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安----玄惜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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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春水摇头笑着,锤了戚少商一拳:“看样子,顾惜朝比你还要宝贝这个连云寨的老兄弟啊!”
戚少商揉着肩头,不置可否地一笑。
“赫连小妖你又在胡说什么?他那兄弟又笨又傻的,去了还不是挨宰的份?少个累赘你还怕办不成事?”顾惜朝倚在门口,脸色红红的似有薄怒。
“好。当我没说。不过,”赫连春水转过身来,一抱拳:“你这样为我赫连家费心费力,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份人情我心领了。大恩不言谢!”
顾惜朝斜着眼睛看过去:“真是小气!”说完还不忘哼了一声。
铁手几人看着二人之间的情意,心中也不免一番感慨。愣了愣才说道:“六扇门不能倾巢而出。追命的伤还为好,和冷血留下来接应大家。”
冷血点头答应下来。
追命听了却不干了:“不行不行,凭什么不让我去?既然要为民除害哪里少得了我?”
“可是你刚受了伤,还是不要跟着去了。”铁手皱眉苦劝。
“不行!惜朝你说说看我现在能不能跟你们去?”追命拉着顾惜朝的袖子甩来甩去。
“能。你跟我一起。”顾惜朝笑着应允。
“不行!”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把追命和顾惜朝吓得一愣。
“追命你现在身上旧伤未愈,怎么能以身涉险呢?”铁手拉过追命来苦口婆心地劝着。
“惜朝,你现在用不了内力,还是跟我在一起比较安全。”戚少商一把拉过顾惜朝,不放心的叮嘱。
“二师兄,我都没事了。惜朝都说我可以去。”追命不依。
“戚少商,别把我当纸糊的。”顾惜朝不满的瞪他一眼。
“我不是那个意思,惜朝。”戚少商拉着人连忙解释。
“追命,你别这么任性!到时候我可照顾不到你!”铁手故意板着脸。厉声说道。
“二师兄……惜朝……”追命没办法,又去拉顾惜朝的袖子。
“追命,不用理他。”顾惜朝故意要气铁手,打定了主意站在追命这边。
“铁手,你要管好追命。惜朝你别生气啊。”戚少商利落地把追命推到铁手身边。
“诶,这几个人是怎么了?哎哟吵得挺厉害的啊!”墨寒一到前院,就看到这四个人在门口拉拉扯扯不知在吵些什么。
赫连春水无奈的逃了掏耳朵:“卤水点豆腐。那谁和谁余生可寄啊。”
息红泪见到那四人吵来吵去,刚才紧张的心思就被这样嬉闹的气氛给冲淡了。这样也好,有个真心为自己着想的人在身边,最大的安慰莫过如此吧!这样想着,突然也上来了一股子调皮的心性,问道:“那谁和谁余生可寄。那个谁谁呢?”
“谁?”赫连春水被问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那谁咯,你说还有谁?”息红泪扁了扁嘴,不满的瞪着他。
赫连春水眼前一亮,他从来没有见过息红泪如此刁钻顽皮的小女儿心性。现在一眼看过去,息红泪一脸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样子,让人觉得欣喜又可爱。一时之间看得有些呆楞,竟然张着嘴巴,忘记了讲话。
息红泪被他看的脸上微微一红,瞪了他一眼迈步走出门去。
赫连春水仿佛被施了法一双眼睛紧盯着息红泪。她动他也动,她停他也停,寸步不离地几乎成了息红泪的影子。
另一旁顾惜朝和追命被念得没有办法,趁着戚少商和铁手二人不注意,抬腿就往外走。门口的墨寒指着吵个不停的戚少商和铁手问:“他们……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打起来更好,省得麻烦。”顾惜朝瞪着一脸愕然的墨寒,脸色不善:“还不快走?”
“好好。”墨寒见眼前几个都是气势汹汹,也去不惹,当先一步跨出了门。
顾惜朝和追命逃命似的躲出六扇门,和墨寒一前一后向东行去。
戚少商和铁手二人劝不动各自要管的那个,说着说着,两个人不知怎么争辩到了一处。突然耳边安静下来,看不到各自要维护的人了才有所警觉。铁手拍了拍冷血的肩:“今天晚上好好守住六扇门。”
“好。”冷血一个字还没说完,戚少商和铁手二人早没了踪影。冷血不由得苦笑,这几个人是去涉险救人,还是去夜市凑热闹啊?

