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17:00
陈括开始做晚饭。
猫小臭窝自己的小床上发呆。
PM18:00
陈括倒好猫粮,热好了肉汤。猫小臭吃完第四顿餐后回到自己小床上继续发呆。
PM19:00
于鹰回来了。
换了衣服出来吃饭,四菜一汤。
两人边吃边评论那张才买的猫床和猫小臭究竟知不知道钱财价格的问题。
猫小臭在自己床上打盹。因而错过了于鹰数落陈括:“你脑袋就是直的,给它把床从卧室搬回客厅,它保准跟出来,床在哪儿它就在哪儿。你信不信?”
因为这句话,两个小时后猫小臭睁着杏仁眼,喵呜喵呜地和它的小床一起被搬出了卧室,放到了客厅的角落里。
猫小臭眼内喷着小火,站起来弯着尾巴,爬床栏杆上看一眼大床看一眼小床……
“呜呜……”最后确实舍不得自己的新窝,作为一只能屈能伸的猫决定暂时忍耐两天。
PM22:00
衔回数个圣诞树的装饰小球放床上玩。
十分钟后觉得不过瘾,放地上追着玩。
PM23:30
吃完自己第六顿餐,猫小臭准备睡觉。
AM:0:30
被那俩疯子卧室里突然传出的“扑嗵”声惊醒,下床去吃了第七顿餐,然后跳上床卷着尾巴正式睡觉……
猫爪18
可能因为性格问题,猫小臭从小就不大受其它小猫待见。
与它猫相见,基本上属于见一次打架一次。猫毛被剃掉期间,它自己也知道要遮丑,躲在家里好长时间不出去,现在倒好,毛长齐了又开始四处乱蹿乱跑。还托广告的福,现在猫小臭变猫明星了,人气陡然急升蹿得更欢了……
阳光很好,对于陈括这种大闲人来说周不周六的根本没关系,但对于鹰这个敛财奴来说,周末仍然逃离不了上班的命运。早晨起床于鹰要陈括开车送他,被压回床上一通“淫辱”。好在关键时刻,咱于大少立场坚定,没受腐败分子勾引,脱床而出。
这一闹,全家都醒了。前前后后吃了早餐,陈括一个人收拾好碗筷,想抱着情人滚滚床单吧,情人上班去了。想抱着猫小臭搓搓揉揉吧,猫小臭转脸从阳台上流窜出去也不见了影子。陈括想了想起身去了社区的健身中心,绕过后花园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群小猫聚众飞蹿的影子。
新年过后,因为有的高校放假早,健身中心人气稍微旺了一点。陈括一进去就被几个女孩子盯住了,扎进恒温游泳池里舒展几圈下来,再上岸的时候就再脱不开身。陈括还是颇为得意于自己身材和魅力的,半推半就当了指导教练,临别还约好再见。
哼着小曲,提着换下来的衣服,陈括往回走。路过花园的时候特意喊了几声,没猫答应,于是回家,开门。
“呼”地一下,一个黑影猛的撞出来,朝楼下飞奔而去。
陈括傻眼了。
客厅里四五只猫跟着跳出阳台逃之夭夭,还剩一只猫小臭和一地的梅花脚印。
“喵哇~”猫小臭蹲在陈括面前毫无悔意,叽叽咕咕的还颇有责怪某人打扰之态。
陈括继续吃惊,入目处完全是一遍狼藉。
猫小臭的小碗周围四散着猫豆,小盘子从来没被舔得这么干净过,被舌头洗过一次似的,但地板上有的猫脚印上贴着几颗肉泥。再旁边,装清水的小盆子侧翻在地,水渍和泥巴印子和在一起,显得十分污浊。
如果是于鹰在,猫小臭肯定逃不脱一顿打骂了。可是异于常人的猫奴陈只是又好气又好笑的抱住猫小臭,轻言细语的说:“宝宝,你带朋友回来请客啊?”
猫小臭扬起小脑袋,小胡须精神抖擞,大眼睛水亮水亮的。
“喵嗷!”
陈变态“啵”一下亲在小猫脸上,喜笑颜开。
“咱小臭真了不起……”
猫小臭不堪骚扰,小壮腿猛地飞踹在陈括脸上,留下一个泥巴印子,跑了。留下猫奴收拾残局。
下午陈括去工作室和门市转了半天,晚上接了于鹰一起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家。开门的时候他有点犹豫,于鹰一脚踹在他脚窝子处:“干嘛?犯老年痴呆了你?”
