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盯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回答:"你觉得是就是吧。"
"想我吗?"他一只手插在米色的宽腿麻布裤口袋里,一只手摸了摸鼻子,迟疑了一下说。
"是你在想我吧?"我已经不是那个被他耍的团团转的大学生了。
他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好吧,我很想你。"
"嗯,你继续想吧,再见!"我转身去按电梯。
他的手从身后抓住我的肩膀,头抵在我的头上低声说:"能......再给我个机会吗?"
我把他的手从肩上拨开,背对着他说:"我明天有直播,现在不想谈这个事情。"电梯门开了,我走进去直接关门,闵学儒从外面用手臂挡住,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我可以等!"
"那你就等着吧!"我再次重重的按下关闭的按键,他的手还在那里,远远地我听到张彤喊叫的声音。
"别关,别关!等我一下!"他跑过来,从那门缝中窜进电梯,冲呆立在外面的闵学儒挥手微笑:"谢谢,谢谢,哎?你不上吗?"
"他不上。"我冷冷地回答张彤,闵学儒的手从门缝中滑下,厚重华丽的金属门缓缓闭合。
我靠在电梯的一角,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张彤侧着头看我:"怎么了?从刚才就跟神经了似的。"
"有点儿冷,这儿空调开太大了。"
"我怎么没觉得?"
"你皮糙肉厚!"
赛事信号制作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在平常直播的基础上更近了一层,技术上没什么难的,掌握了基本的流程,与各部门沟通协调顺利,就万事OK,主要的还是靠集中的精力和临场的应变能力,尤其是在国外,很多国家地区,对言论的限制级别很低,各种组织团体都有可能出现在体育比赛的看台上,我们不能要求摄像先观察每一个人值不值得拍,能不能拍,所以这一道防线就只能由导播来把握。延时播出是国际惯例,但是有长有短,越是国际化的体育赛事,延时的时间越短,体育项目是讲求速度与冲击力的东西,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向观众传送结果,谁就赢得了收视率,这就要求导播们每时每刻都要把精神高度集中,在现场灵活操纵数个甚至数十个机位的切换,相应的还有回放慢动作,演播室解说员的镜头,一切均要了然于心。
我不是不给闵学儒机会,实在是他出现的太不是时候,这次的工作如果我因为他而分心,相信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对不起啦!"我把他关在电梯外的时候就这样在心中对他说。虽然是顺口说的"那你就等吧",但我还是想看看他这次会不会又消失在我面前。不过我没告诉他我住哪里,他也没法找吧,这里有3000间套房呢。
"杨沫......你好幸福......可以休息了!我还有采访!"张彤拖住我的裤腿子,一副衰相。
"谁让你自己愿意跟来的,你就好好享受这次锻炼的机会吧。"我抬了抬腿,把裤子从他手中拽出来,这是赞助商发的,估计不是什么好料子,别经他这么一扯,再开了,可就热闹了。
"那你上哪儿去?"他站起身向已经走到转播车外的我大喊。
"回去睡觉!"
我走出电梯的时候,一个服务生正焦急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我。
"杨先生,有个客人一直站在您房间门口,说是等你回来,您看......"他指着立在不远处的闵学儒,一脸的烦恼。
"哦,是找我的,谢谢你。"我掏了一张10元的葡币递到他手中,这服务生怕是把闵学儒当小偷了,还是给了小费快把他打发走了比较好。
"你还真在等我。"我走过去开门,进屋,闵学儒倒不客气,也跟着进来了。
"我说过的。"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翻看茶几上大运河购物中心的优惠券。"你们来一次,也没出去买东西?这都还没用呢。"
"我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哪有那个时间,也没钱。"我把直播手册和资料丢在床上,倒了一杯矿泉水递给他。"有什么话说吧,我工作都完成了。"
他抬头看着我,没有接杯子:"你不觉得这是老天安排我们在这儿见面的吗?"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闵学儒你能不这么土吗?别照搬电影台词儿行吗?"我把笑容收起来,自己把杯子里的水喝掉,转身向洗手间走去。
他几步追上来把我搂在怀里,低声说:"你不信命不行,命中注定你逃不掉。"
我没反抗,只是平淡地回答他:"当初逃掉的是你。"他的手慢慢松开,屋内一片寂静。
"你能原谅我吗?"他沉默了许久问到。
"我原谅你什么?"我转过身看着他愧疚的脸。
"不该对你来硬的。"
我冷笑了起来,回答他:"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关上洗手间的门,把他再次隔在外面,想走就走吧,3年前都走过一次了,我还怕你再跑一次吗?
"我不该那样离开......"他隔着门对我说。
"闵学儒,我跟你以前泡过的女人不一样!我是男的,不需要你负什么责任。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也总得听听我是怎么想的吧!就那么走了,算怎么回事儿?是我赶你走的吗?"我咬着牙,恨不得冲出去揍他一拳。
"杨沫,我没那么看你。如果是我之前交往的那些人,我就不在乎了。就因为是你,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你哭成那样,我心里难受,都因为我。可能没我在身边,你会更幸福些......"
