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万万不可!”
洛仁斐刚想应允,李公原忙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皇上,铁骑军是我天朝最精锐的骑兵部队,怎可随意交由一个军功不显经验不深的小小边关卒子来统率?”
“皇上,李丞相的话末将不赞同。按照勋爵世袭制,韩将军的弟弟韩风早就该和末将一样是朝中一名将军了,只是韩将军不愿自己的弟弟在未立任何军功的情况下白受皇恩,所以才将他放逐边疆磨练,等战功显赫之时再回京袭位接受封赏。如今韩风已在华瑟关守满三年,也立过不少大小汗马功劳,官封校尉。末将以为韩风完全有资格也有能力接管铁骑军。”
刑子中一席话说得上官静倒是一愣,她压根不知道原来韩夜还有个弟弟,自然更不知道刑子中方才所说的那些细节了,她也想不通刑子中何以自己不领赏也要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校尉攀升至铁骑将军一职。
“刑将军,既然韩将军有意磨练自己的弟弟,你又何必急着将他调回京师接管铁骑军呢?以本相之见,三年的戎马生涯并不算长,大可再磨练个三五年,到时再让他接管铁骑军也不迟!”
李公原话中有话的影射着刑子中,洛仁斐也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最后道:“刑将军,朕就封韩风一个与铁骑将军同阶的威远将军之职,至于铁骑将军一职,还是容朕再议吧。”
“谢皇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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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穆王府——
时至隆冬,王府的花园里除了几株梅树雪松还生机盎然,其他草木都已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收敛了声色,至静静等着春天的到来。洛仁荻还是一如往昔,有空就坐在书房里读读闲书打打盹儿。
“还是老样子,总不爱敲门就擅自进人屋子里!”
洛仁荻忽然放下书叹道。接着就见一个蒙着面纱披着雪白裘皮的女子从书架后踱了出来。
“我都收住自己的气息了,你怎么还是可以发现?”洛紫荻不解的道。
“你可以收住自己的气息,但是你能在行走时阻止住你周围气息的流动么?”洛仁荻反问。
洛紫荻只得悻悻的蹲到书案前那炉炭火旁,急忙烤着自己都快冻僵了的手,道:“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大力气还从窗子里跳进来了!”
“是吗?我看你是百玩不厌,下次肯定又走窗不走门!”洛仁荻摇了摇头有继续端着书看起来。
“反正打不过你,只能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啦!你不觉得你这次发现得比上次晚么?这证明我有进步啊!”
“嗯。”
“仁荻,别应付我啊!我到底有没有进步?”
见洛仁荻懒得搭理自己,洛紫荻又起身凑到他身边去支弄,洛仁荻没辙,只得道:“有进步有进步,我姐姐是何许人,小小一个翻窗户哪能难得倒她?”
“啊呀,你讥讽我?看我不教训你!”
洛紫荻知道洛仁荻在取笑自己,手中银光一闪,疏于防范的洛仁荻微微一惊,顿时只觉自己身上某处一阵细微刺痛,接着便像是被人捂住口鼻一般无法畅快呼吸。
“喂,你谋杀亲弟啊!”
“哼,就这么一下子憋不死你的,好好享受一下本姑娘的龟息针吧!”
洛紫荻说着得意的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银针,总算有一回是她赢了的。
“什么龟息针?再不救我我真的要归西了!”
洛仁荻被憋得难受,只能求饶。他没想到洛紫荻在这两年里竟从曼陀罗教学了一身奇异功夫回来,而针法尤甚精妙,自己好几次都差点被她暗算,这次终于是晚节不保被她得手了。
“启禀王爷……啊,长公主殿下也在!”
出水忽然闯进门来,见洛紫荻在场,方才要说的话又忙吞了回去。洛仁荻按着胸口嘶声道:“怎么……这王府里的人都……不喜欢敲门么?”
“奴婢知错了。王爷,你……怎么了?”
出水虽然嘴里说着知错,但显然并未把洛仁荻的责难放在心上,只担心着样子有些不大对劲的主子是不是身体不适。
洛紫荻见有人来了,也不再作怪,轻轻往洛仁荻背上一拍,将方才打入的银针拍出。洛仁荻顿时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才问出水:“什么事?”
