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押回去!”
一个疑似喽喽头的人一声令下,凌无衣嘴角开始抽搐…… ……
靠!TMD老天爷玩人不带这样!!!
喂,那谁谁。。。
“咔哒”一声,凌无衣背后的脚步随着大门外最后一缕光线的隔绝而一并消失在黑暗里。
等眼睛适应了环境后,凌无衣才开始打量起这久别重逢的牢狱。
满地杂乱的稻草窝在一角,静静的散发着腐朽的腥臭味,地上有一小团的地方朦朦胧胧的泛
着月光白,是从通风口射下来的月光,这么一照倒是越发的阴冷了……
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时候凌无衣才看到自己对面的一角窝着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只是那偶
尔拢拢领口防冻的动作让凌无衣晓得是个活物(这个是个什么形容词……=0=)
半夜时分,凌无衣好不容易催眠自己,将那发霉显得软趴趴的稻草垫子想象成高级地毯后才
昏昏沉沉的正要进入难得的梦乡…… ……
“砰——喀喇……”
“咯咔……”
望着眼前睡得一脸呆相的人,许漠救人的步子不禁在牢门前一顿……
“来人啊!!有人劫狱啦!!!“
“快来人啊!!!……”
这府衙的看守在外面乱作一团,火把晃动着朝这边围过来。
“……”许漠凑到凌无衣面前,晃了晃凌无衣的肩……
没反应……
一个反手将凌无衣抗了起来。
是猪也被震醒了,而且还出声了
“啊———痛啊!”
凌无衣这是第二次被人抗在肩膀上,肚子被压在肩胛骨上,整个胃在翻腾蹈海,血液一个劲
的往脑袋上咆哮着去……这……这是什么情况?谁在古代开VR现场演唱会了……
失去意识前凌无衣瞥见了那个窝在暗处的身影动了动,像是在对自己说什么……
啥?有话说大声点……太……吵……
望着床上揪着被子蜷成一团的人,许漠放下洗脸水正打算没进雾霭渐明的晨色的时候,
凌无衣在床上翻了个身“等等,许漠,你去帮我查一个人——吴天衡。”
许漠听见这个名字后原本锐利的眼睛里恍恍惚惚闪出一丝不解,还是没作声。消失……
“…… ……你还真当自己是哑巴了= =!……”
起身收拾细软的时候,凌无衣才发现自己置身与镇上的一家客栈,对面就是县衙大门……
楞了一下,凌无衣顾不上穿了一半的衣服,半裸着赶紧奔过去将窗户给关上,好你个许漠!
就算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你……支开一小条窗户缝,看着楼下围着新帖的告示讨
论成一团的路人,凌无衣欲哭无泪……
凌无衣没有在客栈久留,他不比其他的江湖侠客,能飞檐走壁,等到事情闹大了,想走都走
不了了,想到这里,收拾了下身上的东西,乘着大伙看热闹的空隙,凌无衣钻了个空闲从后
门溜了出去,难得的是他居然看见了他的骡子老兄!!!
那马骡也不叫唤,见了凌无衣就低低的打了个响鼻,无声的鄙视= =!……
“…… ……”
一人一马骡的逃命生涯,在一个日黑云厚的白天再度上演……
奔了一段时间,凌无衣一撩缰绳示意骡子停下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凌无衣沉默了……
身后远远地还能看见城镇的大致轮廓,也是了,一匹骡子你能指望它跑得有多快么?
