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鲁路修则想冲过去把视频马上关掉,他也不知道帕若黛丝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把这个情景给朱雀和他看,让朱雀和他的关系更加僵化。
[嗯,请问枢木同学,Zero和你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救你呢?]帕若黛丝问。
朱雀咬着嘴唇,把头偏到一边。
朱雀并不因为帕若黛丝的问题感到生气,这并不是因为帕若黛丝是皇女的关系,而是所有人看了之后都有这个疑问,帕若黛丝不过是说出来罢了。他真正感到难堪的还是鲁路修在旁边,以这样暧昧的姿势--英雄救美吗?朱雀想着想着就觉得有点恶心。
米蕾发觉气氛有些奇怪,赶紧说:[斯拜瑞特同学,最近学校搞了一个特长活动,你可以参加一个或者是几个特长班。这个是大体的简介和兴趣班的分类。]说着递给她一张纸。
帕若黛丝接过后看了看,问:[全体都需要报名是吧?]
[也不是,]米蕾说,[其实我们在此之前都有过参加,你不是转校生吗?所以只有你没有这个历史。所以我希望你最好在今天下午就选择一个兴趣班,要不然这个历史是空的,对以后填表什么的会有影响。]
[哦,这样啊......]帕若黛丝说,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鲁路修走到她身边顺手把视频关掉,虽然有些郁闷,但她依然不由地嘴角上扬。
米蕾兴奋地说:[那太好了,你现在就去看看吧,再过一会就怕要放学了。]
[嗯,好的。各位再见。]帕若黛丝站起来,走了出去。
表上的东西还真多,文艺,音乐,体育......下面的分工还清清楚楚,比如说文艺里有美术,美术下面还包括绘画,手工......手工下面还有雕刻泥塑......而雕刻还分成铜板雕刻,大理石雕刻......帕若黛丝考虑这么多的班得需要多少个房间啊。不过听夏利说学生会的特权大的很,再加上米蕾身处名门,别说建造几十个房间了,几十层楼都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帕若黛丝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浏览着宣传单,无意中瞟到"竖琴"二字,突然起了兴趣。
她来到竖琴的兴趣班,敲开门,里面并没有人,十几架竖琴端端正正摆满整个房间。
正当帕若黛丝被竖琴的辉煌气势所吸引时,她发现在墙的最深处摆放着一架看上去特别旧的竖琴,而且,颜色是全黑的。
帕若黛丝走近这架竖琴,细细观察。虽然上面落满了灰尘,但显得更加庄严。帕若黛丝喜欢这种气质。
圆柱上隐隐约约有一行字母,她皱了一下眉,却看不清。于是她吹掉上面的灰尘,让字母露出来。
然后她眯起眼睛开始拼写:
[Ni......ght,mare?]
****
帕若黛丝算是白走了一趟,不一会儿,就听见放学铃打响了。
突然想起自己的东西还放在教室里,她的大脑里闪过一个"糟了",就向楼上冲。
跑到教室的门口时,很多人都围在这里,把大门堵的严严实实。
[你们这是?]帕若黛丝疑问到。
[嘘--]夏利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然后用手指了指门,示意说教室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而帕若黛丝只看见利瓦尔把耳朵紧紧贴在门上,专心致志地听。
一分钟过去了,没动静。
两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动静。
正当等待的人们感到无限失望时,这时,教室里传来据说只有更年期的妇女才特有的发怒声调。即使隔着门也听得格外清楚。
帕若黛丝从声音开始在脑海里描画这个女老师的脸,很快得出结论,这应该就是大名鼎鼎,被同学们成为"夜叉"的女班主任。
[说过多少遍了!以后不准随便旷课!旷课就算了!怎么连作业也不做?而且作业做的质量怎么就那么低?看看你们两个!不要以为一个大脑聪明好用,一个是公主的骑士,出勤率不够照样要留级!......]
