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都是自找的----过期胶片

作者:  录入:03-29

单青没理会,冷冰冰地说:“你不用扶,他也能回家。”还真没准儿,刘一差点跳起来掐死他。
一路上单青跟着后面吃东西,就看着李盼气喘吁吁地架着伤员刘一在大街上蹒跚。一个字,累啊。好不容易挨到了家,李盼答应一会儿给刘一施展按摩术,就把他安置到床上躺着,自己累的躺倒沙发上,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了,听到刘一叫他才醒过来。看看表,才半个多小时,这美梦真短啊。
身上盖了件衣服,发现单青在旁边看电视,起来伸伸懒腰,刘一说要洗澡,李盼就走去浴室给他放水,可浴缸里已经放满了热水,连毛巾浴巾都搭在了顺手的地方。这个单青,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有点良心,李盼摇摇头。
洗完澡后,刘一安心的趴在床上,柔软舒适的手法,久违的李盼的按摩邪术。那么沉重的身体,在他的美妙手法下丢掉了所有的疲劳和不适感,像是全身的骨头都会自己动了一般,优化配置成最具精神的一副结构,不断地在血液里灌输能量。刘一轻声呓语,如似仙境。他享受了一会儿,半起身把李盼也拉倒在床上,在他的嘴上一吻,让他趴过去,自己也要试试。李盼笑笑,刘一学着李盼刚才的方法,虽然还是很旁门左道,但心情极为认真,还不时问李盼这样对么?你舒不舒服?
“你这是变相折磨。”李盼嘴硬,心里正开花。
刘一不在乎他说什么,一味态度端正,手都快酸了,“其实我今天是想帮你的,你说怎么就不给我这个机会呢?”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李盼闭着眼喃喃地说。
“我时刻准备着呐!”刘一继续怀疑自己的能力,李盼不再理他,放松的昏昏欲睡。只剩刘一还在自言自语,说着说着也不知不觉的趴在李盼身上打起了哈欠。
梦中,刘一身形轻盈潇洒,化身一代风流少侠,站在山上古亭之中,发丝随风轻舞飞扬,右手执剑,直指几步之远处背对他的人,那人风骨正傲倜傥年华,随着一声清脆冷冽的笑,转过来的脸棱角分明冷若冰霜,无形的气势,刘一后退一步。
好熟悉,单青你这个小鬼,又好像并非他,朦胧模糊,刘一渐渐再也看不清。
“嗯……”睡梦中刘一去搂身边的人,扑空。
“李盼!”刘一腾地坐起身来,自己吓自己一跳。他赶忙披了件衣服下床捉人,刚想开卧室的门又觉得身后阳台上有个模糊的鬼影,走近了一看,好家伙,李盼上身穿个大衣,下面光溜溜两条长腿就一条小三角,站得还挺帅一姿势,背对他吹冷风呢。
“你谋杀啊!”刘一抄了条毯子上去把人裹住,怎么一个一个轮着抽风呢?这才看到李盼原来正在抽烟。
“我杀谁了?”李盼看刘一着急的,口不择言了。
刘一把人抱得紧紧的,其实他想直接把人扛回床上,可看李盼好像有继续放风的意思,只能让自己温暖他了。“你站这儿要是冻病了,不就等于用冰刀把我捅了吗?”刘一的语气听起来有一点责备。
他此时想起来李盼原来是抽烟的,男人抽个烟很正常,他看到过他抽的烟灰,不逊于单青这个烟鬼,他却是第一次看到李盼在他面前抽烟,侧脸很平和,不再像个孩子,表情有些抽离或是疲倦,让刘一突然很沉重。
李盼吐了口烟雾,咧咧嘴角:“我睡不着。”他盯着很远的地方,“我偶尔会失眠,就抽几支。”
哪是几支啊,刘一想这是不抽则已,一抽就向烟囱看齐。他自己有时也会抽,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应该是无聊的时候。“你说,抽烟是什么感觉?”他突然很好奇那些对尼古丁上瘾的人,是不是单纯的只是上瘾。
“延缓死亡。”李盼只给他简单的四个字,刘一却觉得听到了最难理解的答案,似乎应该是有害健康加速死亡更正确一些。
他把李盼的身子慢慢转过来面对自己,仔细的看了看他,那双他看了会深陷进去的大眼睛,他回味着是他身上坦荡直率的东西和活力在一直牵扯他的心,他轻轻地吻他,用两个人湿润的触感体会对方,在口腔里尝到温暖和烟的香味,刘一想知道这样能否感受属于李盼这个人的烟的味道。
只是一个简单的吻,刘一拥着李盼,把头贴在他耳边,他想那三个字怎么才能不俗的说出口,最后酝酿了半天以一种很奇怪的卡通音调冒出来:“我爱你。”把李盼逗乐了,刘一还不满足,继续尝试:“俺稀罕你?偶中意内?吾老欢喜侬?”刘一揉揉他的头发,“我爱你,李盼。”
李盼把脸埋起来,瓮声瓮气:“谢谢。”
“有说谢谢的吗?你应该说me too.”
