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曰低头看了一眼姬雪昭心窝被刺穿的五个爪洞,施法使其止血愈合,而後转向那仍然举著血爪的妖孽,“看来这段时日专门猎杀妖王的就是你了!”是他!是他!虽然他身上弥漫著浓重的血腥,但仍然掩盖不了那股令人躁动激奋的香味!
看著自己满身的血腥,想著自己方才那副嗜杀者的丑陋模样,纤细的身体哆嗦得更为厉害。
“猎杀妖王?!”姬雪昭惊叫起来。难怪要挖他的心,他是继黑虎精以後的又一个妖王。“道爷,他这是怎麽了!他为何要…”
莫曰哼笑,吞噬妖力高强者的心还能为何,“无非是掠夺你们的妖力来提升他的道行。”
“怎麽会…”姬雪昭难以置信,“他已经得到道爷的凤凰焰…”
莫曰只觉得耳朵突然一阵轰鸣,听不见姬雪昭在说什麽,就连他的嘴形也看不清。赶忙甩甩头问,“你说什麽?”
“我说道爷您…”
又来了,耳朵又听不见了!
“道爷?您没事儿吧?”
“没…”果真的病得不清啊,“雪昭你先走,这妖孽留给我来收拾。”
“可是…”姬雪昭不明白这两个人之间究竟怎麽了,很是担忧地看著他们。
莫曰低头在美狐妖的脸上香了一个,哄道,“乖,先回去好生修养,若是还有不适再来找道爷,爷帮你疗伤。”
见他对狐妖这般温柔,那一双墨绿色眼睛里有羡慕也有黯然。
“我听道爷的。”姬雪昭不舍地离开温暖的怀抱,临走前不忘道,“道爷,你和他…”
莫曰再一次脑晕耳鸣,完全听不见他说的话。
姬雪昭走後竹海中便只剩下莫曰和挖心的妖孽。
“妖孽,还不收起你的爪,莫非连道爷的心也想给挖了?”
“不…”挖心的妖孽赶紧将利爪收回,颤巍巍地跪倒下地,“请饶恕我…唔…”话没说完便感觉整个身体浸入了深潭之中,就在快窒息的时候深潭又突然间消失了。
洗掉妖孽身上的血腥味後莫曰才走向他,大手一抓像拎小鸡一样将他高高拎起贴在胸前,闻著他身上的气味抚著他黑绸一般的发丝。没错,就是这种味道!就是那缕头发!
“你是谁?我们从前可有见过?”
妖孽愣住,随即摇头,“从未见过。”
“你是谁!你叫什麽?”莫曰再次重复,他也不懂为何如此急切地想知道这妖孽的名字。
“我叫…”
【永远不要让他叫出你的名字,否则他便会记起一切…】
“我叫…勿言。”
“勿言?”莫曰挑眉。他叫莫曰,这妖孽叫勿言,真是两个相似的名儿。“不安分修行,却用这伤天害理的法子,你说道爷该如何惩治你?”莫曰道爷笑得不怀好意。这妖孽并没有伤害到雪昭,至於前个几妖王,死了便死了没什麽大不了。道爷如今对这妖孽有想法,自然舍不得将他置於死地。
“只要留下小妖性命,但凭道爷处治。”
“惩罚有轻有重。”道爷边说边抚上妖孽滑如凝脂的小脸,爱不释手地来回摩挲。“让道爷先来看看你造了多少孽。”说著莫曰便开眼窥看这个叫勿言的妖孽内丹,看看他究竟吃掉了多少大妖怪的修行,这一看竟看到了…“你是女人?!”一个妖精体内仅有一颗内丹,倘若不止,那只会有一种情形,便是‘她’腹中育有後代!
勿言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莫曰只觉一股怒火从胸中涌起,且越烧越旺。并非因勿言是女人而怒,他怒的是这个妖精居然怀了别人的种!
“你在妖界掀起腥风血雨便是为了腹中之子?!”
勿言仍是垂头不语,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莫曰冷笑,“看来我是决计不能放任你继续在外作孽了!”话音刚落,一条锁链便套在了勿言的脖子上,“走!”
降妖除魔之阴阳珠子(20)
莫曰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勿言身怀有孕哪里惹著他了,他凭什麽生气。可他就是忍不住怒火中烧,他就是恼就是气!向来惟我独尊的莫曰道爷大约是在想,被他看上的人居然敢事先怀上别人的种,仅是这一点便罪不可恕!
“进去!”
脖子上系著锁链的勿言被莫曰道爷一路拖著带回了城郊的宅子,进门便将他拎进卧房摔在床榻上。被莫曰这麽一拎一摔,勿言宽大的衣领拉敞开来,露出纤细的颈子和优美的锁骨。
“别…”别伤害他,此刻的他经不起一丝折磨。
从方才开始勿言就不住地颤抖著,凄凄楚楚的模样不断勾引著人的兽性,这会儿更是叫人恨不得扑上去死命蹂躏他一番。
莫曰只觉得小腹一紧,不知不觉伸出了‘魔爪’,可目光落在勿言肚子上时便猛地惊醒过来。他是疯了麽!竟然想指染一个珠胎暗结的女妖精!
