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激动,霍然站起,身体剧震,落入我目光中的手青筋跳突。
我依然平静地蹲在他身边,低着头看他垂下的手。
“南宫适,你这样叫,大家都会被吵醒的。”
他颓然坐倒。
“南宫适,你失去了再多,你付出了再多,你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你心中有再多的怨恨,我都不欠你一分一毫。”
“没错,你不欠我一分一毫。可这一切我要向谁要回?”
“谁欠了你,谁负了你,你便向谁去要吧。”
他缓缓抬头,那个无论我怎样折辱都没落过一点泪的刚毅男子,竟和孩子一般泪水纵横。
我抬手去抹他的泪,手下轻柔,心下痛惜。
名利真的如此诱人吗?竟让人忍心将这样一个如此难得的重情之人伤害至此?爱情真的如此迷人吗?竟让如此心高气傲的男子,忍辱至此?
南宫适深深吸了口气,猛然把我拉入怀中:“你敢说两年来,你没有挟私?”
我手舞足蹈地假意挣扎,南宫适把我的头压在怀中,我听到他心口突突跳动的声音。我的确挟私为难了他,谁叫我不忿呢?他对那个人如此一心一意,我自问没一点比不上那人,除了我还不屑于那种假情假义,不屑于利用别人的感情这一点,我比他强多了。可是呢,我空长了这一张绝色的美貌,却没有一个人为我倾心至此。我怎能不忿恨?不过话又说回来,并不是没人为我做到那个地步,只是,那些人还没能让我产生怜惜,更别说爱了。
只是,这个时候,南宫适能够想到我的事,而没有一味沉沦,我便安心了。
“怎么样,不否认吗?好吧,我大人有大量,也不与你计量那许多,你让我也那样做一次,我们之间就一笔勾消吧。”
我呆了一呆,忙挣扎:“南宫适,你休想!”
南宫适双手压着我的头,却愣愣的再没有任何动作,我挣开他双手,抬起头定定望入他眼中,。他眼中迷离,像落入了思绪的深渊,望不见底。
“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坏。这两年来,我恨你,却又每每觉得你可怜。我想你是和我完全不同的人吧,自小到大,我受的教育都要我讲礼义仁德,要讲大义,在大义面前,个人的得失是不重要的。可你却是完全相反的人,你对待自己想要的东西,必不惜一切力争,稍有不驯,你便用尽一切手段打压,只不知,你越是这样,你想要的就越是遥远,到了后来,你每每便忘了自己最初到底要的是什么。你就像一个孩子,喜欢抢,抢不过的,便摔碎了,绝不让与他人。唉,你什么时候才能懂得放手……”
“我为什么要放手!”我忿道。
“有时候放手了才能得到……就像怀瑜,你那样每每把他逼入绝境,可有得到什么?就像你养的鸽子,你因怕它飞走而天天把它握在手中,有一天,你用力大了点,它就永远回不来了;可事实上,只要你给它一点点的米,一点点的水,一点点的爱,它便是飞到再远,最终也会回到你身边的啊……”
我低下头去,心中缓缓泛上酸楚。在很久之前,好像也有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她说:你别逼我恨你。我真的错了吗?我明明那么爱她,她竟说她要恨我。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比任何人都要亲,她竟要我,别逼她恨我……我竟是错了吗?所以无论什么,我竟是求之不得?不是我不在乎,而是我求而不得,所以才告诉自己,别人真心与否,并不重要,反正他们无力反抗,只能随我所喜,随我所欲。原来竟不是这样的吗?我只是怕被拒绝而不敢去要吗?