李盼又把脸抬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要吐啊?”
转天刘一借受内伤请了一礼拜假,赵明军说工资我是照扣的。很久以前他是绝对轻伤不下火线的,因为那个时候除了他老妈他无牵无挂,现在说不夸张的,跟一纯情少男没什么区别,就是岁数大那么一丁点儿。
于是乎李盼忙里忙外招呼着店面装修,跟设计师讨论的滔滔不绝,也说不清他到底要弄成个什么调调儿,就是正儿八经地和专业一样,等着基本工作做好后,又开始进下一步的重头戏,家具摆设预定好,装潢润色摆开图纸,有模有样热火朝天。刘一和单青二位爷就跟监工似的,一个鹦鹉一个冰雕,彼此暗中看不顺眼,明面上相敬如宾。刘一是李盼基本合格的后勤,单青是李盼基本合格的参考意见,李盼有时候忙不过来了,就打发两个人互相照顾好了就是给他帮大忙了。
时间紧任务急,要计划好在过年前完工,还要给工人留下买票回家的时间,不过李盼的蓝图并不复杂,他喜欢简单和有特色的东西,所以只要质量保证好最重要,特色就要靠他自己今后一点一滴的装饰和灵感。
刘一歇了一阵子估计工资扣的快差不多了就回所里报到了,赵明军一通数落他业务差态度还不上进,刘一说我回去好好看书了,什么心理学法律刑侦的我重温了一遍,这次回来肯定给组织上添砖加瓦不遗余力。其实他是打算补补课的,无奈眼睛一看这些书就自动回避,加之单青总在他看书的时候拿一堆花边杂志翻来翻去,他本来觉得这孩子那性子对这些应该不感兴趣,要不就纯粹影响他进步的,可单青看得还特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财经杂志呢,结果刘一就笑着凑过去一块看,结果每回单青都把杂志往他面前一甩就走人了,等他看完了才发现这孩子又趁机接近李盼去了。
等忙了一段日子效果大现,许多地方都已成型,整个空间有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真是出乎刘一的意料。李盼的心情特别好,也许这就是他一直梦想的样子吧。刘一想犒劳犒劳他一段时间以来的辛苦,他的宝贝都瘦了,他就提议去放松放松吧。
传统大年之前,他们要买点年货,刘一想他老妈过年也该回来了,他和李盼甜蜜的小窝啊,即将迎来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的回归。
倒是好久没在大街上逛了,空气仿佛特别新鲜,人那个多啊,五彩缤纷的羽绒服,还有露大腿不怕冻的小姑娘,情侣永远是常客,大商场买几送几一窝蜂,刘一很喜欢这种气氛,温馨,他一直不理解许多人向往郊区或更远的脱离城市的安静,出门好像什么都有,走几步却是成片的大树林子,他爱城市的热闹,他爱有人气儿的生活。
可他不爱单青这只人形灯泡,可你把孩子一个人扔哪儿去?再说李盼还要给他买衣服。他们就转了好些个商场。
“这件,这件,还有这个,单青你都拿去试。”李盼摆阔了,大批的给单青添置,导购这个眉开眼笑,说您眼光真不一般。
单青从试衣间里一出来,旁边路过的小姑娘就惊呼,美人效应嘛,现在咱不流行说帅哥说美女了,通称美人。小姑娘惊呼完导购惊呼,导购惊呼完刘一惊呼,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李盼眨眨眼睛,“跟我想象的一样,刷卡。”
单青走一路试一路,倒是不拒绝,对旁人的赞美也没什么理会,甚至自己连镜子也不照,李盼说好就买了。
“这钱就攒着,从你以后的工资里扣。”李盼看着购物单,不小一笔账款。
买完了衣服,三个人又在那些卖各种小玩意的精致小店铺里流连,李盼是想选一些可以做装饰的小物品,现在这些东西,真是每个都让人爱不释手,不过价钱可令人咂舌。李盼挑了一幅绣活,准备搭配他的古典意境,要说这中国绣纺里连个鼠标垫都做工精良,丝丝入扣美不胜收。
刚出了一家店的门,想往超市那边买食材,就见一个挺年轻的男人叫住他们。这男人穿得很随便长得更随便,拉住单青就说:“你怎么在这儿?”
