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轻缓,也不忘抚慰他的□,好让扶苏好受些。当他欲望完全沉入那宛如上等丝绸般质感的幽穴,两个人都发出一声惊喘。
梦非吻着他的光滑白皙的背,留下琐碎的吻,凝脂一样的肌肤上蒙着淡淡的粉色,被印上一个又一个红痕。他开始了缓慢的□,身下的人开始发出猫咪般的呻吟低泣,那声音刺激着他的动作开始变快。
扶苏感受着他的欲望在体内灼热的出入,扭动着腰将它吞入得更深,肠壁被摩擦的疼痛和愉悦同时作用着,支配了心志,显现出惊人的媚态。
这样亲密的交换着彼此,即使有不能言喻的痛楚,但是带来的快感,也是灭顶的。
直到自己的身体都已经不像是自己的,扶苏感觉到那抚慰的手动作加快,不自觉地又释放出来,身体猛然紧缩,体内一股热液喷涌冲撞在敏感的肠壁上。
梦非将得到释放的欲望从他体内撤出,带着腥气的白稠液体里夹杂了一丝粉红从来不及闭合的幽穴里漫出。
“疼么?好象有些伤到了。”梦非道,把他抱入水中,手指伸入股间,将自己流下的□捣出。
扶苏感觉不是特别疼,疲倦地道:“不,也许只是擦伤。”
见他疲惫,梦非简单的清洁了下两人的身体,把他抱回自己的房中,替他穿上亵衣,相拥着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赖了床,昨天吃得太多又油腻,今天便令人去吩咐御膳房做白粥,随便不拘配点什么点心。
思靖抱着扶苏呻吟:“哥哥我头疼得厉害。”他眼睛下面青了一片,看样子是没睡好。扶苏捧着他的脸道:“谁叫你贪杯?再叫人去要解酒的药吧。”
思靖刚吩咐下去,这时候御膳房的食盒送来了,一个宫女接了过来,每样尝了少许:“王爷,慢用。”然后退了出去。
粥却有两样,果粥清甜,色泽鲜亮。另一样却是黑米的,里面放了桂花,枣粒和枸杞。配的点心是藕荷酥,驴打滚和椒盐饼。
思靖看得直皱眉:“叫了做白粥,这些厨子恨不得翻出十万倍的花样来。”又尝了一口果粥,把里面的苹果块挑出来:“我最讨厌苹果。”
梦非看见还有一碗汤,递给思靖:“酸辣汤,暖胃又醒酒。”
思靖接了,喝了大半才道:“这个倒不错。”
大家吃得都不多,最后喝了茶,思靖和扶苏懒洋洋地不想动弹,梦非见他们那样子,便道:“出去走走,对消化也好。”
三个人刚动身,就有宫女告诉他们,外面又在下雪。虽然没人畏寒,但还是取了皮质的披风来——那雪落在身上化去便成了冰凉刺骨的水,打湿了可不好受。宫女捧了三件披风,思靖的是正红色,扶苏着白,梦非的却是墨色。
三个人为了避开宫里的人,便尽量拣僻静的小路走。雪刚下没久,其势渐大,地上很快铺了薄薄的一层,他们走得慢,脚印轻浅。眼见着宫中高飞入云的四檐和碧色的琉璃瓦上也是蒙了一层白色,路两边的山石嶙峋也不熟悉,思靖看到一座亭子,道:“我走得好累。”
扶苏也觉得似乎走了很远,道:“也好。”
三个人在亭子里坐了,思靖立刻把脚上的鹿皮靴子蹬开老远,只穿着洁白的袜,道:“我脚疼。”
扶苏捏住他的脚踝,梦非会意地把靴子拣了递给他:“你就是懒得动,没事情多出来走走,对你身体也好,你就是这样才长不高。”扶苏把靴子又给他套上。
思靖道:“才不是。”任扶苏帮他把靴子穿好,又道:“你真罗嗦,肯定是跟梦非学的。”
梦非笑:“这又同我有什么关系?”