南宫适的手静静抚上我的脸。
“别怕,还不太迟,好好问问自己的心,问问它最想要的是什么?再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尽你的力去对他好,尽你的力去解他烦忧,你这么美这么好,他必能为你感动。”
我一把打下他的手:“南宫适,你说什么啊,我怕什么?这天下有什么是我想要而得不到的?”我忿忿推开他,转身跑了出去。
那天晚上,我从依红楼回来。当我施展轻功在枫华院的花树中飞掠时,我看到了秋河。
白微亭上挂着的两个红色宫灯,在风里微微摇摆。彩云遮月,花影摇动,偶尔泛着白光的花瓣在空中飘舞。桂花酒的香味夹着月季的幽香传来,甚是醉人。四处无人,亭子上,秋河独坐桌前,一杯接着一杯,倒满了,喝下。他脸色绯红,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已经醉了?我无声地落在月季花丛的影子里。此刻的秋河比之日间,一个是美酒,醇美芬芳;一个是青茶,淡雅清新。
这样的花前月下,温一壶美酒,邀月共饮才算不负美景。只是秋河,很显然,并不是突然来的兴致。他的心思并不在这明月美酒,他的眉心,有挥散不去的哀怨。
我静静走上了亭子。
“秋河……”此刻的秋河美丽如梦,我轻声唤他,怕一大声便惊散了他。
他缓缓抬头,眼神迷离涣散,却在看清我的一刻,猛然睁亮。他霍然站起,双手用力抓紧了我的手臂。
“雨涵?雨涵!”他猛然把我抱入怀中。用力之大,让我不禁皱了眉。不是痛,而是不适。
“雨涵雨涵,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他喃喃地,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我的心渐渐下沉。
怀中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归于静然。
如芒在背,说一句很老很老的话: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我想我已经被千刀万剜。
我静静挺直了腰,缓缓回头,身后的安华脸上神情阴沉,眼带狠毒。
我脸上迅速堆起了笑:“安华,五公子看是喝多了,你过来帮帮忙。”
月色下,两个身影匆匆跑来,安华无声地让开了一步。
“七公子,十三公子。”小厮恭敬行礼。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竟然把公子一个人留在这里?”安华的脸又暗了两分。
“回七公子,是公子让我们退下的,公子说想一个人赏月……”
“公子让你们退下,你们就真退得不见人影了?万一公子遇到歹人了,这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吗?你们就不知道站远一点守着吗?说到底还不是你们偷懒去了!不行,这件事我一定要告诉沈云才行!”
小厮一听吓得一下子跪了下去,胡乱地叩头:“七公子饶命啊,七公子饶命啊!”其中一个爬到了我脚下,双手抱了我的脚,便哭得梨花带雨:“十三公子,救命啊,救救奴才吧,十三公子!”
看着他们慌张害怕的样子,我暗叹了一声,这是王府,秋河能遇到什么不测?树下花丛不知藏着多少暗卫呢。安华口中的歹人也只可能是我了:“安华……今天或许五公子高兴,不知不觉喝多了一些,你看——还是让他们赶快扶公子回去休息吧。这样子,着了凉,可就坏了。”
安华瞅着我冷笑,我回他温良微笑。
然后他低头狠狠踢了脚下的小子一脚,喝道:“还怔着干什么?还不扶你们公子回去休息!”
“是!”
小子们如蒙大赦。忙爬起来从我怀中接过他家公子。
“小心侍候着,如果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安华依然余怒未消。
小子们忙点头连连称“是”。我又忍不住叹气:也只有安华,这公认的娇纵横蛮,才会管到别家的院子里。
安华见小厮扶着秋河步下亭子,举步欲要跟上去,我忙上前拉着他。
“安华,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话说出来,我才发现声音中,带了些许委屈。于是,本来还没什么,此刻却真的觉得委屈得紧了。
“哼,不是那样?那是怎样的!昨天下午在秋河哥哥那里你就不对劲了!那眼睛贼贼的死往秋河哥哥身上钻!怎么了?才过了一晚就骗了人出来幽会了,你也太猴急了吧?”安华一把撇开我的手,说话咄咄逼人。