单青甩掉他手,“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开始很高兴,现在又很懊恼,“单青没你这样的,你走也不打声招呼,我都没处找你,你说你怎么——”
刘一和李盼莫名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他们一直觉得这世上无人认识单青。
“我不认识你。”单青看也不看他一眼就想走,语气倒真的像是陌生人。
这个男人很不死心,拦住去路继续吧啦:“我每天送菜还打听,可找不到你,你又没钱这些天怎么过的?……”
单青看了他一阵,依旧像看不像干的人,然后无所谓的说了一句:“我不是跟你上过床了么?”
李盼、刘一和有耳朵的路人纷纷都静止了,这男人也呆住。
单青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李盼刘一提着东西也跟了上去,互相看了一眼决定不加干预。
三个人大约这么混了一个多月,天是越来越寒冷刺骨,出门手不插兜就感觉像挨了冰刀,年关将近,这家餐厅终于像模像样的创造出来了,外面咋一看去很像古朴雅致的茶楼,褐色基调花木门窗,甚至上面都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和镂空,大处气派小处细致,很有品位。里面更是借了小桥流水的描绘和古时庭院楼台的风格,一尘不染而沉静,让人一坐下来心就如那香茶,什么烦恼都淡了,只慢慢的沉淀。
刘一摸着下巴,把头摇的啊像慢半拍的拨浪鼓,李盼在他眼里就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他愣是围着四周这么转了一圈,还仔细看了看李盼弄得那些个瓶啊罐的,字啊画的,说要是真品那就更了不得了。
“你这服务生们都打算怎么打扮?不会也宫廷服饰吧?那就好玩了,像拍电视剧一样。”刘一看看单青,脑中已经浮现了他穿小太监服的模样,呵呵。
“那倒不用,过犹不及,他们越现代越好,后现代也成。”李盼靠在一张桌子上很有功成名就的感觉。
“那不就不伦不类了吗?”
李盼瞪他一眼,“要的就是反差,你真以为我这里是御膳房啊!”
“想好名字了吗?”这时候,单青倒不咸不淡的问了个重要问题。
几个人互相看看,埋头苦思,什么样的名字好听又不俗气呢?还真有一定难度。刘一来回踱步,背着手真跟王爷似的了,他这个大脑信息量还挺多,不过有用没用单说,大街上一个个的都叫什么御王殿,四牌楼,X府家宴的,太有气势和历史厚重感了,不太适宜这家小店,得起个秀气点的名字,干净漂亮。
单青看刘一跟油锅里蚂蚁一样,转得够欢,又看李盼若有所思犹豫不定,他走过去轻声问他:“有注意了吗?”
李盼微微笑了笑,环视了一遍他的成果,才说:“榭园。”
不知其他两人听明白了没有,一时安静了片刻。刘一突然笑脸绽开,眼睛亮晶晶的,赶忙摆手:“笔墨伺候!”
当然没有人伺候他,李盼给了他一张纸和一支笔,刘一潇潇洒洒在小纸片上写了两个好看的大字——榭园。然后挑起眉眼笑意盈盈地看着李盼,无声询问他是否正是此二字,李盼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刘一调戏地蹭到他身边勾了勾他的下巴,“我们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你当老板我打工。”
不过,这样貌似更像茶楼了。
欢欢喜喜的剪彩仪式小范围的隆重举行,不过就是招呼亲戚朋友先品尝这榭园的第一口美味,要说这招牌两个大字,还是请了专人特意写出古风的,在门面上就先吸引了过客的眼光,加上李盼出出进进这个帅哥老板,一水的年轻时尚的小服务员、服务生,还真达到了要的那种反差效果,谁说这种风格的店主就得是中年的古董先生,谁说小青年就只适合咖啡屋冷饮店,李盼这样的就是老少通吃。
“恭喜恭喜,真是青年才俊后生可畏啊!”老罗穿着一身中式盘扣服装还真搭调,拱手给李盼道贺,小律也喜气洋洋的,顺便把年也给拜了,反正差不了几天,上来就给李盼一个拥抱,“发财了可别忘了姐姐啊!”
