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炎咳嗽一声将舒念拉过去揽在怀里:“嗳,光说没用啊,LEE为了躲你跑出去了,快去找啊。”。
“对,对,都这麽晚了……外面又冷……”,舒念还正给我的话说得很是感慨,被谢炎提醒,又慌慌张张站起来去拿外套:“小洛,我们出去找他……谢炎,你知道我哥常去哪些酒吧?……”。
“你们出去找,我在楼下等他”,我离开S城已久,现在出去找莫延未必有效。方才上楼见电梯坏了,舒念说莫延腿脚不便,我该在楼下等他才是。
三人站起来,谢炎突然上下打量我一番:“小子,你怎麽突然长大了?”。
“啊?”
“啧,没什麽”,谢炎已走到楼梯口,半蹲下身子示意舒念:“我背你下去”。
舒念脸红到脖根,犹豫著看我一下:“不必,我自己能走……”。
“啧,罗唆”,谢炎有点不耐烦:“十几层楼,你逞什麽英雄”,他喘口气:“快一点啦,小洛又不是外人”。
舒念踌躇一下,他找人心切,还是面红耳赤地由我搀扶著趴到谢炎背上。三人缓缓沿著楼梯往下,我掌里握著舒念胳膊,见谢炎侧脸坚定,百感交集。
曾一度我急切渴望爱情,总以为爱上了就是满天的粉红泡泡,从骨头缝里冒出激情来。现在才知道,爱情该是两人相互扶持,老了也背著搀著一同往前走。其实只要两人都好好活著,每天吃了晚饭手牵著手,在楼下公园散一会子步,便已经是最美丽的事情了。
舒念与谢炎出发半晌也没有回音,我坐在大楼电梯旁耐心等待。
已是深秋,入夜寒气渐盛,我坐著呵出白气来。想著这样天气,李莫延逞强出门去,身子还带著伤,便满心的焦虑,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林竞打来电话,询问莫延状况,又闹著要来探望。我跟他叹口气:“LEE现在不愿见人,等他大好了再说吧。”
“嗯……有你在他身边我放心啦……”,林竞闷闷地:“对了,小洛,我不去日本了,文扬说会加入林氏做我的助理。我们觉得还是T城好……”。
“哈,太好了……”,我大喜过望,正要回话心里一个激灵,远远见到个黑影慢慢挪进大楼。
挂上电话我走过去,对方见状转身一瘸一拐,却是要逃。我又是气又是好笑,忙不迭叫他:“LEE!”。他穿得厚厚,带了帽子墨镜口罩手套,身子佝偻著,提著根拐杖。不知怎地,就算他这副科学怪人的模样,我也能一眼认出来。
他见逃不过去,转身跟我打哈哈:“这麽巧!你也在啊!”。
嗓子有点哑,是出门冻著了麽?我站在他面前心潮澎湃,只想将他紧紧搂进怀里再不放开,刚要伸手他後退一步,侧一下头。
“呵,恩,舒念他们出去找你了。”,我掩饰。
“找我干嘛,我只是拜访朋友去了,不是跟舒念说过了吗?”,他大喇喇地,侧著头提著拐杖耸耸肩膀。
李莫延总是这样,再怎样辛酸痛苦,也要带上那副百毒不侵的风流面具。我看著这男人,他就像那种叫做穿山甲的动物一般,受了伤便蜷成一团,用硬甲将自己包得严实。
“你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他既然不愿示弱,我便不会揭破他,但是我不会让他再离开。
李莫延嘴里哼哼著,也不理我,径直伸手去按电梯按钮。只是那电梯早便坏掉,按了半天也不回应。还不及我发言李莫延恼羞成怒,竟跟个孩子似的,朝电梯门发狠踹了两脚。踹完又金鸡独立,显是触动了伤口。
我扶住他:“没关系,我们走楼梯吧。”。
莫延也不反对,只是他带著墨镜,进了楼梯间便跌跌撞撞。我劝他:“你晚上还戴墨镜,怎麽看得清楚。”
“晚上也有紫外线嘛,对眼睛不好的。”。
想是脸上有伤,不愿我见到。我笑一下:“我来背你上去。”。
他站著不动,隔著口罩都能做出一副“我还没瘸”的表情。
“但你脚上伤还没好啊,”我不再与他争辩,走到他身前蹲下示意“来吧。”。
僵持半晌他终於趴到我背上。舒念说过他腿上胳膊已经取下皮肤做整容准备,我小心托住他膝盖後弯,不去碰到他伤口。又尽量将上身前倾,让他趴得舒服些,再小心站起来。
李莫延这样高大一个男人,穿得那麽多,在我背上也没什麽分量。想著他这段时间来受的苦楚,我只觉得浑身滚烫,眼泪都快落下,低了头默默往上走。
身上神经血液都集中在背後,他一举一动,呼吸咳嗽,都牵动我心绪。莫延趴了一会,兴许是累了,终於将脸贴上我肩胛。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样背著他,脊梁给他脸贴著,虽然隔著衣服,却有种血肉相联,呼吸心跳都融为一体的感觉。
