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被忘却的故事,因为时代的迭戈而失去了踪迹。
"宁愿与你背向而立,隔着衣襟的触感明瞭彼此的存在。
一切温柔都令人软弱,只有你背脊透来的温暖让我坚强。"
主角:云雀恭弥,迪诺
楔子
于是我也开写DH同人了。。。因为DH真的是满满的爱阿。。。喜欢DH的大家请用心品尝吧~~
*本文纯属虚构,与一切人物、事件、团体无关。
强烈的血腥气息刺激着鼻腔,仿佛利刃穿透脑髓,尖利的痛楚让每一寸肌肉骨骼都近乎疯狂地嚎叫起来。云雀用力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都笼罩着一层猩红的赤色。他暗骂了一声混帐,拐子的倒刺扎进朝他正面扑来的身体里。可惜没有惯常那样带些快感的撕裂声响--究竟是刃口卷了,还是自己的招数已没了力道,此刻早已无从分辨。
唯一可以确信的是背后的迪诺的温度。滚烫的液体从衣襟相连的脊骨处蜿蜒而下。云雀微皱起眉,令人厌恶的触感让他知道那并不是自己的血。不自觉地向前迈开数步,逃开那触感那温度,感觉自己的脊背倏然冷却。分开时他听见迪诺喊了一句什么,然而子弹撞上金属拐子的尖利嘶响将他的话语掩没了。他只听见"恭弥"二字,回首时看见迪诺的金发染了点点红斑,此后再不知踪迹。
一切都无暇细想。表象上似乎仍然是维持原样。那因曾被温暖而此刻愈发寒冷的背脊,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
时间如沙流逝,视野逐渐朦胧。也好。从此不用看见你的金发,你的眼,你的笑,从此再也不用拒绝你的温柔,躲避你的拥抱。
宁愿与你背向而立,隔着衣襟的触感明瞭彼此的存在。
一切温柔都令人软弱,只有你背脊透来的温暖让我坚强。
再会与分别
跑车开得飞快,周围的景象仿佛以几倍速率快进的电影情景,悲欢离合都一带而过。迪诺将音乐声开得老响,自己也大声地跟着哼唱。
若是给罗马里欧或者里包恩看见了,一定又要嘀咕说"犯傻气""长不大"等等。但他仍不能掩饰自己的心情,尤其是一个人奔驰在意大利的旷野间,湛蓝色的天空一望无际,总让他不经意便想起云雀。
算算其实有好些年没见了。当年是自己不告而别,如今也自然没有什么可以聒噪的理由。想到这里却不由得暗叹一声这小子还真爱较真,一旦记恨了便决不饶过你,这么些年他往返意大利与日本少说也有数十次,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想见云雀恭弥一面当真比登天还难。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迪诺自我安慰地想,不过就是想看看他最近怎样了,虽然有可能还没看到便被当作沙包,落得个咬杀的下场。想到这里迪诺不禁失笑,什么时候自己也有这种母鸟保护小鸟的想法了?更何况要保护的对象哪里是只温顺的小鸟,分明是只好斗的小鹰嘛。
如果人如其名该多好。迪诺有些愤愆地想,这时候手机上的提示灯闪烁起来。
"是我。"
"BOSS,今日的计划可能有变。您能在太阳落山前赶到集合点吗?"
"好的。怎么了?"
