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happy day in the Silent Hill
作者:jinnywelks
文案
这个游戏没有一处不是充满了罪与罚的隐喻,那么我呢?是什么把我带到这里?为了让我知道什么?
If you’ve lost something precious……
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在我还没发觉的时候就已经丢了?有什么罪,在我还没发觉的时候就已经犯下了?走到这里还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是我最荒唐的地方……
(寂静岭背景)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惊悚悬疑 西方罗曼
主角:西里尔,雷亚
从墨西拿乘船出发已经一天多了,西里尔和雷亚轮流划着桨,向远处那个极为渺茫的光点一点点靠近,该死的雾气越来越重,坐在船舷上就连混浊的水色都看不到,况且那雾也不是水面上正常出现的白色雾霭,反而带点灰色,好像过去重工业城市里一年到头沉积在街道的废气,让人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这真是太怪了,苏伊明明说横渡这道海峡一般只用两三个小时。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说不定是我们自己在这雾里迷失了方向;真正奇怪的是天色——进入灰之半球之后日照明显的一天天变短,在进入墨西拿之前我就明白那个金发的神官绝对是一时性起就诓了我们一把,这个方向根本回不了教都,只能越走越远——然而我们已经划了这么久,天色却一点没变暗,时间消失了,沉郁的灰色雾气再加上浑沌暧昧的光线,简直能把人逼疯。太静了,安静得吓人,只有单调的水声桨声在重复,无限的空间感对比狭窄的视野……
“雷亚……说几句话吧。”
他停下划桨的动作,直直地看着对方,动了动嘴,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西里尔紧紧捏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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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岸时已是三天之后,海岸比海面高出十几米,全然是奇怪的灰色岩石人工砌成的光滑峭壁,在岸边划了很久,才找到一道细细长长的阶梯嵌在峭壁的切面。
没有拴船的桩子,人一上岸,小船马上就漂进浓浓的雾里不见踪影。
走在阶梯上西才确切的认识到,与其说这是奇怪的天然石,不如说是水泥更合适,但是,这个世界的时代构架中怎么会有水泥这种东西?
确定了,绝对是水泥,因为走完了阶梯发现在岸上的平台处围了一大圈铁丝网。
这港口的构造真够奇怪的,为了保证安全加围栏我们可以理解,但围栏上没有门的话,干脆在下面不要造阶梯不就好了?
“这铁丝网看起来不是什么高级货。雷亚你让开点,看我一个火球把它轰掉。”伸出手,然后发现,噢噢,魔力它不见了。魔力抑制力场咱们也不是没见识过,但现在的状况根本不是抑制,是完全变回了普通人,就像没被Riki封进那张碟里一样;而周围又是水泥地铁丝网,这感觉……真倒错。
“哎哎?想不到你也有这时候~要是我那会儿没动手留到现在,也不会被你无意识的就丢出一个火球轰得那么惨。”雷亚这匹色狼哪壶不开提哪壶,纯粹找打,魔力没了我照样能收拾你。
“嘿~你皮痒了是不是?”咔啦咔啦地扳着指关节迎上去。
“干吗干吗你小子,就你那点三脚猫拳脚功夫,还想跟大爷我较劲?”丢开碍事的长刀,活动一下手腕,后退半步也摆开架势,“也好,在船上呆着身体都生锈了,先跟你活动活动筋骨再去打怪。”做出一个下流的手势。
“小看我怎的?你们狼族不就靠一身蛮力气,咱平时是能用魔法就懒得跟你动手,在那边(指现实世界)我可是有段数的。小样你就乖乖的先在地上趴好吧~”回他一个更下流的手势。
大约是想起了上一次的惨痛经历,雷亚的表情扭曲了,几步向前就是一拳,狼族的蛮力绝对是不能硬接的,西里尔用双手接下拳头,退了两步向上一掀,借着巧劲将将避过冲门面而来的第二拳,压低重心一个侧转,冲他小腹就是一个肘击,雷毫不在意的用单手去接,平时绝对不在话下,不想这会儿竟连着自己的手一起顶到了要害。
“嗷!”夸张地惨叫了一声,雷亚把西里尔甩开,“轻点嘿!这可关系到你自己的后半生性福!”