这是一个山包,如果照武侠小说的设定,这里是个不错的伏击地,一般大侠受伤被人捡回去
也是这么个地形…… ……
正在杂七杂八胡思乱想的时候,本来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啃草的马骡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啊
呜——”一声撒开蹄子就跑…… ……
凌无衣没来由被带了个踉跄,“喂……“没喊完,唯一的坐骑已经没影了…… ……
“不是吧……”凌无衣甩了甩手,像是想起什么般,
朝着马骡跑的方向一屁股就盘腿坐了下来。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远处出现了一个玄黑修长的身影,身后牵着一匹浑身金黑般的马。
那男子走到凌无衣面前,就这么望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许久,说“无衣,回家了。”
凌无衣自一见到那一身玄色就知道是谁了,听见这个久违的了的陌生而熟悉的声音
凌无衣只是咧开嘴“哥,我没力了。”
…… ……
一首歌唱得好,有哥的孩子是个宝。。。 。。。
凌无衣是被凌子腾点了睡穴带回去了的,醒来的时候问为什么,凌子腾似乎又变回那个可亲
护短的哥哥说“你身上有伤,少动的好。”说完将手中的龙涎香点燃放下,望了望隔纱的里
间,转身便离开了…… ……
“…… ……”
第二天,凌子腾似乎点了个丫鬟来帮凌无衣打点行李,出了门才知道自己一直住在一个类似
别院的地方里,上了马车,凌子腾已经坐在里面了…… ……
“…… ……”
“…… ……”
走了大概半日左右,凌无衣实在是撑不住了,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要富先修路是一句至理名言,
整个人被一路上的大小石头颠簸的一身酸痛,关节和那咯吱咯吱的车轱辘开始合奏了般……
那个……痛啊!!!
望了一眼旁边正襟危坐着看书的凌子腾,凌无衣正要发难,却听得外面有人递了东西过来
“主上,这附近人烟稀少,属下赶了半日才在一个猎户人家找到这么一块雪貂皮,说是留着
给家里娃娃过冬的,我留了些银子,拿来了。”
这……这哪里是拿……跟抢没两样吧=0=!……
凌无衣一脸呆滞的看着坐在里面那个面无表情的人…… ……
“恩,铺上吧。”凌子腾听见了这才合上几乎没有翻页的书,对凌无衣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
说“这样多少能不磕点。”说罢阖上眼继续哑巴…… ……
躺在毛绒绒的貂皮上,凌无衣望着凌子腾刚毅的脸脑子里忽然就奔出一句唱词
“有哥的孩子像个宝……”
“你还当我是你哥么。”凌子腾听到这句话后忽的睁开眼,“无衣…… ……”
凌无衣被盯得有些发毛,出于自卫般条件反射“我从来就没否认过……”
“……是么……”凌子腾听罢像是想起什么般朝着凌无衣招招手“吃了不少苦吧,过来让哥
好好瞧瞧。”
一路上,凌无衣被凌子腾真就当宝一样侍候着,渐渐的眼前的树木丛林开始茂密起来凌无衣
才反应过来“这是南下的路……是要去苗疆?”
凌子腾正在接过属下递过来的药汁“恩,我不是说了回家么。”
说罢,将那药汁往凌无衣嘴边一凑“趁热喝了它。”
凌无衣眉头一皱,“我能不能不喝它,味道怎么喝怎么恶心……”
“不行,你常年没回苗疆,会受不了家里的瘴气的,你身子骨从小就弱,出个什么万一怎么
办?喏。”说罢,又将碗往里蹭了几分……
“知道了……知道了……我自己来就成。”急急忙忙接下快曾到鼻子里去的碗,凌无衣望着泛
黑的药汁,一闭眼,憋着气囫囵咽了下去…… ……
中药……的确可以作为一味神经性毒药开发= =!……
药里应该掺了安神的药草,凌无衣每次喝完后都觉得昏昏沉沉的,只听见一个安心的声音告
诉自己“睡吧,好好睡一觉,起来就到家了。”
哥…… ……
初识苗疆
“…… ……”望着眼前森森连成一片的树林,凌无衣僵着着脖子转过头问跟在自己身后下马的凌子腾“没……路了?”
