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一口口水之後,寒起轩的脚步缓缓走到最上一层,虽然已经到了伸出手便可触碰对方,但对方的脸还是一样模糊,最明显的就只有直盯寒起轩,那双清澈明亮的黑色眼珠,以及男模特儿般的身材。
“我想看看你…”对於鬼帝,寒起轩越是看清对方的面貌,越觉得自己应该会陷入对方的荼毒而无法自拔。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自从被喜欢的学长深深伤害之後,不论面临多大的痛苦,他都深信自己可以承受得住。
「你会看得到。」鬼帝的声音是如此低沈好听。「只要你成为鬼后,你便有资格看到我的脸。」
这…这算是告白吗?还是求婚?
寒起轩心里不禁想著,他真的可以成为被鬼帝呵护的“小女人”吗?
这时,寒起轩有了天真的想法。
或许…他可以改变鬼帝对“鬼”无情的个性…。
或许…他能真正品嚐到“爱情”的滋味是什麽…。
只要…鬼帝是真心想迎娶他,寒起轩会愿意忘掉被学长抛弃时这一连串痛苦回忆,再度展开心扉接纳新的爱情来临。
暗夜审判者之鬼帝(七)
第三章
咕咕咕-快起床快起床-咕咕咕-
早晨的闹钟再度响起,寒起轩迷蒙之中伸长了手,并按下可爱咕咕鸡造型闹钟上的鸡冠。
欧嗨呦!早安!
咕咕鸡充满活力地说!
「唔…原来是梦…」终於睁开惺忪双眼的寒起轩,忆起鬼帝对他的告白,在梦境之中彷佛自己正处於真实情境里,心不由地悸动起来。
为什麽他会一连三次都做奇怪的梦呢?寒起轩也搞不太清楚,似乎在他溺水之後便一直做非常怪异的梦,而且梦里出现了跳楼自杀的女鬼、温柔像妖精般的金发男人、还有…那个狂傲不拘、霸气冷厉的黑长发男人。
尤其是黑长发男人,就算寒起轩无法接受称为鬼帝的他,毫不怜惜对女鬼做出那样残忍的事,但每次梦见鬼帝时总会让寒起轩的心脏跳得比平常还要快,因为寒起轩认为在对方冰冷的表情下似乎是个很孤寂的人,虽然他一直刻意去隐藏,但寒起轩还是感觉得出来,鬼帝身上散发一股淡淡的哀愁。
态度冷淡、语气高傲、睥睨世人,是寒起轩对鬼帝的第一印象,直到鬼帝在昨夜梦里,对他所诉说的“情话”,致使寒起轩更加深信鬼帝的本性并不坏,还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漆黑明亮的眼珠、桀骜不驯、迷离梦幻的眼神、低沈磁性的声音,加上高大标致的身材,只要一抬手一投足都充满超越性别的美感和诱惑,令寒起轩无处可逃,并沈醉其中…。
想要多了解鬼帝,就必须要待在他的身边。那时的寒起轩,对鬼帝充满了好奇心与感兴趣。
直到最後一刻,他答应了对方,成为鬼界之后。
寒起轩摇头轻叹著。常梦见古代男女生离死别的凄美故事消失後,本以为已逃出期待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情怀,岂知却又是另个编织新梦的开端。只能说自己还无法从“爱欲”中脱离吧?
不过此时,寒起轩也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个梦,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相处,毕竟对方是这麽的……冷酷、无情。
但又为什麽…知道它是一场梦之後,心中的失落感也就愈来愈扩大?还带著许些遗憾在里头呢?
