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赋(生子)----圣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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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和你一起的那个公子身上的伤·····"老郎中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有些古怪,我从没有见过这般的伤口,还是要记得提醒他几日以后到老夫这里换药。"老头又想了想,看了子吟一眼,还是告辞离开了。
子吟转身,跑去继续照顾那个还在昏迷的少年。他本也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人,然而在天元宫的当总管的时候,时间不长,但也锻炼出了打点上上下下的本事。
渐渐消肿的脸,露出少年原本的相貌。子吟只觉得十年之后,大概会是一个像上邪仲天一类的轮廓深邃的俊挺男子,而却不像是给人暖床的小官。
"子吟,看不出喜欢这种类型的。"九渊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子吟身后,突然说道。
"我想教他武功。"子吟答道。
"紫微星功。"九渊皱眉。
子吟摇摇头,说道。"紫微星功,可不是武林秘籍,普通人不能修习。而我也没有办法,将它传授,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不是别人,就是你告诉我的。紫微星功的一切。"
九渊理解似的说。"看来,我现在是不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了所有的答案了。但是子吟,你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会知道所有的是吗?"
子吟点点头,脸色有些沉重,眼神避开了九渊探究的黑目,同时避开的还有这个话题。
"江湖代有人才出,你们成名已将近十年,难道就没有想过收徒。"
"我的打算···。"九渊伸出手,楼在子吟腰间。"还是这样,解开身上的秘密,然后不在涉足江湖。带着你游山玩水去。"
"或者,在长白天山上重建天下会。"
子吟这个时候觉得有点好笑。说着"天下会本来也不是什么门派,或是江湖上的什么,本来只是些升仙悟道之人,朝圣的地方罢了。是不属于这红尘中的地方。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也说不上重建不重建的,当天下遇到劫难之时,天山门会将消息带给天下会,天下会出面只是解救苍生于水火。或是像现在这般,到了朝代更替之时,时代交替之时,作为天庭的代言而降临于此。"
"代神之威,惩戒世人,或是拯救世人。这就是你的使命。"九渊想起天下会前主公时,不由收紧了手臂。却反问道。"这天下之人的命运,当由自己主宰,是灾,是货,为何要有不相干的天庭主宰。他们又凭借着什么判断是非对错。"
"这···我不能说。"子吟苦笑,心下希望他能够快些觉醒。
"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主宰任何人命运。若是发现那命运已被别人主宰,那就斩断它。"
"九渊,你是强者,所以没有人能够主宰你。但是强者在不经意间就主宰了别人的命运。"子吟苦笑这回答,想,我的命运已经被你主宰。还在这里被你说教。斩断又谈何容易。
"所以,这个少年我想要教他武功,希望将来他能够主宰自己。"子吟说。
"那就看他是否愿意了,若是他愿意,我会将四神破式传授与他。"
"这到不用··。"
"你想要栽培的,我要让他变成最好的。"
"喂,你手···放那。"
"算是报答我。"
少年还在昏睡,却不晓得身边春色旖旎。

第七十八章
第二天晚上,下起雪来,不一会儿,不大的庭院里变成了一片雪白的世界,子吟守了少年整整一天,此时不由的打开窗子,看雪景,冷风夹着几片雪花飘了进来,灌进衣服里,冷飕飕,他又速速关了窗子。有些遗憾的往床上看看。
夜里的冬雪,映亮了院子,泛着银蓝色的光。给世界罩上了一层梦幻的宁静。
"下雪了。"
子吟听到床上传来一个单调的声音。他知道少年醒了过来。
"打开窗子,让我看看。"少年独特的响亮声音想起。子吟隔着摆着香炉的矮柜,又将窗子打开。袅袅青烟从香炉中刚刚探出,就给这寒风吹了个形神俱灭。
"你伤刚好,吹风会伤寒。"子吟有些担心的劝说。
少年没有理他,径自咬着牙,靠着后背坐了起来,双目死死盯着窗外的雪白的庭院,有些倔强。
"为何要救我。"少年说的咬牙切齿。子吟不由一愣,本来好心相救,醒来的孩子该充满感激的说声谢谢,却倒是醒来,在这里质问自己为什么救了他。心里也憋出一丝气来。就不打算再搭理他。
"你说,你为什么要救我,打算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了。"少年发起疯来,踢了身上的被子,扔了身后的枕头。子吟仍旧没有打理他。少年见子吟还是不理他,变挣扎着爬起来,拿起眼前的空着的药完往子吟身上扔去。少年扔的很准,结结实实的打在子吟头上,子吟回过头来,碗碎了,落在子吟脚边。子吟的脸色越加难看。他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救了一个混世魔王。
少年看子吟脸色有些难看,稍稍有点怕了,又不甘的退回床上,他只觉得全天下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有一个好人,所有人都会害他。那种耻辱,让他想死,可是他又醒了。
