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迅却并没有轻松的回应,眉宇间的忧愁却更深了几分,他沈沈叹气道,"你就是个孩子啊......到底什麽时候才长得大呢......?"把莫笛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叮嘱,"你一定要答应我!"他担心,他真的很担心,若是杜峻林所谓的目的没有达到,是不是还会利用莫笛采取更狠的招呢?他没有把握,不想让莫笛处於任何危险之中。
"嗯,我答应你。"莫笛轻声答复。
"还有,以後无论有什麽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莫笛眼泪再次决堤,控制不住哗哗流下,"陆迅......为什麽我爱上的人,不是你呢......?"
"我也想知道呢......不过你随时都可以爱上我啊!你随时爱上我,我随时奉陪!"
午後的阳光很炙热,偶尔有丝微风拂过,给炎热里带来点清凉。
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莫笛低著头,慢慢的走在小路上,踢著石子,走到一处地方时,他停住,抬起头看了看路边一盏坏了的灯。
竟还有些瑟瑟发抖,他想起那个晚上,在这里如何被打,想起後来杜峻林又是如何悉心的帮他包扎伤口,温柔的安抚他,想起他对杜峻林是如何全心全意的信任,而以为自己真的误会了庄棋。嘴边不自觉挂起自嘲的笑,现在想起这些,他的心仍隐隐作痛。
一瞬,他有些明白陆迅话中的意思了,他的确没有能力反抗,他这样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分辨杜峻林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这样想著,莫笛觉得更冷了,杜峻林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明明不开心,他可以装作开心,明明不喜欢,他可以装作喜欢,明明厌恶,他也可以亲吻,......自己原来从未了解过他,好可怕......瞬间,他才知道自己爱上的人很可怕......
心中颤颤揪痛无数次後,公寓楼已经快要出现在眼前,可离得越近,他越哀伤。
清完东西就马上走,他想,反正屋里应该没人,不用担心。
满脑子就只想著马上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一分锺也不要多待,不管曾经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有多少甜蜜,现在都只剩虚假、欺骗,离开这里,他需要重新振作。从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如此厌恶他憧憬的大学校园,只是一年的时间,人真的会变化很多。
"小笛!站住!"陆迅突然拉住他,低声在他耳边说:"......"
"啊?"莫笛呆愣,不懂他突然说这话是什麽意思,皱起眉头朝他的目光方向望去。
"啊──!"他颤颤的後退一步,全身瞬间无力,眼睛也跟著涩涩发痛,脑子已经一片混沌。
若爱只是擦肩而过30
莫笛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杜峻林一路粗暴拉回来的,只记得自己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身体呆愣住再也无法动弹,沈重得呼吸都压抑。看著那个人愤怒的朝自己走过来,莫笛黯然的想要退後,却是连心,都痛得动不了了。
他感觉到杜峻林浑身散发的怒气很骇人,他紧捏住自己的手狠狠用力,可任他怎麽用力,莫笛也感觉不到什麽疼痛了,早就丧失了疼痛的知觉,反而是眼睛凉凉的,如被针刺,很疼。他冰冷著的一颗心,被哀伤,绝望,席卷。
杜峻林把莫笛重重推倒在墙上,双手死死抵住他的肩膀,愤怒道:"你去哪啦!?你凭空消失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
莫笛怔怔凝视他深邃的黑眸,压抑住心中那股哀伤,面无表情的回答,"我有事去了......"
"有事?你有什麽事!"杜峻林冷冷问。
莫笛转开眼不看他,"我整理完东西就走。"
"整理什麽东西?学校的事情已经搞定了,只是给你一个处分,不会开除!你知不知道我每天要跑来跑去想办法,你居然还给我不省心的闹消失!"
"哈......"听著他这样的话,莫笛冷笑,"那真是麻烦你了......不过谢谢你的好意,我决定退学......"
"你发什麽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退学?揣著肄业文凭你准备去干嘛!"
