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缚 卫青传(穿越)----今易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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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做我一个人的卫青?"
  领口再度被人攥着,有人在向我大声质问着。原来他也下水了。
  他很大声在问我。很奇怪,明明一副暴怒阴霾的模样,这副容颜却依旧拥有着动人心魄的能力。
  只是刘彻,你这句话问的实在有够暧昧。卫青什么时候成了你一个人的卫青?卫青又为什么要做你一个人的卫青?你让卫青怎么答?
  显然,他想要的不是我的答案。
  上一刻我面对的还是他满是愤怒的脸,下一刻我却只能直视着他的眼睛表达着我的怔然。
  呃--?
  这又算是一种什么状况?
  被你紧攥着手骨都要碎了,被你丢下水身体冷的打颤不已,这还不够吗?还是你觉得这样的惩罚才能够让卫青更会觉得生不如死?
  刘彻,这样草率的亲吻,如此惊世骇俗的行径,你想至卫青于何地?
  其实不像吻,更像是蹂躏。嘴唇被咬得生疼。
  原来,卫青便是用这种方式换来的富贵荣华吗?
  终于被放开了,我得以呼吸。看到了他的唇上有着刺目的血迹,不是他的,当然那是他咬破了我的唇换来的。
  你如此看我,是想让卫青怎样回复与你?
  卫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贵幸,然颇用材能自进--抱歉,这句话我很不喜欢。
  毫不犹疑地赏了他一巴掌,这是我给他的最直接地答复。
  "啪--!"
  很响的声音,有那么一刻,听不到虫鸣鸟叫,连风声似乎都静止了。
  你很震惊吗?
  刘彻,我还做不到那个完全的卫青,那个委曲求全什么都可以忍的卫青。我有娜木钟的轻狂骄傲,我有娜木钟的心性记忆。我容不得福临以外的人对我如此放肆,我也不需要除了福临以外的人对我动心。
  如果这一池水不足以让你清醒,那么没关系,我这一掌应该可以让你醒。
  "卫青?"
  慢半拍的你终于有了反应,一脸的不能置信,你认定的卫青又该如何?有些事我做不到,有些事我不能忍,仅此而已。
  "我不是男宠。"也做不了韩嫣。
  刘彻,你一向说我奴性太强,你一直想让我对你多说几个"我"字。
  今天,我满足你。我做一个真正的我。
  只是,真正的我,你又能看透几分?
  不再看你。转身,我想逃离这个可笑的场面。
  可是,这个人个子总是比我高,力气总是比我大,被他攥住的手根本无法挣脱。
  "我喜欢你。我不想,可是我无法将你当成普通的男子,我会想抱你,想要你,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仲卿,钟情,卫青,我为你钟情了。"
  是吗?为我钟情。
  你的皇后陈阿娇还在为你允诺的"金屋藏娇"郁郁寡欢,你的夫人卫子夫还在为了能生下你的"太子"艰苦努力,你的宫婢丽娟昨夜还在你身下屈意承欢,你的"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日无妇人"还言犹在耳,刘彻,你对卫青怎样的钟情?
  你听过"情有独钟"这四个字吗?你做不了,所以别轻易说什么钟情。
  "陛下若是想杀了卫青,微臣无怨无悔。只是请陛下别用这种方式辱没卫青。"
  转了身,我让他清清楚楚看到我的认真郑重。
  "我对你的感情是辱没吗?"
  "卫青身为男子,实在无法理解陛下所说的对微臣的情感。"
  "你可以轻易替我送命,爱上我就有那么难吗?"
  很难很难,卫青他不可惜生命,却很吝惜情感,尤其是对一个不值得他爱的人。
  "陛下,微臣没办法接受。请陛下赐卫青死罪。"
  刘彻,只是卫青的一句话而已,你又何必流露如此的痛苦欲绝?
  卫青曾经愿意为你去死,但除了他,很多人也愿意为你去死;卫青他可以听你倾诉抱怨,但除了他,很多人也愿意听你来说;卫青他也许有些出众有些特别,但除了他,这世上人海茫茫,比他出众比他特别的人比比皆是。
  也许,死亡有时候也会很有效,可以让一切得以解脱。
  你愿意成全我吗?
  怕是不能吧。
  只是刘彻,如今你话已经说的如此直白,我们以后的路要该怎么走?