背上的男人便是我命里最稀罕贵重的奢侈品,拿世间一切来换,也不及他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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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容手术真的很疼的……而且很可怕很可怕……呃……
五叔鼻子断了,这个时候应该是鼻子上带一个酷似马嚼子的正鼻器才对,所以理论上说是带不上墨镜的
五叔这个时候模样应该真的很可怕才是,脸也应该是肿的,头发应该是斑秃状……
不过故事就是故事,可以忽略这一切……大家只要想象一个玉树临风的木乃伊形象就好了……
《奢侈品》迟爱同人46-2 LEE叔之变脸
46-2,五叔之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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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我便到舒念家附近的酒店包了房子住下,每日清晨便去报道,直到深夜看著莫延睡下才走。
每时每刻,饮食起居我都紧紧跟住莫延。他现在行动不便,洗澡上厕所总要舒念帮忙,我要搭手遭狠狠拒绝後,便每次靠在门外守候。
过得几天就觉得很感慨。之前与莫延相处,总是见他光鲜漂亮,打扮得无懈可击的样子,现在想起来,竟是从未有过这样一家人般近距离地接触过。
他与舒念本是兄弟,猛一看觉得气质天差地远,其实内里也还是相似。
他总口口声声,嫌弃孩子麻烦,就算舒念将小希递到手里也不肯抱抱。可若是小希学步跌倒,莫延必然是第一个扭著拐杖扑上去搀扶的人。他也常挑剔饭食,在桌上又是嫌青菜淡了又是说汤不够火候,可舒念给他盛到碗里的,哪怕已经吃了一肚子零食,也乖乖吃完,然後挺在沙发上叫唤小加“揉揉肚子”。就连家里的鱼缸盆栽,虽然天天指责拖沓麻烦,但日日去喂食浇水的,也还是他自己多些。
我这样每天跟著他,总觉得每分锺便多认识他一些,每多认识一些,便更觉得他可亲可贵,恨不得将他变小到麽指那样size,装在自己口袋,随身带著,两人再没一点距离。
谢炎给我这样小鸡跟母鸡式的水蛭贴人方法搞得肉麻,见空便揶揄我:“这样喜欢,还不去压倒?”。
“……”,我骇笑,谢炎你这个禽兽,李莫延伤成这样,我怎麽可能去干那种事情。
“嗳,喜欢就要说出来,你早些告白,我家少个累赘”。
“……”,只能笑,我长这麽大,唯一的告白经验就是跟舒念,结果惨败收场。虽然跟莫延四目相对便感情澎湃,但实在不知该怎麽说出口。
“……你笑啥,LEE这个家夥真是个麻烦,假借受伤让我家小念伺候他……”谢炎对於舒念不得不帮助莫延洗浴一事妒火旺盛、耿耿於怀,虽然我觉得莫延也未必就甘愿给人看裸体。
“好死不死他现在受伤,不然光抽烟这一条,就够我迟早把他赶出去”,谢炎扬起眉毛发狠:“这家夥有什麽好啊,你那麽拿他当宝”。
我也还是笑,莫说抽烟,就算抽大烟,我也一样喜欢他。李莫延一举一动自然有他的道理,用不著别人去评价。
谢炎做出副给我笑得毛骨悚然的姿态:“喂,你小子,一直笑什麽。X的最近你这麽爱笑。”
是吗?我摸摸脸,的确是在笑。
恍惚是很久以前便开始,只要与莫延有关,脸上便露出这种笑来。无论是别人提起来,还是跟莫延相对时,哪怕深夜自己想到难受的事情,心里酸涩,也收不住。倒像是给这“李莫延专属”表情粘在面上,越聚越浓,变成另一张脸一样,撕都撕不下来。
正想著那边浴室门响,我立刻丢下谢炎扑过去候著,谢炎翻著白眼“受不了你了啦”。
莫延用了浴室也还站在洗手台前,对著盥洗镜愣愣看著满头纱布的自己。
或许是我探头探脑动作太大让人烦躁,他猛地回头跟我吼叫:“你别再跟著我了!搞不好拆了纱布我就是怪物史瑞克!”。
呵?我愕然,也还是对他笑。这家夥,到现在还不明白,别说是怪物史瑞克,就算他变成阿米巴虫,我也还是喜欢他,跟著他,不会改变。
他见我笑更加恼怒,冷笑吓唬我:“还有,我告诉你,以後我就不会是原来那个样子了,我会去整容.到时候保证你认都认不出来!”
