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新乔手中的青锋剑倏的插进了眼前人的背部,他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手中染血的长剑,慢慢得到了下去。
“蓝……”埃尔一把接住我的身体,脸上是掩不住的焦急。
“蓝!”琪恼怒的一脚踢开眼前的尸体,反手一剑插入身后之人的心窝。
我轻轻的推开埃尔,笑道:
“我没事,不要大惊小怪的。”
新乔飞起他小巧的双脚,一路踏过黑衣人的头顶,来到我的面前,单膝下跪:
“陛下受惊了。”分明跪着,眼里的焦急却绝对不容错认。
我挥挥完好的右手,微微转头看到刚才被他踏过的人,喉骨都已经断掉。
“先回皇宫——”话未说完,已被埃尔一把抱起,我皱眉想要推开,拜托,我伤的是手,不是脚!抬头却看到他显得愤怒的脸庞,忽而心中一阵甜蜜,安心得偎在他的怀中——好在一路都有马车,也没人看得到,就稍稍放肆一下好了……
12
“先回皇宫——”话未说完,已被埃尔一把抱起,我皱眉想要推开,拜托,我伤的是手,不是脚!抬头却看到他显得愤怒的脸庞,忽而心中一阵甜蜜,安心得偎在他的怀中——好在一路都有马车,也没人看得到,就稍稍放肆一下好了……
蟠龙醉的酒劲实在厉害,琪就被我灌了一壶酒,回到皇宫已是昏昏欲睡。
我没有昏昏欲睡,却也被迫的在床上躺了两天。
病的最重的,倒反而使兰妃弗斯。
他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惊吓加上激动,一回来就结结实实的病倒在床。
埃尔心疼地看着我受伤的手臂:
“你也真是的,打不过就不会逃吗?还要硬拼。”
我笑笑,勾住他的手臂:
“我没事啊,你放心,我命硬得很,死不掉的!”
“不许你说死不死的!”埃尔抱着我,皱皱眉。
“陛下,总管大人在外面请罪。”
我点点头,“让他进来。”
新乔低着头,跪在地上,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蓝……”埃尔抓着我的肩膀,语气似乎有些不放心的样子。
我拍拍他落在我肩上的手,抬眼看向眼前的人。
还是那小小的、仿佛有些瘦弱的身体,看起来是如此的弱不禁风——这样的身体,受得住帝国那些严厉的惩罚吗?
他今年好像才十六岁吧?
以十六岁之姿便已经稳坐帝国内廷总管之职,已不可谓不快了。
新乔是个孤儿吧?
或许他本来并不是,只不过,从他进宫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是了。
这些年来,他在我身边,几乎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衣食住行,差不多也全是由他安排。在这个皇宫之内,除了三个皇妃、两个皇子,与我最为亲近的,就是他——就连乐文都没有如此亲近过。
按照帝国的法律,皇帝、皇妃、皇子的安全,他都有责任一肩承担。
而这一次,皇子几乎被劫,皇妃一病不起,皇帝左手受伤,至今都不能大动,这个罪,可绝不小啊。
“新乔。”
“臣在。”
“你自己说说该如何处置呢?”
“臣将陛下与皇妃带入险境,且未能及时保护陛下,使陛下受伤、兰妃受惊、小皇子险些被劫,理当受杖三十、再听后发落。”
新乔的语声虽然依旧有几分娇美动人,语气却是不容忽视的决绝。
我点点头:“那就刑杖三十,免去总管之职,禁闭五日,调去统领皇城禁军吧。”
“蓝?”埃尔在我身边忍不住轻轻倒吸一口冷气。
跪在下面的人却平静得没有没有一丝波动,然后轻轻的,平静的回了一句:
“是。”
然后,慢慢的起身走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房里的侍从、房外的侍卫,挥一挥手。
房里立刻只剩下我们两人,就连房门也被懂事的侍卫轻轻的带上了。
“蓝,这不完全是他的错。”埃尔难得不满的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我知道。”我从他怀里起身,慢慢的站起来,走向一边的书桌。
“那你怎么罚这么重?刑杖三十也就算了,何必免去总管之职呢?”