凌子腾听罢只是将手中的貂皮给凌无衣披上,顺了顺毛后才说“这片林子得步行,你跟着我就成了。”
凌子腾领着凌无衣没走多远,凌无衣望了望雾气朦胧的四周,浑身的汗毛开始立起来……
“马车和仆人们怎么不跟着来?”跟在凌子腾身后的凌无衣想了半天,决定还是说出来。
凌子腾也没有停住脚,很自然的回答“他们该做的都做了,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和我们不是一道。无衣你不用操那个心了。”
林子不大,半个时辰就能看到丛林深处隐藏着的屋角房檐,走近了看才知道已经过了村子,凌子腾说,那是他们走的道和平时进村子的道不一样,这条道是直接通向祠堂也就是常说的禁地,也是凌子腾住的地方。
凌无衣望了望身后依旧隐隐约约的建筑群,环山抱水,错落有致倒也别样风情。
“楞着做什么,走吧,过几天还得去村子主持婚宴。”凌子腾往后一伸手才发现凌无衣已经落下有段距离了……
脚下是未曾多加打磨的大青石铺就的路,而眼前的房子第一次让凌无衣感叹祖国民族的伟大智慧。
(喂!你这不是架空么!!……凑合凑合=0=!)房子是建在山坡上的,大概是为了让房子能平整,有合抱粗细的长柱在斜坡上支撑着楼板成一水平面屋檐柱脚高达丈许,走廊没有伸出屋檐,围以栏杆,上盖上好的青瓦,双坡悬山样式的屋顶,屋檐下仰面紧扣着被劈成两边的竹子,说是方便排水,踩在咯吱咯吱作响的楼板上,凌无衣心里一直在泛抖,这整个建筑连个钉子都没有,这到底结实不结实,他可不想半夜里睡到一半,咕咚一声就直接做山体滑坡运动了…… ……
从卧室出来的凌子腾将手中的衣物交给凌无衣后,沿着凌无衣眼神望向屋外,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嘴角一挑,笑道“呵呵……没事的,虽然说这屋子不用铁钉,但是枋连柱,柱连梁,环环互扣,结实得很,不怕摔着你的……
对了拿着衣服,跟我去后山的温泉泡个澡。”
艺……艺术品啊……钱……人民币啊……
等还在白日梦凌无衣被凌子腾带出了房间,才发现屋后是一片不大不小的竹林,郁郁葱葱,出奇的绿,一条碎石小径安静的蜿蜒在其中没去了尽头…… ……
七拐八拐后,凌无衣终于看到了凌子腾口中的温泉…… ……
光滑的大小石头天成般镶嵌在泉水边,雾气腾腾的水面时不时冒出一两个水泡,“啵”的一声又破开去,四周环抱的是葱绿的竹林,偶尔起的风都像是为了这仙境越岭而来一般…… ……
凌子腾将脱下的衣物放在一个较为平坦的大石头上,望着还在发呆的凌无衣叹了口气“无衣,过来。”见面前的人还是抬着头没反应,便直接裸着身子走了过去“怎么了?这么大了发呆的毛病还是改不了?”说罢揉着凌无衣的小脑袋,半分的宠溺。
说实话,回过神的凌无衣则是被吓得不轻,望着□的在凌子腾有点不知所措,最后一番挣扎保住了内裤的无衣在凌子腾热切的注视下下了水。
乘着凌子腾下水的空挡,凌无衣匆匆在池子另一端找了个只能容下一人的凹槽趴住,“啊……”
闭着眼睛享受般的呼了口气,这才是真正的是贵族享受啊…… ……
“嗤啦……”水波一晃,凌子腾有点好笑的看着一路来都绷得跟条弦似的的凌无衣出神多少年了,自己总算是可以好好地看看这张让自己矛盾着又无时不刻牵挂着的脸了,长大了,下巴尖细了些许,白了,却还是和以往一样的瘦,个子也长了不少,就是那迷糊的样子怎么都脱不了稚气…… ……
“无衣……”
“恩?”半睡半醒中听见有人唤自己,凌无衣蠕了蠕嘴唇,细细的应道“昨天有人来报,武一北的马场被人烧了,除了他自己,一家三十六口大小家眷无一生还……”
“…… ……”
“你不好奇是谁下的手么?”凌子腾呼啦一声游到凌无衣身侧,一手攀着石头,一手轻轻的撩开因为水气而湿漉漉的贴在无衣额前的碎发。
“…… ……”凌无衣闭着眼风牛马不相及的说了句:“哥,这是我们两兄弟分开后第一次聊天呢。”
“哗啦~”忽然间,原本微漾的水面波浪翻腾,凌子腾欺身将凌无衣拉出凹槽,靠着平石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无衣……无衣……”