39、密室

诸葛正我和无情进了皇宫,等着执事太监前去通报。不一会儿传下旨意,要他们去乾清宫旁新建的听风揽月楼。一个太监在前面打着灯笼领路,无情被推着和诸葛正我进了听风揽月楼。
听风揽月楼的望月厅里摆下了五桌酒菜,主座位自然是徽宗赵佶。左首座位伤坐了两个人,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黢黑一个半部须然一双眼睛带着似笑非笑。诸葛正我和无情对视一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童贯和蔡京都在这样就好办事。二人行完君臣之礼,赵佶心中高兴,给二人赐了坐,遂后命人抬上来一副尚未装裱的画卷。
“几位爱卿看看这幅画如何?”赵佶示意几人不必拘礼,看样子心情不错。
“好画。用笔挥洒自如,人物形态惟妙惟肖。看得出皇上是费了不少心血。”诸葛正我见那幅画卷画的人物情态各异,或抚琴或倚坐,或凝思或倾听。想来于是赵佶不知那次摆宴后的起意。不过今晚抱有目的而来,对着赵佶的画竟是难得的奉承了一回。
“这是朕新画的《听琴图》。一时手痒画了几位贤家。只是尚未完成,拿出来不过凑个热闹罢了。”赵佶极为满意诸葛正我刚才的奉承之词。听起来受用得很。
坐下几人听了诚惶诚恐,都欠身离座,嘴里说着皇恩浩荡微臣何德何能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场面话。
今天真是好时机。诸葛正我低着头,看见心爱的大弟子微微笑着递来胸有成竹的目光,心头暗喜。
几人闹归闹,快到城东外十里的天师道观时都敛气凝神,分外警觉起来。几人施展轻功上了房顶,定睛四下一看,两重院落干净整洁,前面一层院子是三清宝殿,隐隐似燃着青灯,看样子自是香火不断。
墨寒压低了声音说道:“看样子都在密室,跟我来。”
顾惜朝伸手拉住他,厉声道:“小心玄霜的命。”
墨寒哼了一声:“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们的。今天我只救玄霜。”
“那就好。”顾惜朝冷冷的放下一句话。
“密室在哪儿?”息红泪看着院前院后数十间屋子,不知该如何下手。
“别担心,她们不会有事的。”赫连春水轻声安慰。
息红泪略一点头,却听墨寒说道:“在三清殿地下。跟我来。”
几人暗自提气跟着墨寒来到三清殿的房顶上。四下看去,只有几盏幽暗的长明灯燃着,殿外柱子下倚着一个小道士,鼾声大起睡的正香。墨寒抖手甩出一枚银针,小道士身子一震,倒地不起。
戚少商和铁手不由皱眉,好毒辣的手段。
墨寒小心翼翼地落到殿前,向几人一招手。戚少商揽着顾惜朝的腰率先跳下。顾惜朝对自己无法运用的内功着恼的皱皱眉。这时,铁手四人也飘身落下。
墨寒轻手轻脚走进殿中,来到供桌前。一伸手将桌上的香炉轻轻一转,桌下自动移出一块见方的青石砖。墨寒对几个人示意,率先向下走去。
赵佶听到几人说得惶恐不已,又是感激又是慌乱,笑道:“几位爱卿莫要多礼。今日几位爱卿难得聚在一起,不必太过于拘礼才好。”
无情先微微笑道:“圣上英明。此画乃真龙手笔,若是流传下去,传承千古也是一件大大的美事。”
“成爱卿说的好,朕也正有此意。”赵佶笑着一挥手,让人将画抬下去。
“刚才看那幅画,童枢密举止风雅神态悠然,皇上的妙笔真是浑然天成。”诸葛正我又顺势恭维了几句。
“哪里哪里!那是皇上抬爱。微臣真是惶恐至极。”童贯忙站起身,对这诸葛正我隔桌一拜,又向旁侧身要给赵佶跪下施礼。
“爱卿起身,这礼就免了。今日你我君臣对酒赏画,且不要那么多俗礼。”赵佶一摆手。
“臣遵旨。”童贯站起身,退回到座位旁坐下。
“皇上今日高兴,枢密大人切不可扰了皇上的雅兴。”诸葛正我哈哈一笑,又道:“前日听说大金又犯我宋室边境。童大人派去的兵马可有消息了?”
