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尧,因为喝了点酒,所以有些脸红,眼神也发黏:“司令……我今晚上睡不着,就过来看看你。顺便问一句……那个事儿,你想好了没?”
何司令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不行。”
李世尧听了,就点点头:“那我走了。”说着就要起身。
何司令又开了口:“我想走。”
李世尧又坐了回去:“司令,那个事儿不成,你就走不了。”
何司令冷笑一声:“威胁我?”
李世尧盯着何司令的脸,语气很坦诚:“我是实话实说。”
“我若是硬走呢?”
“那你看小兵们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吧!听你的,你自然可以让他们毙了我;听我的,我就不让你走。一万多人,打天下都够了,何况拦一个你?”
何司令的脸上阴的能刮下霜来:“那……”
他这个“那”字拖的很长:“说说那个事儿吧!告诉你,我是一定要走的,你要是在这上面对我下套,到时候可别怪我跟你拼命!”
李世尧看着何司令,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答应了?”
何司令微微蹙起浓秀的眉尖,因为眼皮垂下来,所以那直直的睫毛就显得尤其长:“谈谈吧,这个事儿是怎么算的?”
李世尧舔了一下嘴唇,“唿”的站起来,一大步就迈到了何司令面前:“就是一、一夜!”
何司令抬眼仰视着他:“一次。”
“一夜!”
“一次。”
“一夜!”李世尧蹲下来,语气几乎就是哀求了:“我的好司令,你就舍不得这一夜的工夫吗?”
何司令很明显的是咬了一下牙,仿佛是恨极了的样子。压下那一口气,他问道:“一夜就一夜,定个时间吧!”
李世尧抬手抱住了他的小腿:“今晚成不成?”
何司令摇摇头:“明天,一夜,后天开始,你再敢拦我,我会用枪打爆你的脑袋!记住了?”
李世尧的手隔着裤子抚摸着何司令的小腿:“好,好,明天就明天。我老李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你放心吧!”
何司令终于忍无可忍的变了脸色,双腿狠命的一挣:“那你还不赶紧给我滚?!”
春梦醒
“第二天”永远是来的特别快。
何司令这天没有去看望他那春风一样的小舅舅,只是坐在房内发呆。冬日天短,等到夜色降临之时,何司令把小顺撵去了前院与勤务兵们同睡。
关了房门,他站在床前,借着桌上一根红烛的光亮,慢条斯理的脱了外衣,然后掀开棉被躺了下去。
被窝里很凉,他蜷成一团抵御着这寒冷,直抵御了十多分钟,他才渐渐的伸展开了手脚。
门外院里有了响动,紧接着房门开了。
李世尧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回身先关了门,随即轻声叫道:“司令,我来啦。”
何司令背朝外面侧躺着,听了这话,不言不动。
李世尧抬手解开军大衣的扣子,手忙脚乱的把自己扒了个精光,顺便凑到桌边“噗”的一声吹灭了红蜡烛。屋内顿时一片黯淡,只有月光从玻璃窗中射进来,让房内的一切都影影绰绰的朦胧起来。
李世尧在床边坐下,低头凑近了,确认了床上这人果真是何司令。
他没再抬头,顺势就把嘴唇贴在了何司令的耳边:“司令,我是跳墙进来的,你放心,绝对没有人看见。”说着,他一肘撑床,一只手伸进被中捏住何司令的肩膀,先将他的身体扳过来仰卧了,接着那手就一路抚摸到了他的胸口,拈住其中一点□轻轻揉搓,同时低下头,吻住了何司令的嘴唇。
这个吻来的持久而热烈。何司令微睁着眼睛,任凭李世尧的舌头在自己嘴里翻江倒海的乱舔乱拱。鼻端嗅到一股子牙粉和肥皂的气息,他想这混蛋大概是刚把自己好好的洗刷过一通。
李世尧对于何司令的冷淡是早有准备的,他抱着个自娱自乐的心态前来,本也没打算得到任何配合回应。亲吻抚摸何司令的感觉很奇妙——这可是“何司令”啊!
