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之飞沙——小小豌豆

作者:小小豌豆  录入:08-13

 文案:

 大漠烈日下的爱情,中原神医遇上面纱下的异国王子,自己挺喜欢塔特这个类型。 内容标签:异国奇缘 春风一度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落笔摇塔特 | 配角:秦书剑 | 其它:在劫难逃系列 第1章 村里的落大夫家新添了个小子,在这只有十二户人家的小村子,谁家有事都是全村齐热闹,这不,大家都跑家来看孩子。这村里谁不知道落家爷爷是读书人,差点还当上秀才了,这老爷子一说要给取名字,大家都巴巴看着,这有学问的能取出什么好名儿来。 落老叶子在院子里支上桌子,铺上纸,提着笔沉吟片刻,哗哗开写,口中念道:“为人要正,落笔要……”稳字还没出口,突然抽了一下,倒下了。 这一倒就是半个月,老爷子中风了。此后只有一只手和半边脸能动动,笑都不行了,别说说话了。 媳妇李仙叹气:“名儿都还没取上。” 丈夫落山瞪起小眼睛:“怎么没有,最后一句话就是,落笔摇!” 李仙不识字,有点疑惑:“那是名儿吗?” 识得百来个字的落山:“当然,带个笔字,笔是写字的,一听就有学问!定是个有讲究的名字。再说这前后村谁比他爷爷有学问?都是些村妇野人,名字不叫二狗就叫福贵,还找谁取去?” 李仙点点头:“听你一说,这好像真是个好名字” “来,把茶敬上,以后就是我徒弟了” “我是不是你亲儿子?子承父业不是天经地义吗?还拜什么师啊?”门槛上的少年笼着袖子,在冬日的阳光里舒服地打着哈欠,不想理会背后椅子上端坐的老头。 “话不是这么说,你祖父是医仙,你老子我是医圣,家族荣誉的延续,还是要个仪式才像样!” “那还不是你们自己封的,爷爷还不是考了十几年秀才没考上,一气之下跑到这前山后山全算上都没十户人的山沟沟,你那本祖传的野方子集,庙会上7文钱一本……哎呀,你打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少年吃痛地跳起来。 “打不死你个孽障!”落全挥舞着手里的烟斗,满院子追着抱头鼠窜的少年。 少年哀号:“本就是个山野村医,就这几个乡亲都只来是来抓点去火、驱虫的药,重点的病人家都去镇上,一声大夫你们都当不起,还,仙圣,好丢脸,我才不加入。” 李仙喂完猪转身,看见老头儿子打做一团,呵斥道;“小笔,不准跟你爹顶嘴,不做大夫也行,咱种种地,喂喂猪,一样讨生活。” 少年一听要去种地,想起又要晒脱一层皮,看看老娘手里的猪食盆,脏兮兮的,抱头惨叫一声,抬起头,瞬间痞相全无,换上了一脸正气:“落家就我一个孩子,这济世救人的美名不能到我这就断了,爹!哦不,”一溜烟跑屋里抬了杯茶出来,跪下:“师傅!” 落山气哼哼地接过茶一饮而尽,才缓口气笑起来:“这才是我落家儿郎,明天开始随我采药看诊。” 落笔无所谓地摇撇撇嘴。 落山道:“对了,你还没个外号。” 落笔摇:“这外号不是看得好了别人封的吗?” 落山:“咱家都是一入行就自封,名号不响没人来看的。” 落笔摇哭笑不得:“那医仙医圣都被你们俩叫了,我叫什么啊?” 落山:“医神?” 落笔摇:“上次庙会卖假药吃死人的那个就打的医神的名号……” 落山:“对对,大家记得他,叫重了不好,那……医人?” 落笔摇:“……哪个大夫不医人啊?” 落山:“那医鬼?” 落笔摇:“鬼不是死人吗,你这是咒我医死人啊” 落山大怒:“啥都不行,你种地去吧” 落笔摇一听种地,赶紧凑过来,谄媚道:“医鬼真的不中听,我倒个个儿,鬼医好不?” 落山:“这还差不多,小孩子家挑三拣四,就鬼医了!” 落山怎么也不会想到,十年后,这个胡诌的名号会传遍中原,这个只打算卖点凉药,给乡亲们包扎个外伤来糊糊口的十岁少年,会成为一代名医。 落笔摇常常会想,如果没有遇到白夜亭,自己是不是会一直住在山里,逢庙会摆摆药摊,闲着就到镇上,跟自己那一帮混混好兄弟喝酒、闹事,在那个镇上,没人叫自己鬼医,连大夫都没人叫,都叫他落痞子。 第2章 那一日也是活该倒霉,本来一大早药材卖完了,剩下大把时间逛庙会是好事,偏偏碰到三狗出来摆赌摊,看到自己就一个劲使眼色,落笔摇不好意思装没看见,只好上前做托,假装赌钱帮三狗掩护出千。没曾想被对方识破了,更没曾想那人是青木堂二当家,叫了一帮人一顿好揍,落笔摇挨了几闷棍就躺下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竟在一个精致房中,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落笔摇想起来开门看看是哪,没走两步头一晕,急忙扶住一旁的柱子。 白夜亭推门进来正好看到,忙放下手中的药搀住他,问道:“没事吧?” 落笔摇直起身,手指仍点在柱子上。沉吟片刻道:“我倒没事,你们这柱子生虫了,不处理下指不定哪日蛀空了塌下来压着人。” 白夜亭看着滑溜溜无孔无痕的柱子,道:“不会吧,这宅子不过三年,木料都选了上等的,这红漆还明艳不减,怎么会生虫了。” 落笔摇道:“这触手上去嗡嗡震动,不是虫在蛀是什么?” 白夜亭将信将疑地过去,把耳朵贴在柱子上仔细听了听,皱眉道:“哪有什么声响,先过来吃药,你运气好碰到我和师父路过,不然已经跟阎王爷报到了。” 落笔摇喝下药,身上疼痛果然舒缓不少,感激道:“多谢兄台拔刀相助!” 白夜亭道:“你头上那一下打太狠了,我可没本事救,幸得我师父也在,他是宫里出来的御医,虽然你昏迷了五日,还是拉回来了。” 落笔摇惊道:“五日,可是我现在能起身能喝药,没觉着受了这么重了伤啊。” 白夜亭嗤道:“那是我师父妙手回春,每天给你扎五回针,你脑侧放出的淤血都该有一盆了吧。” 落笔摇呆了一会,道:“真这么多血?难怪我现在晕眩不已。” 白夜亭道:“师父说你已无碍,补养几日自然生龙活虎,快躺下休息,我去告诉师父你醒了。” 白夜亭来到杜珊恒房中把落笔摇的情况说了一遍,说到虫蛀一段,白夜亭道莫不是伤了脑子了幻觉了,杜珊恒突然把茶杯往桌上一顿,冲了出去。 白夜亭急忙跟过来,只见师父也将手扣在柱子上,脸上浮起喜色。 落笔摇正在闻碗里的药,见到杜珊恒,报了个拳:“这必是杜神医了,多谢救命之恩。我正想问问,这三血方为什么和医书上的药量不一样。” 杜珊恒惊喜道:“你能尝出药量多少?” 落笔摇道:“这三血方我在医书上见过,主要是川芎、红花、蒲黄、乳香、没药、延胡索、三棱、莪术、桃仁,上次村里有人摔下山,赶不及送镇里来,我和我爹照着方子给他用过,可是效果远没你这个好。我刚刚细尝了一番,材料基本和方子一致,可是没药和延胡索的味道更强,似乎得有五钱的量,可是方子上是各二钱,还有一个我怎么都尝不出是什么。” 杜珊恒没有回答,而是长吸了一口气,背着手一脸高兴地踱来踱去。 白夜亭看着师傅反常的样子,奇道:“师傅,什么事情高兴得团团转啊?” 杜珊恒突然哈哈大笑,走过去重重拍在落笔摇肩膀上,朗声道:“拜我为师吧!” 落笔摇痛得呲牙咧嘴:“我家医术祖传的,我爹就是我师傅。看我怀里这书就是我爷爷传下来的,那个三血方就是上面的。” 杜珊恒看了一眼书的封面,哈哈大笑:“那书是我十七岁的时候写的,那时候医术不精,现在很多方子我已经改进了。” 落笔摇看着手里的书怔了半响,怒道:“我爹说这是跟世外高人求来的,叫我当传家宝传下去。” 杜珊恒道:“无妨,既然你家行医用的是我的书,你也算我门中人,来拜个师傅,我好好给你指点一下。” 落笔摇看了看白夜亭:“他不是你徒弟吗?” 杜珊恒道:“这徒弟你不说还好,说起来是我一桩伤心事啊。” 白夜亭翻了个大白眼:“又要开始了……” 杜珊恒:“想当初我也是看他天资聪颖,才收做关门弟子,谁知道他骗了我,根本不愿继承我衣钵。” 白夜亭叫道:“我何曾骗你,你自己非要收我,我本来就不喜欢学医,我也努力试过了,就真不是那料,再说我不是跟你学武功了嘛?现在禁军头领都打不过我哦,你该引以为傲!” 杜珊恒伤心道:“你那是跟我学的吗?天天跑到宫里看秘籍,找禁军们切磋。我一个大夫,教出一个不会医术,武功却高我百十倍的徒弟,有什么可高兴。” 落笔摇忍不住笑了两声,痛得直吸气:“我自然愿意,只是我的医术连村里人都信不过,何德何能让杜神医看得起。” 杜珊恒道:“你医术不精是因为教的人和看的书都有问题,走岔了道。我刚才把触一番,柱子确实有虫蛀,喝的药能分出药材已是难能可贵,你还能断出分量,这样敏锐的触觉和味觉是对于一个大夫就是天赋异禀,祖师爷赏饭吃。” 落笔摇不好意思道:“神医过奖,刚刚的药也有一味我辨不清。” 杜珊恒笑道:“这不怨你,那一味海石头是南洋奇珍,中原难得一见,你自然不认识。不要紧,为师以后自会带你识遍天下奇药。” 落笔摇挣扎起来,就地跪下:“师傅在上,且受徒儿一拜。” 白夜亭笑嘻嘻:“师兄在这里,也拜拜!” 杜珊恒扶起落笔摇:“不用理会他,要不是受了他的拜师茶,我都不许他说是我徒弟!” 白夜亭不满道:“好歹是我武功盖世护得你们周全,没功劳也有苦劳嘛,你有人继承衣钵了,还跟我计较。” 落笔摇得杜珊恒倾囊相授果然也不负其所望,两年便可悬丝诊脉,三年读尽千本医术,五年便尽得其真传。七年后杜珊恒病故,落笔摇一心想游历江湖,寻找各类奇方,不愿留在宫中,于是离开。 落笔摇告别舍不得离开中土的白夜亭,一个人走遍了南疆东海,精进医术。这一次,他搭上一个去波斯的商队,又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 第3章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你帮我看看这书上说的,是不是这一带?”落笔摇高兴的比着远处的沙丘。 商队头领刘桥捻着胡子,凑过来看:“大辕国以西四百里,流沙地带,差不多前面那一带吧,干什么?” 落笔摇手舞足蹈:“书上记载,这附近会产芫精,又叫沙子花,罕见药材。” 刘桥吹胡子瞪眼:“不行?商队补给只需要一天,那边过去是流沙地带,还随时会有沙尘暴。” 落笔摇叼着根草撇撇嘴,流气地拍着刘桥的肩膀:“放心啦,我就是在最近的这几座沙丘扫一眼,远了你答应我也不敢去啊,要什么一天半,附近逛一圈,半天就回来了。” 刘桥恼火地看着他,这家伙的德行,不答应一会也会偷偷跑去的,走商就求个平安发财,要不是他医术精湛一路也救治了不少人,还真是白带了个累赘了。 “晚饭前必须回来,反正商队是不能停的,该出发不见你就把你留下。” 落笔摇打个呼哨,雀跃上马:“放心!” 已经到流沙地带边缘,折回去离晚饭时候差不多,可是这逛了半天一无所获,这样打道回府岂不是白跑了。落笔摇不甘心,心想小心点在深入一些,看着天色差不多回来也就是了。 走了很久,除了漫漫黄沙,一点活的都没有,日头又烈,带的水也喝干了,不回去不行了。落笔摇调转马头往回走。走了很久日头偏西了,还没看见商队的营地,不对呀,怎么算都应该都了吧,即使不到这平坦沙漠无遮无挡,应该看得到了呀。 落笔摇停下马环顾了一下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别说人烟,连个活物都看不见。 落笔摇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暗叫:“他娘的,爷该不是迷路了吧。” 当下不敢再走,这万一方向不对,岂不是越走越远了吗?站了一会发现也不行,这样毫无遮蔽的暴晒,也是会死的。再看看马,马本就不适合走沙漠,走走官道还可以,自己是想着只在附近,嫌骆驼太慢,这下好了,马也耷拉个脑袋要喝水了。 “他娘的,这样不行,随便走一边吧,比坐以待毙好,小爷还没成亲呢,可不能交代在这里。一会太阳落山了就死定了,太阳、对啊,我来的时候太阳在背后,那我就是向西走的,那我现在再背着它落山的方向走不就完了?天哪,我怎么这么聪明!” 落笔摇高兴地拉过马,准备开跑,突然,马高高跃起,长嘶一声,受惊一般迈开蹄子就狂奔而去,拉得落笔摇踉跄几步,跌在沙里。 “你个挨刀的死马,见鬼了吗?”落笔摇边骂边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愣住了。 后面的沙丘背后,一大片黑蒙蒙,雾?不会吧,沙漠里还起黑雾?也不大像啊。也不可能是蝗虫群吧?看着面积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落笔摇突然想到是什么,这该不会就是商队伙计们常说的黑沙暴吧? 管他什么,先跑再说,卯足劲狂奔。可是沙暴移动很快,才没几步,就发现耳边呼呼风响,飞扬的沙子好像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迷得人什么也看不见。落笔摇脚一空,感觉好像滚下了沙丘。沙子铺天盖地落下来,打得人起不了身,加上风里全是沙子,呼吸都很困难。 “完了完了,没力气了,死定了。你娘的早知道出来前去会会刘小姐,拉拉手亲个嘴什么的,这下好了,啥好滋味没尝着,要冤死异乡了。” 落笔摇大喘着气,快要撑不住了。 在晕过去前,落笔摇好像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从满天飞沙中走出来。 一股凉意轻触着干裂的嘴唇,水!落笔摇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本能的先张开嘴,大口大口喝着水。以前都不知道水这么好喝,几口下去,五脏六脾都滋润活了。 落笔摇满足地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面前也是一双眼睛。沙尘暴过去了,天空湛蓝深邃,而面前的眼睛,比他身后的天空更蓝更澄净,配上深邃眼眶和浓密的褐色睫毛,落笔摇断定,虽然其余面容被白色面巾蒙着,但这一定是个倾国之姿的大美人。 落笔摇马上清醒过来,抬手握住面前拿着水壶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想必是姑娘救了我,小生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咦,这西域女人手这么大? 那人看看被握住的手,疑惑地看着落笔摇。 “啊你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没关系,我还学了几句波斯语和梵语,你等等,我想想啊!”落笔摇赶紧路上学来的几句外文都说了一遍,面前的人还是没什么反应,看来也不是波斯人。 落笔摇稍微起身,凑近那人面前:“没关系,语言不同不要紧,只要心意相通,你的眼睛就能说话,我从里面读到了你很担心我。” 