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余燕一阵害怕,逸清,你怎么就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会心痛,会悔一辈子的。强压下涌上心头的不安,走进了厅里。
逸清一路垂头跟在余燕身后,知道余燕担心自己,不愿让自己委屈,可就是没有想到余燕心里在害怕自己的举止,害怕失去自己。
一进内厅,余燕犹豫着刚想开口说话,哪知逸清已取来鞭尺,跪行到余燕脚边,垂头双手举起,”逸清惹爷生气,请爷责罚!”还是那样一味求罚,余燕听了心里火起上来,一把接过鞭子,可哪里打的下去。
心里暗暗叹息,逸清,你为什么要这样,忍不住想去扶起他,想把他揽进怀里,可逸清的固执让本已恼怒的余燕感到自己已往述说没能让逸清有一点改变,缓缓坐下,僵直了口气:”逸清,那你说自己是错在哪里了?”
见余燕接过鞭子,逸清转向则边,撩起外衣,抬高了自己的□,”求爷责罚”。
满腹心酸想说的余燕此时说不出一句,又是急,又是悲,举着鞭尺手微微颤抖。
“我是问你错在哪里了!”渐渐失去冷静的余燕怒逸清什么都明白,惟不懂自己的害怕。
哪知逸清倔强的就是不说,知道余燕疼爱自己,可自己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可以帮余燕的呐。”求爷责罚”。
再控制不住自己,余燕怒火涌上,不由自主的一鞭落了下去,”说……!”
在外面听见余燕责罚逸清, 珉文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夺去余燕手里的鞭尺,”逸清哪里错了,你要罚他?”自己那么伤了逸清,逸清还是帮着自己,刚才的事虽然逸清不该,怎能忍心逸清被罚?
一鞭落下的余燕猛然惊醒,自己尽然打了那样为着自己的逸清,心里不安,更恼怒自己不知如何让逸清明白自己的心,被珉文一搅,心里完全失去了心绪:”谁让你进来的?这里是你进来的地方吗?”
从没见过余燕这样发怒,逸清担心珉文被罚,更想平息余燕的怒气:”珉文,你怎可惹爷生气!”跪着抱住余燕的双腿:”爷,您别生气!是逸清错了,求爷责罚”。
听到逸清大声的警告,又见余燕真的怒了,珉文惊恐的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害怕了起来:”我……,我不是的,我……。”双腿曲下,在余燕面前跪了下来。
二人荒乱的举止,到让余燕一下冷静了许多:”珉文,你想让逸清代你受罚?”
珉文大惊,”不,不要!您罚我吧!”
“为什么?”想让珉文说出自己的心思,想让逸清知道。
“这还要问为什么嘛!看别人代自己受罚会好受?”珉文垂着头低声的嘟囔着,情愿自己受罚,也比别人代过为好。
“逸清,你可听见?”余燕紧盯着逸清,希望逸清能明白自己的心。
珉文????逸清猛然抬起头凝视着余燕,自己爱他,不愿看见他一丝委屈,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到他也会伤心,会像自己一样!
缓缓拉过逸清手抚在自己的胸前,”逸清,这里会痛。”
余燕的话似惊雷打在逸清的心胸,超越自己想像以上,那样被深深的刻爱在心里。注视着余燕双目渐渐的浮上湿润,”爷……!”轻轻的倚在余燕的腿上,”逸清明白了!”
抚去逸清的珠泪,将他拉在身边坐下,余燕心里渐渐放松了下来,手指插入逸清的秀发:”逸清,那一鞭可记住了。”
懂了余燕为何会怒,更懂了余燕爱自己的那颗真诚之心,倚在余燕身边,从心里洋溢的欢喜,幸福,逸清羞涩的点了点头。
跪在一边珉文明白了余燕的苦心,欣慰不已,抬头看见二人相依在一起,想到自己完全被遗忘似的,大声叫到:”燕新,逸清,还有我啊!”跪行了几步凑到余燕面前:”怎得就把我给忘了”。
感到了逸清真正理解了自己,心里舒畅了许多,想到珉文刚才的举动,心里有心吓吓他,余燕故意没作声响。
深深荡漾在温情中的逸清,更想让珉文和自己一样能欢愉这幸福,一起享受柔情甜爱:”爷,向珉文下聘礼的日子定了!”
听见逸清替自己说话, 珉文心里兴奋,可不见余燕言语,怕自己刚才惹恼了余燕,不禁一急,朝着余燕呵呵的尴尬笑了几声,还不见余燕言语:”那个,燕新,逸清的话你可听见了?”
