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息(生子)----菊文字

作者:  录入:02-25

他哪里见过刚从爹胎里爬出来的孩子,以为孩子都是白胖的.岂知这般大的小婴儿都没个人样.赵君山恶毒地想:说不定是和山上的猴子搞出来的!反正男男可以,猴男也不是不行."昏死在床上的产夫根本不知道,悲剧已经降临在他和他那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赵君山拎着孩子的腿提起来看,那孩子倒生龙活虎的,然则,却在此时,他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孩子的胸口上赫然竟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赵君山吓得松了手,好在下面是棉被,也并不高,那孩子除了费力大哭外倒也没摔坏哪里.赵君山倒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方才他看的清楚,此刻他把自己的衣襟一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那里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形状!
他还知道自己那虚伪的老爹,虚伪的爷爷同样也有这么一个东西,这正是赵家血统最直接的证明.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孩子很可能是自己的种,但是亲眼看到还是不能完全接受,何况昨晚白渔川还撒谎骗他说这孩子是别的什么人弄出来的.一时间千头万绪,杀还是不杀--这是个问题度过刚开始的吃惊,赵君山很快就找回了自我,那个冷漠淡定,对什么都成竹在胸的自我.他将这孩子包成一团,离开了这山里的茅屋,施展开轻功,不消半个时辰就下了山,来到山脚下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此时天色尚早,只有早炊的妇人在灶前劳碌.他将那包着孩子的布团丢在村口的大路边,低头看了一看,便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怎么来怎么回地飞走了.却不想此村的村长,一髦耋老者起身上茅房,老眼昏花只见一天外飞仙,莅临人间,留下一团东西便飞升而去.赶过去一看,只见一个初生的孩子正在呜咽.这老者连忙向天拜拜,将这孩子抱回自家将养,这自然是后话.白渔川呻吟着醒来,只见身边空无一人,刚出生的儿子也不见了踪影,心中明白不好,顾不得身体虚弱从床上跌下来向门外爬去,只爬了一半,门开了,赵君山一人来,白渔川仰头看他,说不出话来.赵君山明白他的意思,冷声道:"那个孩子我已经处理掉了.你且随我回华山听候处置吧.""不!!!!"白渔川惊呼一声,再次昏死过去.这一昏就是半个月,醒来时,人已在华山后山山洞的暗牢

忘前尘

白渔川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地躺在床上。
他感觉头有些疼,四肢也有些僵硬,勉强动了动手,却从肘关节处传来钻心刺骨的痛楚。
这是什麽地方?
发生了……什麽事?
他诧异地昂起头,然而才稍稍一抬脖子,便支持不住地倒在了床榻上。
我……这是在哪儿……
他感到脑海里一片混沌。零散的碎片在黑暗的漩涡中不断跳跃闪动,却始终无法组织成连贯的画面……
我……怎麽回事?
他努力集中著涣散的精神,却依旧徒劳无功。突然之间,他的心底滋生起一股难言的恐惧,那是一种茫然若失的恐惧,看不见前面的路,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仿佛是被时间遗弃的锺,孤独,无助……还有,他必定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终於醒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将他从惊慌失措中唤醒。
他艰难地转过头,只见面前站著一个锦衣华服的英俊男子。那人应该很年轻,只是浑身散发者一种摄人的气质,给人一种冷峻的压迫力。
那男人撩衣往床榻边一坐,嘴角弯起一抹优雅的弧度,更觉丰姿俊骨。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很是眼熟,却实在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身上散发著极为可怕的气息,仿佛一种莫测的危险正在向自己慢慢靠近……
“你……”他试探著开口,声音却嘶哑异常,仿佛喉咙里涌动著一股干涩的火焰,几乎说不出半个字来。
“很奇怪,是麽?”那男子只是轻轻一笑,眼角眉梢甚是邪魅,神色间却带著隐约的讽刺,“说你命好呢还是命苦?---你这命可是用草还丹吊回来的,你怎么谢我?”