“咦”,我有些吃惊:“为什麽?你现在这样,又不是一定就会留下疤痕,医生说恢复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可是我已经厌烦这张脸了!”,他见我总算换了表情,得意洋洋:“我想换一张,你不介意吧?”。
还真是别扭,我只当他是心情不好,找个茬子发泄。其实他换成什麽样子的脸,我都一样喜欢。
李莫延这个人,就算将五官全部抹去,他那种风姿气质,也让人一见心喜,忍不住亲近。他的魅力全不在脸上,只是他自己却不明白。
半晌我认真道:“你自己的脸,只要你喜欢就好。只是整容是有风险的,你要三思。”。莫延做事一向随心所欲,劝他他反而更来劲,站在他身边守著,待他需要时再伸手才最有效。
不料莫延这次还真不是玩笑,自那日起便躲在书房,不知鼓捣些什麽,将人人关在门外。
这天吃过晚饭,正看电视,莫延歪歪扭扭过来,抱著盒纸片。在茶几摊开来,是他近日对著电脑奋斗,搜集的欧美各大男星照片。他大喇喇往沙发背上一靠:“来来来,闲著就陪我找找新脸模版。”
“布莱德彼特、裘德洛,选一个?”,他侧坐著,风姿潇洒地用那只打了石膏的手挥一挥,纱布盖著我也能看到他挑起眉毛窃笑的样子。
见众人目瞪口呆他更乐:“不如把好看的五官挑出来,拼个比谁都帅的。”
半晌舒念苦笑道:“这,就算要整,也是黄种人才比较接近吧。”。
“整容成外国明星脸”这个恶作剧被全体否决後莫延坚持不懈,天天霸占电视机不住调查,只要见著入得了眼的便招呼众人围过来:“这个怎麽样?”
碰巧电视开始播放那起爆炸事故的调查报导,屏幕放出莫延照片,我立时笑道:“我觉得还是这个最好。”。
舒念则连连点头附和:“对啊,哥你这样多帅啊!”