放下心绪的余燕心里得意了,却存心看珉文一眼:”逸清说了什么啊?”把珉文弄的又羞又恨,却实在是自己说不出口,垂头丧气无言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挽手扶起珉文,”聘礼早已经备好了,就等你同意了。”珉文兴奋的抱住余燕,”你耍我啊!”不顾逸清在一边,扑吻了过去。
第七十五章
殷晓的病让大家避开了冤仇的话题,谁也没有再说过一句,余燕一时想不出该如何让殷筝缓解心里的悲痛,只是希望殷晓快些好转,先让殷筝放下心来。
二天下来,晓儿的病在河奴的照料下开始安稳了,惜宇一直跟在河奴身边学习着治疗。又应了余燕要求在燕育楼教育幼奴,便暂时住在了雨燕庄,将诊室也移到了燕临楼。
晓儿虽然只能静养在床上,比起以前发病,总是一个人冷清的躺着,即使再害怕也不敢与爹爹说,现在有那么多人来陪自己,爹爹和浩茗也不似以前那么仇视余燕,心里欢愉,似忘了自己的病,脸色也有些红润了。
殷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殷晓洋溢着的微笑,让殷筝不敢去打破他的温馨。看着余燕他们每天都会抽空陪着晓儿说说笑笑,玩些轻松游戏。目光有些疑惑,恍然。眼神中的仇恨渐渐的淡去许多。
为了燕齐的婚事,余燕查过了这个世界的婚姻程序,分为求亲,定亲,迎亲,娶亲仪式四步。其中以定亲为重。出嫁的伺儿是否受婚配者宠爱,全看定亲。一般最重的礼节是婚配者亲自上门举行。其他也有委托他人,派家奴去办,最差的是伺儿反上门求礼。
求亲可由本人和家主,定亲则是婚配者自己来定,而迎亲是为取亲作准备,在庄里对伺儿进行各庄的规矩教导, 形式很简单,一般家主可以不出席,迎亲十日后行娶亲礼,也就是婚礼。
余燕为了和苏庄调和已往的关系,更想让燕齐高兴, 一早带了逸清,逸晨赶到燕齐的分庄,看着燕齐迎进了苏家女儿,行了迎亲仪式。
燕齐幸福的笑脸,让余燕感到无比快慰,心里却担心殷筝会不会出席婚礼。
在燕齐与苏家吃了午宴,吩咐着弟妹们去探望二叔和殷晓,匆匆又赶回了庄里。逸清,逸晨分头也各自忙碌起来,余燕探过殷晓,又跑到了燕临搂。
走进了明石语的房间,一进门,见明石语正与二个奴隶围坐在桌边低头画着图纸。听到声音,二个奴隶赶紧跪下行礼,明石语也躬身伺立着:”见过庄主。”
看着他们疲惫的脸神,余燕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是不是逼的太紧了。命令二个奴隶下去歇一天,自己坐在桌边,随手拿起桌上堆着的图纸看了起来。
没想到明石语在三天里设计成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虽然还在中途,可已经能看明概要,只是简单的一句,明石语不仅理解的透彻,更在要求上又加进了自己没有想到的风险预测。
侧头看向静静跪在脚边的明石语柔声的说道:”石语,抬起头来。”
“是,主人。”看着明石语布满血丝的眼睛,几日都没睡吧!伸手轻抚着那带着倦意的脸颊,心里充满了爱惜:”石语,把外衣脱了。”
明石语一愣,即可伏下身:”是,主人。”跪退了几步,解开扣子,除去外衣,只剩下内衣,犹豫着要不要除去,不见余燕声息,手颤抖的解了下去。
“可以了。”余燕阻止了明石语的继续。明石语听见余燕的命令,手猛的停了下来,似欣慰可突然涌出了许多失望,慢慢的伏下身,爬到余燕的脚下,轻轻的吻添着余燕的脚背, 愿意伺候他,哪怕就只一次。放下无限的心绪,微带笑意的抬头向余燕望去。
棱格分明,暗藏羞涩,长长的睫毛下闪亮着明洁的黑眸,樱红的薄唇弯弯微翘,媚艳含情的笑脸让余燕震惊,不由得轻轻抚了上去:”石语,你应该多笑笑。”
撩开余燕的外衣,明石语伸手想解开余燕的钮扣,”住手!”余燕低低的一声让明石语停了下来,是自己太奢望了,主人怎会看中自己,慢慢的垂下双手,伏在地上。”石语失礼了。求主人责罚。”
知道石语错会了自己的意思,余燕没有解释:”到蹋上去躺着”。