叩叩叩-。
寒母的敲门声适时打破了寒起轩的思绪,她端著一碗鸡汤走了进来。
「吃点东西吧!」平时一向看不惯、把寒起轩当隐形人看待的寒母,今日竟格外地温柔体贴。「从住院之後,你就很少吃东西,所以妈妈特地炖鸡汤来给你补一补。」
“谢谢您,可是我吃不下。”寒起轩怎麽会有胃口呢?自从被误会把人推下水,直到对方出院回家休养也已过了一个星期,至今寒起轩仍没有勇气到学校去上课,但终究该去面对的事,让寒起轩开始有了逃避的想法。
他情愿身体虚弱到住院的地步,也不愿去学校承受旁人异样的眼光。
「至少喝一口也好。」母亲轻声说著。「我和你爸都非常担心你。」
看著母亲为此事多了好几根白色的发丝,不禁让寒起轩心中涌起了愧疚感,於是他试著告诉母亲事实。“我从来就没有伤害他人的想法……。”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他,只要亲人愿意相信,寒起轩便无悔了。
「妈知道,快喝了吧。」寒母简短的回应,表示著从没怀疑过自己的儿子。「没有什麽事情比儿子日渐消瘦的身体更为重要。」
亲人的信任,悄悄地温暖了寒起轩的心,一时之间,强忍住不知多少日子的悲伤情绪终於溃堤。“没有人肯相信我,再多的解释也是无用…但您和爸不同…只要您们相信…。”为此,寒起轩难过地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寒起轩哽咽著。一想到自己害了父母亲背著儿子是罪人又是同性恋的恶名,不但要忍受邻居、亲友、甚至不相干的人所责骂,还不时向人低头认错,他就感到十分痛心与内疚。
都是他害的,伤害自己父母亲的罪,他永远都数不清…。
一想到这儿,寒起轩的眼泪便不断地涌出,不管他如何揉拭自己的双眼,一颗颗斗大的泪珠依旧夺眶而出,蕴藏在心里面的创痛亦使他不由地从口中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寒母轻拍寒起轩的背,试图安抚著他。「喝点鸡汤吧!它能使你的情绪恢复平稳。」
“唔…谢谢您,母亲。”为了不再让母亲担忧,擦乾眼泪的寒起轩将整碗鸡汤全给喝完。
他好高兴,他真的很高兴…。寒起轩已不奢望什麽,他也不在乎其他人是多麽看不起他、歧视他,因为他知道,只要父母亲能真心相信他,这一生再多的坎坷,他也毫无怨言。
但好景不常的是,当寒起轩兴起这样想法时,他的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然後发觉眼前的母亲愈来愈模糊不清,不到几秒间,他听到手中的碗掉落於地上所发出的清脆声,然後便整个人失去意识,昏倒於自己的床上…。
***
鬼界-。
已经多久没做过梦了?
鬼帝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在书房里喝著闷酒。
而且还是梦到非常不想忆起的往事?
爽快大口喝著酒甕里的女儿红,鬼帝脸上透露著许多不满的情绪。
或许心中累积过多的怨气无处可发泄,所以他也只能藉酒来消解不断从心中涌出的怒气。
「你找我来就是看你喝酒吗?」说话的人是位看不出实际年龄的美人胚子,她坐在鬼帝正对面,并且露出芙蓉般的笑容。「少喝点,可别忘了上次喝醉时的丑态。」
鬼帝用锐利的眼神扫了她一眼,然後将喝到一半的酒放置於一旁。「是你吗?让我梦到不该梦到的东西?」
「梦?」美人睁大了双眼表示惊呼。「原来鬼只也会做梦啊?」
「你少装疯卖傻!」鬼帝凛冽的口气,正意旨著 “若敢开玩笑,肯定翻脸不认人”。
「我什麽都没做啊?」美人非旦不惧怕鬼帝的警告,还装作一副无辜样。
「啧!」虽然充满怒火,却无法对她下手的鬼帝,於是又开始喝酒。
「你应该最清楚梦女神一向让人做好梦。」
原来美人的名字叫梦女神,难怪长得如梦幻般地美丽、脱俗。
「况且我只做牵引罢了,梦里的情境、人物都是由自己的心所产出,我并无法做干涉。」瞧见鬼帝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梦女神好奇地眨眨眼说。「你梦到了什麽?」
「当初审判的神只。」鬼帝愤怒地将酒甕甩向墙角。「前几天被他给逃脱了。」
「还有呢?」
「你想说什麽?」鬼帝斜视看她。「你不是什麽都没做吗?」
梦女神笑著。「别一直扳著脸嘛,我这麽做也是为你好啊,做好梦可以让你放松些。」
「是冥帝叫你这麽做的吧?」
「猜对了一半,而另一半是我想知道你对寒起轩的看法?」
「呵!」鬼帝冷冷笑著。「我会负起责任让他当上鬼后。」