连谢炎都凑过来:“没错,鼻子、眼睛都不缺,这样挺好,你就认了吧。”。
莫延靠在沙发里摆出个仰天八叉的姿势,语气很是骄傲:“不不,那张照得不好。没能充分体现出我的英俊,我下巴哪有那麽长!”,见我们唯唯诺诺又警觉,大力挥著石膏手:“你们不要以为这样讨好我,我就会改变主意。”
他这样耍赖玩刁也很可爱,我正视他眼睛认真道:“我们当然是希望你少冒风险。不过如果你喜欢,”,谢炎刚好换了台看“动物世界”,我指一下屏幕:“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莫延闻言愕然回头,只见电视放出好大一张雪白的狐狸脸特写,不由得勃然大怒:“我眼睛比那个大多了!”,随声扑上来,拿抱枕盖住我脑袋,整个人压在我身上,用石膏手不住痛揍。
自他离开T城,能这样融洽相处,还是第一次。我给他温热的身子压住不由得心猿意马,被他用堪比武器的石膏打得脑袋生痛也不愿推开。要能一直这样温馨下去,要我拿什麽去换也都愿意。
闹得已经睡下的小加都揉著眼睛出来懵懵懂懂地问:“小洛哥哥你在跟LEE叔玩摔跤麽?”,大家才讪讪散开。
趁莫延给舒念抓去洗漱,谢炎凑过来正色道:“柯洛,我手下找邵言算帐,一直没有下落,你那边怎样。”。
我沈吟,童家已彻底倒台,邵言只怕逃不远,“你确定是邵言炸了LEE的车?”。
“总脱不了关系,童善在T城已被当场击毙,LEE这回,怎麽也得落到邵言身上”,他呲牙笑笑:“你就不讨厌邵言?”。
我也笑,揉一下鼻子,虽然不好意思也还是实话实说:“其实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让LEE明白我的心思”。
“切,你还怕邵言回来,LEE再跟回他不成?”,谢炎不以为然:“你这个家夥,长得一副大男人的样子,连句‘我爱你’都说不出口”。
“……”,我不服气也没办法,还是笑。
“找个浪漫的时机不就得了”,谢炎大喇喇。
“呃,你是怎麽跟小念告白的?”
“喂,不许你叫他小念,啧……”,谢炎突然一副心虚的样子,脸红到脖根,见我笑又目光闪烁著大吼:“我们是日久生情,日久生情!……不需要表白!”。
恰好舒念扶著莫延从浴室出来,见我们鬼鬼祟祟头碰著头靠在浴室门外,奇怪问:“你们粘在这里干啥?!”。
呃……讪讪告辞回到酒店,时间已是午夜,可是对莫延的感情沸腾到极点,烫得人翻来覆去也睡不著。
浪漫的……时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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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多少人爱过你青春的片影,以虚伪或是真情,而我独爱你的心,爱你沧桑面孔岁月的留痕
狗血一下……飘走……
《奢侈品》迟爱同人 47,柯洛告白大作战round1
47-三郎第一次告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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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这般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实在不是个浪漫的人。
能每天陪莫延坐著,他要喝茶时给他倒一杯便已经觉得很幸福。吃饭的时候帮他递一下筷子都会心如擂鼓。要我找个机会一本正经地跟他说“我爱你”,呃,光想象头顶都要冒出白烟。
这般呆了段日子,莫延已经渐渐能行动自如,只是脸上跟手还包著纱布,左手带著石膏。他本是走动惯了的人,一旦能动便不耐烦呆在家里,我乐得看他出门透风,每日开车陪他四处溜达。
只是几乎每次出门前,谢炎都用口型提示我:“要表白”。回家进门又扑上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表了没?”。搞得我心烦意乱,对著莫延满腔的话更加说不出口去,几乎要恼羞成怒。
这次周末S城有盛大烟火秀,舒念在餐桌上一提及,莫延便两眼闪亮,跃跃欲试。次日一早他穿戴整齐,见我便闹著要上街。我忍不住笑,这人在家呆得久了,渐渐有些孩子气,越来越可爱。
两人在街上闲逛,杂七杂八地买了一堆东西,见到路边摊咖啡屋茶餐厅便过去吃一通,累了拐进电影院看下午场。我只觉得安详幸福,经历之前种种,还能这样跟莫延约会,情侣般出双入对,老天待我真是不薄。
电影是出不知所云的动作片,我又有些後悔,早知道找出爱情戏,哪怕是悲剧,也多少制造点浪漫气氛。这片子又是军火又是飞车,搞得莫延不住喃喃地骂:“他X的这些人车子爆炸怎麽屁事都没有?”。
讪讪地出了影院,之前在谢炎怂恿下我在家据说“莫延锺爱”的餐厅定了位,这下也不太敢开口提出。莫延倒是精力旺盛,笑嘻嘻地要我请他吃饭。我大喜过望,引著他出发。
座子定在餐厅落地窗前,往下往刚好能看见街上彩灯。天边有粉橙彩云,与暮色中渐渐暗下去的城市混著,不知怎地就有点紫罗兰色蒙在眼前,气氛不知不觉便浪漫起来。
莫延对这座子很是满意,点菜的时候我又由著他,除了能落疤痕的菜色外,都尽量叫人备下,七七八八摆了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