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我是什麽身份，你倒是说说看啊？”对一个男人死了心之後就真的没什麽好怕的了，没完美了的身体上的折磨也抵不过被人在心口划上一刀。林少清已经在我身上划了无数刀，痛到了一个度就会变得麻木，就像害怕一样。
现在的我真的没什麽好怕的。
如果刚刚之前我还顾及著肚中的这个孩子，还想要有个孩子陪在林少清身边让他不再孤独。现在我却令愿这个孩子不要出生，跟在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完全没有心的男人手上，孩子只会变成第二个林少清。
“怎麽，为了雷涛，你就连死都不怕？”林少清放开了我，跟在他身後来的手下很识时务的将椅子放到旁边，他舒服的坐在椅子上，脸色难看。
“是。”
答得无所畏惧。
“好，很好！”林少清突然大笑，脸色甚至有些扭曲，“如果是比死还恐怖的折磨呢？别忘了，我有千万种折磨人的办法。这个，你问问你身後的那两个人就知道了。”我回过头看著力哥和小武，他们自从林少清进来之後就一直惨白著一张脸，身体还抖个不停。
我的身体一僵，却还是不想松口，这是我能为雷涛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最重要的是，那个温柔的男人，我很想见他。
人果然是自私的，总会在最为脆弱的时候想见对自己最好的人。
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无可否认，只有雷涛。
“随便你。林少清，你给我听著，我不管你究竟在不在意我身体的这个孩子，现在他是我唯一的赌注。如果你不同意我刚刚的要求，我就带著你的孩子一起下地狱。”玉石俱焚，我走了最为危险的一步。
“那也是你的孩子。为了个雷涛，值得吗？”徐言在一旁试图规劝我。
“值得。”
毫不犹豫的回答。
与其让这孩子一出生就沾上黑暗倒不如不出生。
林少清突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著我，手上多了把枪，神态优雅的把玩著，“那你就去死，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你以为我不敢？”我看向他道。
“如果你死了，我会想尽办法杀了雷涛以及被雷涛藏著的你的母亲。还有你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当然也包括你身後那两个没用的男人。”林少清冰冷的声音如撒旦般响在耳边。
杀人对於身处黑暗社会的林少清来说就是个游戏，就像人每天要吃饭喝水一样随便。我无法去赌，任何一条生命我都没有资格去决定他们的生死。
“林少清，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除了威胁，你还会什麽？”
林少清的脸突然凑进我，嘲讽一样的笑，“我们彼此彼此。只是，莫展颜，你给我记住，只要还有在意的东西，你这辈子就别想逃开我。你，注定是我林少清的宠物。除非我玩腻了，当然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的话，我会亲手将你毁灭，我不要的东西，我也不会让给别人，更不可能是那个雷涛。”
“林少清，我不会把他让给你的。”温暖熟悉如微风般的轻柔的声音，雷涛，这是雷涛的声音。
“雷涛?”林少清回过身，诡异的笑著，“你还真不怕死。”
雷涛站在门口，我熟悉的容颜，我熟悉的温暖，有这麽一瞬间，我很想扑在他的怀中，哪怕是很没出息的痛哭也行。
“林少清，我说了，不会把他让给你。”
算计 第四十六章 （美强生子/NP)
四十五章
“还真是让人感动。”林少清手上的动作与他说的话却是完全的相反，将我牢牢的圈在怀中，冷然的看著雷涛，“可惜，他终究还是我的。”
徐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觉得奇怪……有些时候秃鹰的计划完美的根本就吧像是吴刚这样性格的人能够想出来的，原来一直都是你在後面出谋划策，真是失敬失敬。”
雷涛闻言看向徐言，“这也是当初在别墅我没有提防你的原因。”雷涛停了下来看向门口站著的吴刚，“我以为，至少你是不会背叛吴刚的。”
他叹气，紧接著道，“只是我想不到你竟然会为了林少清而背叛吴刚。你们失踪的这段期间我除了找你们外还暗中调查了你和林少清的关系，因为实在是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为什麽甘心跟在林少清身後。只是没有想到这调查的结果竟然这麽有趣。”
