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这是……
他发现我醒了,离开我的唇,缓缓睁开他星辰般的双眸,直直地看着我。
夜在继续,我却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脸。他的眼睛犹如一盏明灯,吸引着所有迷失方向的人,但我看不清他眼里的感情,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刺痛。
“你……”只出口一个字便再次被他强势地吻住,因惊讶而微张的嘴正方便了他的入侵。在我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抗前,他的舌便柔软地缠了上来,让我无处可逃。
他的吻如他的人一样充满着霸道和强烈的占有性,我们的唇紧贴在一起,几乎毫无缝隙。不知这样吻了多久,我只感到肺中的氧气一点点被抽离,仿佛下一刻便会窒息而死。我开始摇晃脑袋,试图摆脱他的束缚。
他发现了我的挣扎,在深深一吻后,便放开了我被他蹂躏地红肿的双唇。我乘机张嘴大口大口地呼吸。他轻轻一笑,俯身继续亲吻我。灼热的唇慢慢划过我的眉,我的眼,我的脸颊,再到敏感的耳廓,恶作剧地朝里轻吹一口气,看着我忍不住一阵轻颤。
我深陷在这混乱的情况里,思绪迷惘,盖着我们俩的被子忽然被大力掀起。
凌语枫一个翻身跨坐到了我身上,感觉到最后那点遮蔽的衣衫被一一解下,我却不知为何忘记了反抗……
带着薄薄指茧的大手抚上我未更情事的身体,点起了串串情欲的火花,略显苍白的皮肤因此而渐渐渗出了粉红的颜色,陌生的呻吟从我口中不自觉地溢出,我立刻强咬住下唇,阻止这淫糜的声音外泄。他滚烫的身躯贴住我同样正逐渐升温的身体。
感到他的手渐渐下滑,覆盖住了我从未被他人碰触过的下体。
他技巧成熟地抚弄着我,时而一圈圈地打转,时而轻重揉捏,陌生的快感如闪电般从下体沿着脊背一路窜入脑海,一波一波,让我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双手紧紧地揪住床单,我仰躺在床中央,任由他为所欲为。
房间里回荡着压抑不住的急喘声,显出无边的淫秽。
忽然,我的手被他拉起,握住了什么又硬又热的东西,待明白过来,我试图抽手逃离,他的大掌温柔地捉住我,另一只手便坏心地停止了动作。我难耐地扭动身体,渴求着贴近他高热的手掌。而被他捉住的手,也开始一下下生涩地帮他套弄起来。
“乖……”凌语枫低沉性感的声音鼓励着我,我一下下加快了动作。
手中的东西慢慢地膨胀变大,脉搏的跳动越发清晰有力。而我自己的,也同样在他手里到了崩溃的边缘。
下体一阵阵地抽搐,“啊哈……”我终于忍不住轻哼出声,眼前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我微弓起身,释放在了他的手中,而几乎同时,他也就着我的手,洒出了白浊的热液。
刚刚的一切好似抽干了我们的力气,凌语枫疲惫地倒在我身上,平息着气喘,而我也没有任何力气再去推开他。
他的手,继续在我身上游移,从胸前,到小腹,再到侧腰,再到股迹,然后停留在我的后穴,轻轻打着转。他的指尖微刺着我完全闭合的***,一阵刺痛突然将我拉回了现实,我猛得推开他,用惊恐而不知所措的眼神望着他。他平静地回望着我,双眼中渗出一丝淡漠。
我慌张地跳下床,抓起散落一地的衣衫狼狈地逃进洗手间,感到背后有两道冷冷的目光注视着我。我却始终没有回头的勇气。
我……我这是在做什么?
我不是……不是同性恋!