"目标可能要移动。"
"我知道了。"
迪诺的思绪被这一通电话拉回正轨,还未来得及阖上机盖已踩下油门,心里盘算着时间与加速度。因此当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上,并且就站在他车子行驶的正前方时,迪诺差点惊得咬到舌头,连忙拨转方向盘,踩紧刹车,以险些撞到路旁岩石上的代价,在那人面前停住了;扬起的沙尘让那人皱起了眉,但接下来却不是道歉,反倒像看见自己的车那般,驾轻就熟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你......"迪诺强压着心头火转脸望去,后半截话却生生堵在喉咙口出不来了。笔挺的黑西装在旷野公路上显得那么不合时宜,而严丝合缝的领带扣在脖颈下,一双凤眼微微垂着,并不曾看迪诺一眼。他只说了两个字:"开车。"
迪诺吃惊了许久,终于哈地一声大笑出来,一面发动了车子。云雀咕哝了一句"闭嘴",伸手关了嘈吵的音乐,歪向一边,沉沉睡去。他头发有些乱糟糟地撒在脸上,阖上了眼的脸不再满是杀气,反而更像个孩子。
迪诺在心里数了一遍自己晓得的所有神明的名讳,又算了算从分别至今的时间,连头带尾,竟然将近七年了。他终于觉得自己大约是在做梦,但转脸看时,云雀又好好地睡在自己旁边。头发似乎是新剪的,两侧有些乱翘着向外扎开;那脸庞在迪诺看来竟有些陌生了,褪去少年气息后的棱角如同一把锋利的刀。
迪诺不禁伸出手去,虽然危险,但又觉得就算是被他的尖锐所伤也无所谓,只是想碰一碰自己曾经的学生的脸颊,确信这荒野中的邂逅当真不是一场因思念而生的梦境。但他的指尖尚未碰到那温凉的面庞,云雀却陡然睁开了眼,那眼中一瞬而过的杀意足以冻结空气,钢拐已经架上迪诺的脖颈,倒刺也如主人一般剑拔弩张,在脸颊上留下细微的伤痕。
"......恭弥?"虽然预料到要遭到反击,但迪诺仍然微微讶异,没料到他的警觉竟比以往更甚,反应也比以往更激烈了。也许是因为仇家的追杀?这样想时云雀已收起了拐子,眼里一丝歉意稍纵即逝。他冷冷地说道:"别碰我。"继续歪向一边睡了,拐子抱在怀里。
迪诺看了下表,又看看身旁云雀的侧脸,叹了口气,只有这只小雀儿他无法放下不管。对着后视镜练习了一下微笑,他猛然踩住刹车,迎着云雀恼火的脸和拐子,摊着双手笑道:"锵锵~!恭弥,上课了!"
云雀愣了片刻,脸上浮现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来,他撇起嘴角。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被咬杀......"
话音未落,劲风早至,来不及拿武器,迪诺不得已去抓云雀挥拐的手腕,胳膊上早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力道震得仿佛骨头都在打颤。但他忍着痛反手一格,将云雀的手臂反扭住,将他整个人拉进自己怀里。
"还逞强么?"迪诺笑问,并做好准备等他反击,但竟没有动静,反而怀里的人微微有些发抖,像在竭力隐藏着什么。
指尖一热,迪诺慌忙抬手,看见星星点点的斑驳。"你受伤了?!"迪诺失声叫道,然而对方不理会他的关心,趁他不备又是一拐,迪诺勉强偏开要害,但拐子的倒刺仍然扎进肩头,登时鲜血淋漓。云雀愣了一愣,迪诺却浑然不觉,伸手扯开云雀那一丝不苟的西装,看见里面被血染成暗红色的衬衣,倒抽了一口气。
"蠢马,放开我。"云雀挣开迪诺的手,强忍着痛楚坐下。迪诺手忙脚乱地找出纱布和止血剂,看见云雀警惕的眼神,苦笑一霎,将它们交到云雀手中,一面发动了车子。
"你先自己简单包扎一下。"迪诺将车开得飞快,他看见云雀解开了衬衫上药,锁骨上一片细密的汗珠。"接下来去拉维罗,我们到镇上再找大夫。你是中枪?"
云雀摇了摇头,并不接话。但迪诺知道现在非和他说话不可:"你什么时候来的意大利?这伤是怎么回事?"他听见云雀低声回答:"吵死了,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迪诺苦笑:"好歹我们六七年没见,你突然出现却又身受重伤,我难道连问一声都不成么?"
云雀回答得毫无余裕:"不成。"
迪诺被噎得无话可说,耸耸肩膀,将一肚子的不忿发泄到油门上。快日落了,朝向拉维罗方向的天空染满了霞彩,一层层由金黄变为淡淡的晕红。风疾烈却又温柔地扑打在脸上,扯乱了金黄与墨黑的发,将两人衣襟的边角纠缠在一起。
"恭弥,你醒着么?"
"......嗯。"
"意大利如何?......抱歉,以前我答应要带你来这里玩的,后来却一个人跑掉了。恭弥生我气吗?"