“是!”不知余燕想做什么, 明石语爬到墙边的软蹋,迟疑着自己该不该到蹋上去,主人还坐着,自己怎么可以先躺着呢!回头看了余燕一眼,伏在蹋前。
“上去躺着!”余燕说完,站了起来往外走去。明石语不敢再犹豫,爬上蹋平躺了下来。
余燕从外面抱进一床薄被,替石语轻轻盖上,坐在蹋边,伸手压了压石语肩边的被子,温和的看着明石语,柔声的说到:”石语,闭上眼睡会儿。”
诧异的看着余燕小心的替自己压紧被子,从来也没有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看自己入睡,明石语心里思绪万千,压抑不住内心的孤独渴望,再也顾不得眼前是自己的主人,伸手拉住余燕还在自己肩边的手,头轻轻的靠了过去,脸颊轻抚着余燕的手背。
陪陪我,不要走,就一会儿,多年结淤在心里的寂寞,无人述说的委屈,仿佛一泄而出,望着余燕的眸子缓缓的垂下,闭上眼睛,顺着脸颊落下一串泪珠。
余燕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安静的陪着明石语,见他渐渐的沉睡,久久的注视着那线条清晰,却显得憔悴疲惫面颊,轻轻的替他抹去那留在脸颊的泪痕,石语,你到底是怎样想的?真愿意留在我身边吗?我会放不下你的。
几日来,殷筝注目着余燕的一切,疑惑,犹豫,迷茫,自己该如何去做?心里的积怨时而浮现,又被掩去。晓儿的欢欣,余燕的温情,伺儿们精心照顾,连浩茗也变的茫然无措。
看着晓儿睡梦中绽露的笑意,有多少时间没见过那样开心的殷晓!缓缓走出了主楼,一个人在外院慢慢的走着,看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思恋着儿时那些难忘的往事。
来到了外院,穿过小路,来到了一座耸立着的岩石假山边,久久的呆立在那里,看着花草艳丽,殷筝突然拨开齐腰的草丛, 用力移开堵在前面的缘石,只见假山下露出了一块木板,颤手移去木板,一个小小的洞口呈现在眼前。
躬身爬进了那狭小的洞口,里边刚能容下一个多大人的身躯,多么熟悉的地方,记得那时自己总是躲藏在这里,哥会找来,然后二个人在洞里玩耍,然后哥会背着沉睡的自己回去。
曲膝坐在洞里,头深深埋入膝间,一点一滴的回忆着,慢慢的横过身躺了下来,眼睛环顾四周,突然睁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墙边,揉揉眼,又仔细的盯着那块岩石,浑身紧绷一动不动,只见黑眸不停的移动着。
好久,一串串的泪珠顺着殷筝的脸颊滑落下来,伸出颤抖的手抚摸向墙,睁大着眼睛看了又看,”哥,是筝儿错了,筝儿害了您。”
缓缓的将自己的脸颊贴着墙边,柔和耍娇似的慢慢轻抚着,挪动着双唇深情的一边又一边的唤着:”哥……,哥……???”。
那里留着哥的气息,哥从来就没有忘记自己,每年都来看自己的。筝儿,哥找不到你了,你躲哪里去了。筝儿,哥好没用,你快回来。筝儿,你那里可着凉了?哥好想你。筝儿,你长多高了?筝儿,哥有了新儿,好像你,?????。筝儿,哥听说你在北部,你等着哥,哥这就去找你。
那一字字一句句刻满了四周的岩石,只有谴责自己,没有一句责怪的话。从幼稚的笔迹,渐渐变的成熟。
那么多年,哥一直在找自己,为什么自己就没想到来看望哥,让哥耽忧,明明知道哥在这里,殷筝一掌打向自己,”哥……,筝儿来看您了,可您在哪里?”凝望着那些刻在墙上的字, 殷筝不愿离开,久久的坐在那里。
傍晚,余燕又来到明石语的房间,见明石语又在桌前挥笔构思,”石语,今日别忙了,回去早点歇了!”
也不让明石语收拾,刚想拉他向外走去,正遇上逸晨匆匆找来: ”爷,您也在啊!正好,您让石语回去睡觉吧!他都几夜没睡了,别再让他去忙了!”
余燕眯着眼微笑:”我家晨儿也会担心了?”逸晨回头看了石语一眼,垂头拉过余燕的手,”爷,您就让晨儿代替石语帮你做吧!”
余燕狠狠的敲了下逸晨的额头:”谁说爷要让你帮忙了?”拉过垂立在一边的石语,对着逸晨:”你不回去,我们可要走了!”