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他苍白的脸庞,游移了稍许,突然指尖用力,强硬地抬起他的下颚,眼中尽是戏谑:“仔细看来……你倒真是长得不错。啧!啧!可惜!真是可惜!”男子轻皱双眉,摇头哂笑道,“你老实地跟着我享福不好吗?偏要做些无聊的事情,惹得别人不开心,自己也一身膻……”
他睁著茫然的眼睛,错愕地望著这个俊美的男人。
对方所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他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亦不知道自己是谁,难以言明的绝望在心底里悄悄地滋长蔓延……
我失去了什么?
我是谁?
这又是怎麽一回事?
“你……”他强作镇定,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对自己的身份非常地了解。
他坦然地抬起脸,清澈的大眼睛怔怔地望著男子,“……认得我?”
这样的话显然让男子一惊。
男子秀美的凤眼慢慢眯了起来,右手指节微动,猝然发力,便一把拽住了他的头发,阴沈的目光贴近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白渔川!你耍了我一次还想耍第二次?!”
“白……白渔川……”他挣扎著想离开男人刚劲的手掌,头皮上一阵剧痛,眼前的影像都有些模糊了,“我……我叫白……渔川?”
男人却将他的头发拽得更紧,那力道仿佛恨不得将他的头皮都掳下来,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狰狞:“怎麽?白公子,生了个妖孽后连故人都不记得了?”男人扭曲的脸上带著怪异的笑容,“可惜啊,你忘了赵某忘了自己是谁也仍旧是华山的人!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白渔川实在难受得厉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缩,却根本无济於事,头皮上的剧痛反而越加强烈,几乎盖过了全身筋骨的疼痛。他的耳朵开始发出不住的轰鸣,嗓子眼也隐隐发腥,然而赵君山却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
“白公子,昔日你那乖巧的模样哪去了?不要以为你借生子装失忆就逃得了自己的命运!我要你生生世世为我赵君山为奴为婢无处可去!”赵君山不无讽刺地看著眼前惊恐而无措的年轻公子,眼睛在他白皙光滑的□的身体上游移,不怀好意地抚上那光裸的下身,白渔川一惊之余,□已经落入了一只粗糙的大手里。
赵君山一边亵玩白渔川的□,一边用鄙夷至极的眼神看著他的□,那里一如婴儿的肌肤般光滑娇嫩,竟是白皙如脂,连手掌中的□亦是比寻常人短小,因而不觉得可憎.被玩弄了半天,竟没有半点□的征兆。
白渔川显然被突如其来的侮辱震呆了。
他不可思议地望著对方,赵君山方才的那席话依然回荡在他的耳畔,让他无所适从。
他不记得他同这男子之间曾经发生过什麽,甚至不能确认自己到底是谁,醒来後所发生的事情对他而言依旧是一团乱麻……只是,眼下自己的处境却叫他大惊失色。
“你……你放开我!你这是做什麽!我是男子!”白渔川感到恐怖,极度的恐怖,心中竟有一种万念俱灰的绝然,声音也因之颤抖起来。他拼命想推开对方,却半分力气也使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受辱。
赵君山终於放开白渔川,不由仰头哈哈大笑,那笑声甚是快意。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敢声称自己是个男子!你在我这里,连个女人都不如!”
白渔川的脑海中灵光乍现,只觉得胸口闷痛,仿佛受了重重一击。
对了……我曾经……
他浑身发冷,只是呆呆地看著男人,突然间,他醒悟到自己此刻正赤身裸体地半躺在床上,不由蜷起身子,向後躲去。
他的手胡乱地在床後摸索,希望能找到一件遮蔽身体的东西,却什麽也抓不到。这时,他才发现这张床上除了身下那张污秽的破毯,根本就没有被褥。
他诧异地抬起头。四周的阴暗和晦涩,以及霉迹斑斑的墙上横七竖八挂著地绳索木棒,终於让他恍然大悟──
这是一间暗牢!
赵君山目光如电地看著他狼狈的模样,脸上闪过些许快慰和不屑。
白渔川的双唇有些哆嗦,讷讷地开口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他颤抖著向後仰去,艰难地维持著上身的平衡,目光却有些瑟缩:“你和我……又有……什麽关系……”
“什麽关系?哈哈!”赵君山又欺身靠近了几分,鼻尖几乎抵住了他清瘦的脸腮,“莫非忘了,当年,我们可是在中南山中幕天席地大战三百回合,你把这些旧事忘得一干二净了麽?”
