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翻过项尘的身体,朝他的後面插入一只手指,项尘的身体一阵颤抖。第二只第三只手指伸进来时,项尘紧紧咬著自己的嘴唇。经过一段时间的前戏,男人贴上他瘦弱的身体。
下身异物的插入感让他几乎叫出声来,男人动了起来,交合处发出令人脸红的声音,身体被充满。男人低沈的喘息声让项尘脊背发痒。“项尘……”男人叫著他的名字,项尘在他的律动中也喘息著。
紧紧地拥抱著他的身体,男人也那样温柔地抱著他,心脏抽搐得不知所措。皮肤因为做爱的缘故而变得极度切合,“睡吧。”男人吻著情事之後疲惫的他的眼睛,搂著他的身体。
他发现是这只是一场梦已经是早上了。感到突如其来的寒冷,他睁开眼睛,继续是白色的墙壁,什麽也没有发生过。梦的话,毕竟有醒来的时候。
胃不断地被饥饿的感觉折磨著,他从床上爬起来。
手指不断地颤抖著,悲哀的心情一点一点的加剧。
“再不吃点东西就会死掉了。”他自言自语著,穿了衣服推开门,更加寒冷的温度袭来。
连泪也流不出来。只是心脏跳动在不断地拙劣跳动。
[梦醒时分]---09。
09
回到没有人的家中,随便煮了点东西吃掉。第四天,加上今天也不过剩下三天的时间。环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他坐立不安,不想在这样的家中呆下去,他选择了外面随便走走。
漫无目的地闲逛著,低烧竟然还没有退去,手指在抬起来的时候会无法控制的颤抖,他自我厌恶地用左手拍打著右手。结果在要过马路的时候差点被车子撞到了,被司机大骂“找死啊”,他猛然想起来要是去死的话也不错。这个念头竟然就在心里扩散起来。
“你没事吧。”项尘听到有人好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便回头看去。潘奕见他回过头便笑了出来,“在马路上还是小心一点。”
“谢谢。”
潘奕是杜珈延的助理,以前和他还算熟识,与杜珈延的突出的气场相比,潘奕永远都是沈稳的状态,这种处在中间的温柔让人很安心。
“真的不要紧?你的脸色不大好。”
“没事。”
“很冷吧,现在我也没有事情,我请你去喝点东西吧。”
虽然想拒绝,但是总觉得和人类呆在一起才不会胡思乱想,已经这样了,就算是再喝点酒也不要紧,“好的。”
潘奕没有带他去喝酒而是去了喝茶的地方:“冬天还是喝茶舒服吧。”
项尘明明知道潘奕是比较喜欢咖啡的人,但男人大概是为了迁就自己。如果自己喜欢上的是潘奕,就算不被他喜欢著也会舒服很多吧。
“你不用上班吗?”
“杜珈延有两个助理,我一般只负责杂务的处理。前些日子事情大部分都解决了,这几天连杜珈延自己也不太来上班。”潘奕笑著答道,“他一直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项尘没有说话。
潘奕继续说著,“杜珈延工作什麽的完全不上心,晚上吃饭也不回家里。我被问了很多次他跑到哪里去了,但是他已经成年了我又不能限制他。要是他能找到一个固定的可以督促他的恋人就好了,我也不用那麽烦恼了。”潘奕突然笑起来,“你倒是他喜欢的类型呢。”
“啊?”这个问句完全是因为惊讶的结果。
“的确很多方面都符合。要是他的恋人是你的话,我能很轻松地说出‘杜珈延就交给你了’这样的话。”
“你不要开玩笑了。”
“不好意思,果然是比你们年纪都大不少的缘故,我说话果然是老人家的口吻啊。”潘奕笑起来。
很久没有这麽聊天了,动荡的心情在遇到潘奕之後平静很多,快到五点的时候,项尘觉得应该去宾馆了,但是他还想和潘奕多呆一会儿。
“耽误你这麽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潘奕笑著,“你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吧。如果以後有什麽问题就来找我吧。”
“谢谢你今天的款待。”
潘奕最後微笑起来,项尘猛然被那种温暖的笑容感染了。
在走向宾馆的路上,项尘不只一次在想潘奕的话,“你倒是他喜欢的类型呢。”告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但还是有些开心的心情在里面。像是笨蛋一样的心情。