情事尚未真正开始,可李世尧已经亢奋到了难耐的地步。他掀开了一点点棉被,从何司令的嘴唇一直向下吻过脖子、锁骨,最后含住了另一个还不曾被碰触过的小小□。他轻轻吮吸着,用舌尖挑逗着让这小东西软中带硬的挺立起来,又拉过何司令的一只手握住了自己那已经鼓胀惊人的□。
何司令的手一触到他那个狰狞火热的大家伙,就像被烫到了似的猛然一缩。李世尧却不依不饶的按住了他的手,让他握住自己的□上下摩擦。何司令的手柔软细嫩,虽然只是松松的搭在那东西上面,可是也让他头皮一紧,险些就此一泄如注。
强定了心神,他不敢再用何司令的手来逗弄自己。抬腿上了床,他钻进了被窝中,紧紧的抱住了对方。
原来何司令是这个样子的!
李世尧在黑暗的被窝中一点一点的向下挪蹭,二人的身体不住的相互摩擦,他就觉着自己脸糙、手糙、浑身都粗的很,可以蹭下何司令的一层皮来。这不应该,不该让这样娇嫩的何司令害疼,可是他又想自己只有这一夜的春宵,似乎也没有必要再去顾及何司令的那层皮了!
李世尧在被窝里又亲又摸的折腾了半天,才气喘吁吁的从上方露出头来。
起身压在了何司令身上,他将硬帮帮的□在对方的大腿缝间一下下的戳着:“你平时瞧着单薄,其实摸起来也不瘦。”
何司令在黑暗中眨眼睛,依旧是不说话。
李世尧的双手按住了何司令的屁股,缓慢的抓揉,偶尔又用力的向两边扳开,嘴里还调笑道:“肉全长在这里了?早就觉着你这屁股不错,翘的让人看了,嘿嘿……很有想法。”
何司令闭上眼睛,不耐烦的低声道:“要干就干!你哪这么多废话?”
李世尧歪了头去亲他的脖子,含含糊糊的边亲边说:“司令,我的小骚货,一夜的工夫呢,你急什么?”
何司令又沉默下来。
李世尧微微的分开了他的双腿,将手指探到了那□入口处,一点一点的往里顶。一根手指插进去了,又试着再加一根:“司令,你夹的那么紧干什么?别怕,我准保让你舒服就是了。只怕你尝了滋味,往后要离不了男人呢!哈哈!”
何司令深吸了一口气:“你他妈的不要污言秽语了!我操你的祖宗!”
李世尧抽出手指,转而去揉搓他那垂头丧气的□:“司令,你这人真是没什么情趣。不过在你操我祖宗之前,我先好好的操操你吧!我猜只要我把你操舒服了,你大概对我的祖宗也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何司令半欠了身子抬起头,在暗中瞪着李世尧:“那你就操啊!我等着呢!”
李世尧笑起来,伸手把何司令按着躺了回去:“既然司令盛情难却,那我就不客气啦。”
李世尧的□实在是不小,刚顶进去一小半,何司令就痛的受不住了。他双手推着李世尧的胸膛,口中喃喃道:“出、出去……我疼……”
李世尧并不为何司令的哀鸣所动,只是自顾自的浅浅□着做那水磨工夫。如此直过了二十多分钟,他那□才尽根没入。将何司令的双腿搭在自己肩上,又把双手从对方的腋下穿过去握住肩膀,他开始缓慢而有力的一下下撞击起来。而何司令紧闭双眼,偶尔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倒是不再说那“出去”的话了。
李世尧是个粗人不假,然而粗中有细。两个男人干这事儿,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不过要是一方将另一方干的鲜血淋漓带了伤,那就不好了,从玩笑变成伤害了。李世尧只想“干”何司令,可没想“伤”何司令。理由是依旧的——何司令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犯不上去惹他。
如此动作了一阵,李世尧在快感的控制下渐渐的有点恍惚了,觉着好像是自己娶了新媳妇,在洞房花烛夜里开辟着处女的身体。处女有什么好的?不会凑趣不会浪叫,可是就因为身份特殊了,所以人人都想上。
从这一点上来看,何司令和处女倒是有些相同之处。不过处女常有而何司令不常有,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何司令还要更矜贵一些。
往常李世尧在床上时,都是专心致志的干事,干完翻身下来就睡。可是现在身体启发着头脑,头脑刺激着身体,他在何司令身上,灵与肉同步了。