童贯抬头看了看诸葛正我,才道:“实在惭愧,那些金人粗横野蛮的很,又极能吃苦。没坚持数日,即不敌。臣实在是罪该万死!”
还未等童贯又跪下请罪,诸葛正我又接口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战败,童大人又何必如此计较?皇上圣恩,体恤枢密大人领兵不易,也是不会怪罪于你。”
“这个自然。朕是赏罚分明。爱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事就不要再提了吧。”赵佶尝了一口酒,示意童贯坐下。
“皇上圣明。”童贯又退回座位,垂首不语。
“皇上,听说皇上前些日子颁了一道圣旨去边关,体恤赫连老将军历年功勋,不忍他受边关苦寒赐太师衔。实是赫连老将军晚年之幸。”无情自然明白诸葛正我话中的含义,和诸葛正我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旨意……既然如此也罢了。不知老将军何时回师?”赵佶皱着眉,似乎话中有话。
童贯在一旁说道:“启奏皇上,臣得知赫连老将军身遭辽军围困,回京之事却是耽搁下来了。”
“什么?辽军围困宋师?”赵佶变了脸色。
一行七人借了暗壁上昏暗的灯光摸索着向前小心探寻。没走得几步,顾惜朝觉得触手所摸到的墙壁上不知道为何有些深深浅浅的痕迹,触摸之下松脆异常,伸手撕下一块来用手指捻着,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原来墙上不是别的,而是粘在墙上干了的血迹。
顾惜朝强忍着心中恶寒跟着向前走。忽然觉得密道有些怪异,用鼻子一闻,原来是点燃了黄熟和檀降的气味。顾惜朝心下了然,墨寒没有说假话看来这个天师道观不是清修之所而是杀人的地狱。这点燃的黄熟和檀降分明是用来祛除尸臭的。
这时,其他几人也感觉到了空中气味的异样。顾惜朝轻声说道:“不是毒药。”
待又行的几步,看见前面一扇虚掩的门,门缝处隐隐透出灯光来,隐约间还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墨寒有低声说道:“里面有两间房子,最里面一间关着活人,最外面一间是尸体。”
闻言间,几人各自皱眉。铁手走在前面身后护着追命,中间戚少商紧紧拉着顾惜朝。最后是赫连春水护住息红泪。几人对视一眼,铁手用脚尖轻轻点开门,细看过去两个小道士在里面围着一张桌子不知道在忙着什么。旁边还有几张宽大的桌子,犹如敛尸房般摆放着,每张桌子上都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墨寒手中扣着两枚银针,手腕一翻正中两个小道士的后脑。二人中了针身子软软滑倒没发出一点声音。
铁手等人进屋四处查看,不看还好,细看之下几人立时觉得毛骨悚然。之间那几张桌子伤的几个血人都被敲开了头颅锯断了胸前的肋骨,脑仁心脏早已不知所踪。桌上地下都是半干的血迹。绕是铁手和追命见惯了尸体,可是如此残忍的残害一个年轻女子只是为了摘心取脑的炼丹,也不由得悲愤难平。息红泪只觉得胃中翻涌,几乎要吐出来。只是手脚冰凉的死死抓住赫连春水的衣襟。
戚少商拉过脸色煞白的顾惜朝不让他再看。顾惜朝闭了闭眼,强忍下胃中的不适,忽然间撇到旁边一个小台子,上面躺着一只小小的鸟儿,曾是五彩斑斓的羽毛被鲜血粘成一块一块的,泛着阵阵血腥。连小小的鹦鹉他们也不放过!顾惜朝终于坚持不住,猛然吐了出来。
戚少商吓了一跳,忙轻轻地为他拍着后背,慌乱间听到顾惜朝说出几个字:“三辩鹦鹉。”抬头看去,也正好看见那具小小尸体。曾经那么鲜活的一个小生命现在冷冰冰的躺在那儿。一时之间心中愤恨交加,胃中也跟着作恶起来。
息红泪早也忍不住,扶着墙呕个不停。触手之处也察觉到了墙上的异样,等明白过来就觉得一阵恶寒,不由自主向后退去。突然觉得身后一空,一个不小心栽进了另一间屋子。
赫连春水听到息红泪的精华,持枪跳进了屋去。屋中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十名女子,一个个目光黯淡发髻散乱十分憔悴。其中有几个精神还不错的,看见息红泪进来,都惊叫道:“城主!”