听到这里,帕若黛丝知道里面挨骂的人是谁了,她头一次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里面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帕若黛丝佩服这个女老师居然有这样特殊的腔调,她真是替她感到后悔--没有参加声乐演出而只是当一名普通中学的老师而遗憾。
叫骂了将近十分钟,声音骤然停止。稍停,只听见说[你们两个今天晚上给我把教室打扫干净!不准有一个污点,否则开除!]
然后大门开了,女老师推门而出,看到门口这么多的"观众",不由的有些害羞恼怒,她说了一句"看什么看,还不回家",就已凛然的背影对着同学,大步离开。
之后同学们部分走进教室,看到鲁路修和朱雀一脸落魄的表情。
利瓦尔抱着一摞扫帚走进教室,他把捆扫帚的绳子解开随手扔到讲台上,把扫帚摆好,走到鲁路修身边,说:[我够意思吧?给你送来新的工具,这样会很方便打扫的。还不谢谢我?]
鲁路修点了点头,说:[谢、谢、你!]
冬天的天黑的特别早,所以同学们都稀稀拉拉的离开了。不一会,教学楼只剩下他们班的灯还亮着。
帕若黛丝临走时又往教室里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欣慰的微笑。她习惯性地把娜娜丽送给她的礼物拿出来,那是一块金色的怀表,打开后一边是照片,另一边是时钟。
然后她不想考虑太多,就拎着书包走人。
而教室里接受责罚的两个人却都如雕像般坚硬,坐姿一直没有改变。
鲁路修实在是难以忍受这种气氛,但他不会和朱雀说话,因为光是说话他已经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如今对朱雀说"朱雀,现在扫地吧"就和投降没有什么两样,就像他面对自己的皇帝父亲请求饶恕一样。
过了一会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鲁路修抬起头,只见朱雀从墙角拿起扫帚,然后走到教室最后一排,开始工作。
鲁路修也站起来工作。
偌大的教室里就只有这两个声音:走路和扫地的声音。
鲁路修先扫完了他那边的两行,接着开始擦黑板。不一会儿,朱雀也扫完了,如果要把扫帚放回原位,就需要从鲁路修和讲台之间的缝隙传过去。朱雀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过去。
这时,就听见什么脆弱的东西哗啦啦掉在地上的声音。
那是朱雀不小心撞翻了粉笔盒,圆柱体的东西一瞬间滚得满地都是。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向那个方向看去,却不可避免目光相撞。朱雀似乎是惧怕鲁路修的眼神,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tbc.
10.
只要朱雀活着,其他发生的事情--无论怎样的事情,我都可以置之不理。作为继承者的枢木朱雀,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活下去。 --帕若黛丝
残肢断臂的粉笔有的安静地躺在地板上,有的还就地打着滚。鲁路修居高临下看着朱雀紧张地把手放在两边,他从来没有见过朱雀这个表情,又懦弱又胆小。说实话,鲁路修没有心情去考虑朱雀现在的状态,毕竟朱雀已经让他的忍受到达了极限。
半晌,朱雀还是愣着,鲁路修甚至怀疑这个笨蛋是不是已经灵魂出窍了。他以作为同学的帮助般的,蹲下身子,把粉笔一个一个往粉笔盒里丢。朱雀看到他这样,也突然回神,赶紧蹲下来一起捡。
鲁路修一边捡一边轻轻地咬牙--朱雀的脸离他很近,他甚至都感觉到那些褐色而蓬蓬松松的头发时不时与自己的脸庞接触--而他却有给朱雀一巴掌的冲动。
朱雀的动作显得十分凌乱,慌张之中,两个人的手突然同时抓住了同一支粉笔,短短一瞬间两个人愣住,而朱雀则触电般地松开手,身体往后一仰,居然坐在了地上。
鲁路修只觉得这个画面是那样可笑。
鲁路修先站起来,眯起眼睛打量着朱雀,轻笑了一声。
[朱雀,你玩够了没有?]他声音低沉的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拥有一双墨绿色大眼睛的人突然瞪着他,他看见那片湖水里有涟漪在荡漾。
可恶......现在,在装......鲁路修的思绪被朱雀的动作打断了。他发现朱雀以极快的速度又恢复了镇定,就像白天在教室的时候。他站起来拍了拍身后的灰尘,稍微抬了一下头,在鲁路修眼里,这些动作完全充满了傲气,足以让他发怒--曾经杀死克洛维斯那一瞬间有这样的感觉。
[你可以停止了吗?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鲁路修用了陈述句。
但朱雀还是在装聋哑人。
[Suzaku......]鲁路修低吼着。
朱雀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感到鲁路修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恐怖到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他尽力把目光转移到别的地方,好像这样就可以逃避掉。
[朱雀!!]鲁路修向前跨了一步,用手抓住朱雀的衣领,用力向上提,强迫朱雀和他对视。朱雀只见那双紫色眼睛里泛着凶光,却又马上变成恐怖的温柔,鲁路修嘴角上扬,说:
[既然你不愿意开口,那么......就让我来帮你吧......]