  "杀了你吗?昨夜你说没有了刘彻,做不成卫青你还可以做郑武。可是,如果我没了卫青我还要做什么刘彻?你若是死了,我又该怎么活?"
  若是没有卫青,我会更痛的,心也会痛!
  你若是死了,那我要怎么办?
  你若是死了,我又该怎么活?
  --刘彻,你何苦总是说这些让卫青足以迷惑的话呢?
  卫青是一个通晓太多的人,他知道自是之后,大将军青日退,而骠骑日益贵。他也知道,他死后的二十年里你活得多姿依旧。他成不了你生命的主宰,所以,你也无需说的如此认真。
  身体被用力地紧搂着,他的头颅深埋在我的肩上,感觉到他身体在微微颤着,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他觉得冷,还是因为他在哭。
  脖颈处满是湿漉,只是这次不是因为冰冷的湖水,而是因人流出来的温热的泪。
  刘彻,你为什么要哭呢?你不知道本该冷酷狠戾的人表现出如此的脆弱无助,只会让人嘲笑你的!
  刘彻,别再哭了!卫青他不值得的,他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他也无法负担你此时为他的泪如泉涌。
  刘彻,我无法回复你以拥抱。
  刘彻,我无法回复你以深情。
  所以,该放下了,这段不该有的情。
  所以,该认定了,卫仲卿他不是你可能认定的卫钟情,他最该成为的是卫忠卿。
  只是,他似乎哭了有够久。
  只是,已经耽搁那么久,那个如月还有救吗?
  "你走吧。"
  终于,我被他放开了。
  "走的远远的。"
  终于,他开口为我放行。
  "别再让我看到你。"
  终于,卫青与刘彻有了真正意义的了断。
  这样不好吗?
  他放开了你,他终于愿意放开你,斩断这一直暧昧不清着的纠葛缠绕。
  这样不好吗?
  卫青,你不是笨蛋,你该明白,他说了别再见就是对你永远的放行,你可以选择了,不做卫青做其他人。你不喜血腥,你已厌烦杀戮,这样也没人再让你替他领军征战、血战匈奴。
  这样不好吗?
  "诺。"
  也许该说我明白了,或者说些珍重的话。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患难之友,也许我该回头再看他一眼,或者挥一挥手说着就此别过。
  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想说。
  湖水很凉,我觉得冷,我想离开。我管不了你,爱在哪里待多久是你的事,我只能管的了我自己。所以,我爬出了湖,我走出了小径,我不在乎别人看见我的一身湿漉狼狈。也许,他们很快就会忘了,曾经有那么一个"卫青"与他们朝夕相处过,他们都会忘,我会忘,你也会。
  刘彻,我给你时间将卫青遗忘。
  "卫青--?"
  似乎有人在唤我。
  抬头,看清了那人的眉眼。韩嫣吗?
  你此时满眼的担忧不安,又是为谁?
  "陛下他在湖里。"
  完成了我的告之,我等着他的错开让路。
  果然,他没让我失望。翩然若蝶,他像风一样离去。
  而我,可以继续走我的路。
  其实,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做不成卫青,我还可以做郑武,或者做个其他人。
  真的,其实都没什么。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我懂,真的,娜木钟我懂。
  可是,福临,你知道吗?我还是会痛。
  为什么?我已经不再是娜木钟,却还是忘不了你?
  可是,福临,你知道吗?我其实没那么绝决。
  我也想哭,好想搂着那个人狠狠痛哭一场。可是我不能,那个人,不是你。
  烛蛾谁救护,蚕茧自缠萦。
  无人让我学做飞蛾扑火,只是我作茧自缚已是极深,又有谁能替我开解?怕是没有谁了。
  年来负重为谁苦,更青丝,悄然换了,败芦残絮。纵使重拈生花笔,难续恩盟旧句。真亦假,何从舍取。千日希声穷此夕,任彩笺化蝶随风舞。踉跄影,雨中去。
  爱
  爱是什么?
  为某人倾其所有,或悲或喜,或乐或哀,也许还会有痛。
  值得吗?
  也许很不值得吧。
  因为,始终被他深映眼底的那个人不是你,始终被他镌刻于心的那个人不是你,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或生或死,他的狼狈不堪或是意气风发不是因为你。
  有人会说,韩嫣,他可真是有够惊世骇俗呵,他对陛下......