我……
呆立在镜子前,我脑中一片空白。一遍遍不停地冲洗着脸,企图浇灭那罪恶的冲动。望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我无法思考。发梢的水滴仍在不断地滴落,我的心跳却仍那么蓬勃有力。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地踱出了洗手间,来到床边。凌语枫侧着身体面对着墙,似乎已经熟睡。我木然地躺了上去,睁着双眼,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早地起了床,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凌语枫。
上午的课我一分钟都没听进去,脑袋里都是凌语枫的身影,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昨晚自己会那么失控,会那么可恶,会那么淫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怪异的目光盯着我,可一回头大家又都认真得出奇,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下午,不甘愿地去公司上班,刚经过设计部,就被一女的叫住了。我还记得她,就是上次叫我出去玩,最后被凌语枫吓走的那位。一看见他,我就眼皮跳。
“小辰啊,你今天有空吗?”
“啊,有什么事吗?”
“你……我的天呐!”她突然惊叫道,“你脖子怎么了,红一块紫一块的?”
他这一叫,把其他人都吸引了过来。瞬间我就像是动物园的猴子,被人围观了,你一句,我一句,不住地议论着。
“这谁弄的啊?这么狠!”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人为的?我看小辰也不像啊……”
“那女的可真厉害,把你脖子都亲成这样了……”
我怎样了?我一句都没听懂,为什么会牵扯到女的,难道我脖子肿了?肿了也不关女人的事啊,再说我也没觉得疼啊!
我终于憋不住,打断他们的议论:“那个,大家停一下好不好?谁能先告诉我,我脖子怎么了?”
众人一阵悲鸣。一个女的连忙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给我。我迟疑着接过,往里一看,我那惊的!
谁能告诉我,我脖子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姹紫嫣红?难道是我吃了什么过敏的东西?没有啊,我记得我昨天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啊!那为什么会这样?莫非我得了腮腺炎之类的疾病或皮肤病?
一个男的略带鄙视地问道:“小辰,你别告诉我,你脖子上是什么你都不知道啊……”
我无辜地摇摇头,众人巨晕!
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有一女的哀号着高呼:“你居然连吻痕都不知道,我的妈呀!”
吻痕?!我被吓得一哆嗦,天呐!我难道就顶着这一脖子的吻痕到处走了一上午了?怪不得别人看我的目光都怪怪的呢,我都干了啥了我,我不活了!都是那家伙干的好事!
“哎,小辰,到底是谁做的啊?”
“昨晚你都去干嘛了,那女的漂不漂亮?”
我羞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低着头不言一语。
正当大家对我进行狂轰滥炸似的逼问时,一个突兀的拍门声震慑住了我们。
只见凌语枫表情冷酷地扫视了我们一遍,道:“你们很闲是不是?一个个都不工作干嘛呢!”
众人见老大发火了,连忙识趣地散伙,纷纷回各自的座位做事。我也趁机连忙溜,不敢看凌语枫一眼。
这是我的耻辱,绝对是我的耻辱!
这几天,我的身心都有些颓废,自从那件很荒唐的事后,我再也没法若无其事地面对凌语枫,也不想去质问他为什么那么做。或许就算我质问他,他也只会搪塞过去吧!所以之后,我漠视他和我所有的擦肩而过。
话说那吻痕风波还没那么容易结束。下班后我等其他人都走了,才慢吞吞地跟作贼似的离开公司,然后拣着小路躲躲藏藏回了宿舍。
刚一推开门,我火燎地抓过桌上的凉水大口喝了起来。这时,土豆冷不防说道:“昨晚睡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很奇怪的声音?”
我“噗”地来了个喷泉!他们三个都将诧异的目光转向了我。我那急得,连忙干咳稳定心神,赔笑道:“我……我被水呛……呛到了……你们继续!”
我的天呐,差点就露馅了,你个死凌语枫!
白菜摇晃着脑袋,“没啊,我昨晚睡得可死了,没听见。”
洋葱也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也没听见,土豆是你脑神经过敏了吧!”
我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啊!
土豆还真百折不挠,枪头又对上了我,“豆芽菜,你听见了吗?”
“啊,没啊,我也睡得很熟!八成是你幻听,对,幻听!”我一口气死咬是土豆幻听。他倒也信了。我刚庆幸自己过了一关,竟忘了,脖子上还有一片花海呢!