我笑着把他抱入怀中,任他乱挣乱打,就是不放手。
“还说我哩,你呢?整个小身子就往你秋河哥哥怀里钻了。还有,你说我倒没有什么,别污了你秋河哥哥的声誉。”说着,便在他鼻尖啄了一下。
他躲了一下,也不真躲,任由我的吻落在他的脸上。“我和秋河哥哥一直就是那样子的,你以前和秋河哥哥是那样子的吗?还有,到了这种地方,还有什么好声誉给人污辱的?”安华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竟没了声音。头别向一边,风中,花瓣零落。
我静静地抱着他。夜色下,有轻轻的哀愁漫延,我轻飘的心情缓缓回落,落到了实处,落到了某人的手上,便任由他的掌控。
“安华,我刚才路过,秋河已经喝多了……他叫的,是雨涵的名字……”
怀中的身子一震,安华本来垂着的手缓缓攀上我的腰,缓缓收紧。他一动不动地把头埋入我的怀中。良久,声音才从怀中闷闷传来。
“他明明是应该恨我的,可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他的问题,我只知道,有时候宽容比刻薄更能伤人,因为安华并不是个会对自己宽容的人。
所以我并不清楚,秋河对他是单纯的爱怜,还是狠心的伤害。而安华接近秋河,一开始,或者只是对自我的一种伤害,就像他明明那么厌恶王爷的“宠幸”,却每次被传侍后都会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去各院“炫耀”一般。就像他现在,对我投怀送抱一般。
安华的情绪总是变得很快的,上一瞬还在伤感,下一瞬却又嘻嘻笑开。他踮起了脚尖,把小嘴凑到我耳边:“你说,王爷在枫华园安排了多少暗卫?”
我也低头凑到他的耳边:“大概有三十来人,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当值,每四个时辰或三个时辰不定就要换一班,加上来倒有百来人了。能看到这个白微亭的,有三个人。公子,要不要我再说说他们的具体排班?”我用暧昧不清的语气说着,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
“你就不怕他们说你勾引王爷娈宠?”安华的声音像情人细语般轻柔,一边说着一边便往我耳中吹气。
我心中猛然一震,南宫适的话又有耳边响起——你想要什么?我知道安华对我没有半分的信任,他此番动作,或许只为了那个待他还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霍秋河。可南宫适到底在我心中的份量不够重,那样的犹豫,只一纵即逝。
我继续暧昧地在安华耳边吹气,声音低软惑人:“你说,如果王爷知道了,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王爷一直想我早点死呢?”安华说着,猛然张嘴咬住了我的耳朵。
我倒吸一口气,这孩子咬人还真痛!
“安华,流血了!耳朵要掉了!”我呱呱叫着,环抱他的手却一点不放松。
安华啐了一口,我侧头一看,果然带了血丝的。于是,我一把把他举高,旋转起来,口里嚷嚷着,“救命啊,安华,流血了,流血了!”
安华咯咯笑了起来,像一只美丽的紫色的蝶,在我身边飞舞着旋转。
我抱着他跑了起来,安华的笑声无比欢快,无比放肆,在夜中,传了很远,很远。
我抱着安华直跑回了潇雨楼。楼内,空无一人。想来是沈云听了暗卫的报告把人都调走了。我突然有点感谢沈云的识趣。
把安华轻柔小心地放在床上。正想直起身来,他已双手勾住了我的脖子,一双大眼睛笑得勾魂夺魄。
“如此良辰美景,我们不做点什么吗?”
我讪讪笑着,做出个低眉顺目受宠若惊的奴才样:“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安华气结,一巴掌毫不客气掌在我脸上。顿时觉得那里一阵火热,想来一定多了五个通红的指印了。
我伸手摸摸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身下的人。
安华有点紧张,向里缩了缩,可马上又直起腰板,仰着那尖细的小下巴。“你这什么表情啊?吓唬人啊?明明就是你不好!”
“我这么美,怎么可能吓到你?”我一笑,忙爬上床压在他身上。伸手便去解他衣服。
“对,对,你最美了……我要在上面的!”
“不行!”我断然拒绝,旋即又笑了起来,温柔说道:“你今天好好躺着就好,我来侍候你。”
“不!我以前都是在上面的!”