朱雀似乎被鲁路修的表情吓到了,一时间不明白鲁路修话中的意思。当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鲁路修推倒在讲台的桌子上,眼前的景物忽然变的晕眩,硬梆梆的讲桌和压教科书用的石板硌的他后背疼痛。
不过他似乎没有时间考虑自己后背是否受到多大程度的损伤,朱雀只是惊讶于鲁路修的动作--他一把抓过绑扫帚用的粗绳子,然后压制着朱雀的双手,将他的手一一捆在桌腿上。
朱雀试着挣扎了两下,发现双手根本抽不出来,他想大声质问对方做什么,也许是因为大脑里有一根倔强的神经命令他不准说话,朱雀居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又试着把双手向外抽,却都是徒劳--绳子紧的程度已经让他感到血流不畅。
[别弄了......朱雀,弄不开的。]鲁路修从朱雀的脚边的方向站了起来,朱雀稍微抬头一看,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双脚居然也被......这样怎么抵抗?
[如果你有做徒劳事情的能力,不如省点力气跟我说话,是不是?]鲁路修看着他低笑。
朱雀只觉得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他警觉地看着鲁路修走到门口,手覆上门口边吊灯的开关,"咔咔"几声,教室突然昏暗了下来,只开着朱雀头顶的那一个。灯光的刺激和周围的昏暗让他睁不开眼睛。他转过头微微眯着眼睛注意着鲁路修的动向--只见他慢慢地走了过来,黑色的校服和黑色的头发和背光让朱雀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只是看到了那片紫色里的可怕。
****
"咔"
"......咔"
黑白相间的棋盘上,黑子和白子做着艰苦的斗争。
蓝紫色的双眼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犹豫地移动了一颗黑子。
金发的男人像是陪着自己心爱的女儿玩一样,微笑着举起一颗棋子,"咔",敲在了棋盘上。
她稍微偏了一下头,注视着已经被白子围攻的不见一点活路的黑子。她露出失败的微笑,后背靠上了椅子。
[认输了?]修奈泽鲁问。
她使劲点着头,同时也露出不屑的表情。
[没有必要生气。]修奈泽鲁笑着说,[连鲁路修可从来没有赢过我呢。]
帕若黛丝一听,说话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嘲讽:[啊,你的意思是说,以二十多岁的智商去和一个只有九岁的小男孩下国际象棋?修奈泽鲁,这叫欺负人你懂不懂?]
[可是......]修奈泽鲁托着下巴说我也没有办法缩短我和他的年龄吧。
[哼。]帕若黛丝把头转到了一边。
其实,我觉得如果这个子规定的位子不在这里,或许赢的人是你。修奈泽鲁拿起"皇后"说。
[可是,这个棋盘的棋子摆放就是这样规定的,输了我也没有办法。]
[那么你的计划会输吗?]修奈泽鲁问。
帕若黛丝突然把头转过来瞪了他一眼,无比肯定地说:[当然。]
要使计划成功的话要杀人的吧,我不相信帕若黛丝你会狠心这么做。修奈泽鲁用食指顶着黑骑士的底座,把它移动到别的地方。
[我怎么就不敢啦?]帕若黛丝把身体坐直,大声说:[他们能,我怎么就不能的了?无知的正王之力的人为了所谓的"杂种"就把负王之力的传人统统杀死,他们怎么就可以,我就不可以?!]