"再废话就咬死你。"
这旁人听来毛骨悚然的话却让迪诺笑了,咕哝一句"果然生气了呢。"却笑得更加开心。云雀蜷在座椅上,看着他微微眯起的被阳光耀成淡茶色的双瞳,还有那咧着嘴的冒着傻气的侧脸。金色的夕阳照在他的脸颊上,临摹出一道耀眼的轮廓。这一切不知为何刺得他双眼猛一阵发酸,他别开脸去。
"--停车。"
迪诺不明所以地踩下刹车,前边已经可以看见拉维罗镇的入口。云雀慢慢撑起身子,腹部伤口的痛楚让他拧起了眉头,细密的汗珠顺着挺拔的鼻梁滑进嘴里,又涩又苦。他开了车门,下了车。
"恭弥?!......你做什么?"迪诺叫道。他伸手去抓云雀的胳膊,但却扑了个空。
云雀退开数步,他的冷然与孤傲一如既往。"便车就搭到这里。"他的语调平静没有起伏,迪诺知道这是宣告距离的遥远与不可侵犯。
但那一瞬他仍然下定了决心,抽出一张便笺,飞快地写上几行,追上那有些疲惫的身影,将纸条塞进他上衣的口袋里。
"这是我在拉维罗酒店的房间。恭弥,答应我,来找我。"迪诺急切地说,那声音里几乎带着恳求了。
云雀挑了挑细长的眼。"为什么。"
"我必须确认你平安无事。"
云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我不是你的属下。"
迪诺提高了声音回答:"当然不是!"
金黄色的夕阳盈满沙丘,两行落寞的人影。
云雀停住脚步。"那为什么?"他低声地问。风悠然拂过,脚下碎沙砾摇晃着,染血的衣襟猎猎作响。迪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太阳在两人的距离之间缓缓落下。
云雀却先回过头来,眼角眉梢早拾掇成惯常的模样。"密码呢?"他扬起嘴角,挑衅似的问。两根细长的手指夹着那张薄薄的纸条,仿佛风一吹就不知会飘向何方。
迪诺如释重负地笑了。"你的名字。"他回答。云雀微微皱起了眉,"名字?"
"密码是你的名字,Kyoya。"
不变与改变
银色的拐子闪闪发亮,在碧蓝色的天幕里划过一道弧线,极为凌厉地劈面而下。迪诺赞了一声漂亮,摔开鞭子,锁住那犀利的攻势。
四周是寂然的树声。洁白的柳絮受惊了似的纷纷扬扬飘落如雪。今日是修行的最后一天,迪诺隐约已经能够听见罗马里欧将直升机停在附近平坦地面上的声响。但他仍然不想结束,尽管已经有些力不从心,额头上的伤口渗出血水,迷了视线。
"既然你已经累了,不如就让我直接咬死你吧。"云雀站在不远处冷冷地说道,双拐背在肘后,总是穿得一丝不苟的衬衣如今也散乱着,沾染了斑驳的血色。那一瞬迪诺看得有些失神,他的学生美得令他忘记了呼吸。
柳絮、蒲公英,还有喜爱绽放在荒野间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都在他们跌倒时慌慌张张地飞起来,仿佛撩起一层白色的烟雾。云雀提着拐,向倒在草丛中的迪诺走来,终于在快要到他身边时脚下一晃,摔得那些白色的精灵们又好一阵子地手忙脚乱。迪诺近距离看着云雀那被青草埋了半边的脸,以及那因为不满而微微撅起的唇线,笑得开怀。
两人就这样并肩躺在草地里,天空如海,浮云如岸。柳絮们静静地飞舞在彼此眼帘之间。迪诺轻声说:"真美。"云雀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不觉得。"却听见迪诺强自抑制的笑声,连忙转头,这才发现他侧着身子,一直看着自己。
"果然还是杀了你比较好。"云雀咬牙说道,一提双拐,用尽仅余的气力,狠狠地压住迪诺的身子,将拐子横在他脖颈之上。迪诺自暴自弃般地完全不予抵抗,却伸手拨开那墨黑的发,抚上云雀的脸庞。
"恭弥......这可是对爱人的最高褒扬啊。"迪诺带点戏谑的音调笑着说。那淡褐色的瞳色深深浅浅仿佛玛瑙,吸引着人坠向深处。
"闭嘴!"拐子的利齿倏然张开,刺入喉管。迪诺皱紧眉头,强烈的痛楚让他发出了低声地咆哮。他的手攥紧了云雀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它捏碎。
但他仍迎着那些利齿昂起头,轻吻上云雀冰凉的双唇。他感到自己怀中的小兽战栗似的微微打颤,像是想要保护自己一般将浑身的刺全然张开。
迪诺只想要温暖那冰冷的唇,于是深深地反复地吻着,将性命置之度外。鲜血顺着脖颈滑下,温暖了彼此的胸膛。他感到云雀反抗的力道在逐渐减少,而脖颈上横梗的利齿也终于慢慢地、慢慢地收了回去。
"恭弥,那个,应该怎么说?"
