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为之（三）——neleta

 第六十二章

 林无意站起来，为双方介绍：“塞尚·博格，里昂艺术学院的学生。博格，这四位是我的堂兄。”林于舟瞥了某位说谎毫不心虚的人。林无意笑眯眯地对另外三位听不懂法语的人说：“我说你们是我堂兄，不许穿帮。” 堂兄？林于之客气地伸手，用英语说：“你好。” “你好。” 一听是迪安的兄长，博格特别热情地和四位一一握手。然后他对林无意说：“迪安，我有事找你，可以出去说吗？” “好。”和四人说了一声，林无意随博格出去了。 四个人全部扭向窗户朝外看，沈笑微不高兴地问林于舟：“他要带小舅去哪？” 林于舟冷冷地说：“他说有事找无意，要出去说。” “哼。”沈笑微冷哼，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事。 博格把林无意带到街对面的角落里，有三个在咖啡店里的人眼神又沉了几分，林于之严肃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不过他也一直盯着窗外。博格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相框，递给林无意，说：“我听说你家里的事了，请节哀，迪安。” 林无意看看相框里的画，画的是他，他微微一笑：“我这次回来就是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我要回香港定居了，陪着我爸。” “迪安……”英俊帅气又高大的博格面露不舍，“一定要回去吗？” 林无意点点头。 博格深深地看着面前迷人的东方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对方的手。林无意抬头，就听对方道：“迪安，我喜欢你。自从去年我在你的咖啡店遇到你后我就喜欢上了你。这一年我看你身边没有任何亲密的女人，我想，我也许有这样的机会追求你。” 林无意愣了，稍用力抽出手，略显尴尬地笑笑：“啊，嗯，真没想到。呵呵，我，嗯，目前没有谈恋爱的心情。” “我知道。那你愿意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我会等你准备好。” 博格又握住了林无意的手，咖啡店里，林于舟起身离开。林无意叹了口气，再次抽出手，看着对方说：“很抱歉，博格，你很好，也很有才华，但我比你大太多了。虽然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同性恋的倾向，假如我要和男人谈恋爱，对方一定要比我大。” 博格惊呼：“你比我大？” 林无意点点头，打击道：“我只是看起来显小，我今年已经35岁了。” “35？！” “我比较欣赏成熟的男性，嗯，很抱歉，博格。”某人在心里吐舌头。 博格失落极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竟然比自己大了十几岁！可是他明明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博格的脸色忽明忽暗，过了几分钟，他又握住了林无意的手，视死如归地喊；“我不在乎！在爱情的世界里性别、种族、年龄都不是问题。迪安，我喜欢你，我爱你！” 毫无预警的，博格低头就吻了下来，林无意很快地偏过头，本来会落在他唇上的吻落在了他的脸上。咖啡店门口守着的一个人立刻火冒三丈地走了过来。 林无意看到了对方，他又一次抽出手，后退两步，举举手里的相框道：“这份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但真的很抱歉，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走过来的人一把将林无意搂到了怀里。林于舟恶狠狠地对告白不成功的年轻人用法语说：“不许你再来骚扰迪安！” 说罢，不给博格任何反应的机会，林于舟搂着人就走。 “啊，博格，对不起，我哥有点紧张我。谢谢你的礼物，再见。”被强行带走的林无意只来得及挥手道别。看着被他的“兄长”带走的迪安，博格的心碎了一地，他第一次的告白竟然会以失败告终，他太桑心了。 把人带回位置上，林于舟抬手就在林无意脸上刚才被亲到的地方用力擦了擦，教训道：“以后不要和这种危险的人单独相处！” “哎呀，意外意外。”林无意摸摸嘴唇，后怕又得意地说：“初吻还在还在。” “无意。”林于鸿冷声，林无意不敢笑了，马上辩解：“我不知道博格突然会，嗯，他是个很有才的画家。呃，我一向欣赏有才的人。唔，我以为他只是来和我道别的……啊，好吧，我以后会小心。” 沈笑微凑过去，在林无意被擦红的地方亲了两口，嘟嘴说：“小舅，你以后要提高警觉呀。” 林无意摸摸外甥的脸：“会的会的。我刚才也被吓了一跳。不要生气啦，博格也没有坏心，这只是男性在追求喜欢的人时本能会做出的反应。”说完，他就很厚脸皮地自恋道：“这说明我人见人爱嘛。” “是吗？”林于鸿的眼神危险。林无意瑟缩。 这时候牛排上桌了，送餐的苏珊和贝蒂救了林无意一命。其实他也委屈的么，他哪会想到博格会突然亲他，还好他有所防范，不然保留了这么多年的初吻就没了。 饭桌上的气氛因为这件事而有点沉闷。一直都很怕于鸿的林无意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啃声。吃了饭，林无意就说要去买食材。 五个人出了咖啡店，走了几步路，林无意的眼珠子转转，拍拍走在他身边的人。沈笑微扭头一看，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小舅的笑容很邪恶哦。 “笑微，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吧。” 果然！ 沈笑微无奈地笑了一声，弯腰：“好。” 跳到外甥的背上，搂住外甥的脖子，林无意笑眯眯：“我不沉吧？” “太轻了。” 背起不愿走路的人，沈笑微面带笑容地往前走，林无意心安理得地趴在外甥的背上，只觉得外甥的后背好宽厚。 走了一段路，听到外甥的喘气明显了，林无意又看向另一个人，意思不言而喻。林于舟任命地开口：“笑微，我背吧。” 林无意拍拍外甥，要外甥停下。从笑微的背上跳下来，林无意又跳到于舟的背上，嘴里念着：“啊，有人背着走真幸福。” 而被“不幸”地压迫的林于舟，双手稳稳地托住背上的人，一步一步往超市走去。林无意蹭蹭于舟的脖子，吐气：“我以后会小心，我保证。” “有待观察。”林于舟不想说他不喜欢别人吻这个人。 又走了一段路，林无意要下来了，这次他看向了于鸿。林于鸿把手里的相框交给于之，蹲下。林无意马上跑到他身后，趴上去。连自己的儿子都没背过的林于鸿在对方趴好之后慢慢站了起来，托住他。 林无意很自然地亲了下于鸿的侧脸，咕哝：“于鸿，你还生气呐。我也没想到么。而且我躲开了。” “以后不许一个人单独出门。”林于鸿很霸道地下令。 “我保证会注意。”双臂环紧，林无意把口鼻埋在于鸿的背部，于鸿的身上有和他相似的沐浴乳的味道……这是他的家人，家人啊……感觉，好安心。 林于鸿背着林无意脚步沉稳地往前走，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阴沉了。背上的人似乎睡着了，也不说话。走了一会儿，他听到背上的人说：“快到了，我要于之背。” 林于鸿停下，林于之把相框交给笑微，和于鸿刚才一样蹲了下来。林无意跑到他身后，笑问：“你背过Ethan没有？” 林于之间接回道：“你是第一个。” “啊，我真荣幸。”趴下，林无意说出一句让四人黑线的话，“我小时候最喜欢爸背我了。” “你把我们当爷爷了？”林于舟问。 林无意摇摇头，环紧于之的脖子：“我把你们当我哥。” “……” “天生丽质嘛，没办法，就是显年轻。” 厚脸皮！ 林于之的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背着某人毫无怨言地走。背上的人一点都不重。一只爪子在摸他的下巴，林于之把某人托高。 “于之，你也有胡子。” 这是什么话？林于之不搭腔。 “我想吃草莓冰淇淋。” “你刚吃了一个。” “还想吃。” “吃多肚子会痛。” “好吧，我听话。” 林于之觉得自己一定被某人当成爷爷了。 这样背一背，五人间的气氛恢复如初。买了第二天的食材，五个人回到了那栋二层小楼。趁着林无意不注意，沈笑微把那副画丢进了自己的行李箱里。轮流洗了澡，五人坐在客厅里喝茶，林无意给侄子外甥泡功夫茶喝。客厅内，柔和的音乐低低地飘散。林无意不喜欢看电视，受他的影响，另外四人也没有看电视的意思。似乎离开了香港那座繁忙的都市之后，他们的步调也随之慢了下来。 “叮咚叮咚”，有人按门铃。懂法语的林于舟出去开门，一分钟后，他脸色铁青地回来：“无意，找你的，是个男人。” “哦。” 林无意放下茶杯出去了，林于舟陪同。过了一会儿，两人回来了，林于舟的手上多了一个纸盒子。林无意笑着说：“是阿曼，阿尔中学的文学老师。知道我要走了，来和我道别。他还送了礼物。” 林于舟兴致缺缺地把盒子放在茶几上，林无意打开，深笑：“都是薰衣草的东西，还有精油。阿曼家有很大一片薰衣草地。精油正好送给于惠和茹微，这里的精油很纯正的。唔，这么多薰衣草包，回去我要全部丢在你们的衣柜里。啊，还有我喜欢的薰衣草书签。” 看完了盒子里的礼物，林无意抱着盒子站起来：“我放到更衣室去。” 林于舟在他离开后低声说：“又是对无意有意思的。” 沈笑微皱眉：“我现在很想知道小舅在这边一个人是怎么安全度过的。” 林无意回来了，大家都闭了嘴。他刚刚坐下，门铃又响了，林于舟有去厨房拿刀的冲动。 一晚上一共来了七个人，清一色的男性。都是在得知林无意要定居香港后来不舍的送别的。不过因为林于舟这个超级电灯泡的存在，这些男人只能暗示地再一次表达自己对“迪安”的爱慕，希望“迪安”能经常回来看看他们。林于舟和林于鸿的脸色最明显，黑得都能挤出墨汁了。不过林无意在这方面好像真的很迟钝，他很高兴地接过对方的礼物，也很诚实地告诉他们他以后会很少机会回来，还说很感激他们对他的帮助，表现的就如一个朋友那样。而当沈笑微明显地表达他对这些男性的造访不满之后，林无意很厚脸皮地再次强调：“我人见人爱嘛。” 这回没有人说他厚脸皮，这人还真有点“人见人爱”的趋势。要睡觉了，写完日记和随笔的林无意给了侄子和外甥晚安吻之后第一个在床垫中间躺下，今晚于舟和笑微挨着他睡。林于鸿和林于之睡在外侧。林无意闭着眼睛背诵了一段好长的法语诗，还不等他背诵完，四个人都没了动静。他窝在一人的怀里，打了两个哈欠，也要睡了。朦胧中，有人在他今晚被偷袭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林无意轻轻翻身，在对方的脸上又印了一个晚安吻，然后轻拍。 另一人从后搂住了他的腰，把他搂到了怀里，接着，面对的人也搂住了他。窝在侄子和外甥的怀里，林无意笑着闭上眼睛，他果然是人见人爱啊。终于给林无意消到毒的林于舟在对方的轻拍中意识模糊。认床？有这个人在，他不会认床的。 夜深了，拥挤的床垫上一派安然。梦中，有四个男人都不期然地都遇到了一个相似的场景。某个人见人爱的家伙被无数的同性包围着。他们带着那人努力冲开包围圈。心里是同样的念头：一定不能让这人单独出来！外面的世界太危险！ ＊＊＊＊＊＊ 一架从美国飞来的私人飞机在香港机场停稳之后，两辆奔驰轿车直接开进停机坪停在了机舱外。很快，机舱门打开，先出来的是两名漂亮的空服员，接着是一名戴着墨镜的男人，男人的身后是三名男性，手上提着行李箱。 男人走下楼梯，从车上下来的一人立刻走上前：“二少爷，我是前来接您的商浩洋，您叫我阿洋就行了。” 男人摘下墨镜，一张英俊的混血容貌透着成熟男性的魅力。他用英文说：“我不是孔家的少爷，叫我雷德蒙。” 商浩洋的脸色顿时尴尬。他打开车门，雷德蒙上了车，和他一起前来的三个人上了后面的另一辆奔驰车。 商浩洋在雷德蒙上车之后才上了副驾驶座。他一坐下，雷德蒙就说：“先带我去酒店。” “呃，雷德蒙少爷……”商浩洋面有难色，“老爷和大少爷都在家里等着您呢。” 雷德蒙一副公事公办地说：“我不是来香港认亲的，而是来解决孔家的麻烦。我说过要我来香港，你们就得配合我。” “是，是。” 商浩洋不敢多说了。 雷德蒙褐色的眼睛透着冰冷：“现在，带我去酒店，然后给我找一套安静的房子。在香港的这段时间，我要一个人住。” “是，我会尽快给您找到您满意的房子。” “记住，要安静、要空气好。”说完，雷德蒙皱皱眉头，“香港的空气真是糟糕。” 阿洋讪讪道：“香港空气最好的地方在香港山顶，您介意住在山上吗？那里还能看到海。” “这里的海没什么可看的地方。我只要人少、安静、空气好。” “好的。” 汽车驶出机场，雷德蒙重新戴上墨镜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商浩洋也不敢打扰，心中疑惑老爷子把这位不算孔家人的二少爷请回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 放下电话，刚起床没多久的林于之穿着背心和睡裤站在院子里。清晨的空气格外新鲜，按某人的话说这里是天然的氧吧，一定要多吸吸氧。做了几个扩胸动作，林于之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样走进房间。在香港他还真不敢穿这样的一身在院子里吸氧。和他一起起来的林于鸿捧着平板在看新闻，同样的背心睡裤。茶几上摆着热茶和松饼，松饼是昨晚林无意事先做好的。这里的报纸都是法文版的，对喜欢早上起床看报纸的两人来说只能捧着平板了解国内国际当天发生的事情。 林于之在沙发上坐下，道：“我父亲的电话。孔家从美国请了一个人回来帮他们解决债务危机。你猜猜是谁？” 林于之可从来不会让人猜谜，显然是受了某人的影响。 林于鸿放下平板，过了会儿，他说：“孔家似乎有一位一直在美国的私生子，不会是这个私生子吧？” 林于之给了林于鸿一个聪明的眼神，说：“这个人可不简单。泰勒·雷德蒙。” “他？”林于鸿惊讶，“他是孔家的私生子？” “我也是刚才才知道。”林于之同样惊讶。 林于鸿挑挑眉：“看来孔老太爷的基因还是遗传下去了。” 林于之被这句话逗笑了：“于鸿，你被无意影响了，竟然也会说笑话了。” “也许吧。”看着林于之很少会有的笑容，他指出：“你不也是？” 林于之收了笑：“也许。” 如果说林家是香港一线豪门，那孔家只能算四线。但孔家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家族历史可是追溯到百年前，算是有底蕴的豪门。但就像末世王朝那样，随着孔家子孙的过度挥霍和后代数量的减少，孔家到目前的中青两代都没有什么经商的才能，孔家已大不如从前，如今更是负债累累，离破产不远。孔家的生意以酒店、餐饮、食品为主，与林家没什么合作关系。 过了会儿，林于之和林于鸿同时开口：“收购孔家的股票。”接着，两人立刻给各自的部下打电话。林于之还给他的姑父去了一个电话。如果泰勒·雷德蒙真的是孔家的私生子，那孔家的股票一定会涨，他们要在雷德蒙入主孔家之前尽可能地收购孔家的股票，套用某人的一句话——钱不嫌多嘛。 第六十三章 林无意要打包运回香港的最多的东西就是书。在林无意起床前，打包要用到的纸箱全部送了过来，等到他起床，五个人提前吃了午餐，开始打包书房里的书。除了杂志之外，林无意要把书全部带回香港。他的书里不乏许多名家的经典版，几乎囊括当代文坛所有大拿的着作，而据林无意说香港山顶的那套房子里也有许多他的珍藏，可见他有多么爱看书。 五个人坐在书房的地板上，书架上的书全部摆在地上，林无意和于舟、笑微分类，于之和于鸿装箱。沈笑微惊奇连连：“小舅，我真没想到你懂那么多国家的语言！” 林无意笑着从笑微的手上拿过一本意大利小说，说：“欧洲的语种很多，但都有共通性。法国的大学文学和语言学往往都是在一起的，我没事就会跑到语言学院去旁听，在加上身边的同学朋友也来自各个国家，慢慢就学会了。我喜欢看原文书，译着总会有些表达不完全的地方。呐，所以我才会有那么多词典嘛，还是要经常翻词典。”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沈笑微觉得这个人才是家里最厉害的。林无意的收藏中有法文和英文着作就不用说了，其他的还有德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俄文、葡萄牙文，甚至还有丹麦文、拉丁文、阿拉伯文的书籍，怎能不叫侄子和外甥们惊叹。 林无意很喜欢外甥脸上对他的崇拜，他继续说：“不过我会说的只有英语、法语、德语和西班牙语，还会一点点阿拉伯语，其他的只能看懂，不大会说。汉纳有一半的德国血统；汤姆大叔是西班牙移民；克洛是土耳其人，会土耳其语和阿拉伯语。身边有这么多会不同语言的朋友，当然不能放过啊，他们可是‘免费’的老师。” 沈笑微搂住林无意：“小舅，你这么厉害，还会画画和服装设计，作为你的外甥，我压力很大啊。” 林无意在外甥的脸上亲了一口：“不大不大，这些都是我的兴趣兴趣。画画是和汉纳学的，服装设计和是佐伊、若瑟学的，我时间多嘛。如果要我去经商，我一定会赔得倾家荡产，可能还会把自己赔进去。”又亲一口，他笑眯眯，“你要努力挣钱，这样小舅就可以继续挥霍青春和时间啦。我的理想就是做可以自由看书的宅男。” 沈笑微笑了，鼻尖亲腻地蹭蹭小舅光滑的下巴：“遵命。我会实现小舅的理想的。” “呵呵。真乖。” “小舅——” “呵呵。” 静等两人闹完，林于鸿问：“无意，你的画都在这边？” “有一部分在香港山上。本来我是想拿给奥利佛给我卖掉的，你爷爷不让，他说那都是我画的，独一无二，说都留着。设计的东西我画完一本会交给佐伊，他会给我做成成品在店里出售。” 想到什么，林于舟问：“以你的名义？” 果然，林无意摇了摇头：“我没问过，我都是交给佐伊就不管了。”接着，他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不喜欢太多人知道我，最好不要以我的名义，更不要以‘风筝’的名义。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看书写书。” 林于舟拧眉，林于鸿也拧眉，林于之问：“那收益呢？你设计的这些东西卖出去的收益他们给你了吗？” 林无意眨了眨眼睛，沈笑微也拧眉了：“小舅，你不会只是把设计稿交给他们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了吧？” 林无意有点茫然地回道：“佐伊和若瑟好像有和我说过，我没仔细听。”努力回想了回想，林无意眼睛一亮，“他们好像有以我的名义开过一个账户，好像有在帮我做什么。他们和爸一样经常让我签什么东西，我也看不懂，说起来之前奥利佛还让我签过一份什么‘收购’的东西，说有结果之后再告诉我是什么。” “什么时候？”林于鸿马上问。 “就我赶稿在的那段时间。” 林于鸿看了林于之一眼，对方的眼里有着和他相似的猜测。林于舟的眉心紧了紧，问：“你有看清是收购什么吗？” “没。我要赶稿么，签了我就给传真过去了。原件来之前寄给佛利佛的，我也没注意。” 沈笑微很头晕：“小舅，你就不怕他们把你卖掉吗？” 林无意很自信地说：“不会不会，我这么人见人爱他们怎么忍心卖掉我。” “爷爷知道吗？”林于之不是太抱希望地问。 林无意摇摇头：“这些事情你爷爷就算知道也不会和我说吧，我一听这些事情就头晕，不过你爷爷好像有私下和他们联络。我的朋友都是经过你爷爷筛选的，绝对可靠。这次去巴黎见到他们你们可以问问。”见侄子外甥一脸的不放心，林无意拍拍他们，“放心放心，他们是值得信赖的朋友，绝对不会把我卖掉的。再说我还有老爸的保护，他也不可能让人把我卖掉的。” 但爷爷（外公）不在了。四个人彼此看了一眼，看来他们今后要多操点心了。哪知，下一刻他们就听到某人说：“现在还多了你们嘛，你们也不会让我被卖掉吧。” 沈笑微半真半假地说：“小叔，你卖给我吧，绝对放心。” “那我值多少钱啊？” “我的所有资产外加我自己，怎么样？” “这么好呀……那我考虑考虑。” 林于舟瞪了沈笑微一眼：“继续收拾。” 两人不闹了。林于之问：“那些画作你打算继续留着还是卖掉？” 林无意想也不想地说：“留着。我要敢卖掉你爷爷一定会跑到我梦里打我屁股。” “小舅，你以后还会画吗？”沈笑微很担心这个人会因为爷爷不在而封笔，还好，他听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会啊。有灵感了就会画。” 沈笑微要求：“小舅，我要你的一幅画，我要挂在我的卧室。” “好。”林无意很大方。 林于舟则在意另一件事：“你的画有给过别人吗？” 林无意叹道：“你爷爷不让。汉纳他们都想要的。你爷爷说我画的画都是他的，他要留着慢慢欣赏。所以我这边的不多，十张不到，大部分都在你爷爷手里，我每次回香港都会给他带回去。” 爷爷（外公）真是太英明神武了！ “那就继续留着吧。”四个人同时出声。林无意笑笑，眼里闪过某种悲伤，他当然会留着，会永远给爸爸留着。 收拾到傍晚，林无意珍藏的所有书籍才全部打包完毕。楼上楼下的书柜都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打包好的纸箱子。吃了晚饭，五个人又来到二楼的画室，这也是林无意平时的写作室。在家里林无意就会用台式电脑来写作。先把电脑装箱，这是林无意比书还要重要的东西。每一幅画都拿柔软的白纸包住，再用气泡纸装封。四个人没让林无意动手，他只要在旁边告诉他们这些画是他在怎样的心情下画的就够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看着房间空空的书架和空空的画室，林无意既有伤感不舍又有对将要和家人正式生活在一起的渴望和期待，很矛盾。 一只手从后非常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腰，接着是一人低沉的话语：“如果你想过来，随后可以来，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来度假。” 仰头，在于鸿带着胡渣子的下巴上蹭了蹭，林无意微笑地问；“喜欢这里吗？” “很喜欢。这里很安静，很悠闲。” “所以不要总是做工作狂，偶尔也要放松放松呀。” 林于鸿的神色柔和极了，相比他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哪怕他现在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也称得上是柔和了。 上楼来的林于之看到了站在画室门口的两人，眼神深沉。站在一起的两人同时回头，林无意对于之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要睡觉了？” “你呢？” 林于之走了过去，林于鸿没有放开搂着林无意的手。林无意看一眼画室，道：“也准备睡了。本来也只打算住到今年就回香港陪爸，但，变化总是比我的计划快。我经常会想，如果我早一点回去，爸会不会可以多陪我几年。尤其是在这里，总是会想。” “爷爷已经算是长寿的人了。”林于之把林无意从林于鸿的怀里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宽心道：“人老了都要经历这一步，爷爷也好，我们也好。逝者已矣，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更要让自己过得好才能对得起逝者。” 抱住于之，埋在他的怀里，林无意轻轻点了点头：“我会努力让自己快乐起来的，我保证。” “我们相信你。” 相携上楼的林于舟和沈笑微站在楼梯口没有出声。今天整理书籍和画室，有不少爷爷的亲笔信和爷爷的照片，勾起了一人的伤心。 抱了林无意一会儿，林于之放开他：“睡觉吧，不是还要写随笔和日记？” “嗯，每天的功课，不能落下。” 一左一右拉着于鸿和于之的手，林无意对另两人说：“于舟笑微，睡觉啦，我给你们讲故事。” “我想听你唱歌。”林于舟提出要求。 “没问题。” “不要‘摇篮曲’。” “好。” 在对方走近后，理所当然地在对方扬起的脸上落下晚安吻，林于舟和沈笑微跟进卧室，关了房门。半个小时后，低低柔柔的歌声响起 ——Close your eyes and roll a dice，Under the board there’s a compromise，If after all we only live twice…… ——闭上你的眼睛，甩个骰子，如果我们有两次生命…… 我的前半生，只想做爸爸的儿子，我任性地离开了你们……我的后半生，只想做林无意，做你们的林无意……带我回家吧，于之、于鸿、于舟、笑微…… 在于之的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林无意闭上眼睛，身后是于鸿宽厚的胸膛，好似父亲仍在他的身边。黑暗中，林于之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听到了另一人的呼吸声。无意、迪安、风筝、Cerf-volant，这个人的身体里似乎居住着很多个灵魂，每一抹灵魂都是那么的美好。曾经，他认为爷爷对这个人保护过度；现在，他却觉得爷爷还是有些放任了。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想要保护这个人，想要照顾这个人，想要在这个人需要的时候这么抱着他……快得，令他惊讶。想要，为他做些什么，让这个人能永远保持这份美好。无意，无意……我希望，你对我，对林家，不会“去留无意”。 趁着黑暗、趁着所有人都睡了，内敛严肃的林于之在一人的额头温柔地印下一吻，心窝的一角因这个主动的吻而荡起一波涟漪，涟漪扩散，直至整个心脏。在这个人为他们唱歌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如果每一个人都注定有一个弱点，那么，这个人会成为他的弱点。一个是家人，又不像家人；是长辈，又不是长辈；是兄弟，更不是兄弟的……一个，他到目前仍无法界定的人。 “爸……” 林于之的身体微微一震，无声地叹出一口气，他在对方的额头上又亲了一口。睡吧，无意。 ＊＊＊＊＊＊ 收拾了五天，要带走的东西全部打包。林家在法国的公司派来一辆货车把几十个箱子全部装车带到巴黎，然后这些箱子会随林氏送往香港的货物一起送回香港。林于惠会在香港接受这些箱子。林于之私下里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让父亲把爷爷的那套住宅的卧室收拾出两间来，一间做无意的书房，一间做他的画室。林无意现在还没有打开山顶那套别墅的勇气，这些东西还是放在深水湾的主宅合适。 家具什么的都留在原处。箱子一搬走，房间里只显得空空荡荡的，就是衣柜都空了。和在深水湾主宅的更衣室不同，林无意在这边的衣服都是些大众品牌的服装，这也是林老爷子生前特别交代的。阿尔的居民们只知道这位漂亮的东方少年喜欢看书，养了一只猫，开了一家小咖啡店，并不知道这里住着一位享誉文坛的大作家，更不知道这位大作家还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富二代。直到林于之他们的出现，小城的居民才隐约发现这位东方少年的背景可能并不寻常。 很多人都知道林无意要走了，接着就有很多人来向他道别，有男人有女人，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就连林无意自己都惊讶自己竟然这么受欢迎，这几天收到的礼物都装了整整两箱，装得林于舟看一次脸黑一次。 在阿尔住了一周，林无意要走了。贝蒂和瓦里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林无意也哭了。分别，总是伴随着眼泪和不舍。上了车，林无意向来送他的朋友和小城的人们挥手道别，以后，他还会回来的，回来看看大家，看看他的小咖啡店。 “无意，别哭了，伤身。”林于鸿一直搂着林无意，他现在很怕这人哭，那一晚的惊吓他永远也忘不掉。 “你们以后要陪我回来。” “好。” “喵喵～！” 林无意回头，笑了一声，把被装在猫包里的达芙妮抱出来。亲亲达芙妮的眉心和嘴，他带着鼻音地说：“小公主，我们要回香港喽。” “喵喵。” 不喜欢坐车的达芙妮挣扎。放下达芙妮，看它好奇地在车里闻来闻去，林无意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 “小舅，我以后一定会陪你回来度假，你别难过了。”坐在后排的沈笑微抬手抹掉小舅睫毛上的水珠。来接他们的车子是七人座驾车，很宽敞。 “你们不陪我来我也会把你们拉来的。”林无意意有所指地瞟瞟于鸿和于之，“不要做只知道工作的工作狂，要学会享受生活。” 林于之和林于鸿假装自己没听到。林于舟表明立场：“我会陪你来。” “我也会。”笑微。 林无意拽拽于之和于鸿，于鸿口吻稍冷地说：“你能做到走的时候不伤心，我就陪你来。” 林于之点头同意：“我也是。” “这次情况特殊，以后肯定不会。”林无意赶紧搓搓脸。 手机响了，林无意掏出他的电话，一看来电，他就笑了，立刻接听。 “若瑟。” “刚刚出发。于之他们说坐飞机，但是我觉得到机场来回的时间足够坐火车了，我拖他们坐火车。” “订好了，11点的火车，到巴黎会给你们电话。” “不用。有人来接我们的。” “你们都到啦。那晚上要一起吃饭，我要吃汉堡薯条～Ye！若瑟万岁！” “嗯嗯，晚上见，拜～” 收了电话，林无意对听不懂法语的三人解释：“若瑟的电话，问我出发没有，晚上大家一起吃饭。” 林于舟很不客气地戳穿：“他要求晚上吃汉堡和薯条，对方似乎答应了。” 林无意郁闷了：“于舟，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垃圾食品，要少吃。”四声。 孤立无援的林无意只有等到抵达巴黎后从朋友那里寻求安慰了。 巴黎，一间郊外庄园内，十几位从世界不同的地方赶来的人激动万分地等着某人抵达巴黎。犹如迎接归来的王子，他们还特地把房间装饰了一番，还请来了一位意大利、两位法国和两位土耳其厨师为他们准备今晚的大餐。 挂了电话，若瑟·德维尔笑着对朋友们说：“迪安特别要求吃汉堡和薯条。” “噢，可怜的小迪安，我就知道他回香港会吃不到。”汤姆大叔心疼了。 佐伊笑笑：“东方人认为快餐不健康。我看虽然老先生不在了，林家还是有人管着他。” “看来是的。”奥利佛喝着咖啡道：“那就让厨师给他准备一小份汉堡和薯条好了。今晚的大餐很丰盛，他的食量小，也免得他吃了汉堡薯条吃不下其他的美食。” “也是。”克洛点点头。 比伯·钱宁看看四周，问：“汉纳呢？” 奥利佛回道：“他还在画室。他打算到香港开画展。老先生的传媒公司给了迪安的侄子，迪安对这件事很看重，我打算以后和香港多一些往来。” 比伯点点头：“应该的。那我的下一本剧的世界巡演就增加一站香港吧。” “好，我来安排。” “那我也在香港增加一场音乐会吧。” “不错。” “以后香港方面的邀约我不会推了。迪安回了香港，我觉得我们接下来的发展也可以多考虑香港，这样我们就有很多机会和他见面。” “会不会给迪安带来麻烦？香港的狗仔似乎很多。” “我们在商业场合和林家的小少爷见面也没什么嘛。他太宅了，也需要多出来走走，参加一些活动。只要我们掩饰的好，香港的狗仔也不会发现我们和迪安一早就认识。” “迪安有林家少爷这一身份，能和我们‘结识’也很正常。”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表明要增加和香港方面的联系，以便去香港看某个人。奥利佛笑看大家，很高兴大家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取得了一致。一人在他身边坐下，奥利佛扭头看去，笑容渐隐。 “克洛，你似乎有心事。” 克洛伊斯·亚坦喝了一口咖啡，过了会儿，他开口：“老先生去世了……我在想，我是否还有机会。” 奥利佛拧眉：“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你要毁了迪安对你的信任吗？” 克洛稍显痛苦地吐了口气，沉声道：“你该知道的，奥利佛，知道迪安对我的意义。我和你们不同。在我绝望的时候，迪安出现了，他对我很重要。如果不是老先生的要求，我不会那么轻易地放手。” “既然放手了就不要再想要去抓住。”奥利佛口吻严厉了几分，“说到意义，我们不亚于你，但既然那时候我选择了放手，就不会再去破坏迪安对我的信任。克洛，你还没明白吗？老先生的阻止固然是一个原因，但真正的原因是迪安不爱你，他对你没有爱情。如果他爱你，就算老先生不愿意也会同意的。” 克洛的下颚紧绷。奥利佛按住克洛的肩膀，用力：“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执意要爱情，你会失去迪安，相信我。” 克洛没有说话。 不远处，一人把两人的交谈都听了进去。神色黯然地低下头，他忍住眼泪，随后，是一抹坚决。 第六十四章 五个人里，林于之和林于鸿坐火车的记忆可以追溯到二十几年前了。他们出门，要么坐车，要么飞机，火车这种东西距离他们已经是非常非常遥远的事物了。相比两人，做摄影工作的于舟和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笑微还坐过不少次火车。林无意喜欢坐火车，喜欢看沿途的风景，喜欢记录下自己在火车上的心情。对于他这样的文艺青年，坐火车是一种惬意，对忙碌于工作的工作狂来说，坐火车是浪费时间。不过此刻，林于之和林于鸿都愿意放慢步调陪某人文艺。 林于鸿原本打算包下一节车厢，被林无意以浪费为由阻止了。火车上形形色色的人也是灵感来源的一部分嘛。最终妥协的结果是五个人买了一等车厢的票。最近正是欣赏薰衣草的旺季，除了一等座车厢外其他车厢都坐满了人。不过哪怕是这样，林于之和林于鸿也有些不适应，不过看某人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们忍下了。 林无意是特地拉着几个人来坐火车的。从没有豪门观念的他希望侄子外甥们也能偶尔放下自己的豪门身份享受一下普通人的乐趣。座位都是两连座，谁也不想单独去坐，也都想陪着林无意，五人索性坐在吧台边，点了点吃的，边吃边聊边看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林无意的兴致上来了，在餐巾纸上画了起来。画了一只猫头，画了一张酷酷的、挂着相机的脸，当他画猫少年的时候被对方抗议：“小舅，我不要这么可爱。” “可是我喜欢啊。” “我不要。” 沈笑微很郁闷，他只有在这人的面前才会“可爱”！ 五位气质各不相同的东方男性引来了其他乘客的注意，尤其是被另外四位“包围”在中间的小个子“少年”更不时引得在场的男性侧目。林于鸿蹙眉，他还是应该把车厢包下来。 林无意没有注意到别人对他的注视，或者说已经习惯了。他脑袋一歪，歪在外甥的肩头，幽幽地说：“我只和你爷爷坐过一次火车，就是我来法国上学的那一年，他到法国来看我，也是他唯一的一次来法国看我。我和他坐火车去马赛，和他一起去美术馆，和他在码头散步，他走的时候一遍遍叮嘱我要听话，要乖乖在学校里，不要乱跑。我特别想和他多去一些地方，可是他跑不动了，我也不敢让他跟着我跑。笑微，如果你要孩子要早一点，这样你可以和孩子一起‘长大’，可以陪他去很多很多地方，可以留给他很多很多的回忆。你外公留给我的回忆太少了。” 沈笑微搂紧身边的人，笑着答应：“我会在35岁之前生孩子。”然后交给你。 “35也晚。” “那就30岁。” “好。” 坐在林无意另一侧的林于之道：“Ethan、Ryan和Andrew都没有妈咪，我和于鸿又忙，你要多给他们留一些和长辈相处的回忆。” 林无意不满地看过去：“你对Ethan太严厉啦。”接着他看向于鸿，控诉，“你也是。你要经常回家陪他们玩。” “我很忙。”林于鸿毫不愧疚地说：“交给你了。” “你们这样做爸爸是不对的！” 哪知，沈笑微和林于舟竟异口同声：“我的孩子以后也交给你了。” “孩子没有妈咪很可怜的。” “他们有小叔（舅）公就够了。” 林无意不敢相信地看看侄子（于舟）和外甥：“你们不会都不打算结婚吧？” 林于舟酷酷地问：“结婚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了！”林无意张嘴就要教育侄子和外甥，结果，“呃，好处，很多。” “例如？” “例如……”呜呜呜，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他，他又没有结过婚。而更郁闷的是他老妈和老爸也没结婚。 “反正就是很多！”某人拿出长辈的气势。 沈笑微耸耸肩，不出声了；林于舟继续拍照，以沉默来回应。林于之深深看了气愤的某人一眼，问：“要不要吃汉堡薯条？” “要！” 林于之马上要了一份汉堡薯条。有好吃的，林无意不生气了，眼睛弯弯，好幸福啊，可以吃到汉堡薯条了。 “于之。”林于鸿很不赞成。 林于之淡淡说了一句：“偶尔让他吃一次吧，总比纠结我们的婚姻要好。” “……”林于鸿默许了。 林无意假装没听到，可以换一顿汉堡薯条也不错呀。 ＊＊＊＊＊＊ 下午两点多，五个人抵达了巴黎火车站。从火车站出来，他们上了前来接他们的车直奔林家在巴黎的豪宅。林无意没有提住在朋友那里，侄子外甥都是很骄傲的人，住在别人那里会不习惯。反正住在哪里见朋友都很方便。林于之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安排法国之行，巴黎的豪宅已经有专门的人收拾妥当，只等他们入住。林家的豪宅和房产遍及多个国家，像巴黎这样的国际大都市更是少不了。林无意知道郭佩佩经常居住在巴黎，原想问佩佩是不是也住在那边，后来想想他又没问，于之既然说去那边住，那佩佩应该不在。对于于之的婚姻，林无意还是有些难过的，每次想到可爱的小侄孙他就更难过。 4点钟，五个人抵达了住处。果然如林于舟所说，这里有泳池。晚上要和朋友见面了，林无意参观了一下房子就拿着自己的东西去了浴室，洗澡换衣服。其他四人各自找了一间卧室，林于之和林于鸿住二楼，于舟和笑微住三楼，至于林无意……四个人都没有考虑过让他单独睡。 在猫包里憋了一路的达芙妮在新地方如做贼般猫着身子闻来闻去，林于舟和沈笑微都去冲澡了，林于之和林于鸿坐在客厅里休息，他们一会儿再去洗。林于之把跳上沙发的达芙妮抱过来摸了摸，然后又放开，林于鸿开口：“我要把无意的设计权拿过来。无意很信任他的朋友，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们在无意的才华面前不会有任何的私心。” 林于之沉吟了良久，道：“这件事我来说。我是长子，由我出面最合适。当然最好是他们主动提出。我们要让无意的朋友明白，哪怕爷爷不在了，无意也有‘监护人’。无意的事情以前是通过爷爷，那现在，要通过我们。不过表面上我们不能和他的朋友撕破脸，不然无意会为难。” 林于之是林家这一代的长子，有些事情他出面要比于鸿出面来得更有说服力。林于鸿也深知这点，他点点头：“好。你出面。还有无意的写作版权，这是一块很诱人的蛋糕，我们也应该见见他的那位经纪人。” “无意说她今天也在。我们先观察观察，合适的时候再提出这件事。” “嗯。” 林于之和林于鸿不清楚爷爷对林无意的事情是不是都了如指掌。林无意不在乎钱，对钱也没有具体的概念，但他们不能忍受有人背叛无意的信任，利用无意的信任去牟利。他们当然希望那些人是真的会为无意考虑，但人心隔肚皮，又是这么远的地方，谁知道呢。爷爷不在了，他们有责任肩负起对那人的“监护”。 两人正低声交谈着，一人从楼上下来了，嘴里喊：“于之于鸿，我们几点出发？” 两人停止交谈，抬眼一看，两人的眼里先是闪过惊艳，然后蹙眉。洗完澡的人顶着一头湿润的头发走到两人面前，展示道：“怎么样？这是我自己设计的。” 林无意穿了一条蓝紫色收腿长裤，上身一件相同布料颜色的短袖。但短袖不是T恤的样式，下摆圆弧，上窄下宽。布料很柔软，贴在林无意的身上，而令林于之和林于鸿蹙眉的是这件衣服远看很漂亮，但近看有点透明。 “上衣换了。”两声。 “怎么了？不好看？”林无意低头看看，不明所以，“若瑟说这件事衣服很抢手的。要不是留给我的是独一无二的，他一定会收藏。” 不是不好看的问题，都能看到胸前的两抹红润了。 “去换掉。这件衣服显得你很瘦，营养不良。”林于之面无表情的说谎。 林无意扯扯衣服：“我还专门挑了一件很宽松的，还是很瘦？” “嗯。”两声。 垮了双肩，难得有心情“打扮打扮”的林无意转身上楼：“那我再去换一身。这身衣服我还没穿过呢。” “我帮你挑。” 生怕某人再穿一件“暴露”的，林于鸿跟了上去。 “我箱子里就这一件颜色鲜艳的衣服。” 林于鸿看看表：“我现在去洗澡，你随便穿一件，路上我给你买一身合适的。” “无所谓啦，我穿短裤T恤也行，不用多花钱。” “今晚见朋友，要穿得好看一点。去换衣服，我去洗澡。” 拍了林无意的屁股一下，林于鸿洗澡去了。看着匆匆离开的于鸿，林无意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真的很显瘦吗？他没觉得呀。 眼前浮现一人从浴室里出来、一身泡沫的画面，林于之迅速回神。揉揉额头，他觉得他最近可能有点禁欲过度了，怎么会想起那一幕？有脚步声传来，他马上睁眼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人眼里的关心。 “累了吧？又头疼了？”来到于之的身边，换了普通的T恤短裤的林无意揉上林于之的额头，“晚上要不你就别去了，好好休息。” “不累。只是习惯揉一揉。”林于之拉下对方的手，没松开，问：“今晚要在那边过夜？” 林无意摇了摇头：“不了。他们也不是明天就要走，就是想带你们认识认识我的朋友，也想他们认识认识我的家人。吃了饭，玩一会儿就回来。改天再聚。明天休息，哪也不去。”他不会让侄子外甥为了他勉强委屈自己的。 “好。”林于之站了起来，“我去洗澡。” “真的没事吧？”林无意也站了起来，不放心地摸摸于之的额头，还好，温度正常。 “没事。今晚和我睡？” “好。” 淡淡一笑，林于之去洗澡。想到还没给若瑟他们电话，林无意赶忙去打电话。 ＊＊＊＊＊＊ 洗完澡，各换了一身合适的行头，五个人出发了。林无意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觉得此刻的侄子和外甥看起来特别的帅，帅得他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特别是于舟，留着一点胡渣子在下巴上怎么看怎么有股颓废的帅气。林无意不自禁地摸摸对方的下巴，喜欢胡子扎手的感觉。林于舟任对方在他的下巴上摸来摸去，闭目养神。 途中，林于鸿给林无意在一家男装精品店里买了两身衣服。本来想多买几件，但时间有限，林无意又不让，只买了两身作罢。换了一身包裹还算严实的有着薰衣草图案的花衣服，很少穿这么艳的林无意对侄子的眼光还挺满意，就是有点热。不过房间里有空调应该还好。 六点多，汽车停在了巴黎郊外的一栋庄园的门口，庄园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些人从庄园的房子里跑了出来。汽车开了进去，林无意按下汽车的车窗朝外挥手。 “轰！” 一枚礼花在庄园的上空炸开，林无意惊喜地看向天空。 “轰！” 又是一枚礼花炸开。有好几个人上前开车门。林无意刚下车就被一人抱了个满怀。 “迪安，你终于来了，我们想死你了。”接着就是好几个面颊额头吻。 “汉纳，我也很想你。” 林无意在身材像狗熊的汉纳脸上亲了两口，接着他就转到了另一人的怀里。 “迪安，终于见到你了。”又是好几个面颊额头吻。 “奥利佛，你瘦了。”回吻。 “因为我太想你了。” “亲爱的，见到你我就安心了。” “不要担心我，卡若琳。” “小迪安。” 又换人了。林无意在一位中年大叔的怀里笑开，不吝啬地送上面颊吻：“汤姆叔叔，你的胡子好长。” “哈哈，特地为你留的。” “我最喜欢摸你的大胡子了。” “哈哈。” “迪安，我好想你。” 这回又是一个女人。 “我也是。” 被朋友簇拥着，林无意的眼角湿润，这些都是为了他特地赶来的朋友啊。曾去林家看过林无意的五个人都在。若瑟和佐伊友好地对林家四兄弟点头打招呼。 林于之、林于鸿、林于舟和沈笑微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人”被一个个陌生人抱在怀里，送上亲吻，而那个人还一一回吻了回去，都不是太高兴。林于之、林于鸿和林于舟向来都有点面瘫，只苦了沈笑微为了保持礼仪还是强忍微笑。 一位异常英俊的男子抱住了林无意，在他的额头上深情了吻了一口，然后是两个面颊。 “我很担心你。看到你，我放心了。” “我很好，不要担心我。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会很快好起来的。”林无意捧着对方的脸，亲吻。 放开男子，林无意朝男子身边的人伸出双手，对方沉默地和他拥抱。 “阿沙尔。” “我和克洛都很挂念你。” 林无意吻了吻对方，担心地问：“你的脸色很不好，病了吗？” 阿沙尔摇了摇头，克洛道：“他最近的食欲不好，我打算过几天带他去医院看看。” “我很好。”阿沙尔抿抿嘴。 “还是去看看吧，你的脸色真的很糟糕。”林无意又亲了亲阿沙尔，放开他。随后，他转向身后，朝四个男人笑笑，四人走了过去。 林于鸿朝林无意伸手，林无意想也不想地握住对方，接着面带骄傲地介绍道：“这是于鸿，我二哥的长子。”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林无意的朋友一一与于鸿握手并自我介绍，他们很细心，说得都是英语。林于鸿左手牵着林无意，右手和众人握手，神色如常。林无意的朋友们带着点审视地看着随他一同前来的四个男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很难相信这四个人是林无意的晚辈。几个人看了几眼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眼里闪过不同的光芒。 在于鸿和大家认识之后，林无意又拉过于之。林于之和林于鸿一样，牵着林无意的手，神色泰然。 “这是于之，我大哥的长子。” “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无意总是提起你们。” 介绍完了于之，林无意拉过于舟。于舟没有握他的手，而是搂住了他的肩膀。 “这是于舟，是我二哥的次子，是于鸿的弟弟。若瑟和佐伊都认识他，他是国际很有名的大摄影师。” “大名鼎鼎的John·Lin，我认识。” 奥利佛亲切地伸手。 “您好，奥利佛·乔斯先生，真没想到您会是无意的朋友。” 无意？奥利佛深笑：“我也没想到您会是无意的家人。” “于舟很厉害的。现在是我的专用摄影师。”当着众多朋友的面，林无意非常自然地仰头在侄子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很是骄傲和自豪。 “我的荣幸。”林于舟酷酷的脸上有了笑容。 气氛因为这个吻和相拥的两人有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林家这边很正常，微妙的自然是朋友一方。在林于舟和大家认识了之后，林无意又拉过外甥。沈笑微牵着小舅的手，笑容阳光极了。 “这是笑微，我姐姐的长子，姓沈。是我唯一的外甥。” “小舅总说你们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今日一见，我理解为什么了。很高兴见到你们。”沈笑微主动伸手。 “我也知道迪安为什么愿意留在香港了，很高兴见到你。”比伯第一个伸手。 看到朋友和侄子（外甥）们见面愉快，最高兴的就是林无意了。尤其是他的侄子和外甥都是如此的优秀，如此的高大帅气，他就更是自豪不已。 在沈笑微和众人一一握手之后，林无意举起手：“进屋了进屋了，我已经饿了。” “丰盛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来品尝了。” 奥利佛面带笑容地牵住林无意高举的手：“晚宴马上开始，有你最爱吃的汉堡和薯条。” “奥利佛万岁！” 林无意在对方凑过来的面颊上亲了一口，有三个人的眼里闪过阴沉，林于之看了眼奥利佛，再看看其他人，心里有了计较。他对身边的林于鸿低低用粤语说了三个字：“鸿门宴。” 第六十五章 就如奥利佛·乔斯说的那样，丰盛的大餐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林无意的到来。整个客厅连着餐厅都布置成了自助餐的场地，不管是餐桌还是墙角，都摆着鲜花，还有林无意自己设计卡通玩偶和抱枕。每个人的眼神都落在他的身上，林无意就好像今晚的王子，是全场的焦点。 不时有快门声想起，众人的手里要么拿着相机、要么拿着手机，林无意开心地和朋友们合影，毫不吝啬地送上他的面颊吻，当然也很不吝啬地送上自己的面颊。在林无意眼里，这样的亲吻是他和朋友们的深厚友谊，可看在四个人的眼里却很像是某些人在趁机吃豆腐。 生怕侄子外甥们不自在，林无意尽量保持在侄子和外甥的身边，不过每次还没一会儿，他就会被朋友叫走拍照，或者说话。不过对于这种场合，四个人都早已见怪不怪，也不会有什么不自在。林于之甚至和奥利佛·乔斯热络地聊了起来，沈笑微则把在场的仅三位女士逗得一直在笑。林于鸿的气质偏冷，但他并不表示他就不善沟通，他和亚坦聊了起来，两位商人自然聊到了生意上。林于舟以“风筝”公司老总的身份在和汉纳谈事，汉纳主动找他提出了通过“风筝”传媒在香港开办个人画展的事情。见侄子和外甥们都没有被冷落，“忙得”不可开交的林无意稍稍放了心。 全场有心情吃东西的只有林无意一个人。坐在双人沙发上，看着正和卡若琳说话的林无意，奥利佛·乔斯喝了口红酒，感慨道：“迪安总是那么惹人注意，只要他在，我们就很难去注意其他的事情。”说罢，他看向身边的人，似乎是寻求对方的认同。 林于之面色平静地说：“无意的身上有一种会让人忍不住亲近的气质。我儿子Ethan非常喜欢他，最喜欢和小叔公在一起，连我这个爹地都比不上。” 奥利佛笑笑：“迪安可不仅仅是招孩子喜欢。认识他的男人和女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他。” 林于之很直接地问：“包括你们在内？我以为，你们是朋友。”这句话已经非常直白了，既然是朋友，那就应该恪守朋友的界限。 奥利佛的眼里闪过一抹光，又深深笑笑，也很直接地问：“林先生对我们与迪安的感情似乎有些误解。我们当然是迪安‘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但……”奥利佛停顿了一下，笑容渐隐，“据我们所知，林家除了林老先生以外，其他人于迪安都是陌生人。我很好奇林先生是怎么让迪安改变对你们的态度的。” 林于之神色不变地应对道：“无意要躲着我们、避开我们，我们又没有机会去了解他的本性，难免会与他形同陌路。不过现在不同了。无意愿意留在家里，愿意和我们在一起，我们自然会与他亲密起来。乔斯先生不也说了么，他有一种让人愿意亲近的气质。”喝了口酒，略作停顿，林于之接着说：“爷爷去世的时候把无意交给了‘我们’，我们对他有‘保护’和‘照顾’的责任。” 奥利佛盯着林于之的眼睛，声音并不是很高地问：“迪安刚回香港的时候，你们对他是什么感观？” 想到了什么，林于之微微蹙眉：“他回来的那天，很憔悴，风尘仆仆，他戴着墨镜，墨镜下是眼泪。我唯一的感观就是他与我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之后爷爷去世，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甚至……”林于之沉声，“他差点因为‘心碎综合症’而……那晚我们都吓坏了，如果不是于鸿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奥利佛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迪安出事了？” 他的关心是那么的明显，那么的发自内心，林于之没有隐瞒地回道：“在医院抢救的时候，医生说他的心跳一度停止。” “上帝！”奥利佛脸上的血色退去，看向正在和若瑟聊天的人，“他什么都没有对我们说。” 虽然对奥利佛这些人并没有太多的好感，这一刻林于之还是为他对林无意表现出的紧张而放下了一些介意。 “他和爷爷的感情超出我们意料的深，我们低估了他的伤心。所以到现在我们还不能放心让他一个人独处，谁也不知道他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又伤心起来。我爷爷留给他的遗物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勇气去看。”林于之看着一人的眼神温柔了几分，也心疼了几分，“别看他现在这么高兴，他是否还在伤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奥利佛的眼里也是深深的心疼。他闭了闭眼睛，看向林于之，对方的眼神立刻恢复了面对他人时的内敛。对这个人，奥利佛并不陌生。林氏家族的长子，这个人和林于鸿都是他们重点研究过的对象。但有一件事他必须弄清楚，否则，他不会把迪安交给他们。 很快恢复平静，奥利佛开门见山地问：“无意对你们，意味着什么？” 林于之的心里已经不高兴了。如果说林于鸿的骄傲是外放，那林于之的骄傲则是掩藏在他严肃的外表下。不管是林家的长子还是林氏企业的负责人，没有人可以这样带着审视地与他说话，好像他做了什么心虚的事一般。 林于之晃动杯子里的红酒，沉默了片刻，他开口：“乔斯先生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如果是朋友，这句话似乎应该由我来问；如果不是朋友，那我更要谨慎。” 奥利佛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嘴角：“林先生对我们似乎有些防备。” “彼此彼此。”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有隐隐的火花。林于之看了对方一会儿，站了起来：“无意是林家人，我爷爷去世了，我们就是他的‘监护人’。我很感激你们以前对他的照顾。不过他现在要做‘香港小镇的迪安’，也就是我们‘林家’的事情了。如果乔斯先生愿意开诚布公地找我谈，我随时欢迎；如果乔斯先生把无意当作是你们的所有物，那么很抱歉。” 说完，他拿起自己没吃多少食物的盘子朝一人走去。正在和剧作家好友比伯·钱宁聊天的林无意瞟到于之过来了，立刻紧张地咽下嘴里的食物，把盘子藏到了身后。看到他的动作，钱宁一脸的惊奇。他以为只有老爷子才会让迪安这么紧张。 “于之，和奥利佛聊得还开心吗？”某人笑眯眯地问。 “还不错。”林于之把空酒杯交给走过来的侍者，然后用粤语说：“薯条不要再吃了，你已经吃了很多了。” 林无意哀怨地拿出盘子：“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薯条了。” “你和Ethan去迪士尼的时候，还有今天在火车上都吃了。垃圾食品要少吃。如果你能做到每天按时吃三餐，多锻炼，我不反对你吃垃圾食品。” 做不到……呜呜，于之怎么知道他和Ethan在迪士尼偷吃薯条？一定是保镖泄密的！Ethan才不会背叛小叔公。眼睁睁地看着于之把他装满薯条的盘子换走，林无意不敢要回来。哪怕身边有朋友在他也不敢太放肆，不然回到香港他一定会被禁足，他有这个预感。 “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拉着林无意的手，对钱宁颔首打了个招呼，林于之带着人去食物区拿“正常”的食物。林无意乖乖地任于之拉着他，说：“你都没吃什么，是不是这里的食物不合口味？” “没有。我刚才一直在聊天，现在也饿了。” 拿起一个空盘子交给林无意，林于之帮他挑选食物。避开了油炸食品和骨头多的肉，林于之一样样地夹到林无意的盘子里。林无意拿着夹子也给对方夹菜。 在场的“朋友们”看着两人的互动，奥利佛坐在原位眼神深沉。和亚坦谈得差不多的林于鸿朝对方说了句话，然后起身走了过去。 看到于鸿，林无意夹起一块小牛排，在对方走近时放到了对方的盘子里。 “今晚的菜还吃得惯吗？” 林于鸿意有所指地说：“我不挑食。” 好吧，他挑食。林无意吃下一块虾肉，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小舅，果汁。” 一杯橙汁出现在面前，林无意没拿，直接对着吸管吸了两口。 “无意，看这边。” 林无意朝发声处看了过去，立刻比了一个剪刀手，专门带了相机过来的林于舟把他的吃相拍了下来。 有人走到奥利佛的身后，弯身趴在沙发背上，低声问：“谈得如何？” “他根本不跟我谈。”奥利佛耸耸肩，“他觉得我的态度不够真诚，似乎也不喜欢我用那样的口吻和他说话。啧啧，是个很骄傲的家伙。” “他可是林氏企业的下任家主之一。”