草,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眼睛,看着就头晕目眩的。 那人看着落笔摇声情并茂的对自己说话,眼中出现一抹玩味和笑意,继而又不解地摇摇头,扶着落笔摇站了起来。 这一起来,落笔摇直接骂娘:“老天爷你是瞎了吗,这样的眼睛给个男人。凭什么啊,男人就凭实力吃饭嘛,要个屁的好看,要好看你也公平点嘛,凭什么我就眼睛这么小,还是单眼皮,娘的,没事还长这么高,要是西域男人都这样,还有我混的余地吗?” 京城常有胡商出入,落笔摇知道西域人要比中原人高大,但是胡商中也没见过这么高的啊,自己也是个标准身形的七尺男儿,居然足足矮了这个人一个头,真是气愤。 那人奇怪地看着落笔摇瞬间翻脸,虽然听不懂,搭讪和骂街只需要看表情就能区分出来。 那人拉过一匹骆驼,示意落笔摇上去,落笔摇看了看这人风尘仆仆,骆驼也似乎有些疲惫,应该是在沙漠里走了一段时间了。“两个人坐你这骆驼行么?” 那人伸手抽起落笔摇,将他扶了上去,自己走到前面,牵起缰绳。 “我去,这多不好意思啊?你看我又不是老弱病残,又不是女人。不过我也真走不动了。哎,不然我讲个故事给你听报答你?不行不行,忘记你听不懂了,唱个歌怎么样?问了白问,那我开唱了啊!” 那人虽然听不懂,但是一直不时回头望着落笔摇,表现得很愿意听他说话一样。落笔摇鬼哭狼嚎地开唱时,他回头眉眼弯弯,似乎在笑。 落笔摇观察了一下,这人就是一般沙漠行走的人喜欢的装束,长袍,头巾连着面纱,只有青色腰带很显眼,绣着精致的异族花样,要上还挂着一把小弯刀,刀鞘上镶满宝石,落笔摇在心里“啧”了一身,这东西,很值钱吧! 第4章 一起走了四天了,那人没开过口,只有吃东西前和睡觉前,会双手合在胸前,念一大串听不懂的经文。落笔摇却是最怕寂寞的人,虽然语言不通,还是一直嘚吧嘚吧跟他讲着话,听不懂有听不懂的好处啊,肆无忌惮,什么都可以讲! “……师父就那样一人,我也不怪他,还有我那师兄,白夜亭那个老狐狸,就仗着比我先入门成了我师兄,他娘的,明明我才是得了师父真传,还得做小师弟被他欺压。每次出街,我看上的姑娘全看他去了,不就是皮相好点么,可惜,他一个女的没捞着,被个男人捞走了,哈哈哈,你说是不是报应?不过师傅和我都不在,希望太子会对他好,要是对他不好,我还是要替他干他娘的。对了,老皇帝龙袍绣错的那个乌龙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可好笑了……” 落笔摇边讲边自己在骆驼上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跌下来,幸亏前面的人时时回头,眼疾手快一回身把他扶住了。 那人说了句什么,眼神里带着责备。 落笔摇指着他:“诶,这句我猜得到,你说我怎么那么不小心,对不对?看,我能读心,我真是个天才!” 休息的时候,那人没像平时一样递一块饼给他,而是拿出一块,分成两半,把大的一半给落笔摇。又拿出水袋,只稍微润润口,就递过来给落笔摇。也没像平时一样,看着落笔摇说说笑笑,而是看着远处的地平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落笔摇拍拍他,那人转过头,蓝色的眼眸对着自己。“别介,跟你对看我头晕,我是想问你,我们是不是弹尽粮绝了?还有你是知道路带我走还是也在瞎转悠啊?” 等了一会,那人还是平静望着自己,落笔摇一拍头:“我靠,又忘记你听不懂了。” 突然,那人猛地站起来,一把拉起落笔摇,落笔摇被拉得猛然跌进他怀里,他的胸膛好硬,撞得落笔摇头晕眼花。 那人拉起落笔摇,就伸手使劲拍落笔摇的左臂。一个东西被拍落下来,落笔摇定睛一看,一只红色的小蝎子快速钻进了沙底。 那人捂住手,跌坐回地上,落笔摇拉起他的手一看,手背瞬间黑了一片。落笔摇赶紧推高他的衣袖,在肘心点了几下,从怀里拿出一卷东西抖开,仍是一包长短不一的银针,迅速把了几根银针旋进几个主要穴位,拿出一片薄刃,往伤口上一拉,乌黑的血就流了出来。 所有动作几乎是瞬间就完成的,那人讶异地看着落笔摇娴熟的动作。落笔摇又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丸药塞进他嘴里,轻佻地摸了下他覆着布巾的脸笑道:“看见没,好人好报,要不是我分你粮食分你水,也不会这么快就断粮了,这最后你还留份大的给我,你的好小爷记着呢,我要是个女的啊,就以身相许啦,可惜我不是!我还说这要死了也没机会报答你了,这就来机会了呗。你救的可是中原第一神医,不然你今天小命可就不保啦!” 挤了一会,伤口的周围还剩下一小圈黑色。“没带行血散,这排不净啊,这留久了手要废的。”说完头一低,小嘴覆上伤口,使劲吸了一口,吐在地上。 吸了几次,发现脖子痒痒的,体会了一下,显然是有人在抚摸自己的头发和后颈。 “我去,”落笔摇一口血呸在地上,笑着抬起头瞪着那人:“爷在这救你命,你在那吃我豆腐?” 晚上,落笔摇靠着一块土丘,裹着小毯子,还是瑟瑟发抖,知道沙漠昼夜温差大,可前两天也没觉着这么冷啊。很快他就意识到,是日里那几口毒没吐干净,没办法,本来漱漱口喝点水中和下就好,可是他们没水了。他抖着手,掏出一瓶药,吃了一粒,缩作一团。 那人背对而卧,好像感觉到落笔摇的异样,转过身来,看见落笔摇咬紧牙关抖作一团,立刻起身抱起他,说着一堆听不懂的鸟语,只听得出声音焦急万分。 落笔摇使劲拢了拢毯子,那人意识到是这是觉着冷,立刻把自己毯子也拉过来给他盖上,又把衣服解开,让落笔摇靠着自己的一面可以直接接触到体温。 睁开眼睛,月明星稀,应该才半夜,落笔摇感觉似乎好一些了,只是,这没屋没火的怎么这么暖和,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箍着,一双大手紧紧抱着自己,两床毯子都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的脸,就直接贴在那人胸口,没隔着衣服,就直接贴在肉上。 落笔摇抬起头想看看什么情况,发现怀里的人动了动,那人立刻低下头查看,一下子两人鼻子差点碰上。 很近的距离,那人戴着面纱又低头逆着光,落笔摇看不太清,只知道那人在静静看着自己,而自己迎着月光,他应该看得很清楚。 “我好多了,谢谢你。”落笔摇沙着声音说,不好意思地想要起来,那人却说了一句不知什么,从他把落笔摇按回怀里又拉好毯子的举动来看,应该是说:“就这么睡吧。” 这么睡确实也很暖和,余毒未消身上会发冷,这样舒服多了。 落笔摇静静躺着,想想自己也算习武之人,身子也算强壮,但是人比人能气死人,自己靠着的地方,鼓鼓的全是肌肉,揽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也得有自己的两倍吧。他的心跳沉稳有力,虽然水粮告罄,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但是靠着他还挺安心的。 想到这立刻唾弃自己:呸呸呸,你是个大老爷们,是要让别人安心,靠着个臭男人安个屁心。 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出来了,那人在远处蹲着,拿着刀不知道在刨什么。落笔摇伸了伸懒腰,无聊地四处张望。 突然,落笔摇发现远处的沙地上有一片漩涡状沙子。落笔摇心里一阵狂喜,沙子花的根是虚扎在沙里的,可随流沙行走,最容易出现在这种沙旋周围。虽然这种沙旋没走好会吞人,但是只要不去中间,只在边缘多小心点就没事了。 落笔摇一身的倦态一扫而空,飞快朝那边奔去。 第5章 落笔摇小心的迈着步子,轻轻沿着沙旋周围搜寻,漩涡的中心很拳头似的很小,看得到有沙子被吸进去。 蓦地,落笔摇看到中心旁边的沙子里,露出一小瓣花瓣样的东西,落笔摇欣喜万分,这时身后传来大声呼叫的声音。 回头一看,那人站在远处对着自己不知道大叫什么,他高兴地挥挥手:“马上过来,你在那等着。” 轻轻蹲下身,落笔摇慢慢伸手去探,差了点,往前挪挪,还是不够,又往前挪挪。 忽然间,脚下一松,落笔摇脑子空白了一下,身体急速沉陷下去。 那人迅速拿出一根绳子,一头系在骆驼身上,一头拉在手里狂奔过来,边跑边对他摆手不知道说什么。 落笔摇伸手想呼救,发现一动又下陷了,突然意识到他摆手是让自己别动。 那人跑到流沙跟前,趴伏在流沙上,落笔摇拍头大叫:“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趴着着地面积大不容易陷下去啊。” 这一咋呼,感觉脚下又一松,整个人没进沙里。 沙子突然把口鼻全封住,落笔摇心一下凉了,一股恐惧猛地涌上来,要不是眼睛也被堵着,一定吓哭了。 但是下陷很快停住,自己唯一还在外面的半只手被紧紧拉住了。 那人使劲拉住落笔摇,自己也跟着不断下陷,他仰头打了个呼哨,骆驼狂奔起来,绳子一点点把两人拉了出来。 落笔摇狼狈地吐着沙子,那人使劲抓住他的肩膀,大声说着什么,愤怒的声音似乎在骂自己。 落笔摇生气道:“嚷嚷什么,老子死里逃生,你不替我高兴瞎叫唤什么?老子差点交代了在这了都。”想想刚刚黄沙没顶的感觉,一下子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 看见他眼泪掉下来,那个人一下收声不语。伸出手捧住他的脸,用拇指帮他拭眼泪和脸上的沙子。 落笔摇感激地看着他,没这家伙都不知死几次了。那人蓝色的眸子波光流转,突然低下头,看着落笔摇郑重地地说了一句话,听得出来是一字一句认真说的,可惜听不懂。 太阳毒辣辣的在头顶肆虐,加上三天两夜滴水未进,落笔摇坐都坐不稳,已经没有精神说笑了。喉咙干得就像要冒出烟来,那家伙撕开衣服弄来块布给自己裹着头脸,其他露着的地方都晒脱了皮。 落笔摇抬起头看了一眼太阳,感觉眼前好像光圈好像在不断扩大,瞬间头晕目眩,跌下骆驼来。 前面的人赶紧过来,抱起他,指着前方,叽里呱啦说着话,落笔摇虚弱地摇头。那人再指了一次,比了个喝水的姿势。 落笔摇眼睛有了一点光:“你是说,前面有水吗?” 转而又摇摇头:“别安慰我了,你看这一望无际的黄沙,我不行了,我要死在这里了。天哪,我都出现幻觉了” 前方的黄沙突然慢慢变成了一片湖,湖边居然还有人家,有羊群,碧草盈盈,炊烟袅袅,好真实。若不是刚刚还看过知道是那边一片黄沙,真的会以为是真的。 那人也在看着那个方向,看他震撼的眼神,他似乎也看到了。 没想到临死了还能见到传说中的海市蜃楼,虽然旁边不是个美女,也算运气啦!落笔摇模模糊糊地想着,两个人沉侵在这壮阔的美景中,直到美景模糊、消失。 “哎,”落笔摇拉拉那人的衣服,那个人低下头来。“我不行了,我是大夫,我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我天天在街上调戏姑娘,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其实连亲吻是啥滋味都不知道,咱们也算生死之交了,这临死了也没得挑,我也不嫌弃你了,你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吧。” 那人不解地看着他,落笔摇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近到只有面纱隔着几乎碰在一起的位置。扯掉自己脸上的布,撩开对方的头巾,使劲把他按下来。 嘴唇都已经是干裂起皮,碰在一起硌硌硬硬的所以不是很舒服,全不像书上说得什么香软销魂。落笔摇有点失望地放开。可是对方却没有罢休的意思,狠狠抱住他再一次吻下来,而且不像落笔摇一样是碰一碰,而是吸吮啃咬,还伸出舌头轻轻舔润着。落笔摇吓了一跳想退开,那人力气很大,紧紧抱着不放,并用另一只手钳住落笔摇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把舌头伸进他嘴里。一股奇异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传来,落笔摇气息跟着急促起来。 那人似乎很有经验,无论扫过齿间还是缠住舌头都让落笔摇一阵阵地发颤,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落笔摇感觉自己意识渐渐模糊,心地叹了声,虽然就要客死异乡,但这样舒服地死,也算是行医多年的福报了吧。 悠悠醒转过来,炎热的天气和模糊视线中的黄色说明这里还是沙漠,不是黄泉路。居然还没死?不可能吧,难道找到水了?落笔摇砸吧了一下嘴,好像确实吃了什么,嘴里还一股腥味。仔细品了下,落笔摇马上分辨出这是什么东西了,这东西他不时还会拿来做药引子,怎么会不知道。 突然听见那人欣喜的声音,趴在骆驼背上的落笔摇看到眼前的地面上居然有一抹绿,仔细一看,居然是零零散散几棵草,再往前走越来越多,几乎是成片的草地了。 骆驼停了,自己被抱了下来,面前出现一片小小的绿洲,有一片草地和两棵树,中间还有一弯月牙潭。 那人把落笔摇放下靠好树,冲到水边,赶紧先捧了一捧过来给落笔摇。 那人看着落笔摇喝下水缓过点神,才摇摇晃晃起身自己去喝水,喝完又用水袋装满,拿过来给落笔摇慢慢喝。 落笔摇喝完水,拉过他的手,几个指头上果然有深深的刀痕。虽然明知道他听不懂,还是激动的看着他:“你让我喝你的血?” 那人却似乎听懂了,挺直身拍拍自己的胸脯,笑着摇摇头,好像是在说自己很强壮,放点血是小事。 落笔摇眼中一湿,赶紧掏出药盒给他抹上,哽着声道::“萍水相逢,你怎么能对我那么好。” 那人伸手环住落笔摇,温柔地凝视着他,脸慢慢靠近,一手伸到脸侧似乎要摘下头巾。 落笔摇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猛推开他:“干嘛你,我可没这兴趣和你个臭男人卿卿我我,上次是快死了实在想试试没办法,只此一次!”那人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不明白对方怎么好端端的又翻脸了。不过他也没多纠缠,只是走到旁边的石头底下摸索,拿出一个坛子和一包油布包着的东西,层层打开后拿过给落笔摇,居然是肉干。 落笔摇饿坏了,有这样美味的东西差点没把舌头一起吃下去。那人也拿了一片吃着,眯着蓝眸地看着狼吞虎咽的落笔摇。 那人打开了坛子,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我靠!”落笔摇惊喜的大叫:“这谁帮你留的啊,要不要划拳啊?靠你肯定不会,来给我。” 一把夺过坛子,落笔摇直接就咕咚咕咚灌起来,那人惊呼一声,伸手来夺,落笔摇一把挥开他:“小气!