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从其类----流光岁月

作者:  录入:01-13

林宇任由思想信马由缰地跑著,想著抓小偷时,一脚把龙在天踹到扶墙,露出一段蜿蜒有致的腰线;想著一把拎住龙在天,把人压到墙壁上,说“好大……一粒花生”时,他脸上的红晕和羞窘;想著龙在天抱住自己躲开了那颗子弹;想著龙在天被他逼著去剪头发,眼泪汪汪地骂他“滚……”想著龙在天理发、换装後,如同一颗漂亮挺拔的桦树的模样;想著龙在天昨晚上说“我知道!”
你知道?林宇有些烦躁,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想什麽,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龙在天,你知道什麽?
身边的龙在天稍稍动了动,似一头小猪般拱了拱,贴著他又老实了下来。林宇睁开眼,转头,看著这个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男孩子,看了好一会儿。侧转过身体,林宇伸手轻轻拂开龙在天前额上几缕垂下的头发。龙在天原本因为头发垂到眼睛上,眼睫毛一直轻轻地颤动,被拨开之後,又没了动静。林宇笑了笑,那笑容旋而变了味道。怎麽变了味道呢?之前呢,倒是真心温柔的笑;之後麽,倒更像守了一笼子肥美芦花鸡的狐狸。
那模样,很久以後奉六章说,简直就是皇军看到米脂婆姨时的笑容。就差一边搓手,一边嘿嘿笑著逼近,“哦,哦,花姑娘的,哟西哟西!”
赵毅然和奉六章晚些时候看到此时的录影时,才决定放他们回去。因为,奉六章说,这林宇是喜欢那男孩子,却还远不是爱;虽然不是爱,却又真是喜欢。这样的一个筹码,得好好利用。用得好,四两拨千斤不是不能。用得不好,千斤压四两,林宇绝对会灭了他们。
林宇呢,他其实没有奉六章想得这麽复杂。他只是,像赵毅然的评价那样,很懂得生活,懂得自己想要的是怎样的生活。
生活是什麽?
林宇说,生活就是确定和不确定交织在一起的一团大不确定。我思也有涯,我世也无涯。有涯对无涯,怎麽看,似乎都是世事更强大。世事更强大,那这让会思考、有理性的人如何自处?
如何自处?林宇说,那要看你段位如何。
如果段位不行,那就只能随波逐流了。任时间对你一刀又一刀、刀工还不好地进行雕刻。雕刻久了,大约就是一批又一批的流水线产品。当然,不排除残次品。如果小有段位,那大约可以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如果段位再好些,不如遵从圣人教导,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果段位更好,那就念一念,“道可道,非常道……”而後,勤而行之。
林宇觉得,自己的段位麽,那该是个混沌科学来解决的问题。他只是,不怕面对生活中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至於要不要接受,那就看自己喜不喜欢,或者愿不愿意。喜欢的,愿意接受的,那就是自己生活中应该坚持的。至於别的,该怎样就怎样,怎样都好。人不是说,人生如戏麽。那每一天,只要没有触及底线,权当是自编自导大家都来演的戏好了。
既然是戏,那就该好看些,好玩些,才不冤枉这有来无回的人世百年。
眼前的这个又傻又聪明的龙在天,那个自信又自以为是的赵毅然,还有难以预测的奉六章,该是能让自己这段日子过的不乏味的一段戏。
想著昨天的自己,林宇拇指在下巴上划来划去,“还真有些入戏了!”
龙在天醒来时,还有些迷迷糊糊,伸手摸了摸身边,嘴里咕哝著,“林林……”
正站在窗前不知道想什麽的林宇听到这两个字,先愣了下,而後一下闷声失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麽叫过他。小时候,林爸林妈从来不会说,“林林,来,吃饭饭,喝汤汤……”这类的幼儿语言,对於林宇很是陌生。以至於有一天,已经升级为林爷林奶的二老,追著大哥家那对宝贝双胞胎小狗小猫,一直叫著“狗狗,来吃肉肉,猫猫,来吃鱼鱼”时,林宇愣是没有压住,浑身抖了几层鸡皮疙瘩。
林宇一边搓著胳膊,一边往床边走,“小龙?”
