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那只欲抽走的手,蓝染的笑容里透露着危险的意味.”还不打算说么?”
“既然惣右介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
“我想亲口听你说.”扳过兰堇的脸,蓝染定定的看进那双深邃的紫眸.
“……”一瞬间的沉默,兰堇被迫看着蓝染,贝齿咬紧下唇,久久的不肯说话,只是用那双紫眸紧紧的紧紧的盯着蓝染.
蓝染伸出手捏住兰堇的下颚,被迫她张开口,下唇有明显的牙印,鲜红的血液自那牙印中流出,滑落.
兰堇挥掉蓝染的手,狠狠的.她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惣右介,没想到你也会如此.没错,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银的走是我游说的,团子是我亲手杀的,就连身上的面具也是我亲手毁掉的.你还想知道什么惣右介?”兰堇笑着,近乎疯狂,那是舍弃一切后的笑,空洞,麻木的笑.
“啊,对了,还有’崩玉’.”说着,抬在半空的掌心中浮现出那翠绿色的珠子.”这个也已经没有用了.”将崩玉朝蓝染丢去.
蓝染接住,看着此时暗淡无光的崩玉,紧缩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它的力量已经被我吸光了.”兰堇仍旧笑着.
蓝染看了看手中的崩玉,又看了看眼前的兰堇,她的灵压因拿出崩玉而变得杂乱无章,异常的强大.
然后蓝染听到她说.
“惣右介,你以为我是真的爱你么?”
“在你身边只不过是为了监视你而已.一切只不过一场假象而已.”
“我是灵王的斩魄刀,刀魂是不会有感情的.我只是听从灵王的命令来监视你罢了.”
“早在真央的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只不过在和你演一场戏,和尸魂界合伙演一场苦肉戏.”
蓝染看着她,她脸上的笑容没有变,仿佛现在所说的不关她的事,仿佛她只是个局外人.
他听到她连名带姓的叫他.
“蓝染惣右介.”
那突然间温柔的笑却是蓝染所陌生的.
“我其实,没有爱过你,从头到尾,不论前世或是今生.”
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两人心中,那是心碎.
兰堇从他眼中看到了种东西,名为绝望.
蓝染仍是站立着,如同松树一样,直挺挺的耸立着.眼中复杂的神色一一闪过,但紧紧只是一瞬.却仍是被兰堇尽收眼底.
兰堇背在身后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那种看起来非常轻松不可一世的笑.
依稀的可以听见下面破面吵杂的议论声.夹杂着对她的愤怒与杀气.
“疯女人!”
“杀了她!”
“不得好死!”
对于那些评论,兰堇仍旧是笑着,没心没肺的笑.
突然伸出的手掐住了那纤细的脖颈,身体被带离地面,脚下悬空.
兰堇觉得空气慢慢被抽离,但她仍然面对蓝染笑着,尽管那笑容因呼吸困难而变得有些扭曲.
“你该死!”
她听到蓝染如是说,感觉脖子处的手不禁收紧了些.
“你不配我杀你!”紧接着身体被甩在地上.
兰堇伸出手摸了摸脖颈,此时脖子处有着淤青的痕迹.然后,她看到蓝染朝她走来,伸出的手温柔的抚摸她的脖子,却又在下一秒,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
蓝染眼中□裸的欲望让她害怕,让她想逃,可她能做的只是面带这笑容,接受着一切.
没有温柔的爱抚,迫切的进入,强烈的掠夺.
在这大殿之上.
在众破面面前.
进行着一场残忍的掠夺游戏……
蓝染最终转过身,背对着兰堇.那背影让兰堇觉得孤独.
终于那笑脸在蓝染转身后退下,随即撤出丝丝苦笑.只是那样的笑,蓝染并没有看到.
兰堇无力的躺在地上,身上披着的是蓝染丢下的外套,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
突然的恶心感让她匆忙的起身,跪坐在冰凉的地面,背对着蓝染,哇哇的吐了起来,接着是不停歇的咳嗽,嗓子中的异味把她呛出了眼泪.
蓝染被那不停的咳声震得不悦的转身,兰堇背对着蓝染坐着,乌黑的头发有些微乱的披散在背后一路经过股间然后滑落在地,裸露的悲伤是被他抓的道道指痕,有些还掺着血迹.
