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下午的车。"我本想让他不要去送我了,可是他一定还是会去的。
"我给你收拾点吃的。你想吃些什么?"
"......糖醋栗子和茶叶蛋就好。"
"......好,好......"父亲他抖着手,装进的是对我的爱,也是我对他的爱。
出门前,他在我手里塞了个存折,他看着我拿着存折的手,像是怕历史重演。我打开,又合上。
"我现在自己已经能挣钱了,又有奖学金,这些就先存着吧。"
他不说话,拿着存折的手还是抖。
车进站了,我上了车,他在车窗外看着我,那双眼睛一直看着我,像是怕有丝毫闪失,一刻也不敢离开。
"小芜--"他走向我。
我打开窗户。
他看着我,叫着我的名字,是我的爸爸。
车开了。
他跟着车走。
"爸,注意身体。"
他笑中带泪,仿佛我做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那就是我的爸爸。
我提早10天去学校了。我得到的已经足够了。
学校很少人。很冷清。我开始找工作,寒假期间的全天临时工好像工资可观。
于是我到了酒吧工作。酒吧的人很杂,偶尔有人闹事,不过有酒保在,也不怕。
小何对我说:"你看到没,那桌两个人是同性恋。"
"嗯,怎么了?"没见过世面怎么的,同性恋怎么了。
"谁上谁下你看得出来吗?"他一脸诡笑。
"什么!"这个问题我可没想过,那林恪是......?
"就说你看不出来吧,一般来说,比较性感可爱的就是下边的,一般叫零号。比较男人的就是那个一号。"他得意洋洋地小声对我说。
"......"林恪--我还是看不出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老板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急忙给那两个人端酒过去。
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在看着我窃笑,真不舒服。
我放下酒,对着那个较为性感的男子笑了笑,正想离开,他们就要求我为他们倒酒,顾客就是上帝,得让他们瞧瞧我的专业素质。
"给你的小费。"性感男子结账时把我叫了过去。
"谢谢您的光临。"我一看,上面还夹了一张联系地址。看来是把我当同类了。
下了班,我转到了林恪带我去的那个公园。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只是想去。
坐在长椅上,我看着双双对对亲热着的人,不清楚该做些什么。
一个人在我身边坐下了,一看居然就是那个在酒吧出现的性感男子。
"你干吗在这发呆?"他点了根烟。
"你跟踪我?"
"哈哈。说中了。"他轻轻地对我吐了口烟。
"我可不是你们那样的人。"我一手挥开那烟。
"那你会来这个地方,就说明你在寂寞中徘徊。"他靠在椅子上。
"这是公共场所,谁不能来?"我起身要走。
"等等,至少做个朋友吗。"他上来拉我的手。
"朋友?怎么样的朋友?"我的印象中,同性恋很多都滥交。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的眼睛在勾引我。
"引诱无效。"
"呵呵,你这人很有趣。我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放荡形骸。"
"是吗,与我无关。"这些地方果然很麻烦,以后少来为妙。
"我不会强迫你,记得寂寞的时候来找我啊。"
我速速离开了那个公园。
那天晚上,我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却不知道该怎么缓解。
"小芜,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我看到你晾的衣服了。我等你半天了。"林恪坐在宿舍楼下,一眼看到我就奔过来。
"你都去哪了?我这几天都有打电话到你们寝室的。"
"我白天在披萨店工作,晚上在酒吧工作,一天能挣60呢,好运的话还有小费。"
林恪羡慕得大叫:"这么好?你都来几天了?"
"快一周了。"
"那这几天你还是要打工?"
"嗯。"
"那我一个人多没意思啊。"
我打开寝室门,"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当然要!"林恪坐在床上翻我从家里带来的东西。
"栗子我喜欢吃--"
"想吃什么只管吃,我先洗回头。"
"哎,那什么,我给你洗吧,我在我哥那理发店里帮忙,都夸我手艺好得不得了。"
"那好,我还从没进过理发店呢。"我在洗澡间搬了个凳子。
"希奇啊--打工很累吧。"他取过蓬头,调了调水温,把我的头发弄湿。
"嗯,挺累的,服务员能不累吗,不过赚得多就值了。"嗯--有人帮洗头感觉就是很舒服。
"舒服吗?"