「意思是说你愿意放弃林雨嫣?」
「这是两回事!」鬼帝的情绪使周遭的环境瞬间冰冻起来。「别把他们混为一谈。」
「但你向他求婚了。」
「总不能用强迫的方式,让他成为鬼后?」
梦女神摇头叹气,她无奈地说。「既然你无法爱上寒起轩,奉劝你立即放弃策封寒起轩为后。」
「不可能!」鬼帝断然拒绝。「我说到做到。」
「不要因一时的尊严而做下草率的决定,你应该知道若寒起轩成为鬼后,你就必须将三分之一的力量传授与他。别忘了,重大罪犯还未缉回之前,你和寒起轩都有可能成为他们攻击的目标。」因为这件事攸关鬼帝性命,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制止。
「就算失去三分之一的内力,他们也不足以威胁到我的生命。」
「但只要他们把目标转移到寒起轩身上,你还是会受伤。」
「我会尽全力保护他。」
「孩子…」梦女神露出了母性般温柔的表情。「你知道你所做的事都在伤害寒起轩与自己吗?」
「哼!自私的人类根本不需要同情。」他看够了人世间的丑陋百态,所以对於寒起轩,他大可不必在意。
鬼帝心想,寒起轩之所以会答应成为鬼后,应该也是为了一己之私吧。所以就算到最後才明白了自己只不过是颗棋子,他也不会有多大的伤害。
「唉~」梦女神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鬼帝,也只能频频叹气著。「我要回去了。」
在离开之际,梦女神又回头望了鬼帝一眼,她丢下最後一句话之後,便轻盈地飞往天庭里去。
『亲爱的儿呀,无论多麽神通广大的神只和鬼只也是会有犯错的时候啊,更何况是小小的人类呢?』
暗夜审判者之鬼帝(八)
暗夜审判者之鬼帝(八)
“唔…头好晕…。”
从无意识中渐渐苏醒的寒起轩,感觉眼前有一道非常刺眼的光正照著他的脸,致使他一时之间睁不开双眼。原本想用手来遮盖住那道刺眼的光芒,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无法动弹,後来又发现,不只是双手,就连身体和双脚也不能移动。寒起轩偏头一看,这时的他才明白自己正躺在手术房里,因为他全身都被类似黑色粗皮带紧困绑在床上,身旁还摆放著一堆外科手术该有的工具和消毒水,更令人惧怕的是,手术刀上还沾著暗红色的血迹,并且渗透到底下的白色布料上,再扩散於四周,使得白色布料瞬间染成鲜红色…。
“为什麽他会在这里?他应该是在自己房间里才对?”
寒起轩被搞糊涂了,充满血腥与刺鼻的药水味令他感到浑身不自在,现在的他宛如被待宰的羔羊,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宰割。
「医生,一切就拜托您了。」
“这声音…。”
突然从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寒起轩不自觉竖起了耳朵。
「没问题的,寒先生、寒太太,令公子会在这儿过得很好。」
“在这儿过得很好?为什麽?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
寒起轩开始感到惊慌害怕,为什麽要把他绑在这儿?为什麽要丢下他不管?他想回家,他不要待在这麽可怕的地方…。
「谢谢您,医生。」寒母道谢对方後便哽咽著。「呜…本以为只是同性恋罢了…但竟然…呜…竟然还杀害自己的同学…呜…我怎麽会生了一个有精神异常的小孩?…小时候明明就很乖很正常…为什麽高中之後…呜…」
「这你就错了,寒太太。通常精神异常的人,在没发作时就和平常人一样…唉~。」医生叹了一口很长的气。「一但发作了,就会变得特别可怕,你的孩子也不例外。」
“不…才不是…我没有精神异常…我也没有杀人…没有…我没有…”
为了要向父母解释自己的清白,寒起轩开始扭动身躯,想试著解开身上的皮带,他一直晃动、一直挣札,仍无法从禁锢中挣脱开来,但他依然不肯放弃,还是不断用力拉扯…。
“请相信我…爸…妈…我真的什麽都没做…求您们相信我…”
因身体的摩擦太过於激烈,使得寒起轩原本就很细嫩的肌肤,已被皮带割划开好几道血痕,甚至到了皮开肉绽的疼痛地步,不过,对於心中所受到的严重创伤,身体上的伤害早己不算什麽。
若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相信自己,那他还能依靠谁呢?若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放弃了自己,那他还能以何种信念来让自己活下去?
