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春水----骨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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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时予赔笑道:"老婆老婆,咱不提衣服不提衣服,我错了。"
修竹不依,喝道:"那不行,人家一个王爷一个国公,吃穿用度都不愁,长年地赖在咱们家,还要我成天洗衣服晾衣服......"
孙言殊不说话,李慕鸿赔笑说:"怎么敢劳动嫂子?明天我叫他们拨点款子,送几个丫头过来伺候嫂子,好不好?"
修竹哼了一声:"我可没那个享福的命!这么着,明天王爷就替我带带孩子,国公大人帮我整理整理菜园子,好不好?"
燕时予笑了:"老婆,那我不是很轻松?"
修竹甜甜一笑:"老爷,明个儿成都府有个菊花会,咱们两个去看看,顺便去探望下孙夫人和上官夫人......啊对了,青霏听说快生了,还得采买些布料红糖什么的......"一路絮絮叨叨地说个不休。
李慕鸿哀叫:"嫂子啊......"
修竹回身斥道:"闭嘴!"回身又拉着老公甜蜜蜜地走开了。

屋外烟雨正盛,远远的山如眉尖一点黛色,菏塘里倒影迷蒙。
正是人团圆,此生再无憾。

 

 

后记

从来没有写过这么长的文,前后拖了将近三个月。
中间断断续续写得很不顺利,主意也一改再改,人物的性格很古怪地前后矛盾,故事情节单薄得厉害。
写这个文的时候,是看了大风刮过的好小说,激动得很。
看BL文,是背着人看的。
我知道世人对同性爱恋的偏见,实际上,我也偏见。
不象狂热的腐女子一样,我的感情还仅仅停留在同情上。
这个同情,不是怜悯,而是对他们艰难感情之旅的感知让我感慨生命的玩笑。
爱什么人,我觉得不重要,只要不伤害别人,就好。
但是,究竟什么是爱情?
这个问题把我为难了好久。
写这个前言不搭后语的故事,其实也是我自己情感的一次检阅。
爱情,应该是不存在依附关系的,平等的感情。不等待施舍,不强求给予。
中国的古代史,封建思想影响颇深,同性爱大多是以豢养娈童、男宠的形式出现,还有考证说,汉朝的皇帝几乎没有不行同性恋的。
可是,当爱情出现在这样实力悬殊的一对之间,想必是苦大于乐更多吧。

唐朝是我国历史上最开放最多姿采的朝代,民风开化,女子的地位空前绝后地高,经济繁荣,国际间的交流也格外频繁。
我把故事放在天宝末年,是因为那是个很有写头的年代,一来是唐玄宗在位已经三十多年,经过了盛世的泱泱大国终于漏洞百出,此时可惜没有一位励精图治的良臣来收拾局面,以至于最终爆发了安史之乱。(中国历史的‘政治'太少,基本上都是‘人治',所以每每只能感叹没有贤臣和好皇帝,悲哀)
燕时予初遇孙言殊时,他只是个浪荡鬼,孙言殊丝毫没有同性相爱的经验。一开始,一方的纠缠是造就他们的必要因素。
燕时予的贪心是维持这段感情的必要因素,但同时,他重情意守信用,颇有些侠气,这也许是孙言殊最终爱上他的原因。
甄王是历史上的真人,关于他的记述并不多,主要是因为他早死,而且没做出什么值得记述的事情来。还有,他在开元二十五年就改了名字叫李琬。(话说唐朝最常见的就是改国号、改年号、改封地、改名字,李隆基几乎所有的儿子都改了名字,有的还改了两回)
好了,对小说的解释就这么多,大家还有不明白的,可以QQ我,如果我还没懒死,也许会对它进行一点维护性质的修改,但如果要动大手术,可就真的有心无力了。





青疏特别番外
戴青疏年方十八,正如花朵般的好年纪,这朵花却不幸开在妓院这种肮脏地方。
他祖上也是读书人家,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从小,戴少爷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物。
十三岁上祖父获罪,家中男女尽数发卖为奴。
恶臭的牢笼、肮脏的食物......
戴青疏发誓,只要有人买他,他一定做牛做马地报答。
可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懂得怎么做牛做马?

第一次被个模样痴肥的少爷买去做书童。
书童,他也有过两个,无非是混在一起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或者给打盹的夫子画乌龟,想来他也会做。
可是这位少爷不那么好相处,三天不到就揍了他五遍,无非是因为他磨墨溅了墨汁出来,或者盛饭盛得太满。
偷偷哭了几场,还忍不住顶撞了少爷两回,少爷大怒,邀来三五损友,大白天里轮着强暴了他。
戴青疏当晚就跳了河。可惜的是,这年大旱,河水实在淹不死人。

没脱奴籍,戴青疏又被抓回来转卖给一个土财主。
十四岁的青疏,出落得如善才童子一般唇红齿白,眼睛里仿佛总汪着一池水。
土财主新娶了个小妾,也是风月场上打滚过来的人物,见了青疏,心痒难耐,一来二去的就勾上了手。
他小小年纪,哪里经得起那妇人需索无度?只能咬着牙忍。
没料到这天伺候老爷喝茶时实在忍不住了打瞌睡,打碎了一只琉璃碗。
又是一顿毒打。
打完了直接叫妓院来领了去。

