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千年〖卷三〗前尘皆忘却----灵月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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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皆忘却 序章(一梦已千年第三部)

序章
我被人抱在怀里,暖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我的身上来,鼻端是温暖的味道,温暖的让人恨不得永久的沈浸在这温暖之中。
此时的我,只是个婴儿,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的婴儿。
柔和的花的香味,以及淡淡的乳香,是抱著我的人身上的味道,就算是在回忆里想起这样的味道,也是让人怀念的想要流泪。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味道究竟意味著什麽,直到了许多年之後,我才知道那种味道,就是所谓的"母亲的味道"。只是在那个时候,能够让我有这样温暖的感觉的女人,早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无踪了。
只是这样的香味里,却不知道为什麽有一种使人禁不住便要黯然泪下的悲哀。
微微的侧著脸,我抬起眼睛,看到了抱住我的女子那张完美,却又充满了绝望的面庞。
为什麽要这麽伤心呢?不要伤心了好不好,我还在你的身边啊。
女子没有感觉到我心中的话语,只是直直的、执拗的看著前方。
"荼筝,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何必要执迷不悟呢?"
远远的,有谁在说话,那其中的趾高气昂,却是不容错认的使人厌恶。
"执迷不悟?"抱住我的女子冷笑一声,"执迷不悟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这群蠢货。"
"你你你......"
似乎是被荼筝的话吓倒,对面的人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徒劳无功的重复著无意义的单字。荼筝见状,又是一声冷笑。
"怎麽,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一句反问,竟然激的对面的人顿时火冒三丈,纷纷的咆哮出声,大抵也不外乎要将荼筝碎尸万段之类的话语。
荼筝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带子,将我紧紧的捆在她的胸前,然後就向那些还在激动情绪之中的人们冲了过去。
凄厉的惨叫和惊讶的呼喊顿时充满了我的耳朵,接踵而来的,便是温热的液体溅满了我的身体。
黏稠的液体越来越多的飞溅到了我的身体上,从开始的温暖,渐渐的变为了冰冷的僵硬。被那液体渐渐侵透的包裹住我的布料,开始变的坚硬了起来,使我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困在了石头之中一样的难耐。
发出细微的不舒服的哼哼声,想要引起那个已经陷入了疯狂的女人的注意,却是没有任何作用,我只好闭上眼睛,发出了细细的啜泣声。
这样的惨叫与金铁交击的声音和那液体喷溅的感觉,不知道究竟持续了多久,我开始觉得饥饿,可是始终得不到回应的哭泣,使我明白,将我绑在胸前的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是不会理会我的任何要求的。
几滴温热的液体在此时喷到了我的嘴边,难耐的饥饿使我禁不住的伸出舌头,去舔食那液体。
温暖的、黏稠的液体,在我的嘴里散出了奇异的腥气与微微的甜意,只是这让人欲呕的甜腥,却使我觉得快乐。
饥饿,对我来说,能够入口的食物,才是真理。
那样的液体,能够刚巧流到我的嘴边的,很少很少,我只能尽力的去舔著那些液体,以填补我那空虚的身体。
可是在不知道什麽时候,杀戮的声音停止了,那些液体也再没有喷溅到我的身上。为什麽没有了呢,我还是好饿呢。
而这个时候,不论是我,还是荼筝的身上,都被暗色所覆盖了。因为那鲜红的液体而变的坚硬的布料,让我想要离开荼筝与我紧挨的身体,可是太久没有食物的补充,使我只能够虚弱的伸出手,软软的推著荼筝的身体。
没有表情的低头看了我一眼,荼筝蹒跚的向著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地上尸体与缭绕於鼻端的腥气渐渐的开始消失,而花的香气与树叶婆娑的声响,却开始多了起来。
好奇的看著满眼的绿意,我竟开始觉得快活了起来,似乎这里便是我灵魂的归处一样,那些难耐的感触,也不再那样的难以忍受了。
荼筝却怔怔的站住了,似乎在回忆著什麽,又似乎在犹豫著什麽。
但是很快的,荼筝脸上表情便变的坚定。她伸出手,将绑住了我和她的绳子解开,然後又一次的将我抱在怀里,仔细的看了看。接著,我就被她像是丢一件什麽很不值得在乎的物体一样,随便的扔到了地上。
疼,很疼。不仅仅是身体被毫无怜惜的扔在地上的痛苦,更多的却是被抛弃的悲伤。
为什麽会这样呢?