汉纳拍拍奥利佛的肩膀，“他们肯定发现我们对他们的那一点点敌意了。” “林家的人除了迪安以外，都不是简单的人。”奥利佛低低吹了声口哨，微微一笑，“不过看迪安很信任他们。” “你准备怎么办？”汉纳问，“我倒觉得他们对迪安是真心的。” 他抬眼朝那边看了一眼，“你瞧，迪安在他们身边多随便啊。” 沉默了一会儿，奥利佛说：“再看看吧。今天也不是‘谈正事’的时候。” “好吧。” 汉纳直起上身，朝林无意走去，嘴里喊道：“迪安，你什么时候做我的模特啊？” 正在侄子外甥们的监督下大口吃肉的林无意马上问：“要裸吗？” “能裸当然最好。” “不行。”四个人同时反对。 林无意无奈地指指反对的人：“呐，你得说服他们同意我才能答应你。他们管我比我爸管我还严。” “啊，那我不是没有希望了？” 林无意看看四个人，点点头：“应该是的。” 走到四人面前的汉纳朝他们眨眨眼睛：“我有迪安的半裸画像，你们要不要考虑出个价？” 林无意惊呼：“汉纳！你什么时候画的！” “出个价吧。”林于之和林于鸿开口，眼神危险。 汉纳哈哈笑道：“那改日到我的工作室去谈吧。”接着，他又眨眨眼，“我保证是全球独一无二哟。” “汉纳！你什么时候画的！” “你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时候。” “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我躲在暗处啊。” “汉纳！把画给我！” 汉纳转身就跑，林无意把盘子交给笑微追了过去，嘴里喊：“克洛！抓住他！他竟然偷画了我的半裸画！” “半裸画？！”全场惊呼，接着，“汉纳！交出来！你竟然私藏迪安的半裸画！卖给我！” “他真的有？”有人问奥利佛，奥利佛吃惊地看着被众人追杀的汉纳，想想道：“可能。他一向不怕死。” “他真的有？”沈笑微拧眉问。 林于鸿神色冷凝地说：“就算没有他也一定有无意的其他画像。”意思明显。无意的画像只能属于他们，属于林家！ 那边，被抓住的汉纳举手高饶：“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你骗谁！交出来！饶你不死！” 拳头落下，汉纳自讨苦吃。林无意追的是脸色红润，一人走到他跟前，握住了他的手：“迪安，我有话和你说。” 林无意扭头。对方指指外面，他跟着对方走了。看到这一幕的人有的习以为常，有的则拧眉。 “我去看看。”沈笑微放下小舅的盘子悄悄跟上。沙发上，一位面色苍白的少年看着牵手离去的两人，眼里是强压的悲伤。奥利佛抿了抿嘴，脸色沉了几分，也起身离开了。 若瑟笑看被众人围殴的汉纳，又看眼跟出去的奥利佛，他给了卡若琳一个眼神，走到了林于之、林于鸿和林于舟那边。 “三位先生，你们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林于之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对方有话要和他们私下说，道：“没什么安排，无意要休息。” “那明天我想和你们谈谈，谈一谈，迪安的事情。” “我们也很想和德维尔先生谈一谈。” 若瑟友好地说：“叫我若瑟吧。我看得出迪安很信任你们。你们是他的家人，老先生……”若瑟的眼里滑过一抹黯然，“老先生不在了，我们虽然是迪安的好友，但很多时候还是无法和他的亲人相比。我一度以为迪安会崩溃，今天看到他，我放心了。你们把他照顾得很好，他也和我说，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们陪在他身边。” 三人因为若瑟的主动撤去了一些戒备。林于之道：“我们照顾他是应该的。抛开辈份，我们是他的兄长。” “呵呵，看得出。那明天见？” “好。明天见。” 和三人举举杯，若瑟喝了口香槟离开了，去找佐伊。林于鸿低声说了一句：“他和佐伊是一对。”这也是他对若瑟没有那么防备的原因之一。 林于之微微诧异，林于舟很平静地说：“我早就看出来了。” ＊＊＊＊＊＊ 克洛把林无意带到了花园里，那里光线不是很明亮，也没什么人，很安静。放开林无意的手，克洛转身面对他，英俊的面庞有着林无意喜欢的络腮胡。林无意仰头看着他，灯光在他的眼里映出温柔的光芒。深深凝视了林无意几分钟，克洛弯身，把于他而言只能算娇小的东方男子拥入怀中，双臂用力。 “克洛，怎么了？”抱住对方，林无意拍拍：“你有心事，我看出来了。” “是有心事。” 克洛深吸了口气，又沉重地吐出。 阴影处，偷偷尾随而来的沈笑微看着前方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心生不安。另一边，同样也有一个人神色严肃，眉头紧锁。 “克洛，是不是阿沙尔怎么了？他的脸色真的很差。” “不是。回到美国我会带他去医院检查。” “那是怎么了？” “迪安……我……” “怎么了？” “……我一直，都爱着你……” 第六十六章 当那个男人说出这句话时，躲在暗处“偷窥”的沈笑微暗抽一口气，莫名地紧张了起来。从小舅不拒绝对方牵他的手就能看出两人的关系很亲密，小舅不会愿意吧！沈笑微紧紧握着拳头，理智告诉他他没有权利阻挠小舅和谁“谈恋爱”，但感情上他绝对不接受小舅和这个人在一起！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配做他的“小舅妈”！ 林无意的眼瞳微微扩大，他抬手抱住克洛宽厚的背部，温柔地笑道：“我知道啊。我也一直都很爱你和阿沙尔。” 这句话听得一人的心是上下起伏，出了一身的冷汗。沈笑微悄悄上前两步，等着适当的时候出击打断某人的“好事”。反正他是小舅“唯一”的外甥，就算他摆明了做电灯泡小舅也不会怪他。 克洛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开怀里的人，双眼深沉地说：“迪安，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我的爱，不仅仅是朋友的爱。”说着，他执起林无意的手，放在嘴边亲吻，“我爱你。我答应过老先生和你‘只’做朋友，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林无意脸上的笑容隐去，他没有抽出手，好似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克洛放下他的手之后，他抽出手抚上克洛的脸，在他的络腮胡上蹭了蹭，接着又露出温柔的微笑。 “克洛，我很在乎你。你、奥利佛、若瑟、佐伊……今天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很在乎。” 克洛苦笑，按住林无意在他脸上抚摸的手：“可是，不是我渴望的那种在乎。”这个人的眼里有着为难，尽管这人想要掩藏，但他还是看到了。 林无意另一手拂过克洛的眼角，难过地说：“别这样，克洛，别这样。你这样我很难受。我爱你，虽然我对你的爱不是你期望的那样，但我爱你。你们每一个人对我都很重要。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除了家人，就是你们。很抱歉，我的爱和你想要的不一样。” “不，迪安。不管你对我是怎样的爱，我都想要。我只是……”克洛在林无意的眼睛上深深印下一吻，“我只是，太贪心了，我明知道你对我没有爱情，却想从你这里得到。奥利佛告诫过我，但我没有听进去。”克洛在难过之馀又有些解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解脱。 林无意抱住克洛，头埋在他的怀里幽幽地说：“以前你对我说的时候，我假装当成你在开玩笑，其实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能，对不起，克洛。我爸爸不同意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最终的原因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不行。不管是你们牵着我的手，还是亲吻我；也不管是我这样抱着你，还是亲吻你，我的心没有爱情的跳动，我知道，不管我多么爱你们，那都不是爱情。我想你们快乐，如果可以，我一定会爱你，一定会接受你，但我不能骗你。在爱情上，我永远都只会是小孩子。” “是我为难你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克洛抬起林无意的脸，对他温柔地笑笑，“其实在我决定和你开口之前，我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如果你会爱我，那十年前你就不会拒绝我，我对我的魅力可是很有信心的。” 林无意摸摸克洛扎手的腮帮子：“你是说你和我一样人见人爱吗？” “哈哈，可以这么说。”开了句玩笑，克洛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我只是，想亲口听你拒绝我，我才能彻底死了这份心，不然我总会认为你是迫于老先生的压力。” 想到父亲，林无意的眼眶顿时湿润了。他带着感怀地说：“爸爸希望我能留在香港，这次我会听他的话，不再乱跑。爸爸不允许你们追求我，一个是他不放心，另一个原因是他清楚我自身的问题，怕我在爱情里受到伤害。克洛，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我吗？我不要你们的爱情，却离不开你们的友情。” 克洛笑了：“当然愿意。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最重要的。” “嘻，我就知道我人见人爱。” “呵呵。” 彷佛是告别这份爱恋，克洛低头吻在了林无意的嘴角，久久才离开。他们每一个都清楚，这个人的初吻是不能随意碰触的。或者说，这个人早就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了他们他的心意，只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抚摸林无意迷人的容颜，克洛尤带点不甘心地说：“真不知哪个幸运儿能得到你的心。迪安，答应我，不轻易交出你的心。如果有一天你懂得了爱情，那个人也必须比我强，否则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 “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让我懂得爱情的那个人，我一定告诉你让你替我把关。”林无意随口道。不会有那样的一个人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拉钩。 克洛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接着两人都笑了。说开之后，两人之间的友谊反而更加深了一层。克洛问：“在香港还好吗？他们对你好不好？” 林无意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很好。”随后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是我拒绝他们进入我的世界，他们才会变成我的陌生人。我很后悔，我不应该那么任性。这次回家我才发现，他们是我重要的家人。尽管我做了这么任性的事，可不管是我哥哥姐姐还是侄子外甥，他们都不怪我。特别是于之、于鸿、于舟和笑微他们，正是因为有他们在，我才能熬过那段时间。”说到这里，林无意的眼圈红了，克洛抱住了他。 “克洛，我爸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你还有我们。” “于之他们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才能挺过来。我有你们，有他们。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相信爸爸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看着我。” “他一定会。” 奥利佛微微一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到两人悄悄地离开。离开前，他看了眼在阴影中站着的另一个人，心情矛盾。既高兴迪安的亲人对他这么关心，又不是太高兴他们管得迪安这么严。不管怎么说，迪安都是他们的长辈。 询问了一番林无意在香港这段日子的生活，克洛和他回到屋内。在他们回来的前一分钟，沈笑微神色莫测地出现在三位表兄的身边。克洛和林无意说的是英语，所以两人的交谈被沈笑微一字不落地全部听到了。 回到屋内的林无意放开克洛的手，笑眯眯地走到侍者的面前拿起一杯红酒。全场顿时一片安静。卡若琳惊讶地出声提醒：“迪安，那是酒，不是果汁。” “我知道。”林无意煞有介事地晃晃酒杯，还闻闻酒香，然后举杯，“来，为我们的友谊乾一杯。” 没有人动作，除了四个人外，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问：“迪安，那是酒，你敢喝酒了？” 林无意往坐在沙发上的四人看了一眼，豪情万丈地说：“不怕。喝醉了有人背我回去。来，为我们的友谊乾杯，希望我们的友谊长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迪安可是从来不喝酒的，最多喝一杯甜酒。奥利佛笑了几声，拿起酒杯：“好，为我们的友谊乾杯，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林无意催促。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无奈外加宠溺。好吧，既然这个人要“不醉不归”，他们就舍命陪君子吧，反正先醉的人肯定不是他们。 “来，今晚我们和迪安不醉不归，为我们的友谊乾杯！”克洛第二个举起酒杯。 “乾杯。”汉纳举杯。 “为我们和迪安的友谊乾杯！”其他人都举起了酒杯。四男人平静地举起酒杯，配合。 林无意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喝完之后他难过地咳嗽了起来，奥利佛很有先见之明地为他送上一杯果汁。林无意喝了两大口果汁冲散嘴里的酒味，又拿起一杯红酒。 “这杯，为我们今晚的快乐乾杯！” “好！乾杯！” 林于鸿拉住要起身的弟弟，站了起来，脚步沉稳地走向喝酒的人。又一口气喝光了第二杯红酒的人朝走过来的人呵呵一笑。 奥利佛看了眼林于鸿，问：“还喝吗？” 林无意舔舔嘴：“要醉了。我喝香槟。” 奥利佛为他拿了一杯香槟，他接下林无意的话，举起酒杯：“这杯，为迪安9月份的新书乾杯。” “这个一定要乾杯！”大家的热情被之前的两杯酒调动了起来。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迪安这么豪爽地喝酒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人又干了。林无意喝完香槟之后眨了眨眼睛，身体晃了晃。林于鸿在奥利佛伸手之前扶住了他。靠在对方的怀里，林无意仰头：“于鸿，我好像醉了，我头晕了。” “你不醉才怪。”单手搂着林无意，林于鸿扶着人过去坐下。 林无意笑了几声，突然喊道：“九月份我的新书，你们每个人至少买十本，不然就是不够义气！” “哈哈，放心，迪安，我们一定会捧场。” “迪安的新书十本可不够分呐。” 奥利佛和克洛看着林于鸿把迪安扶到沙发上，看着迪安信任地靠在那个人的怀里，看着迪安对那个人痴痴地笑，两人的心中都有些惆怅。他们以为在老先生去世后，他们会成为这个人最依赖的人，现在看来，林家人在迪安心里的位置仍然高过他们，哪怕他们才刚刚相认。 “我想起来老先生曾说过一句话。”走到奥利佛身边的汉纳突然很哲学地冒出一句。奥利佛看过去，汉纳看着依偎在林于鸿怀里的人说：“老先生说迪安是必须留在家里的人。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我有点明白了。你见过迪安这么毫无防备地醉倒吗？我们谁都没有背他回家过。可是迪安却很信任地在他们的面前醉了。” 奥利佛吐了口气，他又怎会看不透。过了会儿，他自言自语地低声问：“会有人得到迪安的心吗？” 汉纳耸耸肩：“我们不是得到了吗？” 奥利佛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汉纳立马紧张地问：“你不会还对迪安有那个意思吧？” 奥利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好奇会不会有那样一个人得到迪安的爱情。我们这些人算得上是很优秀的了。这样的我们都无法赢得迪安的爱情，那什么样的人能得到？” 汉纳喝了口酒：“上帝知道。” 奥利佛缓缓点点头：“也许吧。” 喝了两杯红酒和一杯香槟，林无意不醉是不可能的。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脑袋越来越晕。埋在于鸿的怀里，他蹭来蹭去。看到他的样子，林于之道：“回去吧，无意该睡了。” “嗯。”林于鸿把怀里的人扶起来，“无意，回去了。” “唔……晕……” 林于之起身走到奥利佛那边，伸手道：“无意醉了，我们要带他回去了。感谢你们今晚为他布置的一切。” 奥利佛握了握林于之的手，笑着说：“我们是他的朋友，我们愿意这么做。你们都喝了酒，我找人送你们回去。” “不必了，司机就在外面等着。”说着，林于之又和汉纳和走过来的克洛握了握手。 林无意要回去了，大家也不喝了，都围了过来。林于之代表他们几人纷纷和这些人握手道别，林于鸿背起了林无意。林无意趴在他的背上已经要睡着了。见他这样，本来还有话要和他说的奥利佛忍下了，和大家一起送他们离开。 十几个人站在门口看着林于之和林于鸿把喝醉的人扶上车，看着他们关上车门，挥手道别。汽车开走，克洛长叹一声。比伯看了他一眼，问：“想开了？” 克洛挑眉：“那么明显？” “嗯哼。”比伯扶扶自己的眼睛，“我们都看得出来你还没死心。刚才你把迪安单独叫出去，是和他告白吧？” 克洛半真半假地可怜道：“我失恋了，陪我喝一杯？” 比伯拍拍他的肩膀：“你不失恋就奇怪了。迪安的酒量不行，刚才喝得不过瘾，今晚咱们要真正的不醉不归。” “哈，我今晚可没打算去酒店住。” “哈哈。” 大家把两人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彼此都是交情很好的朋友，对于那些心思，他们也很明了。在场的人中只有那么少数几个对已经离开的人没有动过心。就如比伯说的那样，失恋很正常。 克洛搂着弟弟阿沙尔心情还算不错地继续喝酒去了。奥利佛看了几眼一晚上都不是太开心的阿沙尔有些担心地对汉纳说：“我觉得还是让克洛早点带阿沙尔去医院看看吧，他的气色真的很糟糕。” 汉纳无奈地说：“阿沙尔太内向了。唉，迪安醉了，不然让迪安和阿沙尔聊聊最好。” “迪安又不是明天就走。今天只是大家一起聚聚，我还会私下找迪安吃饭去的。”奥利佛似乎也放下了什么，口吻愉悦。 “我也要去。”汉纳垂涎，“我要吃迪安做的披萨。” 奥利佛给了他个白眼，嫌弃地抛下一句：“你也太没追求了。” 和仍在宴会现场的众人不同，车上的四个人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严肃，尤其是沈笑微。他看着车外，若有所思。林无意彻底醉倒了，窝在于鸿的怀里已经睡着了。林于鸿一手搂着他，同样在深思。 一路沉默地回到住处，林于鸿没有把人背进屋，而是横抱进了卧室。给林无意脱了鞋，没有脱他的衣服，林于鸿拉上毯子。 “要不要去喝一杯？”沈笑微问。 另外三人没有说要不要，却是看了熟睡的人一眼后同时往外走。沈笑微走在前面，拉开领带，觉得有点透不过气。 第六十七章 因为要“看守”林无意，四个人在那边并没有怎么喝酒，都是浅酌。回到自己的地方，四人少了顾虑，茶几上摆着红酒和洋酒。只脱掉西装、取掉领带，四个人姿势随性地坐在沙发上，不过他们的神色却不怎么随性。 “亚坦把无意带出去做什么？”林于鸿冷声问。 沈笑微看着手里的酒杯说：“他向小舅表白。” 林于鸿和林于舟拧了眉，林于之冷静地问：“无意是什么态度？” 沈笑微抬眼：“小舅拒绝了。” 林于鸿和林于舟的眼里闪过惊讶，接着是“就应该会是这样的结果”的了然。沈笑微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地说：“亚坦十年前就像小舅表白过，小舅假装他是在开玩笑拒绝了他。这件事外公知道，并且让亚坦答应和小舅只做朋友。听亚坦的意思，追小舅的人最后都因为外公的干涉而放弃了。” “很正常。”林于之喝了口酒，道：“以爷爷对无意的小心程度，这些人的心思他不可能不清楚。” 沈笑微蹙眉：“外公既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为什么还允许他们接近小舅？感情又不是交易，说没有就可以没有。外公应该杜绝小舅和他们来往不是才正常吗？” 这样的疑问不仅沈笑微有，另外三人同样有。他们了解到很多爷爷（外公）和那人相处的过程，也清楚爷爷（外公）有多么紧张那人。从常理出发，在明知对方对无意有所图的时候都应该要求无意不再接近他们，而不是放任他们继续做无意的朋友。 沈笑微接着说出他一路上都在沉思的事情：“小舅说他在爱情上永远都只会是小孩子。外公不允许他们追求小舅的原因之一就是清楚这一点。以小舅的话说就是外公知道他的情况，怕他受伤。小舅说不管是别人亲吻他、牵他的手；还是他亲吻别人，都没有心动的感觉。我想知道的是小舅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而外公放任这些人接近小舅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 一阵沉默，林于舟开口：“我们直接问他吧。” “不行。”林于鸿立刻反对，“他不说就不要去问。” 林于之没发言，沈笑微也在问与不问之间犹豫。林于舟道：“如果是心里的问题，可以通过心里医生来解决。香港不方便就到美国或者其他地方。如果是身体的问题，那我们更应该知道。” “知道之后呢？”林于鸿冷声，已然不悦，“让他亲口说出自己有什么问题？然后让他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独自伤心？不许去问他。他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们。他不想说只能证明我们还不够让他信任。不要被他总是表现出的开心迷惑，他是不是在伤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于舟的下颚紧了紧，不说话了。客厅的气氛因为林于鸿的不悦低压了许多，沈笑微赶紧道：“小舅对亚坦说家人对他很好，特别提到了我们四个人，说因为有我们他才能熬过最难的那段时间。” 林于鸿并没有因为沈笑微的这句话而愉悦。他本身就带着冰冷的气质，现在整个客厅都被他的冰冷覆盖。沈笑微还是第一次见到于鸿表哥的这副样子，不明白于鸿表哥为什么这么生气。不过想了想，他又有点能理解了。外公肯定知道，小舅说过若瑟也知道，其他人包括他们都不知道说明小舅并不信任他们。自己在小舅心里的信任度居然连一个朋友都比不上，沈笑微很闷。但他只和小舅在一起两个多月，小舅的朋友和他的尤其都是好几年甚至十几二十年，自然不能比。 林于之放下还有着酒的酒杯，说：“德维尔明天要过来和我们谈事，早点休息吧。于鸿，今晚你和无意睡。他喝了酒，你在床头放一杯水，他很可能半夜要起来喝水。” 林于鸿沉默地点了下头。本来今晚林于之打算和无意睡，但看到林于鸿的样子，他把今晚“让出去”了。 大哥说休息了，林于舟和沈笑微都放下了酒杯。四个人上楼回各自的卧室。林于鸿进了原本是林于之的卧室。床上的人侧躺着，还穿着外出的衣服，应该没醒过。打开柔和的台灯，林于鸿把一人的睡衣睡裤放在床上，在床边坐下。 今晚，他并不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听到笑微的那些话。这晚，看着陌生的男人和女人亲吻这人、搂抱这人，他心头就有一股无名的业火。他发现自己非常非常不喜欢别人碰这个人，哪怕是朋友之间的相拥。但是，他没有权利干涉。如果说爷爷具有父亲的身份来干涉这个人的交友情况，那身为“晚辈”的他，却没有任何的权利，哪怕实际上他比这个人要大两岁。 ——我人见人爱嘛。 手指插入这人柔软的发间，林于鸿拧眉，他宁愿这人不是“人见人爱”。这人只适合在家里看看书、写写书、听听音乐、喝喝茶、和小朋友做做点心。 长吐了一口气，林于鸿起身去了浴室。温水冲刷在身上，林于鸿站在花洒下调整自己的心情。他希望有一天那个人能主动告诉他他的问题，不管是心里的，还是身体上的。总是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人的事情，让他很不爽。 冲了澡，林于鸿也恢复了平静。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他擦着头发，不打算用吹风机。这人睡了，哪怕浴室的隔音效果再好吹风机也会发出噪音。他也不困，等他想睡的时候头发应该也干了。 床上的人无意识地抓脖子。林于鸿立刻来到床边握住对方的手。林无意踢开毯子，翻了个身，似乎睡得很不舒服。林于鸿解开林无意身侧的几颗扣子，掀起衣摆要给他脱下来。林无意可能也想脱掉衣服，很配合地扬起了手。 一手扶起林无意，一手脱掉他身上今晚刚买的衣服，林于鸿随意地丢在了地上。喝醉的人微微睁开了眼睛，朦胧中，他虽没看清对方的脸，但还是认出了对方。 “于鸿……” 这一声低唤，林于鸿闷了一晚上的心情好了一些，他解开林无意的裤绳，说：“换了睡衣再睡。” “唔……” 林无意闭上眼睛，似乎又要睡了。 林于鸿也不吵他，松松林无意的裤腰就要给他脱裤子，下一刻，他的手被人按住了，他抬眼看去。原本要睡的人又睁开了眼睛。 “不行……”林无意咕哝着，扭动身体，要避开对方的双手。 抽出手，林于鸿带着几分安抚地说：“我给你换睡裤。” “不行……不行……” 林无意翻身，往旁边爬了爬，低哼：“爸爸……不让……” “无意？”疑惑不解地林于鸿一腿半跪在床上，两手撑在林无意的身侧，凑近，“怎么了？你穿着裤子睡觉不舒服，我给你换睡裤。” 林无意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要，自己，换……裤子要，自己换……爸爸，说了，要，自己，换……” 林于鸿的眼睛眯了眯，身体下压，碰到了对方。 “为什么要自己换？我给你换不行吗？我是于鸿，不是别人。”说着，他在林无意的侧脸上吻了吻，接着又吻了吻。他似乎能闻到这人身上属于别人的气息，林于鸿的眼神冰冷，又落下几个吻，不去想自己的这个举动对还是不对。 喘息了几声，林无意舔舔嘴：“渴……” 林于鸿拿过水杯，一手搂住林无意的脖子扶起他。林无意在林于鸿的身下翻了个身，就着他的手喝了水。喝完之后，他在对方赤裸的上身蹭了蹭：“我要，换睡裤……短裤……” “我给你换。” “要自己，换……”摇头摇头。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换？”林于鸿的声音中多了几分诱哄。 林无意摸了摸面前硬邦邦的身体，哧哧地笑：“于鸿……你没穿，衣服。” “我刚洗完澡。” 林无意抚摸林于鸿胸膛的手无力地滑落，落在了对方腰上已经岌岌可危的浴巾上。林于鸿的呼吸不稳了，他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开，他察觉到了危险。 一根手指顽皮地钻进浴巾内，轻轻拉开。白色的浴巾落下，盖在了林无意的腿上。林于鸿单手搂着林无意，另一手稳稳地放下杯子，声音暗哑地说：“你醉了，我给你换睡裤，好好睡觉。”下一秒，他的眼瞳急剧地缩紧，浑身的肌肉紧绷。 一只手放在他饱满的男性上，那软垂的部位在那人的手下缓缓苏醒。林于鸿放开对方就要下床，却被人拦腰抱住。 “于鸿……我很，难过……” 所有的理智在这句话中烟消云散，林于鸿捡起浴巾重新围在腰上。调整姿势坐好，他把难过的人搂在怀里，让对方枕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告诉我，为什么难过。”怀里的人也赤裸着上身，林于鸿的呼吸间带着几分灼热。情况好像偏离了正轨，可是他无暇去管。 听着于鸿强烈有力的心跳声，林无意半阖着眼睛说：“克洛今晚，和我表白了。” “你喜欢他？”冷凝。 缓缓摇摇头，酒劲似乎醒了一些的林无意藉着另一些还没醒的醉意说出自己的心事：“我知道的，知道克洛，喜欢我……知道，奥利佛、比伯他们，都喜欢我……可是，我不能回应……” “因为爷爷？” 又是缓缓摇头，林无意放在林于鸿腰上的手滑到他的腰间。林于鸿的手抬起，挣扎了片刻之后又放回了林无意的身上。 就那么自然地拉开了浴巾，一副纯男性的完美身体展现在林无意的面前，他的眼里是难过。纤长的手指抚摸过精神抖擞的部位，又好奇地戳了戳鼓胀的球囊，他不无羡慕地说：“真漂亮。” 漂亮？林于鸿不知自己该有什么表情。身为“侄子”，在自己的“叔叔”面前裸体，还有了反应，他应该马上离开！可是林于鸿却不想走，他明明已经察觉到自己站在了危险的边缘上，却不想走。 “无意。”沙哑。 林无意似乎没发现林于鸿的难过，他的手掌完全包住林于鸿的球囊，一人发出了压抑的呻吟。 “无意，那里不是给你玩的。” 林无意脸上的纯真让林于鸿不得不痛苦地压下欲望，疯了，他真是疯了。 “真漂亮……”赞叹、惊奇，林无意说出一句让林于鸿怒火中烧的话，“和若瑟的，一样漂亮。” “你看过他的？！”林于鸿抓起了林无意的手，欲望有软垂的趋势。 林无意仰头，醉眼朦胧，带着莫名的光亮。 “我在后台，看过若瑟他们，换衣服。他们都，不穿内裤。” 想到德维尔的职业，又听对方说是在“后台”，林于鸿马上想到了。“你看过很多人的裸体？” 林无意有些惋惜地说：“我不好意思，看别人的，只敢看，若瑟的。他不介意。” 我介意！ “不许再看！” 林无意笑笑，枕回去：“就看过，一次。我也会，不好意思。”说着，他又包住了林于鸿的鼓胀，轻摸，“男人的这里，都是这么，饱满吧？” 林于鸿的眼里闪过光芒。 “难道你不是？” 林无意的笑容退去，手也不动了。 “‘无意’，我以为我值得你信任。”特地加重地唤了一声，林于鸿搂着林无意的手用力，甚至弄疼了他。 林无意不说话，就那么一手包着林于鸿的球囊，安静地枕在他的胸膛上，半阖着眼睛。林于鸿坚挺的欲望在这样的静默中慢慢消沉，直到无精打采地软垂在一旁。就连林无意手中饱满的球囊也失去了精神。 林无意拿开手，拉好浴巾盖住那片密林中沉睡的部位。林于鸿搂着他的手再次用力，身上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是不被信任的愤怒。 “于鸿……”林无意仰头，脸上没有笑容，没有淘气，只有难过。 林于鸿松开了力道，亲吻他的眼睛：“告诉我，怎么了。我是于鸿，是你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是，你的于鸿。” 林无意的眼角有了水珠，林于鸿心疼地吻去。 “告诉我，无意。” “我很难过。” “我不会离开你，告诉我。” 林无意吸了吸鼻子：“我，永远也，长不大。” “为什么？” “我不懂，什么是爱情。” “告诉我。” “爸爸走了，朋友，会结婚，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林于鸿不停地亲吻他难过的双眼。许久许久之后，林无意睁开一双泪眼，低低地说：“于鸿……帮我换睡裤。” “……好。” 林于鸿直起上身，拿过睡裤。 “还有，内裤。” 林于鸿的动作一顿，接着神色平静地下床打开衣柜。很熟悉地找到林无意的内裤，林于鸿回到床上。林无意稍稍抬起腰，林于鸿顺势脱下了他的长裤。林无意闭上了眼睛，林于鸿慢慢脱下他白色的平脚内裤。在那一片神秘的地带暴露时，时间，彷佛停滞了，包括呼吸在内。 第六十八章 林于鸿完全震惊在当场，林无意的眼里是浓浓的伤心和难过。他并拢双腿，抱住对方，头埋在对方的颈窝。 “你，看到了……我，永远也，长不大……” 林于鸿的呼吸不稳，单手去拉林无意环着他脖子的手臂，对方却用力，不让他拉开。 “于鸿……不许笑话我。不然，我就告诉你爷爷，你不尊敬长辈。” 心窝突然一阵钝痛。这人嘴里说着玩闹的话语，可口吻中的难过是那么的明显。林于鸿慢慢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低哑地说：“我不会笑话你。来，我给你穿内裤和睡裤。” “我自己穿。”林无意一手还紧紧搂着林于鸿的脖子，一手去对方的手上拿内裤。 林于鸿避开，在他的额角吻了吻：“无意，你可以像依赖信任爷爷那样信任依赖我。我是你的亲人，哪怕全世界的人都笑话你，我也不会。” 林无意吸鼻子，眼眶红红的。这是他最难过最难过的地方。林于鸿放下林无意的内裤，两手拉住他的手臂。林无意双臂的力道逐渐撤去，林于鸿拉下了他的双手。入目的，是一人泛红的眼圈和难过的双眼。 心窝又是一阵钝痛，林于鸿亲吻林无意的眼角：“你想和女人结婚吗？” 林无意摇摇头：“我不能和女人结婚。” 林于鸿稍稍退开，看着林无意的双眼：“抛开你的身体，如果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想和女人结婚吗？和一个女人组成家庭，生育孩子。” 林于鸿问得认真，林无意也就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几分钟之后，他不确定地摇摇头：“我，没有想过。除了青春期因为身体的原因自卑过一段时间以外，其他时候，我都是在看书。嗯……如果遇到我特别喜欢的，也许会吧。但是我没有过，所以我也不确定。” 林于鸿拉开腰间松垮的浴巾，让林无意清楚地看到自己成熟的男性，冷静地说：“我很正常，但是我从没有考虑过和一个女人结婚。我也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动过心，哪怕是Ryan和Andrew的母亲。我给那个女人钱，她给我留下继承人，仅此而已。无意，不懂爱情和身体的正常与否没有必然的联系。不仅是我，我想于之也是的。相比而言，你比我们更懂得感情，也更善于表达感情。说实话，我并不认为有哪个女人配得上你，我更希望你永远留在林家。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帮我们照顾孩子。” 林无意吸吸鼻子，抿着的嘴角微微扬起。 林于鸿再次看向这人的那个部位。林无意的双颊浮现红晕，随后又难过了起来。“我出生……就比正常人，少了一个，小球球……后来，另一个小球球，也发育，不正常了。”他微微打开双腿，腿间的男性彷佛在青春期就停止了生长。 想到了什么，林无意又并拢了双腿，把自己埋入对方的怀中：“医生向爸爸建议，给我做，变性手术，爸爸气得差点拆了，那家医院。” 林于鸿的眼里闪过冷凝，抱住对方在旁边坐好。 “那现在，怎么会是两个？”林无意的那里现在看上去和成年男性的区别一个是小；一个是那里没有什么密林，而是一片光滑。林于鸿压下自己不该有的燥热，专心于怀里的人。 “爸带我，去德国，治疗。保住了，那颗小球球。到了青春期，我注射男性，荷尔蒙，等我的身体发育稳定之后，我装了一颗假的。所以你看，还是两颗。” 林于鸿的眉心紧拧，他只觉得这个人平时所表现出的淘气、爱闹，都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忘掉难过。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是这样的身体，甚至还被医生建议……！林于鸿也有想拆掉那家医院的欲望了。 “哪颗，是假的？” “右边，那颗。” “现在还注射荷尔蒙吗？” “要两年去医院检查一次，医生也不敢保证我那颗球球会不会萎缩。我是，先天球球异常，没有办法完全治愈。唔，如果那颗球球也不听话，不愿意做我的好伙伴，我以后只能去多打针吃药了。” 想到一件事，林于鸿挑起林无意的下巴：“那时候，你总是不见我们，我们去看爷爷你也总是躲起来，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 林无意点点头，可怜兮兮地说：“我那时候正好青春期，知道了自己的情况，很自卑呀。你们一个个长得都那么高大，很让人嫉妒的。我嫉妒你们，才不要见你们。” 林于鸿无奈地闭了闭眼睛，这算不算无妄之灾？林无意看向对方的腿间，郁闷：“现在也很嫉妒。你怎么可以长这么大。东方人不是都比较小么？” 林于鸿放开某人，下床。 “你去哪？”林无意吸吸鼻子，坐了起来。林于鸿回头看了他一眼，很无奈地说：“我穿内裤。” “哦。”林无意拿过自己的内裤套上。给于鸿看到了，他也不穿睡裤了。躺躺好，林无意对上床的人说：“其实我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从来不穿睡裤。” “那你以后也不用穿了。”只穿了背心和内裤的林于鸿在林无意身边躺好，没有去盖他的毯子。窝在于鸿的怀里，林无意吐了口气：“啊，说出来好多啦。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宅在家里了。唔，你别跟于之他们说，我自己告诉他们。” 林于鸿惊讶。林无意对他笑笑：“不然笑微和于舟又要说我偏心了。” 林于鸿挑眉，林无意道：“你们对我很重要。告诉了你，我也会告诉于之、于舟和笑微。你以后不许笑话我个子低，我已经很努力地长高了。” 自己好像是说过那样的话。林于鸿马上道歉：“对不起。想要什么补偿？” 某人笑眯眯：“我要‘好好’想想。” “好。想好了告诉我。” “一定会的。” 关了台灯，林于鸿侧身抱住林无意，闭上眼睛。林无意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晚安。” “晚安。”林于鸿在林无意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闭上眼睛。 林无意喝了酒，情绪又经历了波动，很快就睡着了。在他熟睡之后，林于鸿轻轻掀开毯子，下了床。浴室的门关上，大约十几分钟后，里面传来水声。 再次从浴室出来，林于鸿没有上床，他套了浴袍出去了。下楼来到客厅，林于鸿打开台灯，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烟盒。取了只烟，给自己倒了杯酒，他坐在沙发上沉思了起来。这一坐，就是三个小时。 ＊＊＊＊＊＊ 早上醒来的时候，林无意有一阵的恍惚。身后是一片炙热宽厚，他眨眨眼睛，闭上一会儿复又睁开，昨晚……双颊燥热，感受到身后的人呼吸的平稳，应该还没醒，他抿抿嘴，接着，笑了。轻轻握住搭在他腰上的手，林无意又闭上眼睛，唔，还可以再睡一会儿。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的人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人轻抚他的头皮，林无意眼睛还未睁开就深深地笑了。睁眼，仰头，他笑眯眯地问：“什么时候醒的？” “没多久。”半躺着的林于鸿问：“睡饱了吗？” “嗯。”伸个懒腰，林无意爬了起来，“肚子饿了。” “已经快1点了。”林于鸿掀开毯子下床，解释了某人为什么会饿。 “这么晚了啊。”林无意跪坐在床上看着于鸿进了浴室。林于鸿刷牙洗脸，林无意抱着毯子又一头栽在床上，“我今天要学游泳。”正在刷牙的林于鸿不方便说话，点了点头。在林于鸿洗漱完之后，林无意爬下床，去洗漱。 林于鸿去换衣服，嘴上说：“德维尔昨晚说今天会过来，我先出去看看他来了没有。” “嗯？”刷牙的某人看过来。 “应该是谈你设计版权的事。” “哦。”两分钟还没到，林无意认认真真刷牙。 穿戴好，林于鸿走进卧室在林无意的屁股上轻拍了两下：“我先下楼，你洗完下来吃饭。” “嗯。” 很自然地在林无意的额角吻了一下，林于鸿先走了。林无意的眼睛弯弯，继续刷牙。昨晚虽然是“酒后吐真言”，不过他一点都不后悔。感觉和于鸿之间一下子亲密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于鸿一点都没有笑话他的意思，反而也愿意和他更亲密。那于之、于舟和笑微知道后也一定会和于鸿一样吧。 按了按衣服下的布袋子，林无意给自己打气。爸爸不在了，现在侄子（外甥）知道了他的情况，以后一定不会跟他提结婚的事情，也不会问他为什么不结婚，他可以自由自在地留在家里了。想到于鸿说不希望他离开家，想要他帮他们带孩子，林无意就不由得笑出声。带孩子什么的可是他的拿手绝活，他可是立志做全香港最受欢迎的小叔公的。 林于之、林于舟和沈笑微都在客厅，电视开着，不过三个人谁也没在看。林于之在看报纸，巴黎有英文报纸；林于舟捧着手提电脑和香港方面连线处理公务；沈笑微很难得地捧着本经济杂志在看。在林于鸿出现后，三人都放下了手上的事。 “很少见你这么晚起来。”林于之开口，眼里有询问的意思。 林于鸿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道：“无意半夜醒了，和他聊了会儿。”有佣人过来，他藉此转移话题：“随便弄点吃的给我，一杯咖啡。” “好的。”佣人去厨房。 “于鸿表哥，小舅醒了吗？”沈笑微问。 “他一会儿就下来。” 拿过林于之看过的几张报纸，林于鸿翘起一条腿，看了起来。其他三人习惯他总是这么不够热络，又各自做起手头的事。 林于鸿的早餐兼午餐很快送了上来，楼梯传来轻松的跑动下楼声，四个人都看了过去。一身休闲运动装的某人跑步进客厅，顺手拿起于鸿盘子里的面包咬了一口，然后才说：“早安，各位。“ 此人一出现，客厅内的气氛顿时愉快了不少。林于之折起报纸放在茶几上，道：“午安。昨晚睡得好吗？” “好极啦，就是很饿。” 几口吃掉面包，林无意往厨房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沈笑微起身跟了过去：“小舅，有牛排和羊排。是从香港空运过来的日本A-5牛排哦。” “哇哦，我要吃！” 林于鸿无动于衷地吃手上的面包，喝咖啡。可接着，他就听到一人喊：“于鸿，不要吃面包啦，有牛排。” “好。” 喊了声，林于鸿放下面包。 “几分熟？” “五分。” “于之、于舟，你们要不要吃？” “我们已经吃过了。”林于舟扬声回道。 面对一看就十指大动的牛排和羊排，林无意咽口水：“都想吃怎么办？” “那就各要一份。”陪着林无意的沈笑微告诉厨师各来一份。 “各两份，于鸿也没吃。” 刚吃了一块面包，胃里没那么难受了，林无意索性坐在料理台边等着吃。沈笑微看看他的气色，道：“小舅，你想去哪玩儿？” 林无意想也不想地说：“要去卢浮宫。每次来巴黎我都会去。嗯，还要去吃巴黎的美食。啊，有家餐厅的菜很好吃，但是很贵。要于之和于鸿请我们吃。” 沈笑微哭笑不得：“小舅，我也请得起呀。” 也是哦。林无意摸摸外甥的下巴：“我还要吃草莓冰淇淋。” “小case啦。” 等着吃牛排的林于鸿问林于之：“德维尔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林于之回道：“刚才他来电话，说他们大概三点左右到。” 林于鸿点点头，平静又带着几分冷凝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昨夜的心绪震荡。林于之把他正在看的那页报纸递给林于鸿，指指一篇新闻：“你看看这个。” 林于鸿拿过报纸，林于之接着说：“孔儒正昨天宣布雷德蒙为孔氏企业总裁兼副董事长。今天雷德蒙就把孔氏企业的四位元老踢出了董事局。我让我父亲和二叔密切关注孔氏，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雷德蒙能真正的掌管孔氏，孔氏也许会成为林氏的一个竞争对手。当然，这也意味着我们和孔氏会有很多的合作机会。” 林于鸿看完那篇报导，说：“雷德蒙母亲的家族在美国就有一定的商业势力，他本人也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只要他愿意，孔氏迟早会是他的。有了孔氏，雷德蒙的商业触脚可以轻松地伸向亚洲，我们不能不防。” 林于之点点头。林于舟专心听两位兄长交谈，在做公司上，他还是新手，有很多很多地方需要向两位兄长学习。 林于之继续说：“我们一方面继续收购孔氏的股份，另一方面在时机合适的时候与孔氏合作。不过雷德蒙一直在美国，他一回香港就得罪了那么多孔氏的股东。现在的孔氏还需要仰仗他的能力，一旦孔氏恢复元气，雷德蒙在孔氏的地位也会变得很微妙。” 林于鸿毫不同情地说：“孔家和庞氏一样，内部问题多多。雷德蒙回到香港之后一直住在酒店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他看向弟弟，“你有没有收购孔氏的股票？” 林于舟点点头：“我按照你的交代让助手收购了。不过孔氏似乎看出了我们的意图，他们开始回收散股了。” “很正常。我们也不过是钻他们一个空子。”想了想，林于鸿道：“等雷德蒙整顿完孔氏内部之后他会开始着手孔氏企业的发展，这对你的公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有大量的广告投入，你要尽可能地把他们的单子接下来。” 林于舟点点头，道：“如果需要，我会先回香港。” “他没有那么快。孔氏内部完全是一个烂摊子，没一两个月调整不完，赶得及。” 林于舟相信老哥的判断，他给助手还有黎燕发了封邮件，让他们密切关注孔氏的动向。 “于鸿，来吃牛排。” 林于鸿立刻起身离开，林于舟放下手提电脑也走了。客厅只剩下林于之一个人，几秒钟后，他也起身去了餐厅。 “于鸿，有牛排还有羊排。” “很香。” “于之、于舟，确定不吃了？很香的。” 切了一小块牛排，林无意喂到于舟的嘴边，林于舟咬下。 “怎么样？要不要再吃一客？” 看一眼林无意盘子里的两块牛排和一大块羊排，了解这人食量的林于舟道：“你吃不了的可以给我吃。” “好。” 林无意又切了一小块牛排，看向林于之，林于之凑了过去。林无意笑呵呵地喂给他。林于之挑挑眉，味道好极了。 “小舅，我也要。羊排。” “没问题。” 切了一块又喂给外甥，林无意吃了起来，牛肉入口，他马上一脸的满足。看着他的满足，林于鸿的眼里闪过温柔，林于之看到了。 香港，刚刚从公司回到酒店的雷德蒙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穿了一件背心，一条宽松的薄款长裤，雷德蒙对随他一起过来的商浩洋说：“给我安排特别服务，男性。年龄不要超过25岁，要干净、不能太高太壮。香港应该有提供这些服务的地方。让他们派几个合适的人过来。” 商浩洋惊愕万分，什么是“特别服务”他当然清楚，但，但……“雷德蒙少爷，是，男性？” 雷德蒙不耐烦地说：“别告诉我香港没有做鸭的。我上男人很奇怪吗？” 商浩洋不敢多嘴了，他压下内心的震惊道：“我今晚会带合适的人来。” “要干净的，我要看他们的体检报告。我可不想沾染上什么病。” “我知道了。” 坐在沙发上，一身结实肌肉的雷德蒙接着问：“房子找得怎么样了？” 商浩洋上前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资料，说：“购买山上房产的人大多是香港和国外的富豪，他们都是买来自住，目前山上空闲的房子只有三套，请您过目。另外我还找了几套位于浅水湾的房子，也挺不错的。” 雷德蒙想也不想地说：“不要海边。除非有私人沙滩。我讨厌站在天台上看一群穿着泳装的陌生人。” 商浩洋把浅水湾的几套房子的资料撤走了。雷德蒙翻了翻山顶的三套房子，说：“这三套都是要卖的？” “这三套房子只是闲置的，目前山顶没有空房子挂在房产市场上对外出售。我们只能私下和这三套房子的房主联系，询问他们愿不愿意出售。” 雷德蒙拧眉。 商浩洋指着其中一套房子说：“这套房子是林家的，出售的可能性不大。据说林老先生去世之后把这套房子给了他最小的儿子。目前一直是空置状态。” 雷德蒙拿起三套房子的资料又比对了一番后说：“明天我去现场看一看再决定。” “好的。” 放下资料，雷德蒙道：“我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晚饭后我会把您需要的人带过来。” “嗯。” 商浩洋没有多做停留，离开了。和孔家的这位少爷在一起他总是不由自主的紧张。商浩洋离开后，雷德蒙又拿起那三套房子的资料看了起来，最终，他的视线停在了那套别致的小楼上。不管是面积、还是目前的市值都很合适，最主要的是资料上特别说明这套房子的私密性很强。 第六十九章 下午三点，若瑟很准时地来了。不仅他来了，佐伊、奥利佛、卡若琳、汤姆和克洛都来了。克洛还带了他的弟弟阿沙尔。几人见到林无意后自然又免不了一番相拥亲吻。克洛的表现很大方，丝毫没有昨晚告白失败的消沉或尴尬。林无意也没有。说开了之后，两人间的友情反而更近了一步，克洛虽然不可能那么快就放下对林无意的爱情，他也决心好好守护和林无意的这份难能可贵的友情，也更加珍惜。 这几人的出现明显是有事情来谈。克洛把内向的弟弟交给了林无意。对好友和侄子外甥的“工作”一向不感兴趣的林无意在客厅和阿沙尔聊天，毫不关心自己的朋友和侄子外甥要谈什么。阿沙尔很内向，林无意很快带动起了话题。阿沙尔是克洛同母异父的弟弟，比克洛小了十一岁。克洛的父亲是土耳其的大富豪，风流成性，再婚六次，情人无数。阿沙尔的母亲是克洛父亲的情妇，生下阿沙尔后一直未能如愿嫁入豪门，在阿沙尔六岁时她丢下孩子拿了一大笔钱走了。克洛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也和他的父亲离了婚，同病相怜的克洛很照顾阿沙尔这个弟弟，内向的阿沙尔也最亲近这个哥哥。 克洛二十岁那年带阿沙尔到美国游玩，遭人暗算，险些丧命。被林无意救了之后克洛把阿沙尔留在林无意那里，他回到土耳其把暗算他的两位兄长狠狠教训了一顿，然后和他父亲要了两家美国的公司，接着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彻底摆脱掉家族内部无休止的纷争，带着阿沙尔在美国定居了下来。而因为林无意的关系，在美国站稳脚跟之后，克洛的商业触脚伸向欧洲，成为了林无意朋友圈中的一员。 奥利佛道：“外人只道‘紫萝兰学院’是一家文化公司，其实‘紫萝兰学院’是我们这些朋友的私人圈子。” 汤姆接下：“紫萝兰学院的前身是我的一家小文化公司，我的合伙人卷款跑了，公司破产，妻子和我离婚，那时候我心灰意冷，差点想不开跳河自杀，在河边写生的汉纳和迪安劝下了我。迪安知道我的事后拿出他的所有存款帮助我这个陌生人。后来迪安又找老先生帮忙，克洛也出手帮忙，我还清了欠款，保住了公司。经历了这些事我和他们成了朋友，成了迪安的汤姆叔叔，我也看清了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就把公司交给奥利佛他们来经营，我做文化经纪人。” 奥利佛接着说：“迪安完全没有经商的天赋，或者说他对数字异常的不敏感。老先生一直很不放心他，我们在老先生的授意下帮他做了一些投资。学院也有迪安的股份，不过告诉他他也记不住。”奥利佛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在桌上，推过去，“这里是迪安在我们手上的所有投资项目以及每年的利润明细。另外，我们从郭田安的手上收购了‘风筝’20%的股份，也在迪安的名下。” 四个人没想到奥利佛会主动提起了这件事，更没想到郭天安手上的股份果然是这些人做的手脚。四人惊讶之馀也深感他们与林无意之间深厚的友情，也难怪那人会这么信任这些人。接着，佐伊也拿出一份资料，说：“这是迪安的设计作品的酬劳分配。” 昨晚奥利佛他们已经从林无意那边知道这四个人清楚他的身份了。奥利佛在四个人来法国之前就已经和其他人商量过，如果林家人对迪安很好并取得了迪安的信任，他们就把这些事告诉对方；如果没有，那就抱歉了。林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自然清楚这些事，奥利佛他们没过一段时间也会主动和林老爷子汇报。现在老爷子去世了，林无意对这些事又毫不伤心，见他很信任这四人，这四人对他的在乎也不像是装的，何况以这四人的身份也不要来装。奥利佛他们决定把这些事说出来，也是不想林家人因为这些事对他们生出嫌隙，影响他们和林无意的友谊。 在奥利佛和佐伊说完之后，卡若琳也拿出了几分文件。抛开林老爷子为小儿子的谋划，林无意的收入来源主要有四个方面，一个是出书的版税；一个是剧目表演；一个是他的设计；一个是紫萝兰学院以他的名义做的投资。这四个方面的负责人分别是卡若琳、汤姆、佐伊和奥利佛、克洛。昨晚和林无意见面的那些朋友都是紫萝兰学院的股东，但除了奥利佛和克洛之外，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业。例如比伯是剧作家、汉纳是画家，其他人要么是音乐家、要么是歌唱家，碧斯甚至还是黑客，这些人都只负责投资，不插手学院的经营。奥利佛在学校里是大提琴手，毕业之后却没有成为一名音乐家，而是成为了一名商人。紫萝兰学院主要是他和克洛在经营。 看了这些文件，四个人总算相信“某人也是有钱人了”，不过他们并没有特别高兴。有钱就意味着独立，他们宁愿那人只是一个小咖啡店主，这样他们才能名正言顺地照顾那人，把那人留在香港，留在身边。当然，四个人谁也不会表现出来。 卡若琳他们和林老爷子的关系很好，林老爷子因为儿子的原因对这些小辈也很是照顾，只要他们对儿子是真心好，不要对儿子有别的心思，他能帮助的都会帮助。而像克洛、奥利佛这些对儿子有“企图”的人，在他的“感化”下若能“回归正途”，林老爷子也是不会计较的。当然，如果仍不死心，就不要怪他老爷子不客气了。 奥利佛他们一听说林老爷子在香港有家“风筝”传媒公司、还送给了自己的孙子，马上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林老爷子还是希望儿子能留在香港，留在家人身边。他自然最清楚儿子的才能，他想把儿子的心血成果都带入香港，虽然不能暴露儿子的身份，但对他也算是一种慰藉了。 林无意的“事业”要进军香港甚至是亚洲，卡若琳、佐伊和汤姆都有些分身乏术。他们建议再找一到两个可靠的人作为林无意在香港乃至以后亚洲地区的经纪人。但林无意的朋友都在欧美，因为青春期时的自卑，他在香港反倒没有什么朋友。不过这件事对四个人来说是小case，林于舟不打算假他人之手，他会是林无意在香港的经纪人，会替他打理好这些事。奥利佛他们对林于舟的态度很满意，说实话，他们也不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外人”来做，否则难保泄露林无意的身份，这是那人的忌讳。 这一场交谈双方都很满意。奥利佛他们表现得落落大方、光明磊落；林于之和林于鸿也不会表现得太小家子气。他们没有去要林无意在欧美的代言权和投资权，还是交给奥利佛他们打理，唯一的要求就是每年年底他们要审核帐目，奥利佛几人答应了。因为老爷子以前也是这样的要求，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差别，也不会引来他们的不满。 等到双方谈完，已经是六点多了。林于之邀请他们留下来用餐，这几人也没有拒绝。众人出了书房，就听到楼下传来了笑闹声。林于鸿蹙眉？有人来？奥利佛笑着说：“啊，该是汉纳他们到了。迪安的厨艺非常棒，他们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难道那些家伙全都来了？四个人额头的青筋有点跳。奥立弗假装没看到，率先下楼。其他人都会四人友好地笑笑，跟着下楼了。走在最后的若瑟突然说了一句：“‘紫萝兰学院’在我们心里还有另一个称呼，叫‘迪安保护者联盟’，希望你们也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四个人看向他，若瑟笑笑，下楼了。 他们才不要加入什么“迪安保护者联盟”！他们是那人的亲人！要加入联盟也是亲人联盟！沈笑微盯着那些人的后背，咬牙：“这么多人，小舅会累坏的！” “我去看看。”林于舟快速下楼。 “他们不会是想这半个月都赖在这里吧。”林于鸿冷声。 “很有可能。” 林于之下楼，真是一群不能放松警惕的家伙。 客厅内热闹非凡，在座的诸位很友好地向过来的人打招呼，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毫不拘束。少了昨晚的审视疏离，这些人反客为主地招呼林于之他们过来坐。看着茶几上的薯片、薯条、各种膨化食品、甜点、糖果等等，林于之、林于鸿和沈笑微，额头的青筋再次冒出。若瑟笑呵呵地说：“迪安最喜欢吃薯片了。” “垃圾食品。”