西把雷一脚踹翻:“呸!……等等,我看一眼。”西里尔把雷亚耳发拨开,“雷亚你耳朵变圆了!”
“不会吧!!!”摸摸……耳朵尖真的不见了,“痛痛痛!你干嘛?!”
西里尔狠狠的掐他的脖子后面,雷亚却还是保持人形:“完了,你变不成狼形了,我本来还想让你钻铁丝网下面呢……”
也就是说,都成一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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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仍然很大,铁丝网的那一边到底有什么根本看不清,但退路从开始就没有,只能往前走,这道网非过不可。用匕首、用长刀、用九炎都试过了,明明是粗制滥造的细铁丝,用刀却弄不断,甚至想把孔洞弄大一点都做不到。正觉得有点绝望的时候,毫无预警的,防空警报的声音撕裂了空气,西里尔浑身一哆嗦,没错,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绝对经历过。
不吉的声音持续了大约十五分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周围的雾似乎变淡了一点,感觉却更潮湿了,粘得好像能拧出水来,铁丝网上多了些锈,地面也脏了一些……
“那边,你看那里,原来有那个东西么?”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模模糊糊能看到两个扁盒子一样的黑影,刚才找门的时候为什么没看到?只是没注意到?
“我猜想这盒子从前一定是白色的。”雷亚两手插在裤袋里弯腰观察,一点打开盒子的意图都没有。也难怪,盒子上面粘糊糊湿嗒嗒的不明污渍已经把原来的颜色都遮没了,任谁也不想用手碰它。
“先别管那些。”西把盒子一脚踹开,“果然……”下面有一块没有把手,只有一道凹槽的厚石板,“不出所料,这里就是‘那个’。我打赌是让咱们从这里下去,那边一定有相应的出口。”
就连一向标榜自己为行动派的雷亚都流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也难怪,浓雾把铁丝网那边的情况遮得严严实实,况且这石板着实厚重,那道凹槽又浅,怎么看都不是能搬起来的样子。
“没关系,先来看看这个。”用匕首把盒子挑开,不出所料,里面乱七八糟的塞着两件迷彩绿的旧军装,散发着霉味儿和老烟鬼身上特有的臭气,无错,这就是James的那件,“肯定是让我们套上,行啦别在那儿秀气了。”西里尔把外套脱了卷好塞到包里,捏着鼻子把其中一件军装披在身上,看一向重视仪表的雷亚花花大少满脸不乐意,抄着手站在一边,不由得冒火,一扬手把另一件丢在他脸上,当啷一声,大大的马蹄形磁铁从衣服里掉出来——嘿,果然就是这么回事~
再摸摸自己身上的口袋,小蜡人和打火机也入手:“雷亚,过来瞧着,教你把手是怎么炼成的~”磁铁立在凹槽底部,打火机把蜡人溶掉,滴满凹槽,等蜡凝固了——“雷~亚~过来拉拉看。”
就像掀开块木板一样,厚石板被轻易的翻开了,底下是完全黑暗看不到底的阶梯,滑溜溜的青苔满满的覆盖着视线可达的每一级。
“你真打算下去?”雷亚看过下面之后怀疑主义的发问,“不觉得奇怪吗?就算有把手石板怎么可能这么轻?蜡怎么能支撑得起整块石板的重量?那块磁铁的边缘连凹凸都没有,正常情况下难道不该从蜡中间哧溜一下滑出来?”
西里尔用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阵:“有道理……”一甩手,“但是管他呢~”攻略上就是这么写的,这游戏我又不是没打过。
前端带钉子的木棍入手,断裂的铁管入手,手枪猎枪连同充足的弹药入手,只差电锯、来福枪以及大铁头的铡刀,不过没关系,这些东西填装速度太慢硬直时间太长咱平时也不怎么用;再翻翻身上,电筒、收音机、马克笔、地图,一切OK。自从离开白之半球,离开穆的加护,西里尔从没觉得自己如此自信满满过,就算寂静岭它是个恐怖游戏。根据在这个世界旅行的经验,虽然世界构架和时间颠扑不破,经历的事件,只要是西里尔曾经经历过或者有印象的,全部都会多多少少依据他自身的情感和记忆进行。转回来说寂静岭II,西里尔切切实实地打过两遍,Maria结局和重生结局,游戏规则、解密的细节和流程攻略自不必说,最重要的是他当年打的是比Easy模式还要低级的Beginner模式(西:不……不要嘲笑我……),不用换弹药(手枪十发子弹=猎枪六发=来福枪四发)就可以干掉的最终Boss和一铁管就能抡倒的怪……有什么可怕的?
