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面的防线被我们冲开,紧接而后的士兵蜂拥而上,敌人的阵型立刻豁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如决堤般的江水,挡也挡不住。
一路往东冲去,正是一个山丘的背面。
“埋伏!”青吉一挥手,士兵立刻俯卧在山丘之下,只等不知情的敌军追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眼中忽的扫到一物。
我弯腰将上面的泥土扫开,是一个尘土斑斑的头盔,泛着已然干涸的血迹的黝黑色。
青吉皱眉看着我手里的东西,“这是……”
不用说,心下已是了然。
这里,也曾有一场恶战。
我四下一扫,东南面林密路希,正是藏身的好去处。
“青吉,我去前面探路,一会儿得手后迅速撤退,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我们要赶小路迅速回防!”
青吉点点头,“你小心!”
“嗯!”我转身往东南面而去。
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只是要牵制住后面的队伍,然后,他们的目标就是——埃尔!
附注1:最近出场人物一览
蓝斯格/伊文/蓝: 皇帝(现藏身军队,军阶中尉。)
齐格: (从自由市场买来,现和皇帝藏身军队,军阶中尉。)
埃尔: 一级上将,领兵两万,前往赤暮岭接应穆武上将,寻找帕斯的三万人马。)
青吉: 新结识的人,军阶上尉。
附注2:前情概要
萨克斯国皇帝向蓝求婚被拒,进而起兵,扎伊、凯因囤兵边境,蠢蠢欲动。二级上将伊鲁、帕斯、祺瑞,领兵十万,赶赴边疆。帕斯军队在赤暮岭遇袭,下落不明。皇帝亲率十万兵马出击。出发前夜,遭到迷奸,埃尔为维护皇帝名誉挺身而出,罢黜皇妃身份,蓝怀孕。同时,新桥、乐文、瓦伦、琪、弗斯留在王都,弗斯一病不起。蓝与齐格隐身埃尔军中,在赤暮岭遭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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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吉,我去前面探路,一会儿得手后迅速撤退,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我们要赶小路迅速回防!”
青吉点点头,“你小心!”
“嗯!”我转身往东南面而去。
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只是要牵制住后面的队伍,然后,他们的目标就是——埃尔!
在林林总总的密林间奔跑,袖子忽然叫一棵枝丫勾住,立时撕得粉碎,我扭头一看,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深深的插进树干,袖子,竟就是叫这剑刃给划破的。
我的心下没来由的一惊,慢慢的转头四下看去——刚才跑的正急,竟没有发现南面的地上横七竖八的插着各种刀、剑,士兵的头盔杂乱的落在地上,厚厚的粉尘掩盖的泥土之下,一具具衣着朴素的士兵的尸体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有奥第斯的,也有萨克斯的——他们的面目狰狞,有些甚至还互相扭着对方的脖子,双眼瞪得大大的,身上插着不知来自于哪个士兵的武器,全身上下已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我有些怔然的走过去,细细辨认,更多的,是我们萨克斯的军服。
帕斯的队伍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明明已经过去几天,我却仿佛依稀还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散发在鼻端,直叫我的胃里一阵难受,脚下一软,忍不住去扶那一旁的树木——
却跌入一双有力的手臂。
“齐格?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担忧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埃尔,埃尔怎么样了?
“他没事。”齐格轻轻的叹了口气,“将军已经摆好阵型了,他们讨不了好处。”
哦,那就好。
我有些后怕的拍拍自己的胸口——
真是的,埃尔也是一级上将阿,我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我慌些什么呀?难道说,真的关心则乱?
我忽然有些怔了怔。
“伊文?你怎么了?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齐格晃着我的肩膀,有些不解道。
我失了一下神,忽然觉得上天给我开了个大玩笑。
为什么他要离开我时我会那么心痛?
为什么看到他瘦了,我会情不自禁的满心怜惜?
为什么夜晚路过他的营帐,我会走进去,把他抱到床上,还运功帮他驱除疲劳?
为什么在他身边,我就会感到莫名的安心?
为什么他遇到危险,我会担心的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
难道真地像先知说的一样,在你身边时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吗?
“伊文?伊文?你怎么了?”齐格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喃喃的几句。
我无意识的点点头,拉过他向树林南边跑去——
帕斯不会全军覆没,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还在这里!
齐格不解于我的行动,但还是跟着我的脚步,青吉已经带了兄弟们随后跟来:
“青吉,你先带人往东边去接应将军,敌军很可能会采取包围措施,你们……”
“从外面击破它!”青吉接上了我的话,却有些疑惑的看看我:
“那你准备去哪里?”
我一指南边:“我想找找看帕斯将军的队伍,一会儿就过去的。”
青吉望了我指的方向一眼,沉吟了一下,派了林和列以及一个小分队约30个人帮我:
“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埋伏,你要小心!”
“嗯。”我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分头行进。
南边的地势要比我们行军的道路崎岖的多、也复杂得多。
不知道这里离主帅的军队有多远?