经历了两三回,戴少爷也伶俐了些,懂得巴结龟公老鸨,哥哥姐姐也叫得甜,吃东西都在后头,干活都在前头。
做妓院的小厮一样给人瞧不起,索性跟老鸨说:要接客。
老鸨喜笑颜开,心想:这小东西果然是个骚货,不用我来劝,想来是想男人想得厉害。
叫家里最红的小倌仔细调教他,先学音律舞蹈,再学书法绘画,这些都没费工夫,到后来要教他如何同男人交媾才真费了大心思。
这骚货每到关键时候就晕过去。
老鸨恨得牙痒痒,叫保镖的把他往死里打,一直打到他不敢晕。

开苞这天特地张灯结彩,花了许多心思叫阔少阔老们来竟价。
青疏打扮得风流潇洒,手里一盏香茶,哪位老爷出价最高,就请他喝茶,一同看了歌舞随后进房。
其实他已经不记得第一个客人什么模样了。
只记得难以忍受的耻辱。
他颤抖着拿白布条蒙上了眼睛,身体不过是汪洋中一叶扁舟,随人糟蹋。
而后七巧楼的青疏公子突然间出了名,艳帜高挂,惹人垂涎。

来往的人多了以后,青疏也就不屈辱了。
那些来看他的客人,大把大把的银子花在他身上,陪他看花灯,陪他游湖,陪他看牛郎织女鹊桥会,拿什么陪?当然是金银珠宝锦缎丝织。
青疏公子才色双绝,一双眼睛勾魂夺魄,更叫人难以抗拒的是他一双手似灵蛇柔滑,两条腿柔韧坚实,动情时呻吟流泪让人血脉偾张。
洛阳城里一时为之倾倒。
青疏公子挑眉一笑,来者不拒。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多,青疏长得越发动人。
老鸨很挣了些钱,把原来的小楼盘给了别人,跑到古董街上买了块地皮,开了间更大的七巧楼。
青疏的房间有以前两个大,手里的钱物财帛也积累得很是可观。
他已经习惯了男人的身体,午夜梦徊时满头大汗,却是梦到了财主的小妾。
直到有一天,那个人出现。

一定是被门口的小芊姊姊抓进来的,青疏掩着笑意想,这位公子这么俊秀,又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哪里是来逛青楼的?!
依偎过去,只感觉到紧实的肌肉,抗拒的眼神。
哎呀有趣,青疏笑了,不是那种妩媚迷人的笑。
他说:"哎呀,我说了不要姑娘的!"
青疏再笑:"公子,我不是姑娘呀。"转身给他看--飘逸的衣袍包裹着年轻的躯体,雪白的罗袜让他落地无声。
那人瞠目结舌,分明的,有一丝惊艳。
青疏得意地笑,缓缓替他除去外袍。
也许,这个一尘不染的人,能安慰他如死水的心,只是不晓得他会不会抗拒和男人做那样的亲密接触。
忽然外面有人吵嚷,那人无意间绽放笑容......
竟然......竟然......
青疏颠倒众生,而他竟然颠倒了青疏......
这惊鸿般的相遇匆匆结束。
青疏此后再也没见过那个人。

没过多久,青疏被人带出了七巧楼,说是临时充当随从去人家府上做客。
青疏咬着象牙的扇子骨,假装思索了半晌,为难了半晌,终于点头答应,代价当然是客人多出了一百匹绢。
好大的宅院啊,好气派的人物!
洛阳城里达官显贵多如牛毛,可青疏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气势的。
老一套,吃酒席看歌舞做诗词......
青疏厌倦地偷偷去了园子里,看看花看看湖,总好过那阵阵酒气醺天。
"哎呀,是我招呼不周吗?怎么让客人在外头干站着?"爽朗的笑声在背后响起。
扬眉一笑,青疏施了一礼,低头道:"大人言重了,青疏不敢。"
那人强势地抬起他的下巴:"让我猜猜--你是他们带来的相公么?"
青疏抬起眼睛:"是。"
"你可愿意追随本王?"那人的呼吸中醉意醺然。
青疏没有说话,笑,永远是最好的回答。
那人太霸道,他永远强硬,他永远是对的。
单调的肉体接触,青疏却战战兢兢,他怕自己不小心触犯雷霆,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不允许他再和别人接触,霸道地把他赎了出来。
从此,他就是他后花园的一枝芦苇。这花园,是太子的花园,就算是风,也不敢随意吹过。

直到有一天,太子命令他去甄王府的宴会上代他送一份贺礼。
他的笑容,残忍而坚决。
青疏战栗着。
明知是死,他又怎么敢不去呢......

咬舌自尽的时候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双眼睛。
已经过了多久?
那样春风拂柳的笑容,竟然还刻在他心底。
也许,一直要留到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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