走到房间门口,门微掩著,项尘走了进去。刚刚往前迈了几步,就听到了交合的声音。
那个躺在杜珈延身下的男人就是蓝蔚玟吧,交合和呻吟的声音充斥著项尘的耳朵。他站在原地,连闭眼的气力也没有。蓝蔚玟,毕竟他才是杜珈延的男友吧。
低头看著自己瘦削的手腕,他实在没有什麽好和蓝蔚玟比的。已经被整个城市嘲笑了的自己。
他想转身离开,刚刚踏出一步,就听到蓝蔚玟的声音。
“他是永远不会爱上你的。”
回了头,项尘没有发现自己流了泪,透明的液体从身体的缺口处涌出,模糊的眼睛看不大清楚方向。那麽多年的坚强在透明的液体中面目全非。
不断地自我安慰著,他并不知道自己怎麽笑不出来。腿无力支撑全身重量,一下子跌在地上。眼泪撕裂身体般无法收拾,看著蓝蔚玟的脸,美丽的样子让项尘觉得更加悲伤,那个冷静的眼神让项尘有种想死去的感觉。他想给蓝蔚玟看自己坚强的样子,但眼泪却一直落下。无法止住抽泣的感觉让项尘有种孩子的错觉,很小的时候,继母看见他哭就会打得更厉害,一直的打骂让他总是伤痕累累,那时留在手臂上的最严重的一个伤痕到现在也看得清晰。他从那个时候开始知道不能哭,只是现在他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不要哭了。”蓝蔚玟抬起上半身看著他的眼睛。
直勾勾地盯著蓝蔚玟的脸,什麽表情也没有,眼球不动。泪痕在脸上形成痛苦的轨迹。心脏停止跳动的错觉,眼球动不了的错觉。想叫却无法喊出来,就像在梦中的错觉。
[梦醒时分]---10。
10
项尘不记得是怎麽跑回家的,蜷缩进被褥里面,竟然连闭眼的勇气也没有。大约半夜才因为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太拙劣的配角,主角叫他不要演,就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被雨声吵醒,他睁开眼睛。原来已经是第五天了,加今天也只剩两天便可以结束掉这荒唐的一切。
希望这件事情是要看当时的程度而定的。人类总是认为自己的生活会变得渐渐好起来,这便是努力的动力来源,但世界并不会随著希望和努力而仁慈起来。会好起来的是自己,即使别人的努力得不到任何回报。或者就是在这种自欺欺人中成长起来。
他走在路上,被雨水迷了眼睛,头发遮住眼睛,他厌恶地拨开。身体在冰冷的雨水中燥热不堪。
到达宾馆房间的门口,他没有直接开门,而是警惕似的敲了门。
听见里面的动静,他紧张地站直。
“进来吧。”蓝蔚玟开了门。
项尘迈不开步子。
“你愣在那里干什麽?”蓝蔚玟掩了门。
那张脸好看到任何地方都无懈可击,要是漂亮也就算了,但明显是属於男人的好看。
蓝蔚玟递了水给他:“杜珈延今天不会来了。”
项尘接过水,为了不看蓝蔚玟的样子,他低头喝水。
“就算他喜欢你,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蓝蔚玟盯著他的眼睛。
项尘不知道这句是什麽意思,也不管妄加猜测。局促地搓著手,喝了有柠檬香气的凉水,凉意从口腔来到胃部。接著心脏也开始微微地发凉。也许不是不会痛,只是试著去坚强而已。
情敌一词,他对蓝蔚玟来说是个弱得不能再弱的竞争对手,而蓝蔚玟对他而言则是连挣扎也不需要就会直接被判出场的强大对手。别人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有自己才在这里暗自比较。
剧烈的咳嗽和不正常的热度在身体中升温,项尘喘著气,恐惧地望著蓝蔚玟。“你给我喝了什麽?”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蓝蔚玟还是用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表情看著他,接著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的号码,对著那边的人,蓝蔚玟面无表情地说:“杜珈延,我出比你高一倍的价钱,这个男人就会优先卖身体给我。”
因为身体的高温和瘫软项尘跌倒在地上,“放过我。”他伸手拉住蓝蔚玟的裤腕,无助地呜咽,热度和欲望使他把嘴唇咬出了血,红色的血液顺著嘴角流到衬衫的领口,“放过我。”
“为什麽?”掩面呜咽著,快无法维持自己的理智了。