思靖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就是跟你学得那么罗嗦的。”
扶苏道:“是,我是罗嗦,明天我就出宫了,又不知道哪个时候能再见。”
思靖瞪大眼睛。
扶苏道:“你不用瞪,我进宫好几天了。”
思靖道:“可是你走了四年。”
扶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们分离四年,难得相聚几天却又要分离,思靖自然不会开心。
思靖见他不答话,强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你明天不走,迟早也是要离开的,若是哪一天早晨醒来突然发现你不见,那我更伤心。”宁可选择预期的离别,痛也痛得利落些。
这时候起了风,雪绵绵地下着,被风吹进了亭子里,有一片落在思靖的脸上,扶苏想用手指给他抹下,那雪片却很快融化成一颗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留下淡淡的水痕。
“我今天晚上要跟你睡。”思靖道。
第二天扶苏起得很迟,刚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思靖伏在他襟前盯着他,还握着他的手。
“你一晚上没睡?”扶苏道,思靖的眼圈红肿,眼里尽是血丝。
“你上次偷跑,我一起来就没看见你。”思靖疲惫地道,他说的是四年前,他都不知道扶苏一去便是四年,不然怎么能安然入睡?
“我不是偷跑,走的时候你睡得很熟,就不想把你叫醒。”这是谎话,那时候只是不能直面离别的凄苦。
思靖垂下眼帘,一双美目里泛出点点柔波,他俯下身,轻轻地吻住扶苏,亲昵道:“哥哥。”
扶苏道:“恩。”
思靖道:“哥哥。”
扶苏摸摸他的头:“恩。”
“吃了早膳饭再走。”
“恩。”
早膳是杏仁酪,诱人的奶香与杏仁香气混在一起,钻进鼻中,这味道熟悉又陌生,扶苏道:“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
“你喜欢的东西很多,”思靖道,“我暂时也只能想起这个。”
扶苏听了又是一阵心疼,用勺子舀了那杏仁酪来吃,杏仁微苦,乳酪却甜蜜。
吃完了眼前的东西,梦非道:“我先出去。”让他们话别。
“我以后晚上来看你,只要不让旁人发现就好。”
思靖道:“哥哥,我知道你讨厌这里,也不想留在这里,我不愿意勉强你,真的。”
扶苏的眼圈红了:“我知道。”其实他知道,思靖处处为他思量。
思靖道:“哥哥,你是真的讨厌这里么?”
扶苏点头,思靖又道:“记得你说的,要来看我,但是不要悄悄的来,一定要先告诉我,先让我早早地高兴一下也好。”
扶苏笑:“你说的是。”思靖松开他的手,扶苏走下台阶,同梦非一路走了。
思靖站在朝华殿外,看着他们并肩离去,那雪下了一夜,积得厚了,他们两人的脚印齐整地留在地上,越来越远,模糊成小点直至看不见。
一个宫女见他站着,又穿得单薄,便道:“王爷,这里很冷,还是进去吧。”
思靖听了她的话,从怀里摸出扶苏送给他的玉来看了半晌,方道:“不碍事,我再赏会雪就进去,你退下。”
他声音虽小却很坚决,那宫女依言退开,虽然她实在不明白,京城的冬天年年有雪,这一场,不见得有什么好看的景致值得欣赏。
梦非与扶苏走到东华门,却有两个人早早地等在那里,一个是宋磬远,另一个为他撑着伞挡雪的是几天前来接他入宫的太监,。
那太监见他们两人前来,恭敬地道:“十六爷,梦非公子,车马已经备好了。”
扶苏却看着宋磬远道:“你来做什么?”
宋磬远道:“下雪了,还穿得这样少。”又唤:“刘郁。”那太监立刻应了,要为扶苏撑伞。
扶苏退了一步:“不必。”
刘郁无法,只得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宋磬远示意他退下,道:“思靖好么?”
扶苏道:“我爹把思靖留在宫里,不是要人冷淡他,遗忘他。”
宋磬远心头一震,手握得极紧,凹凸的指节分明,他深吸一口气方道:“我知道。”然后又说:“刘郁,送他们出去。”说完也不等刘郁跟随,自己走了。
回到白无瑕的妓馆,却不见主人。
扶苏道:“我们去屋顶上坐着吧。”
梦非看了一眼那银白的屋顶道:“上面堆了一层雪。”
扶苏道:“你不会把雪扫下去吗?”
梦非笑:“那好吧。”于是飞身上了屋顶,用脚把雪踢开,然后再下去拿了一张长长的毛毡,铺在要坐下的地方,手里还拿着伞用来挡雪。
扶苏坐在那柔软的毛毡上,捏着梦非的脸笑:“你最贤惠了,我将来要娶你。”梦非也笑:“好啊,什么时候娶?”