雷涛的话让林少清和徐言的脸色一变。就连我都忍不住开始好奇起来这两人的关系。吴刚也是一脸好奇的看著雷涛，等待著他继续说下去。
“我还真是想不到你们竟然是亲兄弟，这还真是出人意外的答案。“
我想起了就在刚刚出来这之前徐言跟我说起他和林少清的关系，他说他和徐言之间谁也离不开谁。说的就是这个吗，他们之间的羁绊是血缘关系吗？
林少清抓著我腰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原本冷然的眼中一瞬间杀气顿现，“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下场就很的只有一个了。”
雷涛推了推眼镜，“有时候，知道的少些的话，命反而能够活的长些。”
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吴刚。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紧张的看著雷涛，徐言与林少清的关系确实让人感到意外。只是比起好奇我更加担心的是雷涛的安全问题，看林少清和徐言的反应似乎很不想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雷涛现在是真的很危险。
雷涛却没有一点的危险意识，只是垂著眉看著我和林少清，眼中的表情全部被敛去，看不出心情，“林少清，你想杀我？”
我从未见过如此的雷涛，那个温雅纯澈的雷涛竟会如此信手拈来的说出这样的话。这就是雷涛，身为秃鹰老大的雷涛，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我而双手沾满鲜血的雷涛吗？
林少清冷笑，“不是想，是必须。”
雷涛连眼睛都开始笑了，“你认为现在的你怎麽杀我？别忘记了，你精心设计的引我入翁的局可不在这里。更何况，秃鹰也本来就不再你的预料之内。”
徐言站在一旁，一言未发，却是个让人无法忽略的强烈的存在。我了解，必要的时候，他也会动手杀人。他的确是有这种本事。
“杀你的话，我一个人也够。”自傲的话语，说出来却是那麽的理所当然，“更何况，我的手上还有个他？”
闻言，雷涛似乎开始紧张起来，似乎犹豫了起来，他顾及到的是我完全的安全。
“雷涛，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别顾及到我。”我扯嘴一笑，“林少清不会杀我的。”
我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与笃定，或许只是突然想起出门前徐言的话，他说林少清其实是喜欢我的。或许仅仅只是继续拿这个孩子当成了赌注，或许只是孤注一掷。总之，即使是死也得让雷涛活下去。
林少清看不出感情的用指甲尖刮著我脸上的烙印，轻蔑的声音，“我亲爱的宠物，是谁给了你这种自信的权利呢？”
也许是真的没什麽顾虑了，我反而恢复了最初的本性，那个我以为在多年前遗失在认识林少清时候的本性。
“徐言说你喜欢老子，所以我打算赌一赌。”我镇定的笑道，“我也很想知道你究竟喜欢不喜欢我。”
“喜欢这种东西宠物是不配拥有的。”
很毫不留情的话，奇怪的是我连痛的感觉都没有了，然後又再度冷笑，“那就杀了我吧。”
反正是真的不再介意生死了，既然雷涛是秃鹰的老大，他便有那个能力去保护母亲，没有什麽好担心的，突然间觉得肩膀上压著喘不过气的东西没了，就好像冬天转季的时候，仍掉了厚重的毛衣只穿著单件外套的舒适和清爽。
死，其实也可以是解脱。
“莫展颜，你没资格死。”雷涛的声音恼怒的传来，这是第一次脾气温雅的雷涛冲著我发脾气，他身体还隐隐颤抖著，“你TMD要是想死，老子追到地狱去都要把你要回来。”
“他不会死的。”一直不发一言的徐言突然说出这麽一句话，不仅是我和雷涛，就连林少清都惊异的看向他，徐言对我们的目光视若无睹，依旧淡淡说道，“少清舍不得杀他。”
我弄不懂徐言，他明明时刻都替林少清打算，明明刚刚他也有要杀了雷涛的想法，为什麽会在这样的场合中说出这样对他们利的话来。这个男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笑话，不过就是个货物，有什麽舍不得。”
“少清，你打算骗自己到几时呢？”
我还在想著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的时候，林少清突然将我抱起一个旋转挡在了我的前面，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怎麽一回事的时候，他缠住腰间的手慢慢的滑落，整个人就那麽在我眼前倒了下去。