他看着那娇小的身影在那堆破烂的衣衫里面翻找着什么,看着她双手捂着嘴,肩膀因咳嗽而剧烈的震动着.却始终没有看见她泪流满面的脸.
在一阵摸索后,兰堇终于找到那小小的药瓶,拧开,然后将药送入口中.
房间里只听到她剧烈的喘息声.
过了许久,才传来声音,”堇,我不会杀了你,我要你活着,看着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死去.看着他们因你而死去.”
终于不再微笑,兰堇转头,愤恨的双眼盯着蓝染.
“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对上蓝染的眼,她说.
“把她带下去吧.”
“是.”
[这样就好了……就这样好了……这样的话,等我离开时,就没有人会伤心了……]
被2名破面架出房间的兰堇笑了,那是一抹凄然的笑,是舍弃一切的笑……
三十二.
那是一间充满黑暗的屋子,伸手不见五指.又或许,那本是间明亮的屋子,只是她再也看不见.一切,只不过是她的遐想.
她身上的伤不知何时被处理,衣服不知何时被谁穿上.
兰堇能做的,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感受着这间屋子所带来的孤独.
在这里,没有人再继续对她友善,因为她不再是蓝染捧在掌心的娇娇女.
言语的侮辱,肢体的攻击.
可兰堇丝毫不在乎这些.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哎呀～这个样子真是美丽啊,则川大人.”贪婪的目光与轻佻的语气.
兰堇坐在那里丝毫不予理会.
“切切～这个样子你还能傲慢多久.背叛蓝染大人最终都是死!”
下颚被捏住,兰堇被迫脸朝向来人.
“真是一张漂亮的脸啊.”话说出的同时引来四周一阵轻笑.兰堇感觉了下周围的人,最后只是挑挑眉,没做任何反抗.
“让我来好好疼爱你吧.哈哈……”张狂的笑声和不安份的手.
被碰触的一刹那,兰堇的身子有些僵硬,她还没有习惯被蓝染以外的人碰.
“我会比蓝染大人更温柔的.”
兰堇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她庆幸现在的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破面先生,你真的很啰嗦.”说完,她笑的灿烂.
随即是响亮的耳光,衣服破碎的声音.
在他准备强行进入她体内前,兰堇定定的看着他.从她沙哑的嗓子中吐露出短促的发音,她说:”我要你死.”
他死了.他突然松开兰堇,在床边久久的站立,空洞的双眼瞧着前方.在大家以为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时,从他低低的嗓音中传来.”是.”
他转过身,双手狠狠的传进胸膛,穿透心脏,从另一边出来.血涌了出来,他的面孔因疼痛而扭曲.
兰堇笑了,她是幸运的,因为她看不见屋内的血腥.
屋内一瞬间变得诡异,众破面的惊恐与不安的灵压,还夹杂着一丝轻笑声.
“你真的给我带来太多的惊喜了,堇.”她听到他的声音,温柔而不失霸气,那是她所迷恋的声音,但终究被自己抛开.
兰堇坐在床上沉默不语,光滑的身子暴露在外面,她感觉到屋内破面的灵压一个一个的散去,而她只是坐在那里,笑着.
“真想撕下你这张可恶的笑脸.”蓝染带着有些愤怒的语气站在床边捏着她的下颚.
兰堇感觉到下颚的痛楚,却仍是抿着嘴笑着.
“你为什么不再对我说话,你恨我么,堇?”蓝染放开手,把她拥入怀中,轻轻的.
兰堇仍是不说话,木然的呆在他的怀中.从那日离开大殿,她便不再对他说话,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却仍是微笑着面对着他.
接下来,仍旧是疯狂的索取,却不再像往日里那般残忍,多了份柔情,多了份不舍.
仍旧是做完以后穿戴离开,没有任何言语.
走到门口的脚步却又停了下来.
蓝染背对着兰堇,说:”明日,便是冬季决战了.堇……在这里等我回来……”
待蓝染走出门后,兰堇泪流满面.
[明日么……明日就要离他远去,再也不会见面……]
她紧咬着唇,不让哽咽声溢出,坐在床上,环保着自己,她无助的哭泣.