土豆平时是最大条的,偏偏对这事倒是心细,“哎,豆芽菜,你脖子怎么了,给狗啃了啊?”
厄?“我……我昨天吃了海鲜,过敏……对,过敏的!”
“你少骗我了,我知道那是啥,别遮掩了,男人这事很正常!今天你和叶菁去玩了?”土豆贼笑着问道。
我的脸一阵烧,死土豆,你和凌语枫一样可恶,诅咒你!都被逼到悬崖上了,我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昨晚我差点被凌语枫那厮强要了吧,所以只能僵硬地点头。
洋葱一把搂过我的肩,“土豆,你就别逗他了,豆芽菜脸皮薄!你还是快看你的电脑吧,你快被人砍死了!”土豆也顾不上我的事,他那游戏可比我重要多了,连忙又坐在了电脑前奋战。我暗自松了口气。
洋葱又小声地说道:“昨晚……我都听见了,以后别那么大胆,毕竟寝室里还有他们在。也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脖子都这样了还出去晃荡,以后可别再这么粗心了!”
原本已恢复正常的脸立刻又红了,我的脸都丢到姥姥家了,还怎么活我!我不活了,直接上吊得了,这要我以后在兄弟面前怎么抬头做人啊!
这日子过得真累,整天呆在宿舍不敢出门,我可不想再被人当成国宝被人围观,一切课程均称病假。
等脖子上的印记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了,我才敢再次现身。
“耶,小辰?你怎么会在这儿?”一个脑袋突然遮住了我头顶的阳光。
我反射性地眯眼,“恩,有点烦,你呢?”
简易大方地坐在我边上,“我也是!”
是啊,人在烦恼的时候喜欢接近天空,渴望获得解脱。哲学家往往习惯揭露人的潜能,可大部分人却总习惯逃避,寻求精神上的畅快,哪怕只有一瞬间。
“简易,你信爱情吗?我始终觉得那很不真实,找个还好的女人结婚,生孩子似乎就是最自然,最好的生活。”
“如果真那样了,你的感觉会是什么?”
“黑暗……和麻痹……”
简易将一只手放在我的眼前,挡住了刺目的阳光,心没来由地一沉,只听见简易的声音,“阳光太过美好会让人痴迷的,就像爱情,太过完美反而不真实。如果没有黑夜,那么白天也不会存在。有一天看不清了,你不妨试着隔断光明,也许在黑暗中你可以找到答案。”
我推开简易的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说真的,我一点也不明白简易说的话,其实我连简易也没懂过吧。
“简易,你信爱情吗?”
“信,我信!再怎么受伤,我依然相信着!”
“可我有点迷茫,不敢去想……”我轻轻从后面搂住简易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背上,而他也并没有推开我,反而握住了我的手。
就这么一会儿就好,就一会儿,我真的累了,和凌语枫的纠缠让我觉得好累。我和他原本只是陌生人而已。还有就是……叶菁,我也说不清。莫名其妙结识了凌语枫,又机缘巧合遇上了简易,再和颜悦色地接受了叶菁,这一件件事,一句句话,组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渔网,最后网死的,是我自己……
“妈,我很好,对不起,最近都没打电话回去。放心吧,我很好,你和爸也照顾好自己,我会再打来的,再见!”
挂上电话,若有所失地仰躺在床上。好久好久没打电话回家了,也难怪老妈会担心到打电话来。最近烦得我几乎窒息,早忘了要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咔——嘭——”
我懒得抬眼,“土豆,你总算回来了,饿死我了!”
“你叫谁呢?”凌语枫英气逼人的脸毫无征召出现在我面前。
他一出现,我的大脑就罢工,傻愣愣地看着他。他见我的反应,一阵好笑,飞快地吻了一下我的嘴唇。我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咋回事!
“怎么了,傻了?”
“没……”我一把推开他,忿忿地抹了把嘴唇。这家伙又搞什么?“你来干什么?”