血，鲜红色的血，从他的身体上一直往外流，像是消逝的生命。
我就那麽看著，看著徐言对著林少清做著紧急治疗，看著他紧张的打电话叫救护车，看著雷涛制止住吴刚，将他手上的枪抢回。
“为什麽？”我只是喃喃的问著这句，只是这句，为什麽，不是要杀我的人吗，为什麽要替我挡下那明明就是射向我的子弹。
以快接近昏迷的林少清嘴角一丝轻笑，“我说过，我的货物只有我能欺负。”
然後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的身上被鲜血染成殷红，美丽的脸上雪白如纸，随时消散的生命。
我突然也很想笑，发自内心的笑。
或许徐言说的对，他真的是喜欢我喜欢的紧。
“吴刚，为什麽要杀展颜？”雷涛眼中布满血腥，他不明白他最在意的手下竟然会背叛他。
吴刚看了眼我，又看了眼躺在地上已经失去知觉的林少清，“只是想知道，你们想要知道的答案。”
雷涛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下，身体还在发抖，“万一，万一刚刚林少清没挡住那子弹呢？万一答案不是我们想要的了，万一……”他已经说不下去了。
“如果是那样，我做好了一命尝一命的准备。”
吴刚大无畏的说。
算计51 （美强生子/NP）
51
“你说，我究竟爱的是谁？”
徐言的一句迷惘的质问让我胸口一窒，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比刚刚差点被眼前这人强暴还要来得难受。
“我──我──”连续“我”了半天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竟还没想到要说什麽。最後只换成一句，“对不起。”
低著头很轻很短的一句对不起，我不敢抬头，我怕在徐言脸上看到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你想要逃是不是？”徐言从我身上起来，离开了我一段距离坐著，半抬著眼说道。声音很疲惫，疲惫的让人心口发著疼。
我抬起头错愕的看著徐言，不知道徐言怎麽又把话转到这上面去了。徐言并没有理会我，自顾自的又继续道，“你想离开林少清。”又蹙著眉头想了会，“不对，你不仅仅是想逃开林少清。你是连雷涛也想逃，对不对？”
事到如今，我又有什麽好隐瞒。反正徐言不肯帮忙，这一切都是妄想。
徐言交叠著手，困惑的看著我，“为什麽呢？少清或许有些偏激，可雷涛对你可是温柔的紧。”
“我和雷涛在一起，你保证林少清不会发狂？”我苦笑著反问，不等徐言回答又紧著道，“秃鹰和猎人若真的斗起来，你觉得是谁会赢？还是说两败俱伤？”
“你很爱他们？”徐言又没头没尾的来了这麽一句。
我不知如何回答。
“林少清和雷涛，你究竟比较爱谁？”徐言咄咄逼人的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
我叹气，“徐言，你又何苦为难我。”
“为难你？”徐言讥诮的笑了，“莫展颜，我只是有权利知道值不值让我背叛少清。”
林少清和雷涛，我究竟比较爱谁。
徐言的话让我可笑的想起读书那会经常有小弟向我抱怨说他的马子总纠缠著问他，假使有一天你喜欢的女人和你妈同时掉进了河里，而你只能救一个，那你会救谁？
他们跟我抱怨的时候，我只是冷笑著叫他们跟他们的马子分手。这种女人不要也罢。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逼你男人抉择。
可现在，我几乎面对著相同的命运。
徐言，这个男人在逼迫著我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他让我在雷涛和林少清之间做个选择。
人总是有著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或者亲人，或者朋友，或者爱人。不能说三者谁比谁重要，或者一样重要。只知道三者如果少了其中一个，人就会变得不完整。
这样说或许是我很自私的想法，也或许是我逃避现实的一种自以为是。
雷涛、徐言、林少清。
这三个占据了我目前生活的三个男人，雷涛就如同亲人，徐言是朋友，林少清则是爱人。本该是如此，带给我温暖的亲人，能够全心信任的朋友，以及心痛的爱人。可，事情却发生了偏颇，心乱了，乱得连自己都分不清楚。爱，到底是什麽了。
“对不起。”还是这三个字，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又怎麽回答他。