在我闭上眼睛之前,我这样问著。并且只能无力的看著荼筝的身影行走的跌跌撞撞的渐渐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而我,就连哭的力量,都已经失却了。
合上双眼,希望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会在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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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黑暗的洞窟,可是却是大的惊人,几乎可以在同一时间里容纳数千人在其中聚集。这里似乎距离地面有很大的距离,所以格外的黑暗,除了附著在洞壁上会发出微光的植物,就似乎再没有其他的光源了。
然而在这个洞窟的中央,却是有著微微的柔和的光亮的,那是一个大概一人多高的石台,而那光亮,就是从那石台上散发出来的。
浮於高空的我,却看的很清楚。在那黑暗之中,有著无数的人在那里来来往往,似乎在忙碌著什麽,可是却又似乎什麽都没有做。所有的人的表情,都显得格外的严肃和紧张。不,与其说他们是人,倒不如说是妖魔,在我的眼睛里,他们的身体上,都是或多或少的有著常人无法拥有的东西的。
如果他们看到我,又会有什麽表情呢?
我突然的就有了这样奇妙的想法,可是就算是我这麽想,却也还是无法让那些人看到我的,因为现在的我,不是人类,而是灵魂,除了冥府的使者之外,无人能够察觉的灵魂。
是啊,如果是用的法术,那些妖魔又怎麽会发现不了我呢?就在刚才,我还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那些家夥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都是不好糊弄的主儿。我是不是该庆幸於我已经死去,成为了灵魂,这才能好好的戏耍了他们一番呢?
可是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却不是这个。这些妖魔,显然是要做一件什麽事情,一件什麽惊天动地的事情。因为那个石台上的东西,是绝对不容许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但是他们究竟要做些什麽,却是我无从得知的。谁让我对阵法之类的东西所知甚少呢?那些覆盖了石台以及周边大片地方的玄奥文字,是对於阵法知识几乎等同於一无所知的我,所不能分辨的。
他们要做什麽,又关我什麽事情呢?身为死人的我,既无权,也没有能力去干涉他们的事情,我所能做的,只能是看著,观察著而已,然後在我再一次进入轮回的时候,再将它们全部忘却。
过去的怨也好,恨也好,悲伤也好,背叛也好,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石台的中央,就是那样禁忌之物。那是一个巨大的几乎要两人合抱的玉茧,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婴儿的形状。或许在其他的人的眼睛里,这个婴儿形状的玉茧并无任何出奇之处,若是非要说出什麽不同之处的话,大概也只有这个玉茧形成的婴儿实在是太过惟妙惟肖了,几乎就像是一个真的婴儿一样。
那确实就是一个真的婴儿。我亲眼看著那个孩子被放进了青色的玉液里,最後凝成了这个巨大的玉茧。
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那潭吞噬了婴儿的躯体的玉液,是被称为世间难寻的髑御神木作成的木瓶装来的,那是只有在黄泉深处的亡者的死气聚集形成的冥玉的玉髓──悫穆灵液。虽然并不知道究竟真实的用途是什麽,但是就是这灵液本身,就是禁忌的所在了。
那个婴儿被放入灵液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任由自己被那液体包裹著沈入了深处。或许那个孩子本身,就是永远也不会有反应的了。
空有躯体,却无灵魂的东西,已经不能成为被称之为人的存在,但是却是最好的炼器的材料,只是用婴孩的肉体做器,未免太过残忍了。
而悫穆灵液与那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所形成的,便是眼前这个东西。
突然,在远处传来了哭泣的声音,但是很快的就消失无声,似乎被什麽所掩盖。
有人,在哭麽?
