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某人似乎比他还兴奋。“明天你要出门麽？我陪你去吧。”
“不用啦。”江冷尧无语，“话说你怎麽知道我要出门？”
“我是问问啊，没想到你真的要出门呢。哈哈。”
哈哈你个头。“我要去探监，你跟去干嘛？”
“是去看你爸爸吧？”言怀顾嘻嘻的，“那我更要去了，你的爸爸就是我的爸爸嘛。”
“……去死，赶紧睡觉！”直接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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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加重，喉咙好痛。没有意外的话，下午还有一次更新~~~~~
2008/12/28 19:50
言怀顾看著眼前这人，一扇铁窗，两片世界。
“好久不见了。”言怀顾笑了笑。
“嗯。是啊。”对面的男人也笑了笑。
“我以为我一直不会想来看你。”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相对无言。
言怀顾不知道该说什麽，时间一秒一秒流过。
对面的男人突然问道：“你父亲他──”
“他现在挺好的。”言怀顾打断他的问话，又道，“他现在一点都不怪你了。”
“哦是麽。那就好。”男人笑笑，“我活这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三个人。”
“你父亲、你、还有那孩子。”
“你不觉得对不起我母亲麽？”
“不觉得。”男人摇摇头，“我知道你会愤怒，但是我并没有打算伤她，是她自己误撞上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你的儿子！”言怀顾不能不发怒，“我实在想现在就掐死你！”
“……哈哈。”男人大笑，“那还真是多谢你了。”可惜那并不是我的儿子。男人想了想，突然咽了下去，三年前没有打算说的事情，此刻再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言怀顾只是看著他。
“你挺幸福。我挺羡慕你，也祝福你跟他──”男人又道，“希望你们幸福。”
“他本来可以早就幸福的，可惜都被你毁了。”言怀顾咬牙切齿。
“有果必然有因。”男人淡淡的，“现在幸福也不晚。希望你好好对他。”
“不用你废话我也会。”言怀顾道，“我要走了，他说今天要来看你。”他不想跟江冷尧碰上。
“谢谢。”在言怀顾转过身的那一刻，身後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言怀顾微微一怔，回过头，脸色还是恶狠狠的，声音却柔了不少。“我也早就原谅你了。”
丢下这句话，他立即转身离开。
刚走到监狱大门外转了一圈，就见不远处一抹单薄的身影徐徐而来。
瞳孔微缩，心花怒放。
看到他，就觉得天都是蓝的，真正在劫难逃。
言怀顾走向前去。“亲爱的！”
江冷尧被吓了一大跳，偷偷看看站岗的狱警，狱警面无表情盯视前方，江冷尧怒极敲了某人一拳，“神经病，是人都被你吓出神经病来！”
又道：“你怎麽在这？！”
“等你啊！”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我昨儿不是打电话说了嘛。”
“谁知道你有没有个正经。”江冷尧往里头走。
“你的事我总是很正经的。”言怀顾叽叽咕咕地一笑，“嘿嘿，除了在某个特定时候外。”
“……”江氏杀人眼。
“你不进去麽？”
“嗯，我怕影响你们父子聊贴心话。”
“滚。”丢下一句，江冷尧独自进去了。
说实话心头是松了口气，他还真不希望某人进来，但是如果他真要进来，自己也没有理由驳回。
“父亲。”
“嗯。”江父看他两眼，突然笑了，“你看起来比去年好了很多。”
“是麽？”
“是啊。学习要紧麽？”
“还好。”
“你学的是什麽专业？”
“医学。”
“啊？”
“父亲很吃惊？”
“是啊，我记得小尧最怕血了。居然会去学医……看来还真是长大了呢。”江父笑笑。
“学医挺好的。”江冷尧道，“可以救人。”
“小尧要救谁？”江父沈默了一会儿，才道。
“……没有特定的谁，需要救的人都可以。”
“呵呵。”江父又笑了。
江冷尧看著他。“父亲也比以前好多了。”
“嗯？”男人有些吃惊。
“你现在这个──”江冷尧举起食指在自己嘴前划了一道上翘的弧线，“这个多多了。”
“呵呵，是麽？”江父又笑了，“这儿很小，但是很静，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以前想不明白的那些事，突然间都明白了。”
“父亲……”江冷尧欲言又止。
“怎麽了？”
“我一直想问，但是不好问。”
“……”男人沈默一会，又笑了，“是想问我为什麽要杀人麽？”
“……是的。”江冷尧道，“我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父亲为什麽要杀人？杀的人是谁？我找了以前的报纸来看，但是没有找到相关的报道。”
“那是自然的。”江父笑，“那些事都被压下去了。”
“被谁？”
“受害者的丈夫。”
“为什麽？”一般受害者不都希望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的麽？