抱紧了云雀,迪诺听着彼此胸膛里一声声的撞击,反倒像做错了什么事,不敢去看他微微带了些潮红的脸。
"......什么?"
"就是,那个,"迪诺觉得这下换自己的脸开始发烫,"非常非常地......LOVE......日文怎么......怎么说?"
云雀倏地抬头,一双凤眼紧紧地盯着迪诺。那真是肉食性动物的眼光,似乎在打量到手的猎物将要从何处下口。迪诺觉得自己头顶上冷汗涔涔而下,脑海中警铃大作,但他舍不得放手。他将环抱着云雀的双臂收得更紧了一些。
"咬杀你,蠢马。"
迪诺觉得浑身一重。怀中很暖,而云雀的唇已覆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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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
肩头被人轻轻一推,迪诺惊醒过来,抬眼看见罗马里欧站在自己身边,扶着他肩膀的手掌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时间快要到了,您准备一下。"
"嗯。"迪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他觉得头脑微微有些眩晕,梦境里的过往尚且真切地存在眼前,仿佛前一秒还在发生着那样。他拧起眉,从侍应生的盘子里接过一杯冰镇的啤酒,却将它贴在了额头上。
"您不舒服吗?"晚会的公主罗莎站在迪诺面前问,她是卡兰诺家族的掌上明珠。若是平日里,赞两句她的美貌也是迪诺的工作之一,但眼下他没有这个心情。
"让您担心了,我只是想透透气。"他端着啤酒向窗边走去,而罗莎也跟在他身后。
"我听说迪诺先生的日文说得不错。"罗莎说。
"事实上,我正在为这个头痛。罗莎小姐会说日文吗?"迪诺推开了窗,夜风将纱帘掀得老高,又仿佛童话故事一般轻轻撒落。夜空里有些躁动的因子,迪诺的双手扣紧了窗框。
"噢,我会说五国语言,很可惜日文并不在其中。如果迪诺先生愿意教我的话,我相信我会是个好学生。"罗莎用得意而略有骄傲的语调回答。迪诺笑了,他淡淡地撇开这个枯燥而无聊的话题:"让您失望了,我自己也只学了皮毛,还有句子要请教他人呢。"而此刻暗色的天幕上突然微微一闪,夜风送来几不可闻的枪声。他躬紧了身,一如矫健的豹,不失时机地跃出窗外。
"BOSS,在南街口一百米处。"
"知道了。你带人去街口拦住他们,我马上就到。"
耳畔的微型通讯系统里传来罗马里欧的声音,迪诺不假思索地吩咐下去。
他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行动的流程,并提醒自己这一次务必--务必要将"魔方"销毁。
南街口依傍着数家工厂,复杂的地势和众多的掩体让这一地段显得十分易守难攻。眼下,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黑手党内的小型火并。迪诺站在高处,看见一个穿着白色汗衫的老头子的身影一晃而过,在漆黑而血光四溅的夜里显得尤为注目。
"那就是‘魔方'的所有者辛柯杜拉维奇--新时代的‘潘多拉'竟然是个如此不堪的老头子,真让人失望呢。"迪诺挂起了一丝素来纨绔的微笑,甩开鞭子,跳进火光迸射的战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