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了一番,这老衙役忍不住说教道:"其实这人呀,年轻的时候谁没犯过错呢?犯错不要紧,重要的是要悔改,这辈子没机会改了,下辈子还可以继续改,你说不是吗?人
大没必要因为自己快死了,就什么都没想头了,要是那样的话没准天上的菩萨神仙嫌你没出息,下辈子就不准你投人胎了,到时候投了猪胎,狗胎,你想改也没法改了。"
敢情这老衙役是觉得靳楚钰被抓着之后一定会被问斩的,所以在这里先说两句鼓励他下辈子悔改的话,权当是积阴德了。
这些话若是靳楚钰真的犯了什么杀伤虏虐的大罪没准他还能有些想法,可现在靳大少只是翘家出走,这种小事似乎怎么想也用不着悔改到这辈子改不了下辈子接着改的地步吧
?所以靳大少压根就没想明白这老大夫在讲什么意思,他只能陪道了一句确实该这样,然后便开始询问自己的情况。
那老衙役见他一付不受触动不知悔改的样子,忍不住暗叹了一声,然后便开始说那几句事先备好的说辞,反正只是呕吐委靡的症状,说些肠胃失衡体虚需补之类的话总能唬弄
过去。至于劝恶徒悔改的话,老衙役心想自己又不是要普度众生的善人,一句不听心意到了也就够了。再说,万一说多了让这恶人有所察觉,不就断了自己升官的财路了吗?
"这样着,我出去帮公子开药方,回头等小二哥去我那拿药的时候,你把钱让他给我带过去就行了。"老衙役很地道地按照上京大夫们惯常的做法叮嘱道。
靳楚钰点点头说道:"我记下了,不会忘的。"
老衙役捋了捋胡子出了房门,带走里房门一段距离之后他才快步跑了出去,冲门外等着的官差们喜道:"十有八九就是他了,我们快上去吧。那人病的不清,估计是逃不掉的
!"
众衙役脸上也都带了喜色,升官发财面前哪个人能不积极,当下大家便都拿出了最麻利的劲头,冲进了靳楚钰的屋子。
靳楚钰刚一听到门外有大动静便要起身,莫奈何刚坐起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等这股晕劲过去了,自己也早就落入了官差的包围圈。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靳楚钰免不得又急又恼,他身体本就不舒服,偏偏还遇上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情况,一张脸顿时便又白了几分。
"还能干嘛,当然是抓你!"虽然接令时官老爷吩咐了不准伤了要捉的人,但是这些官差平时就凶惯了,一开口自然是颇为强横。
靳楚钰一挑眉,脚就想踹过去。虽然平时靳家人都不欺压别人,但听别人那么对靳家的少爷说话,却也真是靳楚钰生平第一次遇见。可是刚想抬脚的时候,靳楚钰突然想到了
肚子里的孩子,一时间又生生地忍住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有没有犯法!"靳楚钰憋着气和那帮官差争辩。
那官差却探了探手中的刀骂道:"你有没有罪到衙门自然便知道了,在这罗嗦什么!快走!"
番外之天下可容情(傅远与尉迟皓)
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前世今生?
如果有的话,估计我们这些俗人也看不透,只能依旧老老实实地过自己的本分日子。
八月初八,江湖会。上至武林世家,下到无名游侠,武林中大把大把的名人闲人聚在了安川城郊明阳庄开江湖会。说的郑重,其实就是经常好几年聚不到一起江湖人们自娱自乐的盛会,至于期间解决了几件私人恩怨,推出了几位江湖新人甚至与凑成了几对江湖眷侣这都是锦上添花的佳话,每次都少不得引得人们谈笑一番。
既然这是件武林中难得的热闹事,那么每次没事闹事只图热闹的人们自然也不会少。至少今年的江湖会,尉迟皓是软磨硬泡自己的父亲尉迟凉俦将自己和哥哥尉迟东意都带过来了。尉迟凉俦武功不错为人又低调,所以在江湖中名声还算挺好,江湖会的那帮老人也愿意卖他个面子,在人多为患的阳明庄里硬是安排出了一个小院子给他们父子三人居住。
尉迟皓这人闲不住,等到住处一安排好,他便笑嘻嘻地拽着尉迟东意往外面跑。庄子里都是些下人跑来跑去地张罗东西,闹哄哄地没什么意思,他便领着尉迟东意专挑些人少的地方逛。这么逛来逛去的倒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小红树林,林子里还有山石和一小泓不知从哪引来的泉水,真真的是个好地方。虽然林子外还是热闹闹的喧哗场景,但是那声音穿过林子透进来之后却晃晃然不似真实。
尉迟皓看见这小湖水清澈得很,心里来了兴致,于是便拽着他哥哥一起在地上捡碎石打水漂玩。在这玩乐方面,尉迟东意一向自认不是尉迟皓的对手,这回也不例外,常常是尉迟皓那边十好几个水花,他这里才干巴巴的三四个。
打水漂,一个人玩自然有些无聊,但若是旁边还有个打的不好的人对比着,那心理上的成就感就大了,连重复的动作都变得有意思起来。尉迟皓现在就有点玩的不亦乐乎,在大喊大叫着打出今天最多的水花之后,他便听到身后有别人的动响。
尉迟皓连忙回头看,结果发现从山石的另一面走出了一位少年,由于那个地方颇为隐蔽外面又有人声,所以刚才尉迟皓居然都没察觉到他。
尉迟东意也看到了那个少年,虽然并不认识,但是看他衣着打扮显然也不是普通人于是他便很客气的拱了拱手。那个少年也礼数周全的回礼,一举一动都有板有眼显然家教非凡。待到少年步伐沉稳地出了树林,尉迟才有些好奇地叹道:"不知那人是什么身份?年级不大举止却颇为有礼。"
尉迟皓不屑地撇了撇嘴道:"我们都是江湖人,那么有礼有什么用,又不是要当文人贵胄。再说你自己也比人家大不了几岁,还好意思那么老气横秋地说别人!"