“小辰,那晚……”
“我不想提那晚!”我立马打断了他。
他一把将我拉回床上,“小辰,你听我说!那晚我是心里想才这么做的!”
“轰——”
天塌了吗?没有的话,为什么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也许真的世界末日了……
我狠狠甩了甩脑袋,“凌语枫,你觉得这样好玩吗?我不是女人,我没资本没兴趣和你玩!你马上给我滚!”
如果可以,我真的好希望忘掉那晚的事,甚至渴望那晚根本没事发生。可是,它确实发生了。我不是女人,不会哭哭啼啼地求他负责。我是骄傲的,骄傲到有时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更不会认为,凌语枫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做的,那只是他欲求不满的真实表现。
我和他的窗户纸,被捅破了……
我一咕噜下了床,他一把揪住我,再次将我揪回床上,“凌语枫,你耍什么泼!我跟你说了,我不想玩啊!”我冲他咬牙说道。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但仍不松开抓着我手腕的手,反而越抓越紧,疼得我差点掉眼泪。我的挣扎对他而言,完全等于零。他死死地看着我,似乎想把我吃了。
“谭小辰,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随便!”
“随便?你现在倒说得轻巧,既然随便,那你又干嘛说!我可不觉得自个儿有足够的魅力引得你凌大少爷欲罢不能!你不是说自己不是同性恋吗?那现在又来搅和什么!你给我放手!听到没?!”我冷笑看着他。
他迟疑着放开了我的手,我又差点激动得想掉眼泪,我的手终于解放了!
“好,是我搅和!看来你和简易背地里交往地挺顺利的,我他妈还成第三者了,算我贱!”他的脸胀得通红,轻蔑地看着我。
“简易?这有关简易什么事儿?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跳跃性思维真不是盖的!这事哪就又扯上简易了?
“你不用狡辩了,昨天在楼顶我都看见了,你特舒服地抱着他!他有那么好,怎么就让你主动贴上去了呢?还是说他的床上功夫比我好,把你给迷住了!”
“啪——”我全力甩了他一巴掌,我这辈子还没这么用力甩过人耳光。他的脸立刻通红,手指印清晰可见。
越说越离谱!混蛋!
“你给我滚!你他妈是头牛,我居然跟头牛弹琴!我和简易怎么着完全不关你事!给我滚!”
濒临抓狂……
他一脚踹翻了床边的椅子,气红的眼不屑再看那我一眼,“你好自为之!”说完,甩门而出。
看着被他踹翻的椅子,我不禁想笑,他果然有踹椅情节,上次也是踹了椅子就走人。我颓废地坐在床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我和他就像两只刺猬,我们各自的成长经历,将我们都变成了刺猬。他对无关紧要的人永远都是淡淡的,甚至不惜刺伤别人。而我则不同,虽同为刺猬,却不会随便刺人,习惯将所有人推在自我区域之外,对谁都亦近亦远。可是如今终于有了一个例外,就是他。一碰上他,我总不可抑制地用身上的刺去伤害他。而他的骄傲也总被我刺得失去理智,然后互相伤害,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不要再想他了,他只会是他,而我只会是我,勉强靠近只会受伤。我们永远是站在自己的世界,防备着一切可能的伤害。
和他,普通朋友就好……
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痛,像有一把刀不断地,缓慢地一刀刀割着,好痛。血流出来了,缓缓地从我的心脏开始流失,渐渐染红了我的眼睛。
我好痛,真的好痛,谁能救我……
“豆芽菜,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迷茫地抬起头,看到土豆担心的脸,终于再也抑制不住,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我紧紧抓着土豆的衣服,放肆地嚎啕大哭。
为什么……
第二天,我心平气和地去上班,忽视整个设计部。反正和凌语枫都闹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就是上班的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比较麻烦。我到公司的时候,他的办公室大门还紧锁着,看来还没来。最好他今天就别来了,反正他不来上班也不是什么稀有的事。
也许是我的乞求老天听到了,我这一整天都没见到凌语枫,可突然又有点怅然所失。
一直等到天黑,我才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东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