老子在京城一口气可以来十碗你知道吗?商队赶路不能喝酒,我这都个把月没闻酒香了,谁抢我跟谁急!好香啊,这闻着甜丝丝的不像烈酒啊,怎么喝下去感觉又还挺烈的,好酒!好酒!” 那人不停拉住落笔摇的手,叽里咕噜比划着在说什么,落笔摇不耐烦地挥开:“说什么啊?喝光你的酒了?出去老子赔你!喝多伤身?这点酒量小爷还有!别一直拉我,你好烦!” 一口气几乎把酒喝完了,才交给那人:“喏,给你留了一口,别闹了。”那人瞪大眼睛看看几乎空了的坛子,又看看落笔摇,蓝色的眼睛里写着几分担忧。 “不行不行,可能是太累太虚弱不胜酒力了,你看天也快黑了,休息一夜再走吧,我好困。”落笔摇趴到在树下,摇晃着手对那人说。 好热,怎么会那么热,落笔摇难受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迷糊中脸和脖子偶尔有丝丝凉意,好像有人在不停用湿布擦拭着,但是不行,身上热得好像要烧起来一样,落笔摇扯了几下衣服没扯开,用力爬起来,跌跌撞撞走到潭边,一头扎了进去,终于舒服了点。 第6章 那人没来得及拉住,看到落笔摇栽进水里,赶快过来把他拖出来,可是衣服已经湿透了,无奈地叹口气,脱下长袍铺开,帮他脱掉湿衣服, 躺在长袍上。 落笔摇脸长得比较平实,可是身体很美这是白夜亭都服气的,他身材浓纤合度,肩结实圆润,腰纤细平滑,腿笔直修长,皮肤不是很白但是紧实亮泽,由于尝遍奇药异草,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药香。 落笔摇闭着眼,没看到面前的人脱下他衣服时倏然收紧的眼神,没看到他触碰到自己时颤抖的手指,在他急急为自己拉拢袍子时,落笔摇喊着热时拼命扯开。 落笔摇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半夜意识回转的一幕差点让自己吐血。自己全身赤裸地躺在地上,大张着腿,身上还压着一个人,更可怕的是,那个人的一部分还在自己身体里。落笔摇羞耻得几乎想杀人,剧烈地挣脱,可是那个人正在疯狂状态中,哪里肯放,死死按住,看落笔摇一直挣扎个不停,干脆拉过一件衣服绑住他的双手。一面还拼命挑逗他,让他更羞耻不已地叫出声音。整个过程中,那个人一直在落笔摇耳边重复一个从来没听过词,一直重复,就好像是呼唤谁的名字。 悠悠醒转过来,落笔摇还没从自己被吃了的愤怒中缓过来,却发现了一件更抓狂的事,那家伙跑了。那家伙居然吃干抹净跑路了!他的长袍还盖在自己身上,手边放着他镶满宝石的佩刀,地上还画了一个很明显的路标,为自己指着出去的方向。 站起身来,全身骨头都要碎裂一般,昨天那家伙不知道要了多少次,直到自己昏死过去都没有罢手。 落笔摇艰难地穿好衣服,看着脚边镶满贵重玉石的弯刀,这个天天让自己流口水的刀现在看着只会让人生气!这是什么意思?用来抵付这一晚上的钱吗? “他娘的,别让老子再遇见你,我要一刀一刀切下你的肉,我要喝你的血,”突然想起已经喝过了,马上改为,“我要喝光你的血,我糙你祖宗十八代……” 落笔摇骂骂咧咧中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没看见过那个人的样子,昨天晚上倒是没遮着,可是晚上根本看不清,想起这一层,他简直要委屈得要落下泪来。 顺着他画好的方向走了一会,就上了官道,搭上一个商队的顺风车,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所有不幸感觉都烟消云散了,只能感叹,回到人世间的感觉真好! 走了三天,来到一个城门口,商队只到这里,落笔摇看这也是个热闹的大城市,肯定也有好的医馆,到时候可以学习一下,于是决定也待一段时间。 商队的头领介绍落笔摇暂时到自己一个朋友那落脚,这个朋友母亲是本地人,父亲是从中原来的,所以他不仅有亲切的黑发黑眸,还会说汉语。虽然没那么标准,但足以让落笔摇两眼泪汪汪。 他叫苏奥,还有个汉名叫做苏定文,二十八岁的样子,开着一家学馆,儒雅温和,对落笔摇这个原方故乡来的人非常亲切友好。 他告诉落笔摇,这里是傩南国,有山有水是沙漠里的一颗明珠,还交代他最近没事不要外出,因为王宫里刚刚平定了一场叛乱,现在外面戒备森严。落笔摇点点头,怪不得进城时看到满街的士兵。 苏定文洗过手,盘腿坐在落笔摇旁边,接过仆人切好的肉,笑着问落笔摇:“来了四个月了,习惯点了吗?” 落笔嘿嘿坏笑:“你们这里姑娘穿这么少,加上你除了教学生,就是带我到处玩,当然习惯啦,不过如果大家能坐坐椅子,不用手抓饭吃就更好了。” 苏定文道:“都跟你说我家有筷子的啊。” “不不,入乡随俗嘛,不过苏大哥,我这次来本来的目的地是波斯,你帮我问问看有没商队可以搭伙。” 苏定文拿过布巾擦擦手,看着落笔摇:“急什么,我早上进宫教塔特王子汉文的时候,遇到宫里的医师部尤,他可是这个国家最好的医师,我还跟他讲我这有个东土来的神医,有机会一起交流交流。” 落笔摇一听,激动得直拍苏定文的肩膀,满眼放光:“真的吗?那快约啊,早听说西域医术与我们的大相径庭,还没见识过,娘的,还约到御医,你可太棒了。” 苏定文动也不动地任他拍着,温柔地看着他高兴的样子。 “喂你到时候要陪我去啊,我听不懂怎么办!” “当然,不过你语言天分很好,这么几个月已经可以满大街找女人搭讪了,只可惜都没成功……” 落笔摇一把捏住苏定文的下巴:“你敢嘲笑老子,小心我调戏你。” 苏定文闪开脸,不自在地低下头去吃饭:“我没笑你,我当然会陪你去。” 苏奥发现落笔摇谈论起医术的时候专业完全不像平时的痞子样,他对病理的一些解释很深奥,需要再直白地解释一遍,自己才能半懂不懂地翻译,可是看部尤一直频频点头,热烈地和落笔摇讨论着分歧的地方。两个人靠着不懂术语的苏奥翻译居然聊到了大半夜。 “好奇妙的理论,部尤真的好厉害啊,不过医术都是基于人体原理,还是有共通的地方,我跟他说好过几天还要继续研究,你要陪我一起来,可不要烦哦……” 苏奥定定地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落笔摇,觉得他脸上兴奋的光芒,亮得人转不开眼睛。 “对了笔摇,塔特王子听说我家里住着一个中原人,想要会会你。” “王子?”落笔摇瞪大眼:“又不生病,见我干什么?” “塔特王子才从远方游学回来,也幸好他回来,才能平定前几月的内宫叛乱,他对汉文非常有兴趣,一回来就找人请我去每天授课,他的进步,可比你学傩南语快多了,我想他是想真正了解一些中原文化,毕竟我虽然会汉语,但是生在这里,从没回过中土。” “原来如此,没问题啊,我靠,可以参观王宫了,不知道有没有中土的皇城壮观,我师傅是御医哦,皇宫我去得多啦。哎,只有王子吗,有没有漂亮的公主啊?” “什么公主不公主,你到时候给我收敛点,在王子面前可不能胡说八道啊。” 晚上落笔摇想着要进宫,要找点好的行头,在柜子里扒拉了半天,一个东西掉了出来,叮落在地上。 落笔摇低头一看,居然是那把镶满宝石的弯刀。 落笔摇低头去捡,刚碰到刀,一些被自己赶走的记忆疯狂地涌了进来,那双蓝色的眼睛,那样专注地看着自己,还有他温暖的胸膛,炽热的亲吻,和疯狂的拥抱。 落笔摇像被烫到一样丢开弯刀,心止不住的狂跳着。 第7章 “镇定一点落笔摇,你是疯了吗居然会觉得那叫快乐,那是奇耻大辱,你不能被他搞成娘娘腔了,你可是个大男人!” 虽然不停的咒骂着自己,记忆却不受控制地活过来,那时候自己虽然挣扎着,可是快感那么强烈,就像就烟火在脑中不停爆炸,自己被狂热的拥抱着,叫得声音都哑了。 更要命的是,光是这样回忆,自己的身体居然开始热起来。 落笔摇吓得赶紧拉出一件衣服把刀层层裹紧扔回柜子里,跑到后院去冲凉水。 “太美了吧,这什么材料啊?”落笔摇惊叹地仰望着面前洁白的宫殿,方正的底殿上面座座塔形的高楼,上面尽是穹窿顶,宏伟华丽并充满异域风格。 顺着环形向上的通道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出现一个华丽的房间,房间的另一头是一个大大的露台,有人站在露台边,远眺着下面的王国。 “王子殿下!苏奥和他的朋友来了。”仆人合手于胸深弯着腰行了个礼,苏奥也行着同样的礼。 沙漠地带很热,服饰很省料。男人几乎都是正装一长袍,休闲时胯周一块布。塔特王子高大健壮,身上饰品不少,可是布料却很少,可以看见阳光照在褐色的皮肤上熠熠生辉,加上宽阔的肩,挺拔的背,整个人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像,侧脸也如刀削一般深刻立体,虽然都是男人,落笔摇还是看呆了一下。 “不要乱看啊。”苏奥焦急的小声提醒,落笔摇回过神来赶紧跟着行礼。低着头,只看得到王子的脚慢慢转了过来,应该是面对着这边了,可是他的双脚却好像要站不稳一样退了一小步,突然又转回去了。落笔摇稍稍抬起头偷看了一眼,塔特王子背对着自己,低着头,双手紧紧按着栏杆,后背剧烈起伏着,好像在深呼吸。 他娘滴,同是男人,怎么人家就那么阳刚,这样起伏着背,都好性感。落笔摇突然想起另一个肩膀,他好像也有这么宽,自己靠着还绰绰有余。突然发现自己又想起了那人,落笔摇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 “这是后殿,不用拘礼,带你的朋友坐吧苏奥。”王子的声音低沉有磁性,落笔摇心想,是不是那样强壮的人都有这样厚实性感的嗓音,想完又狠狠咒骂自己,发什么神经又去想他。 “笔摇,王子在问你呢?”苏奥轻轻碰碰他。 “啊,什么?”落笔摇赶紧回过神,看着王子,本来看着自己的王子不愿对视一般调开眼,侧着脸,垂着眼眸。 “王子问你中原天气和这边是不是很不一样。” “废话,差得多啦!”看到苏奥瞪了自己一眼,落笔摇发觉失言,赶紧清了清喉咙,压低声音:“不好意思王子殿下,中原地大物博,东西南北的气候和风俗差异都很大的,像南方……”落笔摇本来就喜欢找人瞎侃,不一会就讲得眉飞色舞。 可是王子正眼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头就一直偏向一边,眼睛看着地,像是不耐烦又像是睡着了。但是落笔摇一停,他就会开口叫他继续讲。 临走的时候,王子叫他们明日一早再来,苏奥解释说细加爵爷的小公子要开蒙,希望由他去。王子说那就去,让落笔摇来替他上课,还可以了解真实的中原文化。 “我擦,你们这王子也太拽了吧,都不正眼看人的,看他一副不想听我说话的样子,干嘛还叫我去啊。” 苏奥摇摇头:“塔特王子平时很谦和的,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不舒服,明天我不在,你不要乱讲话,他想知道什么,讲给他听就行了。” 第二天还是一样,王子眼都不抬,根本不看自己,就是要落笔摇一个人演讲一般说个不停。那就算了,可是时不时还看得到他轻轻地捏着拳头,就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一连几日,落笔摇实在忍不住了,他忽地站起来:“你要是受不了我说话直说啊,哪有人这么瞧不起人的。” 王子一下子转过头来看着他:“你说什么?” 王子也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对看起来让人目眩,要不是王子的感觉太过阳刚,而沙漠中那双眼睛偏于秀美,落笔摇直觉那个人应该是个柔和俊秀的面孔,落笔摇一定会以为塔特就是那个挨千刀的贱人。 “我说你不愿和我说话就直说,虽然苏奥没空,总有其它人,何必一副勉强的样子?”落笔摇很生气,汉文傩南语混杂地说来一通,塔特却听懂了。 “为什么?我很愿意你陪伴。” “那你都不看我?” “你希望我看着你吗?” “废话,我要你看着我啊!不对,这样说怪怪的,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好看,我意思是你给我一点点尊重,我们才聊得下去啊。” 说完马上后悔了,这么跟王子说话不会被砍了吧。 塔特王子却点点头:“我知道了。” 第二天换了一个房间,阴暗的偌大房间就一扇窗,塔特王子还背着窗坐,逆着光都看不清样子,自己的座位却被安排在明亮处,一种自己在明对方却在暗的感觉,让落笔摇很不自在。 但是谈话的气氛却比之前好多了,塔特王子一直看着自己,温和地和自己交流,时不时还发出轻笑。 临走的时候,塔特送了落笔摇一本书,落笔摇笑道:“太看得起我了,能跟你说话已经是我天赋异禀了,你还指望我能看识字啊?”翻了翻里面有很多美丽的插图,“行,那我当做看画吧!” 看见落笔摇一脸高兴地翻书,苏奥走过来看了看封面,讶异道:“我还以为得了什么医术宝典了,这种神话传说你也喜欢看啊?哎再说你不识傩南字也看不懂啊。” 落笔摇抬起头:“传说?我就说这上面怎么还画着怪物什么的,哎你给我讲讲,这是个什么故事啊。” 苏奥一边整理架上的书一边回答他:“奥,这是个古老的傩南传说,没什么特别,本地人都知道的故事,讲的是一个上古英雄在人间为民除害时遭了魔鬼的陷阱,失去了神力,天神派出救赎者,带着英雄走出魔境,见证神迹,回到人间。” “哦。”落笔摇点点头,心想王子送自己这本书干什么,大概是让自己也了解一下傩南文化吧。 清晨落笔摇踏着第一缕阳光按时进宫,塔特早已在房中等待。 “王子殿下,今天想听些什么呢?” “都可以,你说的那些都很有意思。” “你是储君,不然我接着给你讲中原皇帝的故事吧,你可以参考啊。” 塔特慵懒地靠着宽大的椅背,金褐色的头发被三个用玉石缀连在一起金环箍在一侧,一只手轻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落笔摇说:“我想听听普通中原人真实的生活,你说说你自己吧。” 落笔摇挑着眉:“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普通的中原人,我在中原是人中之龙,不说妙手回春,光这人一站出去,满街女孩子都是要晕倒的。”吹牛不犯法,反正他又没见过几个中原人。 塔特凝视了他一会,点点头:“看得出来。” 落笔摇楞了一会,发现他是很平静真实的口吻,并不是讽刺自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觉得我脸太平实,眼睛也太小吗?”落笔摇有点心虚地问。 塔特不解道:“中原人不都长这样吗?” “额,这个,也不是啦,当然比起你们西域人是那样,不过在中原人中,很多人也比我眼睛大,五官立体的。我师兄的的眼睛,就差不多有你们这么深邃。我在中原就算平实,跟你们西域人一比,更是……” 塔特打断他道:“要找高鼻深目的,直接找傩南人就好了,还找你做什么。