茂密的树林几乎遮挡了所有的视线,略带潮湿的丛林蕴藏着危险的气息。
三十个士兵的小分队,单手握剑,背上背着弓箭——
只是在这样茂密的丛林,弓箭手的威力将会大打折扣。
旁边的树林间忽然传来一阵隆隆的脚步声,一队身穿萨克斯军服的士兵出现在眼前,齐格挥手作了个手势,我们立刻利用地势将身体掩藏起来。
我暗暗留意陆续到来的士兵,不由得手心惊出一身冷汗——听这脚步声,还有在林间影影绰绰的人影,保守估计,也怕有五千人以上。
真想不到在这样一个地方竟然藏着一支不小的军队!
一个看来像是主帅样的人从队伍后面走出,冷冷得扫了一眼我们藏身的树林,朗声说道:
“帕斯将军,既然已经泄漏了行藏,我劝你还是快点束手就擒,免得不必要的伤亡。”
不对,看来他是搞错了。
威风吹动,只有树叶发出飒飒声响,应和着他的话。五千多人的军队,竟然没有一丝不该有的杂乱的声音。
我不由得暗暗佩服起这位主帅。看来应该就是他把帕斯将军困在了这里。
我心念电转间,已然确定了一些事。
首先,帕斯将军并没有全军覆没,一定是藏在这片密林里了。
其次,这位主帅显然是敌军留下来专门牵制帕斯将军的队伍的,对埃尔那边现在的情况,恐怕还不知道。
再次,他既然现在出现在这里,就表示帕斯的军队离这里不远了。
最后一点,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他此时并不知道我们只有三十个人。
我心中不禁微叹口气:他若是知道的话,不用废话,一人朝我们扔一块石头,我们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齐格招手叫林和列过去,附在他们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林和列互看一眼,点点头。
林一挥手,十个士兵跟了上去,猫身靠近敌军右翼。
列搭起弓箭,静静的凝视着对面的军队,身后二十位士兵同时举起了他们的弓箭,箭凝于弦而不发。
齐格一纵身,轻轻的跃上一棵树丫,我看了那主帅一眼,拾起脚边一棵石子,凝目打量距离,暗暗运劲于指尖,一弹指,石子立刻带着破空之气激射而出。
那主帅一惊,忙侧身一避,石子倏的射入他背后之人的眉心,那人未及吭一声,便倒了下去——
平静被打破了。
敌方弓箭手立刻太守瞄准我们藏身的地方一阵飞射,列的弓箭破空而出,三箭连发,紧跟着,藏身树后的士兵立刻在敌人的面前交织成一场箭雨——
我很快就听到了箭刺入人体的沉闷的声音。
齐格疑惑得望了我一眼,刚才我的小动作,只有在树上的他一人看到。
我无辜的抬头朝他笑笑——这件事,以后再给他解释吧。
他只顿了一顿,立刻如猎鹰一般跃起,手中长剑出鞘,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的削断了敌军头顶前方的树木。
一根根粗壮的树干霎时坍塌下来,落在敌人的队伍之中,拥挤的地方,立刻一片骚乱。
与此同时,林带领的人已经从右翼偷袭敌军,双方立刻就交上手了。
虽然,我们的偷袭策略不可谓不成功。
但是,毕竟双方的人数差太多了……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们的士兵一个一个倒在敌人的剑下,握了握拳头——
罢了罢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掩藏的呢?
反正,见过我刚才的出手,齐格恐怕已经在怀疑了吧?
我飞身而出,足尖在树梢轻点,长剑出鞘,清啸一声,向着敌军主帅飞扑而下,一撇眼,齐格的身形紧跟而来。
我看他着急的神情,忽而一阵宽心。
刚才想哪儿去了呢?齐格,是不会出卖我的。
附注:关于怀孕的事:
怀孕的时间是半年(这个前面已经说过了),而现在算日子也才七天,所以,离生小孩还是很远的。
关于怀孕的症状:汗~目前为止,除了会反胃以外,是什么症状也没有的(肚子不会大起来),所以,蓝怀孕的事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
根据我看到的回帖,支持生下来的似乎超过流掉的,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我想应该还是会生下来。
另外要问一句:这里有很多打仗的镜头,大家会不会觉得无聊呀?
我怎么觉得好像大家都对np没什么意见呀(是因为蓝是皇帝的缘故吗?)?目前,我只想好了一个配对——嗯,我想应该没人看不出来吧?
得意的多嘴:小孩的父亲到现在为止(就我所看到的回帖),没有一个人猜对了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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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飞身而出,足尖在树梢轻点,长剑出鞘,清啸一声,向着敌军主帅飞扑而下,一撇眼,齐格的身形紧跟而来。
我看他着急的神情,忽而一阵宽心。
刚才想哪儿去了呢?齐格,是不会出卖我的。
长剑在手中迅速挥出,交织成一张剑网,主帅大吃一惊,也紧跟着跃起,拔剑回防。
周围的士兵见状立刻将矛头指向在空中的我——只是顾忌已于我的身影绞缠在一起的主帅,犹豫着,不敢放箭。
齐格人在空中,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夹带着凌厉的剑气,迅速在人群中划出一条道来。
好身手!