有些怔忪在空中,一时之间,我竟然无心再去研究那奇妙的阵法。
很快的,我就知道了那哭声究竟是什麽人发出的了。一群少年少女好像提线木偶一样呆呆的分为两排走了进来这个巨大的洞穴之中。男一百零八人,女一百零八人,都是拥有著高於普通人的美貌的俊俏,可是所有的人都是那麽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竟然使得那巨大的洞穴也似乎拥挤了起来。
远处有人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呼哨,那些方才还呆呆的站著的少年少女,都动作整齐划一的分散开来,将那石台包围了起来,形成了两个巨大的圆圈。然後,所有的人都不知从什麽地方拿出了一把小刀,割开了自己的双腕,毫不怜惜的,似乎那被割开的并不是他们的身体一样。
为什麽要这麽做呢?
血的腥气开始在洞穴中弥漫,鲜血流到了地上,却好像受到了什麽召唤似的,向著石台的方向流了过去。
不,并不是流向了石台。
我在仔细的观察之後才发现,原来那些鲜血留入的,是那些刻在地上的形成阵法的凹槽中,那些奇妙的字符,一个一个的,都被鲜血填满了,然後向著远处蔓延,便形成了向著石台的方向流动的错觉。
可是真的是错觉吗?
随著鲜血越流越多,那些少年少女的面色开始渐渐的变的苍白,而相反的,那些流在字符相连形成的水槽的鲜血,却是越来越红,甚至是红的发亮。
近了,离石台越来越近了。那些少年少女,一个一个的倒了下去,可是他们手腕上的伤口,却没有丝毫停止流血的迹象,似乎有著什麽东西在抽取著他们的鲜血一样,他们无法动,也无法反抗,只能在这样的木然中,失去生命。
而随著鲜血离石台越来越近,我觉得石台中央的玉胎,开始散发出一种让我隐隐畏惧的感觉。
鲜血越流越多,那种恐惧的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我想要离开,可是身体却好像被束缚住了一样,竟然丝毫动弹不得。
不论接下来要发生的是什麽,都让他快点结束吧。随著压迫感越来越强烈,我甚至觉得就算是灵魂状态,我的身上也冒出了淋漓的冷汗。
终於,鲜血缓缓的爬上了石台,好像网一样的遍布了整个玉胎。
砰咚、砰咚、砰咚......
好像心脏跳动一样的声音,从玉胎的中心处发了出来。
有什麽人的声音,念著我听不懂的咒语,忽远忽近的在洞窟中发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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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有试验,还不知道什麽时候结束,所以如果结束的早了,我会再更新,但是如果结束的晚了,就无法更新了,抱歉。
目前在第192篇


前尘皆忘却 第一章(上)
更新时间: 09/04 2007
第一章
虽然眼前是满目的翠绿,但是我却还是满腹的怒气。
"究竟是谁说看到绿色就会觉得心旷神怡的?要让我知道了是谁说的这样无聊不实的话,看我怎麽整他。"
狠狠的踢了踢眼前的竹子,我极度郁闷的嘟囔著。可是好像今天的一切都在和我作对一样,被我踢了一脚的竹子居然连竹叶都没动上哪怕是一丝一毫,真是气煞人也。不过说实话,这也却是怪不得我的,毕竟面对一根足有我大腿粗细的竹子,就算我力气再大,也是很难让它有上丝毫的动摇的。
真是的,没事生这麽大干什麽?