莫笛直直盯著他的眼眸,竟不敢相信这是平时沈默不多话的杜峻林,静默良久,他看到杜峻林眼眸中泛出无数担忧、焦急,在心中摇摇头,他一把用力推开他,"都说了我整理完东西就走。让开!"
他真感叹自己没有冲动的一拳打在那张英俊的脸上,是因为谨记陆迅的话?又或者是因为看到那张脸,他的心口针刺般疼痛,没有什麽力气抬手,杜峻林那样急切担忧的模样,只会让他几乎怀疑自己那晚是不是听错了。
"我不准你走!!!"
身体被迅速拉回,又重重靠倒在墙上,他脊背被撞得有些痛,抬起眼皮,他轻蔑的看著杜峻林,喊道,"你干嘛!你不准我走!?你是谁啊!你凭什麽管我!"
"你说什麽......?我才要问你干嘛!"杜峻林吼道,"为什麽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应该是由我质问你吧!
"你质问我?你凭什麽质问我!"你那样欺骗我,玩弄我,还要质问我?!
"呵......"杜峻林冷笑,"今天早上那个男人是谁......?你在他怀里笑得可真开心啊!难道说你这两天都跟他待在一起?"
莫笛推他,"我就是跟他待一起,怎麽样?"
杜峻林的笑更寒意森森,"是啊!你们浓情深深的在街头拥抱,怎麽?刚上完床,依依不舍啊......?"
他不屑讽刺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正中莫笛心口,流出来的却不止血,还有泪,苦涩残忍。莫笛吃痛的咬著唇,使劲把他往外推,却怎麽用不上力,他控制不住愤怒的朝杜峻林腹部揍了一拳,"我和谁在一起跟你没关系!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放开我!"
"你再说一遍......"杜峻林声音低沈,吐出来的话语凉意嗖嗖,他眼眸一瞬间如同彻骨的寒冰般。
莫笛冷笑著,"呵......我说......唔──!"话还未说完,就被杜峻林狠狠揍过来的一拳打断。
"唔......"他吃痛的咬紧牙关,不愿就这样败下阵来,"我说,我跟谁在一起......啊──!"
突然挨了一掌,脸颊火辣辣的疼,嘴里面尝到了血腥味,他轻轻擦去唇边的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滴落,一滴一滴的流淌在脸颊上,冰冰凉凉的,像他的心。他没有办法推开杜峻林的禁锢,只能无力的随著墙边滑坐下来,他慢慢的移动著,艰难的站起身,他要远离。
走了两三步的距离,他感觉到杜峻林寒冰的眼眸正凝视他的背影,他定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冷笑著回头。
"呵......杜峻林,你给我听好......我莫笛从今往後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爱和谁在一起,那是我的事,我爱和谁上床,也是我的事!"