这种感觉就很奇妙,涉及到了一些微妙的情绪和感觉。先前他以为何司令只代表着千军万马,而现在看起来,在这张被自己摇晃的吱嘎作响的床上——何司令似乎还代表着一些更玄妙的东西。这点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看不见摸不着,好像一种催化剂,把那身体上的快感在心中放大了十倍百倍。
凌晨时分,天还没亮时,李世尧穿了衣服,站在床前俯身亲了何司令的面颊:“宝贝儿,司令,谢谢你。你这……真是好。”
何司令软绵绵的瘫在床上,近乎昏厥了。
李世尧悄悄推门出去,趁着太阳未出,跳墙走了。
何司令直睡到中午方醒。隔着窗子,他看到了站在院子里吃烧饼的小顺。
他喊了两声,把小顺叫进来,吩咐他去厨房挑几桶热水过来,自己要洗澡。小顺答应一声,转身就走。不一会儿的工夫,他果然就把洗澡的那一套设备搬运进来,紧接着热水也被倒入澡盆中。
他走到床边蹲下来,等着给何司令穿鞋。可是何司令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赶走了小顺,何司令咬牙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身上没有什么痕迹,就是□红肿了。股间一片黏腻,这也是正常的,只是肚子上怎么也有一片干涸了的污渍?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何司令回想昨夜,先前当然是疼,可到了后来,似乎也觉着□内有了点酸麻的意思。对方的□结结实实的顶进来,把身体完全的撑开充满,说不准什么时候碰对地方了,就让他浑身一颤,生出一种异样的快感来。
何司令摇摇头,不想了。想这个有什么用呢?反正这一关是过去了,以后……先离了这穷乡僻壤再说!
他弯着腰下了床,一步一步的向澡盆挪去。千辛万苦的坐进热水里,他一面忍受着身体上的不适,一面开始了这一天的思索。
洗过澡后,何司令命小顺换了床单棉被,饭也不吃,躺回床上继续大睡。到了晚上,他悠悠醒转,身体上算是缓了过来。
吃晚饭时,李世尧过来了。
这回两人见面,互不相视,而又十分客气。
“李师长吃过了么?”何司令问。
李世尧摇摇头:“没吃呢。”
“一起吃点吧。”
李世尧没说什么,勤务兵给他盛了一碗饭送上来,他拿着筷子意意思思的挑起几粒米送进嘴里,嚼了一会儿,他低声问道:“你那个……没什么事儿吧?”
何司令的碗里还剩下小半碗米饭,他拿起水杯往碗中倒了水,然后用筷子搅了搅,端起来唏哩呼噜的几口吃光了。
放下碗筷,他擦了擦嘴,又喝了两口水,然后才开口问道:“我让你给我换点英镑,你换的怎么样了?”
李世尧看他这样子,显然是没有事,就放心答道:“近来也没有马帮过来,我怎么换?要不你就别急着走了,等凑齐了英镑再走也不迟嘛!”
何司令道:“那我就带点金子算了。你自己算算一万大洋能折多少黄金,算好了就派人给我送过来。”
李世尧面有难色:“咱们哪儿有那么多金子啊?”
何司令现在没有心思同他计较钱财,只道:“有多少拿多少!”
李世尧苦笑:“你这……”
何司令听他推三阻四的支吾,忽然就愤怒起来:“怎么?你敢说没有金子?”
李世尧连忙摆手:“我什么也没说呀!”
何司令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李世尧的鼻子怒道:“那就快给我送过来!老子他妈的跟你们这帮丘八混了这么多年,现在你想把老子空手打发回去?”
李世尧自从睡过了何司令之后,心理上就总不由自主的把他同新媳妇联想到一起。此刻见他发了火,也不动气,就只是觉着被他嚷的心乱,不由自主的就服了软:“司令,你看,我什么也没说啊!你骂我干什么?金子有,就在库房里,还是从西安那些钱庄里弄来的,不过真是不多,不信你一会儿和我瞧瞧去,也就有二三十根大条子,另外还有些散碎的,那是原来咱们用大烟跟马帮换来的。钱这方面,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我只要有兵,就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钱对我不是问题。”
何司令瞪了他一会儿,泄了气似的坐了下去:“你这话倒是说的明白,既然明白,就别做糊涂事!”