三十三.
当兰堇赶到空座町时,蓝染已疲惫的站在半空中,破烂的衣衫显得有些狼狈,威慑力却不减分毫.
不远处,灵王正对着蓝染站着,身边陪伴的毅然是红.
兰堇抿紧了双唇远远的看着,并没有人发现她.手不禁握紧了腰侧的’血牙’.
“我千算万算没算到此.”蓝染看着眼前的灵王.”没想到灵王会离开灵殿.”
“按理说,灵王是不能离开了灵殿的.而且,尸魂界的事,我本不应插手.”灵王看向蓝染,一头黑色的长发延伸到脚裸.
“那为什么你会出来?”
“我要收回我的刀,她离开灵殿已千年,却迟迟没有回来,我只是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灵王微笑着将脸转向了一边.”出来吧,堇.我知道你在这.”
兰堇闪身出现在大家面前,她低下头,不去看灵王.
“堇,我们回家吧.”灵王朝兰堇伸出手,眼中充满宠溺.
“我……”兰堇看了眼灵王,却迟迟没有伸出手去,她的眼神在灵王与蓝染之间移动,她犹豫着.
蓝染却先一步拽住兰堇的手,硬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后”我不会将她交给任何人.”说话的口气带着坚定.
灵王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犀利.
“红姐姐,为什么?为什么灵王殿下会在这.”在蓝染身后,兰堇看着灵王身后的红问.
“你的计划太危险,我不能让你那么做.蓝染惣右介与市丸银两人,尸魂界不会给予处罚,所以,堇,我们回去吧.”
“可是……”兰堇抬头看了看站在她身前的蓝染,那坚定的侧脸让她有一瞬间想哭的冲动.
[可是,我不想就这样离开他啊……]
有些话,兰堇终究仍是没有说出口.她轻轻的抽回了那被握紧的手,上一刻手中的炽热仍然残留,向心底蔓延.
[我们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所以,最后,我们仍然松开了彼此的手……]
蓝染看了看早已空空的手掌,和远去的她的背影.
失落,不安,恐惧爬上心头.
他迈开脚步,不顾一切的走到她身边,只是伸出的手在碰到她的刹那,布满鲜血.
飞溅的鲜血染红了他和她的衣袖,将两人莫名的连到一起.
而兰堇并没有因此而停留,脚步却逐渐加快.
他始终没有看见她眼中的不忍与不舍.
蓝染也随即加快了脚步,任凭胳膊又多了一处伤口仍是死死的拽住了那逐渐冰凉,颤抖的手.
“放手!”兰堇背对着他,不顾一切的大喊.
“不要!”坚定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他并不像外表看起来一样温柔,他是个霸道的男人,一旦认定的事,绝不会罢手.
“为什么?你已经得到了一切,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蓝染看着那个背对着他渐渐发抖的身影,他抿着唇,一副痛苦的表情低下了头.
[为什么你不懂?这一切都不是我所想要.我只是想要你在我身边.只是这样……而已……]
“惣右介,快放手,求你……放手.”看着他的身上出现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兰堇终于流下了眼泪,在他面前流下了眼泪.
面对身上的伤痕,蓝染不至理喻,他朝兰堇露出微笑,温柔的微笑,那是她所熟悉的微笑.
他说:”我不放,不会再放开了.你……不要走.留在我身边……”
说完,身体却不支跪倒在地,腹部的鲜红刺痛了兰堇的眼.可是,他的手却仍然紧紧的握着她.
兰堇回过头,几乎愤怒的吼道”父亲大人!你想要杀死惣右介吗!”
“如果他继续不放手的话,也无妨.”灵王一贯的轻笑,却没有人看懂那笑容的真正含义.“毕竟造成人界如此的局面,没有人承担是说不过去的.”
“那这样可以了吗……”兰堇突然间拔出身侧的’血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没入了自己的胸膛.”他……他的罪……我来抵……”
灵王在蓝染之前接住了兰堇倒下的身躯,他看着兰堇,眼中有着复杂的神色.”堇,你这是何苦……”
“我……只是想他或者……父亲大人……不要伤害他……”
“谁准你做这种多余的事,你怎么这么傻!”蓝染第一次情绪失控,他彷徨,不知所措.