慢著,敢问莫曰道爷,您凭什麽说人家珠胎暗结?有这样乱诋毁人的吗?
“你好生给我待著!”莫曰在卧房周围布下结界之後便离开了宅子,准确地说是暂时逃离。他怕一时忍耐不住,真的把勿言给强要了。要知道一个压抑了三四年的男人是很可怕的,再加上那男人是莫曰道爷就更可怕了。
独自困在屋里的勿言安静地躺在床上,分明是成了阶下之囚,他却是嘴角含笑一脸的幸福模样,“他的味道…”床上有莫曰的味道,熟悉的味道,他朝思暮想的味道。
三年又七个月,他避开莫曰已有三年又七个月。若是他不想现身,莫曰这一世也别想找到他。可是时候到了,他腹中孕育的宝贝疙瘩元神已快成熟,他必须取得莫曰的血来与他的血相融化作孩子的肉身。原本只是暗中靠近莫曰,待时机到来时再设法取得,却不想被莫曰看到了他猎杀姬雪昭的一幕!
姬雪昭也算他的朋友,他真的不是有心要杀姬雪昭,可是他控制不了,他腹中的宝贝疙瘩一饿起来他便什麽也看不到听不见,只是一味地想著猎食。
也不能怪他腹中的小东西,‘他’是个体贴的孩儿,这四年来一直都压抑著没有肆无忌惮地吸食他的力量,不然‘他’也不会直至今日还未出世。可是事到如今,‘他’再也压抑不住,‘他’出生的时日马上就要到了!
“乖,再忍忍…啊!”方才没有吃到姬雪昭,此时勿言腹中的小东西已是‘饥饿难耐’,正在不断吸取勿言的妖力。“啊…”力量快速流逝的勿言在床上痛苦地翻滚著,脸、脖子、双手凡是露在外的肌肤苍白得几近透明,整个人看起来就快要消隐在空气中,“不,我还不能…”他还不能就这麽消失,他还得熬到最後。
“啊…喵嗷————!”
一声长声嘶叫,利爪飞舞的妖精冲破莫曰道爷的结界,飞出宅子隐没在傍晚的红霞里。
为以防万一,莫曰早先已在勿言身上留了一道符,凭著这道符很快就在先前的竹海找到了勿言。“吃得香吧?”
勿言默默地背过身,擦掉嘴角的血迹。曾经只是看著别的妖吃这东西便要吐上几天,这会儿却是吃得津津有味。
“啊!”
莫曰道爷手一扬,锁链再次缠上勿言的颈子,握在手中的一端猛地一拉,勿言便到了他的跟前,“瞧瞧你这副样…样…”看清勿言的容颜,莫曰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饱食’後的勿言真正像是那比牡丹更娇更豔数倍的食人花。不同於方才的苍白,此刻粉里透红的脸庞比雨後的新荷更为妩媚,红豔欲滴的双唇如同甜美的樱桃邀人采撷,眼角眉梢分明不动声色,却流转著万千风流极尽诱惑。更叫莫曰疯狂的是,他身上催情香的香味此刻变得更加浓郁,吸入一口便叫人血脉喷张激流澎湃。
“妖孽,你对我施了什麽妖法!”若非这个妖孽对他施了妖法,他怎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锁链收紧,勒得勿言喘不过气来,“我没…没有…”
“没有?”莫曰嘴角勾一朵残忍的笑花,随即大手一揽将勿言扛在肩头,耳边几阵风呼哧而过之後两人便回到了莫曰的居处。
“先好好给我洗乾净!”莫曰道爷衣袖一扇,一个装满热水的大浴桶出现在眼前,接著再把肩上的勿言扔进桶里,不等淹没在水中的勿言坐起身来便两把撕扯掉他的衣物,“你…你…你是男人?!”
勿言吐掉口中的水,偏开头低声道,“我们山猫妖一族体质特殊,因而可以…”
莫曰只知山猫妖在化身成人前没有性别之分,却不知他们幻化成男人也可孕育後代。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也没什麽希奇的。“那正好,道爷就好这口!”
“什麽?!”勿言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不,我不能…”
“为何不能,道爷说能就能!”
眼前景致一转勿言便到了床上,不等他叫喊出声莫曰的唇便欺压下来。他想挣扎想拒绝,可是如何拒绝得了,这是他梦里也想要的啊!
莫曰从来不知道,原来唇舌交融的滋味会这样美好,他贪婪地掠夺著勿言口中的甜美,哪怕可能毒药他也要一口吞下。只是为何这甜美的味道有一种熟悉感,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便品尝过。
双腿被分开,大手摸到了股间,勿言害怕起来,“不…”
莫曰依言停了下来。本是打定主意即使是用强的他也要抱这妖孽一回,这会儿却不知为何,想到要伤害身下的人儿无论如何也办不到。可是他真的受不了了!