陈括开门进去,一室漆黑,还好,没有任何混乱场面。听到开门声,猫小臭甩甩脑袋,从它的猫床上爬起来,迎着两人“喵哇,喵哇”地要吃食。
于鹰抱起猫小臭进卧室换衣服,陈括检查了一圈,可能因为阳台关得严实,没有可疑情况。晚上,猫小臭闹着要外出,被扔出卧室无视之。
第二天是星期日,连敛财奴都准备休息一下。可惜,小臭不作美。
六点多,于鹰起来小解的时候顺便帮猫小臭倒了早餐。猫小臭又闹着要出门,陈括也没知会他,于是不厌其烦的于鹰就把猫小臭放出去了。
七点多,厨房发出巨大的哐当声。于鹰翻身坐起来,心脏扑嗵扑嗵狂跳,紧接着又是一阵盆翻碗倾。
“阿括,外面……”
陈括咕哝一声,把头缩进被子里继续睡。他昨天玩游戏玩到凌晨三点。
于鹰一瞧这位铁了心打死不起床,只得自己起床快步出去看。
这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
好嘛!客厅厨房完全成了猫猫乐园。
冰箱前一只,料理台上一只,猫小臭餐碗附近三只,还有一只在客厅茶几上跳舞……于鹰大喝一声,众猫四散逃窜,剩下猫小臭蹲在一边不知所措,眼瞅着于鹰从花瓶里抽出树条儿冲过来,也撒丫子跑了。
于鹰追到阳台上,只见到乱七八糟的猫爪子印,那群小猫头也不回的跑过了花园……
就这样,于大少不得不花去一个早晨来整理客厅、厨房和阳台,然后叫陈括起来吃饭。
陈括晃晃悠悠的走进客厅,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的小猫。
“臭臭在家么?”
于鹰憋了一早的气正好没处发,这下子正好爆发出来了。陈括还算聪明,一开始闷不吭声的吃他的早饭,后来实在没忍住,帮猫小臭辩解了一句。
这一句,引发了小猫教育问题第N次陈于大战,从口舌继而升级到肢体动作。于鹰的周休彻底毁了!
和往常一样,这次莫名其妙的家庭战争最终莫名其妙的收了场。俩疯子亲亲热热的凑一起吃冷饭时,冷不丁听到一声:
“喵喵……”
转头一看。猫小臭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来爬沙发上正舔着猫毛,小胖腿举得老高。于鹰眼睛瞄向了花瓶里的枝条儿,猫奴陈一看不好,急忙抢过去抱起猫娃娃假惺惺的亡羊补牢:
“臭儿,咱不兴这么请客的,你看家里弄得多脏!咱换种方式,一次请一只成不?”
一张抹布“唰”地飞过来。
于鹰在咆哮:
滚!都给我滚……
猫爪19
于鹰一觉醒来发觉天已经尽黑。因为中午身体不舒服,回家休了半天假,没想到这一觉睡过了头。现在头不痛了,但是胃里有些积食,气鼓鼓的不大舒服。
前两天下第一场雪后,陈括就赶着出去采风了,家里剩下于鹰一个人,漆黑一片很有些凄清。于鹰套了件睡袍起床,估摸着猫小臭也在睡觉,但一开客厅的灯,却见小家伙瞪着大眼闪着贼光,聚精会神地盯着沙发下面,一副跃跃欲试的贼样子。
于鹰眼皮猛跳,头皮发麻。
沙发下面“吱”地一声,蹿出条细长尾巴的灰白身影。
“猫小臭!你死定了!我要把你皮剥了!”