“刑将军……求见。”见洛仁荻也没有回避洛紫荻的意思,出水便老实答道。
洛仁荻于是扭头看看洛紫荻,问:“要不要我替你引见一下刑将军?”
“啊,不用不用,我先走了!你们谈正事要紧!”
洛紫荻像是很怕见生人似的,急忙又从窗户跳出去离开了。洛仁荻笑看着洛紫荻逃也似的背影,一直等她走远了才让出水将刑子中带进书房来。
“参见王爷!”
刑子中每次来见洛仁荻都紧张异常,一是之前有次自己触怒了他,再是那次在沙漠里又发生了一些旖旎暧昧的事情,再就是……每次见这个人,刑子中都总忍不住想盯着他看,似乎每次见都觉得他比记忆中更加美艳非凡,美得令人心惊肉跳。
“咳咳!”
洛仁荻清了清嗓子,示意刑子中不要看个没完了。刑子中连忙低下头,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这才让自己清醒些。
“事情怎么样了?”
“回王爷,皇上封了韩风威远将军,铁骑将军一职还要再议。”
“再议就再议吧,肯定是不会给韩风了。”洛仁荻有些不悦的道,“一定又是那个李公原搅的好事!”
“王爷若是对李丞相不满,为何不……”
刑子中正要说什么,洛仁荻挥手打断了。刑子中自然不解,以洛仁荻的实力应该完全不必对这个刚刚上任的丞相如此所忌惮才是。
“你不明白,皇上对我从来就没放心过,”洛仁荻解释道,“我也不想因为一个李公原而闹得我们兄弟不快,就由他去吧。”
“原来如此。是属下太愚钝了,没能体会到王爷的苦心!”
“不是吧,刑子中,你也学会拍马屁了?”
“呃……啊?”
刑子中没料到洛仁荻会突然和他开玩笑,讷讷的抬起头来,只见洛仁荻正挑眉轻笑的看着自己,刑子中顿时觉得脑门里气血横冲,三魂都被吊去了七魄。洛仁荻见他这样子笑得更欢了,笑着笑着忽然又敛容正色道:“你过来!”
“呃?王爷……有何吩咐?”刑子中愣了愣,不敢前去。
“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哪那么多废话!”
洛仁荻板起面孔,刑子中这才讪讪的走了过去。洛仁荻又道:“到我旁边来!”刑子中于是又绕过书案走到他身边。洛仁荻站起身来,一股浓郁的冷香笼罩在二人周身,刑子中更是紧张得无以复加。
“张嘴!”
“啊?”
“本王命令你张嘴!”
等张开那两片明显过于干燥的嘴唇,洛仁荻皱起眉道:“你干嘛咬自己的舌头?”
“我……”刑子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痛不痛?”洛仁荻又问。
“呃……”痛才有效啊!刑子中在自己心里答道。
“我再问你一次,你对我真的只是单纯的仰慕?”
“……”
洛仁荻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让人窘迫,刑子中只得再次沉默。
“你若回答是,那就我吻你,若回答不是,就你吻我。你选吧!”
“什……什么?!”
刑子中这下有反应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再不回答我就当是默认了,那就是我吻你了!”
洛仁荻说着便将自己的唇凑了过去,纠缠住对方的唇不放。刑子中先是一阵失神,接着忙拉开了那双温暖柔软的唇瓣,急促的呼吸声显示着他此刻的动荡心绪,黝黑的皮肤上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你敢拒绝我?”洛仁荻低低的道,那声音不似生气,反而更像是在诱惑。
刑子中定了定神,然后哑着嗓子道:“不是!”接着也顾不得自己舌头上的痛楚,粗野覆上了方才那令人□的芳唇。
不是……不是拒绝,也不是只有仰慕!刑子中用自己的吻回答着洛仁荻的问题,急切的双手在那优美的背脊上游走着,却又不敢再更进一步。
“嗯……”洛仁荻轻轻嘤咛了一声,强行分开两人的唇,附在刑子中耳畔道:“你到我房里去,这里不方便!”