“大概是因为他能理解我吧。”
“理解？”
“嗯。”江父又沈默了，过了一会儿，才接著说著，“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没有杀人，你信不信？”
……江冷尧盯视了对面的男人许久，才轻轻点头，“如果是我上次来看你的时候你这麽告诉我，我不会相信，但是这次。我信。”
“……”男人轻笑了，“你果真是个好孩子呢。”语调中有悠悠的味道，“跟你的妈妈一模一样。我可以告诉你事情的简单经过。你妈妈死得很早，我一直很想念她。那天我去一个公司谈生意，突然看到了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我以为那是她，所以就想邀请那女人一块儿聊聊。那个女人也同意了，我们俩去了一个西餐厅，我跟她提及以前跟你妈妈的事情的时候，可能是语气太激动了……後来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女人胸口插著一把叉子，那叉子呢，正好又握在我的手上──”
“……”
“是不是很好笑？”男人看著江冷尧，又笑了。
“父亲。”江冷尧提高声音。
“算了，前尘便是旧事，提来无趣，总而言之你现在很幸福，我就很满足了。”男人笑笑，“你现在住在你江叔那儿吧？”
“嗯。”
“也好，他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是的，他对我很好。”
“那是自然的，他能不对你好的话……”男人话音越说越弱。
江冷尧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父亲，你有母亲的照片麽？”
“要那个做什麽？”
“我从来不知道母亲长什麽样。”江冷尧道，“我还没记事她就走了，有时候总是会想她到底长什麽样呢？毕竟我是她生出来的呢。”
“……我这儿没有照片。”男人笑笑，“不过你可以去我们以前的家里，在我的卧室的抽屉第三格。有我跟她的合照。”
“好的，父亲，你好好保重。”
时间到了，江冷尧只得离开。
江父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
有因必有果。婉文，你果然生了个好孩子。
只可惜，他身上流的血液，有那个人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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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第二更~~~房子歇菜了~~~
第十九章 完
2008/12/29 18:45
“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
“我自己家。”
“我陪你去？”
“好。”
言怀顾跟在江冷尧後面，看著他推开大门。
全是灰尘味。C市空气向来明净，这屋子的家具上却落了厚厚一层灰。
江冷尧看看这个屋子，想在脑海里找出一点点回忆来，发现全是空白──他在这个屋子里度过的日子太贫瘠。
於是也不废话，直接向里走。
“江江，原来这就是你的家呀。”他从来没有来过。三年前每次都会被拒绝。不过现在看到了，他也不会想来，太没有人味，他呆一天都觉得不舒服，何况是在这里长大。
“嗯。”
“哦。难怪──”难怪他的江江会这麽闷性格。
“难怪什麽？”
“没什麽。江江你来做什麽？”
“找东西。”
“什麽？”
“照片。”江冷尧进了内屋，父亲的卧室向来是他的禁地。
似乎自懂事起就记得父亲不许他进来，虽然不记得具体禁令为何了，却总是记得。
父亲的屋子跟外头差不多，唯一多了的就是颜色。
一片火红。
刺眼的火红──江冷尧难以忍受地撇开头。
言怀顾走过来，“这屋子……”
“我父亲的屋子。”一刻都不想呆，直接走到抽屉旁拉开最底层，下头有一张照片，黑白的简单色调并没有减少图片上人物的风采。
原来这个就是他的母亲，确实很美。不过他没有什麽感觉。倒是父亲让他有些奇怪。他是知道父亲的，长得不差，但是没想到年轻时也有神采飞扬的时候，跟印象中完全不同。
“这是什麽？”言怀顾看他站在抽屉前一动不动的样子觉得很奇怪。
“没什麽。”江冷尧将照片塞进口袋。“我们走吧。”
这下子是真的跟这屋子永别了。
离开时，江冷尧道。
“喂喂喂江江~~~~”尾音里都带著某人的个性，江冷尧一阵恶寒，“干嘛？又有什麽事情？”
“见公公大人来吧。”
“滚！我又不是小太监！”
“你明知道什麽意思。”
“知道。”顿了一会儿，“你跟你父亲说好了麽？他不生气？”
“生气啊。”
“哦。”果然，心头有些凉。
言怀顾哇哇大笑，“他骂我怎麽没早点带你回家！”
“……”
这人的家跟他的家很不一样，很暖。
“来啊。”
“我真的非去不可麽？”
“都这个时候你还废话呢？”
“……”
“老头。我们来了。”
“……”
“老头？！老头！！死老头！！！”
“在呢。叫魂啊你！”言父围著围裙，一手锅铲，一手锅盖，怒火朝天朝外吼，“就知道叫，不知道我正在炒菜啊！”
“不知道。”当他有透视眼啊。
言怀顾拉著某个畏缩的家夥走向厨房，“我把人带来了。”
老头往锅里注了水，把锅盖合上，回头嘿嘿一笑，“唔。果然是小美人呢。”