息红泪也暗道万幸。走过去用伤心小箭给她们挑开绳索。一群女子受尽委屈与惊吓,此时看见亲人前来相救一个个都痛哭失声。
墨寒也跟着进了屋,四下寻找玄霜。
顾惜朝四人进来,找来找去却没有发现淳于信元和淳于燕的踪影。只得说道:“大家快走。”
“惜朝,这里没有燕燕。”追命的脸色十分难看,四下寻找后才来到顾惜朝身边。
“嗯,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顾惜朝担心追命,伸手去搭他的脉门,觉得脉象虽然平稳却仍有些混乱,问道:“胸口又疼了?”
“没有。”追命脸色苍白一笑。只是被刚才一屋子的尸体弄得胃里不舒服,牵动了真气,现在缓了一阵也不那么疼了。
戚少商和铁手二人招呼着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女子向外走。墨寒一个个抓着仔细辨认,独独不见玄霜的影子。心中顿时一阵冰凉。一群人向外摸索着出去,顾惜朝微微一怔,突然说道:“有蛇!”
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惊叫连连。果然看见一群细小的蛇吐着芯子爬得到处都是。戚少商仗剑几下砍杀:“小妖,带她们走!”
“好。”赫连春水持银枪在前面领路,戚少商顾惜朝铁手墨寒等人在旁边保护着,大家一路砍杀,不一会儿各自的身上都已经一片血红。一群女子七手八脚有惊无险的出了密室,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些官家小姐还瘫在地上不能动弹。想想刚才在地下的情形,犹如做梦一般。
“这些都是人证,要赶快让她们离开。”顾惜朝持剑对准香炉劈手就是一剑,香炉被劈成两半,香灰飞了一地。耳中传来嘎吱,咔的几声轻响,知道桌下的密室被封住打不开了。
“时辰不早了,老八他们该到了。”戚少商抬头看了看天色。
“怎么会,如此顺利?”追命皱着眉问。
“不是顺利,要找的人还没有找到。”顾惜朝环顾四周,又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又有这些女子,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小妖,你带她们先走。”戚少商一拍赫连春水。
“那怎么行?我看还是追命先走吧。”赫连春水明白戚少商的意思,十分不愿意。

40、星变

无情点头:“皇上,边关情形正是如此。”
诸葛正我又道:“启奏皇上,臣推测今晚三更十分紫微星象有异,西北方向天狼星摄主。帝星黯淡无光,此乃凶兆。”
“什么?”赵佶坐直身子,脸色惨白:“爱卿,这可如何是好?”
诸葛正我欠身离座:“皇上莫忧!现在将近三更,不如请圣驾移步至抱月厦。臣仔细观看星象然后为皇上占卜一挂。”
“好。起驾抱月厦。”赵佶一甩袍袖,第一个站起身来,也不用太监领路,自己早上了楼梯。
童贯蔡京二人紧随其后,心中也均是抱着静观其变的心思,不动声色。
无情对着诸葛正我微微一笑。
诸葛正我心中苦叹连连,暗道:“皇上啊皇上,老臣也是迫不得已。虽说是被一个晚辈逼得如此,可臣也是为了大宋江山啊!若是日后你得知了真相,千万不要动生杀之气就好。心中边盘算着边迈步走上楼顶的抱月厦。
抱月厦有三间小小的内室,摆设虽然贵重却比楼下的简单。赵佶先进来,坐在一张小巧的梨花木椅上闷闷不乐。一旁的几个太监早将各处的窗户打开,漫天的繁星犹如落进屋内一般,觉得神秘可爱。
诸葛正我对着赵佶俯首一揖,然后眉头紧锁,抬起头来装模作样的观看星象。童贯和蔡京二人对此观星占卜之说根本是懵懂无知,至乖乖站在一旁,留心着赵佶的一举一动。
良久,诸葛正我才叹了口气。
赵佶忙问:“神侯,可有何结果?”
“西北天狼星虽是时隐时现,可毕竟煞气甚重。果然不出我所料。”诸葛正我叹了口气,偷眼瞧着赵佶的反应。
“这,这可如何是好?”赵佶坚信不疑,顿时坐卧不宁。
“这……请皇上容老臣卜上衣卦。”诸葛正我面沉似水,一脸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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