我解他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双手轻柔捧着他的脸,让他的眼对上我的。然后用我最最温柔的声音轻声说道:“安华,这是我的床。在我的床上只许想着我一个人,而且要绝对听话。”
安华打了个寒战,想要别开脸,却被我紧紧捧在手心。
“听到了没有?”我依然语气温柔。可从安华眼中惧意可以看出,在我的目光下,他已经屈服了。毕竟,这个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正视把眼睛眯成了线的我。
“嗯。”安华眼睛一红,又要流泪的样子。可我知道,他这个时候流的泪绝对是假的。
“嗯,这才乖嘛。”我轻轻拍拍他的脸……不是不想让他像侍候王爷一般侍候我,相反,那天在幽华楼外看到的那个疯狂扭动的安华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每每想起都会觉得血气翻腾。一个男子,如果能让另一个男子如此屈辱地服从,本便是极具征服快感的。可是,在安华内心深处,男人之间的性事却是件极肮脏恶心的事,所以,我还是慢慢来的好,得先让他改变对性爱的看法,让他知道,性爱的美妙之处。
安华能够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的身体给我,我多少还是不安的。他把自己看轻看贱,把身体看成是交易的筹码。可我,不能这么看。我必须把他的想法纠正过来。教他性爱之妙。
我不想在他的心中,变成另一个“王爷”。
我觉得我真的变了很多,变得有点不太像我了,我怎么就那么在意眼前这小孩的感受?我明明从来没把别人的感情放在心上过。所以依红才会说我无心无肺的。
安华结白的肉体完全地展现在我眼前,我的唇虔诚落下。经过了两天,他的身上再没有别人留下的痕迹,这让我十分满意。
我一手顺着他光滑的肌肤游走,如灵蛇般从脸颊滑到脖子,滑到手臂,轻轻与他十指轻扣,又滑向他的小腹,他极富弹性的大脚,然后轻握住他可爱的粉红分身,缓缓揉捏玩耍起来。另一只手从枕头下取出个白玉的瓶子,把手指缓缓伸入细长的瓶口,手指抽出时,带着晶盈光泽的液体和满屋的芬芳。
“干嘛?”安华缩着身子,声音因为紧张而微颤。
我把手指抵在他幽合着的*,我的吻轻柔落在他微颤的唇上。声音极尽诱惑之低沉,“安华,张开腿……”
安华失神地微张开双腿。我知道,当我这样说话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抵抗,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
我奖励地向他笑着,带着茉莉精油的手指便滑入了穴内。另一只手也更快了。
“嗯……”安华闷哼,*本能地收缩,紧紧含住了我的手指。
“出去……我真的……不要!”
我没理他,只吻住他的唇,轻探进去纠缠唇舌。小舌头显然是没有什么经验,只能被缠绕着,任我探索着他口中的每一点,任我吸取蜜液。看来,王爷可从来没有跟他真正地亲热过呢,他们之间只不过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宠幸”罢了。想到安华甘甜的舌,只有我一个人真正地品尝过,我便更加兴奋,下面已悄悄抬头。
可也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等事,安华不知所措之间,更是僵直了身子,咬着我手指的地方更是难入。我没法,握着他分身的手和热吻着的唇只得更加卖力了。安华哪曾受过这样的刺激?手中的小可爱在我的努力讨好之下,慢慢变硬,而那一直绷着的身体也渐渐软了下去。
好久好久,那小香舌变得更笨了,安华的脸也因呼吸不顺涨得通红,我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那惹人爱怜的甘甜的唇。
我缓缓转动着陷入他体内的手指,把香精均匀涂在内壁上,感觉包着手指的那处滑腻温热,身下便更加火热坚硬,难受得紧。我一咬牙,手指猛然抽出,安华随之失神的一声惊呼!竟把我的骨都叫软了。
我再次在手指上涂了药送入,这次是两只手指。随之低头把他已挺起的分身整个含入口中!安华吃了一惊,忙伸手推我,“不要啦……”
我抬头对他安抚地笑笑,便细心地服侍着唇间的那一处。时而吸吮,时而舔弄,时而在那尖端上画圈。这些平常也是别人帮我做的,我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难免牙齿会碰到嘴中那小根,只是安华更没有经验,轻轻挑弄,便忍不住娇喘连连。看着身下的人儿,舒愉地呻吟着,倦缩着,痉挛着,酥酥麻麻,软成了一滩水。我的心就有了莫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