“我是很固执的。”蓝蔚玟这麽答道。
项尘被放到了大床上,天花板异常地高。被蓝蔚玟吻到颤抖身体的那一刻,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可怕的欲望在身体里渐渐地增长了起来,以他无法控制的速度和态势。喘气的时候,吻已经来到了下身,性器被含住,他无法抑制地发出了呻吟,这麽久第一次被爱抚分身把剧烈的快感传到了全身,被紧紧束缚了许久的身体颤抖了起来,蓝蔚玟的舌头极力地挑逗著,从尖端到後部不放过任何地方,项尘无法控制自己的喘息,双脚无力地摩擦著床单。
被眼泪模糊著,眼中是蓝蔚玟的轮廓。被好好爱著的身体阻止项尘的所有行为。只有眼泪在不断的落下,啜泣中的呻吟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
蓝蔚玟涂了凉凉液体的手指终於进到了他的身体里面,在不断的骚弄下连後面的温度也开始升高,身上的人吻著他的胸口,把炙热的分身狠狠地推进了他的身体。项尘的身体一阵抽搐,和想象的疼痛不同,这次的感觉是竟然是舒适的律动,在蓝蔚玟地一次又一次穿刺下他的呻吟到了连自己也觉得羞耻的程度。
门被人重重地推开了。
“项尘。”是杜珈延的声音。
一瞬间项尘似乎失去了所有听觉,他闭了眼。後来就是杜珈延用力关门的声音。意识混乱搅动,记忆的空白再次出现,是每次起床之後的空白感,这或者是梦,他如此想。
高潮过後疲惫的身体被蓝蔚玟紧紧地搂著,项尘看著蓝蔚玟的脸。
“餐厅门口的照片,”蓝蔚玟摸摸他的脸颊,“我拍了照,寄去了报社。”
蓝蔚玟语气依旧平淡无奇,项尘试著也用平淡无奇的心情去听。
“你现在是一个人了。”
即使心中清楚这是事实,但从蓝蔚玟的嘴里说出来,项尘还是感到了极大的崩溃感。
“杜珈延并不讨厌你,不然他也不会抱你。”
项尘的身体抽动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会在蓝蔚玟嘴里听到这句话。抓紧了蓝蔚玟的手臂,睁大了眼经盯著他,喉部发出浅浅的呻吟,像是死前要知道答案的动物一般。
蓝蔚玟用手摸摸项尘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他殴打你不是因为讨厌你,杜珈延一直有接触恐惧,和一般人他连握手也无法忍受。刚知道他去找了MB我也很惊讶,如果是你的话就可以理解。杜珈延和一个人在一起需要非常长的熟悉过程,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爱上你怎麽办,我只有下手阻止。
“MB的均价是出台费400元,不是400元就可以买到锺。杜珈延大概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昨天他是想来把问题向你问清楚。於是我给他下了药。”他开始拨弄著项尘从刚才就开始颤抖不止的身体。
项尘看到蓝蔚玟的脸,他再也无法忍受了,大滴大滴的眼泪不断地流下来。胸腔中的爆裂声应该是心脏破碎的声响。他试图找回瞬间空白的感觉,这样就可以解释为这只是一场梦而已,遗憾的是记忆清晰的可怕。被所有人抛弃了,他无法承认自己存在的价值也不再拥有坚强活下去的任何希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撕扯著自己的头发,项尘发出悲鸣。指尖嵌入了脸颊的皮肤里。泪水模糊著视线,太阳穴胡乱地跳痛。
蓝蔚玟拉开他自虐的手,没有办法通过行动减少痛苦,项尘只有不断流泪,这麽多年的泪水随著无法停止的悲鸣肆意流淌。
他在那一刻有想杀死蓝蔚玟的冲动,是他毁了自己的一切,把已经什麽也没有的自己剥夺的什麽都不剩。但理智阻止著他颤动的双手。
“啊啊啊……啊啊……”他只是一阵又一阵的悲鸣,那一瞬间,他想到了死亡,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什麽都没有的自己,被抛弃的人生。因为流泪而强烈抽泣的瘦弱身体深深陷入了被子。‘如果能睡一觉死过去就好了。’他在闭上眼睛的时候这样想。
因为悲哀和愤怒而冰冷的身体被温暖的手臂拥住,蓝蔚玟吻著他的嘴唇,舔舐他嘴唇中血腥的味道,项尘没有推开他,只是一动不动地躺著在床上。
“为什麽要这样对我呢?”