扶苏靠着他的肩膀,仔细想了一下,道:“那就等着思靖娶亲了以后吧。”
梦非道:“恩,十六岁的亲王,那也快了。”
扶苏道:“我希望他娶个又温柔又聪明的女孩子,样貌一定要好,因为我思靖和爹一样长得很美。”
“这样的女孩子到哪里去找?京城中贵胄虽多,但是官宦人家的女孩子大多娇贵,脾气也大多不好。”
“总会有好的。”把他的手拿起来,手指与手指相对,掌心贴着掌心。
伞顶的雪渐渐增多,白无瑕总算回来了。她穿过院子,站在对面的屋檐下朝两人道:“你们两个,下了雪还在上面挨冻。我得了好茶,谁要喝?”
扶苏道:“你不说我们是猴子了?”
“说一次也就够了,”无瑕掩着唇笑:“再不下来我可要逼你们下来了。”
扶苏和梦非同声道:“就不下来。”
无瑕扬手,一道疾风直朝两个人劈去。
扶苏笑拉着梦非从屋顶上跳下,然后走过去对无瑕道:“你谋财害命。”
“真真是两只猴子,你又有什么财?谋你的色还差不多。”
无瑕拧着他们的耳朵,一巴掌把他们推进燃着熏香的茶室,开始泡茶。
那茶外形条索紧细苗秀,色泽乌润,冲泡后茶汤红浓,香气清新芬芳馥郁持久。
“好香。”
“有些玫瑰的味道。”梦非道:“花茶么?”
“不是,是祁红。”无瑕得意:“这可是好东西,别驴饮糟蹋了。
上好的祁红采制工艺精细,采摘一芽二、三叶的芽叶作原料,经过萎凋、揉捻、发酵,使芽叶由绿色变成紫铜红色,香气透发,然后进行文火烘焙至干。红毛茶制成后,还须进行精制,精制工序复杂花工夫,经毛筛、抖筛、分筛、紧门、撩筛、切断、风选、拣剔、补火、清风、拼和、装箱而制成。
她这点茶叶,可是得来不易。
扶苏道:“也不知道是哪个达官贵人,知道你爱喝茶,特意去寻了来讨你欢心。”
无瑕笑道:“你说得也不差,那可真是个标致的人物。”
梦非道:“莫非是炎王爷?”
无瑕脸色一变:“提起他我就倒足胃口。”
扶苏笑:“管他谁送的,先喝了是正经。”
梦非与无瑕道:“也是。”
卷四.飞絮团团逐成球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最是一年春好处。
京城里的春风剪裁出细柳迎风,漫天的柳絮如纷飞的白雪,阳光温暖遍撒。
今年的春试如往年一样,有人欢喜有人忧,钦点的状元是京城人士,乃吏部尚书的嫡子,名叫轩辕凌云。三甲照例是要在宫中赐宴的,自然今年也不会例外。
轩辕凌云同榜眼张致,探花梁玉坐在席末,上手坐着朝廷的一品大员,对面坐的是天家的各位皇子。春天的御花园景致美好,桃红柳绿煞是喜人。
宋磬远先是夸了今科仕子的才华横溢,再赞扬了朝廷的肱骨之臣,最后还不忘感怀一下国运。轩辕凌云听得云里雾里,试图在其中找到有趣的信息,却发现是徒劳,立刻决定放弃,安心地发起呆来。
但这些大臣却没放过他,其中内阁大学士周肃举杯道:“据闻状元郎才识卓绝,本官曾看过状元郎所答的经世策论,正所谓字字珠玑,今日春光正好,不如让状元郎出个对子,让大家赏玩一下也好。”
轩辕凌云心里暗恨他,他这厢发呆得闲,此人却非拖他下水——最可恨的是这个周肃,仗着自己女儿是后宫中的静妃,竟然私下说他这个状元之位得来不当,实在是讨人嫌恶。还是出对子,这种时候难道不是该作诗么?