李世尧低下头,端起饭碗继续吃饭。
吃饭只是一个掩饰,掩饰他的心不在焉和若有所思。
他看出何司令这是铁了心的要走。想起昨夜里的那番被底风光,他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人。
不过他理智尚存,并未被□冲昏了头脑。何司令总是给人以这样的感觉——他没什么可怕的,可是顶好不要去惹他。
如此看来,尽管他那个肉嘟嘟、圆滚滚的屁股十分诱人,可是这就如同吃甘蔗一样,虽然咬下去时汁液甘甜,但尝尝味道也就算了,真要是把渣滓也咽下去,肠胃可消化不了。
李世尧自认为消化不了何司令。一旦扣下了他,那末了不是自己宰了他,就是他宰了自己。犯不上,为了个屁股,实在是犯不上。睡过他,自己的心愿就算是满足了,趁着双方没有撕破脸皮,让他走吧!
三天后,何司令带着小顺,以及一个强烈要求同行的冯副官,随着白苏臣和有光淳秘密的启程离开了芦阳。
李世尧那天早早的来了何府院内,望着一身便装的何司令急急忙忙的吃过早饭预备出发,忽然就觉出了些许悲凉。当年自己同那些对头们齐心合力把这人从学校里抢出来时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一样。可是毕竟是六年过去了,当年的安国军现在就只剩下了自己这一支,窝在这不得见人的西北山沟里,不知哪天才能熬出老帅那样的功名成绩来,也或许什么都没熬出来,就先死在战场上了。
李世尧沉沉的叹了口气,觉着何司令这一走,便意味这自己人生中一个时代的终结。
为了避人耳目,他没敢大张旗鼓的去为何司令送行。何司令对他也毫无留恋,说走就走,顺着后院门出去,头也不回的上马跑了。
北平何府
北平,何府。
门房中的听差手扶大扫帚站在大门口,冻的缩肩弓背。抬手按了按头上的棉帽子,他开始清扫门口水泥地面上的鞭炮碎屑。
碎屑很厚,踩上去软绵绵的,远看着好像铺了一层红地毯。昨天是年三十,天没落黑时,街上的鞭炮声就开锅似的响成一片;熬到了真正的年夜时候,空气中已经弥漫了浓郁的硝烟气息,喜意在一声声的爆炸中干脆利落的蹦出来,蹦的多了,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就汇成了狂欢的声浪。
听差挥着扫帚奋力扫了一阵,好容易在门前开辟出了一块干净地面,累的满头冒汗,棉帽子都要戴不住。正想直起腰歇一歇时,远处路上忽然响起了一阵汽车喇叭声。
听差觅声望去,心想这是谁家大年初一走亲戚呢?也出来的太早了一点吧!除非是往外县去的。
他正闲闲的琢磨着,那汽车已然开到眼前缓缓停下。紧接着前后车门一起打开,从车中跳出三个风尘仆仆的男子。为首一名是个高个子,天气这样冷,他身上却只穿了一件黑呢子大衣,头上歪戴着一顶盆式呢帽,耳朵冻得通红,好像两片山楂糕。后面那两位是类似的打扮,耳朵的颜色也红的很统一。
高个子站住了,仰头将何府大门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就上前推了大门往里走;后面二人各拎着一个大皮箱,紧紧的跟了上去。
因这三人闯入的十分理直气壮,所以那被视为无物的听差不禁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三步两步跑过去阻拦:““哎!我们这是何府,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不知会一声就往里走?”
高个子用手堵着嘴打了个喷嚏,然后一脚把听差踢了个跟头:“滚你妈的,我是你何七爷!这儿是我家!”
听差是新来的,对于何家七爷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此刻听了来人的话,就有些发怔,一翻身爬起来道:“您是七爷?哎哟,这……您看府里也不知道您今天回来……我这就通报太太去!”然后又扯着嗓子向四面八方的喊:“出来人啊!七爷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