尉迟东意对着自己的弟弟无奈笑道:"什么时候你要是能像人家一样进退有礼就好了,自己不讲究还偏好意思说别人。"
尉迟皓嬉皮笑脸地接到,"要不是因为有我对比着,你能觉得那人好?恐怕我要是改了,回头你就要觉得所有人的礼数不周了。"说着他又扬了扬眉低声笑道:"而且我很确定大哥你这次绝对是看走眼了,那人可不是什么举止端正的君子。"
"为什么这么说?"
尉迟皓笑地愉快,"举止端正的人哪有大白天跑到僻静处席地而眠的,打扰了别人玩乐还面无愧色的?"
"你是说我们打扰了别人休息?这样可不太好。"尉迟东意皱了皱眉。
尉迟皓翻翻白眼,露出一付没救了的表情叹道:"我那么英明的人怎么会摊上你那么心肠怪异的人呢?明明是他打扰了我们,你倒内疚上了。"
"别颠倒是非。"尉迟东意笑道:"以后要是能再见,方便的话还是要向人家表示一下歉意的。"
尉迟皓一脸你果然那么说的样子,然后突然笑道:"大哥,你要是真觉得有愧的话,还不如现在赶过去提点他一件事情,权当是抵我们吵醒他的过错了。"
"我能提点他什么?我们又不认识人家。"尉迟东意有些摸不着头脑。
尉迟源雅大笑,"你就告诉他,他头上还有片草叶没弄掉好了。"
番外之我们来接你了
世事还是很奇妙的,至少从没想过自己会坐牢的靳楚钰现在坐在牢里最想感叹地就是这句话。
如果只是参观的话,靳楚钰不介意看一下自己国家的基础治安设施,但若是亲身体验的话,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觉得气愤万分。
那些人实在是太混账了!靳楚钰心中暗骂,他都已经解释了自己是靳家的少爷,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信他,还反问他要真是靳家人的话何必隔着几条街不住自己家偏住在客栈
里?好吧,这话逻辑分明意思正确,他也得承认他们的这种想法是有道理的。但是人谁没遇到过个特殊情况?有家不能回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靳楚钰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现在还是依旧平坦,但要不是因为里面都出了个小孩子,他用得着被几个武功平平的官差抓回来?真是越想越要人憋闷。
还有这地牢,靳楚钰再一次抬头四顾,阴暗以及老鼠跑过的声音不算什么,湿腐的味道也不算什么,关键是为什么看起来这牢里关的都是受过刑的满身血污的人呢?难道呆在
这里的人都要受刑?可是自己也没犯什么罪呀。
靳楚钰自己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越想就越觉得这整件事情都是莫名其妙。平白无故地被抓,平白无故地被关,过一会儿总不会再平白无故地被打,平白无故地被杀吧?
"人就关在这里,就是最里面那一间,大人们请。"地牢的门被打开,靳楚钰听到了脚步声和狱卒的说话声。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们要去确认一下他是否是要找的人。"然后靳楚钰听到了他很耳熟的声音。
狱卒乖乖地退了出去,然后随着脚步声的靠近,靳楚钰终于看到了无比熟悉的三张脸。
"是你们搞得鬼?!"靳大少这次终于反映了过来,语气中便带上了几分不善。
尉迟源雅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心在这几天都化成了怒气,本来见面之前还打算要好好惩罚靳楚钰一下,可是此时咋一见面看见他苍白的脸色,满腔的怒火也就熄了,反而转过来
急急忙忙开了牢房的门问询道:"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生病了?"
傅澹明也凑了过来,但是却没敢像以前一样扑到靳楚钰身上,只是拉着他的胳膊问道:"怎么会瘦了那么多?这些日子你到底是怎么过的?"