"很舒服......"我的头皮就像是被他的手指催眠了,紧绷的感觉荡然无存,松懈下来后就好想睡觉。
"喂,喂,你别打瞌睡啊,还没洗完呢。"
"你技术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你当按摩师绝对有赚。"
"你别老想着赚钱好不好啊,你要是想我可以给你全身按摩哦。"
"哗哗"的水经过他的指尖流入我的头发,直达我的头皮,让我的神经又开始苏醒。
"你说的全身按摩啊,可别反悔。"我扯了条干毛巾擦了擦头发。
"我从来说话算话!"林恪的笑脸在我看来变得格外柔和。
第 6 章
按摩十术是我国古代养生保健方法之一。是通过对身体各处的轻柔按摩,来达到行气活血、祛病强身的目的。
一术运元:
右手按囱门,左手按枕骨,各做旋转按摩36次。然后两手搓热,环摩两眼角36次。
二术补脑:
两手掌放在脑门(前额)处,做旋转环摩55次。
三术拭目:
用手指指腹按摩两眼眶四周各36次。再用手指在眼球上轻轻按压36次。按摩至微有泪出为度。久久行之,则古稀之年眼仍不花,可以在灯下看书。
四术驻颜:
两手掌心在颧骨处环摩36次。再从前额向下轻推至下巴处36次。
五术明堂:
从胸骨剑突下胃脘部到脐上为明堂。两手掌一上一下,旋转按揉心胃部36次。再两手于胸前交叉,按摩两乳36次,然后用手按揉后背脊柱两侧由上至下36次。最后,两手回到明堂处,再按揉36次。
六术扶膂(脊柱):
两手掌先在两后腰处环摩55次。然后空拳叩打腰臀部。将两手在胸前交叉,点按双侧肩井穴(两手从胸前交叉搭肩,中指尖下处),再点按大椎(颈后第七颈椎棘突下)以及由上至下的督脉经穴,如身柱(第三胸椎棘突下)、命门(第二腰椎棘突下)等,一直做到尾骨尖下的长强穴(在尾骨尖端与肛门连线的中点)。每个椎体下都要点按,要默默记数。
七术舒臂:
将两臂向前伸直,做旋转手臂36次。然后两手交叉,互抱肩部,按揉肩部36次,最后两手互抱肘部,做按揉活动36次。
八术息踵:
两手掌分别按揉膝部36次。再互搓捉心、腘窝、内外踝等处各55次。最后轻搓会阴部36次。
九术启:
两手掌轻压外耳道36次。再以手掩耳,手指敲枕部,做鸣天鼓36次,同时上下齿相叩36次。
十术嗽泉:
两手在脸上轻按上下牙龈,按摩齿根36次。再用舌尖顺、逆时针方向在口内旋转搅动各36次。最后做叩齿36次,待津液满口时缓缓咽下,用意念导入丹田。
"你放松点好不好?肌肉绷得紧紧的,叫我怎么做啊。"林恪一个巴掌拍在我屁股上。
"我可是第一次啊,你还叫我脱得这么光。冷死我了!"
"正规的全身按摩还会让你留这条底裤?"他一使劲就要扒我裤子,把我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行行,这样就好。"我这是做贼心虚了,只好乖乖的趴着任他摆布。
"好,转过来,面向上。"
"我说你可别瞎折腾我啊,我累着呢。"
"那你闭上眼睛睡你的。"
我感觉他双手的温度随着手指的指腹传到我的眼睛、额头、颧骨、下巴。我耐不住这种疲劳过后的舒畅感,狠狠打了个呵欠。
"喂!你干吗?"我一下惊醒了,他在按、按、按摩我、我的胸部。
"什么干吗?这是‘明堂',一会就好了。翻过来。"
惊慌失措真是有够丢脸。我翻过身。
原来背部真是大有文章,越往下我就越想叫,那个酸痛呀......我咬住牙,希望他别把我的腰给弄断。
"啊......"妈的,都要摸到哪了?
"舒服吧。"
我不理他,渐渐又快到了睡眠状态。
"啊......啊?"他到底在干吗?我的脸和耳朵一下热了起来。
"这是‘息踵'。"他看了我一眼,放开了手。我却感到意犹未尽。
"接下来学我的动作。"
我糊里糊涂地依葫芦画瓢。
"最后,这是‘漱泉'。"我看着他张开口,细细柔软的舌尖在口内旋转搅动,我的头都要炸了。
"你在干吗?该不会要我亲自教你吧?"林科靠近我。
"你这样分明是在挑逗我!"我的气息都开始紊乱了。
"本来是想单纯为你按摩的,但你的声音和反应都在诱惑着我!"林恪的眼神都变了。
我困难的咽了咽口水,"一般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生理反应吧。"
"那你明知道我对你--那你还要我为你全身按摩,你这不是给我一个机会吗。还说不是在勾引我!"林恪说着就扑在我身上。
"喂!"林恪身高与我差不多,力气自然不相上下,一时间不分胜负。
"呼呼呼......你今天怎么这么如狼似虎啊,啊?呼呼呼......"搏斗了一番,我竟有兴致调侃起他来。
"我今天一定要......哈哈哈......"