自然是喜欢你这样不同风情的。” 落笔摇暧昧一笑:“这话说的,好像在相亲一样,不对,你是王子,应该叫选妃,哈哈哈,啊不好意思扯远了,玩笑玩笑,王子殿下别介意。” 塔特王子没说说话,静静地不知道想什么,阳光从他的背后照进来,他的身影强壮尊贵,就像神殿前面救世者的雕像。上次苏奥带落笔摇去看,落笔摇抚着石雕的肌肉感叹不已:要是能有这样好的身材,何愁满街美女不入怀。而现在面前这个,简直就是真人版啊! 过了好一会王子都没说话,正尴尬间,女仆来报,说小王子突然呕吐不止,医师们都束手无策,部尤提到中原来的神医正在宫中做客,请他过去瞧瞧。 小王子安克斯才八岁,是塔特王子唯一的弟弟,一听他生病,塔特马上让落笔摇跟着女仆过去。 小王子的寝宫外厅站满了人,女仆带着落笔摇走进内室,只见一个带着王冠身着华服的金发妇人,焦急地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落笔摇赶快过去,为小孩子把脉。“孩子这两天是不是受过什么大的刺激?” 王妃点点头,前几个月宫变,小王子遭到挟持,若不是长子塔特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这几个月安克斯除了闷闷不乐也没有什么异状,今天突然就狂吐不止,浑身抽搐。 落笔摇点点头,拿出银针,王妃疑惑地看着这些东西,部尤赶紧解释这是中原医术常用之法。 “精元疲散,惊惧损肝,内火淤积,邪热侵心……”落笔摇飞速断着病症,一面拿出一根极细长的银针,照着小王子头顶就按了进去,小王子停止了抽搐,王妃正要高兴,突然王子气息一沉,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王妃失声惊叫,一把将落笔摇推坐到地上,外面的侍卫冲进来,一下子按住他,几把刀架到了脖子上。 “拖下去砍了。”这句落笔摇听得懂,一下懵了。 第8章 “不是,我只是让他闭脉止息,是为了平穴行针啊……”死了死了,天啊,这些术语用傩南话怎么说,谁来帮我翻译一下。 “退下!” 感觉自己立刻被松开,落笔摇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难怪师傅不让自己做御医,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感觉一双有力的手拉起了自己,落笔摇脚软得快站不住,整个人靠在身后的人身上。 那人把落笔摇扶到小王子床边坐下,握了一下他的手,又过去按着愤怒王妃的肩头:“让他试试,我相信他。” 落笔摇感激地抬头,塔特王子对着自己点点头,蓝色眼睛里写满信任。 落笔摇翻过小王子的身子,脱掉他的衣服,沿着脊椎周围几个要穴行针,又拉过小王子的手由上及下旋捏许久,拿出一根较粗的针,迅速在手腕中央拉了一下,血瞬间喷涌出来,王妃惊了一下要起身,塔特对她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放了有大概一碗血,落笔摇又拿几根小针扎在手肘处,汩汩的血瞬间就止了。落笔摇慢慢将小王子全身的针一根根旋出,然后扶小王子安睡好,王妃过来一看,小王子已经恢复了均匀呼吸,沉沉睡着。 落笔摇走出厅外,叫部尤记录着给小王子开药,有些药傩南没有,于是他和部尤讨论着各种药性,看用什么替代。 塔特给心爱的弟弟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外室认真开药的落笔摇。 王妃拉着他的手:“塔特,还好有他,一会你要赏赐他,我听说他是你老师的朋友。” 塔特微微一笑:“不,他是我的瑟里约。” 王妃惊讶地张大嘴,不敢置信是看着外面黑发的背影:“就是他吗?” 塔特坚定地点头:“不错!” “这真的都是给我的吗?”落笔摇抱着一堆珠宝,没形象地流着口水:“全部都给我的?” 塔特好笑地看着他贪财的样子:“你还想要什么,告诉我。” 落笔摇笑得花枝乱颤的摆着手:“那多不好意思啊,呵呵,不过你寝殿里镇纸的金棕榈很漂亮呀哈哈,那个我也只是说好看,不是想要的意思啦。” 塔特朝一旁的仆从微颔首,仆人立刻出去,不一会就拿了金棕榈过来。 落笔摇边客气边心花怒放地把它装进怀里,收拾完又犯愁地说:“我拿着这么多钱,出去会不会被抢啊?王子殿下你好人做到底派个人送送我吧。” 塔特点点头:“你先去叩谢母亲,我叫送你的人在宫外的白狮子像前等你。” 走出宫来,白狮子像前面果然站了一个人,走近一看,落笔摇吓一跳:“王子殿下,你,这?” 塔特笑着看着他:“不愿意我送你吗?” 落笔摇讪笑:“我怎么有这个荣幸啊,哦我知道了,你要趁机微服出游是不是,你们皇家人都好这个,隐瞒身份去寻欢,留下多少秘史传说。” 塔特爽朗地哈哈大笑,手揽了下落笔摇的肩膀:“出了宫门就不用拘礼,我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落笔摇笑着让开塔特的手,塔特疑问地看着他。 落笔摇叹口气:“朋友间勾肩搭背没什么,可是你太壮了,显得我好娘啊,真的是,本来我也是高挺男儿,在你旁边什么风采都没了。” 塔特看着他:“你的光芒远胜于我。” 落笔摇不信地撇嘴:“你就安慰我吧。” 走在路上相谈甚欢,落笔摇突然又想起什么,“真当是朋友我就不忌讳了,问你个问题好吗?” 塔特似乎很高兴落笔摇这样跟他说话,点头道:“当然,你问。” “嗯,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之前总觉得你好像不太愿意我看见你的样子。” 塔特沉吟了一下,好像在想怎么回答:“我怕你不想看见我的样子。” 什么烂理由,落笔摇拉长了脸:“我去,你就胡扯吧。你是王子又这么英俊谁会不愿意看见你的样子?” 塔特看起来有点惆怅,淡淡道:“对啊,是我想多了。” 落笔摇看着塔特的样子,不舒服地用手碰了他一下:“哎,你有权有钱,干嘛这么幽怨?对了,今天真的谢谢你啊,差点被砍,你们有权人要杀个人好简单啊。” 塔特看着他:“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落笔摇不自在地抿抿嘴:“这个,谢谢你啊,不过那句话在我们汉语里一般只对女孩子说,不知道你们这边什么习惯呵呵” 塔特说:“我发过的誓言,永远会遵守。” 落笔摇没听过他发什么誓,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尴尬地指指前面:“我到了,谢谢你啊,王子殿下。” 落笔摇正要行个礼告退,塔特一把扶住他的肩膀:“我可以来找你吗?” 落笔摇奇怪地看着塔特:“王子召见,我肯定会去啊。” 塔特摇头:“不是召见,像朋友一样找你,我可以带你去游玩。” 没等落笔摇,一个人急急跑过来,给塔特行了个礼,轻声问:“王子殿下怎么来了?快里面请。” 塔特松开落笔摇的肩膀,望着苏奥:“改日吧。” 苏奥看着塔特转身离开的背影,问落笔摇:“怎么会让王子殿下送你回来?” 落笔摇道:“不知道,顺路吧,快进去,我给你看好东西。” “好热……”落笔摇难受地扭动着身子,拒绝被衣服裹住。 扶着自己的人身上好凉,落笔摇拼命地蹭过去,脸贴上他的手臂,一阵清凉,落笔摇舒服得整个人缠上去。 身后的人僵立了很久,好像在天人交战,落笔摇轻轻动着脸,感觉靠着的地方软软的,咬一口应该很舒服吧,果然,咬着也是软软的,好舒服。 身后的人地吼了一声,快速放倒落笔摇,压到他身上。 落笔摇不停扭动着,只觉得身上有一双冰凉的手在不停游走,可是身上却越来越热…… 模糊中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落笔摇疼得直打摆,一双有力的手抱起他,不断亲吻着,直到疼痛慢慢变成潮水一般快感,淹没两人。 那个人俯下身,看着月光下的自己,目光充满爱意,落笔摇努力想要看请他的样子,他的样子果然慢慢清晰,他是……塔特? 落笔摇尖叫着坐起来,痛苦地抱住头,又做这个梦就算了,梦还升级了,自己居然把他想象成塔特王子了。 “不要这样啊落笔摇,发春就想想女人啊,不行,这样不行,我得去找个女人!” 天一亮,落笔摇出来抄了个饼在手上就飞奔而去。 苏奥在后面大声问:“去哪啊?” “找女人!” 街上很热闹,几个异域女子站在台上,一个男人站在台下不停的吆喝。 落笔摇好奇地看着,这边民风真是开化,这几个女人几乎半个胸脯都露着,腰也露着,合着铃鼓的声音不停地扭动着身躯。一个男人递了两个银币给台下的男子,男子让开路,男子上去挨个摸了一遍,台上台下笑作一团。 两个银币就可以上去摸一把?落笔摇口水都快下来了,赶快掏了两个银币给老板,老板让开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落笔摇站在台上,丰满的胸脯就在面前晃个不停,怎么办怎么办摸脸太亏了,摸胸真有点下不去手,怎么办? 下面又有人交了钱,不停催促着。 算了花了钱还是要回本,落笔摇一横心,闭上眼摸上去。 还没摸到手就被死死扣住了,落笔摇睁开眼,奇怪地回过头,面前是一张盛怒的脸。 “你在做什么?”来人脸上青筋暴起,厉声喝道。 第9章 落笔摇惊慌地看着来人:“塔、我、怎么了?这不犯法吧,他们也摸了啊!” 塔特一把把落笔摇从台上拽下来,拉着他,不,确切的说是拖着他,走到一个僻静的背巷中,一把将他甩在墙上。 落笔摇痛得一声闷哼,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面目扭曲的家伙。 塔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要玩女人?” 落笔摇有点怯的看着塔特:“好吧,我举止不端庄该受道德谴责,那也不至于发飙吧你,我是男人,玩女人是本性好吗?” 塔特恼火地吐出一口气,一把拉住落笔摇的手按在墙上,飞快贴上来吻住了他的唇。 落笔摇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拼命推拒,塔特压得更紧,用力啃咬还试图把舌头伸进来。 落笔摇感觉到塔特的舌头扫着自己的牙关,生气地一咬,塔特退开一步,伸手摸了一下,唇间溢出一点血。 落笔摇暴怒道:“我干你娘,你们这里的人都是变态是不是?老子是男子汉,就算和男人子一起,也是老子在上面,轮不到你调戏我。” 落笔摇转身要跑,塔特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不顾他的挣扎,从后面吮吻着他的脖子,落笔摇羞愤地尖叫起来,摇着头,塔特紧紧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呢喃着:“瑟里约、我的瑟里约。” 声音很轻,但听在落笔摇耳朵里就是一声炸雷,这个词,就是沙漠里那个男人在激情时一直在自己耳边重复的话语。 落笔摇震撼地回过头,塔特看他不动了,放松了手臂。 落笔摇突然扑上去,蒙住塔特的额头和鼻嘴,只露出眼睛,看了一眼,就雷击一般跳开,抖着手指着塔特:“原来是你!” 塔特的眼睛很美丽,单看眼睛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应该搭配俊美阴柔的脸,但是偏偏他的脸型和其他五官都极具阳刚,整张脸看的时候会觉得眼睛也是挺男人的。刚刚蒙上其他地方单看眼睛,落笔摇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在沙漠里强要了自己又跑得没影没踪的男人。 塔特却很高兴的样子:“你认出我了吗?我好高兴,你知道吗?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再也不会让你从我生命里消失了。我怕你恨我不敢认你,可是你认不出我我又很难过,我好想你。” “啪!”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打在塔特脸上。落笔摇鄙夷又愤怒地大骂:“我呸,消失的是谁?你说这话要不要脸,还留珠宝给我,嫖资啊?你当老子是妓女啊?” 落笔摇边退边指着塔特:“老子警告你,别跟着我,别拦着我,否则我一头撞死给你看,滚开。” 落笔摇飞奔回家,一头冲进被子里痛哭。怎么那么倒霉,居然还会遇上他,而且他还一直叫着那个什么瑟里斯,操!学了那么久傩南语,这一听就是个男人的名字,落笔摇想着自己被强上了,貌似还是做什么人替身,简直伤心死了。 苏奥看见他飞奔进后院,跟了过来,看见他扑在床上痛哭,赶紧过来看。 “怎么了笔摇?被姑娘拒绝了吗?” 苏奥关心的口气让落笔摇一阵委屈,起来扑在苏奥肩膀上哭个不停。 苏奥滞了一下,马上抬起手拍着他的肩膀:“怎么回事,告诉苏大哥,苏大哥会帮你的。” 落笔摇心想那是王子,苏大哥还在王宫供事,不能连累他,抬起头摇摇头:“没什么,老子太丑,你们这的姑娘看不上我,回来发泄下。” 苏奥凝视着他挂满眼泪的脸,温柔回答:“你哪里丑,是她们没眼光而已。” 落笔摇心里咯噔一下,收起眼泪好好看着苏奥。苏奥似乎承受不了这样的对视,呼吸有些急促。 靠!落笔摇起身拉起苏奥:“苏大哥,我想一个人静一会,不用担心我,谢谢你。” 不由分说把苏奥推了出去,落笔摇锁上门坐回床上,嘲讽地一笑:“落笔摇啊落笔摇,你也有这么抢手的一天啊?你在中原都不受待见的小眼睛,在这群高鼻深目的人中还别有一番风味了是不是?只可惜啊,都是男人。老天你是想怎么玩我啊?” 从那一天开始,落笔摇就不肯再进宫了,苏奥怎么问,他只推说有其他事,也不要苏奥陪,天一亮就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 上课的时候塔特王子似乎也是心不在焉的,早早的就让苏奥回来了。 落笔摇要找借口不进宫,又要跑到外面避开苏奥,觉得太累太无聊,于是去一个医馆找了份差事,磨到很晚才回去。 苏奥一直在等他,看见他回来,很高兴地招呼他过来吃饭。 落笔摇低了下头,说:“苏大哥,你以后不用等我吃饭了。” “为什么?”苏奥关切地看着他,突然像想起什么,眼神黯淡地转过身:“你有相好的姑娘了,要陪她吃饭是吗?” 落笔摇没有否认,继续说:“我在城南医馆找了份事情,从这边去比较远,老板说店里还有住的地方……” 苏奥什么也没说,只是垂着头坐回饭桌边。 落笔摇看见他落寞的样子,话咽了回去。苏奥又没有做错什么,也许只是因为对遥远故乡的感情对自己好一点,自己为了塔特的事情草木皆兵,这样对待尽心照顾自己的苏奥,何其忍心? 想罢,落笔摇走到饭桌前,盘腿坐下。“但是我拒绝了,远点有什么关系,和朋友在一起开心啊!本来说不想吃了,这会又饿了,我靠,饼还没分好啊?” 