"你怎么知道我会更幸福?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把门猛地拉开,他站在那里,泪水从眼角滑落。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他把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揽入他的怀中。
威尼斯人的浴缸真够大的,足够容纳我们两个身高均超过180公分的大男人。
"这回你不用憋着,敞开了叫没关系,这儿隔音好。"闵学儒伏在我背上,咬着我的耳朵,小声儿说。
"我......我才......啊!"我刚要扭头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握住了前面,他似乎也被我突然发出的声音刺激到了,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那里也硬硬地抵在我的腿间。
"要来真的啦!行吗?"他的手指在充满浴盐芳香的水中滑动着插入我后庭的深处,轻轻搅动。
"嗯......啊~啊~啊~"
"这算回答吗?"他猛地抽出手指,我感觉身体像被突然掏空一样,刚才一直憋住的一口气被迫吐了出来,但是让我呼吸都要停止的那一下却接踵而来,空洞在瞬间再次被他的身体的一部分填满,比刚才来得更深,更粗,更加猛烈。
"呃......啊!"我喊了出来,大口地喘着气,手指紧紧抓住金色的龙头,支撑着身体抵御来自身后他一次次的冲击。
他一只手扶着我的腰,一只手不停地套弄我的下体:"杨沫......杨沫......我爱你......"
"我......嗯......啊......"我是想回应他,但他妈的太猛了,每一次抽插都让我有内脏快被撞破的感觉,要不是憋着一口气,恐怕早昏过去了。"嗯......我......不行了。"我抽出一只手来抓住他扶着我腰部的手腕。
"等一下......我也......"他的头抵在我背上发出一声沉闷地吼叫。
乳白色的体液从我双腿间慢慢滑落,在温暖的水中扩散开来......
我躺在他的身上,闭着眼睛,无力地说:"你丫太猛了,我都快散架了。"
他抚弄着我额前的细发说:"让你感受一下一流的技术。"
"原来我们就只是肉体关系而已啊!"我呵呵地笑起来。
"谁说的,我们也有心灵上的交流!"他手上一紧,我的头发被他生揪下来几根。
"你大爷的,疼死了!"我把手伸到水里捏他腿上的肉,却抓了一手黏糊糊。"这什么啊!"我在水里涮了半天。
"这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呵呵。"他在我耳朵边上奸笑起来。
我脖子都红了:"我去冲淋浴了。"刚想站起来,却被他拉住说:"唉,你知道吗?我在一美剧里看的,这东西美容!"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从浴缸里跳出来:"你丫太他妈恶心了!"
外面突然响起巨大的擂门声。
"杨沫!开门!我没带房卡!"
我脸都绿了,冲闵学儒说:"坏了,我同屋那小伙子回来了!"
"我无所谓。"闵学儒笑眯眯地躺在浴缸里,一幅毫不在乎的样子。
我恨恨地看着他说:"我去给他开门,你给我先穿好衣服,别跟这儿晾着,听见没?"
"好~遵命!"他从浴缸里站起身,撑着墙对我微笑,线条硬朗的赤裸身体在我面前一览无遗,我一阵心跳加速,忙披上浴衣,转身关好浴室的门,这可不是意乱情迷的时候。
"杨沫......救命......"外面的张彤开始挠门了。
"来啦!来啦!"我打开门,张彤一下从我手臂下钻进来,直奔浴室,我惊的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挡在他面前说:"你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我要上厕所!"他拉着裤子就要往里冲。
"别进去!"我死死地拉住门把手。
"干吗不让我上厕所?"他皱着眉头,看来是憋的够呛。
"里面......客房服务在打扫!"我灵机一动。
"那你让他先出来,我撒个尿就完事儿。"他把我拉到一边,推门就进去,我心都凉了,这要是闵学儒还光着在里面,让我怎么解释。
"先生请用吧,我打扫完了。"闵学儒举着满满一篮子的毛巾,正好遮住脸,侧身让过张彤。张彤也没管他,直冲到里面的卫生间,关起门来解决问题。
我捂着嘴强忍着笑,对张彤高声说:"我去给服务生拿小费,你上着。"随后把闵学儒推到门外:"快走吧你。"
"我的小费呢?"他把篮子放在门边,撑住门框。
"别得了便宜卖乖,赶快滚蛋!"我用力推他,回头张望着怕张彤又突然跑出来。
"那我可自助啦!"他伸出手,把我的脸扭过来,湿润的双唇落在我的嘴上,还不老实地用舌头探来探去,我放弃了抵抗,算了,该干的都干了,还差这一个吻吗?