“惣……惣右介,你不要自责啊……就算不那样做,这样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她牵动着嘴角,试图给蓝染一个笑容.
蓝染看着她那恬静的笑容,即使过了千百年也不曾忘却,那是她留给他最后的笑容.他深深的印在了心中.
看着那在灵王怀中逐渐淡去的人影,飘散的灵子终究流向远方……
“我的孩子,你从此便自由了……”
……
尸魂界与虚圈的对决也因这突然的变故而停了下来.
“这场仗,还有必要打下去么?”扫视了眼周遭的人,灵王道.
而蓝染默默的望着远方,始终一语不发.
灵王向红交代了几句,红从怀中掏出几份文件,给了山本总队长和蓝染,然后道”如果没有什么异议就在这上面签上字吧.”
蓝染看了眼手中的文件.’尸魂界与虚圈友好协议’不禁冷笑了下.
“这是堇的希望.”红不以为然的说.
蓝染听后,捏了捏手中的笔,毫不犹豫的签上了名字.
山本也在灵王犀利的眼神下签好了名字.
“好了,这样就解散啦,该回尸魂界的回尸魂界,该回虚圈的回虚圈.”
看了眼不远处蓝染落魄的背影,红撇了撇嘴.
“喂,你!”语气中充满了不善.
蓝染停下了脚步,侧目看着红.
“我真是一点也不喜欢你,真不明白为什么堇那丫头会被你迷的死去活来.”红看着蓝染愤愤的说.”披着羊皮的狼,笑里藏刀,笑面虎,奸诈的骗子!”
蓝染不以为然”谢谢你的夸奖,没什么事,我就离开了.”说罢转身欲走.
“喏～”
蓝染抬手接住,看了看,是兰堇一直佩戴的’血牙’.
“堇,她还没有死.”一句话给蓝染带来了希望.
“堇,她和我一样都是刀魂,只要主人还活着,作为刀魂的我们就不会死.堇只是身体虚弱沉睡在了斩魄刀中,至于何时会醒来,我也不知道.”
握着’血牙’的手不禁紧了几分.”为什么将它给我?”
“我想,堇醒来第一眼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吧.”
“谢谢.”一句几不可闻的道谢.
“我想,我有点开始喜欢你了.呵呵”
所有的故事,开始便意味着结束,结束又代表这新的开始……
番外-蓝染篇
蓝染篇
[流逝]
只是很久很久以前,我遇见了你,只是转身的一个瞬间.
我们注定彼此相交,最终彼此错过.
每一生,每一世……
于是,我习惯了等待,习惯了追寻.
于是,我最终变得不再是从前那个我了.
……
第一世
那是一个让人听了会不自觉挂起笑容的声音,柔软而充满着诱惑.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你.
你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周围的一切都无法沾染你.
纯白的和服干净而利落,乌黑的卷发在身后飘逸.
你站在我面前,道:”呐～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我们一起组成家庭,好不好?”
温柔的声音流入心中.听着那甜美的声音,让我忍不住勾起嘴角.说:”好.”
很久以后,我问你”为什么当初会跟我走?”
你咧开嘴笑了:”因为惣右介你是好人.”
我笑着说:”你太天真了.”
你却执意的说:”惣右介就是好人,因为你不会伤害我,我知道的.”
我却因那信任而莫名的开心很久很久……
直到有一天你消失不见了,我甚至连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
推开门,空空的屋子还残留着你的味道,只是你却不见了.
心里被掏空了,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我学着你,咧开嘴笑了.对那空空的房间说:”堇,我回来了.”眼泪却莫名的掉落下来.
于是,我学会了欺骗,在生活中欺骗着自己……
……
第二世
走在街上,被人从后拍住肩膀.于是我转过身.
你的身影和她是那么的相似,连灵压的感觉也是如此的接近.
只是你,不再记得我……
你用迷茫的眼望着我说:”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于是,我带你回家,回到属于我们两人的家.
你像从前一样踏进屋子,仿佛不是第一次来,一切都如此顺手.每一个物品的摆放,你都记得.
于是,我知道,你就是她.
只是我不知道,你是为何离开,却又为何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