苏奥欣喜地抬起头,拿起刀帮落笔摇切饼。 第10章 早上出门,一转弯落笔摇就看见塔特站在面前。 “王子殿下,苏奥在!”落笔摇指指后面,想绕过他。 塔特一下拉住他的手。 “我草,放手啊!好好说话行不行啊?”落笔摇紧张地看着周围的行人,羞恼道。 “你不跑我就放手。” “知道啦,放手。”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塔特有点郁闷地跟着快速走着的落笔摇。 落笔摇翻了个白眼,低声吼他:“你是我爹还是我娘啊?另外我不是傩南人不是你的子民,我还要每天去请安不成?我现在在你的地盘上,你不服就把我抓起来啊,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不能那样对你,我要保护你,怎么能伤害你。” 落笔摇仰天长叹:“那我真是谢谢你,也不知道是谁把老子绑起来睡了,算不算伤害啊?” “那是因为你挣扎啊!” “大哥,我挣扎就说明我不愿意啊!” 塔特走快两步停到前面瞪着他:“不对,是你先拉我的手,是你先吻我,也是你先咬我的,做到一半的时候翻脸谁受得了?” “你放屁!”落笔摇大叫,发现引人侧目,压低声音吼道:“怎么是我先拉你的?” “我救了你,你刚刚睁开眼的时候,你还含情脉脉的跟我说话。” “那是以为你是女的!那我什么时候又吻你了?” “神迹出现的时候!” 神迹?落笔摇想起来了,他要死的时候亲他的事,神迹就是说的海市蜃楼,这个他没话说,不过有一件事他可不记得:“那我什么时候咬你了?” “最后一个晚上,你自己不肯穿衣服,你自己爬到我身上来……” “够了”落笔摇打断他:“我根本不记得,他娘的我那时候不是醉了吗,你是醒的你不会推开我啊?” 塔特奇怪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推开,我喜欢啊!” 落笔摇差点吐血,直接鄙视他:“趁人之危,还好意思说!” “你明明也喜欢啊。” 落笔摇停下脚步怒视着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喜欢,老子虽然没意识也知道我根本不会说这种话!” 塔特也停下来,毫不内疚地跟他对视着:“你叫我多给一点,你说我我好棒,你说你舒服得快要死了,你不许我放开你不记得了吗?” 落笔摇捂住他的嘴,恼火道:“我操你小点声!你不是高贵的王子吗,这种下流话也能讲出口。” 塔特握住他的手:“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跟我斗什么气呢?” 落笔摇差点给他一巴掌,他咬牙道:“我说大哥,那一天算你占了便宜了,老子要是清醒着谁在上面还不一定呢!对,爷也爽到了,那就不算你强迫。即使如此,那最多也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小游戏,不要一副你临幸过我的样子,老子又不是你宫里的女人!我们就当在那个绝境里相互安慰了,好吗?过去了就不要提了。” 塔特点点头:“你不喜欢我就不提,那我们说说以后。” 落笔摇奇怪地看着他:“什么以后,谁跟你有以后。” 塔特不高兴地瞪着他:“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落笔摇觉得跟这个白痴是没法沟通了,一言不发地加快步伐径直走着。 到了医馆门口,塔特还想跟着进去,落笔摇一个回身用手点着他的胸口:“停下,我生平最恨,就是别人打扰我看病!” 塔特抓住他的手快速吻了一下:“那我不进去。” 落笔摇马上掉头走了进去。 落笔摇平时没个正形,就是喜欢看病,他觉得找出病因,配对合适的药材,消灭疾病的过程,就跟江湖中人战胜对手一样的满足。 忙忙碌碌一整天也没觉得累,出门发现塔特还站在门外。 被这样尊贵身份的人守候,落笔摇还是觉得有些触动。他走上前问他:“你一直在?” 塔特摇头:“没啊,医馆不是都要开到晚上吗?我瞧着差不多了过来的。” 落笔摇又送了他个白眼:“还以为你饭都没吃在这儿一天呢。” 塔特奇怪道:“你又不出来,在外面呆一天干什么,我在监国,每天都有很多事的。” 落笔摇懒得解释,转身走着:“你不会饭都吃饱了来的吧?” 塔特摇摇头跟上来:“那倒没有,我带你去吃饭吧。你喜欢吃盘椒羊肉吗?” 落笔摇回过头:“我没听过这个东西。” “就是把刺手掏空,用小羊肉缠着各种香料塞在里面烤。大致就是这样吧。” 落笔摇口水一地,他除了爱治病就是爱吃,他尝百草的敏锐味觉用来品美食也是很给力的。 塔特发现迎合到落笔摇的喜好也很高兴,马上拉着他往城中的一间饭馆去。 “好吃,哎,不过这香料是撒上去的好不好,他裹着的这个,应该是什么东西……对……是曼陀罗的枝干。你怎么给我介绍的啊?”落笔摇边吃边评论。 旁边的店小二接话道:“这位客官真会吃,那是曼陀罗的枝干,会做的人才能完全去除毒性做成菜,是我们店的招牌。其他的吃出来可不要嚷嚷,不然秘方都给你抖出来了。” 塔特惊喜地说:“你不错啊,真是厉害。” 落笔摇撇撇嘴::“只要不提那件事,你也不错。” 落笔摇回到家发现苏奥还在等他,他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吃过了。 苏奥没说什么,自己吃了。 第二天晚上,塔特又来等落笔摇。 落笔摇摇头:“我要回去吃,苏大哥会等我吃饭。” 塔特拉长了脸:“你为了跟他吃饭,不跟我吃?” 落笔摇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应该更重要似的,就算都是朋友,人家在我落难时照顾我,供我吃供我住,你说谁更亲?” 塔特追问道:“你为什么落难?” 落笔摇没好气地说:“因为我识人不明,被人一身伤痕地抛下在沙漠里,分无分文还语言不通,不是苏大哥要流落街头也说不定……喂,你干嘛?” 塔特突然抱住了落笔摇,话语里满是心疼和愧疚:“对不起,对不起,那时候我家里出现变故,我不能久留,我那一去生死未卜,所以也不能带着你。” 落笔摇问道:“是半年前的宫变吗?” 塔特点点头:“我和你相遇的流沙地带叫死亡之舟,平时没人会走那个危险的地方,我是因为得到消息知道宫里要出事,为了抄近路才涉险。不过幸好我走了那边,我才能遇见你。” 落笔摇眼圈有点泛红,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被留下的事情得到一个合理地解释,好像心里莫名释怀了不少。 “既然马上要分开你还睡我。”落笔摇委屈道。 “回来处理完事情,我就出去找你了,可是一路都找不到。” “你找过我?” “恩,虽然没找到,可是我觉得你是神赐给我的,我们一定还会再见,所以我请了苏奥教我汉文,我不希望我们再见时还是只能看着你的表情,不能明白的你的话语。事实证明我的决定太对了,神又把你还给了我。我看见你的时候激动得气都喘不上来,可是我那样离开我怕你恨我,所以不敢正视你,怕你认出来,但是发现你不记得我,我又很落寞。你救赎了我的灵魂,我们一起走过绝境,我们一起见证了神迹,我亲爱的瑟里约怎么会不记得我呢?” “啪!”落笔摇突然推开塔特,抬手就是一巴掌。“把人认清楚再来说这种鬼话吧!” 塔特吃惊地摸了下脸,不明白落笔摇为什么总是突然翻脸。 落笔摇愤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跑了,塔特还没想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一种死不瞑目的感觉傻站着。 第11章 吃饭的时候,一向喜欢插科打诨的落笔摇闷着头吃饭,苏奥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了,笔摇?医馆很累吗?” 落笔摇没说话,觉得心里堵得慌,那个名字,他一动情就会脱口而出,激情的时候更是叫个不停,可见是烙在他心底里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自己会被认错,难道他也是中原人?管他是谁,被当成替身,真是想想就憋屈。 吃完饭,他就跑到屋子,把塔特送他的书拿出来剪,塔特送的其他东西太贵重,舍不得丢舍不得毁,只好委屈这本书了。 苏奥进来正好看见,道:“你不喜欢这个故事了吗,我听说城南的戏院有人排这个故事,本来还想约你去看的。” 落笔摇没好气地丢出一句“看你娘!” 苏奥笑了笑:“你不知道谁演的,他叫月沙,才十六岁就颇具盛名,他出演瑟里约一定很棒。” 落笔摇马上站起来:“你说他演什么?” 苏奥帮他把乱七八糟的桌子理了理,指指地上的书,“你不是在看吗?塔特和瑟里约啊。” 落笔摇张大嘴:“你在说什么啊?塔特不是王子吗?” 苏奥笑道:“塔特王子的名字就是来源于这个传说啊,上古英雄塔特。” 落笔摇赶紧拉苏奥坐下:“这具体是个什么故事啊,我没看懂,你给我讲讲。” “就是讲,英雄塔特是人与神的孩子,塔特中了魔鬼的陷阱,走入了魔鬼心脏里的绝境,迷失了自己。天神派出了救赎者瑟里约,瑟里约用灵魂召唤神迹,唤醒了塔特,带着塔特走出绝境,塔特终于回到人世间,成为了救世者。” 落笔摇心里砰砰直跳,难怪塔特送自己这样的书,难怪一直强调他们一起见证过神迹,难怪他说什么绝境啊救赎啊的,他是想说,自己就是他的救赎者,是他的瑟里约。他那一声声叫的,都不是别人! 想到塔特失控时呼唤的是自己,落笔摇心里一阵又酸又甜的膨胀感,旋即又很生气。 靠!没事给人家取什么绰号,还取了也不说,丢一本看不懂的书来谁会明白啊?真是白痴! 苏奥看见落笔摇脸色忽青忽白的,关切地摸着他的头:“病了吗?脸色突然这么差” “没事,”落笔摇摸摸有点发烫的脸颊,浑然不知现在自己脸上是怎样含羞带喜的神色。 苏奥呼吸一窒,眼神炽芒地看着捧着书出神的落笔摇。 这日病人有点多,歇业的时候天意近黑,塔特站在路对面,小心翼翼地看着落笔摇的脸色。落笔摇忍着笑故意不搭理地走过,塔特怕他还在生气,又不知道生什么气无法安慰,只好默默地跟着。他身形高大,气质又尊贵,跟在别人后面非常不协调。 “傩南还有什么特色吃食啊?这就吃尽了也太不丰富了吧。” 塔特看他在自言自语,怕搭话又要被打耳光,没出声。 落笔摇杏目圆睁地回头:“你聋了吗?” 塔特看让自己说话了,赶紧上前:“可多呢,我带你去,保证你想都想不到!” 落笔摇看他赔小心的样子,噗嗤一笑。塔特看他笑了,舒一口气,擦着一头的汗。 这次塔特带他去了一个比较高的房子里,来到顶层,有单独的房间,而且房间装饰得非常雅致。坐在桌前,就可以看到城门和远处的沙漠。 塔特指着夜色笼罩的沙漠:“那边过去就是死亡之舟,如果你很想去找沙子花的话我可以陪你再闯一遭。” 落笔摇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找那个?” “你上次不要命的跳进沙旋难道是因为好玩么?但是我要警告你,要去就要听我的,再也不许那样冒失。” “知道啦,”落笔摇不在乎地摆摆手:“老子吉人天相,阎王爷也会给我让路的。” 塔特握住他的手,严肃地看着他:“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可以带你找到它,但是你不能冒险!” 落笔摇被他眼中的强势吓了一跳,赶紧应道:“那是一定,谁喜欢拿命耍着玩啊?只要你带我找到沙子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塔特神色这才缓和下来:“放心吧,你能为他走进死亡之舟,我一定帮你完成这个念想。” “对了”落笔摇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把我从沙旋救出来后说了一句话,是什么,我看着你神态好认真,可是我听不懂。” “誓言是说给天神听的,你不需要听懂。” 落笔摇哈哈大笑:“誓言,誓言不是说给女孩子听的吗?老天爷听不到才最好,听进去了还不知道要劈死多少人。” 塔特看着他:“你有对女孩子说过誓言吗?” 落笔摇拍拍他的手:“行啦,放心吧,从没有!我这人什么都是高兴就好,我心里没在排斥你,就不会去刻意拧什么理。但是,我不是娘们,我要做主导者,听懂了吗?” 塔特不解地看着他。 落笔摇想了一下,找到一个比较直白的解释:“简单来说,哪怕老子是跟男的在一起,做那件事的时候,老子要在上面!” “咳咳!”塔特瞬间就被呛到,咳个不停。 落笔摇暧昧地笑着,邪恶地捏捏塔特厚实的肩膀:“别紧张,小爷也会让你爽到叫不出声的!” 塔特定了定神,抬起头坚定地看着落笔摇:“你说了算,我的瑟里约,只要你愿意在我身边,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真的吗?”落笔摇坏坏地笑着,贴近塔特的耳朵轻咬了一下,塔特一阵哆嗦。落笔摇暧昧地挑起他的下巴:“那我就不客气咯。” 塔特温柔地拉下他的脸:“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人进来。这个房间很大,你看那边还有软榻。” 落笔摇一听,惊得不敢再开玩笑,快速跳开指着塔特:“靠,你早有预谋是不是,下,下次再弄你,我要回去了。” 说着就去开门,门刚一拉开,就被一双大手从后方再次按住关上了,塔特的身体,热热的,就贴在自己后背处,让落笔摇一阵冷汗直流。 塔特翻过他的身体,低下头,眼神热烈地看着落笔摇。 落笔摇看着面前放大的脸孔,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挑逗的薄唇,虽然自己也是男人,还是被对方的男性气息压得无法喘息,只是在心里想着:天啊,怎么会有人那么性感。 第12章 塔特温柔地抱起落笔摇,从嘴角开始轻轻地吻着他,逐渐深入,落笔摇虽然平时爱开荤玩笑,其实没多少经验,不一会就心跳脚软,几乎站不住,整个人挂在塔特手臂上。 塔特抱起他,走到软榻前把他放下,覆上身子和他唇舌纠缠,过了许久才气息浓重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爱人。只见落笔摇半合着眼,睫毛不安地颤动着,他是单眼皮,睫毛也不似一般人卷翘着,是直的,就像帘子一样半掩着眼中的羞怯。他不是那种楚楚可怜的类型,但是充满一种倔强青涩的诱惑。 塔特把脸埋进他的脖子,声音里充满难以克制的呻吟:“你好美,我的瑟里约,把你自己交给我吧。” 这句话惊醒了被吻得迷糊了的落笔摇,他突然用手抵住塔特:“慢着,你敢坑我?老子要在上面!” 塔特喘着气,温柔抚着他的脸:“你想怎么样?瑟里约。” “你躺下,我来决定怎么做!” 塔特温顺地躺在软榻上,他太魁梧,显得软榻有点小。 “把手抬起来,抬高,对就这样。” 落笔摇解开自己的腰带,跪在软榻边上,就去捆塔特的手。 塔特没有反对,只是奇怪地问:“这是干什么?” 落笔摇忿忿道:“我不会被你这个乖顺的样子欺骗,一会你变成狮子我可按不住你。再说上次你不也捆着我吗,我让你也感受感受。”落笔摇见识过塔特狂热中的样子,一定要找个万全之策。 塔特不再说话,只是深情地望着落笔摇。 落笔摇满意地搓着手:“终于到老子雪耻的时候了,你放心,爷会让你快活得想死。”话虽这么说,眼睛却在上下打量,似乎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先把我的衣服脱了。”塔特轻声说。 落笔摇怒斥:“不用你教。”手却乖乖帮他解开腰带,拨开他的衣服。塔特的身体像着了火一样,碰到皮肤烫得落笔摇一阵发慌。 但是为了表示自己是个爷们,落笔摇故作镇定地快速把他脱了个精光。 落笔摇知道塔特的身材很棒,但是脱了衣服才知道究竟是多强悍。塔特身材修长壮硕,全身肌理分明,充满力量和阳刚。落笔摇有点目眩地看着面前的人,手抬着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落笔摇羞怯地别开眼,塔特却神情自若,落笔摇瞬间觉得仿佛赤身裸体的是自己,而不是塔特。 “亲吻我,抚摸我。”塔特温柔地引导。 落笔摇心里大叫:“镇定镇定,可别输了,落笔摇,你要镇定!” 落笔摇心一横,一把握住塔特强硬的身体上唯一脆弱的部位。塔特一声闷哼,面目扭曲。 “怎么了?”落笔摇紧张地放开。 塔特大喘着气:“不要那么直接,先摸身上,一点点来才会舒服。” “知道了知道了,做老子的人,就要适应我的节奏。”落笔摇等了他一眼,俯下身亲吻住塔特。 他学着塔特吻自己的样子把舌头伸进去生硬地搅动,手胡乱在塔特身上摸着。他自己都觉得技术好像有点太烂了,但是塔特似乎很享受,积极地回应他的亲吻,和他纠缠。 落笔摇一点一点地往下吻,塔特没有动,但是剧烈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是如何激动。 …… 落笔摇抬起头,塔特的表情已经变得濒临失控,眼中满是狂乱。 落笔摇勾起一抹邪笑:“受不住了?这种事我知道,要上你,得让你先爽到,我会让你叫不出声的。” …… …… 落笔摇还没来不及感受控制住塔特的喜悦,突然听见布帛撕裂的声音,随即一双手抓住自己的手,把自己拉了上去。 落笔摇吃惊地看着自己被挣断的腰带掉在一边,不满道:“干嘛,你敢耍赖……” 但当他对上塔特的眼睛,却再也说不出话。塔特眼神仿佛时刻会有火焰喷涌而出,炽热地看着自己。 塔特把落笔摇拉到和自己一样高,技巧地翻个过,把落笔摇锁在身子底下。 “我不行了,瑟里约,下次吧。” “不行,一次容你,你就会永远下次……唔!”嘴被堵住,落笔摇再也没法说话,只能沉沦在塔特暴风骤雨般的热情里。 “只要我们相爱,谁在上面有什么关系呢?” “他娘的这话应该我来说,你在上面你当然无所谓!” “我不在意啊,不是说下次了吗?” “说好啊,下次不许反悔。” “嗯,你是我的瑟里约,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不要老是这么肉麻,怪不好意思。对了,你先前说带我去找沙子花是真的吗?” “我明天回去就会去计划路线,确保万无一失。等我安排好事情,我带你去,你有点耐心。”塔特把落笔摇送到门口,细细地跟他说着话。 落笔摇想想要去找从中原就惦记的奇花神药,兴奋得满脸通红。 塔特看了情动不已,趁着夜色揽过来亲吻。 “笔摇?”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两人转过头,苏奥一脸灰白地站在旁边。 落笔摇有点不好意思地退开一步,塔特却神色自若,只是回复了王子尊贵从容的神色:“晚上好,苏奥。” “你们在干什么?殿下,你不能仗着你的身份勉强他。” 塔特优雅地微笑:“我怎么会勉强他呢?” 苏奥站到落笔摇前面:“你之前送他回来,我就猜到你对笔摇暧昧不明,笔摇之前不愿入宫,我也想到他是避着你。他见你都不愿意,难道不是你勉强他?” 塔特一把将落笔摇拉出来扯到自己怀里:“他不需要别人来护卫。” 苏奥看着落笔摇:“笔摇,你自己说!” 落笔摇不愿意苏奥难堪,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奥伤心掩面道:“难道你,你不是告诉我你喜欢的是女孩子吗?我为此忍耐心意,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落笔摇张开口不知道说什么,烦恼地大叫:“搞什么啊你们,老子又不是女人,啊对呀,我喜欢女人,当然女人比较好啊。” 塔特一下收紧手臂,落笔摇吃痛地大叫:“轻点,老子没说完,我是不喜欢男的,可是我愿意跟你尝试一下,谁让我吃人家嘴软呢?” “你吃了他什么?”“你吃了我什么?”苏奥和塔特几乎同时问。 落笔摇没说话,只是被牵着的手轻轻抚摸着塔特当初割血的几个手指头。塔特立刻了然是指断水时喝了自己的血那件事,苏奥却不明就里,只是看塔特了然的神情,两人间一种默契亲昵的氛围,顿时倍觉伤感。 第13章 “这不公平,我先遇上你,我用尽一切心力照顾你,我不愿你烦恼甘愿把情愫深埋,却让别人趁虚而入……” 塔特不悦道:“若论相遇,你早不过我,若论交情,你们可曾共生死?” 苏奥不相信:“我带他入宫时,他尚不认识你.” 落笔摇道:“对不起苏大哥,我一时解释不清,你是个好人,我一生都会感激你的。” 苏奥恨道:“我每日心神全系于他,你虽贵为王子,你可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他有什么忌讳,他什么时辰做什么事,你知道吗?” “他大腿内侧有个红痣,你知道吗?”塔特突然说了一句。 这分明就是昭示了两人关系的程度,苏奥脸色瞬间铁青,落笔摇也惊得张大了嘴。 苏奥绝望地看了落笔摇一眼,转身离开。 落笔摇心里一阵火起:“你干嘛这样刺激他?” “我说错了吗?” “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在意的人,我会自己慢慢跟他说明,你何必让他那么伤心。” 塔特皱眉:“在意的人?你是不是不愿意他知晓我们的事。” 落笔摇怒道:“我操你想表达什么,胡说八道很好玩是不是?” 塔特也冷着脸:“你们日日住在一起你会没感觉?而且他怎么知道你什么时辰起床?就算你之前不知晓他的心思,那现在你知道了,却还不想说破,想维持原来的关系,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他娘的怎么不讲道理啊?” “你三心二意让我讲什么道理?” 落笔摇扬起手,还没落下就被紧紧握住。塔特大海般的眼睛涌动着惊涛骇浪:“你打得到我是因为我甘愿承受,但是瑟里约,我能够忍受你对我做任何事,却不能容忍你心里有别人。” 落笔摇愤怒地甩开他:“给老子滚!” 塔特也瞪着他:“知道他的心思,你还要回他家里?” 落笔摇瞪回去:“我就是要去他家,老子爱睡哪睡哪,爱睡谁睡谁!你管不着!” 落笔摇拖着酸痛的身体无力地走回苏奥家,再怎么样不能这样伤完苏奥的心就走了,想起塔特铁青着脸拂袖而去,一阵怒骂:“脾气比个娘们还臭,心眼比个针尖还小,看我不休了你!” 算了,跟苏大哥好好说说,明天去找房子吧。希望不要失去这个异乡难得的朋友。 落笔摇轻轻敲响,苏奥的房门,没有回应。 落笔摇轻声道:“苏大哥,我明日便走了,你不要生气了,让我进来说几句话好吗?。” 房门开了,苏奥没看落笔摇一眼,颓然坐回床边。 落笔摇站在他面前:“苏大哥,我不是有心骗你,我和塔特王子,确实在来傩南前便已认识……” “那本书,是塔特给你的吧?”苏奥连殿下都不叫了,直呼其名。 落笔摇点点头:“嗯,当时我并不知道他认出我了,我也不知道他送我书是什么意思。” 苏奥一阵冷笑:“这么说还是我帮他表白,告诉你你是他的瑟里约?” 落笔摇看着一向温和儒雅的苏奥这个样子,难过道:“苏大哥,你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我真的不愿你伤心。” 苏奥恨恨地看着他:“你们在一起过了是吗。” 落笔摇平时厚脸皮,这时候却觉得窘迫不已,红着脸说不上话来。 苏奥起身站到他面前:“罢了,我无权决定你要什么,你要走便走吧。” 落笔摇难过道:“你什么时候消气了还愿意跟我做朋友,我都会很高兴的。” 苏奥突然抱住落笔摇,落笔摇一愣,苏奥轻声说:“别拒绝我,我只想最后抱抱你,诀别我自己的感情。” 落笔摇感觉自己肩头一阵濡湿,知道苏奥流泪了。他就静静站着,让苏奥紧紧抱着。 直到突然肩膀一痛,苏奥狠狠咬了一口,又推开了落笔摇,眼里盛满伤心却带着微笑:“再见。” 落笔摇回到房间躺下,睁着眼睛想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几乎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迷糊间觉得有人在吻着自己的嘴,落笔摇惊得立刻睁眼,果然不是做梦,他立刻挣扎着要起来,那人力气很大,压得自己动不了。靠!当老子吃素的是不是?落笔摇猛地抽出枕头下的弯刀,就着刀鞘给了他一下。那人闷哼一声,捂住头,落笔摇抽出刀,逼向那人,月光下却看到塔特痛苦的脸。 “你疯了吗?半夜三更爬进来。”落笔摇点上灯,给他头上的包擦着药,小声地责备:“你贵为王子这样潜进别人家,要是被苏大哥发现多难看啊?” “我睡不着,我知道我话说重了,我怕你难过来看看你。” “去,老子才不难过,你要不来我一觉能到天亮。”落笔摇一边收拾桌上的药瓶要一边说,突然一道光闪过脑子,他猛地回头盯住塔特:“你……该不会是来看看我是不是一个人睡的吧?” 准确地捕捉到塔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落笔摇顿时火冒三丈: “我数到三,你如果还没滚出我的视线,我就让你一辈子见不到我!” 第14章 拿着行李出来,塔特已经环着手站在外面,看着他尊贵优雅的样子,就好像昨天晚上爬墙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他。 看见落笔摇已经拿着行李,他似乎很满意,赶紧上前接过来。 “瑟里约……” 落笔摇抬手打断他:“不跟你回宫,不接受你的安排。” “为什么?” “老子不是女人,不是你的附属品,爷也不喜欢宫廷生活,我们可以来往,但是不能相互占有。” “那你至少要答应我帮你找地方,就当是为了我,你要是住在人多眼杂的地方,我微服来找你很不方便。” 落笔摇有点无奈地看着他:“塔特,你怎么最近老是那么不像你?” “我不知道,从认识你开始,你就总是莫名其妙的翻脸,你动不动就不理我。你不怕我伤心,却见不得他难受,他说我你都不帮我,却处处维护他。” “当然,我必须维护他,因为我们有什么只能在那时候说清楚不留误会,而你,我们有无数私人时间可以纠缠不清,他只是我敬重的人,而你是我……” “我是你什么……”塔特期待地看着落笔摇。 落笔摇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径直往前走。 塔特道:“好了别生气了,是我的错,也许刚刚失而复得我太紧张了。我本来是来告诉你,我安排好了,等你安顿下来,我们明日就可以可以动身去找沙子花。” 这个事情落笔摇非常有兴趣,神色才缓和了些。 塔特找的院子很僻静,离医馆也很近,两人收拾了一天才里外布置好。事发突然,这么快能安顿下来已是不错了。 晚上塔特想留下,但是落笔摇说为了确保第二天又足够的体力走路,把他请出去了。 一早塔特就穿着走沙漠的装束过来,长袍头巾的给落笔摇也准备了一份。 走了一大段路,开始进入沙漠地带,风里开始夹杂着黄沙,塔特停下来,帮落笔摇扎好头巾,自己也覆上面孔。 落笔摇看着他露出的蓝色眼眸,感概道:“感觉好像回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啊,一睁开眼睛,就是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眸。” “我第一次见你可没这么唯美,你都被沙子埋了一半,我抱起来一看,灰头土脸,很狼狈。” 落笔摇鄙夷道:“那你还喜欢?” “你相信吗,我一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瑟里约。”塔特远远地看着沙漠,仿佛还沉浸在当时的震撼中。 落笔摇洋洋得意:“那个叫一见钟情,大哥。” “那地方,活着出来的几率不高,可是在烈日狂沙下,你能一直兴高采烈,和听不懂的我说话、唱歌,你让我的死亡之行成了一段美丽的旅程。” 落笔摇吃吃笑:“你没觉得我有病吗?你都听不懂还一直猛聊。” “不,你的活力让我那个绝望的地方体会到生命的美好,强化了我求生的意志和能力。我对我自己说,为了你,我也要走出死亡之舟。” 落笔摇看着他坚毅的眼神,勾起他多次舍生救护自己的回忆,心里一阵震颤。 塔特也看见了面纱下落笔摇动情的眼神。他跳下骆驼,向落笔摇敞开怀抱:“走很久了,我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落笔摇伸手抓住塔特的肩膀,让他抱自己下去。 塔特抱着落笔摇到一边的沙地上坐下,没有去拿食物,而是先揭开面纱,温柔地亲吻住落笔摇的嘴唇。 落笔摇喘着气低笑:“你说的吃点东西就是我啊?” 塔特也发出一阵轻笑,吻上落笔摇的脖子,手也伸进他的衣服里爱抚着。 落笔摇攀着塔特宽厚的肩膀,脸上写满温软春色。 塔特急切地拉下他的衣服,落笔摇也动情也偎近他。 塔特的动作蓦然停住,落笔摇抬起头,发现塔特眼睛里快喷出火的样子瞪着自己的右肩,可是不像情欲之火,倒像是愤怒。 落笔摇顺着他的眼光看向自己的肩膀,不由得暗暗叫苦,苏奥临别那一咬,在肩膀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伤痕。 “塔特,不是那样的,哎,等等,老子凭什么要跟你解释?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是不是?你说啊!” 塔特咬牙切齿地抱住他:“我相信。” 落笔摇一脚踢开他:“你明明就是不信!” 塔特坐在沙地上,一脸挫败地看着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落笔摇冷笑了下,起身就跑。 落笔摇也是习武之人,跑出很远才被塔特追上。 “谁干的?” 落笔摇甩开他,用汉文大骂:“边儿去,老子又不是你媳妇,你他娘的还管上瘾了。” 塔特抱住他,落笔摇剧烈挣扎,两人拉扯间失去平衡,重重倒在沙地上。 落笔摇呸呸吐着沙子要起来,塔特用身子压住他,阴着脸一把扯下他的裤子。落笔摇惊得大叫,塔特根本不理会,衣服也没脱,也没经过软化,直接进入。 落笔摇痛得往后一仰,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塔特毫不怜香惜玉地奋力抽动,完全没在乎落笔摇哭叫着用指甲在背上留下了一条条血痕。 落笔摇喘不上气地张着嘴,真的昏了过去。 第15章 脸上湿湿的,落笔摇慢慢睁开眼睛,面前是塔特清晰的脸,沙漠里没有什么遮蔽,塔特撑伏在落笔摇上方,用身子给他遮蔽烈日,脸上湿湿的,是塔特脸上流下的汗水。 看见塔特爱护自己的举动,脸上满是悔恨不已的表情,落笔摇心里的怨恨又有点爆发不出来。 塔特看见他醒了,赶紧将他扶坐起来,环抱着他,拿着水袋给他喂水。 落笔摇一动,就痛得呲牙咧嘴,塔特关切又歉疚地看着他。 落笔摇斜瞟着他:“我前世一定是个圣人,遭这大罪还觉着你挺可怜,舍不得休了你。” 塔特紧紧抱着他:“你就是外表坏一点,内里都是悲天悯人的情怀,所以才会成为最好的医师啊。” “去,少给老子戴高帽子,老子下面火烧一样,一定被你搞伤了了。” 塔特红着眼看着他:“我一定是被魔鬼选中了,我这一生从没如此失控。” “去你娘的别推卸责任,魔鬼也不能替你承担罪过,你就是小心眼!老子都委曲求全留在你身边的给你上了,你还不放心什么。” 塔特掩住脸:“我不知道瑟里约,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成为我的,你那么勉强的留在我身边,我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一天会突然消失,会离开我。” 塔特声音里深深的担忧让落笔摇楞了一下,傻傻道:“我的样子看起来很勉强吗?” 想想确实,塔特已经多次表明过一生一世的心意,自己都是被动接受着,从来不曾回应,还常常闪躲退却。 落笔摇舔舔嘴唇,转向塔特:“塔特,我知道我这人没什么正形,很难给人安全感。我十五岁就游历天下,每个地方都不会超过三个月,傩南不是我这次的目的地,我却已经呆了半年了。” 塔特小心地看着他,蓝色瞳孔里闪动着些许激动:“你是为了我留下的吗?你也期待再遇到我对吧?” 落笔摇轻轻靠向他:“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这么娘的靠着别的男人,更别说被男人睡了,我不宰了他才怪!我的手段你尚未见识过,我的银针也不是只能救人的。要是我真的恨你,你早就突然暴毙而且绝没有人能查出死因。” 塔特搂着他:“我总是违背你的意愿,你不怪我吗?” 落笔摇看着素日强势霸气的塔特在自己面前那样可怜,心疼地抚了下他的脸,从旁边的衣服堆里拿出一盒药。 “帮我抹一下,跟坐着刀一样疼。” “抹哪里?” 落笔摇没好气道:“被你蹂躏的地方!” 塔特反应过来,赶紧接过药放平落笔摇,抬高他的腿上药。 落笔摇害羞地将脸别开,望着远处的沙丘道:“收着吧,以后做这种事都帮我用一点。” 塔特好奇地问:“这什么药啊?真香。” 落笔摇耳根绯红:“我给自己配的药,你那个地方异乎常人,普通人谁受得了……啊。” 塔特的抹药的手按到一个地方,让落笔摇的话变成了一声低吟。 塔特似乎很高兴,故意再去碰那个地方。 “啊,你干什么……”落笔摇红着脸去推塔特的手。 塔特邪佞地俯身咬了下落笔摇的耳垂,吹着气暧昧道:“你出门身上怎么会带着这个药?” 说得好像自己很期待那件事一样,落笔摇羞恼地拍着塔特的胸膛,总不能说早料到他会兽变才带的吧。 塔特激动地把落笔摇压倒,两个人的头上、身上都沾满了沙子。 “放松,瑟里约,我不进去,交给我,我会让你舒服的。” 落笔摇眼神迷乱地仰着头,眼前是毒辣的烈日,身下是滚烫的沙粒。这样恶劣的环境,居然让他有种不愿离开的感觉。 塔特吻着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声音嘶哑地呼唤着:“瑟里约,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我。” 落笔摇抖着衣服上的沙子,塔特细心地帮他拍掉头上的沙子。 “算了塔特,别弄了,没水也弄不干净,将就着回去再说吧。” 塔特道:“弄掉一点是一点,脏上几日我怕你受不了。” 落笔摇奇道:“不是说只在边上找找,晚上就要回去吗?你愿意陪我深入啦?” 塔特苦笑:“我才不准你冒险,可是你刚刚乱跑,我们已经不在我计划的路线上了。” 落笔摇大惊:“那怎么办,我靠,我不能死,我都快攒够钱开自己的医馆了。” 塔特用手揽了下他:“没那么严重,我们也没走多远,沙漠我很熟悉,你跟着我就行了。只是骆驼跑了只能辛苦点走路了。” 落笔摇松口气,不在乎地拍了下他:“当是什么事情呢,老子从小跋山涉水,走几天是小意思。” “可是……” “还可是什么?” “可是水和食物都在骆驼上。” “靠,饿着肚子怎么走?都是你啦,刚刚不吃饭吃什么我,色字头上一把刀就是说的你!” 塔特牵起落笔摇,安抚道:“我们快走吧,不要紧的,方向对的话,要不了多久的,放心吧。” 月色下,塔特死按住落笔摇不安分手,喘息道:“这会耗大量体力的,你不要命啦?” 落笔摇坏笑着黏上来,死命在飞扬身上磨蹭:“那就让我死在你怀里吧,谁知道你走的方向对不对,死前没吃了你多可惜。” “这可是你自找的!”塔特低吼了身,一个翻身把落笔摇压到身下,狠狠亲了下去。 “都是你,这生死关头还要榨干我,我不出那么多汗也不会这么渴,都是你害的!”落笔摇无力地靠着石头,舔着干裂的嘴唇,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洒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上,砂砾逐渐暖合起来,他知道,也就这几分钟的舒服,沙子很快就会很热很烫脚,太阳也会烤得你抬不起头。 塔特戴上头巾,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呆在这石头背后,我去看看那边沙丘上看看有没有路,不行我还折回来呢,你留这,别浪费体力。” 过了一会塔特就返回来了,落笔摇还以为没路,塔特却高兴得很:“就那边,不远了。” 落笔摇一脸看笨蛋的表情看着他:“那你还回来,你在那边招招手我不就过去了吗?” 塔特笑笑,蹲下身:“我从小走沙漠,一天不吃不喝,对我没太大影响,你现在身上发疼不便行走,来我背你。” 落笔摇推开他,不情愿道:“这也太娘了,我自己走。” 塔特不由分说拉过去背上,安抚道:“又没有人看到,出去之后我会跟他们讲是我好虚弱地走不动,你背我出来的好不好?” 落笔摇撇撇嘴,心想你这块头有我两个大,说了也得有人信吧。 但是真的好舒服,落笔摇扔掉那点小自尊,轻轻伏在塔特的背上,烈日下塔特出了很多汗,贴近他可以闻到他身上有一种很阳刚的味道,落笔摇大力吸了几口,觉得效果比自己在南洋买的定神香还好,让人浑身舒畅,昏昏欲睡。只是又没找到沙子花,好像有点小遗憾。 第16章 落笔摇站在露台上,看着远处美丽的大漠夕阳。来到傩南已经三年了,两年前老国王去世,塔特继位,落笔摇也在城里自己开了医馆。但是由于成为国王的塔特时间不多也不方便,只要没事,自己都会进宫陪伴他。 其实自己很不适合宫廷生活,这个落笔摇和师父一起在京城的时候就知道,他记得王后看他蹲在王宫露台上满脸瓜籽啃哈密瓜时震惊的表情,也记得仆人看见他把脚放在桌子上剔牙时候异样的眼光,没有办法,自己就是过分随性,受不得一点约束。塔特似乎也知道他的不自在,他丝毫不介意落笔摇放肆的行为和粗俗的话语,还体贴地交代总管,落笔摇在的时候寝宫不留仆役,尽量给他一个随心所欲的宽松氛围。由于塔特年少出使多国功劳显着,归来又力挽狂澜拯救王国,有才干又有主见,无论在臣民中还是家庭里都很有威信,连王后都自知管不了这个儿子,所以从来没有人敢为难落笔摇。 落笔摇知道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是塔特一心要给他的,塔特就像自己说的,一丁点委屈也没让他受过。正因如此,落笔摇也压下自己不能远行的遗憾,甘愿陪伴在他身边。 塔特处理完事情就往寝殿走,走到门口,总管正要行礼,塔特示意他噤声走开,总管顺从地退下。 绕进来,就看到落笔摇远眺着斜阳出神,他穿着一身轻凉短服,黑色及膝的长发散开着,额上环过一条金线编织的发带,臂上套着塔特送的金蛇臂环,完全就是傩南人的装束。夜晚的凉风抚着他的脸,他微眯着眼,目光落在地平线以外。落笔摇一向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这样美丽的画面很难见到,塔特痴了一般,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身影。 奇怪,天都黑了还没回来,落笔摇皱着眉回身,才发现塔特一脸着迷地站在身后。 落笔摇马上坏笑着,露出调戏的神色,:“美人,没见过这么风流倜傥的人是不是?怎么话也说不出来那边流口水啊。” 塔特哈哈大笑,大步过来一把揽住落笔摇的腰。落笔摇穿的傩南服饰,其实就是两片布,肩膀上连一连,再用腰带系住。侧面两边都是空的。塔特的大手不客气地顺腰就溜了进去。 落笔摇顺势向后仰靠着他,迷蒙着眼抬起头索吻,任自己被吻得腿软再被一把抱起。 “刚才在想什么?”塔特把落笔摇锁在怀里,轻轻拨开他额前汗湿的头发。 落笔摇已经习惯了这样状态,没办法,塔特太强壮,自己抱不过来也不好看,娘就娘吧,舒服就行。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你们这儿的夕阳很美。” 塔特把头埋进他的发丝:“什么叫你们这儿,瑟里约,这是你的家。” 开食节在傩南是最盛大的节日,和中原过年差不多。一早街道和广场上就已经响起将会延续几日的鼓乐声,到处挤满了欢乐的人群。但是可怜的安克斯小王子还不能出去玩,他严格的国王哥哥今天要来看他回答老师的提问,答得好了有进步了,才能出去玩。 安克斯一连几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塔特坐在上位,凝着脸看着他。 安克斯很委屈:“你为什么要这么要求我,以前父王也没有这样严苛。我为什么突然要多学这么多东西?” 塔特看着自己的弟弟:“因为成为一个国王需要这么多东西。” 安克斯不满道:“可是我又不是国王。” 塔特优雅地环起手:“等你是了再学怎么来得及?” 安克斯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我会当国王,储君应该是哥哥的孩子吧?” “哥哥不会有孩子。”塔特看着他,淡淡地回答。 安克斯惊讶地看着兄长。塔特起身走到他面前,摸摸他的头:“不要怪哥哥太严格,你要快点成熟起来安克斯,你将来的使命不是安克斯王爷,而是傩南国王安克斯陛下明白吗?” 安克斯还不明白,但是这时候仆人进来禀报:“陛下,落神医来了。” 塔特转头嘱咐了老师一句好好教导安克斯,快步走了出去。 安克斯向窗外望去,那个常常进宫的异族人站在门外的花架下,正看着快步走向他的塔特,挑着一边嘴角,笑得有点坏。这个常常进宫陪伴王兄的人此刻穿着傩南服饰,眉眼细长,黑色长发入乡随俗地披散着,在清晨的微风下丝丝缕缕飘散,看起来有充满一种惊人的异域之美。 塔特怜爱地揽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头跟他说着什么,落笔摇臭着脸拍开他,两人相偕而去。 王兄对这个异族人,比对自己可温柔多了,安克斯生气地想。 国王要在高处观看庆典以及接受臣民朝拜,落笔摇一向是拒绝参与任何宫廷事宜,所以自己在街上看热闹。他知道,这一天塔特都会走不开。 突然,他听到有人喊自己,让人激动的是,这个人是用汉文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迅速回头,在人群中寻找久违的乡音。一个人从人堆里钻出来,居然是刘桥。当年落笔摇没有从沙漠回来,刘桥还以为他死了,没想到回程时,却在傩南遇上,不过当时落笔摇有了塔特,没有与他一起返回中原。 落笔摇带着他到旁边饭馆里叫上一桌菜,给他倒了杯酒:“刘叔,我给你接风洗尘。” 刘桥呵呵笑:“我特地来找你的,你的消息我告诉你爹娘了,他们都很好,就是想你。哦,对了,这里还有你一封信,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找到我,请我务必交给你。” “小孩子?”落笔摇疑惑地拿过信,想不出怎么会有个小孩子给他写信。但是一看到信封上的字迹,他立刻就认出那是师兄白夜亭的手笔。 城里烟火篝火,人们酒足饭饱纷纷起舞,落笔摇却紧紧捏着信,蹲在街边的石阶上咬着手指头。信很简单,就是叫落笔摇有空就回去给白夜亭看个病。 怎么办?舍不得,又不得不走。要不要问问塔特?可是如果问他的话,他不去就算了,说不定还会不让自己走,那可就要误大事了。死白狐狸一定是遭了大难,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知道根本没法子自救,也不会带信给自己。要知道这信路途上就要一年多,从写信到自己赶回去那得三年,白夜亭那一口气不知道是还吊着或早断了,不行,自己得尽快出发才行。 而且不说这唯一的师兄情分至深,年迈的爹娘一定也为这走了六年的唯一儿子操碎心了。再说了,在这傩南,虽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皇家生活,饮食习俗总是不惯,在塔特面前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想想午夜梦回处也曾暗自弹过不少思乡泪。 再退一步想,留下来有什么用,塔特是为王位而生的,自己一个不能见光的男子,是为后位而生吗?他既然坐上位子了就有继承问题,难道能一辈子赖着不娶王妃吗?自己在这里,又能这样不明不白纠缠多少年,他到时候娶个妃子生个孩子什么烦恼也没有,自己一把年纪背井离乡啥也没有,想想就大大亏了。 落笔摇在心里啪啦啪啦打了一阵算盘,决定还是回中原去。 打定主意,落笔摇马上回家开始计划,这节日后面还有祭祀什么的,塔特应该会忙三天,够自己跑一段路了。另外路途迢迢,盘缠一定要够,而且一旦发现自己跑了,塔特一定会找,所以行装要精简,便于快速出境。