江冷尧脸唰地爆红。
“老头，江江脸皮薄。你少拿你的那套老不休来招待他。”言怀顾握住某人的手。
某人立即甩开。言怀顾不死心，又拉了一次。然後再次被甩开。
如此几次之後，言父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年轻人。”他抓起铲子，“要打情骂俏也不要在我跟前呀！我是孤寡老人，会受刺激的。”
“……伯父……”江冷尧很是尴尬，本来就不太爱说话的他只能比照著自己父亲的年龄唤人。
脸已经快热得爆炸成碎片了。
偏偏某人还不怕死地加了一句。“江江，你怎麽能叫他伯父呢？要叫也是叫爹嘛。不然跟我一样，叫老头子也成。”
江冷尧瞪他一眼，“你怎麽能叫你父亲老头？”
“呃？”言怀顾无言。
言父笑倒。“果然是个好孩子啊！”拍拍江冷尧的肩膀，“以後我这个混蛋儿子就麻烦多多照顾了。”
“哪里！”江冷尧深感愧对的摇头，“都是他──其实都是言怀顾在照顾我。”
言父却朝言怀顾瞪了一眼，“当真？那看来你照顾人照顾得很差嘛！到现在江江还直呼你名字。”
……他才想哭呢，言怀顾欲哭无泪。“算了算了，我们出去玩总成了吧？免得影响你的厨房。”说著拉著江冷尧就往外撤。
“伯父要不要帮忙？”江冷尧道。
“不用啦不用啦。”言父挥著汤勺的样子挺好玩的。尤其是配上粉色围裙。
江冷尧出了门之後才忍不住微微笑了。
“笑什麽呢？”
“没事。呵呵。”
“……那就好。我就说我家不会吃了你的吧。”
“你还说！”某人怒瞪一眼，过了一阵才道，“我以前没遇到过这样的父母……”
言怀顾拍拍他脑袋，“走吧，咱去看会电视吧？”
“不要。”
“那你想做什麽？”
“坐著就成。我有点累。”
“好好好。”言怀顾端了水果过来，刚放下，突然嘿嘿一乐，“嘿，江江要不要去我的屋玩？”
“你的屋？”
“对啊，就是我的卧室。”
“好吧。”
两人於是进去了。
进门之前某人超级自恋地一个侍者欢迎姿势推开房门，“我的王子殿下，欢迎来到你未婚夫的宫殿~”
某人直接给了他一脚。
屋子还蛮不错，就是──“你的屋子怎麽这麽乱？”江冷尧无语。
“哈哈，男人屋嘛！”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男人麽？”江冷尧的卧室向来 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怎麽会？我的江江可是好男人一个呢。”
这还差不多，某人终於挑了一个地方坐下──其实也是屋内唯一可以坐的地方：电脑桌前的椅子。
“我去把水果端进来。”言怀顾说著就出去了。
江冷尧有些无聊地碰了碰电脑桌上的鼠标，电脑滴的一声突然亮了──这家夥，人不在的时候电脑都不关。
他想了一下，准备把他的电脑关了。
桌面上也只有一个QQ聊天窗口。
他点击了一下那个窗口，正准备关掉。
突然就愣住了。
这是──
他拉著工具条，飞快地扫了一眼页面上还残留的聊天记录。
想了一下，将电脑设置成了休眠模式，然後转过身去，站起来看向墙壁上的贴画。
这是怎麽回事？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第十九章 省亲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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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的专题方案临时被上司全盘否决了~~又不停地咳嗽ing~~~咳死我算了！今年真衰！以生病开始，又以生病结束！
第二十章 1
2008/12/31 11:30
第二十章 暴风骤雨
“江江？”端著水果的某人进来。
“嗯？”
“墙上的人很好看麽？”依稀咬牙切齿的味道。
“什麽？”
“墙上的裸男，有我好看麽？”山雨欲来风满楼。
“啊？”江冷尧回过头。“啊。无聊看看而已。”
“你……”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吧。”言怀顾笑了笑。
“……”要不要说呢，江冷尧看著对面的人，对面的人正坐在床头削苹果，一边削一边道，“江江，你最近脸色不太好，以後每天一苹果，疾病远离我。呵呵。很快就削了。你先坐下来等等。”
“……”江冷尧忍了半响，终於扭开头去，低声道，“我只知道饭前半小时内不应该吃水果。”
“呃？是麽？”某人大叫一声。“啊！那我削的苹果怎麽办？”
“先放著呗。”接话的却是言父。摘下围裙的言父看起来像变了一个人，“吃饭了，白痴儿子还不带著你媳妇儿过来。”
“马上。”
一顿饭吃得很怪异。
江冷尧心思千回百转，偏偏他的性格是从不在长辈面前表现出失礼的。由於小时候收到的父母爱太少，所以对於言父的关心，他觉得温暖的同时更是感激不尽。
只是看著言怀顾时会极不自在。
不知道该用什麽词来形容心头的感觉，是恐惧还是感动？
一个人愿意为了另外一个人，想尽一切办法，哪怕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他也用了。只是为了对自己好，这算好还是算坏？
在他目前的人生经历他无法判断。
如果是时间推到过年之前，他反而好做出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