林于鸿忍无可忍。 “他在巴黎，就不要管他那么严了。”若瑟拿起一包膨化食品打开，一看也是同好中人。 “若瑟，你少吃点，迪安晚上给我们做中餐吃哦，中餐。”汉纳很恶心地卖萌。 “啊，那我不吃了。”若瑟丢下薯片。 林于鸿冷脸扫了扫茶几，脚步一转，去厨房。林于之开口：“你们随意，我们去厨房看看无意。”然后丢给沈笑微一个眼神，也走了。沈笑微在心里苦笑，为什么他要留下来“陪客”？算了，谁让他最小呢？就当是帮小舅招呼客人了。 客厅里热闹喧哗，厨房里也不清净。碧斯、布瑞尼、比伯和阿沙尔都在。比伯坐在料理台边上喝咖啡，碧斯、布瑞尼和阿沙尔和厨师一起给林无意打下手。厨房里香味扑鼻。先过来的林于舟坐在比伯的身边，手里也是一杯咖啡。 “于之、于鸿，晚上吃大餐哦。”朝进来的人笑笑，系着围裙的林无意正在炒菜。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林于鸿蹙眉，心头火起。一人为林无意擦去汗水，关心地问：“迪安，累了吧？” “不累不累。”林无意的脸庞因为灶火红润了不少，但有三个人很不喜欢。可是当着某人朋友的面，他们又不好发作。 “无意，还有几道菜？”于之问。料理台上摆满了已经装盘的菜。比伯还算有些风度，没有趁机偷吃。林无意头不回地说：“还有几道，你们去客厅吧，帮我招呼朋友。” “无意，剩下的菜让厨师做。”林于鸿很不高兴。 “不用啦，今天这顿一定要我做才行，我难得给他们做饭吃。你们出去吧。” 这里人太多，忍着上前亲吻林无意的欲望，林于鸿在对方又要求他们出去帮忙招待朋友后，示意林于舟和他一起离开。林于舟不想走，可闲人实在太多，林无意又一直在“赶人”，他不得不离开。 “无意，别太累了。”林于之用英语道，心疼之意明显。 林无意摆摆手，全不介意。碧斯和布瑞尼多看了林于之几眼，林于之掏出手帕上前给林无意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问：“要不要喝水？” “刚喝过。” “不要太累。” 又叮嘱了一句，林于之走了。他一走，比伯和碧斯、布瑞尼交换了一下眼神。阿沙尔沉默地站在一旁看林无意炒菜，他看得很专注，似乎要把林无意的手艺都记下来，回去也做给哥哥吃。 ＊＊＊＊＊＊ 忙了快三个小时林无意才做好今晚的大餐。和前来的人数一样，今晚的大餐不仅相当的丰盛，量也很足。但是让林于之、林于鸿、林于舟和沈笑微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在外的名头一个比一个大的“大师”、大艺术家，竟然完全抛却了他们的矜持和风度，在菜全部上桌后，如恶虎扑食般就向那一盘盘美味佳肴下起了杀手，看得沈笑微是目瞪口呆，看得林于之、林于鸿和林于舟胃口全失。 受林无意的影响，这些人都会用筷子。可他们不仅用筷子，还用了手！不管他们在各自的舞台上多么的光彩夺目、引人注意，谁能想到他们在饭桌上竟然是这副德性！这么的粗鄙！为了一条鸡腿，他们差点大打出手。最终，被身高最傲人的若瑟抢到了一条；另一条汉纳没抢过克洛。 林无意见怪不怪地见缝插针地夹菜。对侄子外甥眨眨眼，让他们不用加入战局，他笑呵呵地看着如此捧场的朋友们。回香港之前，再做几次好吃的感谢他的朋友们吧。 差点连盘子都吃下去的众人吃饱喝足之后还算有眼色地没有多留。喝了几杯林无意泡的功夫茶，他们就离开了。他们一走，生了一肚子闷气的沈笑微就哀嚎：“小舅，我没吃饱！你确定他们不是刚从非洲难民营回来？！”另外三人也是一肚子窝火，他们可做不来跟那些人抢食的不雅动作。 林无意在外甥气愤的脸上亲了一口：“冰箱里有吃的，去热热吃。” 沈笑微愣了愣，一跃而起：“我去看看！” 饿得前心贴后心的林于之、林于鸿和林于舟也直奔厨房。在自己的地盘竟然吃不饱，说出去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林无意太了解自己的这些朋友有多么能吃了。在若瑟他们来之前他就先准备好了侄子外甥的晚餐。果然不出他所料，侄子外甥根本不是若瑟他们的对手。啊，希望冰箱里的美食可以消弭侄子外甥的不满。想到今晚的决定，林无意优雅地喝了杯茶。这是他的一道心结，现在，这个结解开了一角，等他全部结开之后，他相信自己会更快乐。 “爸，你放心吧。” 厨房里，传来沈笑微的叫声：“于舟表哥！你不要太过分！我也要吃鸡腿！” 咦？怎么侄子和外甥也抢起来了？ “我的螃蟹给你。” “我不要！我要吃鸡腿！” “一人一半。” “这还差不多。” 厨房里，两只烤鸡腿，四个人“和平”地分了。和那些“蛮夷”相比，他们可是很绅士的。 吃饱了，四个人也没那么窝火了。在他们从厨房里出来后，林无意道：“今晚我跟于舟睡吧，他认床。” “小舅，我也要和你睡，我发现我也开始认床了。”昨晚听到有人和小舅告白，又听到了小舅的那些话，沈笑微一晚上没睡好。 林无意的眼里闪过什么，他看看侄子、看看外甥。林于鸿拧眉刚要出声反对，他就听到林无意说：“那今晚你和于舟都和小舅睡吧，小舅也好久没给你们讲故事了。” “无意，你不要太宠他们。”林于鸿冷声，这人不会是想？ 对于鸿笑笑，林无意朝侄子外甥伸手，林于舟和沈笑微立刻上前两步握住他的手，坐在他身旁。打了个哈欠，林无意道：“唔，有点累，我去洗澡。” 用力握了握两人的手，林无意起身走到于鸿身边，弯腰在他脸上印了个吻：“我先上楼了，晚安，早点睡哦。” 林于鸿抓住他的手，眼里是反对。摸摸于鸿刺刺的下巴，林无意深吸口气：“没事没事。我上楼了。”又亲了一口，接着走到于之跟前给了对方一个晚安吻并得到对方的晚安吻后，林无意抽打着哈欠离开。 那两人在打什么哑谜？林于舟深深看了他老哥一眼，沉默地走了。沈笑微也看了于鸿表哥一眼，跟上。 他们走后，林于之问：“昨晚你和无意，有事情发生？”如果说今早是猜测，那刚才就是肯定了。 林于鸿的下颚紧绷，林于之看着他等他回答。许久之后，他低沉地说：“无意把他的问题告诉了我，你等他跟你说吧。”说完，林于鸿显得有些心烦地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离开了。林于之看着他走开、不见，眉头紧锁。 把日记、随笔还有睡衣等物拿到于舟的房间，林无意往床上一趴，不想动了。说不累是假的，胳膊好酸。 林于舟和沈笑微在他两侧坐下，给他捶背。 “以后交给厨师去做吧。你又不是他们的厨师。”林于舟直接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林无意不介意地说：“奥利佛他们难得吃我一次做的菜，没关系。”笑眯眯地看着侄子酷酷的脸，他道：“于舟，给我拍裸照吧，我想留住我的青春。” 林于舟捶背的手骤停：“怎么好好要留住青春了？” “我一直都很想啊，但你爷爷不同意。你现在是我的专属摄影师，我不用担心照片外流，给我拍吧。” 想到刚才这人让他跟上来，林于舟在对方的眼中发现了几分遮掩不住的紧张。他点点头，冷静地说：“好。我去拿相机，你要先洗澡还是先拍？” “先洗澡。” 林于舟把人拽起来：“去洗澡吧。笑微，你帮我打灯。” 心思活络的沈笑微又怎会没有看出来小舅有情况，他故意很感兴趣地问：“小舅，你要全裸还是半裸？” “呵呵，秘密。” 没有拿睡衣睡裤，林无意拿了浴袍进了浴室。门一关上，沈笑微立刻蹙眉说：“小舅有心事。” 林于舟盯着浴室的门，想到刚才无意和他哥之间不寻常的举动，在里面传出水声后，他沉声说：“也许，他要告诉我们他的缺陷是什么了。” “呵！”沈笑微的心跳在漏停一拍之后失去了控制。 浴室里，林无意一遍遍地给自己打气。于舟和笑微，也一定不会笑话他的，一定不会的。他们，是他可以完全信任的亲人，是他可以完全依赖的侄子和外甥。不要自卑，无意，不要自卑。 第七十章 当林无意冲完澡出来时，他穿了一件浴袍，擦着头发，笑眯眯地问已经准备好的人：“需不需要把头发吹乾？” 林于舟一副很专业的样子说：“不用，这样正好。你到床上去，我会告诉你怎么摆pose。” “好。”林无意踢了拖鞋，爬上床。 林于舟只开了床头两侧的台灯，在林无意上床之后，他对沈笑微示意：“打灯。” 沈笑微手里拿了一个小台灯，作为临时的打灯道具。林于舟举起相机，镜头里，刚刚洗完澡的人只穿了一件浴袍，随意地坐在他特地换了深色床单的床上，心，不由得怦动。 “把浴袍拉下来，露出一边的肩膀。” 林无意笑着照做，好奇地问：“不用脱掉？” “你是要留住青春，不是要拍艳照。”林于舟按下快门，“看着我，想像我是你最重要最重要的人。”这，也是他的希望。 林无意看着侄子的眼神渐渐变得温柔，一人不甘心地出声：“小舅，还有我，我也是你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林无意看向外甥：“你们对我本来就是很重要很重要啊。” 林于舟没有责怪沈笑微的“插足”，拍了几张之后，他让林无意趴下，把浴袍又拉下了一点。林无意按照侄子的要求去做，肩膀全部露了出来，他趴在床上双眸一直凝视着给他拍照的人，为他打灯的人。 沈笑微也不说话了，被小舅这么看着，好像自己真的是那人心中最重要最重要的人，就想这么过去把那个他心目中最温柔最美丽的人抱在怀里，让他答应自己永远不离开。他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但听闻小舅说他不会结婚，也不能结婚后，尽管很担心小舅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有几分窃喜。尤其是在小舅拒绝了克洛之后，他更担心小舅什么时候会被某个优秀的人“拐跑”了。小舅是那么的迷人，有那么多的人喜欢小舅，他自认比自己出色的人无数，单是家中的两位大表哥都不是他可以相比的，他又有什么能耐能让小舅愿意永远留在家里？ “把浴袍褪到腰部，坐起来，两手撑在两侧，一条腿弓起来。” 沈笑微回神。那一刻，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双眼再也无法从床上的那个人的身上移开。把浴袍褪到腰部的林无意按照于舟的要求摆好pose，弓起左腿。平静的面容下，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紧张。只要把浴袍的带子拉开，他的秘密就暴露了。 沈笑微知道那人很白，也不是第一次看那人的上半身。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只觉得那个人的上身好美，胸前的两抹红润看得他有些口干舌燥。视线缓缓下滑，沈笑微心头一颤。小舅竟然没有穿内裤！虽然看不到腿间的部位，但他可以确定小舅没穿内裤！早就不是处男的沈笑微惊慌地发现自己竟然对着这样的小舅心跳加速！他赶忙咬了咬舌尖，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又不是没尝过情欲的处男，要不要这么没出息！而且那是小舅！ 快门声不断地想起，林于舟看上去一点都不受面前“美景”的影响，一举一动都透出职业摄影师应有的操守。林无意又按照他的要求摆出了好几个姿势，但浴袍始终没有完全脱下。 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和下腹的火热，林于舟声音稍稍有点哑地说：“背对着我，跪坐，然后把浴袍解开。” 要到那一步了！林无意紧张地咽咽嗓子，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温柔。他拉着浴袍缓缓转过身去，背对侄子和外甥。深吸了好几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怕，他拉开了已经松掉的浴袍带子。快门声响起，林无意的心也快跳出来了。浴袍褪到了脚踝，赤裸的背身和两片浑圆完全暴露在侄子和外甥的面前，林无意闭上眼睛，突然胆怯了。 沈笑微看直了。他只觉得房间的空调温度太高了。接着，他察觉到了异样，怎么没有快门声？他扭头看去。就见他身边的林于舟放下了相机，眼神深邃。林无意也听到没有快门声了，却不敢问，也不敢扭头去看。在侄子外甥的面前赤裸，他当然会害羞、会尴尬，又不是在小侄孙的面前。哪怕是给小侄孙洗澡他都要穿着内裤的。 “无意，你可以转过来了。”林于舟把相机带子从脖子上取了下来。沈笑微把手里的台灯关了。林无意抓紧浴袍，身体紧绷。 把价值几十万的相机随手放在地上，林于舟走了过去，上床。床垫塌陷，林无意抓起浴袍捂住了下身。沈笑微也把台灯放在地上，过去了。 双手轻轻放在林无意的肩头，林于舟察觉到了对方的颤抖。跪坐在林无意的身后，就着这样的姿势，林于舟把赤裸的人轻轻搂到怀里。 “不是说要拍裸照吗？怎么又怕了？” 沈笑微也上了床，他岂会看不出林无意很紧张，也就没到林无意的正面去，而是在侧面跪坐下。在紧张的人右脸颊上印了一个吻，沈笑微假装轻松地说：“小舅，裸照就不要拍了。虽然我很相信于舟表哥的保密能力，但还是要以防万一嘛。万一给别人看到，我不是亏大了？” 林无意抿抿嘴，顺着笑微的话问：“为什么你亏大了？”却仍是低着头。 “你是我小舅，你被人看了当然是我亏大了。小舅可是我的。”仗着自己年龄最小，又是“唯一”外甥，沈笑微半真半假地说出心里话。 林无意淡淡笑了笑，于舟和笑微的举动让他没那么紧张了。仍没有抬头，也没有转身，他靠着于舟坚实的胸膛，低低地说：“我一点都不介意拍裸照、画裸体的画像。那不过是一种自我展示的方式。至于别人看到会说什么，我不会去听，也不会在乎。” “我在乎。” 林于舟和沈笑微同时出声。这也是林于舟刚才为什么停下的原因。就如沈笑微说的那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绝对不会让别人看到林无意的身体，哪怕是他拍的那些照片，等这人睡了他会全部删掉。 有些伤感地笑笑，林无意的声音又低了一分：“可是，我的身体，太难看了，会被笑的。” “无意（小舅）！” 林于舟放在林无意双肩上的手一个用力。林无意拉开了浴袍。林于舟和沈笑微下意识地朝他的某个部位看了过去。在惊呼出口的一瞬间，两人咬紧了牙关，没发出一声。 “呐，不好看吧。”林无意故作轻松地说：“我想拍裸照也不敢，当然裸画也不敢。” 沈笑微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碰到了那个娇嫩的部位。林无意的身体瞬间颤抖，却没有阻止，只说：“我13岁，这里就不发育了。一直靠打针吃药，我才不用去做变性手术。所以，我没有胡子，下面也没有毛发。可能也因为这里发育不正常，所以我的心理也一直成熟不起来，好像停留在了童年。不管多少人说，喜欢我，爱我，我对他们，就是没有那种，书上写的，爱情的感觉。” “我愿意和他们做朋友，不介意他们拥抱、亲吻我，但是，我不敢让他们，看到我的身体。所以当克洛和我表白的时候，我拒绝了。我想，如果我爱上了一个人，那我一定会让他知道我的情况，但是……不管是克洛还是奥利佛，我都没有想过告诉他们我的秘密。” 沈笑微很想用手细细感觉那个部位，又觉得不合适，他只轻轻摸了摸，就艰难地退开了。林于舟拉上浴袍盖住林无意的下身，还是从后搂着他，问：“那为什么，愿意告诉我们？” 沈笑微暗暗拐了于舟一下，笑着说：“这还用问吗？我们可是小舅的侄子和外甥，哪里是朋友能比的。我们的体内可是有着和小舅相同的血脉的。小舅不信任我们还能信任谁。是吧小舅。” 林无意抬起了头，看向外甥，眼里是感动。他就知道，于舟和笑微也会像于鸿那样，不会笑话他。沈笑微趁机在小舅的脸上亲了口，抱住对方：“小舅，我放心了。” 林无意下意识地问：“放心什么？” “放心小舅不会给我找个小舅妈了。我只要小舅，不要舅妈。” 林无意的眼睛模糊：“小舅就是想找，也不会有女人愿意嫁给我啊。” “男舅妈也不要。” “呵呵，不会不会的。克洛、奥利佛、比伯他们那么优秀的人小舅都没有动心，其他人更不会啦。”蹭蹭外甥，顺便蹭到眼睛里的水汽，林无意寻求安慰，“真的不会笑话小舅？” “高兴还来不及。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小舅哪天被哪个美女或帅哥拐跑了。而且我也不觉得难看，虽然这么说小舅可能会不高兴，不过真的很可爱。” “唔，可爱就是小嘛。我好羡慕你们的那么正常。” 说不介意是假的。 “正常也是有很多烦恼的。天热的时候难过死了，又不能不穿内裤，香港热的时间又长。有时候忍不住抓一抓还会不小心被狗仔拍到放到报纸上说动作不雅不注意形象什么的。游泳的时候看到美女来个生理反应还会被说花心、好色，很痛苦的。” 知道外甥这是在安慰自己，不过林无意还是笑了，心结又解开一角的笑了。 “听起来好像是挺痛苦。我不管看到美女还是帅哥，都不会有反应。医生说我还是会有一点反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反应过。” “小舅现在还在看医生？” “现在两年复查一次。回香港之前，刚去检查过。” 依偎着外甥，又靠着侄子，林无意把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爸爸怕他在香港被媒体盯上，所以他一直都是在国外治疗，这也是母亲和父亲分手之后他随母亲去美国的真正原因。他在美国出生，家里除了父母没有人知道他的先天缺陷。就是若瑟也只是以为他那里发育不正常，并不知道他其实是少了一颗。 林于舟没怎么吭声，一直是沈笑微在调动气氛，让林无意吐露出心里的话。林于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不及笑微，也知道林无意很在意这件事，便交给了笑微。而当他和沈笑微听到林无意说医生曾建议他做变性手术，两人也恨不得把那家医院拆了。 在林无意说完后，林于舟这才开口：“我哥，知道了吧？”联想到他们上楼前这两人的互动，林于舟猜测。 没有隐瞒，林无意点点头：“嗯。昨晚喝了酒，我忍不住说了。说了以后心里舒服多了。这件事我不敢告诉朋友，也不能在爸面前提。他总认为是他老了，精子不行了，才导致我这里发育不正常。总是很内疚。和于鸿说了，他不笑话我，我也不想再瞒着你们了。” “小舅，我很高兴你愿意告诉我们，真的很高兴。”沈笑微的心头稍稍轻松了一些，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在小舅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那些朋友？ “我也很高兴，很高兴你们不笑我。” “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的？” 林于舟隐怒，林无意急忙摇头：“没有没有。呃，其实我就是知道你们不会笑我所以我才告诉你们。” 四个侄子（外甥）里，林无意最怕的就是于鸿和于舟了。 在林无意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以示惩戒，林于舟下床：“我去洗澡。笑微，让无意先写日记和随笔，他今天累了，早点睡。” “好。你洗完我再洗。”沈笑微下床从衣柜里拿出小舅的睡衣睡裤和内裤。 林无意吸吸鼻子：“不要睡裤。我睡觉不喜欢穿睡裤。” 扭头对小舅笑笑，沈笑微把睡裤放回去，上床说：“之前穿睡裤是不是怕我们发现？” 林无意点头：“当然啦。很没面子的。我可是长辈。” 沈笑微倾身，很自然、很温柔地在对方的嘴角亲了一口，那晚，那个人就亲在这个位置。“小舅，相信我，我是笑微，是你唯一的外甥。永远都不会因为哪件事而笑话你。” 林无意在外甥的怀里紧紧闭了闭眼睛：“你们对我，很重要很重要。”会，越来越重要。 “那就再信任再依赖我一些吧。”把赤裸的人紧搂在怀中，沈笑微知道，自己的心里有了一个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人。 浴室内，站在淋浴下的林于舟一手撑着墙，一手在自己的胯间套弄。凉水冲刷他的身体却无法带走他体内一丝的火热。他知道自己危险了，他对他的亲人、对他辈份上的叔叔产生了欲望。他不是第一次给人拍裸照，却是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欲望。 不管他怎么甩头，都无法把那一张张美丽的画面从脑中驱走。他知道自己应该马上快刀斩乱麻，调整心态。可是一想到老哥和笑微与那个人在一起的亲密，他又格外的不甘。就这么窝囊地与那人保持距离？恪守侄子和外甥的身份？林于舟的眼里滑过一抹和他的兄长相似的冷光，他林于舟可不是孬种。不过是有欲望，那有怎么样？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谁叫那个人的身体那么美。他就不信笑微没有反应！那个人落落大方，他又怎能如此龌龊。有反应发泄出来就是了。 很快，热液喷发。林于舟舒了口气。也许是他憋得太久了。从爷爷去世前他就没发泄过。仰头，让凉水冲在脸上，林于舟的心很快平静下来。 风筝，是他的。 五分钟后，冲掉身上的泡沫，林于舟神色平静地出了浴室。床上，林无意在写日记，沈笑微在打平板游戏。在他出来后，沈笑微下床直接进了浴室。 解开腰上的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林于舟把浴巾往床上一丢，打开衣柜拿内裤。正在写日记的人忍不住偷看，眼里是羡慕。 “为什么你的也那么大？东方人应该很小才对啊？” 套上内裤的林于舟瞥了对方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穿背心，说：“我在国外留学，也不觉得西方人就比亚洲人大多少，你被误导了。还有，什么叫‘也’？你看过我哥的了？” 林某人诚实地点头：“昨晚他和你一样，围个浴巾就出来了，我就趁机‘下手’了。” 下手？林于舟上床，在林无意的嘴角亲了一口，然后拿过沈笑微的平板：“你写吧，我不打扰你，我看邮件。”平静的态度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林无意笑笑，继续动笔，脚丫子在于舟纯男性的小腿上轻蹭，痒痒的，很舒服。不管他和若瑟、奥利佛他们的尤其有多深，他都不能也不敢和他们这么随便。也就是侄子和外甥了，他才能这么随心所欲、无所顾忌。 浴室内，没有“外人”在场，沈笑微一反刚才的撒娇，严肃并深思地盯着自己高涨的下身。大事不妙啊。搓还是不搓？一想到某种手感，沈笑微的跨甲更加坚硬了一分。咬咬牙，他一手放在了那个部位，不由得呻吟一声。事情真的不妙了。 第七十一章 胳膊麻了，沈笑微迷迷糊糊地从睡眠中醒来，针刺的感觉立刻席卷。有什么在压着他的胳膊，沈笑微睁开眼睛，一看，他笑了。不过胳膊真的是太麻了，纵然不忍打扰某人的好眠，他还是轻轻抽出了胳膊。被打扰的人只是动了动，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沈笑微暗暗吐了口气，还好还好。 沈笑微揉着自己的左胳膊，见于舟也还在睡着，他也不准备起床。三个人躺在大床的床褥里，沈笑微稍稍一动，就碰到了林无意的腿。他没有退开，反而凑近了搂住对方的腰，一个使力，把人搂到了自己的怀里。在对方的发间和脖子处深深闻了闻，又想到昨晚的事情，沈笑微只觉得下腹一阵灼热，暗叫糟糕。 某个部位渐渐苏醒，沈笑微又不愿放开怀里的人。思前想后，他咬咬牙，不是已经下了决心要陪这人了吗？有欲望又怎么样。这个人是真正的不可能结婚了，他之前就说过只要这个人一天在家里，他也一天不结婚。现在不是正好？等他到了三十岁，找个女人生两个孩子，就像于鸿表哥那样就行了。 心里一动，沈笑微把怀里的人轻轻翻过来。看着那人美丽的睡颜，沈笑微的心突然怦怦怦地快速跳动了起来。 自己，只是把这个人当作“小舅”吗？这一刻，沈笑微开始正视起了这个问题。他虽然花心，有过不少的女朋友，但他从来没有对谁有过这样的紧张感，紧张这人有一天离开家、离开香港，跟哪个人跑了。作为沈家的大少，林家的外孙，沈笑微的骄傲不会比他的几个表哥少，如果换了一个人，别说让他和对方撒娇装嫩了，就是迁就都别想，更别说还躲在浴室里自己解决。 事情，真的不妙了啊……沈笑微的心跳又剧烈了几分。他舔舔嘴，搂在对方腰上的手慢慢地下滑，来到了一个地方。 事情，真的不妙了。沈笑微屏住呼吸，碰到了那个可爱的地方。心头轰得一声，沈笑微知道自己疯了，可是他却好像中了某种魔咒，不仅没有赶快离开，还隔着内裤的布料轻轻揉了起来。 “唔……”一声轻吟，沈笑微吓了一跳，赶紧撤手，某个部位也瞬间软了不少。可当他看到那人只是往他怀里贴近了一些，并没有醒来，他舔舔嘴，咽了咽嗓子。心中一边在告诉自己马上起床；可一边又催促着他再摸摸。 像是某种探险，又像是有某种蛊惑，沈笑微在心中呻吟一声，又碰到了那个可爱的部位。浑身燥热、耳膜突突，伦理的制止与身体的兴奋互相拉扯，在禁忌的刺激下，昨晚就突破过一回禁忌防线的沈笑微被欲望轻易地控制，手沿着稍显宽松的内裤边缘，摸进去了。心跳在这一刻差点冲破耳膜。 “唔……”还没到醒来时间的人哪怕正被人打扰，也拒绝在这个时候告别周公。这声似舒服又似抗拒的声音激得沈笑微更加没了理智，只想细细地抚摸那个发育不全的地方，只想好好安慰那曾做过手术的柔软。 记得这人昨晚说过，医生说他这里是可以有反应的，但他从来没有过，那到底会不会有反应？注意着林无意的反应，沈笑微温柔地安慰那个小小的东西，怀里的人有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就在这时，有人用力给了沈笑微的肩膀一拳，他抬头，心跳停止，脸上是被人抓包的紧张和尴尬。 “你在干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林于舟压低声音对沈笑微吼道。沈笑微的脸色惊变了几秒，却没有抽出手。抓都抓到了，他索性也不掩饰了，很快平静下来：“我只是想知道小舅这里到底会不会有反应，他很介意。” “唔……” 睡得尤不知危险的林无意难过地哼了哼，下身在某人的手掌上磨蹭，似乎催促对方继续。沈笑微毫不躲避地直视怒火中烧的林于舟，手指再次动作，带了点挑衅地“嘘”了一声。 “小舅很舒服，你别吵醒他。” 林于舟的心里可不像他脸上表现出的那么愤怒，同样是天人交战。林无意又发出了舒服的呻吟，三十岁还是处子，连初精都没有过的他第一次有这种很奇妙的感觉，不由得遵循本能想要多体验一番。 在内裤里总是不方便。昨晚和侄子外甥说开之后林无意换了一条三角的内裤。平时为了遮掩身体的缺陷，他在外都是穿平脚内裤，其实他更喜欢三角的。也因为他的身体原因，不能穿太紧身太束缚的裤子，所以他的内裤都很宽松。沈笑微很轻易地把林无意那个可爱的部位从内裤的边缘掏了出来，这样更方便他动作了。 林无意很舒服，被人抚摸自己的身体，他的好眠自然会被打扰。可是这种感觉好舒服，舒服得他不想醒来。还有人亲吻他的眼睛，在他耳边催眠：“小舅，继续睡吧。” 笑微……嗯……好舒服……那他继续睡。昨晚因为心事很晚才睡着的他在双重的抚慰中，把自己的身体全然交了出去。 沈笑微的分身涨得生疼，但没有什么比这个人的舒服更重要。他对撑着上身坐在那里，不阻止他又不知在想什么的林于舟深深一笑，惊喜地轻声说：“小舅果然可以反应。一直没反应应该还是心理的问题。”接着，他更高兴了，这人一直没反应也说明这人从来没有遇到过心动的人！ 忍无可忍的林于舟出手了，他在被窝里拍开沈笑微的手，炙热的手掌捂住了那人柔软脆弱的部位。不够成熟的小东西微颤颤地挺立着，还流出了害怕的泪水。林于舟的呼吸粗重，食指和拇指轻轻地套弄难过的小东西。毕竟是不成熟的地方，无法像正常的男性那样直接用手掌套弄。 林无意的呻吟明显，沈笑微的呼吸也不稳了。他直接掀开被子，就看到那个可爱害羞的小东西在于舟表哥的手里哭泣。 林于舟也很紧张，密切注意林无意的反应。如果林无意要醒了，他一定会马上放手做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林无意的身体逐渐紧绷，沈笑微不知哪里来的冲动，弯身就含住了那个小东西。 “唔！” 林无意的身体一阵紧绷，接着就瘫软了，呼吸急促，似乎要醒了。沈笑微把嘴里的液体吐到手心，林于舟飞快地把小东西收回“家中”，两人拉上被子，跟做贼般跳下床就奔进了浴室。 “唔……”长长的睫毛轻动，闭着的双眼睁开，林无意醒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神色茫然，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嗯……好奇怪的感觉。身前没人，林无意翻身，身后也没人。笑微和于舟都起来了？唔……还是很困。林无意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生物钟告诉他还没到10点。刚闭上，他又睁开了。那里怎么湿湿的？ 伸手摸了摸，内裤是干的。应该是出汗了吧。于舟和笑微都起床了，林无意索性脱掉内裤扔出被窝，又从床头抽了一张纸巾擦擦那里的“汗液”，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浴室内，两个做了坏事的家伙剧烈地喘气。见外头没什么动静，两人稍稍心安。沈笑微这才看向手心，手心里是一滩透明的液体，只有一点点白色的液体混在其中，不像他们高朝的时候射出的白色浓浆。看着这滩液体，沈笑微突然一阵难过。 “小舅，应该没有生育能力吧？” 林于舟扯了纸让沈笑微擦手。沈笑微不舍地擦去那滩液体，所有的欲火在想到这件事后全数消散。 “你是怎么考虑的？”林于舟很认真也很严肃地冒出一句。 沈笑微一震，看向林于舟。林于舟深思之后，说：“我不瞒你，昨晚，我对无意有了欲望。我心里有点乱。” 沈笑微看了这位表哥一会儿，把纸巾扔掉，转身洗了洗手，道：“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吧。我昨晚第一次自己打首枪。” 林于舟的神色一松，看来不是他一个人心乱。 两人沉默地洗漱了，打开浴室的门，看到床上的人还没醒，又看到床褥上有一条内裤，两人都心头燥热，但也不敢再做什么。轻手轻脚地拿了自己的衣服，开门出去了。 ＊＊＊＊＊＊ 两人没下楼，而是去了隔壁的一间空房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林于舟看起来很是烦闷。他也确实很烦闷。昨晚一个人打首枪，他还可以说自己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但刚刚的事情再这么说就绝对说不过去了。不管他承认不承认，愿意不愿意，那个人，都是他的“叔叔”。想到这一点，林于舟捶了一下沙发，那个人为什么是他的叔叔？！ 相比林于舟的烦闷，沈笑微就显得平静多了。仰头看着天花板，他出声：“我好像，喜欢上小舅了。” “别叫他小舅！”林于舟现在很听不得任何会提醒他与那个人关系的称呼。 沈笑微看了过去，突然“噗哧”一声笑了。 “我就算不叫他小舅，也不能改变他是小舅的事实啊。” “能不能不要提醒我和他的身份？”一想到自己根本没有可能和那个人“在一起”，林于舟就烦躁无比。 叹息一声，沈笑微收了笑：“就算我不叫，我也不能去追他啊。可是，如果不是我叫他一声‘小舅’，你觉得我们有可能知道他的秘密吗？” “……”林于舟反驳不了。 沈笑微难过地捶捶胸口：“正因为我们是他的亲人，我们才能知道他的秘密，他才会这么信任我们。不然我们就像那些人一样，最终也只能做一个朋友。我很难过，又很高兴。我永远都只能做他的外甥，做不了男朋友，更做不了老公。但也正因为我是他的外甥，所以我可以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可以摸他碰他，可以亲吻他，可以看着他的身体打首枪。”沈笑微自嘲地笑笑：“这就叫有利有弊吧。” 林于舟还是不说话。沈笑微吐了一口气：“我这回恐怕真的栽了。我一想到哪天他带一个舅妈回来，我就想杀人。我不会结婚，过几年就像于鸿表哥那样找人代孕。反正他别想离开我。哪怕不能和他做爱，我能看着他打首枪也乐意。”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那么粗俗，亏你还是沈家的大少爷。”林于舟终于开口了，似乎沈笑微的哪句话触动了他。 “你呢？”沈笑微问。 林于舟也吐了口闷气，说：“还能怎么样。昨晚我就知道自己没退路了。我只是不甘心不能和他做恋人，就是喜欢他也不能告诉他。” “怎么不能。一会儿我就跟他说我爱他。” 林于舟给了沈笑微一个白眼：“你明知我的意思。” 沈笑微笑笑：“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安慰呗。虽然肯定得不到他的爱情，但能听到他说爱我我也知足，管他是不是爱情呢。” “你还真看得开。”林于舟的脸色好了一些。 沈笑微无奈地说：“不看开怎么办？天天纠结和他的身份问题吗？”他抚额，“身份的事情纠结也没用。我不想再看他伤心了。我一想到他以前那么自卑，又要做手术，还被人建议去变性我就特别难受。我想爱他，我想他快乐。啊，我真的是不妙了，竟然会爱上自己的舅舅。” “你好像一点都不震惊。” “我只不过是不想折磨我自己，爱就爱了，这件事逃避也没办法。” 沈笑微一向游戏人间，突然遇到了这样棘手的感情，他也很快就释怀了。既然做好了陪伴那人的准备，那就没什么多说的。 “大不了实在憋不住了找人解决。就像于鸿表哥那样。” 林于舟未置可否。沈笑微看了他几眼，好奇地问：“既然你也喜欢上小舅了，为什么可以容忍我也喜欢？我都不知道于舟表哥这么大度。” 林于舟冷道：“因为你和我一样得不到他。难道要我和你大打出手？真要那样，第一个难过的就是他。我还没问你介不介意呢。” 沈笑微耸耸肩：“我也不想和你大打出手。不过如果小舅爱上了你，那就难说了。” “一样。” 两人都得不到，那就只能友好相处一致对外了。 想到一件事，沈笑微问：“于鸿表哥也知道他的情况了，你说，于鸿表哥会不会也跟你我一样？他和于鸿表哥一直都很亲密。”说到这句，沈笑微很是不满，那个人对于鸿表哥比较偏心。 林于舟的眉心蹙起。 沈笑微见他不说话，自答道：“算了，我也不敢去问，于鸿表哥也不会说。以后自然就知道了。走吧，去吃早餐，饿死了。” “没胃口。”林于舟还有点介意不能真正拥有那个人。 沈笑微走过去拉起他：“走吧走吧。这件事不想开也不行。哈，以后我单独和小舅睡的时候一定要让他晚点睡，然后我就可以……” “你还想再占无意的便宜？！”林于舟怒了。 沈笑微哥俩好地搂住林于舟的肩膀：“别说你不想。你刚才不也摸了？” “……”好吧，这件事他也确实没资格多说。见沈笑微这么想得开，林于舟冷哼一声：“小心被无意发现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可是他唯一的外甥。也许小舅也会爱上我也说不定呢。” “作梦，要爱也是爱我。” “于舟表哥，你很过分哦，要论外表，你可不如我。” “你还真自信。” “那当然。” 两人开门出去了。在两人下楼之后，房间角落的一个暗门被人打开，那人走了进来，身后是一间临时的书房。走过林于舟和沈笑微刚才坐过的那张沙发，开门出去。来到隔壁的卧室，他轻轻敲了敲门，屋内没有人应声。他一手握住门把手，扭开。 床上的人在睡回笼觉。进来的人轻轻地关上门，脚步无声地走到床边。看了眼床褥上的内裤和扔在床边的纸巾团。他抓住床褥，慢慢掀开。 睡得毫无防备的人不知道有人掀开了他睡衣，看到了他未着寸缕的下身。那人的眼里闪过几道光芒，放开他的睡衣，给他盖好被子。如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那人反锁了卧室的房门。 在客厅看报纸的林于鸿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蹙眉，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进来的两人，问：“无意呢？” 林于舟深深看了他老哥一眼，平静地回道：“还在睡。” “他昨晚很晚睡的？”林于鸿把报纸放在了茶几上，不打算看了。 “嗯。”林于舟话中有话地说：“他昨晚突然要求拍裸照，说要留住青春。拍完了他又写日记和随笔，我们又聊了会儿天，时间就不早了。” “拍裸照？”林于鸿的眼里闪过冷光，沈笑微这时候插嘴，“于舟表哥，你不会还保留着吧？” “昨晚没来得及，等他睡起来吧。”有佣人过来了，林于舟转了话：“我在客厅吃早餐，一杯咖啡。” “好的，三少爷。” 佣人离开了。林于鸿冷声：“照片呢？” “还在房间。” “拿下来。” 看了看老哥，林于舟起身：“好，我去拿。” 又有人进来了，沈笑微先打招呼：“大表哥早安。” “早安。” 林于之在林于鸿身边坐下，淡淡道：“无意不是说有家餐厅的味道不错吗？晚餐出去吃吧，中午随便吃一点。” “好啊。小舅昨晚也累了，今天正好带他出去玩玩。” 林于之看了眼林于舟和沈笑微，拿起另一份报纸，看了起来。早餐来了，沈笑微也不说话了，捧着自己的盘子吃早餐。林于舟上楼拿相机。林于之看着报纸，眼神深邃。 第七十二章 说是裸照，也最多是露出上身，而且经过林于舟的手，照片中的人清纯又魅惑，却没有一点的色情。但即便是这样，林于鸿看过之后也毫不客气地全部删了，并且很严厉地告诉自家兄弟，以后不许再给林无意拍这种照片，哪怕林无意自己要求也不行。林于舟本来也只是哄某人高兴，让某人藉着这个缘由说出心里的事情，他也不会再给林无意拍。别说是这样的照片，哪怕是林无意的普通照片，他也不想被别人看到。四个人各有心思，看完照片之后也没什么交谈，在客厅里个做个的事，等某人睡醒。 林无意睡到11点多才睡饱了。因为“出了汗”，他去冲了澡才施施然地从楼上下来。他一下来，客厅里的四个人立刻都有了动作。 “早安，亲爱的们。” 做了一个很舒服的梦，林无意的心情很好。上来给了每个人一个“早安吻”。林于之眼里含笑地接受某人的早安吻，又一次道：“该是午安了。” “呵呵。” 顺势在林于之身边坐下，林无意伸展了一下胳膊，问：“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 “没有。要不要出去逛逛？”林于舟问。此刻看着这个人，尤其是脸上还留着这人刚刚亲吻过的柔软触感，林于舟的内心极不平静。 林无意道：“若瑟他们今天都不过来。我们出去吧。我想去卢浮宫。” “去吃饭吧，我们都吃过了，我们今天在外面吃晚餐。”林于鸿稍显温柔地说。 “我吃一个苹果就行了，刚起来都没什么胃口，一会儿饿了我在外面吃，想吃意大利面。” “好。” 只要是林无意想做的事，四个人绝对不会拒绝。 喝了一大杯水的林无意拿过茶几上水果盘里的苹果，大大地啃了一口。看着他吃苹果的样子，林于舟和沈笑微都觉得心窝柔软得不得了。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吧？ 待林无意吃完苹果，五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第一次陪林无意到巴黎这座时尚之都，林于鸿已经提前询问过助理巴黎最佳的购物地点在哪里。别看林于鸿是林氏的掌门人之一，他可从来没有陪谁到巴黎购过物。他自己的衣裳行头都是名家定制，要么也有私人助理帮他打点，如果在时尚杂志上看到什么想要的，只需和助理说一声就行了。林于鸿没有妻子，也没有女友，他自己也不偏爱购物，自然也不是太了解。林无意并不缺这些，林老爷子生前可是处处要为这个儿子打点好的。但对林于鸿来说，那是爷爷给无意买的，不是他买的，意义不同。 别说林于鸿有这个打算，沈笑微和林于舟同样有这个打算。两人对巴黎都很了解，尤其是林于舟，林无意说要出门的时候他就开始考虑到哪里给林无意买衣服了。林无意只能穿宽松的裤子，林于舟已经想好找几个巴黎有名的设计师给林无意订购一些合适的、独一无二的衣服。 林无意对巴黎的了解要超过香港，但却是第一次和除了父母以外的亲人在巴黎的街头闲逛。和于鸿、于舟和笑微说出了压在自己心头几十年的秘密，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也觉得跟侄子外甥更加亲密了。他喜欢这种亲密，喜欢和他们说说笑笑地走在一起；喜欢和他们坐在街边一起喝咖啡；喜欢和他们一起坐在广场上喂鸽子；喜欢靠在侄子外甥的身上把他和他们在一起的影像都拍下来。 舍弃了轿车，林无意带着侄子和外甥坐在巴黎的观光巴士顶层，告诉他们自己初次来巴黎的种种，告诉他们自己曾一个人走过巴黎那些具有文化内涵的古朴街道。林无意无疑是四个人最好的导游，哪怕是经常来巴黎的林于舟都没有他这么了解巴黎。 林无意确实是最好的导游，特别是在卢浮宫内。他了解卢浮宫内每一件展品的来历、背后的故事。他把他自己的感悟告诉侄子和外甥，哪怕已经来过无数次，很多作品依然能令他再一次感动。 ——上帝关上了你的一扇窗户，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户。 这句话或许很不准确，但看着几乎是用自己的心灵来观赏这些艺术作品的林无意，林于之突然想到了这句话。不管是文学、绘画，还是艺术设计，林无意是一个天才。但不管他取得了多么大的成就，他的心一如赤子，纯净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被他吸引。林于之毫不怀疑为什么那么多优秀的人能聚集在这个人的身边，这个人，有这样的魅力。 心意所动，林于之虚拢地握住了一人的手。沉浸在一副画作中的人回神，抬头看他。当着兄弟们的面，林于之很自然地说：“Ethan在艺术方面没有遗传的基因，你要多培养他。” 林无意温柔一笑：“那是一定要的。” “Ryan和Andrew也没有。我只懂怎么经商。”林于鸿不落后地说，握住了林无意的另一只手，并很有深意地看了林于之一眼。林于舟和沈笑微看着这两位兄长，眼里是深思。 林于之很平静地接受了林于鸿的那一眼，对林无意说：“家里的这几个小朋友，你要多费心了。” “放心放心，都交给我吧。” 林无意看着面前画中的小天使，握紧两人的手：“我会让我们家的小朋友像天使一样人见人爱。” “小舅，你偏心。”沈笑微抗议，“那我的儿子算不算？” 林无意抽出一只手刮了下外甥的鼻子：“你说算不算？” 沈笑微无赖地说：“当然算！不姓林也算！” 有人忍不住吐槽：“你怎么就知道你能生出儿子？” “于舟表哥，你很过分哦。” 两人又斗起嘴来了。林无意这个“长辈”一左一右拉了他们的手，两人立刻闭嘴。 “会不会无聊？”林无意很喜欢来卢浮宫，但就怕侄子和外甥会觉得闷。 “不会。”四声。 林于之和林于鸿走在后面，无视身周向他们投来的好奇目光。他们五个人除了林无意之外，不管是身高还是气质样貌无不吸引女士们的注意，不过两人却半点自得都无，因为很多男士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前方的某个人的身上。 ——我人见人爱嘛。 林于鸿看看左右，眸中冷光隐隐。必须给这个人派两个保镖！ 在卢浮宫混了两个小时，不想侄子外甥为了陪他无聊，林无意就说不看了。反正他不是马上回香港，若瑟他们不来找他，他还可以再来。就算回了香港，他也可以经常到巴黎看望朋友，不在乎这一时。 林无意不看了，林于鸿让司机载他们到香榭丽舍大道。那里风景好，又有合适的购物之所。不过林于鸿还是不大满意，他更喜欢直接包下某个百货公司几个小时只给他们五个人购物。但林无意不喜欢这么高调奢侈，他也只能忍耐了。 林无意手上哥哥姐姐和侄子外甥一共给了他7张信用卡。他自己本身也有一张信用卡。那张卡以前都是父亲给他还款，现在父亲不在了，林无意怕触景伤情，就收起来了。再加上他不懂怎么在网上信用卡还款，林无意婉拒了朋友们的好意，让奥利佛给他注销了。信用卡还款，只要他说一声，朋友和侄子都会给他处理，只是他实在用不了那么多信用卡，爸爸又去世了，他宁愿把那张卡当成是爸爸留给他的遗产之一，而不想随时取用。再说他还在头疼怎么用那7张卡，尤其是侄子外甥给他的4张卡，他可是每个月都要产生账单的。 这次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结果别说刷卡了，他连钱包都没带。出门的时候他就装了自己的手机、拿了一副墨镜，还是放在笑微的包里。事先他也不知道于鸿要带他来购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四个人不停地掏钱包。他也不知道四个人一共花了多少钱，总之刷钱刷得他是心惊肉跳。哪怕他是林家的“小少爷”，他也没这么“乱”花钱过。 制止不了侄子外甥“乱花钱”，林无意索性也不管了。侄子外甥给他买衣服、买东西，他也拿了衣服在侄子和外甥的身上比试。林于之、林于鸿、林于舟和沈笑微很相信林无意的眼光，林无意说好，他们就买。直到四个人的手上都是满满的战利品，林无意也买不动了，林于鸿才说离开。 林无意也看得出四个人不是喜欢逛街，而是想陪他逛街，给他买东西，他很感动。这也是他没有制止他们花钱的原因。给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买了礼物，特别是三个小朋友，林无意大手一挥，去吃饭。几乎走了一天，中午吃的那点意大利面早就消耗完了。 出门的时候林无意就打电话到餐厅定了位置。把买的东西都留在车上，五人轻装上阵地来到餐厅，在侍者的招待下来到靠窗的位置。林无意是“长辈”，林于之和林于鸿让他坐在主位，两人分别坐在他的两侧，林于舟和沈笑微没有异议地坐在靠走道的两个位置。 这家餐厅在塞纳河边上，看着粼粼的河水映照这河边的各色灯光，配以餐厅优雅的环境和轻柔的音乐，林无意选的这家餐厅很对四个人的口味。林无意每次来巴黎奥利佛、若瑟、佐伊或者其他在巴黎的朋友都会带他来这家餐厅用餐，可以说他是这家餐厅的熟客了。他一来，餐厅的一位经理就上前和他说话。这位经理气质不错，是典型的法国人，林无意对他很客气，另外四人就稍显冷淡了。林无意只当自家“孩子”的脾气就是这样，压根没往别的方向去想。 头牌、主菜、汤、饭后甜点，林无意点了自己最爱吃的。他点得最快，向餐厅经理报上自己要吃的之后，他把菜单交给对方。林无意只简单地向侄子外甥说明了一下这家餐厅几个有名的菜，让他们自己选，没有直接替他们做决定。他知道自己挑食，故而也不影响他们。 接着，林于鸿也点好了，还要了一瓶红酒。当听到于鸿点的饭后甜点里有草莓冰淇淋时，林无意蹭了蹭于鸿的肩膀，深笑，知道这是于鸿给他点的。把菜单交给经理，林于鸿问对方洗手间在什么位置，经理给他指了指方向，告诉他怎么走。林于鸿起身，刚离开座位，他的双眼眯了眯，眼里浮现冷凝。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张餐桌，有一位显然是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女人在那张餐桌旁坐下，脸正好对着他们这边。和这个女人同时用餐的还有一位帅气的棕发碧眼的男子，侧对着他们。 “于之。”林于鸿叫了一声。刚把菜单交给经理的林于之看了过来，见林于鸿不说话，却是盯着一个方向，他顺着看了过去。下一刻，他的眉心紧了紧，不过仍是一张稍显严肃的脸，不见怒气。 林无意见于鸿不动，慢了一步也看了过去。点完菜的林于舟和沈笑微扭头，两人同时拧了眉。那边的一对男女举止异常的亲密。男人不知说了什么引来女人的笑声，女人凑过去就要和男人接吻。在两人的嘴唇碰上的那一霎那，林于之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面色惊变的林无意下意识地捂住了林于之的眼睛，不让他看。 “无意。” 林于之无奈地抓住林无意的手，把他的手拉了下来。这边，林于鸿动了。 “于鸿！” 林无意紧张地喊了声，他看出于鸿不高兴了。林于鸿走到了那两人的面前，就如看到一个熟人般很自然地招呼：“大嫂，没想到你也在巴黎。” 那桌正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同时抬头，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惊愕。不等她开口，林于鸿回头看了眼他们这桌，说：“我和于之、于舟、笑微陪无意回来处理他的事情，正好在巴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来和你打声招呼。你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没有给那个女人说一句话的机会，林于鸿走了，去洗手间。女人表情极其不自然地看着林于鸿走开，始终不敢把视线转到林无意他们这桌。 “我也过去打个招呼。”拍拍林无意，林于之起身。 “于之……” 林无意拉住林于之，突然很难过。林于之又拍了拍他，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离开座位过去了。 “早知道就不来这里吃饭了。” 林无意很后悔，也不再盯着那桌看，给侄媳妇留点面子。 沈笑微和林于舟也不看了，沈笑微无所谓地说：“这不正好么，大表哥更有理由离婚了。” 林于舟道：“就算今天没发现，以后也会发现。如果被媒体曝出来，对家里的影响更大，尤其是Ethan。堂哥先发现反而更好。” 一听到小侄孙，林无意的心窝钝痛，鼻子也有点酸了。小侄孙知道妈咪……一定会很伤心吧。内心里，他还是不希望于之和佩佩离婚，还是希望小侄孙能有个正常的家庭。父母一直都没有结婚，林无意也难免会有遗憾，现在侄子的婚姻又是这样，他不由得伤感。 林于之很快回来了。看到林无意低着头，一脸的难过。他拉下林无意的手，紧紧握住，口吻平淡地说：“我让佩佩最迟月底回香港。也正好在这里遇到了她，她的手机经常无人接听，不然我的助理还得一遍遍找她。” 林无意也紧紧握住了于之的手。哪怕只是协议的婚姻，看到自己的妻子有了别的人，也一定会难过的吧。 林于之看着那边那个躲避他注视的女人，对身边的人说：“无意，我一直知道她有情人，也从不介意。但如果你为此伤心、难过，我就要介意了。我有很多办法让佩佩和她的情人麻烦不断。” 嗯？什么意思？ 林无意看向于之，他怎么有听没有懂？ 沈笑微和林于舟心里咯噔一声，紧盯着这位大表（堂）哥。林于之放开了林无意的手，有侍者送来了红酒，林于之看上去心情并不糟糕地问：“要不要喝一点？” “嗯……嗯，喝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他今晚不想醉。 在侍者给林无意倒酒的时候，林于之拿过了酒瓶，亲自给林无意倒了一点点。 当林于鸿回来时，郭佩佩和她的男友已经离开了。他也没问林于之是怎么处理的。饭桌上的气氛因为这件事稍有影响。林无意是一个感情很充沛的人，自己最最重要的一位侄子亲眼看到了妻子的外遇，他的心情总会受到影响。但为了不影响大家的胃口，他也努力当作没这回事。 吃完饭，林无意拉着四个人在河边散了会步，这才回去。一回到住处，林无意就去冲凉了。林于鸿这才问林于之：“准备什么时候离婚？我建议越快越好。” 林于之面无表情地说：“八月份无意要去澳洲接Ethan，就那时候吧。” “大表哥，要不要我说一声恭喜？”还有点拿捏不住的沈笑微试探地问。 林于之淡淡一笑：“我接受了。” “恭喜。”林于舟举举手里的水杯，林于之也欣然接受了。 说了一会儿话，四个人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今天一天也确实挺累。林于之回到房间没有马上去冲澡，他换了衣服，拿了本杂志坐在床头翻看了起来。等了约有十分钟，有人敲门。林于之没有出声，敲门的人自动打开房门，带着一张笑脸进来了。 “于之，今晚我要打扰你啦。” “欢迎打扰。” 林于之把杂志放在床头，脸上是很少会在人前出现的轻松笑容。 顶着一头湿发，穿着大T恤和睡裤的林无意抱着随笔本和日记本一路小跑到床边，踢鞋上床。林于之这才说：“我去冲凉。” “好。我写日记和随笔。” 看着于之进了浴室，林无意笑笑，拉开床褥钻了进去。 第七十三章 林于之穿着背心睡裤出来了，也吹干了头发。林无意还在写日记，他也不打扰，径自拿了平板随心翻阅。经历了于鸿、于舟和笑微，此时的林无意很平静，一点都不紧张。他很从容地写完了日记和随笔，接着往床头一放，从被窝里钻出来，跪坐着看着林于之。林于之很了然地放下平板，等着对方开口。 “于之。”林无意舔舔嘴。 林于之展开右臂，林无意看了看，嘴角扬起，不客气地伏下身体，枕在了对方的胸膛上。林于之收臂，轻松地把人搂在怀中。一手放在于之的胸口上，手掌下是对方稳重的心跳声，林无意的心也不由得平稳了许多。 “佩佩的事我真的不介意。”林于之首先开口，口吻就如说一个外人般平淡。 林无意吐了口气，顺着林于之的话幽幽道：“我知道你不介意，只是我一想到Ethan，就特别难受。别让Ethan知道这件事。” 林于之隔着睡衣轻摸林无意的肩膀，把心中不会轻易说的话说了出来：“佩佩常年不在家，Ethan以为我们早就离婚了。相比而言，他更重视你这个小叔公。所以我和佩佩离婚对Ethan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至于佩佩外遇的事情，我不会对Ethan说。我知道佩佩有情人，我对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被香港的媒体曝光。我本来就打算和她离婚，这次遇到了反而更好。” “那……佩佩同意离婚吗？她不是为了摆脱家里才要和你结婚的吗？如果离了婚，她还会受郭家的影响吧？”林于之决定要离婚，林无意也就不劝了，只担心这件事没那么好解决。 林于之淡淡道：“她对她现在的这个男友似乎动了真感情，也想早点自由。”他没说的是，离婚这件事郭佩佩没有和他谈条件的权利，不由得她不愿意。 听于之这么说，林无意松了口气：“这样也好。佩佩可以和她喜欢的人结婚，有个正常的婚姻。你也可以再找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免得家里人总是不放心。” 林于之紧了紧眉心：“我不会再婚。我和于鸿一样，并不打算花精力去经营家庭。Ethan现在有了喜欢的小叔公，他也不想再要一个妈咪。” 林无意咬咬嘴唇，手指在于之的胸口轻弹。过了会儿，他仰头，支吾地问：“嗯，那，不结婚，也可以，有女朋友呀。嗯，不然，不会，难受吗？” “什么难受？”林于之假装不懂。 “嗯，就是……嗯，那个……”林无意鼓足勇气，右手滑下，滑入被子，在距离林于之的某个部位之前停下，“嗯……怎么，解决？你应该是，正常的，男人吧。” 林于之不装了，左手伸进被窝，抓住林无意的手，但他却没有拉回来，而是放在了自己的鼓胀上，很平静地说：“你是说男人的欲望？” 林无意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脸颊好似被烧着了般发烫，下意识的就把手抽了出来。虽然他对正常男性的那个部位很好奇，也想仔细摸一摸研究研究，但终究不好意思。抽回来的手慌乱地不知该往哪里放，下一刻，他的手又被握住了。 好似刚才的举动再正常不过，林于之的手指插入林无意的那只手指间，与他手指相扣，接着才道：“我有欲望，只不过把大部分的性欲都转移到了工作上。当然也会找人来解决。只不过我一年会换一个，不会给对方生出不切实际的念头。” 林无意听得别提多震惊了：“原来你也有情人呀！” “不算情人，算是包养的床伴吧。” 林无意的眼睛都瞪圆了，没想到严肃的于之竟然也会包养情妇！他是真的被震惊到了。林于之没有说于鸿也有，只问：“你介意吗？” 林无意看着于之，过了会儿，他眨眨眼睛：“这是，你的事情呀。我就是，很惊讶。”然后，他笑了笑，“其实我还纳闷你和于鸿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会不会也和我一样没有情欲，原来是这样啊。那于鸿也有喽？” 林于鸿的事情林于之不会代他说明，而是顺着林无意提出的一件事问：“为什么说自己没有情欲？” 林无意的笑容瞬间没了，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笑容。学着刚才林于之的动作，拉着对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娇弱的地方：“没有办法呀，我这里发育不良。” 林于之的喉结动了动，脸上没有林无意以为会有的惊愕，依旧平静。林无意反而不解了，于之怎么不惊讶？ 翻了个身，轻易就把怀里的人压在了身下，林于之隔着林无意的睡裤轻轻抚摸，声音哑了几分：“来法国的时候，你在飞机上喝醉了，说你生理和心理都有缺陷，我猜到你这里可能有什么。”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不惊讶。 不疑有他，受对方影响的林无意也平静了许多，道：“这件事，我不想瞒你们。你会不会笑我？”他当然知道对方不会啦，但总要问问嘛。 林于之凑近，嘴唇在林无意的嘴角碰了一下。这下子林无意可是吃惊异常，四个人里于之主动亲他的次数最少，更从没亲过他的嘴角。可以说，他和于之的关系更像叔侄。而这一刻，他的心因为这个吻不稳地跳动了几下。只觉得他和于之之间的那层辈份的隔膜一下子破裂了。 “我想看看，可以吗？”林于之尊重地询问，一手却拉住了林无意的睡裤边缘。 林无意还在某种神游中，林于之也不等他的回应了，拉下林无意的睡裤。等林无意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身上只有一件睡衣了。 “于之……” 林无意羞赧极了，想把自己那里藏起来。林于之拉开被子，看了几眼，然后在林无意身边重新躺下，把人搂到怀里。 “什么原因导致的？”林于之的声音比刚才又哑了几分。 对方只是看了看，林无意没那么不自在了，低低说了起来。告诉于之他出生时的缺陷，告诉于之他十几年的治疗经历，告诉于之他曾被医生建议做变性手术，告诉于之自己以前很自卑很自卑。 林于之始终都没有出声，就那么听着林无意说出他的难过，说出他的介意。林于之搂着林无意的那条手臂不断地用力，深邃的眸中好似藏着极重的心思。在林无意说完后，林于之挑起他的下巴，凝视他。 那双总是带笑的温柔眼中，此时是压抑的难过。这样的生理缺陷若放在别的男人身上，怕早就心里变态或者悲观厌世了。但这个人没有，尽管仍然自卑，却努力让自己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他知道了，爷爷之所以对这个人精心呵护、用尽各种心思手段养育，不是因为这个人取得的那些成就，只是因为，如果爷爷不这么做，这个人也许早就陨落了。 林于之不知有多感激爷爷。正是因为爷爷三十年的呵护宠爱，林家才会有这样一位让他们割舍不下的林无意。 再一次翻身，林于之的吻落在了林无意那双情感丰沛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刷过他的嘴唇，林于之吻得很轻，好似对待一尊易碎的娃娃般，用这样的方式安慰对方，也用这样的方式，发泄自己心中快要溢出的某种情感。 “于之……” 环住林于之的脖子，林无意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冲破眼眶。在接受了自己身体的缺陷之后，他一次次地告诉自己不要介意，不要自卑，哪怕不能结婚，永远体会不到情欲，永远长不大，他也要做一个快乐的无意，做一只快乐的风筝。 可是，他的心里终究有一块阴影，那块阴影中，是一个躲在角落里为自己的身体伤心哭泣的人。步入青春期的惶恐，被医生建议去做变性手术的悲哀，父亲的自责和母亲的伤心……不敢交朋友，不敢和别人独处，尤其是上厕所的时候，他只能躲起来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缺陷。是爸爸的爱让他一点点地走出自卑；是爸爸的爱让他知道哪怕不会有爱情，他还有重要的亲情；是爸爸的爱让他能在植入手术过后笑着面对那里的疼痛；是爸爸的爱让他成为自由自在飞翔的风筝；是爸爸的爱让他成为法国小镇无忧无虑的迪安。 现在，爸爸不在了……爸爸临走前，把他交给了于之、于鸿、于舟和笑微……他相信，他仍然会成为天上那只自由飞翔的风筝，仍然会成为小镇的迪安。因为，爸爸永远都在他的身边；因为，他身上的那根线会被这四个人牢牢地握着。 “于之……” 温暖的手掌在抚慰他脆弱的部位，林无意搂紧身上的人，放任自己的泪水。爸爸的脸和侄子外甥的脸在面前交错，他听到有一个人在他耳边说：“无意，留在我和Ethan的身边。” “……好。” “爷爷离开了，你还有我。” “……嗯。” “这里，还疼吗？” 曾做过植入手术的地方被人轻轻地抚摸，林无意的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 “还疼吗？” 不疼了。林无意点点头：“疼。” 林于之再次躺回原位。这次，他一手紧紧锁住怀里的人，另一手温柔地包住那个受伤脆弱的地方，嘴唇一次次地吻去林无意的眼泪。早已被攻占的心房在林无意的眼泪下全部瓦解。 过了很久，林无意才平静了下来。他埋在于之的怀里，在对方一直未曾停下的亲吻中意识模糊。见他要睡着了，林于之慢慢抽出手，拿过林无意的内裤。林无意半睁开眼睛，配合地套上内裤，接着伸手抱住林于之的腰，不想对方离开。 林于之没有离开。轻拍明显开始依赖他的人，他的眉心却紧紧地拧着，没有丝毫的愉悦。等到林无意睡了，林于之把自己的枕头塞到林无意的怀里，悄悄下了床。 去浴室洗了把脸，看林无意睡得沉，林于之在他的嘴角轻轻印了一吻，穿了睡袍出去了。来到于鸿的卧室门前，他敲了敲门。门开了，不意外林于鸿在抽烟，他道：“去楼下喝一杯吧，我睡不着。”林于鸿返回屋内拿了睡袍和烟盒，和林于之一起下楼。 从林于鸿的烟盒里取了一只烟，林于之沉默地点燃。林于鸿也不问他怎么了，只问：“无意呢？睡了？” “睡了。”林于之看着手里的烟，神色异常凝重。 林于鸿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然后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洋酒。林于之没有拿酒杯，又吸了两口烟，他沉声说：“他刚才，哭得很伤心。” 林于鸿的动作瞬间顿住，眼神冷凝。 知道林于鸿的冷厉并不是针对自己，林于之拿起酒杯，沉默了几秒，这才说：“他告诉我了。”然后一口喝下了杯里的酒。 林于鸿不问那个人为什么会哭得很伤心。他烦闷地猛吸了几口烟，这件事不是他们安慰几句就能解决的。 “陪我喝几杯吧。”林于之也不愿多说，给自己倒酒。那人的事他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只是太闷了，想找个人喝喝酒。林于鸿也一口喝掉自己杯子里的酒，沉默地又给自己倒上。 两个男人谁也不说话，只是抽烟喝酒。许久之后，林于之突然开口：“于鸿，我们和平相处吧。” 林于鸿看了过去，冷光隐隐。 林于之没有看他，只是盯着酒杯，说：“这是最好的办法。”没有多解释，相信对方清楚自己的意思，林于之这才抬眼看了过去，“爷爷临终前，把他交在我们四个人的手里，也许，冥冥之中就已经有了注定。” 林于鸿不出声，就那么冷眼看着林于之。 林于之一字一句：“我喜欢他，和你一样。” 林于鸿眼里的冷光瞬间聚集，林于之坦然面对，接着说出让林于鸿的冷光溃散的话：“我们是他的侄子，注定不能‘真正’地拥有他。如果他不姓林，我一定会和你争一争，但我们的身份，只能合作。” 林于鸿仍是不出声，林于之接着说出一句让他震动的话：“于舟和笑微已经合作了。” “你的合作，是什么意思？”林于鸿开口了。 第七十四章 ——就这样，和他生活在一起。 眼睛有点肿，林无意站在洗脸池前用冷水敷眼睛。他这个样子下去可不好跟另外三个人交代，尤其是于鸿和于舟，肯定会阴沉沉。有人敲门，林无意探头往外看。门开了，进来的人看到床上没人，叫了一声：“无意？” “我在浴室。” 来人走了进来，一看到林无意，他就不由得拧了眉头。林无意则赶紧朝他深深一笑：“早安，于鸿。” “我以为你还在睡。”拿过林无意手上的毛巾，林于鸿重新拧过，敷在林无意的眼睛上。 两手放在于鸿的腰上，林无意笑着说：“昨晚睡得早。今天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佐伊刚才来电话，说他一会儿过来送东西。” “哦，是我拜托他给于惠和茹微准备的礼物。那我今天做披萨。奥利佛、克洛他们肯定都会来。” 林于鸿不怎么高兴地说：“出去吃吧。这么多人，你会累。” “不累。不想出去了。于舟和笑微他们都起来了？” 心知劝说不了，林于鸿顺着说：“都起来了。” 过了一分钟，林于鸿拿开毛巾，手指轻摸对方肿着的眼睛，眉心紧拧。林无意抬手揉开，依偎进他的怀里，眼神温柔。 “不要总是皱眉，看，这里都有印子了。” 林于鸿放下毛巾，双手抱住对方：“于之说你昨晚哭得很伤心。” 林无意吐吐舌头：“那是情感的宣泄。以后我心情不好了，还是会哭的，不要笑话我爱哭鼻子哦。”林于鸿吐了口闷气，在对方的眼睛上亲了一口。 “还有早安吻。”林无意侧过左脸。林于鸿的眉心舒展，听话地落下一吻。林无意不吝啬地也给了对方两个面颊吻，林于鸿的脸色没刚才那么阴沉了。 又冷敷了一会儿，眼睛没那么肿了，林无意拉了林于鸿出去。客厅里林于之、林于舟和沈笑微都在。没有人问林无意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好像不知道他昨晚哭过。在他吃了早餐后，林于舟和沈笑微就带他去泡水了。林于之和林于鸿没有下水，一会儿要有客人来，他们可不好穿着泳裤去招待客人。 都知道林无意上午几乎是在睡眠中度过，下午两点多，一群人才过来，带了一堆的零食，还有红酒、香槟、炸鸡翅等等，明显又要来混饭吃。好在他们也没有太过分，佐伊、奥利佛、比伯等五个人都在厨房帮忙林无意，至于若瑟这种只会吃的，就和林于之他们四人在客厅聊天。经过几次见面，双方彼此间也熟稔了不少。 5点钟，林无意把披萨送入烤箱。几个人盯着烤箱，已经十指大动。待第一批的两块披萨出炉之后，争夺大战再次上演。这回林无意不方便给侄子外甥留独食，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吃到一块披萨的四人忍不住了。沈笑微冲进厨房见机行事地抢到一份披萨，但即便是这样，在这伙吃货终于心满意足地吃饱离开后，脸皮不够厚的四个人已经是饥肠辘辘，脸上的哀怨让林无意看得直笑。他用剩下的食材炒了几个菜，又蒸了香肠，煮了一锅饭，这才抚慰了侄子外甥受伤的心灵。 一天又这么匆匆过去了，临睡前，林于鸿拉着林无意的手把他带上了楼。林于之、林于舟和沈笑微看着他们离开，沈笑微郁闷地冒出一句：“要三天才能轮到一次，好漫长啊。” 林于舟瞪了他一眼：“你可以选择退出。” “我才不要！”沈笑微站起来，“我睡觉去了，大表哥晚安。” “晚安。”林于之站起来，也要休息了。 许久之后，二楼的一间卧室内，一人紧紧地依偎在另一人的怀里安然入睡。心中的那个结全部解开，他只觉得不管是这个人的胸膛还是另外三人的胸膛，都是那么的可靠，那么的让他忍不住依赖。没有了失去父亲的惶恐，只有继续飞翔的勇气。 林于鸿也睡着了。没有去烦恼那件他根本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只知道，怀里的这个人对他很重要。他承诺让这个人做香港小镇的迪安，他就会做到。很少会有的梦里，是门开的那一霎那，一个戴着墨镜的“少年”闯入他的视线，有两行泪从那人的脸上滑下，似乎在那一刻，那个人就抓住了他的心，而他却尚不自知。 ＊＊＊＊＊＊ 林于舟的公司刚刚到手，林于之又要着手和妻子离婚的事，原本打算在巴黎住两周的林无意决定提前回香港。朋友们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他也不好让朋友们一直在巴黎陪他。林无意不愿意外界知道他和奥利佛、克洛他们这些人认识，奥利佛便只在自己的庄园又请林无意他们来吃了几次饭。和朋友们聚了聚，也解决了法国的事情，林无意和侄子外甥搭乘私人飞机返回香港。临行的那天，林无意没有让朋友们去机场送他，只在住处和朋友们告别。汉纳赠给了林无意两幅画，包装得非常严密，还很神秘地要他回到香港之后再看。 带着朋友们送给他的礼物和祝福，林无意告别了朋友，告别了巴黎，告别了他曾居住过很多年的小镇，带着恐高的达芙妮离开了。这一次回香港和上一次的心情截然不同，林无意在飞机上逗弄达芙妮，林于之、林于鸿、林于舟和沈笑微都在看文件。这次的巴黎之行，他们也各有收获。凭藉着林无意的这层关系，林氏和沈氏在欧美也有了新的合作项目和伙伴。当然，奥利佛、克洛和若瑟他们也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双方对接下来各方面的合作都非常的期待。 十六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在机场。林家和沈家都有派车来接。沈笑微一早就决定要努力工作，所以尽管想陪林无意，他还是上了自家的车，要先回家告知父亲这次法国之行的收获。林于舟第二天就要去公司，也忍下了不舍，决定直接回公寓，明天一早他要去公司开会。林于之和林于鸿带着林无意回了林家老宅。林照东和林照羽在妻子和孙子去澳洲之后就搬到父亲的这座大宅里居住，林于惠也住在这边，方便照顾父亲和二叔。现在林无意回来了，林家老宅立刻热闹了起来。 林于惠得了兄长的指示，把三楼的一间房间和顶层的阁楼式房间让佣人收拾出来作为林无意的书房和画室。林无意的其他东西因为他本人不在，林于惠都没有动，全部放在一楼的休息室里。林无意很感动侄子侄女的细心，陪两位兄长聊了会儿天，给他们看了看在法国拍的照片，他就在兄长的催促下上楼休息了。林无意特别给侄女和外甥女带了许多礼物，拿到这些礼物时，林于惠和在家中的沈茹微都不停地尖叫，有一件礼物竟然是佐伊·桑切拉亲手设计的晚礼服。饶是和自家大哥一样冷静的林于惠都激动地要疯了，更别说茹微了。 一头栽倒在枕头上，写完日记和随笔的林无意连打了两个哈欠。他睡在父亲生前的卧室里，也不知谁会来和他睡。于之和于鸿在和大哥二哥谈事情，两人也没说这件事，林无意也没问。反正总会有人来陪他的。至于会不会是自己一个人睡，林无意压根就没抱过“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林无意已经睡着了，有人在挪动他的身体，他嘤咛一声，翻了个身，翻到了大床中央。床垫陷下，有人在他的身边躺下。下意识地抱住身前的人，林无意继续好眠中。身后，有人搂住了他的腰，在他的脖子上印了一吻。 关了床头的壁灯，林于之闭上眼睛，摸着放在他腹部的手要睡了。林于鸿已经没了动静，显然也很累。这一来一回差不多有二十天，明早他们都要去公司，要抓紧时间调整时差。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了淡淡的呼吸声。空调把室温控制在最舒适的范围内，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 早上八点半，林于之和林于鸿就去公司了。林照东和林照羽有政界的活动也走了。整个林家老宅只有林无意还在好命地呼呼大睡。得了两位老爷和少爷的叮嘱，在二楼打扫的佣人动作分外小心，以免打扰到还在睡觉的人。 管家余华生在厨房里和厨师说话。中午只有无意少爷在家里用餐，他交代厨师煲点粥。余华生是林家的老管家，一直跟在林老爷子身边。林老爷子的遗嘱中也给他留了一笔钱让他可以安度晚年。余华生早年离婚，有一个儿子定居在新西兰，几次想接他过去他都拒绝了。他几十年都在林家，早已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舍不得离开。现在林老爷子去世，他照顾的对象就是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儿子林无意。 这时，有佣人过来说：“余管家，有人来找无意少爷。” 余华生谨慎地问：“他有说自己是谁吗？”无意少爷在香港没什么朋友，谁会来找他？ “他有给名片。”佣人把名片递上，余华生拿过来一看，就皱眉了。名片上对方的身份是“连安集团特别助理商浩洋”。余华生知道连安集团是孔家的企业，但对方找无意少爷做什么？ 心思转了转，余华生收了名片说：“我去看看。” 来到大门口，栏杆外站着一个人，余华生走过去也没开门的意思，隔着大门说：“我是林宅的管家，姓余，请问您找无意少爷有什么事？无意少爷还在休息。等无意少爷起来之后我会为您转达。” 商浩洋心里嘀咕一声，都九点多了这位林家少爷还没起床啊。面上不敢有任何的表示，商浩洋道：“我是代表雷德蒙先生有件事想找林无意先生。既然林先生还在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了。还请余管家告知林先生一声，我下午再来拜访。” “你和无意少爷有约吗？”余华生不怎么友好地打量了一番商浩洋。 商浩洋尴尬地笑笑：“没有。我是冒昧打扰。我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想当面和林先生谈。还请您能代为转达。” 余华生留了个心思，说：“等无意少爷起来我会告诉他。您等无意少爷的电话吧，如果无意少爷并不认识您，那您下午来了也是白跑一趟。” “那能给我林少爷的电话吗？” “很抱歉。” 商浩洋心中气闷不已，但也怪不得对方的冷淡，只道他会再联系林无意，就上车走了。余华生重新拿出对方的名片，想了想，他回到屋里拨通了林照东的电话，把这件事告诉大老爷。 余华生虽然只是个管家，但在林家这么多年，对香港这些大家族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孔家的私生子雷德蒙入主孔氏，这件事最近可是引起了不小的波动，余华生自然也知道。这位雷德蒙的助理来找无意少爷，怎么想怎么诡异。 林照东接到余管家的电话也是纳闷不已。昨天听儿子所言，小弟在美国的朋友只有一对兄弟，难道小弟也认识这个雷德蒙？林照东马上给长子去电话，问问他知不知道。林于之正在开会，他让父亲先不要管，他会问清楚。林无意这个时候还没起床，林于之也不着急打电话去问他。 没有见到林无意，商浩洋回到雷德蒙入住的酒店。孔家企业最近人事调整得非常厉害，雷德蒙嫌弃公司的氛围不好，多在酒店房间里处理公务。敲门得到允许后，商浩洋忐忑地走进去，雷德蒙和他带来的三位助手正在开会，见到他，雷德蒙示意他等一会儿。等了半个多小时，雷德蒙暂时处理完公务了，让三位助手离开，他问：“见到没有？” 商浩洋态度恭敬中带着几分小心地说：“没有。我去的太早，林无意还没起床。我给管家留了名片，下午我再过去。不过……” “不过什么？” “那位管家很防备我，说如果我没有和林无意有约，只怕是见不到他。” 雷德蒙似笑非笑地哼了声：“不愧是林家的少爷，架子端得够大的。” 商浩洋忍着擦汗的欲望，说：“不如，我们直接找林照东谈？只要他愿意，那林无意应该也会同意吧。那套房子林家人一天都没有去住过，可能也不在乎。” 雷德蒙道：“那套房子是林老爷子留给林无意的。林照东不会为了一套对他而言并不值钱的房子引来兄弟不和。更有可能我们去找林照东，反而会让他多心。林无意没有什么资产，本身又没有一技之长，现在全靠家里来养。我相信我开出的价格会让他心动。我只要拿到这套房子，对介入林家兄弟之间的矛盾没有兴趣。” 商浩洋点了点头：“那我下午再去。” “你没问出林无意的电话？” 商浩洋有点紧张地回道：“那位姓余的管家不肯给。” 雷德蒙沉默了两秒，道：“这件事必须办成，我很中意那套房子。” “我会尽一切努力。” 雷德蒙站起来：“和我去公司一趟。” “是。” 看着雷德蒙自信从容地换衣服，商浩洋却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位孔家的二少爷对那套房子势在必得，可今早一行他却觉得困难重重。万一那位林家少爷不肯卖呢？商浩洋打了个激灵，只觉得自己前途堪忧，格外后悔自己把那套房子的资料拿给雷德蒙看。 第七十五章 因为调时差的原因，林无意半夜醒过两回，所以一直睡到12点多他才睡醒。过几天他要去澳洲接小侄孙，顺便在那边陪嫂子姐姐和小侄孙们住几天。神清气爽地跑下楼，先对余管家说了声早安，林无意去厨房喝水，吃“早餐”。 余华生一直没有提商浩洋的事，等林无意吃完饭之后，他说：“无意少爷，于之少爷让您起来后给他一个电话。” “啊，好。” 林无意拿起手机，找到于之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Hello，无意，起来了？” “嗯。刚喝了粥，花生排骨粥。你中午吃的什么？” “在公司餐厅随便吃了点。今天在家？” “嗯。整行李。好多事情要做。晚上回来吃饭吗？” “可能回不来。我和于鸿的行李都没收拾，你帮我们收拾出来吧。” “OK.晚上会不会很晚回来？” “我会尽量早点回来。” “那是不是要喝酒？” “我会尽量少喝。” “那……要我给你留床位吗？” 林于之笑了：“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不习惯？” “没有没有。于舟和笑微经常和我一起睡的嘛。你还习惯吗？” “还好。一夜无梦。你呢？” “唔，在飞机上睡多了，晚上醒过两回。不过后来睡死了，你和于鸿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和林无意聊着天，林于之一派轻松。聊了半个小时，他才转到正题：“无意，你认识雷德蒙吗？” “雷德蒙？好像听你和于鸿提过。怎么啦？” 电话那边的林于之不由得收了笑容：“雷德蒙的助理今早到家里找你，说要和你谈一件重要的事。你还在睡，余叔就让他走了。” “找我？”林无意惊讶极了，“找我什么事？我不认识他。”对林无意来说不认识的人不应该和他有什么事。 林于之一听，说：“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问。” “哦，好。我估计他找错人了。” “你把电话给余叔。” “好的。” 林无意把电话交给余华生，林于之在电话里问了一句，余华生拿出商浩洋的名片，把商浩洋的电话报了出来。对于没有见过的陌生人，林无意若非必要是绝对不会主动和对方联系的。他只以为对方找错人了，现在有于之出面，商浩洋的那张名片他看到也当作没看到。于之要他收拾行李，见没自己什么事了，林无意就上楼了。 忙了一个上午，商浩洋总算可以喘口气。雷德蒙中午约了一位老板吃饭，像他这样只是给雷德蒙打杂的助理就没资格跟着了。在工作上，雷德蒙更信任他自己带来的那三位助理。商浩洋也有自知之明，再说，能远离那位煞神，他还乐得轻松。刚吃了一口饭，手机响了，商浩洋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赶紧接听。 “是商先生吗？我是林于之。” 一听是谁打来的，商浩洋正往下咽的饭差点梗在嗓子眼里。 “啊，嗯，是是，我是商浩洋。” 怎么也没想到林家的这位大少爷会打电话给他，商浩洋没来由地有点心慌。 林于之也不多客套，直接道：“无意刚会香港，不知有什么事会劳烦到商先生。” 商浩洋的冷汗冒出，整个孔家能让这位林家大少爷亲自打电话的也就孔家的当家。现在对方亲自联络他，口吻中却带了明显的不悦，听上去很不高兴他去找林无意。按理说林于之作为小辈，没有理由插手叔叔的事情。但这通电话明显是那位管家没有把他登门的事告诉林无意，而是直接告诉了林家大少爷。难道，林家上下打算彻底架空那位不得宠的林家少爷？虽然媒体上报导林家人对这位常年在国外的林家少爷都很友好，但豪门中的事从来不能看表面。 几秒钟内，商浩洋的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他不敢在未经雷德蒙的同意下就说出房子的事，但电话那边的人又在等着他的回复，商浩洋急中生智来了一句：“啊，林董，是这样的。雷德蒙先生在法国曾和林无意先生有过一面之缘。雷德蒙先生知道林无意先生在香港，想邀请林无意先生一起吃个饭，因为没有林无意先生的联系方式，故派我到府上约林无意先生。” 只要关注林家的人都知道林家的这位少爷常年定居法国，雷德蒙又是从美国回来的，商浩洋自信林于之不会怀疑。 林于之的眼神深沉，却道：“但我问无意，他并不认识雷德蒙先生。既然无意想不起那一面之缘，那这顿饭我就替无意推了。还请商先生告诉雷德蒙先生，改日我请他喝茶。” 商浩洋的脸色顿时变了，他哪里会想到林无意竟然知道他去找他的这件事！顿时不知该怎么回复了。林于之也不想跟商浩洋浪费时间，又道：“我还有事请忙，就不多说了。老爷子刚去世，无意也无心交友，雷德蒙先生若有什么要紧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啊，嗯，好，好的。” “再见。” 林于之直接挂了电话。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商浩洋一阵苦笑，这可怎么交差？ 挂了电话的林于之马上拨通了林于鸿的手机。雷德蒙这个人男女通吃，他要请无意吃饭，谁也不相信他会有什么单纯的目的。雷德蒙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他盯上了林无意，林于之怎能放心。 接到林于之的电话后，正在和助理说话的林于鸿当下就冷了脸，看得他的助理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空调的温度太低了。 听林于之说完，林于鸿冷声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给无意打电话，让他准备一下，过两天就去澳洲。我倒要看看雷德蒙想做什么。” “我和余叔说一声，只要是陌生人去找无意，全部打发走。” “嗯。” 林无意正在房间里给于之和于鸿烫衬衫。两人的行李他能整理的都整理好了，剩下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整理的文件之类的东西他也都摆在床头柜上，等两人回来后自己分类。小朋友们都在澳洲，于之和于鸿最近都会住在老宅，等笑微和于舟忙完了也会住过来。想到小朋友们回来后老宅里会更热闹，林无意就觉得很满足。 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他笑着接听。 “于鸿。” “在做什么？” “给你和于之烫衬衣。” “……怎么不让佣人去做？”林于鸿的声音顿时柔和了几分。 “我刚吃饱，顺便消食嘛。晚上回来吃饭吗？” “可能回不去，有个应酬不能不去。” “于之也说他回不来。要记得少喝点酒。” “好。不会喝醉了回去。” 林无意笑眯眯地问：“晚上要我给你留床位吗？” 林于鸿的嘴角淡淡扬起，看了眼惊呆的助理，示意对方出去。在助理离开后，他才说：“当然要。” “呵呵，好。我给你熬点粥，明早你和于之起来喝。” “好。” 突然很想回去，林于鸿压下这股欲念，道：“无意，雷德蒙说他在法国和你有过一面之缘，你记得吗？” 林无意眨眨眼睛：“他在法国见过我？” “他的助理是这样说的。” 林无意仔细回想，搜刮了一遍脑袋，他狐疑地说：“不记得。也许在哪里见过吧。你也知道你爷爷和若瑟他们管得我比较严，如果只见过一面我肯定记不住。他找我做什么？” 出于某种心理，林于鸿如实地说：“他想请你吃饭。” 林无意愣了，下意识地就问：“你们同意了？” 林于鸿嘴角的弧度加深，他反问：“你呢，要不要接受他的邀请？” 林无意皱皱鼻子：“如果我接受了你们一定会关我禁闭。”在他交友的这件事上，他早就察觉到侄子外甥的态度和爸爸一样。于鸿一定是故意的。 林于鸿明显地笑了：“你知道就好。” “于鸿，你好奸诈。” 林于鸿却毫不愧疚地说：“你的朋友已经够多了。如果在香港你也有那么多朋友，经常要出去玩，家里的小朋友怎么办？”他不反对这人交朋友，但那些目的不单纯的人就免了。 “哼哼，如果你今晚回来不给我买草莓蛋糕，我就出去交朋友。” “只要草莓蛋糕？” “还想吃草莓冰激淋，但那个不好带。” 再不好带只要你想吃我就会给你带回去。林于鸿眼里惯有的冷光此刻只有温柔。“这个雷德蒙是个危险分子，我和于之不相信他是为了这个原因来找你。无意，你这两天就去澳洲好吗？等Ethan快开学的时候你再和他们一起回来。” 林无意暖暖地一笑：“好啊。我也想Ethan、Ryan和Andrew了。” “那就后天吧。” “好。正好我的行李还没收拾完。” “那我现在去安排。” “OK，晚上回来别忘了我的草莓蛋糕。” “不会忘的。” 切断电话，林于鸿看着电话屏幕上的那个人，嘴角的弧度久久未消。但一想到有人盯上了无意，他的眼里顿时聚集了寒冰。雷德蒙在美国也许可以呼风唤雨，但在香港，他还不够看！ 结束了和于鸿的通话，林无意却是格外纳闷。那个叫雷德蒙的人好奇怪。如果是在法国见过他，那为什么要在香港请他吃饭？而且他的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个叫雷德蒙的人。于鸿让他后天就去澳洲，虽然没明说，但他也知道于鸿是让他避开那个人。左思右想，林无意松心一笑，不管啦，他是香港小镇的迪安，于之和于鸿都说不要他管，他乖乖听话就好。拿起于之的衬衫看了看，很满意自己的手艺，林无意把衬衫挂出去继续给于鸿烫衬衣。 下午，商浩洋忐忑难安地走进雷德蒙的办公室，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老板。出乎商浩洋的预料，雷德蒙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像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抽着雪茄，雷德蒙道：“林于之给我打过电话了。” 商浩洋一听，顿时松了口气。雷德蒙的眼里闪过危险，缓缓道：“我很好奇林家这么保护林无意，是出于真心还是有别的原因。” 商浩洋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应声。 抽了两口雪茄，雷德蒙道：“三天后我要看到那位林家少爷的详细资料。让艾弗森帮你。” 听到第一句，商浩洋就在心里叫苦，待雷德蒙说让他的一位助理帮他，商浩洋忍不住地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地说：“这样，会引起林家的不满吧？” 雷德蒙自负地说：“商人只在乎利益，今后林氏一定会和孔氏合作，他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去查。” “是，是。” 挥手让商浩洋离开，雷德蒙要继续办公。离开雷德蒙的办公室，商浩洋却没来由地有点心慌。林家虽然不像庞家那么高调，但林于之和林于鸿这两个人却是连庞家的当家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就算林无意在林家不得宠，但也毕竟是林家人啊。叹了口气，商浩洋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他只不过是个拿人薪水替人跑腿的小角色，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轮到他顶。定定神，商浩洋走了，去找渠道查那位林家少爷的情况。 ＊＊＊＊＊＊ 大哥二哥晚上也没回来，林无意才知道香港首富庞家的长孙今天大婚。林家上下自然要全部出席，就是于惠和茹微都去了。林家保持林老爷子的原则，没有人要求林无意出席，更没有人跟他提这件事，只是林照东打电话告诉弟弟晚上不回去吃饭，林无意随口问了一句才知道这件事。林无意不避讳应酬，但不喜欢。以前在香港，林老爷子就从不带儿子去应酬，最多带儿子和几位私交不错的老友们吃吃饭见见面什么的。林无意在法国也是远离这种交际圈，庞家长孙的婚礼对他来说更像是八卦新闻。 林照东的妻子林庞丽云是庞家的远亲，不过庞家人口众多，庞老爷子的几位老婆彼此间又勾心斗角，林庞丽云和庞氏那边也没有太深的交情。就如今天庞家的婚宴，林庞丽云也没有从澳洲赶回来，只是让丈夫替她给新娘子准备一份礼物。 哥哥侄子都不在家，林无意和余叔两人在家里吃了一顿温馨晚餐，然后他就拿着书上楼了。坐在父亲的摇椅上，听着音乐，林无意看他最爱的书，这样的生活才是他喜欢的。看到9点多，灵感上来的林无意拿来一个新的笔记本，构思起来。他喜欢先用笔写下自己的感悟，再敲入电脑中。 而在庞家的婚礼上，林于之和林于鸿见到了也来出席婚宴的雷德蒙。两人和雷德蒙只寒暄了几句，没有过多的交谈。林于舟和沈笑微从两位兄长那里知道了雷德蒙找无意的事，见到雷德蒙本人，他们都在心里直皱眉。 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从政界到商界再到娱乐界，宾客云集，人头攒动。林于之、林于鸿、林于舟和沈笑微这四位绝对符合高富帅形象的钻石级单身汉立刻引来众多美人的亲睐。不管是富豪家中未出阁的女儿，还是一心想要嫁入豪门的明星，无不使出各种手段只为了让四人中的一位多看她们一眼。相比庞氏上下皆花心的遗传，林家的男人简直是绝种生物。 刚打发走一位女明星，沈笑微再一次看表。天啊，他都不知道香港的女人这么饥渴。他终于知道上头的三位表哥为什么总是一副不苟言笑、冷酷严肃的表情了。这绝对是驱女最佳利器啊。瞧那些觊觎三位表哥的女人只敢上来搭话，绝对不敢直接用她们的酥胸勾引。又有一位美女过来了，沈笑微心头叫苦，但也不好沉下脸来，他天生就不是这样的性格。 还好还好，小舅没在，他真是怕了。一定要把小舅和这些色狼色女们隔绝开来！看一眼正在和一位美女说说笑笑的雷德蒙，沈笑微在心里冷哼。这家伙别说和他们四个人比了，就是小舅的那些朋友他都比不上！ ＊＊＊＊＊＊ 一上车，林于之和林于鸿就把沾染着各种香水味道的西装脱了。两人都记得某人的交代，没喝太多酒。不过身上的味道还是让他们频频皱眉。 “不知道无意睡了没有。”林于之看看时间。 “可能还没睡。”林于鸿闭目养神，头疼。林于之也不说话了，闭起眼睛。他只觉得今晚的应酬格外疲惫，很想快点回去。 听到了汽车的声音，正在写东西的林无意回神。想到可能是大哥他们回来了，他放下笔记本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看，他马上离开卧室。 快步下了楼，刚好看到四个人进门，他深深笑道：“回来啦。” 正在换鞋的林于之和林于鸿抬头，两人的眼里同时闪过一抹温柔和回到“家”的放松。“回来了。”他们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应酬感觉特别累了。他们只想早点回来抱着这人好好睡一觉。 “我有煮醒酒汤，喝一点吧。” “好。” 第七十六章 林无意很听话地在第三天上了前往悉尼的飞机。林于之和林于鸿没有搬回各自的公寓，仍留在老宅陪伴父亲。林于舟推掉了许多摄影邀约，专心办公司，趁着郭田山在内地的公司也是刚刚成立，林于舟在兄长的帮助下抢夺郭田山在香港的订单。黎燕表现出了对林于舟绝对的支持，在林于舟去法国的这段时间，风筝公司全凭有黎燕坐镇。沈笑微也变得十分的忙碌，送林无意上了飞机之后他就马上返回了公司。和以前那个喜欢泡夜店的沈家大公子相比，现在的沈笑微简直是变了一个人，让他的朋友们大呼末日要来了。 坐在窗边，看着香港离他越来越远，最终被云层遮掩，林无意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小画本。从他回到香港，于之、于鸿、于舟和笑微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现在离开了，机舱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林无意觉得有些不适应。啊，习惯果然很可怕。对自己笑笑，他专心画了起来。 正投集团副董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林于之看着远处的天空，无心工作。有人敲门，他转过身：“进来。”门开了，林于之的助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 “副董，夫人来了。” 林于之的眼神沉了沉，绕过办公桌走到沙发那边。比林于之预料早了几天回来的郭佩佩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林于之对助理说：“两杯咖啡。” 一直在助理拿来咖啡前，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吩咐助理不要让人打扰，林于之打破沉默：“离婚之后，我会把郭氏企业10%的股份转移到你的名下。我在巴黎的私人别墅也会送给你。虽然我们的婚前协议我不需要付给你赡养费，但你毕竟是Ethan的生母，我还是会给你一笔钱。我想在媒体察觉之前办妥离婚手续，既然你回来了，明天我会让我的律师联系你。” 郭佩佩摘下墨镜，她画着淡妆，但漂亮的容颜有些憔悴和为难。看着林于之严肃无表情的脸，郭佩佩咬咬嘴，问：“于之……你，是不是，要再婚了？”她原本想问这个男人是不是有喜欢的女人了，但想到自己没有权利询问，便换了一种问法。 林于之的气息沉了几分，郭佩佩马上说：“如果，如果你有了想娶的女人，那我……”羞愧地避开对方的注视，郭佩佩低下头：“如果，你还是单身，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 “你反悔了。”林于之淡淡地陈述出郭佩佩的内心。 郭佩佩尴尬地又咬咬嘴，然后抬头恳求地说：“于之，你知道的，如果我和你离了婚，我父亲绝对不会同意我和鲁尼顿在一起。鲁尼顿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旦我和你离婚，我父亲会立刻让我回香港，让我嫁给另外一个对郭家有帮助的男人。”郭佩佩的眼泪流了出来，“于之，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但，如果你并没有想要结婚的对象，我希望你还能继续和我保持夫妻关系。我答应你，会经常回来看Ethan。” 林于之看着郭佩佩不说话，郭佩佩慌了。被林于之撞到的第二天她就悄悄回了香港。她以为林于之有了喜欢的女人，可这几天她找私家侦探查探的结果是林于之不仅已经很久没有去悦海轩，身边更没有哪个和他亲密的女人，郭佩佩这才敢来求林于之。如果林于之确实有了女友，她就算不愿意，也得同意离婚。 可是，林于之一直不出声，就那么看着她，郭佩佩心虚地低下头，两手绞着裙摆，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林于之收回目光，沉默地喝了口咖啡，这才开口：“佩佩，你是Ethan的生母，若非必要，我还是会给你留个面子。不过你好像忘了，你我的婚姻在你找上我的时候你就没有任何的决定权。如果你愿意好聚好散，我刚才许诺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如果你仍看不清……”林于之没有把话说完，却听得郭佩佩胆寒，她惊慌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全失。 林于之没有看她，喝了口咖啡，又道：“我和你离婚与我有没有女人无关，我想离，你就得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对我而言，你唯一的身份就是生下Ethan的女人。”他看向了郭佩佩，“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对Ethan来说，你这个母亲早就和我离婚了。” 郭佩佩倒抽了一口气。林于之的气息瞬间变得冷厉：“看来我不需要给你休息的时间了。” 郭佩佩一时不懂林于之是什么意思，却见对方拿出手机给人打电话。当她听到林于之让律师带离婚协议书到办公室来事，她顿时一身的冰凉。郭佩佩想要阻止，林于之一个眼神过来，她跌坐回了沙发，一动也不敢动。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如此可怕的眼神，第一次认识到，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因为同情而妥协。 挂了电话，林于之冷冷道：“你和别的男人要怎么样、能不能在一起和我毫无关系。佩佩，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找人调查我的事，我不追究。再有下一次，我保证郭氏会从香港永远消失。” “呵！”郭佩佩全身僵硬，这一刻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她能摆布的。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这个男人是她可以控制的？！ 接下来，林于之没有再和郭佩佩说话，甚至一眼都不看她。他回到办公桌前处理公务，郭佩佩如坐针毡，却不敢走。她再大胆也不敢拿整个郭氏开玩笑。她很后悔，她不该动了其他的心思，她应该乖乖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那样她还可以求林于之在父亲面前替她求情。但她搞砸了。 慌不择路，郭佩佩想到了儿子，犹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哀求：“于之，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看在我是Ethan母亲的份上，你原谅我吧。我愿意离婚，我愿意。” 林于之不为所动地抛出一句：“等律师来吧。我要工作。” 郭佩佩身子一抖，沮丧地回到沙发那边，坐好。眼泪涌出，而那个男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郭佩佩擦掉眼泪。她的眼泪只会招来那个男人更深的厌恶。 半个小时后，律师来了。当律师把离婚协议书放在郭佩佩面前时，郭佩佩面白如纸，不敢置信地看向林于之。离婚协议上只有一千万港币的赡养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可这个男人明明说给她郭氏的股份和巴黎的房子的！而且一千万港币，太少了！ 林于之眼皮不抬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才对郭佩佩说：“在我决定和你离婚的时候我就让律师拟定了两份离婚协议书。如果你按照我们婚前的协议乖乖签字，我会给你我许诺的，赡养费也会提高到上亿港币。如果你和我玩心机，那么很抱歉。扣除我们结婚之后我给你的用度和花销，这一千万港币我已是仁至义尽。” “林于之！你不能这么对我！”郭佩佩丢下协议书，拒绝签字。 林于之看了眼律师，律师老神在在地说：“那郭小姐，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婚前协议书上，您和林先生离婚后，林先生不必付您任何的费用。而且在婚前协议书上，林先生在婚姻期间也不必承担任何义务。如果林小姐不愿意签字，那这五年中林先生为你花费的所有费用您都得归还。不仅如此，郭小姐还要赔偿林先生婚姻损失费、精神补偿费等费用共计两亿五千万港币。郭小姐是有夫之妇，却常年不在家，在外面还有无数情人，对儿子也不闻不问，法官一定会判林先生胜诉。到那时，郭小姐不仅一分钱拿不到还要倒贴一大笔钱，您确定要闹到法庭上吗？” 郭佩佩浑身发抖。 林于之看看表：“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郭佩佩盯着离婚协议书，怎么也签不下去。她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我是郭家的小姐，你这么对我就没想过我父亲吗！” “还有四分钟。” 这个男人，真的一点都不顾虑郭家。郭佩佩只觉得自己陷入了绝境。 “还有三分钟。” 一步错步步错，郭佩佩知道自己手上没有任何和这个男人对抗的筹码，她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我可以，和Ethan通个电话吗？” 林于之拿过手机，拨通悉尼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说：“让Ethan接电话。” 郭佩佩的眼里浮现希望，过了会儿，林于之把电话交给了她。郭佩佩一拿到电话就喊：“是Ethan吗？我是妈咪！” “……”对方不出声。 “Ethan！我是妈咪，是妈咪啊！” 电话那边这才传来一声不是很甘愿的喊声：“妈咪。” 郭佩佩几乎要喜极而泣了。林于之毫不担心地任她和儿子讲电话。郭佩佩握紧电话，说：“Ethan，妈咪很想你，妈咪去看你好吗？” 妈咪为什么要来看他？Ethan的小脸皱起。 “Ethan！你听到了吗？妈咪很想你，妈咪想去看你。” “爹地呢？” “Ethan？！” “爹地呢？” “Ethan！你不想见到妈咪吗？” “爹地呢？” Ethan不回应妈咪，只是问爹地在哪里。郭佩佩看着电话，眼泪再次涌出。 “爹地！爹地！” 见妈咪一直不让他和爹地说话，Ethan叫了起来。林于之从郭佩佩的手里用力抽走电话：“Ethan。” Ethan明显喘了口气：“爹地，妈咪要来看我？” “你想见妈咪吗？” Ethan嘟嘟嘴：“妈咪为什么要来看我？妈咪不是和爹地离婚了吗？” “爹地正在和妈咪办理离婚手续。如果你想见妈咪，爹地会让她去看你。” Ethan抱紧怀里的汽车，沉默了一分钟，再次开口却是问：“爹地，小叔公在不在？” 林于之的心窝一角柔软了几分：“爹地在办公室，小叔公在家里。” “小叔公是不是还在睡觉？” “嗯。” “那小叔公有说什么时候来接我吗？” “小叔公刚从法国回来，需要休息几天，不过应该快了。” “真的？” “嗯。” Ethan顿时笑开：“那爹地，小叔公来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哦，我要去接小叔公。” “好。” “那爹地再见。” 似乎不知怎么回答爹地的那个问题，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Ethan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他一挂电话，陪在孙子身边的林庞丽云马上问：“你妈咪要来悉尼看你？” Ethan为难地说：“妈咪好奇怪。妈咪不是和爹地离婚了吗？爹地说离婚后妈咪就再也不会回家了。”Ethan自动忽略爹地“正在”和妈咪办离婚手续，在他心里，爹地早就和妈咪离婚了。 林庞丽云一听很不高兴，但还是忍着脾气问：“你想见你妈咪吗？” Ethan也说不上来想不想，妈咪对他而言一直都仅是一个身份的符号而已。四岁的孩子还不大说得清自己的想法，又故伎重施地转移话题：“我想小叔公，奶奶，你问问小叔公什么时候来接我。” 林庞丽云笑了：“好，等会儿你小叔公起来了奶奶打电话去问他。” “一定要问哦。”叮嘱了奶奶，Ethan抱着他的小汽车去找弟弟们了。小叔公说他是哥哥，要带着弟弟们一起玩，他很听话的。就等着小叔公来了之后夸他呢。 而在地球的另一端，郭佩佩失魂落魄地看着那纸离婚协议书，知道自己的希望全部落空了。林于之也没说儿子不想见这个妈咪，儿子的举动足以说明，他不需要再多言。林于之看看表：“时间已经过了。那我们法庭上见吧。” 律师闻言，就去收郭佩佩的协议书，郭佩佩一个激灵，按住协议书，哽咽：“我签。” 律师看了眼林于之，对方微微一点头，他放开了手。郭佩佩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林于之看着她全部签完之后才淡淡道：“你父亲那边我会去和他说。我们虽然离婚了，Ethan始终是他的外孙，等Ethan长大了郭氏还是有人继承。当然，如果你有了孩子，我不会让他跟你的孩子去争郭氏。不过佩佩，Ethan是我唯一的儿子，你不要对他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你好好过你的生活，我不会为难你；但如果你还不肯放弃，也不要怪我心狠。林家是我的底线，Ethan更是我的底线，你明白吗？”还有那个人，是他必须要保护好的。 不明白又能怎么办？郭佩佩哭着点点头。林于之让律师收起离婚协议书，收起冷厉，恢复严肃，给了郭佩佩一句忠告：“如果你找的男人不能为你挡风遮雨，只会让你独自面对家里的压力，那就换一个吧。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托付。” 郭佩佩泪眼模糊地看向林于之，心中为他的这句话而震动。 “你回去吧，我会约你父亲吃饭。如果你不能反抗他，那就去接受；如果不能接受，那就去反抗。” 林于之送客。郭佩佩戴上墨镜，深深地看了他几眼，起身离开了。她走后，林于之对律师道：“谨防郭佩佩不死心，不要让她接近Ethan。” “我知道了。” ＊＊＊＊＊＊ 紫萝兰学院，苦命的奥利佛刚开完会就要面对堆积如山的公务。公司虽然是大家一起投资开办的，但除了他、克洛和汤姆大叔以外，其他人只负责分钱，根本不管公司的营运。唉，谁叫他放弃了本行转而做商人呢。屁股刚挨着座椅，他的私人电话就响了。一看来电是老同学，他接起：“嗨，维斯特，怎么好好给我打电话了？” “是重要的事。乔斯，有人在查迪安在学校的情况。” 奥利佛的眼中立刻射出寒光：“对方什么来历？！” “目前还不清楚，是通过学校的档案联网来查的，我已经拦截了。” “能查出对方是从哪里联网的吗？” “我正在查。为了不让对方起疑，我把迪安的遮掩资料给对方了。” 奥利佛眯了眯眼睛，冷声：“查出那个人是谁！” “我已经联络布瑞尼了，她说她会追踪。” “我现在就去学校。” “好。” 挂了电话，奥利佛拿起公文包就走，也不管纽约的时差，他拨通了克洛的电话。十分钟后，“紫萝兰学院”的成员全部知道了这件事。 此时是香港时间下午四点半，和郭佩佩正式离婚的林于之正在和律师、公司的公关部经理等相关人员讨论离婚后可能会面临的一些情况。他的婚姻不是个人的事情，会牵扯到多个方面，甚至是公司的股票。当然，离婚对林氏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影响最大的是郭氏。他要在离婚的消息发布出去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正讨论着，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副董，‘星煌公司’新闻部经理电话，在2线。” 林于之接听2线的电话。 “林董，您好，我是‘星煌’新闻部经理，鄙姓曾。” “曾先生。” “是这样的。我们发现孔氏的一个叫商浩洋的人在查林无意先生被媒体拍到的照片。他找到我下面的一位职员，因为杨董吩咐过不要曝光林无意先生的照片，所以我赶快打电话给您。不知您是否知道这件事。” 林于之的脸色瞬间变得和林于鸿一样冷凝。 “我不知道。谢谢你告诉我。” “应该的。我说我们这边没有，回绝他了。” “你知道他手上有多少照片吗？” “这个我不方便直接问，不过听他的意思好像也没有几张，应该是去那些小报社找的。我问过几个同行，他们都没有给。而且之前已经把照片的原始档都删掉了。但报导出去的那些照片很难收回。” “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情况还请曾先生能告诉我。” “林先生太客气了。有新的情况我会及时告诉您。” “好。” 林于之刚挂了电话，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他迅速接听。 “林先生，是我，乔斯。” “我正好也有事要找你。” 示意办公室里的几个人先出去，林于之的眼里是熊熊的怒火。半个小时后，林于之、林于鸿、林于舟和沈笑微分别开车离开公司，回老宅。 第七十七章 抵达悉尼的时间是当地时间晚上八点。林无意上了前来接他的车，先给老宅去了电话，告诉大哥二哥他平安抵达。不过没想到于之、于鸿、于舟和笑微都在，他又顺便向四人报了平安。林无意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现在的精神正好。再次叮嘱于之要替他保密，和四个人通过群聊软件一起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眼看就要到了，林无意这才结束了和四人的通话。把手机放进包里，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小侄孙了，他嘿嘿奸笑。 坐在玩具室的地毯上，Ethan正在和两个堂弟一起搭积木。Ryan和Andrew还不会搭，两个小家伙更多的是玩耍，不像哥哥那样已经搭起一栋小房子了。林庞丽云和林韩茜敲敲门走了进来，Ethan扭头看了过去。 “Ethan，十点了，你该睡觉了。” 林韩茜向坐在角落的保姆示意，两位保姆抱起了Ryan和Andrew。Ethan仰着小脸道：“我还不困，不想睡。” 林庞丽云走到孙子身边跪坐下：“已经很晚了，你该睡了。” “可是我不困。奶奶，你再让我玩一会儿吧。”Ethan不想睡。妈咪今天的那通奇怪的电话还是影响到了他。 孙子一向很乖，林庞丽云也明白孙子可能心情不好，便道：“那再玩最多一个小时。” “谢谢奶奶。” 林庞丽云摸摸孙子的脑袋，出去了。Ethan的保姆安静地坐在墙角，不打扰他。弟弟们走了，Ethan往旁边一躺，稚嫩的小脸稍显严肃。妈咪为什么突然想来看他？妈咪不是已经和爹地离婚了吗？还幼小的Ethan无法理解成人世界的复杂。 突然，Ethan的眼睛红了。他想小叔公，他想小叔公。小叔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给他讲故事了。在Ethan的生活里，他没有妈咪，只有总是很忙的爹地和爷爷奶奶。自从小叔公来了之后，Ethan才体会到了另一种不同于爷爷奶奶的疼爱。Ethan常常在心里期盼，如果小叔公是女人就好了，这样爹地就可以和小叔公结婚，他就有妈咪了。他希望小叔公做他的妈咪。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真正的妈咪会陪他做点心；会陪他画画；会在他睡觉的时候给他讲故事；会带他到迪斯尼乐园玩；会带他去吃薯条和汉堡；会带他做好多好多爹地和爷爷奶奶都不会带他去做的事。 Ethan想着想着就哭了起来，保姆赶紧上前抱起他。爹地说男孩子要坚强，不能哭鼻子。Ethan努力把眼泪压回去。爹地说了，小叔公快来了，他会乖乖等着小叔公来。如果小叔公知道他爱哭，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Ethan，怎么了？”保姆担心地问。 Ethan摇摇头，从保姆的身上下来，拿起积木，转移自己的伤心。 林韩茜从楼上下来，见林庞丽云还在客厅，她好奇地问：“Ethan呢？已经睡了？” 林庞丽云叹息一声：“他说他不想睡，想再玩一会儿。我知道，他还是受了他妈咪的影响。” 和两位嫂子一起来悉尼避暑的林照贞不满地说：“佩佩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她不好好做妻子做妈咪，待于之要跟她离婚了，她想到Ethan了。大嫂，以后不要让Ethan跟那个女人见面，对Ethan不会有好影响。” 林庞丽云点点头：“我不会让Ethan见她。本来我还说看Ethan自己的意思，如果他想见，那毕竟是他的妈咪，我也不好阻拦。没想到佩佩是这样的人，竟然拿Ethan当筹码，哪怕是郭明艾亲自出面，我也不会让Ethan跟郭家的人接触。” 郭明艾是郭佩佩的父亲，Ethan的外公。因为郭佩佩的原因，Ethan跟外公外婆并不亲近。郭明艾夫妇本身也是爱玩的人，这个外孙对他们更大的意义是与林家的联系。现在儿子和儿媳妇终于离婚了，林庞丽云也不掩饰她对郭家的不满了。 林韩茜无奈地说：“唉，现在咱们林家是真的一个儿媳妇都没有了。我看于之这个样子，恐怕也不会再婚。于舟已经跟我言明了，不要对他结婚抱任何希望。你说咱们林家是怎么回事，怎么到了于之他们这一代都不肯结婚？结婚有那么可怕吗？我们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婆婆。” 林照贞也是无奈一声叹：“现在的年轻人想法都太新潮，咱们都跟不上了。笑微也问过我，如果他效仿于鸿，我会不会反对。你说我能说什么？逼他结婚吗？” 林韩茜半真半假地说：“是于鸿给他们做坏榜样了。”林家这一代的人，没有一个是能逼着做什么的，三个女人也只能叹气叹气。 三人正聊着，有佣人进来说：“夫人，有人来了。” 三人愣了，林照贞问：“是谁？” “是我，姐。”一声欢快的声音传入，林照贞、林韩茜和林庞丽云立刻惊喜地站了起来。就见一位脸上带笑的年轻人走进客厅，向她们展开双臂。 “无意？！”三个人惊喜坏了。 林无意大步走上前抱住姐姐：“姐，我来啦。” “你怎么，怎么也没给我们一个电话啊！”林照贞拍拍弟弟，喜悦溢于言表。林无意笑眯眯地说：“要给姐姐和嫂子们一个惊喜呀。”说罢，他又抱了抱大嫂和二嫂。三个女人是哭笑不得，又格外高兴。 “你呀，就会给姐姐制造惊喜。”林照贞疼爱地摸摸弟弟的脸。 林无意毫不愧疚地说：“我特别让大哥二哥和于之他们替我保密的。” “你这孩子。”林照贞笑得瞬间年轻了几岁。 林庞丽云赶紧说：“Ethan很想你，天天问我小叔公什么时候来。” 林无意把挎包拿下来，问：“Ethan睡了吗？” “还没呢。在玩具室呢。”林庞丽云接着把郭佩佩来电话的事告诉了林无意。林无意一听，马上放下包去玩具室。 Ethan对着面前的房子发呆，有人敲门，他扭头。门慢慢开了，一人探头进来。Ethan的眼睛瞬间瞪大。门完全打开，一个人站在门口温柔地对他说：“Ethan，小叔公来了。” Ethan倒抽一口气，迅速从地毯上爬了起来激动地冲了过去：“小叔公！” 弯腰把Ethan抱了个满怀，接着，林无意就把人抱起来了。先给了激动的小侄孙两个面颊吻，林无意问：“想不想小叔公？” “想！想！小叔公我好想你！”Ethan紧紧搂着小叔公的脖子，生怕小叔公下一秒就消失了。 “小叔公也很想你。”又给了小侄孙两个重重的面颊吻，林无意转身走，“和小叔公睡？” “嗯嗯！我要和小叔公睡。”Ethan有点哽咽了，“小叔公，我好想你。” 