雷亚也许是有点野兽的直觉,再也不去看那黑漆漆的洞穴一眼,自顾自的踢着两个空纸盒,拙劣地模仿西里尔以前蒙他的口气:“其实你不知道……那个底下有一台一人高的绞肉机……然后另一头是当地的罐头厂。”
西里尔叹口气,开始了连自己也觉得恶心肉麻的怀柔政策——双手固定住对方的脸,连舔带咬地亲一下:“现在怎么想?”
雷亚颤抖着坚持原则:“我……我才不要下去!”
再亲,“下去吗?”
“不!”
继续亲,“还坚持?”
“不下去……”
我就不信你扛得过,亲——
“西里尔……”雷亚咬牙,“你再闹我就把你扑倒了哦。
“哦~蛮大的口气嘛~可是你也不看看现在是谁扑谁,你掐得过我吗?啊?”西的语气变得凶狠而且无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丢死个人,裤子脏了都没地方洗。”
——既然变成普通人类,就是雷亚也不能变狼形在水里滚一圈当洗衣服了。
雷亚负隅顽抗:“大不了我从那儿再下去洗。”指海边。
“哦~用海水洗?那好以后我们出门可以少带一份盐了,煮你那份肉的时候,就把裤子剥下来在里面煮一煮。”
大约他正在用那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深入地考虑这个问题,考虑得越清楚说明他越白痴,西里尔充满鄙视地这么想,同行这么长时间以来,事实证明咱们主角确实是一个很不厚道的人。
“好吧我陪你下去。”雷亚的声音异常沉痛,退一万步讲,就算那条裤子本质上不是自己的皮,煮在自己的饭里还是足够恶心了。“但那件衣服绝对不穿。”
“随便你~”西里尔一摊手。
到底走到多深了呢?没准已经在海平面以下了?也许是错觉,这种地方就是容易让人产生扭曲的时间错觉:脚下的阶梯一步一滑,墙壁上涂满泥泞的斑痕,手电的光其实不弱,但可以照到的地方毕竟是太狭窄了,狭小的通道,两个大男人只能一前一后,有时候还要侧身前进——怎么说也比直接往下跳好,想起游戏里Jammes从纪念馆开始的一次次“堕落”,多少有点恐高症的西打了个寒颤,更加用力地抓紧雷亚的手。
“喂,雷亚,看到没有?”前面一个拐弯处,一块生了不少锈的大铁牌斜斜的挂在墙面——Welcome to the Silente Hill——相比铁牌的醒目,铁牌左边墙根上那一行不知用什么红色颜料书写的小字就非常容易被忽略了——If you’ve lost something precious——我失去了什么?我忘了什么吗?……
光注意着墙上,西里尔忘记了小心脚下,在转成平地的地方他还在往下走,啪嚓一脚就踩到青苔上,滑倒在地,为了不把雷亚也拖倒便放开了手。“小心点嘿。”紧接着雷亚就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起来。
前面又是一道铁丝网,不过还好有门,并且门还开着。踩在铁丝网构成的地面上,穿过长长的甬道,下方黑暗的空间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蠢动,并不是口的部分吐出短短的信子,伸缩摇动,西里尔看到那些东西头皮一阵发麻,反正比它们跑得快,也就不开枪浪费子弹了,直接拉起雷亚一路左闪右闪地狂奔。
出了通道就是大街了,理所当然的没有人,比照街对面的花店,西里尔在地图上确定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接下来就是血迹,街道中间被什么东西留下了长长的拖拽血迹,已经不再鲜红的粘稠液体中甚至留下了几根长长的分辨不出发色的发丝,再往前血迹就变成了并列的纷乱的细丝状的纹理,最后终止在一辆房车的前面,白色的车厢壁上留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手印,沾染着鲜血的手在生命的最后一次挣扎中无力的滑下,地上也有血迹,腥气逼人,嗅觉似乎还没有完全退化为人类水平的雷亚流露出了露骨的厌恶。然而尸体在哪里?房车的门不能打开,于是便绕到车后,这里也没有尸体,但显而易见的是这里不久以前刚进行过一场恶魔的飨宴。
地上的血泊中隐约粘着些碎纸片。
雷亚看到西里尔摘下皮手套,望着自己自从取得黑魔法认证以来一直都戴手套所以显得特别白的双手,做思想斗争。“你不会真要去捡吧?!”