“我……不……”白渔川诧异地蠕动著薄薄的唇瓣,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著过往的一切,却依然一无所获。
赵君山不再言语,只是细细抚摸著白渔川精致的眉眼,目光中隐隐含著些许怅惘,冷峻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凄婉和迷离……
但是,这样柔和的表情却是稍纵即逝。
□和愤怒的巨浪扑了上来。
他伸出右手牢牢按住白渔川的光洁润泽的双足,眼底波涛暗涌,恍惚中闪动著深沈的欲望。
足趾的剧痛让白渔川忍不住呻吟出声。他抬起清秀的脸庞,喃喃自语道:“我……我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我不骗你……”
“住口!你以为这样我今天就会饶了你麽?”赵君山突然眸光一暗,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然后猛地将白渔川扑到,抬手又扇了两巴掌,那如凝脂般脸上登时出现了几道鲜红的血痕。赵君山见状,痛快地大笑了几声。
心中,有什麽东西破碎了。
白渔川伸手捂住胸口,眼底的混沌渐渐清晰起来。
仿佛……某些事堵在心里,隐隐约约,让人感到窒息和……
绝望。
残破的往事在眼前颠倒盘旋。
白渔川突然一阵眩晕,几乎昏厥。
他的眼睛瞬间变得空洞,愣愣地看著赵君山,声如蚊蚋:“孩子……在哪里?我的孩子……在哪里?”
赵君山猝然变色。
他钳住白渔川的双手,将他死死压在身下。
朽木支离的板床不断发出“吱嘎”的声音。
“到如今你还想着那孽种!死了!一生下来就被我杀了!”
『老天爷,你要罚就罚我罢,为甚麽要杀了我的孩儿!为甚麽要让他受苦!该死的是我是我!』
白渔川已经彻底放弃了反抗。
不,应该说,他现在根本无力反抗,股间的血越流越多,疼痛已经超出了界限,变得麻木而迟钝。
於是,他不再挣扎。挣扎,只会让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更加兴奋,而显得自己的处境愈加可悲。
他浑身的肌肉都是僵硬的,体内仿佛插进了一把锉刀,一刻不停地翻搅著自己的内脏,排山倒海的恶心感让他忍不住作呕,然而他只是微微一抽搐,便引发了又一波强烈的撞击,直到他的意识渐渐剥离,神志亦复缥缈起来……

寒山舍

仿佛是无休止的刑罚。
阴湿的地牢里唯有粗重的喘息声、隐忍的呻吟声、肉体的□声,以及,鲜血溅落在地上的“滴答”声。
白渔川的心底此刻一片冰凉。
脑海里只重复著一个词: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心尖上好似被一把刀划了一道口子,汩汩地向外淌著血。他突然很想失声痛哭,不是因为肉体的痛楚,而是为了心底的那道缺口。
仿佛有些很重要的事盘亘在记忆深处,一时之间却是怎麽也想不起来……
江湖是一个大水潭,华山是个小水潭,无论水潭大小,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风过无痕,丢进颗石子最多也不过是水花四溅,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了.白渔川就这样神秘地失踪了,很快就被人忘记了.他被囚禁在暗牢中,刚醒来时他失去了记忆,断断续续地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包括,他曾经如何深爱着这个不断□他□他的男人.从前他不在乎自己,现在他糟蹋自己,白渔川无数在崩溃的边缘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赵君山毫不留情地冷酷回答: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最后白渔川终于崩溃了,他大喊大叫,把头往坚硬的岩石上撞,被绑上四肢他就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从前他最爱干净,就算是被囚禁也会在每次被□后第一时间扑到水盆里把皮肤洗到脱皮,可是现在,他不在乎了,他什么都不在乎了.蓬着头,垢着面,嘴张着,口水不停地流出来,还随时随地大小便,这样的他赵君山当然不敢碰.他捏着鼻子喊狱卒:快把他弄干净拿到太阳底下晒晒!