他凝视杜峻林的眼眸,感觉他冰冷的眼眸一瞬间如炙热的火烧,熊熊大火燃烧著的他所有的怒气,愈烧愈烈。莫笛突然生出一丝害怕,这样的杜峻林,好可怕,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撕裂,焚烧。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这麽意气用事,他突然想起陆迅的话,他後悔了。
腹部再次挨了重重一拳,他弯腰几乎要站不起来,还没有倒在地上,他整个人就被杜峻林扛在肩上,上楼了。
莫笛恍惚中惊慌的大喊,"你干什麽......!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已经来不及了,他被杜峻林重重丢在床上。
"不要......不要......我不要!"他颤抖著身子,想要逃离,身上的力气却在见到杜峻林那张寒冰的脸後,所剩无几,怎麽样,也动弹不了,只能不停地抖动。
杜峻林周身寒冰彻骨,可眼眸却是满目灼热,莫笛被他这样矛盾的情感震慑住,他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的这个人,根本早已失去理智。
他惊恐的注视杜峻林的动作,颤颤发抖,杜峻林不急不缓的拉开裤拉链,掏出已经灼热如铁的坚硬,他慢慢走近莫笛。
莫笛无助的摇著头,他哀求著,"不要......"像一个孤独的孩子。
杜峻林却只是冷漠的翻过他的身子,压制住,剥掉他的裤子,而後分开,插入。
"啊──!"剧痛,被堵塞住叫喊。眼泪一瞬间直流而下,他浑身颤抖,身体被裂开两半。他不停挣扎,双腿细细打颤,努力的想要并拢,冰冷的大手却猛然抓住他,硬生生舒展扳开。
杜峻林忍耐著已经胀痛难耐的欲望,他看著莫笛,只想狠狠摇晃他一顿,将满身的焦躁、渴切、狂热、愤怒......都统统扔进这具躯体内。才往前一挺动,瘫在身下如死水的莫笛立刻呜咽著摇头,拼命往前爬去。杜峻林缓慢的挺进,再抽出,如此来回进出几下,直到甬道扩张到足以完全纳入他的巨大。
莫笛思绪混沌,记忆错乱,四肢虚软使不出半点力气,他只能逃避的掩住脸,咬牙忍耐下身疼痛,徒劳祈求著这一切都只是梦,醒来後就会全部消失不见的梦。
杜峻林却像是要他立刻认清现实般,突然挺动腰杆长驱直入,疯狂的抽插,猛烈撞击起来。
接二连三的抽动如怒涛般汹涌袭来,莫笛痛得无法呼吸,原本覆著脸的双手一下子抓紧床单,每截指节都泛著死白。
在阳光灼热的午後,在温暖明媚的阳光下,他如此屈辱、绝望的承受著,他最爱的人带给他的赤裸裸的羞辱。
静寂无声,莫笛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漆黑深夜。
他躺在床上,像一个破碎的玩偶,毫无生机,微张开嘴,声音哽咽在喉咙处发不出,丧失了语言功能,连呼吸都变得缓慢,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身体不停地颤抖昭示著他仍活著,空洞的双眼盯著天花板,黑压压的一片,眼中除了绝望,就是绝望。
眼泪顺著眼眶无声流下,怎麽也控制不住。
他被人紧紧的搂在怀里,他感觉到那人身上传递的温度,可是他还是觉得好冷,好冷。他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他要离开,快离开......下身已经疼痛麻痹得失去知觉,可是他还是抖动著往床边移动。
身体突然被身後人交缠的双手紧紧搂住,更用力的把他箍紧了。
"小笛......你醒了?"杜峻林的气息在他耳後突然袭来。
他温热的气息却让莫笛觉得冰凉,身体颤动的更厉害,却也再不敢移动一下。
杜峻林轻吻著莫笛的耳垂、脸颊,轻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弄疼你了,是吗......对不起......"
莫笛不说话,紧闭著双眼,眼皮都在打颤,可泪水还是静静地流下,无声的控诉。
"小笛......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生气,你凭空消失了,什麽消息也没留下,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吗......我不停的找你,找了你整个晚上,却怎麽也找不到......今天早上我看到你靠在别人怀里,你笑得那麽开心!你......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我的小笛不会这麽对我的......"
见莫笛仍静默不语,毫无反应,杜峻林轻轻捧起他的脸,深拧的眉宇间是无尽的忧伤,他小心的吻去他的泪水,柔声的说,"小笛......求求你别再哭了......我的小笛......我的爱......"
爱?爱......爱这个词,怎麽可以被如此亵渎,莫笛恍惚,用力挣扎想要推开身上这个人,他一点一点的往远离他的地方躲。可是为什麽就是动不了呢?
逃不掉了,逃不掉了......他绝望的想。
可还是努力挣扎想著要离开禁锢,他慌乱中扯动了下身伤口,脸色瞬间惨白,他难忍疼痛地呻吟,"唔......!"