逸晨听了尴尬的呵呵笑着,扑在余燕身上:”晨儿真笨,爷,我们回去了!”拉过余燕便向外走,明石语跟在后面,嘴角渐渐的微微弯翘,露出了一丝笑意。
第七十六章
默送石语进了迎客房,余燕,逸晨刚回到主楼,就见人来人往荒乱的进出,心里担心晓儿的病情,赶紧跑了进去。还没问就见浩茗冲着自己跑来,”你……,你有没有见到义父?”
余燕一愣,”二叔不在吗?”见余燕不知,嶙浩茗转身就想跑开。被余燕一把拉住。”怎么了,二叔不见了?”
逸清一边轻声解释到:”二叔午饭过后就去外院散步,到现在还没回来,已经派人在找了。”
“啊……?”外院再大即使迷失了路,二,三个小时也能回来的,会不会去了那个搂?除了雨临搂,雨月搂进门都需要门牌。而进这二个搂虽不要门牌,也必要经过看守的搂奴。
一边派人再去二个搂打探,自己也跑向外院。逸清紧跟着跑了过去。
拉着逸清的手,二人一路寻了过去。一路上看见好多伺奴在寻着,余燕冷静了下来。不会在大路上的,这么多人都没看见,停下脚步想了想,”逸清,这院里可是有藏人的地方?”逸清摇摇头,从没有去注意过。
“我们往小路找,草丛里找。”怕殷筝会不会昏到在草丛了,余燕眼光一点点扫过边源角落,查找着每一个可能遮掩的地方。
”爷,您看!”二人注意到花木被搅乱,奴隶们决不会那么踩蹋进去,沿着倒垂着的绿草,来到弯角处,洞口!二人惊喜的对看了一下,余燕探身向里望去,见殷筝倚墙躺在里面。
“二叔?”余燕挤不进去,只能轻轻的推着殷筝,殷筝缓缓睁开红肿的眼睛,茫然的看着余燕:”哥,您来找我了?筝儿好困。”
余燕一愣,回头看看逸清,二人轻轻的将殷筝移了出来,扶起殷筝,看着红种着眼帘迷糊不清殷筝,余燕摸上额头,好烫,逸清赶紧扶着殷筝,余燕脱下外衣披在殷筝身上,转过身背起有些迷糊的殷筝,快步向主楼跑去。
伏在余燕背上,殷筝紧紧的楼着余燕,嘴里不停的叫着:”哥……,筝儿好想您。”
回到主楼,将殷筝移到床上,唤来医奴,服下汤药。几个人默默的陪坐在房里。听着殷筝迷糊中不停的叫着哥。几个人心里都忍不住难过。
关照医奴精心伺候,余燕拉着嶙浩茗退出了房间,仔细的问起了原由。嶙浩茗看到义父那样思恋自己的大哥,想了好久慢慢的说起了殷筝的故事。
几个人都垂下了眼泪,竟连逸晨也满脸悲伤,”二叔好可怜。”扬末青的一个错,让殷筝从小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幼小无辜的孩子背负着悲和恨,余燕庆幸自己没有要去复仇,否则自己又会给老人带去多少不幸。
余燕向浩茗躬身一礼:”浩茗,二叔多亏你一直照顾,燕新心里感谢!燕新向你保证,今后一定不再让二叔难过。”默默的离开,余燕心里异常的沉重。
一早,余燕来到雨月楼,向父亲的内伺探问了父亲活着时的情景,内伺一边回忆,一边慢慢的说了起来。
父亲雨燕宁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弟弟,庄里的事务也很少管里, 不惜代价整日在外面打探。除了常会背着雨燕新逗笑,其他孩子很少照顾,去北部时只带了燕新的母亲和二个伺奴,一个车奴。
在北部遇难的消息传来已是过了好些日子,派人去出事地寻人,可只找到死去的马匹,纷碎的马车残骸和一具的遗体。其他人连尸首也没找到。墓地里只是空棺。因此连仪式也没有办。
内伺垂着眼泪:”爷最大的心愿是找到弟弟,现在二主子回来了,爷也可以瞑目了。”
安慰了内伺,余燕缓缓走出雨月楼。不知怎得内伺的话总浮现在耳边,连尸首也没找到。能找到马,为什么只找到一具遗体,还有四个人呢?
会不会意外的活着?余燕不禁又摇了摇头,既然山崖艰险,连马都承受不住。何况要是活着有那么多人在找的时候就会呼救了。或者已经回来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回来,怎么可能还活着。
燕倚,燕齐三个弟妹儿也来探望二叔,眼看燕齐已迎了伺儿进庄接受伺规教导,离婚事还有一周多,想起他们很少得到过父爱,不管如何,希望能让他们有更多的欢爱,让燕齐能圆满的办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