龙在天睁开眼,看到林宇脸上的笑容,先就晕乎了。之後,骤然警醒。林宇笑成这样,通常没啥好事。
林宇看著一脸警惕神色的龙在天,似乎想到什麽,原本想钻到被子底下的手,只是捏了捏他的耳朵,“起来吧!”
林宇和龙在天走去客厅时,赵毅然和奉六章已经在喝茶了。
“林兄,昨晚好睡?”赵毅然放下茶杯,笑著问。
这就开始称兄道弟了!林宇的不以为然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真正兄弟一样地随意坐下来,“那是自然。”林宇看著赵毅然眼中明显的得意,笑了笑。赵毅然,我唱的这一出颠鸾倒凤,看来很合你胃口。
给你个更合胃口的如何?林宇接了递过来的茶,对那妇人道谢,而後看著赵毅然,“过两天,一起出海打鱼,不知道赵兄愿不愿意?”

各从其类 22(流氓×小白)

三天之後,赵毅然果然收到了林宇的电话。林宇约他和奉六章,一起出海打鱼。
这种天气,别说没有鱼,就算有鱼出来,也对饵料挑剔得很。如果不弄点活的、有腥味的,怕不是钓鱼,而是被鱼钓。不过,明摆著,谁也不会把钓鱼这回事当真。出海,谈点其他场合不便谈起的事情,那才是正事。
林宇舒舒服服地坐著,脚跷在桌子上,在电话里头和赵毅然商量,要备什麽鱼饵好。
一边和赵毅然虚与委蛇,林宇一边拍了拍正在替他捏肩膀的那双手,而後指了指脖子。很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贴在他後颈上,手指的力度很足够,让林宇前一段时间因为熬夜而觉得有些酸痛的脖子慢慢放松了下来。
打完电话,林宇放下脚,趴在桌子上。他也不开口,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後背。舒舒服服地微眯起眼,感觉那双手顺著自己的後背拍打、敲击、揉捏,肌肉放松的感觉真好。
林宇半张脸窝在胳膊弯里,闭起眼,感觉著大半晌午的太阳晒在身上。身後,是另一个人的呼吸和偶尔挪动脚步的声音,还有他的双手敲打在後背上轻微或响亮的声音。衣服上的味道,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到底是哪儿不一样,林宇也说不上来,但就是不一样。
“小龙……”林宇的声音本来就偏低柔,放松之下,多少又带了些懒洋洋的味道。龙在天听了,只觉得心底一酥。原来,真的有人连声音都可以这麽性感。龙在天边在心底感叹,边忙不迭地问,“力道再重些?”
林宇静了一静,反手一握,握住那个这几天狗腿得和旺旺有一拼的家伙。把人拉到前面,林宇下巴抬了抬。而後,满意地看到龙在天乖乖地坐在自己对面。
抬眼,看著这个有些反常的家伙。乍一对上龙在天的眼睛,林宇忽然间忘记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对面这个家伙,眼睛怎麽这麽亮,亮得让林宇几乎不能跟他对视。
回来之後的这几天,龙在天的反应太出乎林宇的意料了。
林宇原本想著,那天晚上在赵毅然那里,两个人坦诚相见,华山论剑之後,龙在天必然会和以前不一样。按林宇的估计,龙在天可能会躲著他,或者多少要有些不好意思。或者,明白了自己当初让他做男朋友的用意,而後大怒。甚至,他还想过,龙在天会不会哭著喊著让他负责。当然,应该不会。毕竟,都是男人嘛,谁也没有多占了谁的便宜。不过是,两个人,两条枪,相互对磨,擦枪走火而已。
可是,这事情到底还是不太一样。肌肤相亲,对於任何一个人而言,都不可能真的什麽都不是。更何况,还是被人利用了呢!