再见吴天衡
无衣靠在竹楼的栏杆上,望着山脚一片欢腾火光,喜气洋洋的恭贺声远远地传开去,就三十坐在半山腰的凌无衣也忍不住被那一片耀眼的红感染了般,望着山下微微的笑,凌子腾那天拥着他时,他原本打算如果凌子腾要乱来的话,就将身世之谜摊开了来问,结果那凌子腾只是抱着他不做声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仿佛只是很单纯的手足间的拥抱而已,倒是弄得凌无衣不知道如何下手,正想挣脱时,凌子腾“哗啦”一声放开手一声不吭的起身离开了温泉,凌无衣一肚子话烂在了半路…… ……
今天凌子腾走得早,凌无衣起身时已经没了他的影踪,到了夜幕低垂,看着山下的景光方才记起凌子腾似乎提过婚宴什么的…… ……
忽然间不远处的树丛悉悉索索一阵不和谐的抖动,凌无衣将眼光移了过去“出来吧……”
“…… 咳咳……”望着从暗处走出来大大咧咧坐在自己身边人,凌无衣心内小小惊讶了一下“没想到是我?”吴天衡依旧一幅欠扁的样子,吊儿郎当的磕了磕他那宝贝烟枪,往凌无衣面前一送“麻烦装下烟丝,烟袋就挂在下边了。”
“……是没想到,我以为是野狼。”无衣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捻了捻烟丝细细的给吴天衡装上“没看出来,几年不见你练就和野兽交流的习惯?”吴天衡吧唧浅浅的抽了一口“呵……怎么,下边那么热闹,你怎么不去?苗家婚宴可以说是一般人见不上的啊。”
等吐出淡淡的白雾接着问“感兴趣的话,你怎么不去?”凌无衣针锋相对的反将吴天衡一军……
“……我去?”吴天衡瞥了一眼那没什么情绪透漏的侧脸在月光下淡淡的没有起伏“怕也是自讨没趣。”
“?”这下凌无衣才转头看了一眼吴天衡“怎么说……”
“今天是苗主大婚的日子,你说我这个不在邀请之列的人会被欢迎么?”
说罢,浅浅的苦笑了声接着说:“只是,本以为凌子腾接你回来是为了给你正名……”
“吴天衡,外称活不医的赤脚医生,实则是游走各国的情报机关‘攻墨’的坐下三当家。要是没记错你应该有个外号活医死的用毒搭档才对……”
“……”吴天衡不做声,听完了凌无衣的陈述也只是笑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说则已,一说满嘴刺啊……你一个手无寸铁也没半点功夫的娃娃,倒是知道得清楚啊……”
“当年你连手都不要也要离开秦府那块金砖地,怎么现在这里有你需要的商机?”
凌无衣也不废话,开口直接就问。
“……原本也可以说是有的,”吴天衡看了一眼无衣,“但是现在就说不定了……”
“开个价,我买你一个情报”凌无衣忽然转过头,半边脸没在屋檐的阴影里,似笑非笑,眼睛里却射出冷清清的光…… ……
“攻墨不做这种买卖,你先说要什么,我们看你给的价钱提供相应的东西”吴天衡摇了摇头“当年苗疆突变的真相!”凌无衣说这句话时双手撑在身后仰着头望向天边那抹清幽的颜色。
“…… ……”吴天衡抽烟的嘴角一顿,没有接话。
“价钱是……秦老将军追了大半辈子要的东西。”
凌无衣说出价钱时,微扬的眼角看到了吴天衡因为震惊而滑脱手的烟杆叩嗒一声落在竹制的楼板上,烟丝静静的散在那里尽忠职守的冒着青烟…… ……
不说谁知道
站在山脚狂欢的人群最外圈,靠着身边的铁杉树,无衣微笑的望向远处一身五彩斑斓的璧人,
想起吴天衡离开时的话:“那你得想办法活到听这个情报的时候。”
“…… ……”
凌子腾忽然间转过头望向凌无衣的方向,果然,那个孩子懒散的靠在铁杉树边,浅浅的望着
自己这边笑,笑得自己心底没来由一阵刺痛:无衣……
笑得久了,无衣觉得自己下颌有点肌肉抽筋,只得低了头转进人群,而凌子腾也收了目光,
不再看过去…… ……
喜宴闹到东方泛白方才罢休,凌无衣在人群里被好客的苗人拉住灌了不少米酒,只得头重脚
轻的歪在桌边:呵呵,娶吧,都娶了…… ……
正想托起酒壶再喝的时候,有人劈手将酒壶夺了去:“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