徐言起身替我解开了捆绑住我双手的衣服，又轻柔的替我穿上，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拍著我颤抖的肩，“你的心很乱吧？你其实厌恶著自己吧，竟然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你害怕，害怕越陷越沈，你怕到时候两个男人你一个也离不开。你自己心里又比谁都清楚，他们是死敌，所以你只能离开。对不对？”
徐言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很温柔，可他的话却犹如千斤重的石头不断的敲打著我的内心。他其实真的全部都说对了。
“我说对了对不对？”徐言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说中别人心事和秘密的得意，我在他眼中看到的是更多的疲倦和落寞，“你很奇怪我怎麽会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麽？这很简单，我是医生。心理医生的执照我也有拿到。”
“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的问我呢？”有种被当成小丑一样愚弄的怒气，明明早就将什麽都看穿了，为何还要如此来耍弄我。
“莫展颜，我可以帮你逃离那两个男人。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算计49（补完）美强生子/NP
“莫展颜，你该不会只是想知道这些吧？”在我恍神的时候，徐言已经从窗边坐回了先前当的位置，身体往我这靠了靠，精明的眼眸直视著我。
我苦笑，逃无可逃，无所遁形。我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机会，那是我唯一能够选择的路。像是要把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在这一句话上，坚定且执著的对上了徐言的眼，“有没有办法让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打掉。”
徐言脸色大变，一时失控的紧抓著我的手臂，抓得很紧，疼得我不自觉的皱眉。
“莫展颜，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麽？”徐言情绪失控的大声吼道，这是我第二次见徐言失控，上次是他对吴刚举枪，他趴在我身上说他什麽都没有了。这次，却是因为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我异常坚定的对上徐言的眸子，一字一字无比清晰道，“我-说-有-没-有-办-法-打-掉-我-肚-里-的-这-个-孩-子？”徐言蓦然的放开了抓著我的手，没脾气的坐回椅子上，瞳孔放大，“莫展颜，我以为这件事情之後你该明白，他是爱你的。”
我刚想说些什麽的时候，徐言摆摆手阻止了我说下去，他提高了些声音，“我了解，少清的做法的确有些偏颇。只是，莫展颜，就算你不相信也好，即使少清自己没发现也好，你的确是他这麽久来第一个全身心信任的人。”突然间眼神一冷，伸出右手掐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你难道恨他恨到真的要把他丢到地狱吗？”
你难道恨他恨到真的要把他丢到地狱吗？
你难道真的恨他恨到要把他丢到地狱吗！徐言这句斥责的话字字如针，像无数个细针穿透喉咙，穿过心脏，刺进全身。疼痛以外的任何感觉已经无法感受到。
然对上徐言的眸子却还是非常坚定的拒绝，“不是这样的。我不能，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成为第二个林少清。如果那样痛苦的童年，不如在他还没出生之前就把他扼杀。”
痛苦的闭著眼睛，强迫著自己残忍的说出这样的话语。
“可恶！”徐言放开我，“不会的，少清不会让他的孩子和他走一样的路。”
连他自己都在迟疑，又怎麽可能说服得了别人。我冷笑，双手叫握的坐著，“徐言，不会吗？你确定真的不会吗？那为什麽你的眼睛里有著迟疑，你的语气是不确定？你也在害怕吧，你也不敢确定吧？”我句句咄咄逼人，逼得徐言退无可退，“林少清是爱我，我相信！可他不懂的怎样去爱一个人，现在不懂，以後也不会懂。我不敢想象，那个孩子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会长成怎样，说不定比林少清更加的残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