看他丝毫不肯罢休的样子,我只好妥协了。
"过来。"
"啊?"惊讶之余他竟有点退却了。
我一把拉过他,一手擦过他脑后的发根,一手捏住他的下巴,眼睛里映出的是他不可思议的脸。
我狠狠地吻他,不留余地。
"哈、哈、哈......你想我死啊......哈、哈......"他猛地推开我,"你会不会接吻啊,嘴都破了。"
"你教我。"他凌乱的衣衫,他醉红的双颊,他红艳的双唇已经开始让我不顾后果地陷入那个未知的世界。
那个混乱的夜晚,我控制不住自己,快感中的焦躁不安被我扼杀在空虚的角落。
"啊......你真狠啊。我都快死掉了......"林恪哑着嗓子趴在床上。
"怪我鲁莽。等着,我给你清理清理。"我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直到看到他的惨状才吓得出了身冷汗。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
"躺着就不会流血了吧,别管它了,就让我躺着。"他将头埋在被子里,嗡里嗡气地说。
"不行。"我在猜他是不是开始后悔了。
我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能逃避这份责任,虽然不能像对女生一样给他任何承诺,但是我要给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至少让他知道我不后悔这样做。
那个混乱之夜后的平静在我们的对视,我们的相拥中流淌。
"嗯......八点了!"我跳起来,急忙穿好衣服。
"还打工哪。"林恪揉揉眼睛问我。
"嗯!半个小时得赶到。你先好好睡,我晚上会早点回来。"我看到他颈上的吻痕,低下头在上面轻轻亲了一下。
"啊......"
我想我再不走是真的走不了了。给他好好的盖好被子,我立刻走回那紧凑的打工节奏。
坐在车上,我突然想起书上不是说那个之后在没保险套又受伤的情况下很容易引起高烧不退吗。我心里真是焦躁不安,怎么办,现在回去吗,可是不能迟到,他不是傻瓜,能照顾自己吧,我怎么这样推卸责任......
一下车我就往寝室里打电话。
"听好了,你现在先去买点退烧药,待会和水一起放在枕边,要是开始有点不舒服一定要先吃药才能睡,知道了吧。"
"......嗯......"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很嘶哑。
"......"妈的!我起来的时候怎么会没感觉到他已经在发烧了呢?
我买了药,立刻打车回到学校。
抖着手,那个钥匙怎么也插不进钥匙孔。
"靠!"
等我进门,发现他已经倒在电话机旁边了。
"醒醒,来,先吃点药。"
他一动不动,我能怎么做呢?有了,我把药片放纸上,用瓶子将它碾碎。把药粉洒在水里混匀,自己喝了一口。靠,真苦,还有股怪味儿。我抿了一口药水对着他的嘴。咳、咳......。居然把他呛到了。我立刻把他扶起身来,给他顺好气后,取来个勺子,慢慢喂他。终于喂完药,我都出了一身汗了。我爸打得我狠的时候也没见我这么折腾过。
谁说的嘴对嘴喂药的,妈的,什么电视,尽胡来。
看着他带着痛苦的表情,我不禁松了口气。什么工作就让它去吧。
第 7 章
"好受点没有?"我买来盒饭,"补充点营养好得快。来,我喂你。"
"当我病猫啊,我自己能吃。"林恪接过饭盒,边吃边看着我,像看个妖怪。
"干吗这样看着我。"
"你怎么......这几天不去打工了?"
"打工还要挂着你,两头空,不成。"我大口扒着饭。
"说真的,我还真有点高兴。"他低着头用筷子扒拉着饭盒里的饭。
"......"我亲了他的脸一下,他肌肤的触感让我有点眷恋,"吃完了,洗个热水澡,换下的衣服我洗。"
我真得很懒,尤其是这么的大冷天,我的手本来就备受冻疮的眷顾,让我怎么忍得下心把手浸在那冰冷的水中?
我坐在洗手间慢慢睡着了。
等我醒来,看到林恪正在刷刷洗着衣服。
"喂,叫你好好休息呢。"我急忙抢过衣服。
"干吗呢,早好了。"他没管我又开始洗。
"......哎,你说我们这样好吗?"我靠在墙上看他。
"......你后悔吗?"他抬起头来看我。
"让我后悔的事情可能只有一件,就是我爸。"我蹲下来,抚摸着他的脸。
"你爸?"
"嗯。"我一直想,终于有点点明白了,爸他一直这样自暴自弃,难道是以为连我这个儿子也不要他了吗。我几乎从来不曾正眼瞧过他,从来不曾和他多说几个字,这样的爸爸又是怎样生存下来的呢。
开学前的这几天,林恪一直住在我们的寝室,和他之间的亲密并不会让我觉得别扭,兄弟之情像是更深了。
"你俩好啊,小林子你怎么住我们寝室来了?"贺文杰一进门就大惊小怪。
"不给啊。"林恪仍然躺在我床上。
"咦--小林子,不会--你俩一起睡吧?"贺文杰看着其他的床铺都没打开,终于把问题问到了点上。
"哼,"林恪嗤笑一声,向贺文杰冲过去,就在空床板上打起了滚,"要不咱俩也一起睡?"
"小佑,救我--我一代纯情男就要失身于一不事之男了--啊!!"贺文杰大叫道。
"去死!"林柯还是抱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