林无意抱紧怀里的孩子，第一次有了被人如此需要的感动。“小叔公也很想你。一会儿想听什么故事？” “我不听故事，我要小叔公陪我。” “好。小叔公陪你。” 给了大嫂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林无意抱着小侄孙上楼了。三个女人看着他把Ethan带走，心中各种难过。林照贞笑笑，假装轻松地说：“二嫂，你也把Ryan和Andrew交给无意吧，看他多有孩子缘。” 林韩茜笑了：“我就怕无意以后没有自由喽。” “呵呵。” 三个还不困的女人又去客厅了，气氛轻松。 ＊＊＊＊＊＊ 大床上，Ethan躺在小叔公的肚子上，两手抱着小叔公的腰。冲了个澡的林无意一手在小侄孙的脑袋上轻摸，一手拿着故事书给小侄孙讲故事。Ethan已经睡着了，可即便是睡着了，他也不肯放开小叔公。讲故事的声音渐渐降低，林无意看了眼睡着的孩子，阖上故事书。 他都不知道Ethan这么想他。林无意心疼地抚摸Ethan的小脸，还不困的他拿过日记本，写了起来。写完日记和随笔，林无意看着Ethan发呆。过了会儿，他把Ethan轻轻放到身边，让他躺好，林无意下了床。 远离悉尼的香港，也早已是华灯初上。和法国、美国方面就某一件事商讨了许久，林于之、林于鸿、林于舟和沈笑微这才从书房走了出来。也已返家的林照东和林照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过林于之和林于鸿让他们不用插手，两位长辈也很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孩子们去处理。 四人一出现，林照东就对林于之说：“你妈来电话，说Ethan心情不好，无意哄他睡觉去了。” 林于之坐下道：“我本来是让无意把Ethan接回来，无意不想离爷爷太远。不过现在有这件事，让他暂时留在悉尼吧。” “这个雷德蒙也太自负了，当这里是美国呀。”林照羽冷脸。不能不说，林于鸿和林于舟的面瘫有80%是遗传自自己的父亲。 林于之不想提那个人，转而道：“爸，我约了郭伯父明晚喝茶，你也来吧。” 林照东点了点头，林照羽道：“我跟你父亲一起去。老郭那家伙滑头得狠，肯定不会让佩佩这么轻易地就和你离了婚。”林家上下都知道林于之已经和郭佩佩签订了离婚协议，也都表示赞成。 林于之点头同意。这时有四声不同的简讯提醒，就见在场的四个人分别拿出自己的手机，接着，四个人的脸色都温柔了几分。 “亲爱的们，我这边已经快12点了，先说一声晚安，要早点睡。另外附上一张两位帅哥的相拥照。” 照片里，已经躺下的林无意笑眯眯地对着镜头，他的怀里，一位小帅哥已经呼呼大睡了。果然是两位帅哥的相拥照。 林于之的嘴角有了笑容，看得林照东和林照羽新奇不已。林于之主动把照片拿给父亲和二叔看：“是无意的，他和Ethan要睡了。”看到照片里的弟弟和孙子，林照东也笑了，林照羽脸上的冷色也退去了不少。 林于之回过去：“晚安，在悉尼好好玩。” 林于鸿回过去：“晚安，我会早点睡。不过今晚的晚安吻呢？” 林于舟回过去：“我的晚安吻呢？” 沈笑微回过去：“小舅，你不能偏心，别忘了我的晚安吻。” 除了林于之，其他三人都很不含蓄。很快，又有简讯传来。 “亲爱的们，晚安，把脸凑过来。” 照片里，是一人噘起的嘴。沈笑微傻傻地一笑，装起手机站起来说：“大舅二舅，我回家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晚安。” “晚安。” 林无意不在这边，沈笑微也不会在这边过夜。林于舟认床，在沈笑微离开后，陪父亲聊了一会儿的他也开车离开了。林于之和林于鸿还住在这边。两人没有去林无意的那间卧室，而是回了各自的房间。一关门，林于鸿拿出手机，直接拨出一个号码。 “Hello，亲爱的。”电话那边的人声音很轻。 这句“亲爱的”在林于鸿的心里引起一阵波动，他走向沙发，嘴里说：“准备睡了？” “在酝酿。Ethan睡着了。我到的时候Ryan和Andrew已经去睡了，所以今晚你只看到两位帅哥相拥的照片。”不无遗憾。 林于鸿嘴角的笑容明显：“那我不打扰你酝酿了。给我个晚安吻吧。” 刚才的不算吗？林无意笑开，对着电话发出一声亲吻的声音：“晚安，于鸿。” 心脏因那声亲吻而悸动，林于鸿对着电话轻轻一吻：“晚安，无意。” 手机挂点了，林无意对着手机笑，他听到于鸿亲他了。震动声再次传来，林无意笑着接听：“亲爱的，想我啦？” “小舅，我想你。我想变成Ethan。” “那要不要过来？” “想，但不能去，明天要去内地出差。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等你回来我要和你睡，单独睡，不要于舟表哥。” “呵呵，好的好的。小舅也好几天没有给你讲睡前故事了。” “小舅，”沈笑微的心怦动，“我要你吻我。” “啵～”电话里传出一声亲吻，沈笑微的脸有点发烫。虽然明知对方只是很单纯的面颊吻，他却仍忍不住把嘴凑到手机发声的位置，“再吻一下。” “啵～” 沈笑微一瞬间全身燥热。他按下录音键，声音暗哑：“小舅，我爱你。” 电话那边的人心跳顿时不稳，对着手机温柔地说：“小舅也爱你啊。” 沈笑微只觉得眼前的街道一下子变得绚烂了许多。他对着电话又一声：“小舅，我好爱你。” “小舅，也好爱你啊。” 沈笑微的鼻子有点酸，在自己克制不住之前赶紧说：“哈哈，我听到小舅说爱我了，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晚安，kiss。”再送上一个夸张的吻。 “晚安，小心开车。” “OK.” 挂了电话，沈笑微一手捂住胸口，他听到小舅说爱他了。虽然小舅的爱只是对外甥的爱，但，他听到那三个字了，今晚他一定会兴奋地睡不着！ ——小舅，我爱你。 林无意咬住嘴，脸上是甜蜜的笑。啊，听到笑微说爱他好幸福哦。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爱他，但却是第一次让他有了这种好幸福好幸福的感觉。幸福的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看一眼怀里的人，林无意在对方的脸上印下温柔的一吻。 “Ethan小宝贝，小叔公爱你，要梦到小叔公哦。” Ethan或许没有听到这句话，但在他的梦里，小叔公变成了妈咪，他好高兴好高兴。 把林无意发来的那张照片彩色打印出来，林于之放到相框里摆在床头。照片里，儿子Ethan紧紧依偎在小叔公的怀里，睡得是那么的甜。而另一位“帅哥”的笑容也是那么的甜蜜，让人一看到就会不由得心情放松。林于之靠坐在床头，如每日那样在临睡前看看文件。只有他一人的床上，他并不觉得孤单，也不觉得永无止尽的工作有多麻烦，相反，现在的他更要努力工作，继续扩大公司版图。因为，他有了更加明确的奋斗目标。家里和孩子他可以放心的交给一人，现在的他，只要不停地往前冲就够了。 ＊＊＊＊＊＊ 看着手里的资料，雷德蒙一脸的阴霾。把那几张纸和几张不甚清楚的报纸照片丢在茶几上。刚起床没多久的他裹着一件浴袍很不高兴地说：“三天你们就查到这么点东西？我随便找份报纸也能找到。” 雷德蒙的助理艾弗森很尴尬地说：“林无意的生活很简单，我在他曾就读的学校就查到这些。”商浩洋在一旁站着不敢为自己辩解。他也没有想到香港各大媒体居然都没有林无意的照片，而他甚至查不到林无意在香港曾经就读于哪所学校！ 雷德蒙眯了眯眼睛，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徐徐地剪着雪茄，他冷哼：“他在法国呆了那么多年，居然一张照片都没有。我就不信法国和香港的狗仔不会注意他。” 艾弗森很纳闷地说：“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他在大学里一张照片都没留下。也查不到他任何的交友情况。只能查到他曾在巴黎三大就读六年，毕业后就离开了巴黎。就连毕业后他去了哪里都查不到。” “看来……我低估这位林家少爷了。”雷德蒙对那套房子的兴趣现在已经全部转移到了对这位林家小少爷的身上。很难得有人能提起他这么大的兴趣。 商浩洋看到雷德蒙的眼神打了个冷颤，就好像看到了盯着羊羔的野狼。咽咽嗓子，商浩洋说：“林无意昨天去悉尼避暑了。林家人每年都会到悉尼去避暑。雷德蒙少爷，这件事，要不就算了吧。” 雷德蒙瞥了他一眼，商浩洋一个激灵，不敢吭声了。 点燃剪好的雪茄，雷德蒙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等他回到香港之后，我要见到他。” 艾弗森似乎不是第一次接受老板这样的命令，平静地点点头。商浩洋却是心中哀鸣，不管怎么说那个人都是林家的人。林家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但显然，雷德蒙也没把林家放在眼里，摆摆手，他让两人离开。 商浩洋不敢说什么，和艾弗森离开了。雷德蒙起身走进卧室，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位还在熟睡的俊美少年。雷德蒙熄灭雪茄，一把掀开被子。被子下，少年赤身裸体，身上到处布满了欢爱后的痕迹。雷德蒙上了床，没有脱掉浴袍，他分开少年的双腿，浴袍下同样赤裸的他已是精神勃发。 “啊！”被猛然进入，少年从睡眠中惊醒。雷德蒙用力拍了一巴掌少年有着五指印的臀部，也不管少年能不能受得了就大力律动了起来。 离开酒店，商浩洋驱车回家。雷德蒙交代他办的事情越来越为难，他最近常常会想，要不要干脆辞职算了。在雷德蒙手下办事，时间长了会短命。可现在工作难找，尤其是他这种在孔氏做了很多年的人，要离开也舍不得。最主要的是大少爷对他很不错，他也不想在孔氏最难的时候做出背信弃义的事。可是，在雷德蒙的手下做事真是煎熬。也许自己不是对方亲信的缘故吧。商浩洋又一次叹气。半个多小时后，商浩洋把车停在家附近的停车场，往家走。刚走到公寓的门口，他被人拦了下来。 对方戴着墨镜，抽着烟，靠在一辆路虎车车旁。一看到他，对方先开口：“商浩洋先生？” “啊，我是，请问您是……”商浩洋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他察觉到了危险。 “我是林于舟。”一把抓住商浩洋，常年健身的林于舟轻松地就把人抓上了车。商浩洋完全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被绑架了，被林家的三少爷绑架了！ 林于舟没有开车。上了驾驶座的他摘下墨镜转向副驾座上的人，眼神冰冷。 “商浩洋先生，我听说你最近在四处调查我们家的人，我希望你有足够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不然，你就等着上法庭吧。林家会以侵犯隐私权的罪名控告你。” 商浩洋倒抽了一口冷气。 “说吧，你们想做什么！” 第七十八章 商浩洋本来就不赞成雷德蒙的做法，现在林于舟找上了门，一旦林家把这件事抖出去，他百分百会成为孔家的替罪羔羊。孔家不敢得罪林家，以雷德蒙的脾气也不会管他的死活，怎么看最倒霉的都是自己。商浩洋思前想后，也豁出去了。他马上态度一转，放低姿态：“三少，这件事是我的不对。雷德蒙先生看中了无意少爷在山顶的那套房子，就让我找无意少爷出来谈。本来我的意思是这件事通过大少爷或二少爷那边去问，但雷德蒙先生执意要当面和无意少爷谈，我在人手下做事，也没办法。后来大少爷打电话给雷德蒙先生替无意少爷婉拒了见面的邀约，雷德蒙先生就对无意少爷十分好奇了。” 商浩洋知道这件事说出来他在雷德蒙那里绝对没好果子吃，他也想通了，反正横竖是个死，这里怎么也是香港，雷德蒙再厉害也不可能杀了他，转不如先安抚林家。所以他在语气上也尽显对林家的尊重。 林于舟一听到雷德蒙看中了爷爷留给林无意的那套房子，当即就已是怒火中烧，又听得雷德蒙不仅不收敛，反而如此嚣张，一点都不把林家放在眼里，他怒极反笑。 “好，很好。谁不知道那套房子是我爷爷留给无意的，你们竟然打那套房子的主意！而且那套房子根本就没挂在房市上出售。好，很好。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商浩洋一阵瑟缩：“也没，查到什么。无意少爷的资料，非常简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雷德蒙先生不相信，说等无意少爷从悉尼回来之后，他一定要见到无意少爷。三少，我拿人薪水就得替人办事，我也是没办法。我劝了雷德蒙先生好几次，但雷德蒙先生说无意少爷在家里不得宠，肯定很缺钱，而且那套房子无意少爷这么久都没去住过，他会给无意少爷一个满意的价钱。只是雷德蒙先生这个人比较强势，我在他手底下虽然也没做多久，但也看得出他是一个越得不到就越要得到的人。您不如就让无意少爷当面拒绝他好了。” 林于舟两手紧握方向盘，毫不客气地说：“他还不配无意去见他。” 商浩洋一听，几秒钟后，他打了一个寒战。难道林无意在林家根本不是传言的那样不得宠？！这么一想，他的冷汗汩汩地往外冒。他赶紧说：“三少，这件事还请您给我通融通融，我真的是没办法。孔氏需要雷德蒙先生的能力，就算孔老先生知道了也管不了雷德蒙先生。其实在您找我之前我就已经打算辞职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跟林家做对。” 林于舟冷眼扫了扫商浩洋，说：“这件事是雷德蒙来招惹我们林家，我会跟我爸和我哥说不为难你，不过你也好自为之。雷德蒙不好惹，我们林家更不好惹，你自己选择。” “我知道我知道。” “你下车吧。” 商浩洋不敢多停留一秒，打开车门慌乱地下了车。林于舟用力拉上车门，发动汽车，瞬间就消失在了街口。商浩洋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这几分钟的谈话几乎短了他十年的命。 林于舟把车开到了“辉来集团”的停车场。直接进了他老哥的直属电梯。找商浩洋的事林于鸿交给了自家弟弟去做，他们四个人里林于舟出面最合适。抵达76层，林于舟敲了老哥办公室的门。 “进来。” 林于舟开门进去。一看到他来了，正在和两位主管说话的林于鸿示意他们先离开。人一走，林于舟就怒气腾腾地说：“哥，雷德蒙看中了爷爷留给无意的那套房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在法国有过一面之缘！” 林于鸿的眼神瞬间冷凝了几度。林于舟把从商浩洋那里问来的话全部告诉给兄长。林于鸿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 “咔！”打火机冒出火苗，林于鸿半晌不作声。林于舟也不催促，知道他老哥是在盛怒中。他老哥越生气，气息就会变得越冷。 抽了半支烟，林于鸿这才出声：“我会让孔家知道，哪怕来十个雷德蒙也救不了他们。”接着，他对林于舟说：“你回公司吧。你的公司刚刚上手，你还是在公司坐镇的好。这件事我和于之会处理。” “哥，”林于舟沉声，“我也想做些什么。” 林于鸿看了弟弟几眼，说：“好，那我交代你一件事，必须办成。” “你说。” “让你旗下的狗仔一天24个小时给我盯紧雷德蒙，哪怕他喝了一杯水，也给我上报见光。” 林于舟冷冷一笑：“交给我吧。” 林于舟回公司了，林于鸿和林于之联系。林老太爷留给林无意的遗物并不仅仅是一套房子、一间书房，而是林无意能支撑下去的精神支柱，更是几个人能完全进入那人内心世界的钥匙。山顶的那套房子和老宅的那间书房对林无意和林家的一些人来说都意义非凡。现在，却有个不怕死的家伙盯上了那套房子，林于鸿的愤怒绝对不亚于林无意。不过这件事没有人会告诉林无意，如果林无意知道有人想要买走父亲留给他的房子，他不会愤怒，而是会格外的伤心。这是几个人所不允许的。 香港、美国、法国，一些人因为一件事秘密活动了起来。对此毫不知情的林无意正在悉尼做大朋友。他现在俨然是孩子王，在玩具室里和三位小侄孙玩赛车游戏。早上醒过来就看到小叔公在身边，自己还窝在小叔公的怀里，Ethan别提多幸福了。Ryan和Andrew在地毯上走来走去捡玩具，Ethan和小叔公一人拿一台遥控装置赛车。别看林无意平时的休闲活动多是看书，但这些孩子的玩具可难不倒他。决心要做香港最受欢迎的小叔公的他这次可是有个大好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林无意一来，林庞丽云和林韩茜顿时轻松了不少，孙子都不用她们管了。两人和林照贞放心地把孩子交给无意带，一起逛街去了。而趁着没有人管，林无意特别交代厨师中午给他和Ethan做汉堡薯条，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玩了一个上午，心满意足地吃了汉堡薯条，林无意先哄睡了Ryan和Andrew，然后也上床了。他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不过Ethan强烈要求小叔公陪他一起午睡，林无意就乖乖躺下了。Ethan还是窝在小叔公的怀里，他的另一边是两位堂弟。其实Ethan很想独霸小叔公，但小叔公要他和弟弟相亲相爱，他听小叔公的。 见Ethan还不睡，林无意捂住他的眼睛：“睡觉啦，小Ethan。” Ethan特别特别喜欢小叔公和他说话时的语气，他拉下小叔公的手，仰头。 “怎么啦？”林无意毫不吝啬地在小侄孙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Ethan一把抱住小叔公，紧紧缩在小叔公的怀里，不安地问：“小叔公，你还会去法国吗？” 小Ethan这是怎么了？又送上几个吻，林无意温柔地说：“明年你放暑假，小叔公带你去法国玩好不好？小叔公以前住的地方有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很美。” Ethan的眼里浮现渴望，他抬起头：“我想去，那，小叔公会留在那里吗？” 林无意笑了：“不会。小叔公要留在香港陪你呀。” Ethan的小脸瞬间亮了：“小叔公，你不要走，我要你陪我。” “好，小叔公陪你。”亲亲小侄孙的脸蛋，林无意问：“那Ethan是不是该睡午觉了？” Ethan点点头，却又说：“小叔公，我不要妈咪，我只要你。” 林无意的心都要融化了。亲亲Ethan神似于之的眼睛，他轻拍：“小叔公会一直陪着你的。睡吧，宝贝。” Ethan的鼻子酸了：“小叔公，你再叫我一声‘宝贝’。”他好羡慕电视上那些被妈咪叫宝贝的孩子。 “宝贝，Ethan小宝贝，睡觉喽。” Ethan幸福地闭上了眼睛，他不要妈咪，他只要小叔公。 ＊＊＊＊＊＊ 林于之正在沉思，有简讯传来，他拿过手机一看，脸色顿时好了几分。把手机连接到打印机，不一会儿，一张彩色图片出来了。 ——“四美男入睡图，千金难买哟。” 图片上，果然是四位“美男”，只不过有三位美男的年龄着实小了一点。而那一位能真正称得上是美男的人明显是在假装睡觉。美男的身边，三位小帅哥睡得香甜，林于之回过去：“辛苦了。” “我这是在享受呢。为了我们四位美男能继续享受，亲爱的于之就努力工作吧。” “亲爱的于之”……林于之的眼里有了笑容。很认真地回复过去：“美男要多睡觉才能更美。午安。” “午安，亲爱的。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不要太辛苦。” 林于之的心怦然跳动，明知对方只是习惯性的对亲近的人这样称呼，他还是忍不住往另外的意思上想。手指动了动，他写下：“我会注意的。在悉尼好好玩，很想你。” 啊！于之说很想他！如果不是床上还有三位美男，林无意一定会在床上滚几圈，好幸福啊。家里最最严肃的于之也会说想他了。他这位小叔做得真是太成功了！ “我和Ethan都很想你。”林无意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他正在亲吻Ethan的小脸。看到这张照片，林于之知道，他所有的奋斗和努力都是为了什么。 “无意，给我一个午安吻吧。” 林无意把嘴唇贴近摄像头。“午安，亲爱的。” 啊，他越来越喜欢和侄子外甥发简讯了。昨晚听到了笑微说爱他，今天听到于之说想他，距离香港最受欢迎的小叔只有两步之遥了！回味了好几遍于之给他发的简讯，林无意贼笑一声，又去骚扰另一个人去了。先把四美男的照片发过去，嘿嘿。 一上午气压都一直很冷的林于鸿一看到从悉尼传来的简讯，气压瞬间恢复正常，几位正在向他做汇报的主管顿时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林于鸿不像林于之，对孩子还有些责任心。自从有了一对双胞胎后，他几乎都是丢给父母。而现在，他的两个孩子睡在一人的身边，就好像睡在妈咪的身边一样。这一刻，林于鸿有了一种深刻的感觉，他，是父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回过去：“我只看到三位睡得很香的美男。” 简讯再次传来，这回，照片上的人醒了，在对他笑。林于鸿深吸了一口气，心口一上午的窒闷消散。但一想到有人在觊觎这个人，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不吝啬自己的思念，林于鸿回过去：“我很想你。” 看到这几个字，林无意的心窝怦怦快跳了两下，笑容不由得甜蜜了几分。“我也想你。我回到香港后好像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你们，就是睡觉都没有离开过。现在离开了，还有点不习惯呢，还好还有三位美男相陪。” “我也不习惯你不在我身边。”犹豫了十几秒，林于鸿还是写下了这几个字，发了过去。 啊，好幸福哦。林无意看着短信傻笑，他快速回复：“笑微昨天都说爱我了。” 林于鸿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他问：“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我也爱他。呵呵。”附上一个开心的笑脸。 你也爱他啊……林于鸿的心里涌上一种酸涩的味道，他很不喜欢。立刻问：“那我呢？” 林无意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上扬：“于鸿，你吃醋了吗？” “是，我吃醋了。” “呵呵，我让于鸿吃醋了，好开心哦。” 这个淘气的家伙。不想当着部下的面泄露自己的心情，林于鸿拿着手机起身去了隔间的套房。 “无意，我要你说。” 林无意的牙齿白白，回过去两个字：“秘密。” 林于鸿的一颗心被这两个字堵得窒闷。下一刻，他的手机响了，他立刻接听，咬牙：“无意！” 电话那边的人很过分地在闷笑，然后，林于鸿听到对方低低说：“我怎么能不爱你呢，你是于鸿啊。” 林于鸿瞬间被某种情感的漩涡所淹没，他很想立刻把电话那边的人拽到身前，狠狠地吻住他。可是，他不能。他残留的一丝理智不停地提醒他，这个人的爱与他想要的那种爱是完全不同的。但，他仍止不住地悸动。 “于鸿，你爱我吗？”某人也有要求。问这句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脸红了。 林于鸿冷声：“秘密。” “于鸿！”赶紧捂住嘴，看一眼没被他吵醒的三位美男，某人欲哭无泪，压低声音，“你怎么可以欺负长辈。” “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林于鸿的声音哑了几分：“我要听你说那三个字。” 那三个字……林无意按住胸口，好奇怪，心跳的好奇怪。 “无意。”压抑的渴望。 “那……”林无意舔舔突然有点发干的嘴，“我说了你也要说。” “好。” 好奇怪好奇怪，心跳得怎么这么快？林无意不懂这是什么感觉。但他也知道不能让电话那边的人等太久，不然他会遭殃，咽咽嗓子，他握紧电话：“于鸿……”声音颤抖，“我，爱你。” 轰！林于鸿的欲望快要压制不住了。 “于鸿，你的呢？” 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的燥热，林于鸿的嗓子哑得令电话那边的人也紧张了几分。 “我爱你，无意，我爱你。” 眼眶阵阵发热，林无意按住眼睛：“于鸿，你要把我弄哭了。” “无意，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吸鼻子，真的要哭了。 “不许再对别人说这三个字。” 林无意一听为难了：“我已经对笑微说过了。你们四个，我都爱啊，怎么办？能不能换一个要求？” “你们四个，我都爱”……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林于鸿道：“除了我们四个以外的人。” 林无意立马笑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爱人的。只有在你们面前我才敢说这三个字。于鸿，我好高兴哦，你和笑微都爱我。啊，我也要去问于之和于舟。不行不行，他们也要爱我。” 林于鸿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无奈。 “再说一次，无意，我想听。” 林无意温柔地深笑：“亲爱的，我爱你。” 够了，这就够了，哪怕不是他想要的那种爱请，这也够了。 “给我一个吻。” 林无意对着话筒深深地吻了一口，接着，他听到对方愉悦地说：“快睡觉吧。” “午安，亲爱的。” “午安。” 简讯变成了通话。挂断电话，林无意捧着手机久久无法平静。不管是被笑微说爱他，还是被于鸿说爱他，那一刻他都彷佛知道了爱情的滋味。可是，他知道，那不是爱情，因为他的身体注定不会有爱情。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现在不在乎了，一点都不在乎了，反而很庆幸自己不会有爱情。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只想要侄子和外甥的“爱”，只想要家人对他的爱。扭头，在小侄孙的脸上亲了一口，林无意低低地说：“Ethan，小叔公也爱你哦。” 啊，还有Ryan和Andrew。送上自己爱的吻，林无意又发出了骚扰简讯。 “于之，我刚才忘了和你说一句话。” “于之，我爱你。你也要爱我哦。” 盯着手机屏幕，林于之的脑袋第一次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复过去了：“我也爱你，无意。” 第七十九章 短时间内听到两个人说爱他，林无意的心里不停地涌上名为幸福的泡泡。和克洛、奥利佛他们对他说爱时完全不同的幸福泡泡。奥利佛、克洛他们的爱他不敢要，也不能要，但侄子外甥的爱却令他激动不已，也幸福不已。爱情，也许也是这种幸福的味道吧。幸福，一下子来得太多会成为一场虚幻。林无意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骚扰于舟了，等明天再接着幸福。看一眼熟睡的三个小宝贝，兴奋得睡不着的林无意下床离开了。 下午两点多，床上的一个人有了转醒的迹象。有人在摸他的脑袋，他下意识地喊：“小叔公……” “Ethan？” 嗯？不是小叔公！Ethan睁开了眼睛，一看身边的人是保姆，他翻身往后看了看，弟弟们还在睡，那……“菲林阿姨，小叔公呢？”Ethan噘了噘，小叔公不是答应陪他睡午觉的吗？ “无意少爷让你醒了之后去厨房找他。” 小叔公在厨房？Ethan立刻不睡了。由保姆给他穿好衣服，Ethan跑出卧室，直奔楼下的厨房。一跑进厨房，看到正在料理台前忙碌的人，Ethan马上喊：“小叔公！” 林无意抬头，笑了：“睡醒啦，Ethan小宝贝。” Ethan跑过去抱住小叔公，小脸上是被疼爱的幸福。“小叔公在做什么？” 林无意蹲下亲了亲Ethan，说：“小叔公在做点心。Ethan是要去看动画片还是和小叔公一起做点心？” “我要和小叔公一起做点心。” “呵呵，好。” Ryan和Andrew要睡到三四点了，林无意暂时不用管他们。给洗好手的Ethan戴上围裙，林无意教小侄孙怎么做点心。他要做芒果班戟、胡萝卜蛋糕和蛋挞。Ethan不时会看一眼小叔公，只觉得小叔公才是他心中一直渴望的“妈咪”。 香港，和林无意结束甜蜜简讯的林于之亲自给孔家名义上的当家孔儒正去了一个电话。孔儒正比林照东年长八岁，却不如林照东这么好命。林照东现在已经是半退休状态了，孔儒正却要为了保住家族的那一点产业而忧心。林于之简单客套了几句就道明来意，孔儒正在电话里听到私生子雷德蒙竟然惹上了林家，心脏病差点犯了。 结束了通话，孔儒正马上联系商浩洋，当他从商浩洋的嘴里得知事情果然如林于之说的那样之后，他把商浩洋骂了一顿，责怪商浩洋不应该把林家的那套房子的资料拿给雷德蒙，也就不会有了后面的这些事。商浩洋是万分的委屈，他哪里知道雷德蒙是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骂完了商浩洋，孔儒正不得不给雷德蒙打电话。对自己这个私生子，孔儒正还是十分忌惮的。当年在美国一次风流，哪里知道风流的对象是美国大家族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根本不屑认他这个父亲。要不是他一次次打电话去美国央求，美国那边看在他毕竟是雷德蒙父亲的份上，这才劝雷德蒙回香港帮他重振公司，哪知雷德蒙一来就得罪了林家，孔儒正只觉得恶运当头。 接到孔儒正的电话时，雷德蒙正在酒店房间里用餐。孔儒正先小心翼翼地询问了雷德蒙最近的情况，又客套地叮嘱他注意身体，然后才提到了林家的事。雷德蒙放下刀叉，脸色阴沉了几分。 “雷德蒙，林于之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好像看中了林正辉老先生留给他小儿子的一套在香港山顶的房子。林于之说那套房子他们不会卖。林老先生刚去世，林家人怕触景伤情所以一直没有去住。这件事就算了，我再给你找一套合适的房子，你不要再去找林家人谈房子的事了。” 雷德蒙的眼神冷凝，林于之怎么知道他要买房子的事？这件事只有他和他身边的几个人知道。孔儒正在电话那边说：“你派人去查林无意的事林家人也知道了，他们很不高兴。雷德蒙，这里是香港，林家在香港的势力就连庞家都得给他们面子。不要为了一套林家根本不会卖的房子跟林家起冲突。你更不要去找林无意，林于之说他父亲对我们很不满了。” 雷德蒙不客气地打断孔儒正：“房子的事我自有安排。林家在香港的势力怎么样与我无关，你现在要操心的是在我回美国之后你儿子能不能接好公司。我可不准备在香港定居。” 说完，雷德蒙直接挂了电话。孔儒正没想到雷德蒙竟然这么说话，一时哑然。他突然觉得把雷德蒙喊回来是个错误。 对雷德蒙来说，越得不到的东西他就越要得到。哪怕是在母亲的家族，他也是说一不二的人。林家也许可以在香港呼风唤雨，但对于美国的雷德蒙家族来说，林家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上的蚂蚁，他还不放在眼里。雷德蒙拨通一个电话，说：“我要你去跟踪一个人，那个人在悉尼，一会儿我把他的资料传真给你。” 给对方打来电话，雷德蒙又给商浩洋去了电话，第一句话就是：“你被解雇了。”然后他挂了电话，不给对方一句解释的机会。从孔儒正的话中他听出是商浩洋出卖了他，如果是在美国，他一定会杀了商浩洋！ 商浩洋对着电话苦笑，他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吐了口气，他自我安慰道：“这样也好，省得被这个变态的鬼佬拉下水。”失业了，商浩洋却不是太沮丧，也许，他可以去林于舟的公司碰碰运气？ 悉尼，林无意正在和小侄孙一起做点心。三点多，出门逛街的三个女人回来了，Ryan和Andrew也睡醒了。两个小家伙一看到哥哥和小叔公在做点心，也兴致勃勃地要帮忙，不过两个小家伙点心没做出一个，倒是把自己的脸抹成了蛋糕。 林照贞满足地吃着弟弟做好的芒果班戟，说：“无意，你也别总在家里呆着，出去逛逛。”这个时候的悉尼很凉快，白天温度只有十几度，最适合出门。林无意笑着说：“会的会的。我打算带Ethan到博物馆和美术馆去，然后再带他们三个小朋友去动物园和水族馆。” 林庞丽云忍不住说：“你也不要总带着他们，自己去玩玩。” 林无意在三个小侄孙的鼻头抹了点面粉，疼爱地说：“我就是来陪他们玩的嘛，一个人出去会无聊。”Ethan在一旁听得特别高兴，也舍不得擦掉小叔公抹在他鼻子上的面粉。 家里的三个小朋友都是单亲家庭，于之和于鸿不会带孩子出去玩，老人家是有心无力，只有他可以带小朋友们出去玩了，林无意自认责无旁贷，这样于之、于鸿他们才有更多的时间努力工作赚钱嘛。 林无意确实很有孩子缘，Ryan和Andrew很喜欢小叔公抱他们，拉着小叔公陪他们玩。林无意在悉尼的生活比在香港还要充实。不过一想到香港还有四位大孩子也不时需要他照顾，林无意就特别的满足，身为长辈的虚荣感蹭蹭蹭地往上窜。 夜晚，和侄子外甥简讯道了晚安，带着中午的那份甜蜜幸福，林无意搂着小Ethan进入梦乡。耳边，似乎又传来父亲的声音：“爸爸最爱无意了。无意是爸爸最爱的小淘气。” 爸……我会不会也成为于之、于鸿、于舟和笑微最爱的小叔（舅）？会不会成为Ethan、Ryan和Andrew最爱的小叔公？爸……于之、于鸿和笑微说爱我了……爸……我果然是人见人爱的吧。爱情，好像越来越不重要了，我现在，很幸福。爸，我想你。 ＊＊＊＊＊＊ 一早就起床的林于舟开车去公司，路边随便买了一份热狗和一杯咖啡当早餐。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公司上。在老哥的帮助和他自己的努力下，公司最近接了几份大的订单，他要尽快熟悉公司的业务流程，每天的睡眠时间最多六个小时。有了目标，再累也不会觉得辛苦，林于舟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不过他也有烦心事。据克洛发来的调查传真所描述，雷德蒙这个人有点偏执狂的性格。大堂哥亲自出面也不一定能压得住他，一想到悉尼的那个人，林于舟就特别的放心不下。 公司到了，林于舟平静心绪。停了车，他拿着热狗和咖啡快步走进电梯。现在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公司里倒显得很安静。进了办公室，林于舟这才开始吃早饭。屁股刚挨着座椅，他的手机响了。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林于舟迅速接听。 “亲爱的，起床了吗？” 这句“亲爱的”喊得林于舟顿时嘴角上扬，咽下嘴里的热狗，他说：“早就起来了。我都到公司了。” “怎么这么早？” “我刚接手公司，事情比较多，等我熟悉了公司的运作，就不用这么早了。” “很辛苦啊。” “还好。”听到你的声音就不辛苦了。 看看时间，悉尼那边才10点，林于舟问：“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唔，刚醒，我还在床上赖着呢。小Ethan都已经起床了。” 原来如此。林于舟道：“那快起床吃早饭去吧，不要总是不吃早饭。” 电话那边的人在大床上滚了滚，问：“你吃了吗？” “正在吃。” “什么？” “热狗、咖啡。” 林无意皱皱鼻子：“不好吃。怎么吃得这么简单？” 林于舟起身走到门边关上办公室的门，声音低了几分：“没有你做的早餐，我吃什么都一样。” 某人的眼睛立刻弯弯：“想吃我的早餐啦？” “嗯哼。” 林于舟放下办公室面朝办公区的窗帘。 林无意又滚了滚：“那先欠着，等我回到香港天天给你做早餐。” 林于舟明显地笑了：“你早上能起来吗？” “做完了我再回去睡嘛。” 又翻了一圈，林无意握紧手机：“于舟……嗯，你有没有，想我？” 林于舟的双眼瞬间暗沉，声音低哑：“想，你走的那天我就开始想了。可是又不能把你拽回来。” 啊……好幸福哟……林无意继续翻滚：“唔，你少对我说一句话。” “什么？” 林无意牙齿白白：“呐，前天晚上，笑微说他很爱我；昨天中午于之和于鸿也有说爱我，就差你了。” 林于舟先是一惊，接着震怒：“他们都说了？” “嗯，都说了，就差你了。”翻呀翻。 这些不够义气的家伙！竟然不告诉他！林于舟咬牙。 “于舟，你爱不爱我？” 这一瞬间，林于舟什么愤怒都没有了，心脏狂跳。咽了下嗓子，林于舟对着手机反问：“你呢？爱我吗？”无意，我爱你，我爱你。 翻呀翻，林无意坏笑：“小叔当然爱你啦。” “无意！”林于舟黑面，他不要这个人做他的叔叔！ 林无意对着话筒亲了一口：“我打电话给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呀。于舟，我爱你。” 林于舟的呼吸不稳：“再说一遍！” “于舟，我爱你。” 林于舟的脑袋因为极度的幸福而眩晕，他想也不想地说：“我也爱你，无意，我爱你，我只爱你。” “唔……我还爱于之、于鸿和笑微，不能只爱你，怎么办？” 林于舟没有回答怎么办，而是问：“除了我们呢？” “还有Ethan，Ryan和Andrew。” 林于舟无奈地摇摇头，问：“你对我的爱和对Ethan他们的爱一样？” 这个问题难住了林无意。仔细想了想，又在床上翻滚了几圈，他开口：“好像，不一样。我不会告诉Ethan他们我的‘秘密’的。” 林于舟满意了。 “于舟，你是不是要开始工作了？” “没有。公司里的人都还没来，我提前到公司了。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今天还是在家，要陪Ethan画画。明天我想带Ethan去美术馆和博物馆，过两天再带小朋友们去动物园。于舟，不要太辛苦，工作总是忙不完的。” 我想快一点提升自己的能力。林于舟出口的话却变成：“我知道，不会让自己太累的。”心窝悸动，他低语：“我很想你。夜里总是会醒看看你在不在身边。” 扑通扑通……林无意捂住胸口：“……我也是。昨晚我想抱抱你们，结果一伸手却只抱到Ethan。再这样下去我都不会自己睡觉了。唔，说不定我还会返老还童，变得和Ethan一样小。” “那正好，我就可以把你整个抱到怀里了。” 啊，于舟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令人甜蜜的话？ “于舟，我要早安吻。” “你确定悉尼现在是早上？” “那就早午安吻。” 林于舟在手机上亲了一口，对面马上传来一人的叫声：“好幸福哦，嗯，我一会儿要继续睡，把幸福留下来。” “不用，只要你喜欢，我很乐意随时送上我的kiss。” “我要听于舟说爱我。” “……我爱你。” “那于舟拜拜。” “无意！” 林无意大笑，然后他停了笑声，对着电话温柔地一吻：“我爱你，亲爱的，你上班吧。” 林于舟没有心思上班了。 “拜拜？” “晚上我给你电话，注意手机。” “嗯嗯。” “拜～” “拜，亲爱的。” 不舍地看着手机呈现短线状态，然后恢复到桌面，林于舟捂住胸口吐了口气。那个家伙，竟然一大早就给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他今天的工作状态一定是零了。 ——于舟，我爱你。 林于舟又吐了口气，好想吻那个人，不是吻脸颊、不是吻眼睛，而是吻住他的嘴，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爱不是亲情，而是爱情。 有简讯传来，林于舟马上看去。几秒中后，他把自己的唇印在了那人笑着的嘴上。 “于舟，我起床喽。” 把那人的起床照保存下来，林于舟从沙发上跳起来，告诉自己要工作工作。不管是雷德蒙还是电德蒙，敢伤害无意者，杀无赦！在空中砍了两记手刀，林于舟精神抖擞地在办公桌后坐下。而在悉尼，要起床的林无意却还没有下床。他要把他此刻的幸福甜蜜留在日记本上。怎么办？他好像喜欢上这种感觉了，好想再听一遍他们说爱他。 于之、于鸿、于舟、笑微……你们很过分呐。林无意在日记本上写下自己的不满。这样下去，他更离不开他们了。如果以后他们遇到真正喜欢的女人，他一定会吃醋吧。林无意在床上翻滚了一圈，一想到侄子外甥会被人抢走他的心窝就酸酸的。 “林无意，你这样是不对的。” 自我检讨了一番，林无意继续写下：“在他们结婚之前，让我好好爱他们吧，也让他们……好好爱我。我的于之、于鸿、于舟、笑微，我的侄子外甥，我最最重要的家人。” “于之、于鸿、于舟、笑微……我爱你们，好爱好爱。” 第八十章 牵着Ethan的手，林无意低声对小侄孙讲解每一幅画所要表现的情感。这样的经历对Ethan来说也是格外新奇的。他的眼中是对小叔公的依赖、喜欢还有崇拜。 今天，林无意带Ethan到美术馆，两位保镖跟着他们。林无意昨晚特地早早就睡了，就为了今天带小侄孙出来好好玩一玩。为此，他还专门挑了一件搭配Ethan的衣服，乍一看两人就像穿着父子装。林无意的俊美、Ethan的可爱，已经有不少人询问他们是不是父子了，每次林无意都笑眯眯地说：“是呀，这是我儿子。”每次，Ethan都高兴地说：“这是我爹地。”反正也没人会拆穿他，林无意乐得骗人。 有几道闪光灯打在林无意的方向，他下意识地看了过去，还不等他反应，他身后的一名保镖冲了过去。就见前方混在人群中的一个戴墨镜的男子转身就跑。林无意立刻抱起Ethan，把Ethan的脸压在颈窝处。Ethan也察觉到了危险，搂住小叔公问：“小叔公，是不是有狗仔？” “可能是。”见保镖追出去了好远，四周的人都在看他们，林无意亲亲Ethan的脸让他不要害怕，从包里拿出他和Ethan的墨镜给两人戴上。 在原地等了很久，那名追出去的保镖回来了，说：“让他跑了。林先生，您还要继续看吗？” 林无意看看怀里的Ethan，想了想说：“继续吧。不能因为有狗仔就不出门。你们和于之说一下，我不要紧，不要让媒体曝光Ethan。” 保镖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 Ethan在小叔公耳边说：“小叔公，我不怕。” “Ethan最勇敢。” 无奈地叹息一声，被打扰了好心情的林无意迅速调整自己，抱着Ethan继续下一幅画。Ethan很期待今天的行程，不能因为有人偷拍而让Ethan失望。林无意第一次对狗仔有了一种特别不喜欢的感觉，也不知是哪家的媒体还特别派狗仔跑到悉尼来。 香港，接到保镖电话的林于之马上联络香港的各个媒体。询问了好多家，对方都说没有派人去悉尼，林于之拧眉沉思。他也深觉纳闷，按理说香港这边应该不会有人去偷拍无意才对。那会是谁？还是有人对他说了谎？烟瘾并不大的林于之拿过一支烟，点燃。 到了下午，巴黎那边是早上了，林于之给奥利佛去了一个电话。保镖说那名狗仔有一头金发，不像是香港本地人，林于之有了另外的担心。 接到电话，雷德蒙马上从公司回到了酒店房间。打开手提电脑，点开自己的邮箱，雷德蒙一看到一封新的邮件，他冷冷地笑了。取出雪茄，他点开那封邮件。当一张张照片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动作有瞬间的停顿。照片上，一位气质清纯的俊美少年正在和身边的小孩子说话。偶尔，少年抬起头来，笑容中带着宠溺的温柔。眼光流转间，少年又有着几分成熟男子的风情。 雷德蒙把雪茄放在了桌上，双眼紧盯照片中的那个人。对方穿着很普通的运动卫衣和一条运动长裤，一双浅色的帆布鞋。对方的气质在少年与男人之间模糊不定。最后一张照片，少年似乎发现了什么，而这张照片，把少年的正面照完全展现在了雷德蒙的眼中。 这，就是林家的那位“不得宠”的少爷？雷德蒙的双眼灼灼，看来，他被骗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得宠。雷德蒙的大拇指在少年光滑的脸上摸了又摸，低低地说了三个字：“我要他！” ＊＊＊＊＊＊ 自那天之后，林无意再没遇到有人偷拍的情况。不管是带小朋友去动物园和海洋馆，还是带小朋友们出去吃大餐、去超市，都很风平浪静。林无意还特别留意了一下香港的新闻，也没有发现他的照片，问于之，于之说不要他担心，他也就不担心了。不过林无意最近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心，因为于之对外宣布了他和佩佩离婚的消息。 林无意从侄子那边问不出什么，四个人谁都不肯他操心。但从香港方面的消息来看，郭家还在试图挽回这桩婚姻。郭佩佩的父亲郭明艾当着媒体的面大骂女儿不懂事，不好好持家，希望两个“年轻人”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再好好想清楚。林无意私下问了大嫂，才知道郭明艾一直在做大哥和于之的工作，想让于之和佩佩复婚。林于之和郭佩佩离婚没有知会任何人，等郭明艾知道时两人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书，林于之更是把他和郭佩佩签署的婚前协议书拿给郭明艾看，郭明艾才知道女儿背着他做了什么。 郭家只能算香港本地豪门，不像林家把生意都做到了欧美、海外。郭明艾有一个私生子，但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后来他努力了好多年，几任情妇都生不出儿子，他这才断了找儿子继承家业的心思。郭佩佩算是正房所出，身份比其他几个私生女都光彩得多，郭明艾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能力，这才千方百计把女儿嫁入了林家，郭家就能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林于之这个女婿，他也不怕郭家的生意出什么问题。哪知女儿背着他和林于之离婚了，郭明艾的恼怒可想而知。 不过郭明艾低估了林于之的决心，也低估了林照东对这桩婚姻的看重。林照东只说了一句：“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老人家管不了。” 林于之只是派公司的公关部经理代他发表了一份离婚声明。他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香港媒体立刻就把郭佩佩和他结婚后的种种不作为曝光了出来。香港上层社会的人早就猜到林于之迟早有一天会离婚，大家现在都瞄准了林于之的单身身份，没有人会认为林于之会和郭佩佩复婚。 郭佩佩被父亲勒令不许离开香港。儿子在悉尼，郭佩佩想通过儿子来缓和这件事都做不到。不仅郭家因为离婚一事被弄得灰头土脸，孔家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孔家好不容易请回来的雷德蒙这周也成为了狗仔竞相争抢的对象。从他每天晚上招男妓上床，到他晚上在哪里吃饭、吃了什么饭，狗仔都不放过。雷德蒙男女通吃，还曾一夜招过一男一女，一时间在香港引起了热议。雷德蒙只要一出门就会有无数的闪光灯对着他。 就在雷德蒙想办法解决这些事时，美国那边又给他打来紧急电话，纽约总公司的电脑监控系统被黑客侵入，公司一些极度机密的资料遭到窃取。不但如此，美国的税务执法部门也找上了他们。有人举报雷德蒙家族的公司利用资金转移逃税，还涉及商业垄断和商业诈骗。放下电话的雷德蒙脸色阴霾，他的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操控这一切。雷德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家，然后他又摇头。狗仔的事一定是林家搞的鬼，但美国那边他相信林家还没这么大的能耐动到雷德蒙家族。 “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雷德蒙发誓要把那个家伙揪出来。让助理帮他定回美国的机票，雷德蒙的心情极度恶劣。按照林家以往的惯例，八月底林家人就会从悉尼回来。雷德蒙猛抽了几口雪茄，他要在那个人回港之前把美国的事情处理好。林无意……林无意……一个曾经闹过同性恋绯闻的人。雷德蒙勾了勾唇角，他很期待与那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 美国，一位脸上打了很多孔，挂了很多银环的“不良少女”对着电话怪叫：“克洛，这家伙是个危险分子，一定不能让他靠近迪安！” “我们都知道他是危险分子，所以才要想办法让他知道有的人不是他可以随便招惹的。”克洛轻拍趴在他怀里的阿沙尔，口吻不屑，“雷德蒙家族就像英国那些保守的破落贵族一样，他们总是自相情愿地认为他们的家族是最强大的，其他人在他们的眼里还不如一只蚂蚁。雷德蒙要感谢我们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碧斯，不然他真的要惨了。” 布瑞尼撇撇嘴：“碧斯会杀了我的。” “你是她的爱人，她最多一个月不跟你说话，绝对舍不得杀你的。” “啊，万一碧斯知道了我要怎么和她解释？她下周就从里约回来了。” “那就争取在她回来前把事情解决掉。” “只能这样了。” 结束了和克洛的通话，布瑞尼头疼地盯着电脑屏幕。不停地在心里向上帝祷告，希望她的同性爱人千万千万不要知道这件事。噢，上帝保佑。布瑞尼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放下电话，克洛摸摸阿沙尔的额头，又用脸颊碰了碰，接着继续轻拍阿沙尔。阿沙尔这两天生病，发烧，克洛一直在家里照顾陪伴阿沙尔。枕在克洛的胸膛上，阿沙尔只觉得特别幸福，特别幸福，但心里，却又滑过一丝酸楚。 林无意没有特别关注雷德蒙的事情，不过香港最近关于此人的新闻着实多，林无意对这个人也有了些自己的认知——一个长得有点凶的双性恋者。同样是冷脸，还是他家的于之、于鸿和于舟比较帅。 Ethan长个了，Ryan和Andrew每个人都多长出一颗牙齿。林无意做的各种可爱水果、蔬菜点心得到了小朋友们的一致喜欢，结果就是他们多摄入的那部分食物养分在他们的身上引发了各种的美妙效果。最幸福的就是Ethan。小叔公会和他玩游戏，会给他做点心，会给他讲故事，会抱着他睡觉，小叔公给了他许多许多他渴望了很久的东西。Ethan越来越离不开小叔公了。 眼看Ethan就快开学了，大家也准备回香港了。林于之和郭佩佩的离婚在林照东的默许和林于之态度的强硬下几乎没有逆转的可能。郭佩佩最终还是屈服在了父亲的威势下，她开始主动联系林于之，希望对方能再给她一个机会。林于之把郭佩佩的电话全部转到了助理那边，一概不接。 盯着日历上的一个数字，林于之的心飞出了办公室。后天，那个人就回来了。不仅林于之心绪难平，在另外的三栋大楼的三间办公室里，同样有三个人心绪难平。某人总算快回来了，他们快要忍不下去了。原来，相思竟是如此的难熬，他们再也不会鄙夷那些分不开的痴男怨女了，他们都快变成痴男了。 林于鸿的办公室里，实在工作不进去的他索性收拾了几份文件准备回家。趁着雷德蒙不在香港，林氏企业和沈氏企业联手暗中收购孔氏的股票、抢夺孔氏的生意。有人会尽可能地把雷德蒙牵制在美国，方便林氏和沈氏暗箱操作。这是林于之、林于鸿、林于舟、沈笑微四位堂表兄弟们一起配合的第一件事，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雷德蒙知道自己的愚蠢。 开车回到老宅，从法国回来后就一直住在老宅的林于鸿直接上楼。父亲和二叔都不在家，林于鸿也懒的一个人呆在客厅。先冲了个澡，洗去外面的燥热，林于鸿习惯性地拿了一支烟。刚要点燃，他突然想起某人昨晚对他的叮嘱，他灭了打火机。 ——于鸿，不要抽太多烟、喝太多咖啡…… 仰头吐了口气，林于鸿起身离开了房间。刚下楼，他就看到一个人走进了别墅。林于鸿挑眉，对方道：“我看到你的车在车库里，下午没去上班？” “我也是刚回来一会儿。”林于鸿道：“我想起来汉纳给无意的那两幅画一直没拆封，我去看看。” “那正好一起。”林于之一听也才想起来。最近真是太忙了，都忘了那两幅画了。他可记得汉纳交给无意的时候一脸的暧昧。 两人去了一楼原本是休息室，现在是林无意的临时储藏间的房间。房间里的书籍基本上都整理到书房里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林无意的画和一些零散的东西。两人找到汉纳送给林无意的那两幅画，一人拿了一幅，拆开。 拆到一半，两人的眼神就都变了。当整幅画展现在两人的面前时，两人有把汉纳抓来关起来的冲动，也有对汉纳在绘画方面天份的赞叹。 两幅画的主角都是一条雄性的美人鱼。但这条美人鱼的美丽却不亚于任何一条雌性。林于鸿面前的那幅画，美人鱼赤裸着上身，胸前的两抹娇艳欲滴，完美的腰线下是蓝色的鱼尾。美人鱼坐在沙滩上看着远方。不知是看着远处的大海，还是看着哪一个人，或者哪处迷人的风景，眼神陶醉。蓝紫色的背景让周围的环境看上去充满了危险，但美人鱼神态的安然和透着欢快的鱼鳍又带给四周一片宁静。 林于之面前的那幅画中，美人鱼却是“站在”海边的悬崖礁石上，转身向后看，眼里是惊讶，好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美人鱼漂亮的背脊布满了水珠，水珠一直延续到他明亮的鱼尾上。丰满的臀部包裹在鱼尾中，混合着纯真、妩媚与成熟的五官构成了一张令人移不开视线的美丽面庞。林于之的视线缓缓移到美人鱼臀部的那条明显的臀缝上，喉咙乾哑。 这条“美人鱼”，林于之和林于鸿都认识。两人的眼神沉得令人心悸，林于鸿咬牙：“我要宰了汉纳！” 林于之沉声：“他手上肯定还有别的画！” 如果这两幅“美人鱼”的画像被公之于众，那带来的影响绝对不是林于之和林于鸿想要见到的。他们一直都知道那人很美，很迷人，却不知在这两幅画上会这么的美、这么的迷人。 林于之拿过一张大画布裹住了那幅画，林于鸿也拿过一张画布裹住，两人拿着画出去了。林于之道：“我回家一趟。” 林于鸿上楼：“我去拿车钥匙。”这两张画要赶快拿走。两人默契十足，谁也没打算跟于舟和笑微提这两幅画的事。僧多粥少，他们并不打算和别人分享。 汉纳年底要来香港举办个人画展，林于之和林于鸿想到了一起，到时候一定要逼问那个家伙还有没有别的画。风筝也好、美人鱼也好、迪安也好，统统都是他们的！ 巴黎，汉纳的画室里，他如痴如醉地在画质上挥洒颜料，根本不知自己会面临怎样的“风暴”。 第八十一章 这一天，沈笑微早早地就醒了，一看表，才六点钟。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早就醒了的沈笑微抓过另一个枕头抱在怀里哀嚎。啊，小舅要下午才能到，这一天可难熬了。几乎一个月没有见到那个人，每天仅凭短信和电话根本缓解不了沈笑微的“相思之苦”。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喜欢一个人，而且是越来越喜欢，喜欢得难以自拔。那些以前还觉得挺漂亮的莺莺燕燕现在再看，却觉得不堪入目。连父亲和妹妹都好奇他最近怎么这么“乖”，都没有交女朋友。那些人，怎么能跟小舅比，一个眼神都比了啊。啊，为什么才六点？ 翻来翻去，左右怎么也睡不着了，心绪不宁的沈笑微干脆起床。楼下只有佣人起来了，沈笑微没精打采地吃了一份简单的早餐，就坐在沙发里发呆。七点钟起来锻炼的沈文一下楼看到儿子竟然起来了，他惊讶地出声：“笑微，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沈笑微和老爸问了声早，说：“醒了就起来了。” 沈文呵呵笑道，走到儿子身边坐下：“是不是你小舅今天要回来，你兴奋得睡不着啊？” 沈笑微没想到老爸竟然会猜中他的心思，尴尬地笑笑，然后大方地承认：“是啊。想到小舅和妈他们今天回来，有点兴奋。” 两父子最近都忙，沈文已经好久没和儿子谈谈天了。他道：“爸爸很久没和你聊聊天了，要不要聊聊？” 沈笑微笑了：“好啊，我也想跟老爸聊聊，那你的锻炼？” “一起走走吧，年轻人更要注意身体啊。” “好。” 沈笑微上楼换了条运动的短裤，和父亲一起出门了。路边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倒也驱散了一些的闷热。父子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沈文道：“自从你外公去世之后，你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在公司也很努力，爸爸和你妈都很欣慰。不过有时候，我们也很矛盾，你毕竟还是年轻人，工作是重要，但也应该趁着年轻多玩一玩，爸爸的身体还能为你多奋斗几年，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沈笑微很感动，如果说以前他还听不出父亲话语中对他的关心，那现在他已能够清楚地体会到。 “爸，于舟表哥都开公司了，我不想落后。我以前贪玩，也确实是认为公司有您在，还不需要我操心。但在外公去世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能力真的是太弱了，我不喜欢这种无力感。我想和大表哥、于鸿表哥那样成为真正有实力的男人。于舟表哥也是同样的想法，不然他也不会去开公司。” 沈文笑笑，说：“于之和于鸿的能力不用多说，就是整个香港，能与他们相当的年轻人也不多。他们有他们的能力，你也有你的优势。你比他们小了很多岁，不及他们也是正常。