  很少有人直接会对我说这些话,也很少有人会对他们口中的那个陛下说,只是,似乎每个人都清楚,每个人都清楚。
  是的,韩嫣无从否认,抛弃了男与女的界限,抛弃了君与臣的差别,我,韩嫣的眼里只有刘彻。无关男女,无关尊崇。
  可是,我算什么呢?在他刘彻的眼睛里我韩嫣又算是什么呢?
  "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比我的阿娇姐姐还要美上许多,你叫韩嫣对吗?以后与我一起玩吧。"
  那是七岁的刘彻,第一次相遇,他主动拉着我的手,兴致勃勃地向我询问。
  "韩嫣对不起,让你受罚了。"
  那是九岁的刘彻,两个人一同玩水之后,他生了病,我受了罚,我在漪兰殿外跪了一夜,他清醒之后满脸愧疚,一身单薄的来向他道歉。
  "韩嫣,一直以来,我将你视为我的良友至亲,生死兄弟,也会一直这样。"
  那是十三岁的刘彻,目光如水,面露真诚,坦荡无愧,无尴无尬,对着无意中听到的他人私谈如此应答。
  是拒绝吧,很认真的拒绝吧,认真的杜绝着一丝丝的可能。
  "韩嫣,那个孩子,是一个挺有趣的人。"
  那是十四岁的刘彻,初遇卫青,兴致盎然的对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躲我我越想见他,见到他就不想再有别离,什么话都愿意对他说,即使没了话题,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也觉得满足。这算什么,我不确定,可是我一定要想好办法让他待在我的身边。"
  那是十七岁的刘彻,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年纪,却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为那个叫卫青的少年迷茫着焦虑着。
  "韩嫣,朕只说一次,无论是谁,如果敢伤害卫青,朕对绝不轻饶,就算是你韩嫣也一样。"
  那是十八岁的刘彻,面色阴沉,眼神锐利如锋,一字一句认真在说。似在极力压抑自己因为着我与他多年的交情,却在最后一刻为了那个叫卫青的人毫不留情的刺了我一剑。
  还真是痛呵。
  卫青,卫青,还真是挺有趣的人呵。
  卫仲卿,卫仲卿,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名字。
  如今,是二十二岁的刘彻,低藐着天下掌握着乾坤,尽显着九五至尊的华贵尊荣,却在这一刻衣发尽湿,萧瑟孤绝着,独自立于湖水之中,无限失意着,却还是为了那个叫卫青的人。
  这便是爱吗?
  我爱着你,你爱着他。你拒绝了我,他拒绝了你。我是该笑呢,笑你曾经对我的风轻云淡果决干脆到如今他对你的毫不留情决绝而去,还是该痛,痛你痛我为什么爱上的都是自己不该爱的人呢?
  "陛下,天冷水凉,泡久了会有伤身体,请陛下保重龙体。"
  我还是开了口,不是取笑,却也不是同情,也许只是出于一种习惯一种本能。
  "韩嫣,原来心痛的感觉是这样的,我原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体会,果然,做人不能自负不能过极。"
  "陛下,早朝将至,请陛下莫勿时辰。"
  "是你做的吧。"
  "什么?"
  "那个宫女,那些燃香,也许还有卫青喝过的酒......是你做的吧。"
  是我做的吗?既然如此问询,既然想要找到答案,为什么你不直接面对我,听我的答案。
  有那么讨厌韩嫣吗,刘彻?也许还有恨吧。
  "陛下圣明。"
  恭身而立,我如是答。算承认吧。
  "退下吧,让朕一个人静一会。"
  没有太多的愤怒,他的声音怪异的平静。他是怎么了。
  "陛下?"
  我问,试着向前。
  "朕体会到你曾经的难过,却不想经历你曾经的疯狂,朕是皇帝,有着常人无法拥有的自尊自律,别让朕失控,你退下吧。"
  "是,臣告退。"
  停住了脚步,我如是回答。你已如是说,我还能怎么做呢?死,其实并不可怕,也许还会是一种解脱,若是能够死在你的手中,对我或许还是一种幸运。只是你是皇帝,你有你的骄傲,你是我爱的那个人,我要维护好你的骄傲。
  所以,我离开。
  只是,刘彻,你知道吗?这未央宫太大太大,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可能会有,有很多的人你看得透,有很多的事你猜得到,但是也有很多的人你看不透,也有很多的事你猜不到......

 


  ------------本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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