于是他打定主意,偏与对方作对,便道:“皇上,诸位大人,在下却之不恭了。”抬头看满园春色,桃花正好,道:“满园中,这桃花最具春情,区区不才就以此为题,献丑。”
然后朗声道:“桃花五六朵,有趣。”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出口,像是怕人听不清楚。
众人的脸色顿时都变成了,或青或白——这哪像是有状元之才的人说出来的?分明是那学堂里才学了几个月诗文的蓬头稚子所作,勉强算是工整。
这么没水准的对子,状元郎分明是不给内阁大学士面子,其中利害关系大家都知道,于是不愿出声。
轩辕凌云在心中暗爽,此时对面的皇子中有人一人突然发话:“这还不简单?”也朗声道:“小猫两三只,无聊。”这下周肃的脸色变成了又青又白,更加难看。
他望向对面,那皇子坐在席末,面庞艳若桃李,带着一种恹恹的妩媚与雍容,乌发上戴着青玉冠,身形也十分娇小,与他诸位皇兄大有不同。那细长的凤目斜睨着他,这原本是极失礼的表情,却因他眉眼间别致的风流让人恨不起来,反而觉得这人十分可爱,像只脾气不好的小猫在故意撩拨旁人。
他听说过,这位深宫中素不得志的皇十七子,从他的母姓名为颜思靖,表字静之。听闻皇帝对他态度也奇怪:年幼封王,在朝中却没有任何支撑,其他几位皇子在朝中都有职务,只他一人顶着个静王爷的虚衔无所事事。
可是这个皇子,却敢在众人面前说他无聊。
这人才是真正的有趣。
做皇帝的宋磬远立刻打圆场:“这对子还算有意思,雅俗共赏。”众人听了这话,纷纷附和。
思靖起身道:“父皇,我身体不适,请准我离席。”
宋磬远也知道他不喜欢这些场合,今日在这里陪坐了许久实在是难为他了,他心里其实并非不眷顾他这个儿子,只是碍于过往,难以释怀,此刻见他说出口,便柔声道:“你要走也可以,回头要记得让御医给你号脉。”
思靖应了是便退席离去。
轩辕凌云有心要结交这个有趣的人物,此刻恨不得也告病立刻追上去。
但却着实动弹不得,只能坐在这里枯等着,好不容易待到散席,宋磬远道:“今天诸位才俊就在宫中歇息,朕准你们在御花园中四处走动。”
这倒遂了轩辕凌云的愿,他谢了恩退下,偷偷向几名侍卫打探了颜思靖的寝宫,片刻不停地就往朝华殿去了,全然不觉自己简直像是个登徒浪子,想对美人欲徒不轨。
他到了朝华殿,那里的宫女却告诉他,静王爷根本没回来。轩辕凌云只得悻悻地往御花园去,希望能得遇佳人。
他千算万算,惟独算漏了一点:他原根本就不识得宫里的路。眼见乱花迷眼,处处都略有相似却又有不同,路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最后不得不承认,英明如他,也是有可能迷路的。
他正暗自懊恼,却听见一阵歌声唱:“烟波绿处碧玉绦,双双飞燕闲落巢。宫院深锁翠烟柳,春色斜阳又晚照。”原来是半阕《玉楼春》。
那是刚才听过的,少年独有的清亮嗓音。他寻着声音的源处,果然,颜思靖坐在一座宫殿前的青石台阶上,臂上停着一只黑色的鸟。
他走过去,施了一礼:“轩辕凌云给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
思靖见他倒也不惊奇,手臂一抬,那黑鸟便飞走了。他坐在那里,凉凉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靖远二十七年的状元郎,轩辕大人不必多礼。”
轩辕凌云喜欢他冷淡的绝色,有意要与他亲近,便大着胆子往他身边一坐,两人贴近,轩辕凌云才发觉他身上有种几不可察的淡淡甜香。
思靖白他一眼:“轩辕大人,这里地方很大,你为何要跟我坐在一处?”
轩辕凌云见他神色淡然,便道:“自然是因为美人在侧,有意亲近,我对王爷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话刚出口,自己都觉得自己似足了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直把肉麻当有趣了。
思靖道:“轩辕大人,若我是这宫中的诸位姐妹,你言语调笑几句说不定还能成就佳话,但我可是男子;若大人以为我是皇子,故意同我交好,就更加不必,这宫中无人不知我无权无势,大人莫要押错宝,还是早点去我兄长宫中讨好为上。”他这番话十分尖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