我叹了口气,“埃尔,我们去落叶林是我临时决定的事。”
“……”埃尔没有再说话,我想他已经明白我的意思。
门外花园已经传来刑杖的声音,一下一下,缓慢而又沉重。
埃尔看看我,又看看门,想说什么,却还是皱着眉头,没有说。
门被“扑通”一声撞了开来,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快的向我冲来,扑向我的怀里——这一次,却被一旁的埃尔给抱了过去,却还是,小小的撞了我一下。
“父王……父王……新乔好可怜,你叫他们不要打他!”舒拉挣着一双朦胧的泪眼,拼命地把鼻涕抹在我的衣服上,抱着我的大腿哀求。
刑杖三十并不好受,新乔却显然咬紧牙关,一声未吭。
“父王……父王……”
埃尔看看我,将舒拉从我身边拉开,轻声安慰着。
我走出房间,经过新乔那边时,微微侧头看了一眼。
鲜红的血从他背上蔓延开来,染红了背上的衣服,他的头朝着地,依然看不见表情。
我转头,不去理会一声声的击打声,抬脚走向兰妃的兰园。
弗斯依然静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半昏迷着。
自从回来以后,他就未曾好转。
薄博的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我拿过旁边的软巾,轻轻的替他擦去。
“蓝……”一声轻轻的呢喃从他的嘴边吐出,他的右手无力得抬起,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手臂上的血丝立刻印了出来——果然还是不能太用力啊,伤口又裂了呢!
“蓝……”弗斯轻轻的皱起眉头。
我放下软巾,用右手将他扶起,让他躺在我的怀里。
他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一个笑容:
“你在呢……我就知道你不会走。”
我轻轻叹一口气:
“我不会走……”
“我太弱了呢……”他的眉头又微微蹙起,又是梦到了什么吗?
“我没有怪过你呀……”
“蓝……蓝……我……”
我抱住他的头,埋在我的胸口,也埋住那剩下的两个字。
夜幕降临。
我轻轻放下弗斯的身体,小心翼翼的盖上薄被,放下锦帐,听到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沉稳——
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曾发现,只有在我的怀中,他才能睡得如此沉稳。
所以,乐文,很多事情,是你并不知道的。
打开门,门外的侍卫看到我的手势,立刻低下头,不语。
我关好门,向门外走去。
夜晚的蝉鸣,在草丛中此起彼伏,一轮新月轻轻的挂在树梢。
我沿着寂静无人的小路,慢慢的走着,深黑的树影投在路上,影影绰绰。
我走进一个小院,打开门,进去。
即便是眼力极好的侍卫,恐怕也看不见我的身影。
一进房间,入眼的就是旁边一张大床,轻纱似的锦帐飘荡下来,掩住了床上人的身影。
我慢慢的走过去,撩开锦帐,坐在床边。
他的脸色苍白,俯身趴在床上,一层细细的薄汗从额头渗出,背上的衣服和着血液和冷汗粘在身上,嘴唇早已失了血色,却紧紧地闭着,锁住所有的呻吟。
我轻叹一口气,抬手轻轻地擦干他额上的汗迹。
他缓缓得睁开眼来,看到是我,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蓝……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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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暑假其实挺忙~~叹气~~
我会努力多写点的。。
大家这么快就已经有支持的配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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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得睁开眼来,看到是我,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蓝……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说话,从旁边拿起一把剪刀,将他背上的衣服剪碎,即便已经小心翼翼,粘着血肉的衣服依然重新带起新的血迹,他的眉头也紧紧的蹙了起来,却还是咬紧了牙关。
我摇了摇头,递过去一块软木,“痛得话别忍着。”
他终于放开已经咬的血迹斑斑的嘴唇,看了看我,一口将他咬住。
我走到床边,端过一盆清水,用一块软布,轻轻的清洗他的伤口。背上已经血肉模糊,一盆清水也很便变成鲜艳的红色。
从旁边的格子里,熟练的拿起一瓶药粉,均匀的洒在他的背上。
“嘶……”他皱起好看的眉,一松口,软木便掉了下来,只好又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唇。
“这药虽然疼,好起来却比较快。”他点点头,睁开一双因疼痛而微微泛起朦胧泪光的眼睛看着我,看起来,脆弱而又坚强。
我打开床边的格子,拿出一卷白色的纱布,看着他虚弱的身体,将他抱起来,面对着我,把头搁在我的肩上,一圈一圈,将伤口缠绕住。
“很疼……”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知道。”
“我是说,你手上的伤,一定很疼。”
“不疼。”
“真的?”
“嗯。”他微微笑了,嘴角倔强的翘起,眼里流动的是微微的春风。
“五天后,我就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嗯……”我轻声应道。
“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
“我帮你包一下。”
“什么?”