猫小臭在咆哮声中追着自己的玩具,一头扎进了厨房。
于鹰无意识的搓了搓手,此时分外想念陈括。如果有陈括在家,这活儿也用不着自己硬着头皮上了。但此刻厨房里翻腾得厉害,他也只得快步进去从橱柜旁边拿出一柄细长钳子和猫小臭抢老鼠。
那只小老鼠惊惧非常,慌不择路下犹在垂死挣扎,于鹰按住猫小臭,从它爪子下夹出可怜的小东西,忍着鸡皮疙瘩觉将软绵绵吱吱叫着的“小猫玩具”扔下楼去,然后扑到水池边一遍一遍的洗手。
犯了天威的猫小臭不知死活,呼哧呼哧地刨着厨房柜子。厚重的玻璃门当然不是它那小爪子可以刨得开的,心里着急的猫小臭居然反过头来围着于鹰转圈,全然不知死活不知悔改,一门心思就想衔回它的小玩具或者小点心。
于鹰把它提起来,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小胡须抖一抖的。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满是委屈和无辜,小东西攥人手心里还妄图卖乖。
“喵呜……”
于鹰想起那只老鼠,打了个冷颤,“吧唧”直接把丫扔沙发上,进了浴室。
一边泡澡一边跟陈括打电话诉苦。
陈括还在山里转悠,玉树琼花乐不思蜀。
于鹰倒了杯红酒放旁边,问了下情况,也没催他,两人东一句西一句聊了十多分钟,等挂了电话泡到每个毛孔都舒爽了,泡到德国冰红的果味在胃里蒸发了,已经一小时过后了。
猫小臭蹲在客厅有点记忆错乱,恍惚着它小玩具还在吱吱叫着到处滚,于是凑到厨房又找了半天,终于承认它那可爱的小老鼠已经被无良主人扔远了。心心念念出去再找一只回来。可是于鹰把阳台门关严实了,猫小臭竖着尾巴四处乱闯居然给它发现了条捷径。
于鹰走出浴室还考虑着要不要给猫小臭也洗个澡时,猫小臭早就不见了。
书房的窗户开着,于鹰伸出脑袋喊了两嗓子,没回音,也不好跟楼下胡太太似的一直唤,看了看楼底花园,放弃了。
一边生气一边热东西吃,厨房跟方才闹耗子一样震得“叮咚”直响。说不清楚是生猫小臭的气,还是生陈括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总之于鹰消灭掉了半碗面,把剩下的半碗扔到了垃圾桶里。有时候于鹰挺羡慕自己家里那只小猫的,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出去玩就非得出去玩,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猫小臭还没回来,于鹰站阳台上看了一会儿,冷得很,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小区里治安很好,没有故意跟猫过去不去的人,不用担心什么车灾人祸。于鹰在阳台留了个门缝,自己睡了。
半夜,猫小臭空嘴而归。蹲了半天点,愣是没逮着一只耗子。这大冬天的,耗子也精啊!谁跟个傻猫似的,蹲寒风底下挨冻呢。
于鹰缩被窝里正做梦,似乎陈括回来了,正被自己压着欺负,结果猫小臭闯进来捣乱,喵呜喵呜的一通乱叫……突然就醒了,卧室门上哧啦哧啦的声音和着猫小臭呜呜喵喵的吵嚷。
猫祖宗啊!
想要无视的于鹰最终忍无可忍,起身给它开了门。瞟了一眼时钟,临晨一点十五分。
猫小臭饿得凶了,几乎讨债一样围着于鹰狂喵。于鹰关上阳台玻璃门,摸了摸它身上的毛,不知道在哪里沾湿了,拿了小猫浴巾给“重重”地擦干,然后换新猫豆,关门,继续睡觉。
躺下不过两分钟,猫小臭又凑在门外喵呜。
于鹰骂了两句,根据以往惨痛的经历,跟猫比耐心是铁定要输的。只有起身开门,两眼寒光直射。猫小臭首先打了个滚,左翻一圈右翻一圈,用自己雪白的小肚皮消除了于鹰大半的怒气。然后蹭上来摩挲摩挲脑袋:喵呜……
要吃肉!
于鹰哀叫一声,抹了抹脸,大半夜的给猫下厨做牛肝吃。收拾完后,一瞟时间,一点四十。
猫小臭在厨房唏哩呼噜喝汤吃肉,于鹰坐在点了根烟,本着独吃苦不如众吃苦的精神给陈括打了个电话。
陈括那边也睡得迷迷糊糊的,哑着声音问怎么啦。
于鹰顿了一下,一口气讲了三个笑话。陈括没有开口也没有笑,于鹰听着对面轻轻的呼吸声,本想继续努力非气得他出声不可,结果出口的却是:“你回来吧,马上就过小年了……”
陈括在那边大笑起来,活像笑话里那只后知后觉的猪,最后一次才爆发了。
于鹰扬着嘴角摁熄了烟,挂上电话。猫小臭竖着尾巴凑过来舔嘴巴舔猫毛。心情大好的于鹰,温柔的抚摸着轻轻小猫脑袋,不经意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两点正。
脸色沉了,六点半自己就得起床啊!从此,猫小臭被剥夺夜游权利,终生。
猫爪20
于鹰在门口看到了陈括的鞋子,知道“游子”回家了。进到卧室的时候,一大一小叠在一起正呼呼大睡,别看猫小臭眼下趴得舒服,从陈括身上滚下来也就是一个翻身的事而已。于鹰本想把猫提起来,一转念又打消了主意。换好衣服去厨房看了看冰箱,食材有限,拿了萝卜和肉骨炖汤,另外还可以凑合出两个荤菜。
还没等家里香气漫溢,猫小臭果然从陈括胸口上摔下来了,迷迷糊糊地爬到自己的小床上继续睡。不多会儿,陈括打着哈欠晃悠出来,于鹰正把咸菜肉丝装盘,两手都不得空。陈括抱上来,结结实实啃了一口。这吻吻得深了,两个人都有些动情,却没有继续下去,因为转身间看见陈括的睡袍,于鹰一脸嫌恶,把人推得老开。
“刚才猫睡你身上了,你知道么?”