有些悻悻然的看著那根竹子以及在那根竹子旁边的众多几乎相同的竹子,我觉得此刻真是比方才更加的郁闷了。
亏得师傅还说什麽,这些竹子存在的年月久了,都已经有了灵性了之类的话。要是它们真的有灵性的话,看我这麽郁闷怎麽不长出张嘴来,好好的安慰我一下呢?也省得我这麽郁闷了。
恐怕所谓的灵性,也只有长的要比普通的竹子长的更加的大根罢了吧。
我满怀恶意的想。但是这些竹子确实似乎没有什麽奇异之处,若是勉强要说,也只有我所说的体积庞大这项了。这些竹子,最细的也有我的手臂粗细,而最粗的那根,也就是在整个竹林的中央的那根竹王,竟然是可以将我装进去的粗细。虽然现在我的年龄还小体积不大,但是对於竹子来说,这样的粗细也已经够惊人了。
师傅也真是的,干什麽偏偏要住在这麽大的一片竹林里呢,那密密麻麻的竹子就好像一道屏障一样,将我牢牢的困在了里边。活了这麽大的年纪了,我竟然连那些仙集都去的很少。我不是没有尝试过要从这密密麻麻的竹子里偷跑出来,但是那一次不是功亏一篑的被竹子困住,最後还要师傅看到我丢脸的模样。
这些竹子对我来说,就是牢笼。
我不知道有多少次撺掇师傅从这个竹林里搬走,但是每次师傅都用要体会竹的风骨为由留了下来。其实说到底,还不是"附庸风雅"这四个字作祟,看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来见师傅的时候,都是对这竹林赞不绝口的模样,再看看师傅那笑的连眼睛都看不出来的模样,就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师傅是绝对不会放弃这能够得到赞美的绝好机会的。
也因为这样,我经常怨恨师傅的娘为什麽不在师傅小的时候给师傅多吃上几顿竹笋炒肉,让师傅对这绿绿的直直的东西有上遮掩不去的心里阴影,好让现在的我也不会受到这般的虐待。
不过在这里骂了这麽久,抱怨了这麽长的时间,起因还不是师傅要出去的时候却死活不愿意带我一起出去的缘故。以前每次出去的时候都是要和师傅闹上这麽一出的,久而久之竟然也就成了习惯,如果不闹上那麽一闹,再骂上几句,就好像少了什麽东西没作完似的。
可是这一次,师傅去的也似乎太久了些。以往师傅出去,短则三五天,长则半月就会回来,可是这一次,师傅出去已经有了月余,可是竟然连个信儿也没有,真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安了。
师傅是去了什麽地方?难道他在路上迷路了?被人拐卖了?被人骗了?受伤了?或者已经死翘翘了?
越想,我的心里就愈发的不安,好像师傅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一样。
"我才不是担心那个可恶的老头子,而是因为害怕我被饿死才会担心的。"
有些心虚的说了一句,谁知转身就听到身後有人轻笑了一声。
"什麽人?"
我猛的转过身,满脸凶狠的看向了说话的人的方向。在我看清来人之後,我高兴的欢呼了一声,就向著那个人扑了过去。
那个一脸笑容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失踪"了很久的师傅。
"怎麽,刚才不是还说不担心我,现在怎麽就扑了过来呢?"
我的身体还没有接触到师傅的衣角,就有一只手揪住我的後领,将我拎了起来,让我有些手忙脚乱的胡乱的动著手脚。
"没有没有,我担心死师傅了。不过我想像师傅这麽英明神武的,应该不会出什麽事情才对。"
摆出讨好的笑脸,我嘴巴甜甜的开始准备对师傅进行一番恭维,好让师傅放过我。就在我刚说完第一句的时候,就听见一边有人冷冷的哼了一声。
谁敢对我作出这样轻蔑的一哼?
也顾不得对师傅继续进行恭维,我凶狠的转过脸,看向声音的发生源。一看之下,我却呆了,心里好像揣了个小兔子似的跳个不停。那个哼了一声的人,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或许比我要大上几岁,但是却依旧还是个孩子。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师傅回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跟在师傅身边的他。
只是这个孩子,却长的太过的俊秀,俊秀的近乎雌雄莫辨的美丽,如果不是那就好像高山之巅的雪莲一般冰澈冷傲的气质,恐怕我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将他认做女孩。这样的一个人物,恐怕现在便是无数人趋之若鹜,势在必得的猎物,若是长大了,岂不是会成为祸水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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