“求你,给我,我不会伤到你。”莫曰痛苦地哀求著。
从来都舍不得让他忍耐,从前是,现在也是。勿言伸手抚上他微微扭曲的脸,轻轻为他擦去汗珠,然後分开双腿抬高腰身,将穴口抵在他的烙铁棒子顶端,“轻一些,别弄疼我。”
欣喜若狂的莫曰几乎要蹦起来,“我会轻的,绝不会弄疼你!”小心的、缓缓的将硕大的顶端刺入禁闭的穴口,久未使用的小穴紧得要将他夹断,一点一点地挤入直到大汗淋漓才进入了一半。“疼吗?”
勿言尽力放松身体,抬高臀部向他送去,“不…不疼…”嘴上说不疼,一双秀眉却扭在了一起。
“啊哈…”经过长途跋涉,莫曰终於深埋进了勿言的温暖紧窒中,“我能动一动吗?”
勿言扑哧笑出声,这是莫曰道爷吗?那个向来只顾自己快活,一进入便尽情驰骋的莫曰道爷竟然会问这种话,“轻一些…”
“我会很轻,很轻…”莫曰低头吻住他诱人的红唇,轻轻挺动起腰身在小穴里浅进浅入。两人如轻波泛舟随风摇曳,不为激情发泄,只为相依相连,一直到困了累了也舍不得离开对方的身体……
“不…我不要…”
深夜,莫曰被枕边人的呓语声惊醒。
“我不要吃…我不要吃他的心…不要…”
勿言双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叫喊著,不断淌下的泪水已把耳边的发丝浸湿。
“醒醒!快醒醒!”任莫曰如何叫喊,勿言仍旧沉浸在噩梦中醒不来。看著他痛苦的样子,莫曰竟也像被掐住脖子一样,喘不过气来。
“救我…妖道救我…”
“诶?”莫曰伸手一摸才发觉自己的脸湿了,不止湿了,眼睛就像漏了洞似的不停地往下滴水。为什麽要哭,为什麽会哭,莫曰不知道,他只觉得心好痛,痛得像被人硬生生的撕成两半。他这又是怎麽了,又得了哪种病?
“啊…”一声呼叫之後勿言终於摆脱梦魇睁开了眼睛,一见身边的人立刻扑进他怀里,“妖…”妖道二字还未喊出口便迅速收了声,改口道,“道爷,对不起,吵醒你了。”
“你时常做这种梦?”莫曰问。
勿言点点头,却又马上摇头,“偶尔…”
“日後你不必再吃那些妖的心,若是需要,道爷可传与你法力助你生下腹中之子。”莫曰想也不想便话说出口。
勿言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一个除魔卫道的道仙,竟会对一个卑贱的小妖轻易许下这种承诺!“道爷不可戏言,勿言就当没有听过。”
莫曰也惊讶自己竟会说出这话,却不打算把‘戏言’收回,“道爷从不戏言!”
“为何对我…”勿言不仅心生惶恐,生怕他想起了什麽。
莫曰回道,“不为何,道爷我喜欢。”不为何,他喜欢,反正他已病得不轻,再病重一些也无妨。“但是有一个条件。日後你必须跟著道爷,道爷叫你往东就绝不能往西!”
勿言失笑,“是,绝不往西。”
“还有…”
“还有?”
莫曰道爷又硬起的巨棒向前一顶,“我还想再…”
勿言抚额呻吟,这个人永远都是那德性,“我累了,明儿再…可好?”
虽然想要得要命,莫曰却不忍强迫他,只得拉下他的手按在自己的烙铁棒子上,像个撒娇的孩子要求道,“那你给我撸一撸。”
“好,撸一撸。”勿言的手温柔抚弄的同时,仰头吻住他的唇。你这负心之人啊,你可知道这一千多个日夜我想你至哪般…
降妖除魔之阴阳珠子(21)
这三年多来,莫曰最怕的便是清晨醒来的时候,睡著时他总感觉有一个人与他相依相偎,每当睁开眼睛看见空空的枕边,心头的那空呶呶的感觉像要把他整个人吞噬掉一样。而这一日他不再有这种感觉,躺怀中的人填补了他胸口的空洞,填得满满的。
莫曰无法解释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山猫妖,甚至还是怀了别人的种,竟然能让他有这种感觉。
“我们是否前世便认识了…”莫曰抚著勿言的脸喃声道。
听见这话,勿言睁开了眼,“也许。”
莫曰笑著将他搂进怀里,“你也有这种感觉对吗,没准儿真的是。”
勿言忍不住落下泪来,谁说不是,这一千多个日夜他过得不比一世短。
“怎麽了?”莫曰慌了,急忙为他擦眼泪,“对不起,我并非要强迫你,只是,只是…你能留在我身边吗?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真的感觉离不开你了。”
勿言愣住,接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别说这样的话…”他承受不起啊!不知还有多久,也许一月,也许半月,他在这世上已存在不了多少时日。
“好,我不说,我不说。”莫曰赶紧打住,生怕他生了气一走了之。
风流洒脱的莫曰道爷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论多麽绝色无双、温柔体贴的妖精都不能令他驻足,可是这一夜之间他的天地便被勿言倒转过来。而这样的改变他不仅不排斥,反而是欣然接受。他到底得了什麽病,不必急著去深究,他和勿言还有很多时间,他会慢慢去勿言身上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