刑子中再一次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洛仁荻面色潮红双目湿润的动情模样,顿时也顾不得其他,只跟着这绝色佳人离开书房去了他的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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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不要叫我王爷……”
一进到卧室洛仁荻就急忙将刑子中推到了床榻上,自己则跨坐在对方腰上粗暴的扯开了他的衣物,露出那漂亮结实的胸膛。
“那我叫你……什么?”
刑子中被洛仁荻的热情主动也弄得意乱情迷,完全忘记了两人的身份差距。
“叫我怀翾!”
“怀翾?”
“怀翾是我的字……”
洛仁荻也只是迷乱的回答着,唇和双手都贪恋的在对方光滑略带汗味的皮肤上摩蹭着。刑子中被刺激得更是激动不已,揽过洛仁荻的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边唤着“怀翾”边在他细嫩如玉的肌肤上烙下一串串灼热密集的吻痕,那身贵重华美的衣服也立刻在粗野的蛮力下化为一堆破碎的布帛……
两人只管缠绵着一直到彼此终于都赤诚相见,刑子中这下子又找回些许理智停下了动作,只是呆呆凝视着身下这具耀眼得不似人间的美丽身躯,明明自己的欲望已叫嚣得让人疯狂,却怎么也不敢再做出更羞耻□的事情来。突来的终止让洛仁荻也从那晕眩的□中微微睁开眼来,见刑子中正看着自己,于是伸手轻轻抚上对方那粗糙刚毅的脸颊,媚笑道:“为什么不继续了?”
“我……我不想玷污你……”
“什么玷污不玷污的,我又不是那些未经人事的姑娘家……”
“可是……”
刑子中想就此打住,洛仁荻却将雪白的双臂勾上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道:“子中,我等这天好久了!每次见你我就会想着你紧紧搂住我跟我欢爱的样子!难道你不是么……”
刑子中闻言不由得全身一颤,如此□的话语竟从自己平日最敬畏的人口中说出,那难以言喻的快意几乎让他当场失控。
“我……我该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洛仁荻依旧半眯着凤目,双手在对方脸上玩味似的抚弄着,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刑子中于是拉过那只让他心神烦乱的手,在那枚镶着鲜红宝石的戒指上吻了吻,接着便分开了身下人的双腿……
“啊!”
洛仁荻低呼一声弓起了腰身,刑子中分明见到那双漆黑的眸子中浮现出一丝暗淡的红色,紧接着便被下身的紧致灼热夺去了心神。
“怀翾……”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雪花不时被风吹入房中,很快又融化在那炉赤红的炭火旁,像是生怕会影响到榻上那对交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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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开眼便见到一副男人的结实胸膛,洛仁荻心里暗叫一声,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来,果然自己身上□,还染上了男人的汗味。再看看一旁还在熟睡中的刑子中,洛仁荻忙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呼吸深沉有力,应该没被自己吸走精气。于是起身去捡那些散落一地的衣物,这才发现自己下半身酥软无力,某个尴尬部位还在火辣辣的疼,洛仁荻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勉强穿好那身被蹂躏得惨不忍睹衣服下床去了浴室。
晚膳都备好了以后,青萝引着刚睡醒的刑子中来到洛仁荻用膳的厢房里,主人家已经换了身玄色锦袍坐在餐桌旁等着了。刑子中一见洛仁荻就窘迫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傻傻的站在一旁不敢坐过去。洛仁荻遣退了青萝,笑道:“子中,坐啊!”
“是……多谢王爷!”
刑子中这才挪着步子规规矩矩的坐到了洛仁荻对面,刚抬头看了人家一眼,马上又把头低了下去。他不能看他,一看便满脑子都是之前的春情画面,实在让人难以自持。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就叫厨房随意做了些菜,你都尝尝!”
“好、好!”
洛仁荻一招呼,刑子中又笨拙的拿起筷子夹菜吃饭,至于这饭菜是什么味道,他是压根没尝得出来。洛仁荻看着他这样子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刑子中肯定也不会再提起此事。或许事情还是就这么过去的好么?洛仁荻自己也不确定该怎么做才最好,如果是换做其他人他大可不必多想,可是对刑子中,他不想太自私,刑子中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可以有着似锦的前程,有着自己的大好人生,实在不该让自己的荒唐感情就这么毁了他。
“子中。”
“唔!咳咳!属下在!”