我不由得暗赞一声,手中动作更快,在空中连变五次身形,欺身而上,“哐当”一声,长剑交击。
我微微一笑,这主帅虽说治军有方,手上的功夫却不怎么样。
不过他能接我那么多招,也实在已经很不错了。
他现在恐怕已经看出我们的人数实在少得可怜了吧?
可惜,已经太晚了。
我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后,左手一把搂在他的腰际,右手长剑已经架在他的脖颈之上——
“把剑放下吧,大帅。”我轻轻在他耳边说到,他震了震,我轻起一脚,一把踢开他的兵器。
旁边忽然又是一队人马杀来,我心下一凉,淡淡的扫了一眼场下,今日这些兄弟,怕是保不住了。
“教他们住手!”如果我是敌军将领,我会为了一个俘虏放下手中的兵器吗?我想,恐怕很难吧,却也只能试一试。
他的嘴角泛起一个笑容:
“你觉得他们会住手吗?”
我左手在他腰间狠狠一击,他的脸上立刻露出痛苦的神情。
抱着他飞身而下,下面的人已经停止了打斗,我们的人立刻把我围在中间,从敌兵后面飞驰而来一队人马——又是萨克斯的士兵。
我心下一沉,转头望向齐格,他紧紧握着手里的剑,一闪身,挡在我的前面。
我已经收起手中的长剑,五指成爪,抵在他的咽喉之上。
侧目望去,原来三十个人的小队已只剩下十多个。
好在对方的损失绝不比我们少。
只是……没有援兵,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忽而,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人未到,箭先至,我惊咦一声,转头望去,一队虽然衣衫破旧,身上负伤,却依然目光炯炯有神的士兵站在我们身后,箭尖指向——敌方。
混战再次展开。
“伊文,你带着俘虏后退!”齐格在我前方沉声低喝一声,身形乍起,已经融入了硝烟弥漫之中,我微微了扫了一眼身后的士兵,带着俘虏的主帅往后退去。
果然,是帕斯。
帕斯见到我着实愣了一下:
“陛——?”
“将军大人,中尉伊文侥幸俘虏敌方将领,请将军发落!”
他连忙收口,脸上立刻露出严肃的表情,点点头,挥手让一群士兵将人邦了,却有意无意的挡在我的身前,将我留在后方。
我略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还是乖乖的留在了后方。
正杀的兴起,斜刺里忽然又出现一队人马,旌旗摇曳,整齐划一,夹带着隐隐不怒而威的气势——我心中忽的一震,忍不住探出头去,那队伍后面,骑在高高的马上,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军威气魄的,不是帝国一级上将——埃尔是谁?
我心中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这场如旋风般疾驰而来,又如旋风般消失的战斗,就这样结束在帕斯及时相助以及埃尔凯旋回防之中。
是日下午,赤暮岭东侧,埃尔二万人马、帕斯七千人马、以及穆武将军的一万五千人马,顺利会师。
总计,奥迪斯在赤暮岭一役中折损兵马二万八千人,其中帕斯将军二万三千,穆武将军五千, 埃尔将军几无折损。根据士兵尸体估计萨克斯此次埋伏于赤暮岭总计三万五千人,副帅扎扎可依被俘,主帅芒箕战死,其余兵马全军覆没。
是夜,主将军帐中,帕斯单膝跪地,为自己误中陷阱,损兵折将负荆请罪。
我方以总计七万的人马对萨克斯三万五千人,只落得如此结果,帕斯将军的确难辞其咎——
只不过……
幽幽的烛光摇曳在埃尔的营帐中,埃尔、穆武立于两旁,帕斯跪在我面前,已然饱经风霜的脸上,难以掩藏对死去战士的深深自责。
除了我们四个,此处再无一人。
我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次,倒并不能完全怪他。
敌方先于帕斯一天到达赤暮岭,设下埋伏,三万五千人马全歼帕斯二万,他能在接下来的几天中,仅仅折损三千等待穆武的援助,已经实属不易了。
“帕斯,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你手下七千人马暂时交给埃尔上将。”这样的处理,虽然并不公平,在外人的眼里,却已非深重的责罚。
帕斯抬头看了看我,又低下头去,默默的,没有作声。
我挥一挥手,帕斯便退了下去。
穆武将军向我欠了欠身,紧跟着他的身影而去——似乎听说这两位将军已有二十年的交情了,这一次,好朋友战场受挫,他的心里怕也并不好受吧?
幽幽的烛火,寂静的营帐。
一时间,便只剩下我与埃尔两人。
埃尔还是低着头,默默地站在一旁,一动也没有动。
“埃尔将军,不知你可有酒?”是否,现在,想请他喝一杯酒也得借口得胜归来呢?
埃尔抬起头,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