗我玩。啊!又晕了……
静默了几分钟,气氛压抑,主编大人盯着杜一看,杜一盯着碗看。
朱骆冀咳了一声,戴上眼镜,也戴上了笑容,拿起筷子,又往杜一碗里夹了片鱼片,他说:“好好吃吧,就当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晚餐……”
杜一倒吸一口气,恨不得拿刀劈了这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恐龙。
偷窥狂
当天晚上,两人很默契地没有滚床单。
隔天,杜一收拾了少得可怜的行李搬出了主编家,临走前还自以为很潇洒地说了声再见,要多NB就多NB,仿佛自己是那随性的旅人,告别异乡,再次踏上旅途,不带一丝留恋。
朱骆冀抱臂靠在门口,比他更潇洒地挥了挥手,“明天见。”
杜一脚下一踉跄,好像这才想起自己还得上班这码事儿,泄气地走进电梯。
*
第二天杂志社里。
“小杜子啊,哎哟哟,给姐姐看看,这是怎么了,黑眼圈这么重?”
“表叫我小杜子,不然我跟你急!”
“伦家一弱者女流,你竟然要和伦家急?试问,你舍得吗?你忍心吗?你问心无愧吗?”
杜一翻翻白眼:“我这是身体力行地提倡发扬男女平等!”
Cici惊恐地连连后退,扶住墙壁:“你……你竟然说男女平等???太骇人听闻了!我要告诉主编去!”说完一溜烟蹿进了主编办公室。
杜一眨眨眼,转头问明姐:“那小丫头干嘛那么激动?我说错什么了?”
明姐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态:“这回我也不帮你了!”
没一会儿那熟悉的嗓音响起:“杜一,给我进来!”
杜一起身,看Cici一脸鄙视你的神情,莫名其妙地进了大恐龙的私人领地。
“关门!”
杜一想的是,台词还真固定啊。
“主编找我有事?”
朱骆冀还是那副酷酷的样子,杜一忿然,难不成只有自己那么不爽?
主编大人靠在舒服的真皮椅上,双手把玩着一支黑色钢笔,隐隐能看见那繁复的暗花,杜一突然想到自己也有一支,还是这人送的,嗯,回去得扔掉了!
“听说你提倡男女平等?”
“是啊!有什么不对?”杜一挺挺胸,以便显得更有气势。
主编大人用笔指指门外:“你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少女性吗?”
杜一数了数,不放心,又数了遍,终于肯定道:“32个!”
“很好,那男的呢?”
杜一正要数,想起什么,便问道:“你要算进去吗?”
朱骆冀霎时黑了半张脸,说:“算!”
“哦,3个!”
朱骆冀的脸更黑了:“你算上你自己了吗?”
“啊!那就是4个!”
主编大人这才满意地继续:“很好,这样你就该清楚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了!在这个办公室里,我们是弱势群体,凡事不能硬碰硬,如今的女性不似从前,她们急于证明自己,以便获得真正意义上的独立,所以,她们是很可怕的,出于自卫,你应该对他们表现出怜惜、尊重、乃至景仰!”
杜一处呆滞状。
主编大人笑笑,接着说:“这是其一,还有其二。女性不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与男性存在一定差距,当然我个人认为后者还有待考量。可不管我们怎么认为,社会认知就是如此,所以女性理应是被保护的角色,更何况,她们对人类社会的衍生与发展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她们是人类的母亲,她们是社会的功臣!”
“啪”一声,一本绿色小册子被扔到了杜一手中,杜一一看,《**杂志社办公室守则》,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翻开第一页,果然,上面大刺刺地写着:守则第一条,女尊男卑。
杜一觉得世界太可怕了。
“还有,希望你不要让个人感情影响工作。公私分明,守则第十条有写到。在工作上,我还是很看好你的,继续努力。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朱骆冀说完拿起另一份文件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