白渔川疯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疯了.掌门看到他这样子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赵君山无所谓地回答:就是这么回事.师娘看到他,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即像是感慨又像是终于放下心来.她悲天悯人地说道:"也罢,过去的就过去吧!谁也休要提起."是啊,对一个疯子还有谁不放心呢?即使他对人说起自己生了孩子,那又有谁会相信他?
师娘拉起白渔川脏脏的手,安慰他道:"川儿,你受苦了.今后你还是华山弟子,安生过日子吧."白渔川的眼睛一直四十五度望天来着,也不知听没听到,大声放了个屁.时光荏苒,光阴如梭,转眼三年过去.这两年华山掌门渐渐将门中事务交给儿子赵君山打理,自己过起了半退休的生活.赵君山也不负重望将华山门楣发扬光大.其实因为最近十几年内四海升平,各武林门派攀比之风日盛,华山本是五岳剑派之一,不是十分出众,而且年代久远,门人也资质平平.赵君山一上任就从各方面大刀阔斧,裁汰冗员,培养年轻子弟,着手基础设施建设.而这一切都需要钱.华山基本上是小本经营,为了实现构想,赵君山筹了一批资金做生意,赚了一大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华山很快就成为最富庶的门派之一.宽敞的楼宇被建起来,山门整修一新.因为事务繁忙,赵君山倒没时间留恋花丛了,他爹娘很是欣慰,直道媳妇本事大.但赵君山的妻子却不是这么想的.嵩山剑客之女梁云,现在的华山赵少夫人,云英未嫁时也是女中豪杰,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一次在洛间道行走的时候遇到了赵君山,那时他乌马白衫,眼带桃花,灼伤了少女的眼,一颗心也就沦落成泥碾做尘了.没想到赵君山后来会向她爹提亲.她幸福得像做梦一样.新婚之夜她隐隐觉得丈夫是个花丛老手,但是压下疑虑想着,只要他从今后只有我一个就好.然后,她发现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美满.过了蜜月期,赵君山就好象对她失去了兴趣,一个月也不见得碰她一次.后来一个疯子默默出现在华山,渐渐地一些流言传到她耳中.她决定亲自去看看这个传说中和丈夫纠缠不清的疯子.冬天的华山草木衰败,绿色换上枯黄,山里风硬,阳光也暖不了人心.华山弟子都穿了青绿色棉袍匆匆地走着.梁云施展轻功为避人耳目,来到传说中后山绿湖旁看山人的小木屋,隐身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观察.不多时,木屋里走出一个青年男子,梁云目力极佳,能看清楚这男子的细节,心里略略失望,更多的是放心.只见此人容貌平常,也许丰满些就称得上清秀了,可是如此这般形削骨立身体单薄让人疑心是否风一吹就散了.因为瘦,眼睛大而忧伤,下巴尖削显得福薄.更因为冷,他寒着一张脸,眼角一些细细的纹路也显出来.这是一个吃苦的人,梁云暗自评判.让人略有些吃惊的是天气这样冷,可是这疯子却只穿了件夹衣,而且还颇为破旧,有缝补过的痕迹.一些补丁露出来.他抖着身体,拿了几根圆木来挥起斧头砍成木条,再一看这屋子上的烟囱没有炊烟便知道屋子里也是没有火的.此时已经是日暮西山,他大冬日里才想起生火,梁云想起来就觉得冷."可能是想做点饭吃吧."梁云这样猜想.好容易劈了些柴,疯子艰难地弯下腰抱起散柴走进屋子里,一会的工夫先是从门窗里冒出浓烟--可见门窗也不严实,风可以自由进出的.这屋子里住人居然还不冻死真是个奇迹--然后烟囱里飘出清烟.可是这时候疯子又从屋子里走出来了,梁云原想他是在要做饭,却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只见他走到一口缸前,从里面拿出一坨东西,又走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一口口直接啃起来.梁云似乎听到了牙齿在咬坚硬食物时发出的噶蹦噶蹦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是--似乎是--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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