李盼忙不迭的欢迎客人,寒暄问候礼数周全,刘一就跟幕后老板看自己的心腹二把手似的,得意的找不着北了,其实自己被李盼打发着正给客人引座呢。
小方和赵明军随后也到,小方今天格外养眼,赵明军也抛了领导派头,一个劲儿给刘一说:“这孩子我就见过那么一面,就知道比你强多了,你真是什么人有什么福气啊!”
刘一给他倒茶,笑着说:“头儿,您今天就少说话多吃饭吧!”
原来的流水人家的经理和几个服务员也来了,那经理是又嫉妒又羡慕,服务员也都说小盘子越来越能耐了。小张姑娘是必然要到的,打扮得很漂亮,冲李盼笑得也很灿烂,还送了礼物,主要是表舅还跟着也大驾光临了,这老油子出门也不忘生意,围着两张桌子是又套近乎又发名片的,说各位吃好了喝好了就光临鄙舍养养生健健身。
刘一凑过去说:“您什么时候把我那张卡给退了?”
表舅乐得,“您都老板的朋友了,还在乎那点钱嘛!”
外面一片冷冰冰,屋内一片暖融融。几伙人围在一起还让李盼致开场词,李盼提前祝了大家过年好,又希望大家以后多来捧场,说一个人在外有这么多朋友是福气,他今天要特意为大家奉献拿手绝活,让大家一会儿只顾着品美味都没工夫侃大山了。
小律看着李盼那神采奕奕的样子,把刘一拉到身边悄悄说:“我这么一看,今天倒看出结婚的味儿来了,我说刘一,”姑娘乐得没了边:“你们干脆一块儿把婚礼给办了得了!”
还真是,搞得跟婚宴似的,刘一难得不好意思起来,“低调低调。”他跟李盼这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秘密还真不好交代,主要他妈那关还没通呢,谁起哄都没用。
菜一上来,众人夸赞,真是菜如其人秀色可餐,冷菜味道鲜美热菜色香味全,外加服务人员养眼,众人饱了口福也饱了眼福。老罗说这丸子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尝,刘一说上回我拿所里我妈做的你也这么说的。
“刘一,你也入股了吗?”小方看他招呼的跟二当家似的,笑着问他。
刘一心说就你做的那把椅子是我的,嘴里耍威风:“那是那是,我投资眼光向来是稳准狠。”
小方打趣:“你投过资吗?”
“小方,要说投资,那我可要和你说道说道……”刘一放了筷子就开聊。
整个席间和谐无比,直到单青也做起正事端着盘子周旋于桌间,又引起了女性朋友一阵此起彼伏的探讨声。
小律赶紧跟刘一询问:“你把这孩子也弄过来了,你行啊刘一,你别给我玩劈腿啊!”
“怎么说话呢,我好心收留他专心栽培他,仅此而已。”刘一想就是我愿意人家还不理我呢。
小律抿嘴笑起来,还真是好看,“唉,我要是今年十七八,我非把他追到手不可。”
刘一给她夹了夹菜,故作严肃的说:“你们家有冰箱有空调么?”
“有啊,怎么?”
“那你要他没用啊,否则我得看着你天天抱着电暖炉上班了!”
刘一笑个没完,小律也笑,不过是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单青笑,单青端着菜,不偏不倚地还是把菜汤洒到刘一的袖子上了。
刘一怏怏地奔了后厨清洗,顺便也缠在李盼身边不走了。小家伙一直忙着锅碗瓢盆,额头都冒汗了,身上围裙也七彩八彩的,又像刚画完画的艺术家,可谁说他现在就不是艺术家呢?刘一此刻多希望自己能得到他亲妈的真传啊,两个人你切菜来我炝锅,能够一起享受工作的乐趣,分担工作的辛苦,那才是比翼双飞在人间呐。
推书 20234-03-31 :相思无解----蝶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