陈括接过他手里的盘子,肚子咕咕叫着往饭厅走,嘴里不经意的说:“睡就睡呗。”
“我怀疑它身上有虱子。”
陈括一惊,差点把手里的菜摔了。
“不可能!咱小臭干净得很,而且这大冬天的……”
于鹰打断他:“它这几天可都在外面野,昨晚上回来一身湿泥,说不定不光是虱子还有臭虫、跳蚤和螨虫。”
陈括愣在那里,突然觉得自己满身痒不可耐,一阵风似的刮进了浴室。
于鹰微微笑着喝完了一碗汤,然后敲了敲浴室的门,很好心的告诉对方:“刚刚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找到虱子,就是脏了点。”
里头被逼着又洗了一次澡的陈括咬牙切齿,这才知道上了当。出来跟没事儿人似的,带着一身水汽坐下来吃饭,直夸于鹰越来越“贤惠”了。
于是桌子上开始唇枪舌战,你来我往……
猫小臭就是被拍桌子的声音惊醒的,筷子击打桌面“啪”的一声,于鹰站起来非常幼稚的表现“反贤惠”——去抢人家的饭碗。
陈括左挡右护,硬生生被夺了口粮,只得说:“你别扭什么啊?不就是昨晚上忍不住打电话要我回来了么。”
于鹰收了碗筷往厨房走,耳根红红的,被陈括一把从后面抱住□上去。不无意外,两个人从肢体小动作慢慢变成轻言细语,又慢慢变成肢体动作……
猫小臭蹲在小床上一边使劲挠脖子一边瞪着大眼睛,看得津津有味,就是觉得身上有些痒痒……
这晚饭吃得够久,好不容易填饱肚皮收拾干净,俩人躺在床上看电影频道。
快过年了,放的都是一些红红火火,喜庆甜蜜的片子。戏里头的老头老太太正贴着窗花对联,看得人心里也跟着热闹起来,陈括最爱瞎凑热闹,眼红着说:“明天去买些年货吧,咱把家里也布置布置。”
外面猫小臭不死心的在几间屋子里乱蹿,寻找可以让它闯出去的“可乘之机”,跑得噗噗作响。于鹰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不经意的说:“算了,你过两天就要走了,也不用弄那么麻烦。多存点吃的也就可以了。还是临走前定个饭店,吃个饭吧。”
陈括默了一下,有一撮没一撮的玩于鹰的头发。
“今年不过去了,我想春节过后再飞过去住半个月。”
陈括家人都在加拿大,原先是姐姐一家,后来父母和小弟都过去了。以往过年过节陈括都会过去一家人团聚,今年陈括心里放心不下于鹰,也不想留他一个人呆家里冷冷清清的。
于鹰心里大乐,嘴角翘了一下,却没多说什么。他本来就希望陈括留下来,如果出言规劝也太假了些,只是借着翻身凑紧了过去,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愉悦。
“明天下午一起去吧。”
猫小臭跑东跑西,终于无果。适时挤进门来,朝两人一阵乱喵,让给开门放它出去。
二人置之不理,猫小臭契而不舍继续狂喵。
要说这人的适应能力就是强。对于小臭式噪音,于鹰陈括从原来堪堪能忍受数分钟,到数十分钟再到数小时,现在某种环境下已经可以达到充耳不闻的境界了。
“边上玩,甭想出去。”
陈括越过于鹰的身体,想把猫小臭的两小白爪子从床边赶开。被惯坏了的猫小臭压根不怕他,哧溜一下就跳上来了。两个人想起它脏毛腻皮的急忙一把拦住提起来往客厅扔。猫小臭使劲翻腾小胖腿,眼看要挣脱了,陈括突然一个大手重压下来,惊道:“于鹰,臭儿身上好像真有虫在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