爸爸还是希望你一步一步慢慢来，家里也不会有人笑话你。” 沈笑微说：“我知道，我会安排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的。我现在就想收收心，好好做事。想出去玩乐我也会去的，只是目前还没这个心思。” 沈文看了眼儿子，了然：“是因为你小舅吧？” 沈笑微不好意思地笑笑：“嗯。小舅，很厉害，我是小舅唯一的外甥，可不能太差。” 沈文感慨：“你小舅……是个让人意外的人。也难怪你外公疼他。” “是啊。”想到那个人，沈笑微的笑容就多了几分甜蜜。 沈文没看到，他在思考某件事，过了会儿，他说：“你妈告诉我，说你想学于鸿，只要孩子不结婚。” 沈笑微谨慎地回道：“只是有那种可能。如果以后遇到特别中意的，我也不排斥结婚。先给老妈打个预防针嘛，免得她到时候接受不了。爸，你反对吗？” 沈文很开明地说：“你妈都能接受，爸爸更能接受。当然，爸爸还是希望你能有正常的家庭。”然后，他问：“你常常和于之、于鸿他们碰面，他们有说过会结婚的事吗？” 沈笑微惊讶，他老爸怎么好好关心起两位表哥的婚事了？他回道：“没有。于之表哥说他不打算再婚，Ethan好像也不想要新妈咪。于鸿表哥如果想结婚也不会只有两个儿子了。爸，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要给他们介绍女友？” 沈文摇头，犹豫地说：“你妈也只是跟我提了一下，你外公去世之前有安排你小舅以后的生活。好像和于之、于鸿的婚姻有关。说如果你小舅要回法国，家里人不要阻拦。听你妈的意思，如果你小舅以后还是决定在法国定居，你外公似乎在法国有安排一个人照顾他。” 沈笑微心中大惊，马上问：“是谁？！” “不知道，你妈没说。你大舅和你二舅也没跟你妈细说。你外公去世前留下你大舅和二舅就是交代你小舅的事。” 沈笑微慌了，沈文看看儿子，宽心道：“你外公这么安排估计也是怕无意和你们相处不来。不过你们现在的感情这么好，你小舅应该不会再想回法国定居。”接着，沈文疑惑道：“你外公为什么不让无意去美国呢？无意的妈妈就在美国，他们母子在一起最合适。” “不行！”沈笑微的脸沉了下来，“江姨婆有男朋友了，小舅过去还不是要自己照顾自己，甚至还要多照顾一个人。小舅和我们相处的很好，当然是留在香港了。” 沈文见儿子不高兴了，马上笑着说：“呵呵，我们都看得出你们和无意相处得很好。你外公在天上也应该放心了。” 沈笑微高兴不起来，他想知道爷爷安排的那个人是谁。但当这父亲的面，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沈笑微勉强笑笑，和父亲继续散步。 ＊＊＊＊＊＊ 回到家，沈笑微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爷爷在法国安排的那个照顾小舅的人会是谁？为什么小舅留在香港还会牵扯到大表哥和于鸿表哥的婚姻？沈笑微的心里一团乱麻。怎么也没有头绪，沈笑微拨通了林于舟的电话。两人自那晚一起做了“坏事”后，关系突飞猛进。 “于舟表哥，你在哪？” “公寓。正在收拾行李。” “你要出差？” “无意今天回来，我回老宅住。” “哦。你收拾完就直接去老宅了？” “嗯。我哥和大堂哥都在老宅，他们今天没上班。” 沈笑微咬咬嘴：“那我现在过去，我也要去老宅住。” “随你。不说了，我还得顺路去公司交代一下，这几天我都不打算上班。” “……好，那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沈笑微拿出自己的箱子收拾行李，他这几天也不去上班了。 林于之和林于鸿都打算在家里“休息”几天，有事情助理会到家里来找他们处理。林照东、林照羽也都在家等着。老婆、弟弟和小朋友们都要回来了，光想着就会觉得家中热闹不少。四个男人在客厅里喝茶，管家余生正在检查刚刚送来的新鲜蔬菜、水果和海鲜，特别是林无意最爱吃的大虾，一定要看看新鲜不新鲜。 老少四人在客厅喝功夫茶，林于之和林于鸿泡茶，林照东和林照羽看上去心情都不错。林照东问：“无意的新书是不是下个月出版啊？” 林于之回道：“法国是9月13号，其他地方会慢一点。无意的出版经纪人说法文版印刷完之后就会印刷中文版。我们拿到手的会是无意直接翻译的中文原版，和书店里的不一样。” 林照东道：“你们要多多宣传无意的作品。我们自己家人的作品反而不能第一时间看到，这说不过去。” 林于鸿的眼里滑过淡淡的宠溺和无奈，说：“我和无意要原稿，他不给，他要我们看他翻译的中文出版稿，说有惊喜。” 林于之也无奈又宠溺地说：“无意就喜欢给我们来点秘密和惊喜。” 林照东笑道：“他比小时候活泼开朗了不少，家里人都太严肃了，有他在，家里的气氛都不一样。看看Ethan就知道了。” 林照羽话中有话地开口：“无意能一直留在香港最好。” 林于之和林于鸿心里蹙眉，林照东给了弟弟一个眼神，转移话题：“记得把无意出版的书给你爷爷‘寄’一份过去。”林于之和林于鸿点头，两人的心头仍在思索二叔（父亲）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快中午的时候，林于舟来了，带了一大箱的行李，一副会住很多天的样子。没一会儿，沈笑微开车载着父亲也来了，他也带了一大箱的行李。林无意他们的飞机下午4点钟到。林照东、林照羽和沈文不去机场，其他人都去。和大舅二舅说了会儿话，沈笑微向三位表哥一一使了个眼神，离开了客厅，林于舟随后也离开了。又过了会儿，林于之和林于鸿离开了客厅。 沈文小声问：“大姐夫，郭家那边还没有放弃？” 林照东说：“郭明艾是越老越贪心了，他逼佩佩找于之复婚，以为于之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心软，他太不了解于之了。” 比大哥林照东话还少的林照羽冒了一句：“林家的男人只会对家人心软。” 沈文道：“郭明艾找我让我当说客，我直接跟他说Ethan并不想要妈咪，这件事我管不了。” 林照东赞成：“Ethan以为他爹地和妈咪早就离婚了。” 林照羽说：“还是要提防郭家背着于之去找Ethan，Ethan快开学了吧。” “我已经叮嘱于之了。”林照东不管孩子的事不表示他就不上心，如果郭家敢利用孙子逼于之复婚，他会让郭明艾知道他的脾气。 三位老人家在楼下说话，四个年轻人在楼上说话。沈笑微把他从父亲那边听来的事告诉三位表兄，林于之和林于鸿的眉心紧拧。 “哥，爸什么都没和你说过？”林于舟问。 林于鸿冷冷地回道：“没有。” 林于之说：“你大伯也没跟我提过。” 沈笑微百思不得其解：“小舅以后的生活为什么会和你们的婚姻有关？” 林于之和林于鸿也想不明白，林于舟道：“直接去问大伯和我爸。” 林于之说：“我会去问他。既然和我有关，我有权利知道。” 林于鸿没开口，但眼里的意思相同。沈笑微担心地说：“就是不知外公在法国给小舅安排的那个人是谁。难道是奥利佛？” 没有人回答他，谁也想不到爷爷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看看时间，林于之说：“这件事回头再说，准备去机场了。” 另外三人的神色立刻振奋。 两点不到，四个人坐了两部七人座驾车前往机场。车上，林于之和林于鸿都在沉思，两人还在想那件事，林于舟和沈笑微则有点胸闷。某个人的去留与他们无关，他们自然胸闷了。路上有点堵车，浪费了一点时间，抵达机场的时间是3点20分。香港机场每天都有媒体记者和狗仔蹲点。两辆车直接开进了机场内部的停车场。没有多做停留，四个人下了车在机场相关人员的引导下直接去了特殊候机厅。 飞机上，听到机长说快要抵达香港机场了，林无意顿时激动不已。三个小朋友都在睡觉，他拍拍睡在他身边的人：“Ethan宝贝，快到喽，醒醒，就要见到爹地了。” Ethan蹭蹭小叔公的手，睁开眼睛。 “Ethan，我们快到喽，醒醒。” 林无意把Ethan抱到身上，亲亲。Ethan揉揉眼睛，咕哝：“小叔公，到了？” “到了到了，我们就要见到爹地喽。” Ethan还没完全醒，在小叔公的怀里蹭来蹭去。看到Ethan的样子，林照贞、林庞丽云和林韩茜都笑了。Ryan和Andrew也在睡，林无意没有叫醒他们。两个孩子还小，睡不饱会哭。 Ethan窝在小叔公的怀里还没有完全清醒，林无意打开水瓶喂他喝了水，Ethan清醒了一点。林无意拉过安全带把他Ethan扣起来，Ethan抱住小叔公的腰，摆明了要和小叔公黏在一起。就要到了，就要见到某几个人了，林无意的心跳得有点快，很激动。 “Ethan，就要见到爹地喽，想不想爹地？” “想。” “那记得见到爹地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记得。” 摸摸小侄孙的脸，林无意甜蜜的笑了，他也很想他们啊。 “砰！” 飞机落地了，林无意的心随之狂跳。等到飞机开始慢慢滑翔了，林无意解开安全带，放下Ethan。Ethan握着小叔公的手，脸蛋睡得红扑扑的。 滑翔了几分钟，飞机停稳了，机长宣布本次航行顺利抵达。林无意下意识地向窗外看，想看看有没有那几个他熟悉的人。 特别候机区，有四个人焦急的等待。林于之、林于鸿和沈笑微的电话同时响起，一看来电，三个人的眼里滑过惊喜又有些失望。 “我妈的电话，他们到了！”沈笑微说着接听电话，另外两人也接听，是各自的母亲。 “妈，我们已经在这边了，你们进来就看到我们了。” 三个人告诉各自的母亲他们在哪里，眼睛都瞄着候机区的入口。挂了电话，焦急地等了十几分钟，四个人同时有了动作。 “亲爱的们，我们回来啦。” 一人推着双胞胎婴儿车，身边还跟着一位小朋友，笑眯眯地朝他们挥手。那人穿着斑马纹的T恤，身边的小朋友外套里面也是一件斑马纹的T恤，而在婴儿车里酣睡的两个小家伙也穿着斑马纹的小T恤。林于之和林于鸿的心窝一角快要滴出水来了，就好像看到了度假回来的老婆和孩子。 “爹地～” Ethan高兴地跑了过来，林于之弯身抱起他。 “爹地，我好想你。” Ethan在爹地的脸上亲了一口，林于之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林于鸿、林于舟和沈笑微大步走了过去。没有先和自己的母亲问好，他们先走向那个张开双臂的人。 “小舅，你终于回来了。” “亲爱的，想不想我？” 林无意外甥的脸上各亲了一口。 “想。”沈笑微紧紧抱了抱小舅。 在沈笑微放开林无意后，林于舟用力抱住他：“累不累？” “不累不累。”亲亲于舟的下巴，林无意笑眯眯地看向另一个人。在林于舟放开他后，他抱住对方，送上一个温柔的面颊吻：“我们的父子装怎么样？好不好看？” “父子装？” 林于鸿忍着亲吻对方嘴唇的欲望，拉下对方的手。 林无意扯扯身上的衣服：“就是父子装啊。我出去说我是Ethan、Ryan和Andrw的爹地，他们都相信的。” “那我们是谁？”抱着儿子走过来的林于之问。 “小叔公。”理所当然。 林于之放下儿子，抱住对方：“路上辛苦了。” 送上一个面颊吻，林无意放开对方笑呵呵地说：“有三位美女和三位美男相伴，一点都不辛苦。” 林无意的话把三位“美女”惹得呵呵直笑。这时候，四个儿子才想起了他们的老妈。林照贞打趣道：“看来我们还可以在悉尼多住几天，只要无意回来就够了。” “是啊。”林庞丽云和林韩茜笑着赞同。 某人很厚脸皮地说：“我人见人爱嘛。” “哈哈……” 某人一回来，气氛果然不同。一路上说说笑笑地来到停车场，林于之让无意和他们一辆车，三位老夫人和保姆、保镖一辆车。车上，林无意抱着Ethan和侄子外甥们说他们在悉尼的事情，还拿出手机给大家看他拍的照片。沈笑微要求：“小舅，我今晚要跟你睡。” “好呀好呀。” 哪知，有个小家伙嘟起了嘴：“我晚上想和小叔公还有爹地一起睡。” 沈笑微哀怨了，他总不好跟外甥抢吧。林无意笑了：“都睡都睡。” 林于之摸摸儿子的脑袋：“今晚小叔公和你睡，接下来你要自己睡了，不能一直让小叔公陪着你。” Ethan低下头，不想离开小叔公。林无意抬起小侄孙的脸亲亲：“小叔公每晚都会哄你睡觉。周末你跟小叔公睡。” “Ethan，表舅也想跟你小叔公睡嘛。”沈笑微哄道。 Ethan想了想，点点头。林无意立刻又送上几个吻：“乖。” 林于舟在心里鄙视，大表哥用儿子拿到了无意的“第一晚”，真是太卑鄙了。林于鸿不吭声，在看林无意手机里的照片，明晚，这人是他的！ 第八十二章 林家老宅因为一些人、特别是某个人的回来瞬间热闹了许多。Ryan和Andrew一到家就醒了。两个孩子醒过来就要找小叔公。林无意满足地抱起Ryan，亲亲，交给于鸿，接着抱起Andrew。林于鸿姿势僵硬地抱着儿子，很想把儿子交给保姆。 “于鸿，Ryan和Andrew都有长一颗牙。”林无意接着对Andrew温柔地说：“宝贝，张开嘴，让爹地看看你的小牙齿。” Andrew很配合地张开嘴，下排的四五颗小乳牙旁有一颗刚刚冒出头的小牙齿。林无意又对不习惯地在爹地的怀里扭来扭曲的人说：“Ryan，你张开嘴给爹地看看。” Ryan不配合，却伸了手要小叔公抱。林无意把Andrew放在身旁的沙发上，从于鸿的怀里抱过Ryan，轻轻掰开他的小嘴：“宝贝，让爹地看看你的小牙齿。” Ryan乖乖地张张嘴，接着伸手去抓茶几上的点心，要吃。Ethan拿过来一个给弟弟打开包装，喂弟弟吃。Ryan的小牙齿咬下一小口软软的点心，尝了尝，却吐了出来。林无意赶快抽出纸巾给Ryan擦嘴。 Ethan也吃了一口，把剩下的点心放到茶几上了，说：“不好吃，没有小叔公做的好吃。” 林庞丽云笑着对大家说：“小朋友的嘴都被无意养刁了。” “你做什么好吃的了？”林于舟问。 林无意马上得意地说：“各种美味点心，要不要吃？” “要！”沈笑微绝不客气，Ethan也很不客气。 林于之和林于鸿都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抱着孩子的人。看着那人照顾他们的儿子，看着他们的儿子黏在那人的身上。那一道道斑马纹，更像是某种符号，某种暗示。 “无意，你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林于鸿出声，林无意把Ryan放在Andrew身边，起身，跟着于鸿上楼了。老人家们不管他们，不过林于舟、沈笑微和林于之却明白林于鸿有什么话要“问”那人。 把林无意带到自己的房间，林于鸿关门。林无意正要问是什么事，他的身体落入了一人的怀中，被抱紧了。 林无意愣了愣，接着笑开。双手很自然地抱住对方的腰，他笑问：“想我啦？” “嗯。” 林于鸿抬起林无意的脸，亲吻他的脸颊：“你回来，我还没有‘吻’你。” 心怦怦快跳了几下，林无意双手捧住林于鸿的脸，在对方有着胡渣子的下巴上温柔地亲了两口，然后是嘴角，脸庞。 “想我吗？”林于鸿的手情不自禁地探进林无意的T恤内，抚摸他光滑的腰身。林无意的心跳得更快了，他点点头：“想。昨天晚上都没睡好，早上很早就醒了。” 林于鸿看着对方红润的嘴唇，很想吻下去，但他告诉自己不行。如果他这么做，他和这人之间的这种甜蜜的关系就会瞬间消散。在林无意的嘴角深深印了一吻，林于鸿说：“我很高兴看到你和Ryan，Andrew穿父子装。” “好看吧？”笑眯眯。 “很好看。” “我买了好几身呢。以后和小朋友出去我都穿父子装，这样就可以骗他们我们是父子了。” 林于鸿的手贴在林无意的腰上，再一次用力把人贴近自己：“想做Ryan和Andrew的爹地？” “我怎么看都像爹地吧？”林无意的手也探进了对方的POLO衫内，抚摸对方紧实的腰部，“在悉尼，好多人都问我他们是不是我儿子，我说是。”接着哀怨，“可是回到香港，我就会穿帮了。” 林于鸿拼命压制被腰上的那双手摸出来的欲火，声音暗哑：“那只是一个称呼。你在那三个小朋友的心里也许比我和于之这两个做爹地的还要重要。如果抛开辈份，他们肯定愿意喊你‘爹地’。” “真的？” “你可以去问问。” 林无意甜蜜地舔舔嘴：“啊，我要去问问。” 忍不住了，林于鸿反手扣住某人抚摸他的双手：“别摸了。” 林无意眨眨眼睛，林于鸿眼含欲火的看着对方纯真的双眼，无奈：“我已经禁欲很久了。” 禁欲？禁什么欲？林无意还是糊涂。林于鸿呼出一口热气，握住某人的手：“出去吧。” “于鸿？”林无意不动，“你怎么了？” 林于鸿的下颚紧了紧，把某人的手贴到了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他不用解释了，林无意抽了口气，眼睛顿时瞪圆。 “走吧。”林于鸿握住门把手，准备把人带走，他怕再呆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把对方压到床上。 “于鸿。”林无意用力把人拉回来，还是不动。 林于鸿转身，就看到林无意在盯着他的那个躁动的部位。 “无意。”危险。 “你那里？为什么会硬？”纯属研究。 “我说了，我已经禁欲很久了。” 见对方的眼里仍是不明白，林于鸿揉揉眉心：“我已经很久没碰女人了。从爷爷生病前一直到现在。” “哦。”林无意明白了。 哦？林于鸿挑眉。林无意却好奇地问：“那和我摸你有什么关系？我是你小叔啊。” “……”如果不是知道这人的身体情况，林于鸿一定会以为对方是故意的。不能解释，林于鸿只道：“男人的欲望是不可理喻的。” 林无意失落了：“我就没有。” 林于鸿的心窝一阵钝痛，把人抱到了怀里：“你有，只是你自己还没有发现。” “你别安慰我了，我没有。”把自己埋在对方的怀里，林无意故作轻松，“没有也好，就不会像于鸿这么难过，都不让我摸。你摸我我就不会难过，只会觉得很舒服。” 林于鸿的眼里闪过光亮：“舒服？” “嗯。像猫咪一样舒服。” “猫咪？你不是人类？” “猫咪就喜欢被人摸。啊，达芙妮呢？怎么没看到？” “于惠把它抱走了，说我和于之照顾不好它。” “于惠真乖。她晚上过来吃饭吗？” “来，不过要晚点。” 不是在说男人的欲望吗？林于鸿再一次佩服某人思维的跳跃。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出去吧。”林于鸿握住对方的手，再次要走，但他又被拽住了。 指指侄子的那个部位，林无意好奇：“那里消肿了吗？” 消肿？林于鸿自认自己不是圣人，再这样下去，他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人“逼疯”掉。哪知，林无意接着又问：“你要去找你的情妇吗？” 林于鸿的眼里滑过冷光。林无意抬头，见对方似乎不高兴了，他收了笑。“于鸿，你生气啦。” “你从哪里知道的？”林于鸿冷声问。 林无意沉默了一会儿，双手捧住对方的脸，亲吻对方紧抿的嘴角：“不要生气，于鸿。你有情妇不是很正常吗？你又不是我，没有生理上的需求。” 在对方的吻中，林于鸿的冷凝瞬间退去了一些，他拉着林无意走到床边，把人推到床上，压了上去。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林无意能清楚地感受到于鸿那里的肿胀。他的指头滑过对方透着冰冷的眉眼，温柔地说：“于之说，他有包养情妇解决男人的欲望，我猜，你也有。因为于鸿是正常的男人呀。” 林于鸿握住对方的手，理智和欲望在相互撕扯。 “于鸿，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如果很难受，而你又有渠道去解决，那就去解决。我知道的，憋多了对身体不好的。难道你认为我是很保守的人？”林无意假装不满地皱皱鼻子，“我可是很开明的。” “可是我不想找别人解决。”这句话就这么说出口了，“我宁愿憋着，也不想再去找那些我根本记不住模样的女人。我更愿意把这些时间留下来陪你。” 林无意的心脏被这句话猛烈冲击了一下。他握紧于鸿的手，眼圈红了。 “你又要把我弄哭了。” “无意，不要再说让我去找别人解决的话，我不喜欢听。” 林无意的眼圈又红了几分，另一只没有被握住的手摸上对方的脸：“可是你会难受。” “我可以用工作排解，或者，自己解决。” “那样对身体不好。” “没什么不好。” 亲吻林无意的眼睛，林于鸿做出自己的承诺：“我说了，会一直陪着你，不仅是精神上的，也包括身体上的。我爱你，无意。” 扑通！扑通！扑通……！ 林无意的眼泪流了下来，嘴角却扬起：“于鸿，你把我弄哭了。” “你呢？”林于鸿抹去对方的眼泪。 “你知道的。” “我要你亲口说。” “坏于鸿，”林无意搂住对方的脖子，在对方的耳边哽咽，“我爱你啊，于鸿，我爱你的。” 林于鸿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抱紧身下的人：“永远留在香港，不许离开。” “我要出国玩怎么办？” “除此以外。说你会听话。” 林无意破涕而笑：“我是长辈。” “说！” “呵呵……好，我听话，我听话，除了出国玩以外，我都留在香港，留在你们身边，帮你们照顾小朋友、给你们做好吃的便当，好不好？” 林于鸿满意了：“很乖。” “我是长辈！” 林于鸿从林无意的身上爬起来，拽住对方的双手：“下去了？” “你难受，怎么办？” “一会儿就好了。” “我帮你好不好？” 林于鸿的脑袋轰的一声，愣了。某人得意地说：“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 林于鸿的眼神危险：“你要怎么帮我？” 林无意摇摇自己的右手五指：“用这个。” 林于鸿的气息都危险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洗手间里看到有人这么帮忙的。” “说清楚！” 林无意这才意识到了危险，他瑟缩地收回手，眼睛左右乱瞄：“呃，呃……那，那就算了，我们下去吧。” “无意！” “呃，呃……就是，不小心，看到的。” 在对方嗖嗖的眼刀下，林无意垂眸避开，心虚地说：“有一次，佐伊有场服装秀，我去帮忙。嗯……在洗手间里，我不小心，嗯，看到，两位模特，唔，就是，这么，帮忙的。”越到后面，林无意的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是蚊子吐气。 “你看到过几回？” “就一回！”回答迅速。 “你帮过谁？” “没有没有。我只是刚才突然想起来。”摇头摇头，速度摇头。 林于鸿的冷气收敛，林无意赶快说明：“我不想你憋坏身体。别人，我也不敢管，你爷爷都不许若瑟他们在我那边留宿，更别说，这个了……” 看着身下的人，林于鸿的心思百转。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你对男人的这里，是不是很好奇？” 见于鸿似乎没那么生气了，乖宝宝林无意想了想，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可是，我不敢去问，也不敢让人知道，我的问题。” 林于鸿压下：“你对若瑟他们的好奇吗？” 林无意咽咽嗓子，如果他说有，于鸿一定会关他禁闭的！ “说实话。” 又咽咽嗓子，林无意声音如蚊子：“唔……以前，有……后来，被奥利佛他们告白……就，不敢有了。万一被误会，怎么办？我不能爱他们，就不能给他们希望，这样是不道德的。” “那我们呢？你敢吗？” 林无意眨眨眼睛：“嗯……你们，让吗？” 林于鸿的声音瞬间暗哑两度：“如果我让，你敢吗？” 林无意的眼里浮现某种光亮，用力点头，看起来很是跃跃欲试。 “为什么敢？”林于鸿的大拇指磨蹭对方柔软的嘴唇。 “因为你们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啊。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不会把我当变态。” 林于鸿吻住了林无意的嘴角，然后吻下滑，吻上林无意喉结不明显的脖子。“我这样吻你，你介意吗？” 头有一点晕，林无意摇摇：“我是，猫咪。” 手伸进对方的T恤，抚摸：“这样呢？” “喵～” 心中的欲兽挣脱牢笼，林于鸿直接伸手探进林无意的短裤，摸上他最脆弱的部位。 “这里呢？” “我今天，还没洗澡呢……”好奇怪的感觉，好，舒服。 林于鸿的呼吸格外粗重，接着，他听到一人虚弱地说：“于鸿……我变成，达芙妮了……” “怎么了？” “我头晕，达芙妮被摸的时候，一定和我一样头晕晕，不然她不会舒服地闭上眼睛。” “很舒服？” “嗯。于鸿……摸摸那里。” “哪里？” “我做手术的那里，还有点痛。” “……这里吗？” “嗯……” 屋内的温度热烈，林于鸿的欲望涨得生疼。 “叩叩叩” “哥，你和无意在里面吗？” 林于鸿的动作顿住，门开了。门外的人脸色瞬间阴沉，两步走进房间反手关了门。林于舟的双眼冒着火苗。林于鸿神色坦然地抽出手，在头还晕晕的人脸上亲了一口，下床。 “于舟……”虚弱地喊了声，林无意甜蜜地笑，“我刚才，变成达芙妮了。” 林于舟瞪了他老哥一眼，走到床边，拉住某人伸出的手，把他拽了起来：“为什么说自己变成达芙妮了？” 头抵在于舟的腹部，林无意抱住：“就是被摸的很舒服呀。达芙妮喜欢我摸它，我摸它的时候，它一定也是这么舒服。所以我才说我变成达芙妮了。” 林于舟很不高兴，但看着抱着他的人一脸的满足并且毫不心虚，他又不知怎么问。他承认，他吃醋了。 “于舟，摸摸我……” 林于舟震愣，林于鸿愣了一秒迅速拉过某人，把弟弟推开：“无意，该下去吃饭了。” 林无意从陶醉中清醒了几分：“啊，是啊，该吃饭了。”他赶快从床上下来。见于舟不动，他握住于舟的手：“于舟，走了，下去吃饭。” 林于舟看向老哥，带着怒火，为什么要把他推开！ 林于鸿冷声：“一会儿再说，去吃饭。” 还在回味的林无意没有发现有人吃醋了，他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了。从来，从来没有过这么舒服的感觉，林无意很想再变成达芙妮。 第八十三章 下楼没一会儿，就准备吃饭了。于惠和茹微都过来了。两人见到小叔（小舅）都是一个热情的大大拥抱。林无意并没有像对侄子外甥那样亲吻侄女外甥女，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那四个人是与众不同的，而细心的四个人发现了。林于惠把达芙妮带了过来，一看到小猫咪，三个小朋友兴奋了。而一看到小朋友，达芙妮“喵呜”一声躲得没了影。小朋友都是“宠物杀手”啊。 餐桌旁，林无意端着碗有点心不在焉，不时地笑笑，好像在回味什么。林于鸿的心情很好，甚至主动问母亲两个孩子的情况，林韩茜是吃惊不已，她常常都会觉得儿子压根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两个孩子。 林于舟吃了一碗饭，看了眼又神游的人，出声：“无意，你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林无意回神，有些茫然，林于舟又问了一遍。林无意马上回道：“在家陪小朋友。我想写一个剧本，正在构思中。” “剧本？准备写什么题材的？”林照贞一听马上很有兴致地问。其他人都停了筷子。林无意的笑容多了几分伤感，说：“我想写一部有关‘爸爸’的剧本，然后让于舟找人来拍。”接着，他放下碗伸出手：“大哥、二哥、姐，你们要赞助。” 原本因为他的话也伤感了起来的林照东、林照羽和林照贞顿时笑了。林照东说：“需要多少钱，大哥全部赞助。” 林照羽最简洁：“你尽管写。” 林照贞疼爱地说：“你想拍什么只要跟姐姐说就好。就是不要总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最近都很少熬夜了，就是早上起不来。”被家人环绕的林无意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林于舟道：“我会请香港最有名的导演来拍。” 林无意重重点了两下头，提醒：“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你是重金聘请Cerf-volant，千万不要让人怀疑到我头上。” “放心吧。” 一直在沉思的Ethan这时候出声：“小叔公，我把我的零花钱都给你。” 林无意愣了下，然后放下筷子抱住坐在他身边的小侄孙，一阵亲吻疼爱：“Ethan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这么乖～” 被小叔公口水洗礼了一遍的Ethan脸蛋红红。 等到林无意重新拿起碗筷了，林于舟当着众人的面说：“明天我想带你到我的公司去看看。” 有三个人表情沉了沉，林于舟假装没看到。林无意自然不会想那么多，笑呵呵地说：“好啊，我也想去看看‘于舟的公司’。不过你要铺好红地毯哦，我怎么也是长辈嘛。” “呵呵……”几位老人家又被逗笑了。 林于舟没说铺不铺，道：“那明早你睡起来我们就走。” “好。” Ethan很想和小叔公一起去，可是爹地说了，他不能总是粘着小叔公，要给小叔公自己的时间。Ethan努力吃饭，他听爹地的话。 “Ethan～，张嘴。” Ethan抬头，就见面前是一只剥好的大虾。他马上张开嘴，大虾喂了进来。咬下一半，Ethan笑了，小叔公还是最疼他的。 等到Ethan吃完嘴里的，林无意接着把手上剩下的一半喂给Ethan。那边，有人哀求了：“小舅，我也要你喂。” 林照贞笑道：“你还是小孩子啊，还要你小舅喂你。” 沈笑微不管：“就当我是小孩子嘛。” “哥，你好丢人哦。”沈茹微很不想承认那个人是她的哥哥。 林无意动作熟练地剥好一只大虾，站起来倾身喂过去，沈笑微张嘴，幸福地吃下。林无意坐下，三秒钟又剥好一只大虾，沾了酱汁，喂姐姐。林照贞惊讶坏了，一手捂住了胸口。 “姐，我喂你。” 林照贞看看弟弟，慢慢张嘴，鲜嫩的大虾喂进了嘴里，林照贞的眼圈顿时红了。她捂住嘴连连点头：“好吃好吃。” 又是三妙钟剥好一只，林无意看向了大嫂，林庞丽云愣了。 “大嫂。” 林庞丽云张开嘴，这样的经历对她来说太稀罕了，就是她自己的女儿都没有喂她这个妈咪吃过什么。林于惠沉默了，突然觉得自己好不孝。 “二嫂。” 林韩茜也同样是受宠若惊。看了丈夫一样，她张开嘴：“谢谢。” 又一只，林无意伸向了大哥，林照东眼角的皱纹变成了笑纹：“好，好吃。” 林照羽有些不自然，但在弟弟喂过来时，他还是张开了嘴，沉默地点点头。沈文突然有点紧张，果然，下一只大虾喂到了他的面前，沈文张口吃下，呵呵笑。 纤长的手指好似变魔术般，一瞬间，一只大虾的衣服就被脱掉了。林无意温柔地看向了外甥女，沈茹微捂住自己发红的双颊，不敢相信。 “茹微，小舅喂你。张嘴，乖。” “小舅……” 沈茹微张嘴吃下，眼冒心心，啊，好幸福好幸福哦。林于惠放下筷子，很快，一只虾喂了过来，她的眼睛里闪过水花，笑着吃下。 “小叔，我要爱上你了。” “爱吧爱吧，你小叔我可是人见人爱哟。” 有三个男人沉默不语地等着对方喂，可某人却舔舔手上的酱汁，满足地说：“哈，剩下的虾都是我一个人的了。” “无意。”林于舟咬牙。 林无意拿起一只虾，慢慢剥掉壳，沾上酱汁，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噗！” 在场的女士和一位小朋友都很不给那三位男士面子。林于舟磨磨牙齿，突然很想咬某人的耳朵。 “真好吃。”某人舔舔手指头，拿起一只虾，慢慢剥开，沾酱汁，然后……又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哈哈……”就连林照东都不忍住笑了。 “无意……”林于舟威胁。 林无意抿嘴笑，这回，他快速剥好一只大虾，喂了过去。林于舟张嘴吃下，还很不客气地咬了一下某人的手指。 “啊！”林无意眼冒泪花地收回手，“怎么可以咬人。” 林于舟的心情好一点了。舔舔被咬痛的地方，林无意又剥好一只虾，喂给了身边的人。林于之吃下：“谢谢。” 最后一只，林无意笑眯眯地喂给于鸿，林于鸿张口，舌尖舔了下某人的手指。林无意手指一颤，心怦怦怦跳了起来。 都喂完了，林无意看着还剩了一半的盘子，再次声明：“都是我的了。” “喜欢就吃。”林照东、林照羽和林照贞同时说。林无意舔舔嘴，开始剥虾。他的动作真是熟练极了，就见一只只虾被脱掉了衣裳进了林无意的嘴里。当然，他也没有忘了小侄孙。Ethan想把虾都留给小叔公吃，又贪恋小叔公喂他的疼爱。他故意吃得很慢，这样小叔公就可以多吃一点了。 半盘虾，不一会儿就全部被林无意消灭光了。他满足得站起来：“我去洗手。”佣人上来撤走了空盘子，林照贞吩咐管家：“阿生，无意喜欢吃虾，下次你让他们多送些过来。” “好的。” ＊＊＊＊＊＊ 吃了大部分的虾和一堆的菜，林无意吃饱了，没怎么吃饭。在客厅喝了会儿茶，林无意带小侄孙上楼洗澡，林于之坐了几分钟，离开了。林于鸿和林于舟一晚上的话都很少，林家的男人话都少，也没人觉得奇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彼此为什么话少。 林于之的房间里，林无意正在给小侄孙脱衣服，准备给小侄孙洗澡。门开了，林无意扭头看去，笑着问：“你要不要带Ethan去洗澡？” 林于之关了门，走过来：“你给他洗吧，我过一会儿。” Ethan拉住小叔公的胳膊，再一次央求：“小叔公，你和我一起洗好不好？”小叔公从来不和他一起洗澡，这是Ethan最遗憾的地方。 林无意的眼里闪过为难，林于之蹙眉：“不要总粘着小叔公。你已经长大了，应该学会自己洗澡自己睡觉。” 林于之的口吻有点重，脸色也很严肃，4岁的Ethan顿时委屈地快哭了。他只是想小叔公能多陪陪他。 “于之。”不满地看了林于之一眼，林无意抱住Ethan，吻他的眼睛，“不哭不哭。对不起，Ethan，小叔公……”他顿了顿，“小叔公的身体，不好看，所以不好意思和Ethan一起洗澡。小叔公答应你，会一直陪着你。” “小叔公……”Ethan哭了，紧紧抱住小叔公。 “不哭不哭，Ethan宝贝不哭。”抱起Ethan，林无意带他去浴室，路过林于之的时候，他踢了对方一脚，替小侄孙报仇。 看着林无意关上浴室的门，听着他哄儿子的温柔，林于之的眉心紧拧，心窝一阵阵的钝痛。Ethan的哭声停了，不一会儿浴室里就传出了他的笑声。林于之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起身走了过去。 敲敲门，林于之开口：“无意，我进去了。” “爹地欺负我们，不许进来。” 林于之扭开门锁，进去了。 看到爹地，浑身光溜溜的Ethan低下头。林于之关了门，脱掉上衣和长裤，在某人瞪大双眼的注视下，他从某人的手上拿过洗发水。 “我给Ethan洗。” 林无意盯着林于之身上唯一的内裤，咽嗓子。林于之把洗发水倒在手心，揉搓开，抹在儿子的头发上，说：“Ethan，你是男孩子，不能总是粘着小叔公，小叔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小叔公这么疼你，你是不是也要更懂事？” Ethan沉默地点点头。 林无意回神了：“我喜欢Ethan粘我。” 林于之趁机继续教育儿子：“你看，小叔公多疼你，你是不是也应该疼小叔公？” “嗯。”Ethan出声了。 “小叔公不能和你一起洗澡自然是有不能的原因。你要学会心疼小叔公。” “嗯。”Ethan用力点头。 林无意抿抿嘴，蹲下：“宝贝，小叔公不觉得你有粘小叔公，小叔公喜欢你。喜欢Ethan做一个快乐的宝贝。” Ethan要抬头，林无意急忙捂住他的眼睛：“别抬头，洗发水会进眼睛里的。” “小叔公……”Ethan抱住小叔公，有鼻音，“我喜欢小叔公，我不要妈咪，我只要小叔公。小叔公，不要离开Ethan。” 不在乎自己的衣服被弄湿了，林无意跪在地上，抱紧孩子：“小叔公会一直一直陪着Ethan，会看着Ethan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长大，会永远做Ethan最喜欢的小叔公。” 手指在小侄孙的头发间轻轻揉搓，林无意哄道：“小叔公晚上给你讲变形金刚的故事好不好？” “好。” “小叔公不在家的时候你和弟弟一起玩，乖乖等小叔公回来好不好？” “好。” “呐，Ethan这么乖，小叔公有礼物哦。明天你起床就可以看到了。” “是什么？” “呵呵，秘密。你乖乖睡觉，明天早上就能看到了。” Ethan点头：“我会乖乖睡觉。” “真乖。” 林无意站起来，打开淋浴，给Ethan冲头发。洗好头发，他给Ethan打上儿童浴液。林于之在旁边看着没有插手。 给Ethan洗完了，林无意脱掉湿透的T恤和短裤，套上浴袍，给Ethan裹上浴巾，把Ethan抱出去了。林于之脱了内裤，也套了一件浴袍出去了。 “于之，把吹风机拿过来。” 林于之又折回浴室。 给Ethan擦乾身上，套上干净的睡衣睡裤，林无意从林于之的手上接过吹风机，给Ethan吹头发。Ethan乖乖地坐在床上，低着头，闭着眼睛。小叔公的手指好舒服，好舒服。 在林无意关了吹风机时，林于之开口：“Ethan，爹地和小叔公去洗澡，你在床上自己看书。”林无意惊讶地看向他。 Ethan看看爹地，过了会儿，他点点头：“好。” “于之？” 林于之一手拿过吹风机，一手拉着林无意，把人带进了浴室。看着爹地和小叔公进入浴室，Ethan钻进被子，很自觉地坐在大床的中央。小叔公可以和爹地一起洗澡？Ethan的小脸变得和他爹地一样严肃了。过了会儿，Ethan低低地“啊”了一声，眼睛亮亮地看向浴室。妈咪没有给他洗过澡，也从来不跟爹地洗澡，但小叔公会给他洗澡，还会跟爹地一起洗澡。那……小叔公才是妈咪！自己是男孩子，当然不能跟“妈咪”洗澡喽！ Ethan为自己的新发现而激动。拿过小叔公给他买的儿童画册，Ethan乖乖地看了起来，等着爹地和“妈咪”出来。 浴室里，林于之赤裸地站在林无意的面前，淋浴冲刷他宽厚的背脊。林无意羞涩地站在他的面前，两手捂在双腿间，还穿着内裤。林于之把人拉到怀里，抱住，在他耳边说：“你忘了那天晚上我已经看过了吗？” “没有忘……”林无意的身体粉红，“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林于之挑起对方的下巴。林无意看到了一双深沉的眼，心，怦动。 “爱我吗？”林于之问。 林无意点点头。 “我要听你说。” 林无意慢慢松开了自己的双手：“我爱你，于之。” “我也爱你。”林于之的另一只手碰到了林无意的内裤。林无意抱住对方，默许了对方的动作。拉下林无意的内裤，在对方的配合下脱掉。 后退一步，把人带到淋浴下，林于之揉搓对方长长的头发。等林无意的头发完全湿了，他反手关掉淋浴，拿来洗发水。林无意闭着眼睛，头埋在林于之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对方的手指揉搓他的头皮，给他洗头。鼻子很酸，眼睛很热。 “你爷爷以前……也经常给我洗头。” “爷爷和你，一起洗澡吗？” “嗯。”林无意吸吸鼻子，“以前，是他给我洗澡，后来我长大了，他老了。就变成，我给他洗澡了。他每次看到我的身体都会自责，后来我都是给他洗完之后才自己洗。也从来不当着他的面换裤子，就怕他难过。” “以后，你可以和我一起洗。” 林无意更用力地抱住对方：“那你要给我洗头。” “好。” 洗好了，林于之打开淋浴，洗发水的泡沫流入两人相贴的身体中间。给林无意冲干净头发，林于之拿来沐浴乳。 “于之……先别给我打沐浴乳。” “怎么了？” “我想你……摸摸我。” 林于之愣了一秒，放下沐浴乳，重新打开淋浴。林于之用自己的背脊挡住会冲到林无意脸上的水，双手在林无意光滑细腻的后背缓慢地上下抚摸。 林无意舒服地哼了哼：“喵～” 林于之的动作顿住。 “我变成，达芙妮了。” 林于之的眼里闪过笑，继续。 “于之，你要不要变，达芙妮？” “达芙妮是母猫。” “啊……那，你要不要变猫咪？” “好。” 林无意幸福地埋在对方的怀里，幸福地闭着眼睛，两手在林于之的后背如对方对待他那样缓慢地上下抚摸。 “我喜欢，你们摸我。” “我们？” “嗯。你和于鸿，于舟和笑微还没摸过，不知道舒不舒服。” 林于之的眼神深沉，那两个家伙可是早就摸过了。 “于鸿什么时候摸过？” “吃饭前。很舒服。” “还有别人这么摸过你吗？” “没有。你爷爷会杀了他的。” “那你不怕爷爷也杀了我？” “不会。因为我喜欢你们摸我。我喜欢的事情，你爷爷都不会反对的。” “……” 林于之的手缓缓移动到林无意的臀部，他胯间的某个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于之，你那里肿了。” “……” “要不要我帮你？” “……！” 第八十四章 稍稍退开，关掉淋浴，林于之声音暗哑到了极限：“你要怎么帮我？” 有了前车之鉴，林无意主动招供：“佐伊的服装秀，我去帮他的忙，在卫生间里看到有两位模特，嗯，互相安慰。然后我知道了，男人的欲望，是可以用手来解决的。” 右手轻轻地、带着一点探索地摸上林于之已然勃发的欲望，林无意仰着头，有些渴望地问：“于之，我用手帮你，好不好？” 林于之的喉结上下浮动。他抬手摸上林无意光滑的脸，然后缓缓下滑，抚摸他的脖子，他细腻的肩膀，他美丽的身体。 “你帮人，解决过吗？” 摇头，林无意的那只手微微发颤：“我不敢……你爷爷，会关我紧闭。” “我，你就敢了？” 林于之握住了林无意的那只手，让他更仔细地感受自己的欲望，自己对他产生出的欲望。林无意的呼吸不稳了，只觉得全身燥热。 “你不会……把我，当变态……”林无意瘫软在对方的怀里，头晕晕，“于之……我想知道，想知道，真正的男人的欲望，是，怎么样的。可是，我不敢，不敢让别人知道，我的秘密。于之……你会，笑我吗？我知道，我的心理，有一点点，不正常。” “你，想过摸若瑟他们的吗？”林于之克制腰部的抽动，这里不是一个好的“调情”之地。 “我以前，有过好奇，好奇，他们那里，是什么样子的……没有想过，去摸，我不敢，我怕他们知道，我的秘密。” 捏住林无意的下巴，抬起他的头，林于之把自己的压抑印在林无意的嘴角，暗哑地问：“如果若瑟他们愿意给你摸，你会摸吗？” 摇头。“不会……”林无意气息不稳地抚摸手中对他来说新奇无比的东西，“我有，于之、于鸿、于舟和笑微了……我不需要，再对别人的，好奇了。” 那如果我们生活在一起，你愿意吗？林于之忍下了这句话，问：“那我是不是可以礼尚往来？” “嗯？” 林于之没有解释，而是打开了淋浴，说：“先哄睡Ethan吧。” 想到小侄孙还在外面等着，林无意松手，还是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自己抹沐浴乳。” “我给你抹。” 把沐浴乳倒在浴棉上，林于之动作很温柔地擦拭林无意的身体，不过避开了他最脆弱的地方。林无意一直低着头，看着于之蹲下给他擦腿；看着于之抬起他的胳膊，连胳肘窝都仔仔细细地擦了，他的眼眶热热。 “于之，你以后，还要给我洗澡。” “只要你喜欢。” “我喜欢。” 抹好了，林无意拿过浴棉：“我给你抹。” 林于之转过身，很配合。很仔细、很温柔地给于之全身涂抹上沐浴乳的泡泡，林无意抬头，朝对方深深一笑。林于之打开淋浴，两人的脚底很快出现了一滩泡沫。林无意闭上眼睛，环住对方的腰，靠过去。 “于之，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 “很高兴，于之愿意爱我。”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于之以前对我，都很客气，在于之面前，我总觉得自己是小叔。”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善言辞。” “现在不会了，我知道，于之爱我。” “我爱你，无意。” “我也爱你，于之。” 在Ethan等得快睡着时，爹地和小叔公终于洗完了，他马上乖乖躺下，等着小叔公给他讲故事。林无意穿着浴袍，他走到床边先弯身给了小侄孙一个吻，然后抱歉地吻：“等急了吧？” “没有。” 林无意上床，Ethan立刻抱住小叔公的腿。摸摸Ethan的小脑袋，林无意拿起故事书，翻到昨天讲过的那一页。林于之擦着头发在床边坐下，浴袍内，他什么都没穿。扭头，见儿子抱着林无意恨不得钻进小叔公的身体里，他无奈地摇摇头，拿起床头柜上的杂志，上床。孩子果然是最大的电灯泡。 不到十分钟，Ethan就睡着了，林无意抚摸Ethan头发的手轻轻拿开，见Ethan没有反应，他停了故事。在看杂志的林于之立刻看了过来。林无意放下故事书，轻拍小侄孙，让他睡得更香。林于之打开台灯，下床关了大灯。林无意突然有点紧张，他不敢看于之，假装看着小侄孙，心跳却十分的不稳。有人靠近，林无意轻拍的手被人握住了。 “掀开被子。” 林无意不解地掀开被子，下一刻，一双手伸来，把Ethan抱了起来。 “于之？” “我把Ethan暂时抱到沙发上。” 低声说了一句，林于之轻拍儿子，以免把儿子弄醒，然后把儿子放在了沙发上，接着拿来毯子给儿子盖上。大床空出来了，林于之回到床边。 看着于之绕过床头到了床的那边，林无意满脑袋问号，于之，不要他帮忙吗？然后他看到于之脱掉了浴袍，赤裸地上了床，钻进了和他一起的被子里，接着，把他拉了过去。 怦怦怦，怦怦怦……林无意突然有了种在做坏事的心虚，随即，他在心里用力摇头。这是于之，是于之，是他最最亲密的亲人之一，不是别人。 啄吻林无意的脸，林于之的呼吸越来越重，他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解开了对方身上白色的浴袍。浴袍下，是一副赤裸的稚嫩身躯，和他一样，什么都没穿。 “Ethan睡了，该你用手帮我解决了。” 拉过林无意的手，林于之直接让对方摸上自己瞬间涨起的欲望。林无意只觉得脑袋里轰得一声，好像喝了酒般晕乎乎的。 “于之……” 林无意变成了达芙妮，舒服地眯起眼睛，令他眩晕的吻一个个地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喜欢吗？” “喵～” 林于之的眼里是满足，是满意。一手稍显急切地抚摸林无意光滑的身体，他诱惑：“想要我摸哪里？” “都摸。” 林无意曲起双腿，让对方更方便地“都摸”，殊不知他这个动作却是让林于之顺利地趴在了他的双腿间。 “唔……于之……好舒服……喵～” 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样陶醉的软语都会兽性大发，林于之也不例外。他含住林无意的耳朵，除了没有亲吻他的嘴以外，他的动作，他的表现，他胯间的热情哪里还有半点“侄子”与“叔叔”的界限。林于之第一次与同性亲热，却没有一丝的心理障碍，似乎这样的亲密已经发生过很多回。 林无意不是没有认识到这样的亲密有些超过了，可是他又特别特别贪恋这样的亲密。不管是若瑟、奥利佛还是克洛，不管他们多么爱他，他都不可能和他们有这样的亲密举动，他甚至不可能让他们知道他的“秘密”。父亲走了，他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不知该往哪里飞。就在他旁徨的时候，这几个人告诉他，他还有他们，他们会像爸爸那样守着他、陪着他，捉牢风筝的那根线。 被爸爸知道，也许会被爸爸关禁闭，可是，他不要离开，不要离开爱他的于之、于鸿、于舟和笑微。尽管他和他们只相处了几个月，可他们，对他是不同的，完全不同于若瑟、奥利佛和克洛他们的存在。他，贪恋他们的抚摸，贪恋他们对他的纵容，贪恋他们，愿意满足他那一点点不能为人所知的非正常心理，就是爸爸，都不知道的心理。 林于之的吻点燃了林无意的皮肤，他舒服地翻身，嘴里呻吟：“后面……后面，也摸摸……” 林于之的手掌沿着对方偏瘦的臀部抚摸到对方露出的背后，吻随之落下。林无意觉得自己成了失去控制的风筝，在于之的抚摸和亲吻中飘摇，却又不同于失去爸爸的慌乱。于之的手、于之的吻，好舒服，好舒服…… 林无意的反应取悦了林于之，在对方又平躺下来后，他再也忍不住地含住了对方胸前的那抹红润，林无意的呻吟陡然提高了一度。 “啊！” 这是，什么，感觉？双手早已顾不上去抚摸那个他好奇的部位，林无意捧着林于之的脑袋，想要对方离开，又想要对方多舔一舔。 林于之的左手温柔小心地爱抚林无意最脆弱的部位，舌尖下，那颗红艳的茱萸绽放，他转向另一颗。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对方又一声激昂的吟哦。 “于之……于之……” 林于之的腰部前后抽动，正常的男性部位在林无意的腹部留下一道道湿润。不是不想进入这副身体，但不行。他可以吻，但不能吻唇；他可以碰，但不能超过那道防线，不过林于之不着急，这只是时候还未到，他相信迟早有一天，这人会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这里，还疼吗？” 林于之轻摸那道伤痕。林无意迷醉地点点头，爱不释手地抚摸林于之宽厚的背脊，嘴里低吟：“摸摸……于之……摸摸……” 林于之拉下被子，身体下滑。没有去摸那道伤痕，他心疼地舔了上去。 “于之！” 林无意的身体瞬间紧绷，眼睛睁大。 “还疼吗？” 林无意不会回答了，脑袋里一片空白。于之……于之…… 这里太脆弱了，哪怕自己再小心，林于之也怕情动之下伤到了这里。他松了手，直接张嘴含住了那个娇嫩的部位。林无意不会呼吸了，他只觉得天花板在他的眼前转圈，有什么，冲破了他的眼眶。 他，发育不全的，那个地方，被于之……含住了……含住了……曾被医生建议割除掉、做变性手术的部位，被于之，含住了…… “于之……” 林无意呼吸不稳，声音哽咽。 林于之抬头：“还疼吗？” “……嗯……” 林于之张嘴，再一次深深地含住。 “于之……于之……摸摸我……摸摸我……” 好温暖，好温暖，于之好温暖，心里……好温暖。 缓解欲望什么的全部都是次要的了。林于之知道这人的心里有一道很深很深的伤口，他想用自己的唇舌抚平这道伤口。 胳膊、双腿、身体，就连脚趾头都被对方仔仔细细地摸过了很多很多遍，林无意擦掉不停涌出的泪水，双手捧住林于之的头，不让他舔了。 “于之……我想，摸摸你……” 林于之的呼吸粗重，他拉过对方主动抬起的手，放在自己快爆掉的部位。 “我不会。你，教我。” 林于之的喉结明显的浮动，吻掉对方又流出来的一滴泪，他按住对方的手，告诉对方怎么“摸他”。 一手被于之按着，林无意另一只手抚摸于之的身体，火烫、结实的身体。这，就是正常男人的感觉……好烫人、好好摸。耳边，是于之和平时截然不同的粗重喘息，连带着他的喘息都不稳了几分。身体也被对方的火热所感染了，林无意忍不住咬住了对方近在咫尺的耳垂。 “唔！” 林于之闷哼一声，腰部抽动了起来。分泌着粘液的柱头磨蹭林无意翘起的稚嫩，脑中牢牢记得不能弄伤了对方。 “于之……于之……” 心要，跳出来了，身体好热好热。 “无意……” 林于之抽插的动作越来越快，林无意的脑袋越来越晕，手掌完全湿了。意乱情迷中，林无意舔上林于之明显的喉结，告诉对方：“于之……我爱你……” 轰！ 欲望在这一瞬间全部迸裂开来，林于之大口大口喘着气，拉过林无意抚摸他的那只手，扣紧。林无意也喘息得厉害，垂眸看了一眼，他不确定地问：“于之，你，好了吗？”林于之没有回答，他慢慢抬起上身，松开林无意的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纸巾盒。 看着他和林于之手里白色的浓浆，林无意似懂非懂地问：“这样，算解决了吧？” “嗯。” 看着林无意腿间那个还翘着的嫩芽，林于之并不是太满意，这人还没满足他竟然先射了。 林无意笑了，得意地笑了：“我果然可以帮你解决。” 擦干净两人的手和林无意腹部被他沾染的粘液，林于之的声音依旧暗哑：“你还没好。” “我？”林无意眨眨眼，“我很好啊。” 林于之低头，伸舌。 “啊！” 林无意瞬间没了力气。急忙捧住于之的头撤出自己，林无意眼含生理泪水地摇头：“我没有这个，不用舔了。” “你有。你这里有感觉就会有和我一样的东西。”看一眼沙发上的儿子没有被他们吵醒，林于之打算继续。 林无意并拢双腿，连连摇头，有些难过地说：“不会有的。医生说我没有生育能力，不会有，于之的那个的。”其实是，对“床事”并不了解的林无意总觉得用嘴是一件很侮辱人的事，并不清楚这样的举动在床事上很正常。当然，他也并没有把这种事当作是“床事”。 林于之并不知道林无意的想法，但他知道这人是可以高朝的，可是他不能告诉对方于舟和笑微曾偷偷做了什么。就在林于之想着怎么让对方接受时，门响了，有人敲门。 林无意的身子一震，脸上浮现紧张，是不是被人听到了？林于之把林无意的浴袍拿给他，他套上自己的浴袍下了床。 “谁？” “我。” 于鸿？林无意套浴袍的动作停了。林于之穿好浴袍去开门，林无意想了想，还是乖乖把浴袍穿好。 开门，林于之问：“什么事？” 林于鸿朝屋内看了一眼，冷声：“我找无意。” 林无意掀开被子下了床，只觉得双腿一阵发软，还在情动中的嫩芽碰到了浴袍，他低吟了一声坐回了床上。 林于之不管林于鸿了，大步返回床边扶住林无意：“怎么了？” 林无意摇摇头：“不知道……腿软……”身体，怪怪的。 林于鸿不请自入，直接走到床边把林无意拽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横抱：“我找无意有点事。”这一下，又蹭到那个部位了，林无意没忍住，脸色潮红。 林于之蹙眉：“无意他不舒服。” 林无意气喘了几声，看着自己被浴袍遮住的地方，不解：“那里，很怪。” 林于之的眼神变了，林于鸿的也变了。 “你先睡吧。” 丢下一句，林于鸿抱着林无意就走，林于之走了一步，停了下来。在林于鸿身后说：“一会儿把无意送回来。”说好这人今晚是他的。 林无意眨眨眼，扭头就要去看于之，林于鸿迈步：“你别锁门。”然后大步离开了林于之的卧室。林于之吐出一口气，走过去关了门。转身，看着凌乱的大床和那一张张纸巾，他淡淡地笑了。接着，他又眉心微蹙，于鸿怎么出现的这么巧？难道他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想了想，林于之立刻决定把老宅的卧室全部重新装修一次，要彻底隔音。他并不知道，一晚上都被欲望折磨的林于鸿在他的房间门口站了很久。 第八十五章 把林无意放在自己的大床上，没有“电灯泡”困扰的林于鸿先去浴室揉了一条湿毛巾。身体“不舒服”的林无意在对方过来时主动脱掉了身上的浴袍。 “我自己擦。”林无意伸手要毛巾，林于鸿没有给他。 温热的毛巾擦在自己的身上，和房间里空调送出的凉风产生了物理反应，林无意的身体出现一颗颗小疙瘩。林于鸿掀开被子，让林无意钻进去。 “于鸿，我自己擦吧。” 林于鸿没回应，而是又去了浴室，拧毛巾。 这样来回擦了三次，把林无意的身体前前后后，包括那个脆弱的部位都擦了，林于鸿上床，没有脱掉自己的睡衣。赤裸的林无意主动趴到对方的怀里，摸上对方看起来总是冷冰冰的脸，问：“于鸿，你生气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林于鸿的手放在对方的臀部，轻摸 凝视对方的双眼，过了一会儿，林无意枕在于鸿的胸口说：“不知道……我不知道了……于鸿，我好像做错事了。我喜欢你们摸我，我也喜欢摸你们，但是，这应该是错的。”说这句的时候，林无意的心窝一阵刺痛。 腿间的“难过”瞬间消散，林无意抬头，很伤感：“我是，长辈，我好像，错了。”刚才于鸿给他擦身体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错了。 林于鸿捏住他的下巴，冷声：“你后悔了？” 后悔？林无意摇头，他不后悔，他喜欢，是真的喜欢他们摸他。 “你不喜欢于之摸你？” 摇头摇头。喜欢，喜欢的。 “还是不想我摸你？” “于鸿，你明知道不是。”林无意很委屈。 “那就是你只想于之摸你？” 林无意揪紧于鸿的睡袍，嘴唇抿得紧紧的，很委屈，很委屈。 林于鸿吻住林无意委屈的嘴角，撤去冷意：“既然都不是，那就帮我解决吧，我要憋死了。” “于鸿？”林无意的双眼睁大。 “别忘了，你说你爱我，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反悔。” 翻身，把人压下身下，林于鸿抓住林无意的手按在自己的睡袍腰带上，灼热的气息喷在林无意的脖子上。林无意忍不住呻吟，于鸿的吻，好烫人。 “我自己解决和你帮我，你选哪个？”林于鸿抛出选择题，脱下被林无意解开的睡袍，撑开内裤的鼓胀清楚地映入林无意的眼中。 林无意咽咽嗓子，他从对方紧绷的身体和深沉的双眼中看出了对方的压抑。这一瞬间，他就做出了选择。 “我帮你。” 林于鸿又把林无意的手拉到自己的内裤边缘，“让”对方脱下自己的内裤。林无意呼吸不稳地看着于鸿高涨的欲望，脑袋里再一次轰的一声。 “无意，帮我。”林于鸿的声音再无一丝冰冷。 林无意想也不想地摸上，接着就听到对方痛苦的呻吟。伏在林无意的身上，林于鸿吻他的耳垂：“我很疼，无意。” 林无意一听慌了：“你受伤了？” 林于鸿一手握住林无意的手，腰部抽动了起来：“这就是男人的欲望。撑到极限，就会很疼。你还认为是错的吗？还是，你宁愿让我去找情妇，也不愿帮我？” 林无意飞快地摇了好几下脑袋，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我帮你，于鸿，我帮你。” “说爱我。” “于鸿，我爱你，我爱你……” 主动把于鸿的手拉到自己的身上，林无意要求：“我要变成达芙妮，于鸿，让我变成达芙妮。” 林于鸿的拇指在林无意挺立的茱萸上抚摸，吻随后落下。林无意舒服的呻吟响起，抚摸于鸿的手不忘前后套弄，这样，于鸿就不会痛了吧？ 把自己的气息留在林无意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在林无意的胸口留下自己的吻痕，林于鸿翻过林无意的身体，舔上他的背脊。林无意完全醉了，他紧紧揪着身下的床单，嘴里喊着：“还要……还要……” 亲吻那太过骨感的肩胛；舌尖在腰侧敏感的部位打圈；在不够丰满的臀部轻轻咬上两口；让对方知道自己有多么“痛”，林于鸿快要失控了。 掰开林无意的臀瓣，手指在那朵含苞待放的菊蕊处揉按，林于鸿渴望就这么冲进去，完全占有这人。 “于鸿……还要……还要……” 这个人，总有一天会把他逼疯的。把人翻过来，分开对方的双腿，林于鸿一口含住了对方害羞的嫩芽。林无意情动地连连摇头：“脏……脏……”他好像，要嘘嘘了。 “说爱我，不许停！” 林于鸿的双眼被欲火完全点燃，口吻霸道无比。 林无意听话地一遍遍喊：“我爱你我爱你……于鸿，我爱你我爱你……” 扶着自己的硬物磨蹭林无意娇羞的嫩芽，林于鸿的腰身前后律动。林无意的身体粉红，一边喊着“我爱你”，一边还在渴望：“还要，还要……于鸿……摸我摸我……” 听着对方一声声毫不掩饰的“我爱你”，摸着对方细腻的身体，憋了一个晚上的林于鸿闷哼几声，随之而来的是林无意的一声高昂的呻吟。 抽动的身体慢慢停了下来，林于鸿闭着眼睛还在回味。林无意则是傻了，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他好像，嘘嘘了。 睁开眼睛，还在气喘的林于鸿低头，指尖挑起嫩芽喷出的半透明液体。林无意羞赧极了，别过头：“唔……我，好像，失禁了……”怎么，这么累？ 失禁？ 林于鸿拿过纸巾盒擦拭两人，平静地说：“你不是失禁了，只是和我一样高朝了。” 嗯？林无意眨眨眼睛，扭回头：“怎么可能？我没有的。” “事实是你有。”林于鸿让某人自己看。林无意看过去，只看到腹部有一小滩液体，完全的不明白。不过那滩液体看上去不像是嘘嘘的产物。 给林无意擦干净，林于鸿下床去了浴室，林无意还瞪着自己的腹部，想那个严肃的问题。拧了湿毛巾，林于鸿走回床边给某人擦身，林无意还在严肃中。 擦完了，林于鸿上床。林无意看向他，眼里是求解惑。林于鸿点点他的心口，说：“你以前没有的很大原因是心理问题。你不能让人知道你的秘密，自然不能和谁太亲密，不能亲密，就不会有欲望。要有欲望，就必须做到我们刚才做到的那样。” 是这样吗……想到和于之、于鸿的亲密，林无意把自己埋在对方的怀里，好像，是这样…… “又想反悔了？”声音冷下。 摇头，林无意不高兴了：“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因为你刚才后悔了。”发泄完的人开始秋后算帐。 林无意蹭蹭对方的胸膛，说出自己刚才的犹豫：“我只是，以为于鸿不高兴了，所以才会想，自己和于之、和你这样是不是错的。于鸿，我喜欢你们摸我，我也喜欢帮你们解决。但……”他咬咬嘴唇，“我只是，不让自己去想我是，你们的长辈。” 林于鸿的眼神瞬间深沉，他以为，这人不会想到这一方面。紧接着，林无意笑了，这一笑，驱走了林于鸿内心深处的不安。 “可是我喜欢呀，怎么办？” 怎么办？林于鸿沉声：“喜欢就接受。” “你爷爷，会关我禁闭的。”林无意皱皱鼻子。 “你要听爷爷的话？” 林无意又笑了：“我很喜欢的事情，你爷爷不会真的反对的。”接着，他不甘地说：“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要躲着你们吗？” “你不是说嫉妒？”不悦。 “那是一部分原因。” “那另一部分？” “你和于之都在美国留学嘛，爸总说让我也回美国读大学，和你们读一个学校。说你们两个很能干，想我和你们好好相处。我吃醋了。” “吃醋？”林于鸿有怒火中烧的迹象。 “嗯。我要爸只疼我一个人，你们都不许来跟我抢他。” 林于鸿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怒火：“那是我们的爷爷，我们再抢也抢不走你的‘父亲’。” 某人一点都不反省，还摇头：“爸很看重你们的。别人在他面前一提到你们，说你们多么聪明、多么能干，爸就一脸的骄傲，我吃醋。” “……”咬牙。 “本来我就很嫉妒你们了，后来更嫉妒你们了。哪知，于舟和笑微也一个个长得那么帅，那么能干，爸不知道有多高兴。如果不是我坚持，我还去不了法国咧。” “林无意！”林于鸿的手危险地贴上了某人的屁股。 某人不怕死的笑呵呵：“是不是很生气呀，于鸿。” “你知道就好。” 林于鸿掀开被子，照着某人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啊！” 林无意双眼含泪：“你怎么可以打长辈。” 林于鸿怒道：“就因为你莫名其妙的吃醋让我晚了三十多年认识你，你说该不该打？” “我那时候叛逆嘛。”林无意揉揉屁股，抱住生气的人，“我现在不是乖乖回来了么。” “乖乖？” 林某人瑟缩：“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听话，我一定听话。” 林于鸿马上说：“除了我、于之、于舟和笑微，不许任何人摸你。” 点头点头。 “不许再想这件事对不对。” 点头点头。 “不许再让若瑟他们吻你。” 眨眨眼：“面颊吻也不行吗？若瑟他们不会吻我的嘴的。我们之间一直都是这样。” “不许吻嘴角。” 想了想，林无意点头：“好。” 见对方如此听话，林于鸿的怒火下去了一点点，但还是很怒。 “我不想再看到你有像若瑟他们那样关系很亲密的朋友。” 点头点头。“你爷爷不在了，我也不敢再随便交朋友了。若瑟他们都是经过你爷爷同意的。唔，那以后除非你们同意我才交朋友，可以吧？” 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要求有点太过分，林于鸿道：“可以。如果我们觉得对方值得你和他做朋友，不会反对的。” “好，我会注意的。” “还有，”在对方的嘴角深吻一口，林于鸿暗哑道：“不许拒绝我。” 林无意在对方的下巴上温柔地轻咬：“我喜欢……喜欢于鸿摸我，喜欢，帮于鸿解决。我只是，有点不安，怕你们，会介意。于鸿，你告诉我，告诉我你们不介意，告诉我，我可以摸你们。” “我们不介意，你想摸就可以摸。我也要你保证，我想碰你的时候可以碰你。” “我保证。只有你们……只有你们，可以碰我，我不会再告诉第五个人，我的秘密……” 林于鸿的吻落下，最终，还是没有落在林无意的唇上。不是不想，而是觉得还不到时候，还不到……等到他可以吻的那天，他会让这人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于鸿……我，很高兴……” “我一直，都很羡慕若瑟和佐伊……羡慕他们，可以那么那么亲密，可以毫无负担地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对方的面前，好羡慕，好羡慕……羡慕他们，能成为彼此最信任的人……” “但我现在，不羡慕了……我也可以了……我也有可以让我完全信任的人了……不仅完全信任，而是是绝对绝对不会伤害我的人，不会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人，是比若瑟、比佐伊、比奥利佛他们更让我信任的人……” 林于鸿抚摸林无意的身体，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个吻：“我很高兴你这么说。” “这是我的心里话。”他一直，都在找这样的人，一直在找、在找……“对不起……于鸿……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不许再离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再离开！” “我保证。” 闭上眼睛，感受于鸿亲吻他身体的美妙，林无意也用他的双手描绘这个他可以放心地信任、依赖的人。 ——“无意，等爸爸不在了，你留在香港、留在家里好不好？爸爸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国外。” ——“爸，你会长命千岁，不会离开我的。” ——“呵，小淘气，长命千岁，爸爸都成老妖怪了。” ——“爸！” ——“好好，爸爸不说。那你答应爸爸，以后留在香港、留在家里。” ——“唔……我和哥哥姐姐他们，都不熟，和于之他们更不熟。我只要你。” ——“你哥哥姐姐，会疼你的。于之他们，也会疼你的。爸爸的小淘气可是人见人爱。” ——“不要。我只要做爸爸的小淘气，不做‘林正辉’的小儿子。” ——“小坏蛋！做爸爸的小儿子怎么了？” ——“我只要爸宠我一个人嘛。” ——“呵呵呵，你这个小淘气。来，爸爸抱抱。” ——“爸，你不能离开我，不然我会哭死的。” ——“小淘气……”爸爸，总要离开你的啊。 “于鸿……这里，这里……” 舌尖在林无意要求的部位舔舐，林于鸿的胯间再次勃发。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性欲竟然会如此的强烈。抛开所有的顾虑，林无意打开身体，让于鸿摸他、吻他、舔他。他喜欢，他喜欢。 两人的下身湿得一塌糊涂，房间的空调都无法冷却两人身上的燥热。当两人又一次冲破欲望的终点时，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林于鸿的吻落下，在快贴近林无意的唇时，对方却躲开了。他体内的激情瞬间冷却。 林无意还在气喘，没有看到对方的不悦，他半阖着眼睛说：“我那次‘闯祸’，把你爷爷，气坏了。我答应他，会一直留着初吻。” “……” 林无意扭过头，摸上于鸿的唇：“我保证，如果有一天，我要送出我的初吻，一定会，留给你们。” 林于鸿的脸色好了许多。 “我等着。” 要接吻么……林无意的心跳加速，爸爸，一定会关他禁闭的。可是，他坚持不下去了，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他，害怕在暴风雨中飘零，他，宁愿假装什么都不懂。 相拥抚摸了一会儿，林于鸿爬了起来，林无意知道自己该去于之那边了。又一次擦干净身体，林无意套上浴袍，下了床。 “我自己回去。” 不让于鸿抱他，给了对方一个晚安吻，林无意走了。林于鸿送他出门口，看着他回了林于之的卧室。房间里一下冷清了许多，林于鸿蹙眉，Ethan都四岁了，应该自己睡觉了。 林于之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门开的那一霎那，侧躺着的人睁开了眼睛。林无意迈着虚软的步子走到床边，爬上床。爬过对方的身体，钻入对方敞开的怀抱中。 Ethan被抱回床上了，不过没有睡在大床的中央，而是在床边。睡在中央的人，换成了林无意。林于之掀开被子下床，拿来了林无意的睡衣和内裤，林无意脱掉浴袍，安静地套上。白皙的身体上有几处明显的吻痕，林于之看到了。 “于之，你爷爷房间左边的床头柜有一个绘画本，你给我拿过来好不好？”他腿软。 林于之二话不说，套上睡袍出去了。林无意躺下，轻轻摸摸小侄孙的脑袋，甜蜜地笑了。林于之很快回来了，手里是林无意要的绘画本。林无意把绘画本放在小侄孙的枕头边，在小侄孙的脸上亲了一口。林于之上床，关了台灯。林无意主动钻进对方的怀里，抱住。 “怎么这么久？”林于之的手伸进对方的睡衣内，抚摸。 “给于鸿‘帮忙’了两次。”林无意打了个哈欠，累了。 两次？林于之抚摸林无意的背身，对方舒服地哼哼，闭上眼睛，要睡了。林于之的手下滑，抚摸对方修长的腿。林无意把腿搭到对方的腿上，意识模糊，好舒服，好舒服。 看来该让Ethan单独睡了。林于之闭上眼睛，如是想。有孩子在，他很难“两次”。 第八十六章 还没有开学，Ethan睡到饱才醒了过来。一睁眼，他就高兴地笑了，他在小叔公的怀里。Ethan又往小叔公的怀里钻了钻，有点不解，他不是在爹地和小叔公的中间吗？怎么小叔公跑到中间来了？盯着爹地放在小叔公腰上的手，Ethan有了自己的理解。“妈咪”抱着他，爹地抱着“妈咪”，Ethan脸上的笑怎么也忍不住。 躺了一会儿，Ethan饿了，见爹地和小叔公还在睡，他轻轻钻出小叔公的怀抱，下了床。刚站定，Ethan看到了他的枕头边有一个本子，他愣了愣，拿起那个本子。小叔公昨晚说他早上醒过来就会看到礼物，是这个吗？翻开封面，Ethan的双眼瞬间亮了，上面用英文写着——送给Ethan宝贝。Ethan咬住了小嘴，生怕把礼物吹走般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本画本，画本上画的是一个可爱的4岁的孩子，这个孩子叫“Ethan”。Ethan啪地阖上画本，看看还未醒的爹地和小叔公，他抱着画本跑到门边，打开门，走了。房间里很昏暗，就是林于之都不知道儿子自己起床了，贪睡的林无意就更不知道了。 Ethan紧紧抱着画本一口气跑到楼下。林照东和林照羽夫妇都起来了，林庞丽云看到孙子从楼上下来，惊奇地问：“Ethan，你一个人起来了？” “嗯。爹地和小叔公还在睡觉。奶奶，小叔公给我的礼物。”Ethan迫不及待地给奶奶看他的礼物。 林庞丽云拿起画本，翻开一看，顿时惊讶无比。林韩茜好奇地问：“是什么？” 林庞丽云牵着孙子的手立刻走进客厅，把画本拿给林韩茜说：“无意给Ethan画的故事。”林照东和林照羽都凑了过来。 Ethan挤进爷爷奶奶身边，兴奋地说：“小叔公画的是我的故事。” ——画本上，一个叫Ethan的四岁孩子捡到了一颗奇怪的蛋。这颗蛋是蓝色的，很坚硬。Ethan把蛋带回了家，放在自己的小床上。这颗蓝色的蛋安静地呆在床上，每一天，它好像都会变大一些。一直到有一天，这颗蛋突然裂开，从里面钻出来一只蓝色的独角小恶魔！Ethan和小妖怪开始了一段奇妙的旅程。 画本上的画，画风清爽，主人公Ethan和现实中的Ethan很像，手腕上是一条米老鼠的儿童手链。就连主人公的牙刷杯都是米老鼠的杯子。林无意用了很少的文字和大量的画来描述故事，Ethan很容易地就看懂了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就在他惊喜又高兴地一页页翻开时，故事没有了！刚讲述到主人公Ethan怎么在恶魔的蛊惑下瞒住妈妈，下一页却是空白！ Ethan翻了好几页都是空白，心焦极了。林庞丽云摸摸孙子的脑袋，说：“小叔公还没有画完。等小叔公起来你问问他什么时候画下一页。” Ethan很想马上就看到下一页，但小叔公还在睡觉，他只能忍耐地点点头。林庞丽云牵起孙子的手：“奶奶带你去洗脸刷牙。” “奶奶，我也想要一颗蓝色的蛋。”Ethan的心绪都在他自己的故事上了。 林庞丽云笑道：“奶奶可没有这个能力呀，你去找你小叔公。” “嗯！” 林庞丽云带孙子去洗漱，林韩茜道：“咱们家的小朋友以后有福气喽。”她并不会不高兴小叔子只给Ethan画了故事，等Ryan和Andrew懂事了，无意一定也会给他们画的。林照东和林照羽的眼里是对弟弟绝对的佩服，没想到弟弟的卡通画画得也这么好。 9点钟，林于舟和沈笑微下楼了，没一会儿，林于鸿也下楼了。只有林于之和林无意还在睡。三个人先去餐厅吃了早餐，林于舟和沈笑微明显的心不在焉，林于鸿看起来却是一身的清爽。又有人走进了餐厅，三人同时看去。 “早上好。” 林于之在餐桌旁坐下，对佣人说：“给我来碗银丝面吧。” 林于鸿看了林于之一眼，林于之淡淡道：“无意睡得沉，我先起来了。” “他昨晚睡得很晚？”林于舟眼神闪闪。 林于之看了看他，道：“不算太晚，不到12点就睡了。”不过昨晚有些累就是了。 有脚步声来，四个人又同时看去。就见一位小朋友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本子：“爹地，你看，小叔公给我画的故事。”等不及爹地吃好饭的Ethan跑来献宝。 林于之把儿子抱到旁边的空椅子上，拿过画本。Ethan兴奋地说：“爹地，小叔公画的是我的故事。” “你的故事？”林于之翻开，另外三人都好奇地凑了过去。 翻了有六七页，故事没有了，四个男人知道Ethan为什么这么兴奋了。Ethan渴望地看着爹地，问：“爹地，小叔公还会给我画后面的故事吗？” “肯定会。”把画本交给儿子，林于之道：“等小叔公睡起来你把画本还给他，不过你不能催小叔公，要耐心等着小叔公把后面的故事画出来。” 虽然很急，但Ethan还是乖乖点头：“好。” 把儿子抱下来，林于之拍拍儿子的小屁股：“去找爷爷奶奶吧，爹地吃饭。” “嗯。” Ethan抱着他的宝贝画本跑了。 “啊……我好羡慕Ethan。”有人哀怨。 其他人懒得理他。林于舟酷酷地说：“一会儿无意起来我就和他出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 “于舟表哥，你这样很过分哎。”沈笑微第一个抗议。 林于舟看了一眼餐厅里没外人，他理所当然地压低声音说：“我要和无意去约会。” 沈笑微倒抽一口气，接着低吼：“我也要去！” “你改天自己去，我今天要‘一个人’和无意出去。”林于舟态度坚决。家里的人太多，他要无意的注意力今天只在他的身上。 昨晚享受了美食的林于之和林于鸿没有表现出反对，林于鸿只道：“晚饭前必须回来。” “嗯。” 沈笑微气闷地喝咖啡，今晚小舅是于鸿表哥的，那明晚……“明晚我要和小舅睡！” “明晚他是我的。”林于舟不客气。 “于舟表哥，你真的很过分哎。” “谁让你最小。” “……！”沈笑微怒了，要他等那么久他不干！“明晚我也要和小舅睡！” “你等后晚。” “不行。” 林于之和林于鸿不理那两人的争论，林于鸿对身边的人说：“Ethan该自己睡了吧。” 林于之点点头：“我会跟他说。” 那边林于舟和沈笑微还在就明晚谁跟那人睡争论。而在楼上的一间卧室里，某个突然睡醒的人则是美美地伸个懒腰，昨晚，好幸福哦。 ＊＊＊＊＊＊ 林无意十点不到就起床了，林家人别提多惊讶了。不过Ethan很高兴，他迫不及待地爬到小叔公的身上，把画本递给小叔公，一脸的渴望。林无意一看小侄孙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要什么，刮刮Ethan的鼻子，他问：“喜欢小叔公的礼物吗？” “喜欢！”Ethan喊得很大声。 林无意满意极了，在小侄孙的脸上亲了一口，说：“呐，小叔公争取每天给Ethan画一页故事。Ethan呢，要保证每天都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如果有心事，Ethan也要马上告诉小叔公。好不好？” “好！”Ethan环住小叔公的脖子，在小叔公的脸上用力亲了两口，央求，“小叔公，我也想要一颗蓝色的蛋，还有小恶魔。” “没问题。小叔公可是魔法师～” “小叔公！” Ethan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一般，高兴得手舞足蹈。 林于之这时候开口：“Ethan，小叔公这么疼你，你是不是也要更乖？” “嗯！”Ethan重重点头。 有人不满：“Ethan已经很乖了，不用更乖了。” 被小叔公夸乖，Ethan赖在小叔公的身上不愿下来。 林于之道：“你已经4岁了，应该自己睡觉了。” 林无意眨眨眼，什么意思？Ethan眨眨眼，什么意思？看着两人一致的动作，林于之突然觉得自己是两个孩子的爹地。 林于之道：“Ethan，晚上你应该一个人自己睡了，不应该再跟爹地或爷爷奶奶睡了。”尤其不应该再跟小叔公睡了。 Ethan抱紧小叔公，林无意低头看他。Ethan咕哝：“我要跟，小叔公睡。” “小叔公每周会有一晚跟你睡，但其他时间你要自己一个人睡。你是男生，要独立。” Ethan不说话，就是抱着小叔公。 林于之又道：“你晚上睡得沉，哪怕小叔公在你身边你也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叔公还是会给你讲故事，会哄你睡，不过你要在自己的卧室里睡觉。你早上要上学，会打扰到小叔公。” 有人插话：“周末早上你可以到小叔公的卧室去找他。” 竟然是林于鸿！ 林无意很喜欢小侄孙和他一起睡。但他并不能每晚和小侄孙睡，所以这件事他也只能尊重于之的决定。林庞丽云也没说什么，于之能带着孩子睡觉已经出乎她的意料，现在于之这么决定，她也理解。 而Ethan想的却不是自己要不要独立的问题，他又想到了早上醒来的时候爹地搂着小叔公，小叔公搂着他。他也常常听到幼稚园里的小朋友说他们周末早上会跑到爹地妈咪的房间里，钻到爹地和妈咪的被窝赖床。他一直都很羡慕。如果小叔公可以每天晚上给他讲故事，如果他可以钻到小叔公的被窝里就，自己是不是一个人睡似乎也没什么。 Ethan点点头：“爹地，我愿意一个人睡，但我想，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许多人不解。 Ethan用他理解的语言说：“奶奶说小叔公会住在这里，我也要住在这里。我不想小叔公在电话里给我讲故事，我想小叔公在床上给我讲故事。” 林于之和林于鸿已经私下商量决定让林无意定居在老宅这边，他们两个“单身汉”也住过来，这样他们每天都可以见到无意。父母如果觉得孤单，也可以过来住，反正老宅的房间多。没想到小朋友也想住过来。 “你不跟爷爷奶奶住？” 最近的情况特殊，林于之都带着儿子住，平时他也是住在自己的公寓，Ethan交给父母带。Ethan点头：“我要跟小叔公和爹地住在一起。” 林庞丽云的心窝泛酸，哪个孩子不想跟爹地妈咪在一起？啊，Ethan的妈咪就不提了。林无意看向大哥和大嫂，他也想小侄孙有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能每天见到爹地。 林照东发话：“那你就在这边跟小叔公住吧。”他们老人家也有自己的事情，总有时候会顾不到孙子，让孙子住过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林庞丽云笑笑：“奶奶不反对。” Ethan马上看向小叔公，林无意温柔地给了小侄孙一个额头吻，揉乱小侄孙的头发：“Ethan不跟小叔公住就看不到故事了哦。” Ethan立马笑开。林于鸿深深地看了林无意几眼，对母亲说：“Ryan和Andrew也住在这边。我和于之会搬过来住，免得无意要跑来跑去。” “我也搬过来住。”林于舟态度坚决。 “我也会过来住。”沈笑微不甘落后。 林照东和林照羽不管他们，反而还高兴孙子可以在爹地身边。林照东说：“你们搬过来住也好，三个孩子在一起彼此也不会生疏。我们老人家没事了也会过来住两天。你爷爷也会高兴的。”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林无意的心怦怦直跳，侄子外甥都要住过来，那……唔……晚上怎么分呢？ “无意，我们走了。”林于舟出声。 想起来今天要去看于舟的新公司，林无意亲亲小侄孙，把他抱下来：“宝贝，小叔公要出去，想要什么？小叔公给你带。” “我想要蓝色的蛋和小恶魔。” “好，不过小叔公需要一些时间施魔法，宝贝可以等吗？” “嗯！可以。” Ethan好喜欢听小叔公叫他宝贝。 又亲了亲小侄孙，林无意上楼换衣服，已经换好衣服的林于舟准备带人走了。 “外面太热，看了公司就回来吧。”林照羽叮嘱道。 林于舟说：“我不会让无意热到的。”没说会早点回来。 等了五分钟，林无意下楼了。 “哥、嫂子，宝贝，亲爱的们，我们走啦。” 和大家挥手告别，林无意跟着林于舟出门了。Ethan拿着小叔公的画本又去回味了，林庞丽云和林韩茜约了朋友打麻将，也出门了。沈笑微无聊，他索性给几个好久没联系的朋友打了电话，聚一聚，也走了。林于之和林于鸿留在宅中，两人正好有事情问父亲。 让管家和佣人不要来打扰，林于之开口：“爸、二叔，我和于鸿有件事，想问你们。” “你说。” 林于之沉吟了片刻，问：“我听说，爷爷去世前，和你们说过无意的事。好像无意以后留在香港与我和于鸿的婚姻有关，我们想知道是什么关系。” 林照东的眉心微微紧了紧，林照羽看了兄长一眼，不吭声。林于之和林于鸿见状眉心也紧了几分，林于鸿直接说：“既然与我们有关，我和于之有权利知道。爸、大伯，爷爷到底是怎么安排无意的？那个在法国会照顾无意的人是谁？” 林照东和林照羽还是不出声，林于之和林于鸿沉了脸。林照羽摆明了不说明，交给了大哥。客厅内只能听到林照东喝茶的声音。直到他喝完了一杯茶，他才缓缓开口道：“你们和无意相处的不错，我们都很欣慰，这样你们的爷爷在地下才能安心。他老人家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无意，我想这个中的原因你们也应该了解了，也许比我们了解的还要多，毕竟你们和无意才算是同龄人，很多事无意都不便跟我们几位哥哥姐姐讲。” 顿了顿，林照东道：“无意以前一直躲着你们，你爷爷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和家里人处得来，自然会考虑他今后的生活。如果他在香港过得不开心，你爷爷的意思是还让他回法国，那里有很多他的朋友。至于你爷爷安排了谁来照顾他，我们不知道，你爷爷没有说。只说如果无意还是决定回法国，我们不要阻拦他，就让他回去，那边会有人照顾他。” “那和我们的婚姻有什么关系？”林于鸿克制着自己天生的冷意问。 林照羽沉默地喝茶，林照东也沉默了，林于鸿再也控制不住地冷声；“爸，我有权知道！” 林照羽看向长子，许久之后，他说：“时机到了，我们会告诉你们的。” “爸！” 林照东开口：“你们不要问了，该说的时候我们会告诉你们的。这也是你们爷爷的意思，不然他就直接告诉你们了。” “什么时候是该说的时候？”林于之沉声问。 林照东回道：“等Ethan他们长大。” “……”什么意思？ 林照东和林照羽不准备再多解释，两兄弟起身离开了客厅。林于鸿冷怒地握紧拳头，林于之也很不高兴，这样被吊着胃口着实令人不舒服。 “让笑微回去缠着姑姑问一问，也许能问出来。”林于之道。 林于鸿眯了眯眼睛，站起来：“我给笑微去电话。”接着，他马上上楼，到房间里给沈笑微打了一个电话。林于之有点心烦，也上楼了。 第八十七章 楼上的另一间房间里，林照羽对兄长说：“照他们目前相处的情况看，爸也许不用担心了。” 林照东叹道：“谁知道呢，现在都不好说。万一于之、于鸿以后遇到了想要结婚的女人，等到于舟和笑微也结婚了，我们又都老了，Ethan他们又还小，他在这边孤单单的，也许会想回法国。” 林照羽犹豫地说：“也许无意在香港也会遇到喜欢的人也说不定。” 林照东摇摇头：“爸不是说了么，无意不能结婚，爸也不放心他结婚。” 林照羽吐了口气：“我以前还想于鸿能正常地找个女人去结婚，不要让Ryan和Andrew当单亲家庭的孩子，现在我看无意和他们相处的这么好，我反而觉得于鸿不结婚也就不结婚了。看Ethan哪里有一点单亲家庭的孤僻。” “爸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那么决定吧。”林照东也是一声叹息，又很敬佩地说：“爸不愧是爸，什么都替我们想到、想好了。”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兄弟两人才愈发感受到父亲对这个家、对他们这些子女的无私付出。林家有这样一位老人，是他们这些儿孙的福气。 这边，接到大表哥电话的沈笑微给妹妹打了一个电话。茹微正窝在家里手捧小舅的作品陶醉中，接到老哥的电话后，她连连应声。挂了电话，茹微放下书出了房间。林照贞正在画房里照顾自己的花花草草，有人进了花房，她看了过去。 “妈咪，要不要我帮忙呀？”沈茹微很是乖巧地走过来。 林照贞笑道：“不是在房间里看你小舅的书吗？” “就是因为看了小舅的书所以我才觉得应该来帮妈咪嘛。”茹微走到老妈身边，挽住老妈的胳膊，“妈咪，我觉得我太不孝顺了，以后我要多和小舅学习。” “呵呵，你呀，嘴巴越来越甜了。”林照贞被女儿哄得心花怒放。 茹微拿过一张小凳子坐下，见老妈正在给一盆花换盆，她马上表示要帮忙。林照贞很高兴女儿来陪她，也没让女儿回去继续看书，和女儿一起整理起花来。茹微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也是外公那边年龄最小的，嘴巴自然也最甜。林照贞被女儿哄得不停呵呵笑。茹微并没有直接问老妈那件事，而是慢慢的、一点点地转移话题。 “妈咪，小舅的书读起来感觉好美哦，不管是诗词还是散文，就好像自己也在那样的意境中，我终于知道小舅为什么那么有名了。” 林照贞心下赞同地说：“你小舅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他天生就是做这行的料。这也是你外公为什么不逼他去学商的原因。以前妈咪和你舅舅们不了解他，有时候也会想他要怎么生活，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说到这里，林照贞又心疼地说：“还是担心。别看你小舅常年都生活在国外，其实他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香港你外公的身边，他很依赖你外公。还好你们跟他都相处得不错，看他现在每天开开心心的，妈咪也放心了不少，不然妈咪以后真是会没脸见你外公。” 茹微假装好奇地问：“妈咪，外公去世前应该有把小舅托付给舅舅们吧。外公那么疼小舅，却只给小舅留了那么点遗产，应该有其他的补偿才对呀。”林照贞铲土的动作停下，茹微一副乖乖女的好奇模样。 过了一会儿，林照贞叹道：“你外公临终前，特别留下你舅舅，跟他们说了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妈咪是嫁出去的女儿，是沈家的媳妇，娘家的事不好太多插手，你外公是个心细的人，不会让你舅舅为难，也不会让妈咪为难。这点无意最像你外公。”林照贞的眼圈红了红，茹微赶忙搂住母亲。 吐了口气，林照贞说：“妈咪很自责。你外公和江衣媛谈恋爱的时候，妈咪曾强烈反对过。妈咪就觉得江衣媛是为了你外公的钱才跟他在一起。后来江衣媛在美国生了孩子，妈咪还跟你外公吵，说他再婚可以，但林家的产业只能留给你大舅和二舅。你外公当时什么都没说，他很沉默。我直到他去世才知道他为什么沉默。” 林照贞的眼泪出来了。茹微吓了一跳：“妈咪，你别哭。” 林照贞吸吸鼻子，哽噎地说：“你小舅的身体不好，根本就不可能继承家业。” “妈咪？！小舅的身体怎么了？”茹微心里一颤。 林照贞摇摇头：“你外公没说。只说是先天的问题，你小舅小时候一直都在国外治疗，到二十多岁才基本上治好。所以你外公才会那么疼他。你外公说是因为他有你小舅的时候年纪太大，把老人病遗传给了你小舅，你小舅才会身体不好，你外公很自责。” 茹微难过极了，想到那么美好的小舅身体竟然一直都不好，她也想哭了。 林照贞后悔地说：“妈咪以前太任性、太不懂事。也不要怪你小舅和我们生疏，妈咪以前见到他对他也很冷淡，根本就不像个亲姐姐。你小舅现在对家里人这么友善，这么关心，妈咪就觉得特别愧疚，特别对不起他。” “妈咪，小舅不会介意的。”沈茹微也只能这么劝母亲，“我以前也不懂事，每次见到小舅我也不喊他，也不主动跟小舅说话。”她也很后悔。 “唉……”林照贞很难过地叹息了一声，却不说话了。茹微抿抿嘴，低声问：“妈咪，怎么了？” 林照贞看着女儿，欲言又止。想到老哥交代的任务，茹微想了想，问：“妈咪，外公为什么只给小舅留那么点遗产？外公不是最疼小舅吗？” 林照贞道：“就是因为疼他所以才没有给他留太多的遗产。你外公希望你小舅能留在香港，有家人在他身边，你外公才会放心。只是，你外公也不能肯定你小舅能和家里人相处得来。如果留给你小舅太多遗产，你外公担心你舅舅和妈咪会不高兴。”林照贞又愧疚了，“都怪妈咪，总是因为这件事跟你外公闹。” “妈咪，都过去了，外公不是也把小舅交给大舅和二舅了吗？” 林照贞难过地说：“有什么用呢。妈咪都比你小舅大了二十五岁，更何况是你大舅和二舅。等我们死的时候，你小舅也不过六十岁，谁还能照顾他？” 话题转到了这一点上，茹微小心翼翼地问：“小舅结了婚不就有人照顾了吗？舅妈啦，小舅的孩子啦。” 林照贞又是刚刚的那种欲言又止。 “妈咪？”茹微突然有点紧张。 沉默了半天，林照贞只道：“你外公，不放心你小舅结婚，怕他受委屈。婚姻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要处理的关系太多。你小舅是一个简单的人，只适合简单的生活，你外公那么疼他，哪舍得他被婚姻所累。你小舅最听你外公的话，你外公不放心他结婚，他很可能就不会结婚。” 茹微赞同地点头：“我和表姐都不认为有女人能配得上小舅，男人更没有。” 林照贞马上道：“你小舅的那件绯闻是假的，你小舅可不是同性恋。” 茹微毫不介意地说：“小舅是同性恋也没什么啊。小舅很有魅力的，如果有男人喜欢上他也很正常吧。还是妈咪你介意小舅是同性恋？” 林照贞叹道：“妈咪只要你小舅幸福，他要真的喜欢上男人，妈咪还能怎么办？去反对吗？你外公都不一定会反对，妈咪可不要再惹你外公心烦了。” “妈咪，你好开明哦。”茹微马上拍老妈的马屁。 被女儿哄得很开心的林照贞道：“妈咪以前太爱计较了。又没有尽到女儿该有的孝心，也没有尽到姐姐该有的关心，你外公已经不在了，妈咪这回要做个真正的姐姐。只要是你小舅喜欢的，妈咪都会支持。” “妈咪，你好伟大哦，小舅知道了一定会开心死的，一定会亲妈咪两口的。” “呵呵，你们呀都被你小舅宠坏了。” “哈哈，是啊，我好喜欢小舅吻我呢。” 女儿的贴心让林照贞没那么难过了。茹微见状马上说：“反正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觉得有谁配得上小舅。我看小舅在家里挺开心的，Ethan现在好粘小舅，大表哥和于鸿表哥也搬到老宅和小舅一起住了。有于之和于鸿表哥照顾小舅，妈咪你也可以放心了呀。” 林照贞再次叹气，茹微问：“妈咪，怎么了？你不想大表哥和于鸿表哥搬过去和小舅住吗？” 林照贞幽幽来了一句：“他们又能跟你小舅住多久呢？” 住很久。茹微下意识地就要这么说，可话到嘴边，她猛地反应过来。是啊。大表哥和于鸿表哥又能跟小舅住多久呢？茹微突然一个激灵，怔怔地看着妈咪。 林照贞看出来女儿也想到了，说：“你哥也跟妈咪说过，如果他以后遇不到心仪的女人，他就学你于鸿表哥那样只要孩子不结婚。可感情的事没有绝对。现在遇不到不表示今后就遇不到，等到你们都结了婚，有了各自的家庭，又能照顾你小舅多少呢？不可能和你外公那样尽心尽力的。” “妈咪……”想到小舅以后只有一个人，茹微很难受。 “看，你都难受了，妈咪又怎么不难受。妈咪和你大舅二舅总要走在你小舅的前面的。”想到弟弟老了以后的生后，林照贞就忧心不已，“你外公说了，如果以后是这样的情况，就让你小舅回法国。你外公有安排人照顾你小舅的后半生。” “啊？是谁？！” “不知道，你外公只说你小舅如果回法国会有人照顾他。当然，你外公还是想你小舅能留在香港，如果于之和于鸿一直不结婚，你外公其实是想他们照顾你小舅。家里的孩子，你外公最放心的还是于之和于鸿。但现在谁也说不好于之和于鸿以后会不会结婚。你外公临终前跟你大舅二舅提了，不过还是要看于之和于鸿自己的意思。这件事你不要说，你外公不愿给于之和于鸿压力，也不想你小舅变成他们的负担，你外公终归是希望儿孙们能有个正常的家庭。” 茹微的心中震动，外公竟然把小舅交给了大表哥和于鸿表哥！ 林照贞严肃地说：“这件事你对谁都不能讲，包括你哥在内。” 茹微重重点头。 林照贞又叮嘱道：“谁都不愿意成为别人的负担。给你小舅知道了，他说不定马上就回法国了。” “我不说，我绝对不说，我发誓！”茹微一只手举起来发誓，另一只手在背后比了一个剪刀，在心里对妈咪说对不起，这件事本来就是老哥让她来套妈咪的话的。而且她也不觉得大表哥和于鸿表哥会把小舅当成是负担。 林照贞又是一声长叹：“我们做长辈的也是矛盾。希望于之和于鸿能正常地结婚，又觉得他们不结婚就这样也挺好。你外公的意思是等到我们快死的时候如果于之和于鸿还是单身，再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如果于之和于鸿结婚了，这件事就烂在我们的肚子里，谁也不说。”林照贞捏捏女儿的鼻子，“一定不许说出去，知道吗？” “嗯嗯嗯嗯！我绝对不说！” 老宅里，林于之和林于鸿心焦地在等笑微的电话，而和朋友们喝茶的沈笑微则是不停地看手机，心里直嘀咕茹微怎么还不来电话。压根不知道女儿是“叛徒”的林照贞和女儿说着母女之间的贴心话。很多事情，她也只能跟女儿说。 对这一切都不知道的林无意此刻正站在“风筝传媒集团”的门口，让于舟给他拍照，他要放到他的facebook朋友圈里。看到于舟的公司，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公司一样，林无意的兴致格外的高昂。林于舟很满意他的表现，很久没有拿相机的他再次捧起了相机。 等到林无意拍够了，林于舟这才带着他进入公司。“风筝”传媒从之前的“股份有限公司”改为了“传媒集团”，正式并入林氏的正投集团。不过“风筝”公司拥有独立经营的权利，母公司不仅不会干预“风筝”的经营运作，还会为“风筝”提供更便利的发展平台。 “风筝传媒”的规模和“正投”、“辉来”自然无法相比，但看在林无意的眼里却是十分的好。“风筝”的意义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林于舟带了一个陌生人来到公司，而且和对方的关系看上去极为亲密，公司内部的员工自然格外的好奇。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这位陌生人就是林家的那位很低调的小少爷，大家对这人反而更好奇了。 把林无意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林于舟拉下百叶窗，隔绝外面好奇的目光。林无意掏出手机，拍拍办公桌，林于舟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于舟，你也是老板喽。”林无意按下手机快门，一脸的自豪和骄傲。 林于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展开双臂。林无意走过去，被对方抱了个满怀。坐在于舟的腿上，林无意在对方的脸上亲了一口，温柔地揉揉对方的额角：“辛苦了。” “不辛苦。”有你的吻和依赖，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林于舟把对方紧搂在怀里，安心地吐了口气，说：“我想你今天陪我一整天。” “好呀。”林无意大方地说：“我今天一天都是于舟的。”然后他甩甩脑袋，“我的头发长了。” 林于舟了然地说：“吃了中饭我带你去剪头发。” “还要找皮特，他剪得很好。” “……好吧。”林于舟不想显得太小心眼。 有人敲门，林无意从于舟的身上下来。林于舟起身去开门，林无意不好奇是谁来，他比较好奇于舟的办公桌上都有些什么。 进来的人对林于舟笑笑，下一眼却看向了办公室的另一个人，然后她才对林于舟说：“林董，我听到他们说您来公司了，正好有份文件要您过目。” 林于舟拿过文件，虽然不喜欢对方打扰到他和无意的“约会”，不过他还是邀请对方进来，先办公。 “无意，你稍等一下，我处理一份文件。” 林无意抬头，对走进来的女人友好地笑笑，说：“不急不急，工作重要。”说着，他拿起一份时尚杂志，“我看杂志。”然后他又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林无意。” “您好，久仰大名。”黎燕伸手。 “你们忙。” 松开手，林无意拿着杂志去沙发那边坐，秘书进来了，给他拿了一瓶果汁。林无意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林于舟见他不会无聊，这才看向手里的文件。黎燕不动声色地观察林无意，眼里是好奇、是探究、是一抹复杂的情绪。 这份文件说急也不急，但也不好拖着。林于舟看了一会儿就和黎燕讨论了起来。林无意的视线渐渐地从杂志上转移。看着于舟很专业地和同事讨论工作，林无意脸上的笑容温柔极了、骄傲极了。工作中的于舟，真帅。无数个文字在他的脑袋里浮现，林无意就那么盯着侄子，在他和于舟的中间，彷佛出现了一页透明的纸张，那些文字在纸上变换、旋转，变成了一句句的语言。 林于舟表面认真地很黎燕讨论，心窝却在悸动地狂跳。他知道林无意在看着他，知道林无意在凝视着他，知道对方的眼神充满了对他的骄傲，这令他的男性自尊空前的高涨。他的无意，以他为傲。在这样的情绪驱动下，林于舟表现得更为认真和努力。黎燕本来是想藉着这份文件来见一个人，却没想林于舟的态度如此的严谨，她不由得对林于舟有了另外一种认知。 讨论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讨论出彼此满意的结果。黎燕拿了文件起身离开，离开前，林无意微笑地和她说了再见。 “再见，希望您以后能常来公司。” 深深看了林无意几眼，黎燕离开了，为林于舟关上他办公室的门。门关上的那一霎那，她听到办公室内一人赞叹地说：“于舟，你刚才好帅哦。” 这就是老先生放在心里宝贝的人呀……黎燕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林于舟又把林无意抱在了怀里，问他：“真的很帅？” “很帅很帅。工作中的于舟最帅。”捧住于舟的脸，林无意在他的嘴角印了一吻，“我说过，于舟很厉害的。” “我更想你听说你爱我。”林于舟的声音低哑。 林无意眼里的温柔令林于舟心悸。 “我爱你，于舟。” 一把将某人按在怀中，林于舟的心久久无法平静。静静地窝在于舟的怀里，林无意任对方与他的十指相扣。他知道，自己是幸福的、幸运的。如果于之、于鸿、于舟和笑微让他必须从他们中间选一个人来爱，他会很为难、很难过。可是没有，哪怕是最骄傲的于鸿都没有。 “于舟，我爱你，我爱你们。” “我要你，今天，就像我哥对你做的那样。” “……好。” 第八十八章 该吃午饭了，茹微这才离开了花房。和妈咪聊过之后，她的心里沉甸甸的。藉口上厕所，茹微躲在卫生间里给老哥打了一个电话。长话短说，她把从老妈那里探得的重要的内容全部告诉了老哥。沈笑微神色不愉地挂了电话，跟朋友说了一声，他起身就走。 “笑微，你又走，说了一会儿去唱歌的。” “我有要紧事，改天请你们。” 挥挥手，沈笑微直接跑了。他的朋友们很不满：“要不要这么拼啊，现在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一面。” 沈笑微不理朋友们的不满，他比朋友们更不满！外公临终前竟然把小舅交给了大表哥和于鸿表哥！难道就因为自己年龄最小就没有资格吗！沈笑微愤怒地拍了下方向盘。他都可以想像得到大表哥和于鸿表哥知道后会有多得意了。哼！那是外公不知道他也不打算结婚。如果外公知道了肯定也会把小舅交给他的！而且外公临终前也把小舅的手交到了他的手里，小舅也有他一份！ 怒气冲冲地开车回老宅，吃醋的沈笑微没提前给两位表哥打电话。林于之和林于鸿正在餐厅里陪父亲用餐，见笑微突然回来了，脸上还有点不大高兴，两人心里有了底。在舅舅面前不好发作，沈笑微压下不满，脸上保持正常。 “怎么回来了？朋友没有空？” 林照东示意佣人给外甥拿餐具，沈笑微拉开椅子坐下，说：“他们约了几个嫩模，要去唱K，我懒的去，也不耐烦跟那些小女生吃饭，就回来了。” 林照东和林照羽都不喜欢家里的孩子和娱乐圈的女人有牵扯，他们也不喜欢那些整日里盯着豪门的明星、模特，嫩模什么的就更不喜欢了。听到笑微这么说，两人都觉得外甥越来越稳重了。饭桌上除了沈笑微之外都是话少的人，沈笑微心里有事，也不怎么说话，餐厅内的气氛很冷清。 吃了一会儿，沈笑微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好，便开了话头：“Ethan呢？和舅妈她们出去了？” 林照东严肃的脸上顿时有了笑容，道：“你小舅让他和弟弟们一起玩，他说他要听话，和Ryan、Andrew一起在游戏室里吃饭。” “呵，Ethan现在最听小舅的话。” “是啊。” 林于之和林于鸿快速吃饭，林于鸿先吃完了。长脚在桌下踢了踢沈笑微，他擦擦嘴说：“爸、大伯，我吃好了。” 两位老人家点点头，林于鸿离席了。过了两分钟，林于之也吃好了，同样告辞。沈笑微很想假装不懂于鸿表哥的意思，不过一想到于鸿表哥的那张冷脸，他还是乖乖地放下筷子：“大舅、二舅，我也吃好了。” “吃饱了吗？” “饱了，天热，没什么胃口。你们慢吃。” “好。” 沈笑微也走了。林照东摇摇头，当他们老头子看不出这三个年轻人有“私事”要说吗？算了，年轻人的事，随他们去。 三楼林于之和林于鸿的临时书房里，两人等着沈笑微说明。沈笑微也不忍着了，一脸不爽地说：“我让茹微去套我老妈的话，茹微问出来了。” “是什么？”两声。 越想越不甘，沈笑微闭了嘴。 “你对我们很不满？”林于鸿的气息冷了两度。面对于鸿表哥的强大冷气压，沈笑微毫不退让：“当然很不满。我和于舟表哥是不是在家里人的心中就是那种很不靠谱的人？” “笑微，就事论事，我们从没这么想过。”林于之开口。 沈笑微怒了：“不是吗！我虽然姓沈，但我也有林家的血脉，我也是林家人。家里有什么事都是找你们商量，好，我忍，谁叫我最小，又不如你们有能力。但外公凭什么就认为我就不能照顾小舅？” “笑微！”林于之沉声，“把话说清楚你再发脾气！” 沈笑微怒不可遏地吼道：“于舟表哥知道了也会和我一样火大！外公临终前告诉大舅和二舅，如果你们一直没有结婚，就把小舅交给你们照顾；如果你们结婚了，就让小舅回法国。你们说我要不要发飙！” 林于之和林于鸿愣了，两人看向对方，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相同的惊讶和惊喜。沈笑微见状更怒了：“我不管！小舅也有我一份！” 林于之和林于鸿不理他，两人都沉浸在无比的愉悦中。林于之嘴角微扬地对林于鸿说：“爷爷很有先见之明。” 林于鸿赞同地点头。沈笑微见状更怒了：“大表哥！于鸿表哥，你们不要太过分啊！外公这么决定是他不知道我也不会结婚！如果外公知道了，肯定也会把小舅交给我的！” 林于鸿冷冷地看过去，冷冷地说：“爷爷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放心把无意交给你。” 沈笑微气结，林于之开口：“笑微，你不要不高兴。越多人照顾无意爷爷只会越高兴。我那时候虽然不是单身，但爷爷也知道我迟早会和佩佩离婚。于鸿又摆明了不结婚，爷爷有这样的安排也自然。我们四个人既然已经说定了，也不会因为爷爷的遗嘱有任何的改变，更不会强制你和于舟退出。我们反而可以更有理由和无意在一起，不是吗？” 林于之的几句话说得沈笑微心里舒服了点。林于鸿还是冷冰冰地打击道：“你自己没自信才会不高兴。我和于之从来没有觉得你不行。” 沈笑微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反应过激了，火气下去了一些。好吧，他承认，他是有点没自信。不过绝对不是觉得自己不如两位表哥，而是他本来就觉得小舅有点偏心两位表哥。得知了外公的遗嘱，他一下子就爆发了。 林于之不像于鸿那么硬心肠，还是宽慰道：“你有我们没有的优势，就是年轻。你可以和无意撒娇，我们却做不了。我们四个人各有各的优势，不能说谁就比谁强。事业上的成就和感情无关，这也不是无意‘爱’我们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们是他最重要的亲人。无意就像他说的那样‘人见人爱’，今后我们会遇到许多克洛、奥利佛，我们要一致对外才对。” 沈笑微被说得有点赧然了，不过他也不是放不开的人，马上说：“这件事，是我反应过度了。我道歉。” “一家人，没什么。”林于之表示不介意，只道：“你现在已经很努力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们的健康对无意来说才最重要。” 想到那个人总是叮嘱他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沈笑微点点头：“我会注意的。”不过心里还是有点闷就是了。相比沈笑微的气闷，林于之和林于鸿的心情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暗爽。 ＊＊＊＊＊＊ 林无意绝对想不到他不过走开半天，家里就出了“大事”。和于舟两人甜蜜地吃了一顿西式午餐，林于舟带林无意去皮特那里剪头发。皮特很高兴能再见到林无意，他对林家的这位小少爷的印象非常好。林无意也很喜欢皮特的自然，两人一边剪头一边聊天，在一旁等待的林于舟脸色有点沉。等到林无意一剪好，林于舟付了账拉了林无意就走。动作快得连皮特喊都喊不住。 林于舟把林无意带到了自己位于九龙的公寓。一进门，林无意就捧住了林于舟的脸，笑嘻嘻地问：“于舟，你怎么了？皮特人很好啊。” “你喜欢他？”林于舟冷脸，眼神危险。 林无意不怕死的点点头，林于舟猛地用力把他抱在了怀里，大有牙齿霍霍的味道。林无意扳下于舟的头，亲吻他刺刺的下巴：“你吃醋了？” “是！” “呵呵……好幸福哦，于舟吃醋了。” 林于舟突然弯腰，双手托住林无意的臀部就把他抱了起来。一时不查的林无意笑着尖叫一声，慌忙搂住林于舟的脖子，人瞬间就比于舟高了。 林于舟抱着人进了客厅，把人放在沙发上，身体随后压下。林无意嘤咛一声，气喘地提醒：“窗帘……” 林于舟从林无意的衣服里抽出手，起身去拉窗帘。回到沙发前时，林于舟已经脱掉了背心和短裤。林无意的身体燥热无比，脸红地看着于舟脱掉了内裤。他倒抽一口气，两眼紧盯着于舟微微翘动的某个器官。 把林无意按倒在沙发上，林于舟的手再次探入他的衣服内，抚摸，眼中是熊熊燃烧的欲火。吻上林无意的脖子，林于舟暗哑地说：“我知道昨晚，你帮我哥和于之表哥解决了，我也要你帮我。” “于舟……” 林无意头晕目眩，那种浑身的力气被抽走的感觉又来了，心跳再一次剧烈。 “说好，无意。” “……好。” 异常急躁地把林无意的T恤全部推上去，林于舟张口就含住了对方的乳首。林无意尖叫一声，难耐地抚摸于舟健硕的背脊，吟哦连连。他的温顺更加刺激了林于舟的欲望，这个人，没有拒绝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早上的“偷欢”，林于舟拉下林无意的短裤，连同他的内裤。 “于舟……我，唔嗯……没，洗澡……” “你很香。” 激动地摸上林无意的柔嫩，林于舟动情地在林无意胸口有着吻痕的地方又增添了两枚属于他的痕迹。林无意低头看看，嘴里嚷着：“我也要留，我也要给于舟留。” 林于舟配合地送上自己的胸膛，林无意又啃又咬地在对方的胸口留了一枚大大的紫色咬痕。拽起林无意，林于舟让他跨坐在自己的怀里，爱不释口地亲吻他漂亮的颈部。林无意反手抚摸于舟胀大的男性，尤其是那两颗饱满的球球，那是他最羡慕最渴望的部位。 含住林无意可爱的红豆，林于舟的舌尖挑逗对方的激情。林无意捧着于舟的脑袋，主动把自己的乳首送到对方的嘴里，他喜欢，他喜欢。 “于舟……于舟……摸摸我，摸摸我……” 林于舟的双手沿着林无意曲线分明的脊背向下抚摸，摸过他偏瘦的臀部，来到他股缝间的凹槽，摸上他渴望的部位。大拇指在害羞的褶皱处打拳，林于舟觉得自己要爆了。手指微微用力，他听到了对方的痛呼。 “于舟，痛。” 林无意拉开于舟的手，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进去。林于舟突然站了起来，就好像他之前突然抱起林无意那样。林无意双手双腿急忙圈住他。 林于舟把人抱进了卧室，卧室的窗帘拉着，他毫不担心有人会窥探到林无意美丽的身体。把人放到床上，他分开林无意的双腿舔上那个柔嫩的部位。 “唔……于舟……” 准确地舔到曾做过手术的地方，林于舟一手套弄自己的分身，全身的欲望都叫嚣着进入那个一定会非常销魂的地方。无意，无意……这个人天生就属于他们。拇指再一次来到那个地方，林于舟利用流下的唾液轻轻揉按挤压，林无意不舒服地蹙眉。 “脏……于舟……别弄，那里……” “无意，我想要你。” “嗯……？” 林于舟离开林无意的柔嫩，伏到他的身上，亲吻他的耳垂：“我哥说你还没有做好把你完全交给我们的准备，我等你。但不要让我等太久。” 林无意咬咬嘴：“对不起……” 林于舟让对方握住他的炙热，粗喘地说：“我不仅要你的唇，还要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林无意头晕晕地说：“不是，给了你吗？” “不，这只是爱抚，我想要你，无意，想要和你真正的结合。” 林无意眨了眨眼睛，双手套弄于舟滚烫的部位，他不是，很明白。林于舟的手再次碰到他那个部位，抚摸：“我想，进去你这里。” “这里？！”林无意吓了一跳，“很脏的。” 林于舟要爆掉了。暂时不回答对方的问题，他吻住对方的锁骨，腰部抽动了起来，先解决一次再说。 林无意满脑袋问号，意识在“这里？”和“舒服”中徘徊。他很疑惑，为什么于舟的那个地方也那么大？好奇怪，亚洲人不是应该很小才对吗？唔，最好和他的一样小。 十分钟不到，林于舟低吼地在林无意的手里射出了他憋了太久的欲火。林无意没射。他昨晚射了两次，并不健康的小弟弟今天不打算给他面子。林于舟也不打算让林无意今天再射，他只是用嘴好好抚慰了一番林无意全身最娇嫩的地方。全身都舒爽的林无意不停地喵喵叫。 等到两人都平静下来了，林于舟亲亲林无意的嘴角，下床去拿纸巾。林无意“虚弱”地看着天花板，摸摸虽然很舒服，但事后他会觉得很累。唔，他要跟他们商量商量，晚上摸他，白天不要摸，白天他不想睡觉。 林于舟回来了，就听到床上的人跟他说：“于舟，昨天晚上于之和于鸿都摸了我。你以后也晚上摸我吧，摸完之后我想睡觉，但我白天不想睡。” 林于舟上床，擦拭对方的身体，语意不明地说：“你，不介意我们一起摸你？” 林无意马上说：“不要，我会不好意思。昨晚于之先摸了我，然后才是于鸿，于鸿摸完了我就去于之的房间睡觉了。” 这样啊……“行是行，但你晚上得很早就上床睡觉，我们四个人，加起来的时间得不少。” 唔……“你们每天晚上都要摸吗？” “他们三个我不知道，我最近每天晚上应该都会，除非比较累或者要加班。” “……那你问问他们。我白天要写东西，要画画，不能总睡觉。” “好。” 擦干净了两人，林于舟上床，拉过薄被盖住两人。林无意戳戳他，要他解惑。林于舟很平静地说：“我爱你，想和你做爱，很正常。” “做爱？！”这个词犹如一枚炸弹炸在林无意的脑袋上。 林于舟眼神深沉：“你不愿意？” 林无意垂眸，不敢看对方。林于舟马上翻身压在他身上，抬起他的下巴：“无意，你不愿意？！” “于舟……”林无意舔舔嘴，抬眼，“我，我是你，小叔……” 林于舟抿紧了嘴。 林无意也觉得自己的话很矛盾。叔侄不会这样亲吻、拥抱、抚摸。嗯，他混乱了。摸上于舟的脸，亲吻他紧绷的下颚，林无意内疚地说：“对不起，于舟，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很自私，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我要你的吻和身体。”林于舟点住林无意的唇，“我爱你，不仅是对亲人的爱，还有对爱人的爱。我哥、于之表哥和笑微都和我一样。无意，我不逼你，但你要知道，我们是不会放开你了。” 林无意抱住于舟，在他怀里轻轻点点头：“我知道……你爷爷，一定会关我禁闭。” “你在乎吗？” “……我不想他生气，可是，我离不开你们。于舟，我离不开你们了……我是不是，很自私？” “不，我喜欢你的自私，因为，我也离不开你了。”林于舟亲吻林无意的脸，“无意，我爱你。” “……我也爱你，于舟……我爱你……和对克洛、对若瑟、对奥利佛他们的爱都不一样。”难道，这，就是爱情？林无意的心突然怦怦怦快跳了起来。他一定，会被爸爸关禁闭，他竟然，竟然……林无意身体的每一根寒毛都因这一发现而颤栗。 林于舟满意地放松了身体，重新躺回去。林无意的耳膜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他喉咙发乾地问：“嗯，那，做爱，嗯，和那里，有什么，关系？” “那你以为两个男人之间怎么做爱？” 林无意把快跳出来的心咽下去。 “呃……就跟，我们刚才，一样吧？我没有看过佐伊和若瑟，怎么做爱。但我想不出，除了用手，还能怎么解决。”说完，林无意的双眼大睁，惊叫，“不会是用那里吧？！” 林于舟沉默地凝视着他。林无意倒抽一口冷气：“不会……真的是……那里吧……” “如果我说是呢？” “呵！”林无意立刻远离林于舟，退到了床边，满眼的惊惧，“我会疼死的！” “……”林于舟后悔了，他不该沉不住气的。 “于舟，我真的会疼死的！我们就用手摸摸吧，我觉得很舒服。” “……” “真的会疼死的！于之、于鸿的那里和你一样大，我绝对会疼死的！还有笑微……”林无意脸都白了，“我一定会疼死的！” “……过来。” “一定会的……” “过来。” 林无意心惊胆战地挪挪挪，挪回于舟的身边。林于舟吐了口闷气，投降了：“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在你准备好之前，我不会勉强你。我保证。” “……”林无意咽咽嗓子，“那，那就等我，准备好吧。我需要，一些，时间。” 一些？林于舟忍着揉额角的欲望，点头：“好，我给你时间，我哥和于之表哥他们也一定会给你‘足够’的时间。” 得到保证的林无意没那么怕了。枕在于舟的肩膀上，他打了个哈欠，拉过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摸摸。” 林于舟开始摸。 “我困了。” “睡吧。” “还是摸摸舒服。”又打了个哈欠，林无意舒服地闭上眼睛，做爱有什么舒服的，还是摸摸最舒服。看着某人舒服的睡颜，林于舟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 第八十九章 下午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又和于舟在床上亲腻了一会儿，林无意这才和于舟回家。