"你消气了?"子吟声音有些奇怪。指了指桌子上放的粥。"可以吃吧。"
少年见自已发脾气,也惹来这人不冷不热回答,当下更是放肆,也顾及不了那点小小的害怕,只想发泄心中的怒火。故意当着子吟的面砸了桌上的粥,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
子吟开始有些明白这少年的不正常举动,毕竟谁遇到这种事还会正正经经坐在那里谈笑风生。却也不知道该和少年说什么话。只道。"你能做的就只有当野狗咬了一口。"
"你给野狗咬咬试试。不然让我咬咬也可以。"少年说着,又跑旁边的古董架子上,拿着些花瓶砸了起来。
子吟干脆坐下,等他砸完了。其实说道被野狗咬的话,那他岂不是天天被九渊那个色狗咬。这样一想,他不自觉笑出了声。少年给子吟这笑声激得更是怒火中烧。抓着一方砚台就拍了过去。
硬生生给一股力量弹了回来,他听到一个震怒的声音。"这是做什么。"抬头看,全身不由一阵。坐在地上忘了起来。视线上方一个如同神抵似的人物矗立在他面前,邪飞的凤目锐利的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
"黄莺,把他给我送回去。"九渊凝着眉,将砚台捏成了碎末。
"是,宫主。"一个比他稍高一点点的姑娘,轻易就把他往寒冷的院子拖过去。
"九渊,你不要管。"子吟站起来,发现事情不对头。
"他要杀了你,也不要我管,看你是救回了个什么人。"
"就他,想杀了我?."子吟贼笑起来。"九渊,莫不是你又拿我当手无缚鸡之力之辈。"
"那你现在能做什么。慕容劫鄂一掌就可以将你打飞出去。"
子吟倒还真是一时无法回答上来。任由黄莺扯着少年往外走,可是少年却上来一股犟劲,扒着一张八仙桌就是不肯出去。
"打死我吧,死我也不要回去。"
"出来。"九渊推开黄莺,"要杀你真是易如反掌。"抬手之间就将少年扔出门外,少年跌落在地上,在无痕的雪地上砸出一个坑。
"九渊,你疯了。他还是个小孩。"子吟夺门去扶起少年。黄莺站在一旁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像老子教训儿子。
"你出来,我立马就杀了他。"九渊声音却没有真要杀人的危险,不过子吟倒也不想冒险,自已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小孩。
"你·······"子吟在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全然忘了冬天的寒冷。
少年跪在雪地里,全身冻得发紫。已经来不及注意身边的人都说了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很脏,落在地上的雪,洁白无暇,而自己从滚过的地方,变得肮脏不堪。
子吟看着不对,少年突然安静的不像话,低着头也看不到他什么表情。却见洁白的雪地上,落下几点像梅一样的艳红。
"不行。"子吟喊。少年要咬舌自尽。九渊揉揉头,没想到自己这一生还有要阻止人要死的时候。
"够了。"九渊重重的给了少年一耳光,蹲下身来,看着他说道。"你要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如果你肯活着,还有为自己讨回公道的一天,死了,在这里可没有人会为你掉一滴泪。"心里,却道自己这辈子恐怕真的是要栽在子吟手里。少年慢慢从雪地里爬起来,看了四周一眼,这雪太干净了,他尖叫着,跑了出去。
子吟跟着就要追出去,"你就算了,外面冷,我把他带回来就是了。"九渊无奈,看看天,这雪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一会功夫,木门发出嘎吱的声音,却不见有人经过。
镇外,已经极少见经过的人,人迹更是稀少,雪上一排脚印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异常清晰,跟着这些脚印,九渊没想到出了镇外。那脚印直指不远处的一座破庙。
九渊慢慢往破庙的走去,败落的破庙,到处落满了灰尘,庙上供奉的一个无头的神像,旁边更是挂满了蜘蛛网。墙上破了好些洞不时有寒风灌了进来。脚下是乱七八糟的东西,随便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绊倒。
他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的发现了少年,少年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虽然闭着眼但是却抖个不停,九渊突然有些明白子吟为什么会把这个孩子给救回来。其实这两人在性格上有点像。
九渊悄悄走过去,脱下身上的貂皮裘衣,披在少年身上,因为突来温暖,少年睁开了眼。低声说道。
"对不起。"少年低声道歉。
"回去吧。"连九渊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温柔声音说道。
"不想回去,不想看到那个人。"
"谁?"九渊问
"头发白色的那个。他叫什么,总之,我不想看见他。"
"为什么?"九渊甚至是有点好奇,少年不像是讨厌子吟。反而刚才那些过激的行为,让他觉得那是他想让子吟注意他的表现。
"太干净了他。"少年出人意料的回答。
九渊失笑,小孩就是小孩,只能凭外表判断一个人。
"可是,子吟并不是这样看你的,你又何必在乎。"九渊在少年身旁坐了下来。
"我太脏了。"少年回答。
"你看外面这雪干净不干净?"九渊问。
"很白,从天而降的时候纯洁无暇。"
"可这地脏不脏。"
"万人踏怎能不脏。"
"可是你忘了这地就在这雪的下面,你说究竟是脏还是不脏。"
"脏。"少年回答。
"可是盖在上面的雪,却是你说的干净的东西。"
少年突然不说话了。