“爸爸…妈妈…求您们不要抛弃我…求求您们…”
不知不觉之中,泪水已悄悄地从寒起轩的眼角中流下,他的眼眶里充盈著不知多少的苦和痛,渐渐地,以无形化为一滴滴的水珠,然後一颗一颗滑落了下来。
泪水是否真能带走心中的伤痛呢?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随著父母的脚步声愈走愈远,寒起轩终於了解,不管自己流下多少滴眼泪,内心里的空虚与悲伤是永远消除不掉…。
* * *
在昏暗的房间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哭累了而睡著的寒起轩静躺在手术病床上,殊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三个大男人穿著病院的衣服走进手术房里,他们好奇地凝视寒起轩许久,然後开始拿起手术台上的酒精瓶,全倒於寒起轩的身上。
“好痛…”
还未全愈的伤口淋上消毒酒精,刺痛得让寒起轩顿时清醒,一睁开眼睛的他,看到三名男子手上各拿著酒精、针线和手术刀,这画面让寒起轩不由地心惊胆跳起来,并且全身颤抖个不停。
“做什麽?你们想做什麽?”
无法说话的寒起轩也只能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他的双眼张得很大,而惊慌的表情却也令三个大男人开心不已。
「你得了大肠癌,所以要换大肠。」左边的男人说著。
「喂,你说错了,是心脏病才对,要换心脏。」中间的男人开始插话。
「不对不对,是肾病,要换肾。」右边的男人纠正其他二个男人。
「要换大肠。」左边男人说。
「换心脏。」中间男人不肯让。
「是肾。」右边男也跟著起哄。
「唉,算了,三个一起换好了。」
『好。』
三个男人终於谈好,然後准备从寒起轩的胸前割下。
“不…不要…快放开我…不…”
眼看手术刀要划下他胸前的肌肤,寒起轩开始害怕地不断挣札,此时,恰好有一名医护人员经过,阻止了这场闹剧。
「你们在做什麽?」医护人员斥责著。「谁允许你们跑进手术室?」
“这声音…是之前和爸妈在房外谈话的男人。”
『不,没有,我们什麽都没做。』三人看到医护人员,竟吓得抱成一团。
「还不回去自己的房间里。」
『是。』三人赶紧夺门而出,并且逃回自己的病房里去。
三个大男人走了之後,手术室只剩下医生和寒起轩二人,医生将手术室的门给关上锁紧,然後走到了手术床前。「原来你醒了?」
寒起轩无语,他只是默默地直视眼前的男人。
「醒了就好办。」低身将脸靠近於寒起轩的面前,医生的手开始对寒起轩毛手毛脚起来。「你是不是该谢谢我救了你一命?」
寒起轩偏过头去,不肯回应对方。
「喔?你受伤啦?」医生粗糙的双手探入了寒起轩的衣内,而且不断在寒起轩身上摸索。「要不要我帮你消毒?」说完便将自己滑溜溜的舌头抵触在寒起轩受伤的肌肤上,还浑然忘我地舔舐寒起轩胸前的每一寸肌肤。
“好恶心…恶心到令人想吐…”
这次寒起轩终於有了反应,他以扭动身躯的方式来抗拒男人对他身体上的侵略。
「呵呵,终於有反应啦!」不过寒起轩的抗拒似乎给医生带来莫大地亢奋,於是他将寒起轩全身上下的衣物撕扯开来,粗糙的手掌从爱抚慢慢转化为搓揉,更在寒起轩的双腿间来回游走…。「你不是同性恋吗?我的技术不错吧?要不要实际上阵看看?」
“不…不要…。”
寒起轩眼眶泛红,趁男人一不注意,咬住了男人的耳朵。
「痛…快放开我…」
无论怎麽拉扯,寒起轩仍死咬住男人耳朵不放,痛得男人从寒起轩的腹部狠狠揍了三、四下,寒起轩这才放开,并且充满痛苦的表情按住自己剧痛的腹部。
「死gay,看我怎麽整你。」医生用胶带贴住寒起轩的嘴巴,然後拿出装著不知什麽液体的大针筒,准备插入寒起轩的後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