一回到家，Ethan就很热情地跑出来迎接，手里还拿着画本。林无意抱起Ethan，给了小侄孙两个面颊吻，笑呵呵地进屋。 家里人都在。林于之和林于鸿一看林于舟的神色，就知道他今天带林无意做什么去了。林于舟心情极好地在客厅坐下，相比他的好心情，沈笑微则显得有点沉闷。面对小侄孙渴望的眼神，林无意拿着画本上楼了，明天才能看到下一章故事的Ethan只能焦急的等待，不能跟上去偷看。 见林无意一个人上楼了，沈笑微从佣人的手里接过送上楼的柠檬水，也上楼了。林于舟用眼神询问两位兄长那家伙怎么了，父母在场，林于之和林于鸿不便回答，不过两人的心情明显也是好极了。 刚洗了手，就有人敲门，林无意走出浴室，门开了。看到进来的人，他笑着迎上去：“谢谢啦，笑微。” 沈笑微把水杯放在桌上，张开双臂抱住走过来的人，然后弯身，把人抱了个满怀，下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不说话。林无意脸上的笑收起，抱住对方：“怎么了？亲爱的？” 亲爱的……沈笑微不满地收紧双臂：“小舅，你偏心。” 啊！他又让笑微伤心啦。林无意赶忙摸摸：“对不起。小舅今天回来晚了。”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林无意抬手摸到笑微的脸，稍稍用力退开，看着笑微问：“那是哪个？你告诉小舅，小舅一定改。” 沈笑微也不直说是什么，只道：“我很难过。” “笑微……”林无意自责极了，“告诉小舅，小舅哪里让你难过了？小舅一定改。” 沈笑微把人重新抱回怀里，沉默了一会儿，他气闷地说：“外公临终前跟大舅和二舅说，如果大表哥和于鸿表哥不结婚，就把你交给他们照顾。都没有考虑过我。小舅回来之后，对大表哥和于鸿表哥也比对我好。我很难过。” 林无意的眼瞳猛地瞪圆又瞬间紧缩，爸爸临终前，把他交给了于之和于鸿？沈笑微察觉到了他的震惊，更郁闷了：“小舅，你也是我的，你不能只要大表哥和于鸿表哥。我也不会结婚，外公临终前也把小舅的手交到我的手里的。” 爸爸原来……早已把他，交给了他们呀……林无意闭上眼睛，抱着笑微的双臂用力，用力。一直没有听到对方像以前那样宽慰他，本来只是撒娇的沈笑微真的难过了。 “笑微……”林无意的手摸进外甥的T恤内，轻轻抚摸，“你，爱我吗？” “爱！”沈笑微的呼吸顿时不稳，轻吻对方的耳垂。 “有多爱？” “很爱，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想他亲我，想他说，他也爱我。” 林无意的心跳失去了控制。他仰头，好让笑微能吻得更深一些。沈笑微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揉进自己的体内，吻离开耳垂一路来到颈侧，他听到了对方动情的喘息声。 “笑微……我，很，奇怪……” 沈笑微一边吻一边往门的方向走，被他紧紧抱着的林无意只能一步步后退。背靠到门上了，他听到了笑微反锁了门。 沈笑微这才问：“什么奇怪？” 不满、醋火、欲望、慌张……种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沈笑微撕去自己撒娇的伪装，只想让这个人知道自己有多爱他，只想让这个人明白，他要他，他，爱他。 “你说，爱情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没有推拒，林无意抚摸笑微和另外三人一样精壮的背身，温柔地承受对方炙热的吻。他的笑微……吃醋了吗？ “爱情？”沈笑微拉过林无意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就是，爱情。” 怦怦怦，怦怦怦……笑微的心，跳得好快。林无意反手抓住笑微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问：“那我，算不算？” 手掌下，同样是一颗跳动得无比厉害的心，沈笑微怔怔地看着对方，一时间无法思考了。林无意执起笑微的手，亲吻他修长又蕴含着力量的手指：“笑微……我爱你……我爱你的……” “小舅……”好似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沈笑微被狂喜席卷。 林无意仰头：“我答应过你外公，留住我的初吻，不让人碰我的身体。第二点，我没做到，你愿意再给小舅一点时间吗？小舅怕我太不听话，惹你外公来我梦里关我禁闭。” 沈笑微笑了，猛地弯身把林无意横抱了起来。尽管不是第一次被人突然抱起来，林无意还是笑着尖叫了一声。 沈笑微抱着人在房间里转圈，嘴里喊：“小舅，你爱我，我听到了！你爱我！”不是舅舅对外甥的爱！是他想要的那种爱！ “你没有听错，我说了，我说了。”林无意环着笑微的脖子，随着他的喜悦而大笑，“我爱你，笑微，我爱你。” “我好高兴，我好高兴！”转到床边把人放到床上，沈笑微压了上去。林无意捧住笑微的脸主动吻上了他。 “笑微，对不起，对不起……哪怕你外公没有把我交给你们，我也，离不开你们了，离不开了……笑微……笑微……” “小舅，我爱你……我爱你……” 手伸进林无意的衣服内，沈笑微情动万分地抚摸他的身体，大胆的、毫无顾虑地抚摸。林无意也把手伸进了笑微的衣服里，让对方知道，他是爱他的。 “笑微……摸摸我……只有你，还没有摸过我了……” 沈笑微的身子一震，眼里闪过精光。 “只有我吗？” “嗯，只有你了……” “那小舅要补偿我，我要双份。” “呵呵……好……”林无意捧起外甥的脸，亲亲，“不过现在不行，现在小舅要给Ethan画故事。晚上好不好？吃过晚饭，小集给你摸。” “今晚我要和小舅睡。” “……明晚好不好？明晚你和于舟都跟小舅睡。今晚是于鸿，嗯，你也知道他比较凶，我也很怕他。” 好吧，于鸿表哥是不好招惹。想到和于鸿表哥一张床，沈笑微抖了抖，还是算了，他宁愿和于舟表哥一起。在林无意的嘴角吻了一口，沈笑微拽起眼里含情的人，只觉得格外幸福。 “那你画画，我下楼，不打扰你。” “你不会打扰我的。” “那我陪你。” “好。” 林无意整整笑微被他弄乱的头发，下床去画画。沈笑微在房间里找了本散文集，坐在距离林无意不远的沙椅上。林无意对笑微笑笑，翻开画本，拿起笔。平静了平静体内的某种燥热，他静下心来认真地给小侄孙画故事。沈笑微只看了两行字，注意力就转移到了画画的那个人身上。每多看一眼，他心里对那人的爱恋就深一分。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他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如此深爱上一个人，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别人分享一个人。可是，这个人就这么出现了，不给他任何的心里准备，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撞碎他心中的防守。 一想到自己曾假设过外公会不会因为这个人更改遗嘱；这个人会不会跟两位表哥争夺家产，沈笑微就愧疚得无地自容。这个人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得就如他说的那样——人见人爱。他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要那么小心翼翼地保护这人，因为如果不这么做，这个人会被无数的恶魔吞噬干净。幸好幸好，幸好爷爷很有先见之明。 看看表，6点了，一会儿就要吃晚饭了。上楼的两个人还没动静。林于之和林于鸿同时站了起来，看了对方一眼，林于之坐下，林于鸿离开客厅，去楼上“喊人”。 走到林无意的卧室门口——林老先生生前的卧室——林于鸿先听了听屋内的动静，一片安静。他的眉心紧了紧，抬手敲门。 门很快开了，看到穿戴整齐的沈笑微，林于鸿的眉心舒展，往屋内看。沈笑微侧身，小声说：“小舅在工作中。” “他一直在画画？”不能怪林于鸿不怀疑。 沈笑微不满地哼哼：“当然啦，不然做什么？我可不是几位表哥们，那么过分。” 林于鸿没理会沈笑微的不满，压低声音：“该吃饭了，他还有多少？” 沈笑微摇摇头：“不知道，我不敢打扰他，他很认真。” 林于鸿走了进去，就看到林无意正埋首在书桌前，神情贯注，执笔的右手在画本上不停地动作。沈笑微小声说：“我知道该吃饭了，可是又怕打扰到他的思路。” 林于舟见识过工作状态中的林无意，很能理解沈笑微的顾虑，但该吃饭了。再说，哄小孩子的故事随便画画就行了。这么想着，林于鸿走到林无意的身后，一手按上他的肩膀。林无意没有反应，画笔依旧不停。林于鸿弯腰，低声喊：“无意，吃饭了。” “嗯。”无意识地应了一声，林无意翻过一页画纸，继续。 林于鸿的手稍稍用力，又说了一遍：“无意，该吃饭了。” “唔。”停笔思考了几秒钟，林无意落笔，一只栩栩如生的小怪物出现在了画纸上。林于鸿伸手盖住了画本，林无意愣愣地眨眨眼，仰头。 “无意，该吃饭了。” “哦。”低头，拉开于鸿的手，林无意继续画，快速回了一句，“很快就好了。” 沈笑微走过来低声说：“别打扰他了。一会儿把饭端上来吧。” 只能这样了。当着沈笑微的面在林无意的脖子上落下一吻，林于鸿走了。沈笑微看着他离开，也在某人的脖子上亲了一口，这才出去。 画了几分钟，林无意放下笔起身，找到他的包，从里面拿出手机。发了封电子邮件，接着他继续画了起来。 楼下，林于之、林于鸿、林于舟和沈笑微正在把晚餐一样样的分到小盘子里，给某人拿上楼。得知小叔公正在废寝忘食地给自己画故事，Ethan又愧疚又幸福。管家余生走进餐厅，说：“老爷、少爷，有一位外国人来找无意少爷。” 外国人？ 雷德蒙？ 四个人的心里同时浮上一人的名字。林于之放下筷子：“把人带到客厅。” “好的。” “你们去看看是谁。”林照东发话。 林于鸿、林于舟和沈笑微都放下了筷子，和林于之一起去客厅。四人在客厅等了没一会儿，一个戴着棒球帽、墨镜几乎遮住半张脸人走了进来。一看到他，四个人有疑惑，有惊讶。 对方摘下了墨镜，脸色苍白，眼底青色，看起来摇摇欲坠。 “阿沙尔？！” ＊＊＊＊＊＊ 画故事画得连饭都顾不上吃的林无意一听阿沙尔一个人来了，马上从楼上跑了下来。一看到阿沙尔，他倒抽一口冷气。阿沙尔则是踉跄几步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迪安……迪安……” 阿沙尔埋在林无意的怀里浑身发抖。林无意吓坏了，扶着阿沙尔就要上楼，阿沙尔却闷哼了几声，脚步无力。 “阿沙尔，你怎么了？怎么了？不要吓我啊，阿沙尔！”林无意慌张地看向四个人，林于鸿马上让管家找家庭医生过来，林于舟走过去扶住阿沙尔，把他背了起来。阿沙尔很虚弱，没有拒绝林于舟，林无意看看上楼的于舟，转身就要走，林于之拦下他：“要做什么我来做，你去陪着阿沙尔，他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 “阿沙尔好像发烧了，你倒一杯水来。” “好。”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林无意大步跑上楼。沈笑微把好奇的Ethan抱走了，林于之去倒水，林于鸿也上楼了。 第九十章 床边，林无意扶着阿沙尔喂他喝水。摘了帽子的阿沙尔一张脸更是惨白如纸。林无意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从他的身体传来的高热。喂阿沙尔喝了两杯水，林无意放下他让他躺着。阿沙尔握住林无意的手，不让他走。阿沙尔内向，林无意对在场的四个人说：“你们先去吃饭吧。” “医生很快就到，有事马上叫我们。”说了一句，林于之和其他三人离开了。关了门，沈笑微疑惑地小声问：“阿沙尔不会是被克洛赶出家门了吧？” “等无意问问是怎么回事吧。”林于之也很疑惑。 四人下去吃饭，不过四人都没什么吃饭的心思。林照羽在四人走进餐厅后问：“怎么回事啊？无意的那个朋友是从哪过来的？” 林于鸿坐下说：“是无意在美国的朋友，叫阿沙尔，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意正在问。” 其他人一听，都不再问了。林照羽说：“一会儿无意如果还不下来，你们把他的饭端上去。阿生说那个人好像病了，我让厨房给他熬点粥喝。” 林于之回道：“阿沙尔发烧了，熬点粥正好。” 楼上，林无意一手握着阿沙尔的手，一手拿着湿毛巾给他擦脸，柔声问：“阿沙尔，告诉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你们家里的人又找你们的麻烦了？”林无意很担心，克洛绝对不会让阿沙尔一个人跑到香港这么远的地方的。或者说，阿沙尔绝对不会离开克洛半步。 阿沙尔摇摇头，眼神灰暗，好似绝望一般。他嘴唇颤抖地低语：“克洛……不要我了……我，做了错事……他，不要我了……” 林无意心下震动，他擦拭阿沙尔的眼泪，仍是很温柔地说：“克洛怎么会不要你？你是他最重要的阿沙尔啊。告诉我，出了什么事。阿沙尔，告诉我，有我呢。” “迪安……”阿沙尔哭出了声，林无意弯身抱住他，轻拍，“有我呢，有我呢……告诉我，怎么了。我的阿沙尔，告诉我。” “迪安……救救我……救救我……”阿沙尔彷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祈求，“他不要我了……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他不会不要你的，阿沙尔是天使，他不会不要你的。告诉我吧，亲爱的，告诉我吧。”林无意温柔的话语给了阿沙尔希望，他用力咬了咬嘴，在林无意的耳边低低说了出来：“迪安……我爱他……我，好爱他……他是我的，一切……迪安……他是我的，一切……” 林无意的双眼圆睁，心跳失了一拍。 “我忍不住了……我知道，他爱的，是你……可是我，忍不住了……” “我给他的酒里……下了药……我让他，和我，做爱了……迪安……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阿沙尔的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林无意急忙压下心中的震荡抚摸他，亲吻他，安抚他：“不会的，不会的，克洛不会不要你的。阿沙尔，我的阿沙尔，你只是爱上了他，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亲爱的，不要怕，不要怕……” 阿沙尔的身体颤了一下，然后猛地揪紧林无意的衣服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太需要一个人告诉他，他的爱不是错，他，只是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他的爱，不是错。 “阿沙尔……阿沙尔……”林无意亲吻阿沙尔的脸，轻拍他的身体，一遍遍地告诉对方，他没有做错，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他没有做错。 门口，四个男人被屋内传出的哭声止住了脚步。林于之小声对赶过来的家庭医生说：“一会儿再进去吧。” 林于之和林于鸿没有告诉克洛，毕竟事情还没有了解清楚。等林无意那边问完了，他们会先询问林无意的意思，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克洛。 哄了好半天，阿沙尔才哭得没那么伤心了。而林无意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阿沙尔给克洛下了药，克洛在药劲过去之后大骂了阿沙尔一顿，他无法接受和自己的亲弟弟上床的事。然后克洛摔了门走了。异常痛苦又绝望的阿沙尔忍着事后的伤痛，拿了护照跑到香港来找林无意，林无意是他唯一想到的能够救他的人。 阿沙尔太累了。经历了胆战心惊的一晚，被所爱的人抛弃，又连着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本来就不甚健康的他在哭诉完之后整个人都已是半昏迷的状态。轻轻放开阿沙尔，心疼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林无意在阿沙尔的额头给了他一个很温柔的吻，在他睡着后，林无意起身离开。 小声地关了房门，林无意快步下楼。已经吃完饭的众人都在客厅，看到他下来了，大家马上问：“阿沙尔的情况怎么样？” 林无意眉头紧锁地摇摇头：“于舟，你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林于舟立刻起身走了过去。其他人则不解地看着林无意把林于舟拉到了小朋友的游戏室。 关了门，林无意拉着林于舟的手小声问：“于舟，你说如果要和我做爱要用那个部位，那是不是一定会受伤？” 林于舟哪想到无意要问他的事情如此的令人喷鼻血，他愣了。不过见林无意很是焦急的样子，林于舟压下心中的邪念，专业地说：“我没有做过，是不是一定会受伤我也不能肯定，不过如果没做好事先的准备，应该会受伤吧。怎么好好问这个问题？” 林无意咬咬，犹豫地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说。那如果受了伤该怎么办？” “无意。”林于舟拧了眉。 林无意抬手揉开他的眉心，快速道：“我现在也很混乱，我保证会解释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对方都这么说了，林于舟也不好逼问了，道：“应该有吧。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嗯嗯嗯。”猛点头。 林于舟想了想询问的人选，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皮特，是我。” “有个专业的问题问你。” 林无意的眼里满是惊讶，皮特竟然知道？那皮特他……他眨眨眼睛，有点明白为什么于舟每次带他去皮特那里剪头发的时候都不喜欢他和皮特多接触，原来于舟是吃醋呀。 皮特因为林于舟问这个问题在电话里尖叫，好在他了解林于舟，尖叫完之后马上很详细地跟林于舟解释了一下男同性恋者之间要怎么做爱做的事。末了，他还很happy地说：“John，如果你要转性，记得来找我哦。” “你去死吧。”林于舟挂了电话，然后对等待的人解释道：“皮特说如果事先不做好充足的准备，受方很容易受伤。严重的会危及生命，轻者也会引起发烧等症状。” “这么严重！”林无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林于舟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伸手把害怕的人拉回来，郑重地说：“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呃……林无意舔舔嘴：“那个再说。唔，皮特有说如果受伤了该怎么办吗？除了去医院之外。”看样子阿沙尔应该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才会发烧了。 吐了口闷气，林于舟道：“他有说。我先去问问余叔家里有没有药，没有我出去买。” “好。那我先上楼，阿沙尔的情况很不好。” “医生来了，要不要让医生去看看？” 林于舟猜到一点阿沙尔怎么了。想了想，林无意点点头：“让医生先给阿沙尔打针退烧针吧，他烧得很厉害。” “好。” 两人从游戏室出来了，林无意上楼，林于舟去叫医生。阿沙尔睡得很不安慰，一直在呓语。林无意没有告诉医生阿沙尔是怎么了，他相信阿沙尔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怎么了，何况他还不确定阿沙尔是不是他猜测的那样。医生给阿沙尔打了退烧针，开了些退烧的药。林无意又让医生开了些消炎的药，医生见他似有难言之隐，什么都没问，按照他的要求开好药。家里没有皮特说的那两种特效药膏，林于舟拿了医生的药方去买药。 医生走后，林无意反锁了房间的门。先从衣柜里拿出一身自己干净的衣服，又找出一条他没穿过的干净内裤。退烧针的药效还没上来，林无意关了房间的空调。待屋内没那么凉了，他掀开被子，轻轻地脱下了阿沙尔的裤子。当他脱下阿沙尔的内裤时，他倒抽一口冷气，阿沙尔的内裤上好多血！ 林无意被吓到了。想到皮特说严重的会危及生命，他立刻抛开所有的顾虑翻过阿沙尔的身体，掰开他的臀部。这一看，林无意的头皮都麻了。阿沙尔似乎很疼，身体又颤抖了起来。林无意急忙拉上被子，冲进浴室接了一盆水，又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冲出来。 再次掀开被子，林无意的眉心紧紧地拧着，心疼阿沙尔，又有点埋怨克洛。克洛应该最清楚阿沙尔离不开他的不是吗？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地伤害阿沙尔？就算不喜欢，阿沙尔毕竟是受罪的那一方，也应该好好跟阿沙尔谈谈而不是摔门就走。还是他的于之、于鸿、于舟和笑微最好，他们绝对不会这么伤他的。 林无意紧抿着嘴给阿沙尔擦拭受伤的部位。阿沙尔疼醒了，林无意急忙拍拍他，轻哄：“是我，阿沙尔。你睡吧。我给你处理伤口，你的伤很严重。” 阿沙尔的呼吸带了心伤，眼泪涌出。林无意心疼极了，他倾身过去亲吻阿沙尔的额角，擦去他的泪水：“亲爱的，什么都不要想，有我在呢。一会儿我给你上点药，你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阿沙尔闭上眼睛，把头埋在双臂间。林无意安抚了他一会儿，继续给他处理伤口。阿沙尔那里还有点出血的情况。林无意很害怕，怕阿沙尔有危险。把阿沙尔下身干涸的血渍都擦了，林无意拿来手机在网上查找处理的方法。他不好意思去问皮特，也不好意思再让于舟去问。 查了半天，林无意的心稍稍落回肚子。阿沙尔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如果一直不止血，也会很麻烦的。看看时间，于舟不会这么快回来，林无意给阿沙尔套上干净的内裤，然后出去了。 除了林于舟外，大家都在客厅。看到林无意又下来了，林于鸿马上问：“情况怎么样？” “不是太好。”林无意没有到客厅坐的意思，林于鸿见状道：“你先吃饭，要做什么你告诉我们。” 林无意这才感觉到自己很饿，可是他又不能离开阿沙尔太久，便说：“等会儿再吃。我需要冰块，阿沙尔的烧还没退。” “我去拿冰块。阿沙尔那边不差这么点时间，你先吃饭。”林于之站起来道。 沈笑微说：“我去吧。”说完，他就起身去厨房了。 看到侄子和外甥对自己这么好，林无意就更为阿沙尔难过了。他走到林于舟和林于鸿的中间坐下，闷闷不乐。 林照东问：“无意，要不要送你朋友去医院？家里的医院，不会被狗仔拍到的。” 林无意道：“我先看看情况。他很内向，平时很怕生的。一个人跑到香港来找我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等于舟买药回来，先给他吃药看看。最好还是在家里。” 林照东点点头，不多问了。 看出他很难过，林于之不避讳地搂住他的肩膀：“放心，阿沙尔不会有事的。你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克洛？” 林无意一听，不高兴地说：“我要和他绝交。” 林于之、林于鸿和拿了冰块回来的沈笑微挑眉，情况有点严重啊。看到笑微回来了，林无意站起来拿过冰块。 “一会儿下来吃饭，厨房里有给阿沙尔熬的粥，他也需要吃饭。”林于之拍拍林无意。 还是他的于之、于鸿、于舟和笑微最好！林无意点点头，拿了冰块上去了。Ethan坐在奶奶的身边乖乖地看着小叔公忙碌，不打扰小叔公。 给阿沙尔冷敷，林无意又拍哄了他一会儿，确定阿沙尔睡着了，他这才去吃饭。林照东和林照羽夫妇带着孙子到院子里散步去了，给他们年轻人留出说话的地方。饿坏的林无意在餐厅里狼吞虎咽地吃饭，看得三个人很是心疼。 “无意，阿沙尔是怎么回事？” 在林无意吃得差不多时，林于鸿问。 肚子饱了，林无意的思路也清晰了许多。左右瞄瞄，没外人，他凑近三人很不高兴地说：“阿沙尔爱上了克洛，还把自己献给了克洛，哪知克洛却发他的脾气，还把他丢下一个人走了。阿沙尔很伤心，就来找我了。他受伤了，很严重，我又不能带他去医院。” 三人的神色都是明显的一震，接着，三人紧紧盯着林无意，想看看这人有没有什么排斥感。哪知，林无意的下一句话让他们又喜又怒。 “还是你们好，不会让我这么伤心。不过看到阿沙尔的样子，我觉得还是摸摸最好。” 林于鸿立刻表态：“克洛是克洛，我们是我们，你不能因为阿沙尔被克洛伤了就否定我们的‘能力’。”准确的说是，技术。 林无意看看三人，过了会儿，还是那句：“摸摸就好了。” “无意，我回来了。” 买药的林于舟回来了。林无意立马不吃了，拿了药就走。看着他匆匆离开，沈笑微愤怒：“我鄙视克洛伊斯·亚坦。” “怎么了？”还不清楚此事的林于舟问。 被殃及池鱼的沈笑微欲哭无泪：“他害死我们了。” ＊＊＊＊＊＊ 按照说明，林无意给阿沙尔仔仔细细地上了药。阿沙尔疼得直抽气，林无意的心窝随着他的一声声抽气而揪紧。好在药很管用，上了药几分钟后阿沙尔那里就不出血了。阿沙尔的烧也退了不少，林无意喂他喝了两小碗粥，然后又哄睡了他。 坐在床边，看着阿沙尔苍白虚弱的脸，林无意想到了自己。和阿沙尔相比，他真的是幸运的、幸福的。在他看来，世界上所有的爱情都是美好的。所以他从来不在乎身边的朋友的爱情性向是什么。只要他们不滥情、不玩弄感情，他都能接受。也因此，在和于之、于鸿、于舟还有笑微的感情上，他并没有太多的挣扎，因为喜欢，所以接受。哪怕爸爸会关他禁闭，他也只会忠于自己的心。但事实上，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他这样接受这种违背世俗与伦理的感情。 但是就看着阿沙尔这样憔悴下去直至消逝吗？他太清楚阿沙尔有多么依恋克洛，太清楚克洛对阿沙尔的重要。摸上阿沙尔消瘦的脸，林无意弯身，在他的眉心温柔地印下一吻。 确定阿沙尔会一觉睡到天亮，林无意拿了手机出去了。没有下楼去找那四个人，他去了隔壁的房间，拨通克洛的电话。而克洛的电话却是关机状态。林无意盯着拨不通的手机，很不高兴。阿沙尔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自己，而是克洛啊。克洛这家伙竟然关手机，太过分了！ 第九十一章 阿沙尔这个情况，林无意晚上肯定不能跟于鸿睡了，林于鸿也表示理解。晚上10点，林无意先到Ethan的房间里哄他睡觉。Ethan同意自己一个人睡了，不过房间还是紧挨着爹地的卧室。卧室里还没有换上属于小孩子的家具，本来林无意是打算带Ethan去挑选的，目前恐怕也没有时间了。Ethan不着急，虽然爹地和爷爷奶奶也可以带他去，但他不要，他要小叔公带他去。 在小叔公的睡前故事里，Ethan幸福地睡着了。照例给了Ethan两个吻，林无意把画本放在Ethan的枕头旁。坐在床边，看着Ethan无忧无虑的睡颜，林无意叹了口气。他希望阿沙尔好好的，也希望克洛好好的。克洛发这么大的脾气他能理解，但是阿沙尔的情况又很糟糕，说实话，林无意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克洛好好和阿沙尔谈谈，毕竟这么多年，克洛都一直和阿沙尔在一起，可以用相依为命来形容两人的关系。可现在……唉…… 门开了，林无意扭头看去。进来的人关上门，走到床边，很自然地弯身在他的嘴角吻了一口，然后坐在他的身后，一手搂住他的腰。 林无意握住那人搂他的手，低声说：“你看Ethan睡得多香。还是小孩子最无忧无虑。” “你有什么烦恼？”林于之的另一只手也搂住了林无意的腰。 林无意皱皱鼻子：“很多烦恼。” “例如？” “唔，很多。” “什么？” 林无意侧身，看着于之成熟稳重的脸，他抬手习惯性地抚摸对方刺刺的下巴，问：“于之，你为什么会吻我？会摸我？你就没有心理压力吗？” 林无意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很认真地回道：“我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基本上不会做什么冲动的事情。如果我这么做了，那就是我已经考虑好这么做，所以不存在心理压力。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情是顺其自然发展的结果。”接着，他问：“还是你有压力？” 林无意抿嘴笑：“如果我有压力就不会给你们摸摸了。” 知道他在烦恼什么，为了不吵到儿子，林于之压低声音：“克洛和阿沙尔的事情还要他们自己去解决。克洛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先对你有了感情才有了身体上的接触。我想克洛在这之前都只是单纯的把阿沙尔当弟弟。让他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和亲弟弟发生肉体的关系，如果换作是我，我也无法接受的。” 林无意脑袋一歪，枕在于之的肩膀上，幽幽地说：“我知道。可是克洛的手机一直是关闭状态，我想和他谈谈都不行。这件事如果解决不好，我怕阿沙尔……克洛是他的一切。” “我相信克洛冷静下来之后会和阿沙尔好好谈谈的。” 林无意点点头：“我只希望他能快点开机，让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也很担心他。” “他不会做冲动的事，你要给他时间冷静、理清这件事。” 沉默了一会儿，林无意坐直：“我回去了，你也早点睡。”说罢，他在于之的脸上亲了两口，“晚安，亲爱的。” 林于之回吻：“你也早点睡，实在不行，就让阿沙尔留在香港吧。”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关了台灯，和于之一起离开，林无意敲响于鸿的房门，不等屋内的人出声，他主动开门进去了。要先给四个人晚安吻，他才能安心的去睡觉。林于鸿在床上看文件，毫不意外有人会不经他的允许开门进来。把文件放在床头柜上，他问：“要去睡了？” “嗯。给你们晚安吻我就去睡。” 往床内躺了躺，把走近的人拉到身边半躺下，林于鸿搂着他说：“阿沙尔和克洛的事情交给他们去解决吧。我们毕竟是局外人。” 林无意叹道：“于之也这么说。” “于之刚才在？” “他刚才到Ethan房里了，我们两个人聊了一会儿。” 林于鸿伸手进林无意的睡衣里，抚摸。林无意也不客气地伸手进于鸿的背心内抚摸他的腹肌。 仰头，林无意的眼里是询问，也有要不要这么问的犹豫。林于鸿一向冰冷的双眸多了许多的温柔。他低头在林无意美丽的双眼上吻了吻，开口道：“克洛和阿沙尔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为什么不是？”不想承认有一种名为甜蜜的泡泡在心窝泛滥。 林于鸿反问：“你觉得这是问题？” “唔……我是长辈嘛。” “那你要反悔了？”瞬间冷声。 “没有。”快速回答。 脸色恢复正常的林于鸿淡淡道：“别人的问题不一定就是我们的问题；我们的情况，也不能解决别人的问题。克洛和阿沙尔从小一起长大，他对阿沙尔自然很难生出亲情以外的感情。但我们不一样。在你回来前的三十年里，你对我们来说是陌生人。我们对你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是从纯粹的亲情开始的，所以我们对你的感情很轻易的就会变质。” 林无意忍不住得意：“我人见人爱嘛。” 林于鸿的嘴角都有了淡淡的笑容。林无意的心窝顿时软软的。他仰头含住于鸿嘴角的那抹笑，再舔舔。林于鸿的气息瞬间变了，手探进了林无意的睡裤内。林无意急忙按住，退开：“今晚不行。太晚了，我还要陪阿沙尔。” 林于鸿在心里暗骂一声该死，抽出手。乖乖地枕在于鸿的肩膀上，林无意扣住于鸿的手，说：“我不想，让自己变得太复杂。本来我还有点纠结我们之间的事，不过笑微告诉我你爷爷临终前有把我交给你和于之，我就不纠结了。于鸿，我喜欢和你们这么亲密的关系，真的很喜欢。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这么亲密过，也不能。” 林于鸿心疼地搂紧他，口吻却很满意地说：“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因为我们血缘上的关系而推开我们。我们只是比普通的亲人更亲密一点。你不出现，我不会结婚；你出现了，我仍不会结婚，没有任何的差别。” 林无意嘻嘻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喜欢你们摸我。” “真的？” “嗯嗯，真的。” 林于鸿的嘴角又出现了林无意喜欢的微笑，他再次含住。喜欢，好喜欢。这就是，爱情吧？把于鸿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林无意含着于鸿的嘴角低喃：“我好像知道，什么是爱情了。” 林于鸿的身子一震，翻身就把人压在了身下。 “于鸿！不行，我唔……” 被人隔着睡衣含住乳首的人说不出话来了，过了会儿，他舒服地要求：“就，一次哦……” 当于鸿的手指在林无意的股缝间徘徊时，林无意怕怕地拉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强调：“摸摸就好了。做爱会流血，很疼的。” “……”林于鸿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的！” 林无意眨眨眼：“阿沙尔流了好多血。” 该死的！林于鸿想把克洛宰了。 ＊＊＊＊＊＊ 四十分钟后，林无意才从于鸿的房间里出来。心虚地打开自己卧室的门，见阿沙尔睡得沉，他才关了门，去了于舟的卧室。于舟认床，他要给某人催眠。林于舟显然在等林无意，并且很不满：“Ethan怎么这么晚才睡？” 林无意走到床边，笑：“Ethan早就睡了。” “那怎么这么晚？”林于舟躺下，等着某人给他催眠。 林无意又笑，手指温柔地按上于舟的额头：“我去跟于鸿道晚安，于鸿，摸了摸我。” 什么？！ 下一刻，林无意“啊”地惊呼一声，被人拽到了床上。 “我也要摸。” “你下午不是摸过了吗？” “下午是下午，晚上是晚上。” “摸多了，对身体不好吧？” 林于舟却问：“你刚才，有没有射？” 好害羞的问题呀。林无意羞赧地摇摇头：“于鸿说我不要那么频繁。” “我会小心的。”风马牛不相及地回了一句，林于舟直接动手了。 看到对方的动作和举止没有丝毫的犹豫、顾虑，林无意也不抗拒对方的抚摸。相比阿沙尔，他真是太幸福太幸运了。 “于舟……不要让我……飞走……” “我会握牢你身上的那根线的。” 没有去碰林无意娇嫩的地方，林于舟用他的吻和抚摸告诉对方，他不会因为任何的原因而放手。唔……笑微肯定要等急了……明天，他先去跟笑微道晚安好了。 又是四十多分钟，林无意双颊泛红地出了于舟的房间，去了笑微的房间。沈笑微确实等急了，看到进来的人含情的双眸，他不满：“小舅，你又偏心了。” “对不起……” 林无意很自觉地爬上床，钻进笑微掀开的被子里，然后很自觉地脱掉了睡衣和睡裤。沈笑微的呼吸瞬间不稳。 “小舅给你摸摸好不好？” 鼻血要出来了，沈笑微趁机道：“我要摸个够。” “好。” 看来以后晚上真的要早点“休息”了。林无意抿抿嘴，忽然凑近如蜻蜓点水般在笑微的唇上亲了一口，沈笑微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对方，不敢相信地抚上自己的唇。 林无意的心跳如鼓，只是这么一个轻微的碰触都令他浑身燥热无比，他不敢想如果深入的话……忍着舔嘴唇的欲望，林无意拉过笑微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体上。 “再给，小舅一点时间。小舅，还是有点怕你外公，生气。” 沈笑微的嘴角逐渐出现笑容，接着笑容扩大，他猛地伏到林无意的身上，眼神灼灼。 “我会等，等你愿意放开所有的顾忌。小舅，我不会叫你的名字，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小舅而退缩、畏惧。就算你是我的小舅，我沈笑微爱就是爱了，绝不放手。” 林无意捏捏外甥的鼻子：“坏笑微，你要把小舅弄哭了。” “小舅，你爱我吗？” 林无意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然后稍稍用力拉下笑微的头，让他听自己的心跳声。 “你听到了吗？怦怦怦，怦怦怦……我爱你……我爱你……” 沈笑微醉了。这个人总是会做出让他心醉的举动，说出让他心醉的话。 “我听到了。我听到小舅说爱我了，小舅不能反悔了。” “怦怦怦……怦怦怦……我的心在抗拒我的理智，怎么办？笑微，我的心，他不听我的话。怦怦怦，怦怦怦……” 是不是文学家都如此善于“甜言蜜语”？沈笑微第一次见识到“甜言蜜语”的强大攻势，他瞬间就缴械投降了。 很快赤裸，沈笑微跨着跪坐在林无意的身体两侧，执起他的手亲舔吻他的每一根手指。林无意抚摸外甥结识的身体，没有被握住的手掌因为身体的悸动无力地滑下，滑到外甥那同样让他嫉妒得眼红的纯男性器官上，轻轻握住。 “唔！” 沈笑微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席卷而来，他闭上眼睛，腰部无意识地前后律动。小舅的手……无意的手……好舒服，好舒服…… 如果，自己和笑微他们是一样的，他还会爱他们吗？林无意没有答案。但他很清楚一件事，对于身体的先天不足，他已不像过去那样自卑、那样难过。 双腿从笑微的腿间抽出，分开在笑微的身体两侧，林无意呢喃：“摸摸我……笑微……摸摸我……” 沈笑微遵从地弯身，抚摸那如丝般滑嫩的身体，毫无心里障碍地舔上了那可爱的挺翘。好可爱，如他爱的人一般可爱。 “唔嗯……” 头，晕乎乎的；身体，轻飘飘的……两个人之间身体的想碰竟然会如此的美妙，美妙得令人上瘾。唇与唇间的Kiss，应该也会这么美妙吧。不然若瑟和佐伊不会经常情不自禁地就Kiss在了一起。 爸……不要，关我禁闭……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是我好喜欢，好喜欢，怎么办？我，离不开了…… 舌尖在白皙的身体上留下一串的湿润。沈笑微抓过林无意的手让对方继续抚摸自己坚硬的分身。他想要，极度渴望地想要这个人的身体，但他会等，会给这人足够的时间去做准备。但，只是这么摸摸，太磨人了。 “小舅，你舔舔我，好不好？” 嗯？ 迷醉的人睁开眼睛。 “就舔一下。” 沈笑微翻身躺下，渴求。 舔那里？林无意突然有点紧张。沈笑微痛苦地说：“就舔一下，一下就好。” 唔……看着笑微身上布满的汗珠，林无意爬过去对准那个部位。咽咽嗓子，他慢慢凑近，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唔！” 沈笑微的身体弹跳，太舒服了！ 林无意见状，又舔了一下，沈笑微急忙把他拉过来，翻身再次压下。 “够了。” 这个人太美好的，美好得让他觉得这样的举动的是亵渎。该死，他快射了！ 自己套弄自己，沈笑微的分身不停地磨蹭林无意的身体，嘴唇在林无意早已有了吻痕的胸口再增添新的痕迹。 那个会很痛的部位被笑微的那里不停地顶撞，林无意怕怕地屏住呼吸，生怕下一刻笑微就这么闯进来。过了几分钟，身上的人痛苦的呻吟了几声，然后不动了。股间一片湿润，林无意喘了口气，危险解除。 “好了吗？” 林无意用手抹去对方背上的汗珠。 沈笑微抬头，不满：“我这回太快了，我还要。” “还要？” “还要。” 咬住林无意的耳垂，沈笑微提醒：“你答应双倍补偿我的。” “……好。嗯，你，别舔我那里了，昨晚，我，嗯了，两次。” “好，我不舔了。” 拿来纸巾擦干净两人，沈笑微在林无意的身边躺下养精神。过了一会儿，他问：“小舅，你就不想，吻我吗？” “嗯？”什么意思？ “就像我刚才吻小舅那样吻我。”沈笑微把人拉到自己的身上，“小舅虽然不能做，但也可以摸摸我啊，小舅也是男人嘛。” “小舅也是男人嘛”……林无意的心跳加剧。他是男人，他当然是男人，虽然他是一个不能和女人结婚的男人，但他是男人！ 不看自己的小无意，林无意抿抿嘴：“我要摸你！” 沈笑微张开双臂：“来吧。”还抛个媚眼，“我任凭小舅处置。” 男人！男人！他是男人！林无意的男子气概蹭蹭蹭往上窜。一回生，二回熟，他都不止二回了。骑在笑微的肚子上，林无意扣住笑微的两只手，很严肃地说：“我要开始了。” “好。”沈笑微忍着笑。而下一秒，他笑不出来了。 “小舅……” 乳头被含住的人瞬间虚弱，啊，小舅的学习能力要不要这么强。 “唔……小舅，用舌尖，舌尖……唔，对，对……啊……” 听着笑微的一声声呻吟，林无意泪涌，呜呜呜，他也是男人！笑微，小舅会让你舒服的！学着他们对待他的方式，林无意舔完左边舔右边，然后又沿着笑微结识的腹肌一路向下。当来到那个已经抖擞的部位时，他只用了一秒钟来做心理建设，然后一口含住。 “唔！小舅！” 难怪于之、于鸿、于舟和笑微都喜欢吃他的这里……被用力拽起来的人笑眯眯：“笑微，我也是男人。” 不知为何，沈笑微的鼻子有点酸，然后他把人拉到怀里，抱住：“小舅当然是男人。不过小舅，你也太厉害了，我刚才差点就射了。” “我还要吃。” 翻身把人压下，沈笑微在对方的耳边说：“小舅是我心里最美好的人，还是我吃你吧。” 嗯？这和美好有什么关系？ “小舅，你千万不要随便‘吃人’，不然你以后晚上都别想睡了。” 林无意惊呼，这么严重？ 至于严重不严重，林无意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他直到凌晨两点才脚步虚软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上床，他就进入了梦想。唔，“吃人”的事，以后再说吧。而被林无意吃过的沈笑微则甜蜜地在床上呵呵笑，他一定是小舅第一个“吃”，第一个“吻”的人。哈哈，哈哈哈，照此下去，小舅的初吻说不定就是他的！哈哈哈。 香港国际机场，一人戴着墨镜提着一个电脑包匆匆走出。他的脸上是浓密的络腮胡，走出机场，他没有摘墨镜，引来不少人的好奇。天这么黑还戴墨镜，难道是盲人？ 他没有理会众人的好奇，上了出租车后，他报出一个地址，然后疲倦地揉揉眉心。 第九十二章 林无意正在梦里吃香蕉，手机震动的响声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发出，刚睡下没一会儿他的迷迷糊糊地拉开抽屉，取出手机。眯着的眼睛一看到来电显示，他立马清醒了。看一眼阿沙尔，林无意快速掀开被子下床，并接听手机。 “克洛！” 林无意压低声音，冲进浴室。 “迪安，阿沙尔……在你那里吧。”是肯定，不是疑惑。 听着克洛沙哑憔悴的声音，林无意心软了，放柔声音说：“他在我这里。你呢？你在哪？我很担心你。” “……你，知道了？” 叹息一声，林无意道：“我知道了。阿沙尔很累，很害怕，又发着高烧，医生给他打了退烧针，我给他上了药，他现在睡得很沉。我很担心你，克洛，真的很担心，你在哪里？” “……” “克洛？” “我在香港，刚下飞机，我去找你。” “你在香港？！”林无意急忙收声，低喊：“你到香港了？！” “嗯。我回家发现阿沙尔不在了，我急忙去找他，又发现他的护照不在家里，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可能来找你，果然查到他买了到香港的机票。我在机场坐了好几个小时，然后买了最快的一班到香港的飞机。迪安，我心里，很乱，我需要你。” “来吧，来吧。我等你，你知道我这边的地址码？” “知道，你之前说过。” “好，我等你。亲爱的，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不会对这件事有任何的想法，我只是很担心你，担心阿沙尔。” “……好，见面再谈。”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林无意长长吐了一口气。情况比他预料的要好很多。克洛追过来了，那这件事就有了很大的转机。定了定神，林无意轻轻走出浴室。摸黑在床边找到自己的拖鞋，他离开房间下楼。 没有惊动任何人，林无意去厨房打开咖啡机煮咖啡，又从冰箱里找出一些食材。他相信克洛这一路上肯定没心情吃饭。眨眨酸涩的眼睛，在咖啡煮好后林无意先给自己倒了一杯。 做好这些，林无意就在客厅里焦急地等着了。隐隐地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声音，林无意起身就跑了出去。推开别墅的门，看到果然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院门外，林无意拔腿就向外跑。一下车，克洛就看到了有人跑了过来，他的心里顿时一暖。付了车资，在自动门缓缓开启之后，他上前两步抱住了对他伸出双臂的人。 “克洛。”紧紧抱住对方，林无意轻摸对方的后背，说：“进屋吧。事情会OK的，会OK的。” 抱了林无意良久，克洛才放开他，搂着林无意进屋。 把克洛带到客厅，看到他墨镜下疲倦、矛盾和憔悴的眼，林无意握住克洛的手：“先吃点东西，你一定什么都没吃。” 克洛苦笑：“哪有心情吃。” 林无意在他的眉心吻了一吻，宽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给你拿吃的去，我亲自做的。你等着。” 松开林无意的手，克洛点点头。 林无意去厨房拿吃的，克洛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格外颓废。有咖啡的香气飘来，克洛看了过去，然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咖啡。” “你最爱的拿铁。” 把咖啡放到克洛的面前，林无意又送上一碗香喷喷的台湾卤肉饭。接着他又去厨房了，待他返回来后，茶几上多了一碗冰镇芒果西米露。 “我饿了。” 就说了这三个字，克洛埋头吃了起来。冰凉香甜的芒果西米露顺着食道进入胃部，克洛觉得自己的心也冷静了许多。把一大碗卤肉饭全部扫进肚子里，克洛几口就喝完了西米露，接着问：“还有没有？” “有。” 林无意跑到厨房端出一个小瓷锅，里面还有一些西米露，克洛也不客气，全吃了。“出事”之后，他只抽了两包烟外加无数杯咖啡。 “克洛，要不要去洗个澡？你看起来很糟糕。”林无意揉开克洛的眉心，“我拿于之他们的衣服给你换。” 一身的烟味、汗味，克洛点点头。林无意又跑到楼上的更衣室里翻出于之的T恤和短裤，没找到干净的内裤，林无意想想不管了。看着林无意为他忙前忙后，克洛的心中平静了许多。当他知道阿沙尔来找林无意的时候，又气又急的他并不担心阿沙尔的安全，现在见到了林无意，他自己也冷静了不少。 在一楼的浴室里冲了个澡，克洛换上林于之的T恤和短裤，也不在乎没穿内裤。回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摆着的咖啡，他擦着头发在沙发上坐下，拿起咖啡，灌了两口。 林无意捧着自己的咖啡杯，待克洛放下杯子后，他说：“克洛，我心疼阿沙尔，也心疼你。我不会因为阿沙尔而强迫你接受他的感情。和他好好谈谈吧，让他明白，就算你对他没有爱情，也有很深的兄弟亲情。在阿沙尔想通之前，就把他留在我这里吧。” 克洛吐了口气，搓搓脸，声音沙哑地开口：“我不知道，迪安，我很混乱。以前在土耳其的时候，我身边就只有阿沙尔，后来到了美国……”克洛停顿了片刻，“那段逃亡的日子，也只有他在我身边，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了你，我们可能就死在一起了。再后来，我离开家到了美国，身边也仍是只有他。他，”克洛闭上眼睛，“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生活中有一天会没有他。他就像我的影子，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林无意放下咖啡杯，挪到克洛的身边，克洛立刻抱住了他，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思绪不那么混乱。 “那，在你发现，你和阿沙尔……” “我很愤怒，气他给我下药，又气伤了他。”克洛痛苦极了，“当我看到他的身下全是血时……我懦弱地，逃了。迪安，他是我的弟弟！他是，他……”克洛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他很乱。 林无意想了想，问：“那，你愿意离开阿沙尔吗？认真回答。” 克洛苦恼地说：“我不想。我已经习惯他在我身边了，可是现在……” “那……”林无意扳过克洛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如果阿沙尔不是你的弟弟，你会爱他吗？” 克洛拧了眉，这个问题他没想过。 “可他是我的弟弟。” “那你就把阿沙尔留在我这里吧。你把他带回去你们两个人还是会痛苦。”林无意替克洛做出决定。可是克洛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更苦恼了。 林无意“噗哧”一声笑了，跪坐在克洛的身边笑眯眯地说：“那，就和阿沙尔做恋人？” “迪安……”克洛无奈极了，他们是兄弟。 林无意皱皱鼻子：“那怎么办？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又不想把他留在我这里，那你要阿沙尔怎么办？他很爱你。他说你是他的一切。如果你不要他，他会死的。” 克洛苦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我？”林无意笑眯眯，“如果我也爱的话，就接受呀。” 克洛摇摇头：“迪安，没有这么简单的，没有……阿沙尔是我弟弟，亲弟弟。” “本来就很简单。”林无意戳戳克洛的心窝，“问问你这里，你爱阿沙尔吗？现在不爱，以后可能会爱上吗？如果阿沙尔喜欢别人了，你能接受吗？” 克洛的眉心又拧了起来，没有回答。 林无意深吸了口气，认真道：“克洛，我有，喜欢的人了。” 克洛立刻坐了起来，震惊：“谁！” 林无意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于之、于鸿、于舟和笑微。我喜欢他们。” 克洛倒抽了一口气，林无意继续说：“我离不开家，也离不开他们。他们说他们爱我，不仅仅是亲人间的爱，而是爱情的爱。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不想自己难过，也不想他们难过。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会‘怦怦怦’地跳，就像书上对爱情的描写那样，头晕目眩、心跳加速。我想，我也爱上他们了。” 克洛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以为，这个人一生都不会有爱情。但林无意的双眼是那么的清澈，那么的坦荡，克洛说不出“这是不对的”。 “和阿沙尔好好谈谈吧，你是他最重要的人，哪怕到最后你仍不能接受，也要让阿沙尔明白你只是无法给他爱情。” 克洛咽了几下嗓子，哑声问：“你和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法国的时候就彼此喜欢了，回到香港才说开的。” “你和他们……接吻了？”克洛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林无意摇摇头：“还没有。坚持了几十年的事情，我需要一点时间，不过会和他们接吻的。” “他们……”克洛的喉咙发乾，“他们，就能接受？” 林无意感动地一笑：“我很幸福。” 克洛用力搓了搓脸，异常异常混乱。林无意抬手轻轻放在克洛的肩膀上，歉意地说：“克洛，那天晚上，拒绝了你，我很难过。不是我不愿意爱你，而是，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克洛也很难过。 林无意沉默了。 “为什么？迪安。”克洛抬起头，眼里布满了血丝，“是我不够好吗？我、奥利佛、比伯……我们都比得上，‘他们’。” “不是你们不好。”林无意避开克洛的注视，过了会儿，他转过目光，说：“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听他们说爱我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只觉得很幸福、很甜蜜，想听他们再多说几遍爱我。” 克洛明白了。哪怕那四个人是普通的上班族，迪安爱就是爱了。和他们优秀不优秀无关。只能说，他不是迪安要的那个人。 “为什么，是他们？”克洛把迪安搂到怀里，问怀里的人，也问自己。 “也许，这就是我逃离香港的原因。我的灵魂察觉到了危险，让我远离香港，远离他们。但我终究，逃不出这一宿命。克洛，我和他们的关系，也许就是宿命。你知道吗？我爸临终前对我哥说，如果于之和于鸿一直不结婚，就把我交给他们。你看，连我爸都这么决定，我还逃得出吗？” “我很难过。”克洛还是介意的。 “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相拥，却谁都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许久之后，克洛出声：“带我去看阿沙尔吧。我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我们两个人的事，但我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在香港。” 林无意从克洛的怀里抬起头，笑道：“离开阿沙尔，你就没有好喝的咖啡和好吃的饭后甜点了。” 克洛佯怒：“这都要怪你。你不应该教他的。”心情，似乎没之前那么压抑和苦恼了。 从沙发上下来，林无意牵住克洛的手：“走吧。阿沙尔醒来的时候一定会兴奋的尖叫。” “我怕他吓得又逃走。” 克洛懒懒地任林无意拉着他走。林无意笑道：“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现在把阿沙尔叫醒，告诉他你不放心他追过来了，阿沙尔一定不会跑的。” 克洛没说要不要这么做。 把克洛拉到自己的卧室门口，林无意打开门，把人推了进去：“明早，啊，今早我不会叫你的，好好睡，乖。” 克洛没往里走，而是犹豫地说：“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奥利佛他们。” “放心放心，除非你自己说。” 克洛抱住林无意给了他一个面颊吻，进屋了。林无意关上门，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克洛的手机一直关机原来是在飞机上啊。克洛能追过来，事情应该会有转机吧。唔，卧室被占了，他去哪睡？抿嘴笑笑，林无意小跑到一间卧室的门口，开门进去。 房间里黑乎乎的，待眼睛适应了黑暗，林无意偷笑地跑到床边，掀开被子，踢掉拖鞋上床。接着，睡裤就被他从被窝里丢了出来。钻钻钻，钻到已经睡着的某人的怀里，他舒服地打了个哈欠。熟睡的人被弄醒了，摸摸怀里的人，他疑惑地出声：“无意？” 林无意把对方的手拉到自己的腰上，咕哝：“克洛来了，我的床被他占了，我来投奔你。” “克洛来了？” “嗯。于鸿，我困了，摸摸我。” 林于鸿的身体放松，手伸进林无意的睡衣抚摸他。林无意幸福地闭上眼睛，在对方的抚摸中没一会儿就意识模糊了。克洛来了……林于鸿吻了吻林无意的额头，满意对方来钻他的被窝。怀里不再空虚，林于鸿很快也睡着了。 林无意的房间里，台灯开启。坐在床边，克洛轻轻抚摸阿沙尔苍白的脸。迪安爱上了，那几个人……他和阿沙尔…… 在做噩梦的阿沙尔被脸上的“骚扰”给弄醒了。幽幽转醒，当他在朦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时，他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 “阿沙尔。” 阿沙尔的嘴角颤抖，以为自己在做梦。 “阿沙尔……”关了台灯，克洛弯身抱住阿沙尔，“对不起……” “克洛……克洛……我错了，我不应该……我求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用力抱住阿沙尔，克洛对自己投降了：“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 “克洛……” 阿沙尔哭出了声，他在做梦，他一定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