杜峻林慌道:"很疼吗?你背过身来,我帮你擦点药。"
疼?心猛然一颤,如同破碎的玩偶有了一丝清醒,他嘴角轻轻勾起,无声的露出一丝笑,转动眼眸,怔怔地凝视杜峻林,"我不是你的爱......"记忆混乱,错杂交缠。
"找人打了我之後,又假装温柔的帮我擦药,看到我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吧......"
"......什麽?"
"呵......不想一起出去旅游,所以让庄棋找人打我,看到我被打得那麽惨,你心里一定很爽吧......你要我相信你,我就完全相信你的时候,你心里也很爽吧......疼?怎麽会疼?你放心......我一点也不疼,你不用装著这个样子......"
看到杜峻林笃然震惊惨白的脸色,莫笛冷笑,"被人揭穿谎言的感觉怎麽样?呵......我不是你的爱,我不是!你让我走吧......还留著我干什麽,因为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不放我走吗?你那些──"
唇猛地被吻住了,冰冷的话语被硬生生截断,吐息全进了另一张嘴里。一切发生得太快,猝不及防,他睁大眼睛,一时间竟忘了挣扎,愣张著双唇任由侵犯者长驱直入,强悍的索取掠夺。
感觉炙热的软物强硬探进自己齿间,直抵喉咙深处,他浑身一颤,意识急速涌回。疯狂挣动起来,用尽最大力气拼命推开那牢如钢铁的手臂。
"小笛,我爱你,我爱你!"身躯落入杜峻林慌乱的拥抱,脸也被紧贴在他胸口的地方,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甚至听著他声音,都微微有些迫切。
"你听到些什麽?小笛,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双手捧著莫笛的脸,"我怎麽会不想你去旅游呢?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啊......"
"是吗?"莫笛冷笑,"我听庄棋,可不是这麽说的。"
"......你不相信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和庄棋冲突,我没想到他还记著你上次揍过他一拳的事,我不想你伤心......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你还听他说了什麽?"
耳边环绕著他说的爱,他急切的辩驳,莫笛脑海中想到的竟然是陆迅低声在他耳边交代的话──心在滴血,也要微笑。
"就是这些......"他呆呆回答,说完,便感觉到杜峻林微不可见的一丝放松。
杜峻林啃咬他唇瓣,"信我。"
"你不要骗我......"
"我不会骗你。"
"我明天还是要走的......我想回家......"
"......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家。"
"不要!我爸妈......他们还不同意,我们不能一起回去......"
"那我明天送你去火车站,以後不准你再无缘无故消失,打算去干什麽,也要告诉我,过一段时间,我再去看你,不准再随便说我和你没关系......"
深深埋在莫笛颈脖间,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杜峻林没有注意到莫笛手握成拳,泛白的指尖。
若爱只是擦肩而过31
"心 属於你的 我借来寄托 却变成我的心魔 你 属於谁的 我刚好经过 却带来潮起潮落 ......"
"莫笛!你手机响了!怎麽不接?"
"哦!"莫笛连忙拿起手机,却没有接,也没有挂断,而是把它塞到枕头底下,又接著翻书。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 没什麽执著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 本来没因果 一百年後没有你也没有我 ......"
"真不好意思,好像还有声音。"莫笛尴尬的笑笑,揣著手机走出双人宿舍,他挑了个安静的楼梯口坐下,盯著不断闪烁的手机,仍没有接的意思,手机上显示的来电"杜峻林",歌声再唱了一会,终於停了。
六月天微蓝。T城的天仍灰蒙蒙,果然风沙大。来这快八个月了,他终於还是到计算机培训学校学习,也学成结课了,过不了一个月,就可以去工作。他预计到自己能签到很好的工作,会心的笑了。
回想起来,都记不清是怎麽度过这八个月的,没日没夜的学习,像疯了一样。大学的知识过於理论,尤其对於更新换代极快的计算机行业,他自学的,老师教的,都有点过时了。现在恍然回首,仍觉得这八个月是一场梦。或许应该感谢杜峻林,他看了看手机上那十几个未接来电显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