高睿虽然也被靳楚钰的脸色吓了一跳,但还是理智地劝道:"我们先到外边去吧,这里那么阴湿,对楚钰的身体没有好处。"
尉迟源雅和傅澹明都点头同意,也不管靳楚钰还冷着脸便将他从牢里拽了出来。
一出地牢,靳楚钰反射性地抬手遮住了眼睛,然后便是冷哼道:"怎么舍得把我放出来了?听说我可是全国通缉的要犯,这要是放出去再犯罪的话,可就不好了。"
高睿只得望着尉迟源雅苦笑。
"好了,别说这些了,先让我给你看看。"尉迟源雅也不理会靳楚钰的冷言冷语,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站在地牢门口开始号脉。
站的远远的狱卒们开始有些好奇的往这边看,不知道这帮自己上司殷勤领来的大人们到底在干什么,同样站的远远的上京令和那帮捉靳楚钰回来的官差们也开始在心中嘀咕:
这人到底抓的对不对呀?怎么看这样子压根就不像犯人与受害人的碰面呢。
"怎么样?"见尉迟源雅不说话,高睿和傅澹明都催问到。
"没事,"尉迟源雅收了手皱眉道:"只是调养得不好所以身体有些虚罢了,需得回家慢慢养着。"
高睿和傅澹明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快回家去吧,别在这儿带着了呀。"傅澹明急忙拽着靳楚钰就要往外走,谁知道却被靳楚钰一摆手甩开了。
"谁说要和你们走了?我现在可是重要犯人,哪里能随随便便离开这里?"靳楚钰道。
高睿再次苦笑,低声说道:"我们也是因为找不到你才出了那么个权宜之计,要知道当初找不到你我们三个人差点没急疯了。"
靳楚钰看了看眼前的三个人,确实是比之前都要瘦了一圈,神色间也有些憔悴。
"楚钰,别生气了行不行?我们三个已经受到心灵上的惩罚了,你再不肯回去我们就没法活了。"傅澹明也涎着脸硬装出了十二分的可怜,哪知靳楚钰这次却是异常的坚决,
听他诉苦也只是眉间微动。
站在一旁的尉迟源雅见那两个人都没有说动,只好自己开口道:"我知道楚钰你还生我的气,但是生气归生气,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更何况现在你还怀着孩子。"
靳楚钰冷笑,"谁拿身体开玩笑了?还有那个孩子,我根本就没想要,自然就不用在乎。"
高睿和傅澹明都是脸色微变,只有尉迟源雅一脸平静地说道:"你若是不想要这孩子的话,那么多天早就可以弄掉了,何必等到今天才说不要。"
靳楚钰脸上怒色更重,心里有些被人点破心事的恼恨。
"好了,别气了。"尉迟源雅忽然软了声音,"你就算不愿回家,也要想想靳叔叔和研淑姨有多担心。再说,现在月份小你的身体还看不出什么异常,等到月份大了你一个男
人怎么在外面掩饰呢?难道要穿着女装过日子?"
靳楚钰迟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尉迟源雅说的有道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的话,总是不方便的,况且这段时间身体还一直不舒服,没有人照料确实不行。可是就这么妥协也
实在是太让人气闷了。
"要不这样,你先回家住在原来自己的院子里,等气消了再搬回新院子。"尉迟源雅适时地提出建议。
靳楚钰想了一会儿,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快回去吧。"那三个人都放下心来,只要能把人哄回去再想让人消气就容易多了。
待到那四人离开,上京令和官差们心中的疑问还是没有解开,这人到底是不是呢?不过等过了几天嘉奖下来了,他们便也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了,反正好处已经拿找了,剩下
的就用不着他们计较了。
番外之烈女怕缠男
有人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诚然有些时候男人追求的道路是无比艰难的,但实际上中国还有句古话叫做烈女怕缠男,也就是说难是难了点,但是只要男人豁出面皮
,再怎么样的女人也总有被打动的一天。实在不行,男人还有先天优势在那摆着呢,霸王硬上弓之后再好好安抚一下,估计女人也就多半没辙了。
眼下靳楚钰虽然算不上什么烈女,但是面对这么一个仗着有理就开始闹别扭的孕夫,尉迟源雅他们三个也算是彻底地扮演了一回缠男。每天折腾来折腾去的,虽然三位当事人
们颇为疼苦狼狈,但是靳府的下人们这几天却是看戏看的格外开心,连干活的时候都能一个人突然笑起来。
先不论府里的劳动气氛是否格外好,总之那三位心里是觉得挺无奈的,靳楚钰回来那么多天了,一直住在成亲前的那个院子里,绕是他们三个费尽口舌也没能让他回心转意搬
回来。这也算是尉迟源雅记忆里靳楚钰最坚决的一次了,只是这难得的坚决居然用在了和他们怄气上,实在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有时候尉迟源雅干脆就想直接把他抓回来算了,
可是看看他白着张脸的难受样子,尉迟源雅又难免觉得心软,于是乎三个人就只能继续和他那么耗着了。
每天早上吃完早饭尉迟源雅和傅澹明就准时去那个小院报道,往往这个时候靳楚钰还在床上躺着睡觉。等那边人睡到自然醒,这边尉迟源雅的早饭也就做的差不多了,原来洗
脸梳头这些杂事还有丫鬟侍候着,现在也不用了,都是尉迟源雅一手操办。等早上起来的杂事都办完了,靳大少正式开始吃饭,虽然不至于说横挑竖挑地嫌饭菜不好吃,但千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