[我是问你,你有没有想过这一代的守护者会是谁呢?......]
嗯?帕若黛丝发现修奈泽鲁的表情突然阴沉了下来,她好奇地听他继续往下说。
[万一是......娜娜丽,怎么办?]
只见帕若黛丝的表情变的格外吃惊,接着就干笑起来:[开什么玩笑,母亲是守护者?女儿难道也是?这种几率也太小了吧。]
[小并不代表没有可能。帕若黛丝这点你是知道的吧?]
帕若黛丝把头低下去用指尖用力按着手心,她不想看到修奈泽鲁一脸"警告"的表情,这样只会让她担心--她是不会伤害娜娜丽的,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为此付出代价;不过转念一想,娜娜丽按理说根本不可能是守护者,以这种关系,是的话几率小到亿万分之一,全世界的人类加起来都不出一个,何况正王之力的族人又那么少......
想到这里她放心多了。而对面的人似乎更担心了。
帕若黛丝曾经对修奈泽鲁说过,她来十一区一方面是为了朱雀和鲁路修,但是对于他们两个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更重要的是来找到守护者--正Geass的族人可以远隔十万八千里就知道守护者是谁,而负Geass的只能近距离接触。修奈泽鲁曾经问帕若黛丝为什么肯定守护者就在十一区,她的回答可笑而且似乎很有根据--一是V.V在十一区的神根岛,二是她的直觉。
[修奈泽鲁。]帕若黛丝站了起来,[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说着走到落地窗边,推开窗户,冷风顿时扑面而来,银色柔软的发丝如波浪般翻卷。
远处的阴云的把天空分割成了几块,被撕碎不成形状的天空泛着猩红色的光,只有边缘还闪现着一点灰白色--那种状态只能让人想到死亡。这种景象好像也能看见不幸离去的人们的灵魂飘飘荡荡地向着那些黑云飘去。
要是我的话,应该是向相反的方向飘吧......帕若黛丝自嘲地想。
修奈泽鲁像看西洋景似的往后移动了一下身子,上下打量帕若黛丝时发现她的表情突然变的很怪。
即使受到她的"警告",修奈泽鲁还是习惯性地问:[怎么了。]
[朱雀......]两道长眉开始颦蹙,[好像出问题了......]
****
[嘴巴闭的还真紧呢......我真好奇你怎么这样有坚持力?]鲁路修看着朱雀倔强的脸,似嘲非嘲地对着他微笑。
由于背光的原因,朱雀根本看清鲁路修的脸。如今鲁路修跨坐在他身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能力反抗"的状态。
这个样子,真羞耻......朱雀想。
刚才鲁路修坐到他身上来那一刻,如果朱雀有反抗能力的话,鲁路修现在估计需要送到医务室--可是,接下来不知道送的人是谁。朱雀不想和鲁路修说任何一句话,说真的,自己已经很败给鲁路修,如今难道还要向他求饶吗......为什么要向他求饶?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为什么要害怕?要怕的话,应该也是现在坐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
朱雀想着,觉得自己内心莫名升起一股勇气。
鲁路修看见朱雀的表情变得有些坚定,心里没有什么不快,因为他知道,朱雀现在完全是在自己手中的一只倔强挣扎的蝴蝶,无论这只美丽的大蝴蝶意志如何坚定,挣扎多么强烈,他到最后都可以看自己的心情把他放走或者是......
杀死。
鲁路修很高兴这样--把对方的"生死"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想怎么做怎么做,玩够了弄死也没有关系--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在这之前,也应该"仁慈地"给对方一点在限制之内的自由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