“要不然你来捡?”西里尔心情一不爽就会满身是刺,最亲近的人最遭殃。
雷亚早已经习惯了,不予理会是最便捷的方法:“我建议你还是戴上手□。”
“何止是捡,我看叫抠才差不多……”思想斗争完毕,西里尔还是忍痛下手了——手是很容易洗的,手套脏了就不容易洗了……“死掉的小猫……”
“哈?”
“灰尘,落日,发霉了的面包,大石头,被压扁的蜘蛛……”
“嘿,西里尔你在说啥啊?”
“别理我,我正在尝试想象我不在这里……我不在这里我不在这里我不在这里……”
“唉唉~真古老的方法~”
粘糊糊的纸片拼凑起来,想当然的是一幅地图,“噢~蓝溪公寓啊。”西里尔进到房车里面,感谢上苍龙头里有水流出来,好像强迫症一样用洗手液反反复复洗了四遍之后,掏出马克笔在自己的地图上标出来。“好,雷亚,我们走。”
“你在往哪边走?”雷亚指着十字路口的另一个方向,“地图上写的这边!”
“那边走不通。”西里尔含笑等在原地,等着雷亚碰壁归来。“不会吧,还带回来一个惊喜。”一个面目不清,双手插在肋骨里的怪缓慢地跟在惊恐逃窜的雷亚后面扭了过来。雷亚非常没出息地躲到西里尔后面:“突、突然从车子底下钻出来!……”
西里尔拍拍他的背,摸摸头吓不着:“不怕,看我把它收拾掉!”摸到腰间的手枪,摇摇头,抄起铁管就冲过去。直直的当头一击,双手持棍的突刺都是使用铁管的基本动作。西一杠子砸下去怪就倒了,狂乱的在地上速爬一段,等西追上去它又像爬累了一样只在地上扭。“雷亚~过来看~”模仿Jammes的经典动作,把铁管扛在一边肩上,用脚在怪的头上一碾,污血四溅。“帅吧?我爱死这个动作了。”
雷亚皱着眉上去观察被蹂躏了的怪,提问:“你为什么对这个鬼地方这么熟?简直让我怀疑你就是住这儿的。”
“怎么可能。”西里尔在地上蹭蹭鞋底的血污,“我打过这个游戏,还不止一遍。”
雷亚上下打量他,字正腔圆的吐出两个字:“变-态-”
西拿铁管在掌心拍拍,威胁地笑:“我想打你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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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在蓝溪公寓能见到不少人物,安吉拉,胖子埃里克,还有那个踩人手的恶作剧小丫头,然而没有,谁也没有,走到二层楼梯口的时候西里尔还紧张了半天,担心一开门就撞到大铁头,然而就连他都没有。积水的走廊黑暗无比,每一间住房隐约残留着生活的痕迹,有些没有人,有些只有尸体,电视机一闪一闪,播放着无聊的喧闹的Talk show,然而它的主人却在对面的沙发上从后面被一枪爆了头,入口小出口大的标准弹道,红红白白的黏液溅了一些在荧光屏上,“没准还是热的。”西里尔无聊的产生了这样的猜想。
二楼走廊里穿梭爬行着硕大的蟑螂,发出奇怪的类似于摩斯电码的声音,不堪其扰的西里尔端起猎枪决定用子弹还这个世界清静,结果惊悚的事情发生了——前文好像提到过打最终Boss不需要装弹吧,那么蟑螂不愧是世界上生命力最顽强的东西,比最终Boss还强……然而事情皆有其两面性,即使是蟑螂也有其脆弱的一面,或者说鞋底胜过八发猎枪子弹,于是从来不畏惧昆虫的雷亚尽职尽责的担负起了这一重任,满走廊跑来跑去的追着蟑螂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