刑子中连忙咽下塞了满口的饭菜应答着,洛仁荻见了又一次忍俊不禁,笑道:“你别紧张,这里又没其他人了。”
“是。”刑子中还是不敢放松。
“如今咸罗之乱也已经平息,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属下想……”
“愿不愿意跟着我一起去漠北打卡塔人?”洛仁荻忽然打断刑子中的回答插道。
刑子中先是愣了愣,然后点头道:“属下愿意!”
“那好!既然皇上不放心我,我干脆也不在京城碍他的眼了。过些天我就会请命去漠北,你也早些做好准备。”
洛仁荻说着伸过手去,轻轻握住了刑子中的手,刑子中顿时全身一震,接着也小心翼翼的回握住对方的手,只是手心里沁满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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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哪有一个堂堂亲王会被派到边疆去打仗的!你又没犯什么事!”
听到洛仁荻说要去漠北打卡塔人,洛仁斐差点没气得跳起来。
“那皇兄就随便找个理由把我流放不就行了!”
“你这叫什么话!你可以不顾自己的名节,朕总要顾及皇家的面子!真想不通你好端端一个清闲王爷不当,为什么非要跑到那种蛮荒之地去受罪?”
“这么说皇兄是不答应了?”
“是。”
“好,那臣弟明天就去勾引你那如花似玉的燕妃娘娘!”
“你……你大胆!”
“皇兄不信么,臣弟一向说得出做得到。”
洛仁斐彻脸都气绿了,洛仁荻却还是一副无所畏惧悠然自得的样子。不得已,洛仁斐只好点头,“好,朕给你安排!你马上收拾行装,明天就给朕消失!”
“臣遵旨!”
就这样,几天以后民间又传出了一个关于残暴嗜血的紫穆亲王的故事,说紫穆亲王大病初愈便本性复发,终于又要开始自己的杀戮生涯了。众人皆以为紫穆亲王是闲不住寂寞无聊,又想再赴沙场过回戎马生活,其实事实刚好相反。
洛仁荻带着刑子中来到漠北的晓赤关以后并未真正有所行动,只是象征性的对那些边塞的游牧民族出过几次兵,平时二人都只带着一名蒙面侍女在外面骑马打猎,偶尔也扮成卡塔族人混进那些牧民里玩乐,要么就是缩在屋子里行些私密事情,外人也不知晓他们在做些什么,以致很多人都以为刑子中不是将军,而是洛仁荻的贴身侍卫,这其中也就有不少流言蜚语传出来。洛仁荻当初就是看中了这里人烟稀少天高皇帝远的,什么身份地位风言风语都可以撇在一边不去理会,他还是继续过着他放纵恣意的生活。
“这里的天真蓝!”那蒙面侍女感叹道,“就像天龙山的一样!”
“你又想那个沈天璇了?”一旁的洛仁荻不悦的问道。
这蒙面侍女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洛仁荻刚刚找回来不久的胞姐洛紫荻。洛紫荻低头没有回答,洛仁荻也不再多问。感情的事,尤其是女人的感情,旁人是管不来的。
“王爷,外面凉,多穿点衣服。”
刑子中不知何时站到了洛仁荻的身后,体贴的替他披上了一件裘皮大衣,洛紫荻见了忙知趣的退开了。洛仁荻转过身去,握住刑子中的手笑道:“你这个将军还真成我的私人侍臣了!”
“做你的私人侍臣可不比做将军轻松!”刑子中也跟着打趣道。这二人之间的狎昵暧昧可见一斑。
“可不是啊,晚上余将军他们要请我去喝酒,你可要替我好好挡挡。”
“为什么不推掉他们?你身体还没恢复,不应该沾酒!”
“不是有你在吗?”
洛仁荻笑着依在刑子中肩头,刑子中于是宠溺的揽过他的身子便往屋里走,生怕他再受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