(六)
从澳门走的时候,他没来送我,只在前台留了张字条:
杨沫:
我上海那边公司有些业务要处理,先走了,下个月是你生日了吧,我准备了份礼物,你回到北京后应该就能拿到。
看好家,等我回来。
爱你的学儒
我心惊肉跳地在前台小姐面前读完了上述内容,尴尬地对那位操着职业的笑容眼神却充满好奇的漂亮姑娘说了声谢谢,就慌慌忙忙地把纸条塞在口袋里奔向门口的大巴。
坐在前往机场的巴士上,我一直在琢磨那天的事,其实从那天闵学儒离开房间后我就在想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呢?就这么在一起了?生理上虽然接受了,但是心里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哎,你乐什么呢?"张彤在一旁用手指头捅我,吓了我一跳。
"干什么?怪疼的!"我揉着肋条骨,瞪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他一脸的严峻。
"我背着你干坏事?我犯得着吗!干嘛要背着你啊!"我看他真是疯了。
"那天直播结束后,我回来,你就一直自己时不时的傻笑。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去赢了一大笔钱?"他用逼问的眼神盯着我的脸看。
我忍不住大笑:"原来你一直担心的是这个,哈哈哈哈,没有没有,我这个人命里没有外财,所以从来不去抽什么奖,赌什么运气,去了也是垫底扔钱的,哈哈哈哈。"
他的表情好失望,坐回到自己的位置里,嘟囔着:"白来了一趟,真是的。"
看他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是转不过弯来,不过谁让他的组任务那么重呢,自找的,随他慢慢纠结去吧。
北京的秋天来的很快,去澳门前还穿着短袖,现在都得穿外套了。在首都机场经过一番漫长的等待后,我终于拿到行李,一路小跑地奔向出租车,那凉飕飕的小风吹在身上可不好受。
推开家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猫粮直奔胖虎的窝,等我站在沙发边那空荡荡的角落时,我才想起来,走之前我把他送到孟杨家了,什么记性啊!没它的日子,还真挺寂寞的。
闵学儒家的浴缸虽然没有威尼斯人的大,但是对我一个人来说也足够了,我躺在热气弥漫的水中,按摩喷嘴冲出的水流像指尖在肌肤上轻轻划过的感觉,水气也似乎弥漫着大卫杜夫的香味,我闭上眼睛,身体的温度随着水温逐渐上升,脑子也开始变的昏昏沉沉。
"学儒......"我喃喃自语地说,双手触碰到的下体却让我突然惊醒。
我猛地从浴缸中坐起来,看着那里,它骄傲地直立着,充满着欲望。我慌忙打开冷水,照着脸上就喷,寒冷让我的大脑重新回到了正常状态。我在想他,只不过在脑海里想他都能兴奋,如果闵学儒知道了,还不一定会乐成什么样儿呢!
我头发都没干就钻到被窝里了,整个人抱着枕头缩成一团,我后悔刚才在浴缸里没有把该继续的事情做完,憋回去的感觉更难受,睡不着,体内焦躁的热量燃烧着我的每一根神经,闵学儒,你丫真是个混蛋!
我不知道几点睡着的,听见有人敲门的时候,太阳已经晒满了整个床。
我趿着拖鞋迷迷糊糊地打开门,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笑容可掬地站在那里,丝毫不为我的衣冠不整和萎靡不振所动。
"杨先生您好,闵总给您的礼物已经在楼下了,您方便验收一下吗?"
我被门外的一阵冷风吹醒了,这人我见过,闵学儒北京总公司的行管部经理,曾经开车来接过他。我看看自己这身打扮,有些不好意思。
"你稍等啊,我进去换下衣服,你先进屋坐。"我敞开门请他进来,但是他却连连后退,依然摆出一副职业的笑容。
"不不,我还是下楼等,您不要着急。"说着转身离开。
闵学儒这人有洁癖,不是关系亲密的人,绝对不允许进他家的门。我突然想起上次那个妖娆的女人,恐怕关系不一般吧,心里不免有些别扭。我穿戴整齐,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楼下,然后被吓傻在那里。
那位经理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辆红色的克莱斯勒PT漫步者旁边,看到我下来了,便打开驾驶位的门把钥匙递到我手中。
"杨先生,闵总在上海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不能及时赶回来,他交代务必要我亲手把车钥匙交到你手上,您拿好。"
我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还真是做得出。这车不错,我真挺喜欢的,不过也没必要买下来送我吧,而且还是红的!看着行管部经理那张笑脸,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搞得我跟个二奶似的。
我坐进驾驶位,呆呆地看了半天,一旁的经理小声问:"您不试驾一下?"
"不用。"我都7年驾龄的老司机了,上大学的时候,闵学儒在外面应酬喝酒,哪次不是我开他车去接的,都快成专职司机了。我现在想的是,这车我该怎么开出去!太招摇了,停台里还不让他们口水淹死啊!
"那......如果您觉得没问题,我就先回去了。"那经理十分小心地试探我的口气。
"啊,谢谢,你回去忙吧。"我跳下来,关好车门,对他点点头。这时候他才露出一副如释重任的样子,屁颠屁颠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