蓝蔚玟紧紧抱著男人冰冷的身体,“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更重要的是我想看看一个坚强的人的崩溃底线在哪里。”
喉咙里发出了动物临死前的呜咽,项尘半天才缓缓地对他说,“你已经找到我的底线了。”
他试图找回记忆的空白来躲避可怕的感情爆发,但却没有任何办法找回每次睡醒之前的记忆空白感,原来并不是梦,他迟缓地反应过来。
蓝蔚玟的拥抱非常温暖,项尘在舒适的触感中体会到了死亡的错觉,在恍惚的意识中,项尘昏睡过去。
[梦醒时分]---11。
11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的时候,太阳的余辉透过落地窗穿了进来,尖锐的打破冬日的空气。摇摇疼痛的头,想在城市之间找到地平线,看了好久都还是层层叠叠的楼,曲线完美的高架。
项尘有种死去之後刚刚醒来的感觉,没有力气挣扎,安静地闭了闭红肿的眼睛。脱下皱巴巴的衣服,走进浴室,任凭水淋在头上。用手在镜子的水汽上抹出一个弧,清楚起来的镜子里印著自己的身体,布满吻痕和齿痕的胸前提醒著他昨天晚上发生了什麽。
最後一天,在等待什麽他并不是那麽清楚。蓝蔚玟不在房间里面,当然杜珈延也不在,这五天发生的事情复杂到连想起来都有点困难,胃部的怆痛使得他的手指颤抖起来。
似乎昨天是被蓝蔚玟抱著睡的,手臂温暖地近乎灼热。
想要睡死过去,但现在还是好好的活著。
他的眼前出现了杜珈延的脸。‘其实我还是没有那麽容易放下。’这种哀伤的心情因为觉悟到这一点而变得更加阴郁起来。
如果没有蓝蔚玟,也许这个希望还有存在的可能,但有了蓝蔚玟的插手,事情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毁了他幸福的男人,把手伸进了他的身体随便抓抓扯扯,接著又血肉模糊的伸出来,再告诉血肉模糊的自己“你身体很好”。
太可笑了。
安静地坐在浴室的地上,寒冷的气息在房间里蔓延起来。
好不容易摆脱了堵车的路段,太阳的余辉照进车窗。金黄的阳光照在蓝蔚玟的脸上,冬日一下子温暖起来。
竟然下午了,蓝蔚玟眯起眼睛看向前方的路,早上起床的时候拍拍项尘的脑袋,看著他哭肿的眼睛紧紧地闭著,像是刚刚死去的小动物,身体还有点微热,他突然怀疑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接著就在路上胡乱地转著。迷宫一样压下来的压抑感,压抑著自己的内心和鼻息。
在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後心里不但得不到一点平衡,反而乱得不著边际。
他想起自己死去的母亲,不记得样子的父亲,曾经一直照顾著自己的外婆,以及无法左右生命的自己。
“你的艺名就叫蓝蔚玟了。”头也没有抬的理事否定了自己的姓和名。十五岁的时候,真的以为当上艺人什麽都会有的。
但後来终於知道其实自己还是什麽也没有。
下午大约4点,他在高架上转了一天,最後还是回到了早上离开的地方,跑著上了楼,心里祈祷著项尘还在那里。生命的渺小和脆弱伟大和坚强他都在项尘身上看见了,他并不美丽,还有些愚蠢的味道。
推开了项尘没有关上的门,走进这个发生了很多事情的房间,他看见项尘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靠在落地的玻璃上,他压低声音叫了他的名字,项尘缓缓转过头来。
“今天杜珈延不会来了。”话刚说完,他就看见项尘缓缓地又把头转了回去。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转过头来,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站了起来。蓝蔚玟被他死死地盯住,那个眼神让他有点害怕,憎恶中有因为绝望而产生的恐惧,却在憎恶的感情当中变得可怕而极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