“伤口一定裂开了。”
他有些心疼地看着我的手臂,我轻轻的舒出一口气,“好。”
他有些吃力得坐起身,解开我半边的袍子,绷带上果然已经印出鲜红的血迹。
他皱皱眉,将绷带解开,撒上药粉,再换上新的绷带。
“把赤叫来吧。”他沉吟着。
“不用。”
“?”他不解的看向我。
“还有一个人,马上就可以用了。”
“谁?”
“你忘了?就是那个齐格。”
“他……”他皱皱眉,思索着,“可靠么?”
他……可靠么?
那个无花树下寂寞而又清冷的背影,透着骄傲和倔强不服输的眸子,还有那个温柔的、小心翼翼的怀抱……
“可靠。”
新乔看着我,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换成一句:
“他什么时候参加试练?”
“明天。”
神之祈愿塔高高地耸立在皇城得南边,斑驳陆离的墙面诉说着它古老而又漫长的岁月。
我站在塔下,抬头是一望无际的天空。
如果能站在塔的顶层的话,便能更加接近天空了吧?
“蓝……你说,他没问题吗?”琪靠在我的身边,有些担忧地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看着高高的塔顶,有些出神。
“什么?”琪吃惊的望着我,“那他岂不是……”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回去吧,他通过试练得话,自会有人通知我们。”
琪皱着眉,又看了一眼青灰色的墙壁,点点头。
尚未到宫门,便已能看到一个沉稳娴静的人影,静静的立在门口。
“你先回去。”
琪看了看我,点点头,走进宫门。
“散会儿步吧。”我说。
他点点头,站在我的旁边,陪我慢慢地走入皇宫。
“陛下,刚刚接到萨克斯国特使的信函,他们要出使我国,大使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后天就能到达。”
萨克斯?终于行动了吗?橙和黄还没有回来,看来这背后并不简单啊。
“他们有说出使的目的吗?”不论如何,毕竟,在台面上,大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目前可都相安无事阿。
瓦伦沉吟了一下,我有些希奇的看向他,竟也有让他不能这么干脆就说出来的事?
“根据使者的信函暗示,极有可能是希望联姻。”
联姻?
我挑挑眉。乐文才刚成人,就如此迫不及待吗?
“他们准备送来联姻的是谁?”
“这个……他们并没有提到。”
“好,”我笑了起来,“那就准备一个盛大的宴会来欢迎他们吧!”
“是。”他静静的走在我身旁,又开始沉默起来。
“瓦伦,你也已经三十二了吧?”
“是……”
“还不打算娶妻生子吗?”
“……”
我轻叹一口气:
“你看,我还比你小四岁,已经有三个妃子、三个儿子了,虽然这是你的家务事,不过我心里是把你当成了朋友的,你……”塔耶鲁上将英年早逝,瓦伦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算是没有任何亲人了,他难道真的打算打一辈子光棍,一个人到老吗?
“陛下……”他打断了我的话,语气却还是平静得很,“臣公事繁忙,并无暇顾及……”
“哦?”我扬起眉毛,这人怎么找了个跟乐文一样的借口?
“宰相大人的意思是我这个做皇帝的扔了太多事情给你作,以至于你无暇顾及个人生活吗?”
“陛下!”
“算了算了……”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讲下去。
即使他不说,我又何尝不能猜到一点。
混血儿本身是无法生出小孩的,只有纯种的奥迪斯人才可以。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不能嫁人,只能娶人。
其实,在民间,很多夫妻都是互相为对方生小孩的,他这样子做,也只是怕自己将来的伴侣伤心吧?
毕竟,奥迪斯人是很看重自己的子嗣的。
虽然,凭他的地位和权利,他完全可以要求自己的妻子来履行这个义务。*
帝国宰相瓦伦,这个睿智果敢、沉稳镇定的男人,他的内心,其实也是很温柔的吧?
我睁开双眼,床头是雕刻精细的玉兰花,流云般的纱幔飘荡下来,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飘动着。
我轻轻动了动手,便已感到身边的人儿醒了过来。
我拍拍他的肩膀:
“继续睡吧。”
他翻身搂住我的肩,语气依然有些迷迷蒙蒙:
“你怎么醒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摇摇头,随即想到在这漆黑的夜里,他看不见,轻笑了一下,将被子盖盖好:
“没什么,快睡吧。”
他却叹了口气,“我觉得萨克斯国的动向有些可疑。”
我闭上眼睛,轻轻的搂住他:“嗯。”
“蓝……不要忘了,‘三国协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