"不要只凭颜色去看脏还是不脏,听说过红馆的霓裳吧。"九渊眼底有看不清的东西。 少年点点头,沦落红尘之人,还没有那个没有听说过那个著名的歌姬霓裳
"这个秘密你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你看见的那人,曾经就叫做霓裳。"
少年不由一愣,他听说霓裳跟了天元宫的宫主,有人说他死在了天元宫之中,有人说他不久前又回到了红馆。却原来都是传说。霓裳不但没死,现在反而很幸福。这个人一定就是天元宫的宫主了。他不像人们说的那样嗜血杀生。
一阵沉默之后,少年突然跪倒在九渊脚边。
"师傅,请收七夜为徒。"


第七十九章
九渊习惯性的眯眼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他只是从他刚才的一句中就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你既已猜出我的身份,就应该听过我传言,还要拜我为师吗?"九渊问。
"弱小就只有被欺的份。"七夜眼里闪过一道莫名的光彩。
九渊扯着嘴角,只说了一个词。"幼稚。"便打破了少年憧憬。
"拜我为师,不如拜救你那人为师,不过,现在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回去,还是你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九渊还是一贯的语气,夜里,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
七夜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九渊等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往庙外的走去,他知道七夜定会跟上来,因为跟着他走,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果然,他听到身后的跑动声,九渊转身却看见七夜,昏倒在了地上。包在一团白色的裘皮中,再一次体会到,子吟的真的是找了个麻烦回来。走到跟前,九渊抱起七夜,施展轻功回到了那个小院落,夜深人静,雪飘落到地上无声无息。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昏黄的烛火,子吟没有睡,还在等着。
七夜被放到床上,身上盖上了温暖的被子,不再觉得冷了。好不容易安顿下,子吟悬着的心倒也放下了,这才感觉到了饥肠辘辘。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夜,困意也跟着上涌。
抬眼,正盯上九渊。子吟不自觉的一笑。道"我饿了,一起去厨房找点吃的吧。"
此时,厨房也是黑洞洞一片,点上灶台上的煤油灯,子吟翻着锅里还有没白天剩下的菜。找了半天发现什么都吃了精光,站在米缸旁边。子吟就问。"宵夜就吃点白米粥,没意见吧?"
"你会煮粥?"九渊诧异的问。
"不然你以为呢?"子吟掐着腰反问。"帮我生火。"他敲着铁锅说道。
熊熊火光,照亮了厨房,子吟看九渊,就是和这厨房不搭调。火是升起来了,可九渊似乎点错了地方。将灶台烧的漆黑。
"你该不会是第一次进厨房吧。"子吟好奇的问。九渊没回答,脸色有点难看。子吟贼笑,原来厨房是九渊的软肋啊。
然后,子吟很帅气的掐着腰说。"让开。该这样这样。"还颇有大师风范的给九渊示范了一场白米粥的制作过程。
铁锅里的香气飘了出来,子吟相当满意自己的杰作。不过,子吟还是以九渊有伤为借口,先乘给九渊,就是会烦着问人家。"怎样怎样,不错吧。"
九渊没说话,总是笑意盈盈的点点头,不一会儿半锅粥一扫而空。
"真是人间美味啊。"子吟伸了个懒腰,冬夜寒冷,院落里没人。子吟拉着九渊离开厨房,回去看看七夜睡得正熟。房间里就张躺椅。才意识到他们睡觉的地方给人霸占了。
"怎幺办。"子吟问九渊,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管闲事。
"自己弄回来的麻烦,自己都没有办法解决。"
"天,彻底的忘了。这要如何是好。"
"你今晚先在躺椅上睡吧,我还有些事要在书房处理。"九渊说。
夜里的书房没有炉子,相当冷,子吟怎会不知道,九渊身上的伤还未好,要是真在书房睡一夜,就是他九渊内力在深厚,也会得风寒。虽然床很大,但是七夜需要完全的静养,去和一个病人挤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还好,躺椅也不小,只要把上面的小方桌挪下来,睡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别去了,就躺椅够了,你当我不知道夜里书房冷的跟冰窖似的。"
小方桌一拿掉,和衣而卧,子吟就在九渊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直会周公了。
子吟习性还是偏懒的那种,这一睡还是睡到了中午才起来,四周不见人,屋外却听见练武哼哈哼哈的声音。
九渊早上起来的时候,七夜已经醒了,然后缠着九渊要习武,虽说不拜师,但是教人家点基本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七夜在院子里练的相当认真,雪地上踏出一块空地。
子吟突然开口。"要教的话,从轻功开始不错。"
九渊倒是没有反对,"对于已经错过最佳习武年纪的小孩来说,这个提议错。"
"喂,我只想学点杀伤力比较强的。"七夜刚一说完,就被九渊很不客气的扫了一眼,然后只好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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