可他没想到,龙在天不但没有躲著他,反而对他热情了起来。那擦枪走火没让龙在天觉得被流弹击中,反倒成了莱克星顿的枪声,激起了他的斗志。
这之前,两个人虽然同居了不短时间,龙在天却几乎不敢拿正眼瞧他,总是微微低著头。和他说话,也是尽可能地简短。能说一个字,绝对不说两个字;能用两个字,绝对不说三个字;能用三个字,绝对不用一句话。
当然,除了偶尔琢磨他琢磨到出神的时候,龙在天才有那麽一会儿不怕他。可一旦回神,立刻面红耳赤地溜之大吉。
现在的龙在天,虽然看著他还是会微微脸红,却绝对不会在对视时先调开视线。更不会在自己看他时,想尽一切办法地想溜开。再仔细看看,龙在天脸上的红晕,倒更像是兴奋,而不是之前的害羞或害怕。
龙在天这样,倒让林宇又起了心思。原本呢,林宇觉得这个饵不必用了,因为局长的信心和何行君的帮忙;而且,也不能用了,因为龙在天看他的眼神,还有他对龙在天的喜欢。可现在,林宇觉得,这个饵可以继续用下去。毕竟,赵毅然和奉六章是因为龙在天才开始和他有了接触,现在把龙在天给打发了,以赵毅然和奉六章的本事,必然会怀疑他。而更重要的,却还是龙在天。对於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龙在天似乎全然不在意。
看来,龙在天的底线比自己想得要深,龙在天的承受力也比自己想得要强。
林宇靠在椅背上,定了定神,笑著轻声说,“小龙,周末我们一起出海!”
“好!”龙在天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他看著林宇,心底雀跃不已。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和快乐,让他觉得,无论林宇说什麽,他都能答应。毕竟,那天晚上的亲密,让他觉得更贴近了林宇。也,更贴近了自己的梦想!
原来,林宇的身体抱在怀里,感觉真的像想像中那麽好。不,比想像中还要好。真实的体温,真实的接触,唇舌间的厮磨,林宇那时候乱了的呼吸。龙在天那时候才发现,一个男人性感起来,绝对比女人来得更诱人。
如果,能这麽继续抱著他,亲到他,那该多好!看著林宇漂亮的唇形,绯红亮泽的嘴唇开合间,比起自己以前所见到的那些涂抹了这膏那蜜的嘴唇可漂亮多了。
就是,不知道林宇喜欢啥样的人呢?要追求林宇的话,又该怎麽做?
不过,不管怎麽做,疼他,体贴他,让他高兴,总不会错!
龙在天你那时候是想追我?
很久之後,林宇知道了当时这小东西的心思,讶异不已。
是呵,龙在天当时那个郁闷。
为什麽?
老子睡都睡了,自然要负责!
听著龙在天这冒著冲天傻气的话,林宇忍了很久,还是没能忍住嘴角抽抽。林宇叹气,算了,还是认命吧。其实,早知道这不是个玲珑剔透心思的家伙。不过,这等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数钱还数得乐得不得了的人……
啧啧啧,该叹自己命好,还是叹自己命蹇!?
一向思维清晰、逻辑严密的林宇,也不知道答案究竟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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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课实在多,而且,很不幸地卡文了
不是卡情节,真正地卡文
今天终於好了
MUA一下来看文的各位

各从其类 23(流氓×小白)

很快,就到了周末。
夜里起的一场风,把几天来一直弥漫在城市上空的云吹了个乾净。天空乾净透彻,蓝得纯粹而动人。初冬的太阳,明亮温暖,没了夏日里的炙热,倒很是宜人。
林宇把车停在码头边,下车,揽住龙在天往约定的地方走。转头,不经意地看到龙在天耳根一抹微红。林宇看了,只觉得心情奇佳。
已经等在那里的赵毅然和奉六章,看到他们,笑著打了招呼。一起往前走时,奉六章的视线又落在了林宇身上。刚刚看到林宇的第一眼,奉六章就知道,这人今天心情是实实在在的好。眉梢眼角,多出的那一点柔软而暧昧的东西,虽然说不上张扬,却也显眼得很。
奉六章看了看林宇,又看了看赵毅然,轻轻哼笑了一声。
四个人慢慢往前走,准备去租船。
走没两步,赵毅然停了下来,问林宇,“古人讲,择不如撞,我们不如走进去,看看能不能碰到收网回来的渔民。”赵毅然问完,仔细看了看林宇,後者表情平静,什麽都看不出来。赵毅然继续问,“林兄以为如何?”
林宇无所谓地笑了笑,“今天出来也是要玩,那就随意些。”
龙在天看了看林宇,这几天一直看到林宇神神秘秘地打电话,联系人,难道不是为了今天。不过,他对林宇,从来不会质疑。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路上,不时碰到布网回来的渔民。
赵毅然看了看奉六章,示意他去拦人。奉六章打量著对面过来的几个人,过了一会儿,他走过去拦住一个上了年岁,衣服上很多机油油渍的人。
“老板,开船载我们几个人出海,怎麽样?”
那人看了看奉六章,而後开始和奉六章讲价钱。
赵毅然看了看奉六章,转身拦住几个大声说笑归来的年轻小夥子,询问谁愿意开船出海。
几个小夥子相互看看,推了推其中一个人,“阿海,你去你去,赶紧挣钱把水秀娶回去。”
似乎是因为被人调侃,那个小夥子抬手挠了挠後脑勺,脸上微微发红,“先生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得回去看水秀。”音调中,有些微的当地口音。
奉六章听到这边的动静,转身看过来,而後让那老渔民先走了。他站在原地,看了看那个小夥子,无声地笑了一笑,。对赵毅然这种多疑的性格,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而对於实际的情形,却也不由得暗暗好笑。
赵毅然,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什麽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赵毅然却认定了这个人,“出海一天,除了油钱,船租付你两千。”其他人听了,不由得轻轻哦了一声。有几个人甚至往前迈了一步,似乎等著那个阿海拒绝话,就赶紧接了这生意。
那个小夥子认真地想了想,很痛快地答应,“好,不过得先交油费两百,一半租金。”
赵毅然看了看林宇,林宇笑著回他,“没问题!”
几个人一起往码头走去,那个名叫阿海的小夥子在前面领路,边走边介绍这个码头。看不出来,这码头居然有了几百年的历史了。每个月,这里还是海产品的集中交易场所。
阿海向他们描述著集中交易时的场面,“那时候,可热闹了。”
奉六章看著阿海,“那可真有意思。”
阿海转头对他笑了笑,很快又转了回去,似乎有些腼腆。
到了自己的船边,阿海站在岸上,让赵毅然他们先上船。奉六章等到最後才上去,握住阿海伸出来让他借力的手,错身而过时,奉六章用低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手太乾净了。”
阿海愣了一愣,看著奉六章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修长洁净的手指,的确不像是渔民。回神过来,不由得背後一阵发凉发紧。
船驶离海岸,入目是无边碧绿的海水。不时,有银亮的小鱼跳出海面。
到了开阔的海面上,阿海熄灭了发动机,下了锚,船便飘飘悠悠地浮在海面上。阿海问他们是要下网,还是要自己钓鱼。
四个人最终决定,网也得下,自己也试试看能不能钓上鱼。
饵料,钓竿倒是都有。阿海替他们准备好东西,转身回去船舱准备睡觉。要进去时,听到赵毅然问了他一句,“小夥子,你平时出海都戴手套?”
阿海转身过来,还是那种质朴的笑容,“我手特别容易出汗,下网、打舵时我都戴著,要不老是滑。”
赵毅然哦了一声,“我说你手上都没什麽茧子呢?”
阿海笑了笑,“水秀说,手上老茧劳碌命。就是因为我手上没茧,她才愿意跟我好。”
赵毅然听了一乐,“你这因为出手汗,还让你容易找老婆了。”
“嘿嘿,还真是。”阿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老祖宗的辩证法真是高明。”赵毅然感叹。
“说的是。要不是因为二位把小龙请过去,咱们现在也不会在这儿一起钓鱼了!”林宇一边装饵料,一边开口。
“林兄,你这是怪罪兄弟我了。”
林宇看著赵毅然,“我如果说一点都不怪罪,那就是违心了。不过,你们这一次,倒也帮了我一个忙。”
赵毅然问是什麽。
林宇说起龙在天因为被他踹了一脚来找他麻烦,麻烦没找成,反倒被自己修理了。结果,这家伙惦记上了林宇,总想著怎麽把自己吃的这亏找补回来。怎麽找补,当然也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手段,偷窥都用上了,就想著怎麽抓林宇的把柄。结果,把柄没抓著,反倒被林宇发现了。林宇是刑警队的,对城南龙在天跟的那些人一向不客气,也想著怎麽把他们这些小打小闹又确实惹了不少乱子的家伙给收拾了。他就利用龙在天当眼线,收集那些人活动的资料。怎麽利用,就是让龙在天做自己的男朋友,当然,最初很明白是假装的。可是,没成想,真正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知道怎麽的,居然真喜欢上了龙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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