落笔摇打开暗室,点了点自己小金库里的东西,这些都是几年来苦心经营的结果,这一走是永别,带不走太可惜了。只好变卖一些,虽然仓促间价格会失望,好过留下浪费,先全部兑成银票,就近到认傩南钱的几个小国再换成金银,最值钱的明珠和宝石就不卖了,太特殊太贵重难以出手,带在身上就行。 正在收拾,院子里有动静,落笔摇赶快藏好东西出来看,塔特身上带着酒气走进来。 落笔摇上前扶他:“喝醉了酒在宫里歇着,这么晚了还过来。” 塔特笑着吻了下他的额头:“我就是为了出来看你,席上没多喝。” 落笔摇把他按到椅子上,帮他推穴醒酒。 “塔特,你喜欢远游吗?”落笔摇故作不经意的问。 “喜欢。”塔特想也不想地回答。 “真的吗?”落笔摇突然觉得说不定可以一试,“那塔特,你想去我的国家吗,那是东方最美丽的土地,你一定会流连忘返的。” “听起来不错,我愿意陪你去任何地方。” 落笔摇心里咚咚的跳,居然这么容易? “如果我没有生在王室,我可以陪你去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塔特补充了一句。 落笔摇心里一凉,如果,什么叫如果?与事实相反的就叫如果!前面加了这个不可能的如果,后面的半句,简直就是废话。 塔特看落笔摇停下手,脸色有点暗淡,眼睛里似有哀意,伸手把他抱过来跨坐在自己腿上。“怎么了?” 落笔摇闭上眼摇摇头,抱住塔特的脖子:“塔特,我想要你,现在。” 他很少说这种话,塔特楞了下。 落笔摇自己解开衣服,扔在地上,抚摸着自己光洁的肩膀,贴近塔特的脸轻吻,呢喃着:“你不要吗?” 塔特果然不再思考,马上抱住他。 落笔摇承受着塔特的热情,觉得心像碎裂了一般难受。虽然自己找了一百个理由来证明自己应该离开,可是当想到这是最后一次抱着塔特,心还是痛得承受不住。 “瑟里约,弄疼你了吗,你怎么哭了?” “别放开,我没事,抱紧一点,再紧一点。” “要缓一下吗?” “不要走,塔特!” “你累了,休息一下吧。” “你不爱我了吗,我不是你的瑟里约吗,抱着我。” 第17章 一大早塔特轻手轻脚穿好衣服,怜惜地吻吻背着身睡觉的落笔摇。整个晚上塔特根本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体,每一次要退出,他都会疯狂抓住他,流着泪不让他离开,一夜下来,一定累坏了。 他轻轻的带上门,没看到面向墙壁的落笔摇泪水已经濡湿了半个枕头。 走出沙漠地带时,落笔摇回头看着身后无垠的沙漠,在这里面发生的故事,已经牢牢刻在生命里。他知道,自己的心再也带不走了,将永远被这黄沙埋葬在这茫茫大漠中。 日后,只有在梦中才能回到这风沙之中,回到心爱的塔特身边,而在曾满天飞沙中发生的一切,将如一场梦一般消逝。也许这一生不会再有那样的悸动和震撼,但是这一段刻骨铭心,已足以回味一生。 白夜亭:“你把把看有追兵吗?” 落笔摇撇嘴道:“自己听啊。” 白夜亭:“我趴在地上很难看啊,你只要伸伸手来着。” 落笔摇不情愿地掏出一块方巾铺在地上,伸出三指扣在地上。 白夜亭鄙夷道:“有多脏啊?真矫情!” 落笔摇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地面糙,这手指要是起茧触感就不准,我还要悬丝诊脉呢!恩,方圆二十里安全!” 落笔摇找到了躲在终南山顶奄奄一息的白夜亭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不在的几年,刘固居然能把白夜亭折磨成这个样子。他要皇位,要皇子,要威信,还要白夜亭牺牲一切影子般为他存在,以白夜亭高傲心性怎么可能应允,于是被他禁锢,被他下毒,几乎送了命。难道这是恋上帝王的代价,可是塔特就让自己是一直幸福着的啊,还是说是因为塔特还没到需要抉择的关头,想当初太子也是那样深情宠爱着白夜亭,让白夜亭睡着都带着甜蜜的微笑。如果真的到了满朝相逼,塔特会不会牺牲自己?落笔摇想得一阵心寒,幸好自己在最幸福的时候离开,留下了满心美好的回忆。 终南山毕竟不适合养病,落笔摇带着白夜亭躲躲藏藏南下,到了当初自己寻药时发现的一个山谷,山谷的入口在悬崖中间,十分隐秘,谅刘固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到。 白夜亭身中奇毒,断根需要一味奇药血泣,被刘固藏在宫里。只好先用很多稀奇药材吊着命,白夜亭和自己都是颇负盛名的人物,不便行走,幸得白夜亭逃出来时收了个徒弟无形,才跟了白夜亭几年已尽得真传,只是心思纯直,完全不似白夜亭玲珑通透。于是只叫无形外出行走,为免行踪暴露,尽量不要回谷,东西一律从一条连着谷外一个山洞的暗河送入。 如此得了两年清净,经过落笔摇全力医治,白夜亭虽还起不了身,总算一直还有一口气在。 只是没想到刘固居然请到隐退多年的风语楼主笑千秋出面,寻找白夜亭的下落。风雨楼本就是打探消息的第一组织,笑千秋更是个中高手。单纯的无形被笑千秋所骗,傻乎乎带他回谷求医。 白夜亭被带回皇城,落笔摇也跟着前去。为了彻底逃脱,他帮助白夜亭封脉闭息诈死。没想到,冷酷的刘固,居然会为白夜亭伤心得想要自尽。结果,诈死没成,白夜亭也心甘情愿地回到刘固的怀抱,连小无形都被笑千秋拐走了。 别人都功能圆满了,落笔摇也离开皇城。继续自己悠游闲适的日子。 在扬州时,听说慕容世家的小姐得了一种怪病,落笔摇马上就往苏州赶。这疑难杂症对于他,就跟神兵利器对于江湖中人的诱惑是一样的。 慕容世家一开始看他流里流气的样子还不想给他医,越不给他越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治,就只差没半夜爬墙进去问诊了。拖延了几日还算他家大公子的夫人有眼力,认出他是失踪多年的鬼医,终于把他请进家门。可惜那病根本没多大挑战力,只能说之前都是些庸医。 “再留几日吧落公子,你治好了我的七妹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落笔摇斜躺在亭子里,翘着二郎腿喂鱼:“举手之劳,只不过之前你请的大夫可能见识少了点,不知道你女儿根本不是病,是中了一种西域慢性奇毒,不要命但是就会长期倦怠,她一个整天可以睡觉的大小姐,让她腿脚酸软有什么意思呢?太奇怪了!” 慕容夫人脸色一僵,随即转开话题:“那几个丫鬟可还利落?落公子缺什么只管跟我说。” “多谢,老子就是来看病,又不是来当皇帝,不用讲究。今日完了就不用再行针,那药要吃半个月,你们自己熬也是一样,我还有其他事。” 慕容夫人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再到了次谢离开。她转出花园,快速走进一间僻静屋子。 屋子里面坐了一个男子,侧着身,面容十分妍丽。 “宁长老,你的客人快到了没?他非要走我留不住,你快想办法。” 坐着的男子听罢转过头来,只见他另一边脸上,覆着半张丑陋的面具,和他美丽的半张脸形成鲜明对比。 落笔摇正要回屋收拾东西,一转角却不知哪里跑出个冒冒失失的丫头,一碗汤全浇在自己身上,骂娘之余只好赶快去沐浴更衣。 沐浴完毕,落笔摇绕过屏风,拿起自己放在架子上的衣物。这一拿脸瞬间刷白。他马上到处寻找,把旁边的衣物布巾全部翻了个遍,又顾不得才洗过澡趴到地上在架子底下、屏风底下寻找。确定真的丢了以后,落笔摇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第18章 “你放心,在慕容世家丢东西,我一定给你一个说法。是什么东西?”慕容夫人对伤心欲绝的落笔摇保证。 落笔摇已经没有平时满不在乎的神情,他红着眼叙述:“一把西域弯刀,上面镶着各色的石头,中原没有那种刀,一看就能知道。你们谁要是拿了,还给我我不计较,我可以用十倍的价格换。你不还我我不会善罢甘休,不找回我决不会离开!” 慕容夫人看着失魂落魄回房的落笔摇,没想到一把刀对他如此重要,宁怀玉的办法还真是好。 落笔摇心口一阵阵的绞痛,他恨自己为什么要去洗澡,恨自己为什么要把刀放在屏风外,塔特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居然被自己就这么弄丢了。 他每天把弯刀配在身上,晚上睡觉就放在枕边,那把刀是替代塔特陪伴在他身边的,怎么可以弄丢了? 落笔摇躺在床上,窗外风吹进来,带着江南特有的湿润清香,可是落笔摇一点也不喜欢,他希望吹在身上的风是夹着热浪和风沙,让人睁不开眼的那种。平时把刀揣在怀里,自己环着双臂,能有一种被塔特拥抱的错觉,现在刀丢了,什么也没有了。 就仿佛现在才真正离开了塔特,落笔摇悲伤得不能呼吸。对塔特的思念像海啸一般,铺天盖地而来,当头狠狠拍落。 第二天,落笔摇就病倒了。持续不断地高烧,吓得慕容夫人赶紧去请大夫,来医治这个神医难治医的落笔摇。 迷迷糊糊中,落笔摇不停的做梦,梦见一个一袭长袍、蒙着面纱的人大漠中行走,梦见美丽的海市蜃楼前甜蜜的亲吻,梦见白色的宫殿里伫立的高大身影,梦见异国街头的争吵打闹,梦见两个人满身沙子在烈日下纠缠。每一个梦境都那么遥远,自己一直在一边看着却怎么也走不进去……突然,自己回到了熟悉的怀抱,那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环住自己,低沉的声音不停在耳边深情地呼唤着自己:“瑟里约,我的瑟里约,回到我身边。”这个梦却如此真实,满足得落笔摇想要就此死去。 模糊中,落笔摇似乎看见了一双蓝色的眼眸,继而是挺拔的鼻子,高傲的薄唇,刚毅俊魅的面孔,怎么会有这样的美梦,落笔摇几乎感动得落泪。 “塔特……”落笔摇紧紧抱住面前的身影,生怕他突然消失一般:“塔特,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那你为何要离开我?”塔特沉痛的声音充满哀伤。 塔特的声音如此真实接近,落笔摇闭上眼流出眼泪:“我是做梦吗?塔特,不要让我醒来,至少在梦里,我还可以抱着你。” “我已经为惩罚你的负心做好准备,为什么你又要让我心痛?如果你也跟我受着同样的折磨,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当发现落笔摇不告而别,塔特几乎崩溃。他花了一年的时间稳定局势,选拔辅政者,传位安克斯。然后就奔赴遥远的东方,只为了当初的被抛弃寻找一个答案。 当见到落笔摇的时候,看见他因为丢失了自己的信物而大病不起,听见他高烧中一直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所有愤怒怨恨,瞬间烟消云散。那是他最心爱的瑟里约,不管他做了什么,自己都不能放下曾在沙漠中立下的誓言:天神为证,愿一生守护,此身为其盾,灵魂为其奴。 他紧紧拥着半昏半醒又哭又笑的落笔摇,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落笔摇起身,头还在隐隐作痛,可是塔特的声音那么清楚,拥抱那么真实,连味道都还在身边,昨晚不可能是做梦。他环顾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急忙穿上衣服,想出门看个究竟。 院子里也没有人,他冲出院门,转过花廊,看见正厅里坐满了人。 他冲到门口,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塔特就坐在里面。 塔特喝着茶,半垂着眼,听慕容夫人说着话,他坐的并不是正位,可是他尊贵雍容的神色,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坐的地方就是主位,而旁边的人,都是他的仆从。 他激动地走进去,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他,他看向塔特,塔特却好像只是看见一个慕容家的下人进来一般,淡淡扫了他一眼。 从相识的第一日,塔特就是用无比珍惜的眼神专注着自己,何曾见过这样冷淡疏离的表情,落笔摇满腔的激动一下冷下来,不知所措地站着。 塔特的侍从从外面走进来,向塔特合手行礼。落笔摇听得懂傩南语,知道他在说:“事情已经办好,即刻可以启程。” 落笔摇呆立着,难道塔特不是来找自己,只是来办事,现在事情办好了,就要走了。 “你、你要去哪里?”落笔摇上前一步,艰涩地开口。 塔特看见他面露凄色,正想起来安抚,只见对面的宁怀玉递了一个制止的眼神过来。他冷下脸,放下杯子,拜别慕容夫人,看都不看落笔摇一眼就出了门。 落笔摇还呆呆站在原地,塔特虽然天生王者气势,但对他从来是低着身段软着口气,落笔摇从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塔特会变得如此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直到看见塔特消失在影墙背后,落笔摇才大梦初醒般追出去。塔特站在马车前,一只脚已经迈上去。 落笔摇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塔特像不认识自己一样,难道昨夜是自己的做梦吗? 他上前拉住塔特的衣服,着急道:“塔特,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如今塔特这么冷淡,叫落笔摇没有余地说出我是你的瑟里约。 塔特平静地看着他,就像只是一个崇拜他的臣民,微笑着点点头:“我认得,只是我现在有别的事情,咱们以后再叙。”说完优雅地抽出衣服,上了车。“出发吧。” 落笔摇不敢相信地张大嘴,眼睛里的凄楚开始转为愤怒。 他跟着爬上马车,马车很宽,塔特已经坐定在最里面,看见落笔摇跑上来,也不吃惊,只是波澜不惊地看着他。 落笔摇冲到他面前扯住他:“老子叫你你聋了吗?你拽个什么劲啊?这里是中原,你摆出个君临天下的架势吓唬谁啊,谁都不认识你,人家只会当你是个蓝眼睛的妖怪,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老子叫你是给你面子,你不要逼小爷骂你娘!”马车一个颠簸,落笔摇一下子没站稳,摔倒窗边。 第19章 塔特居然也没来扶他,只是客气地对他点点头:“小心一点。” 落笔摇怒火攻心:“你干嘛不扶我?你恨不得老子摔死是不是,你记恨我不要你,你要报复我是不是?” 塔特看了他一会,淡淡地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未来还很长,我们都还有机会幸福。” 落笔摇脸色瞬间惨白,他坐在地上指着塔特流下泪来:“什么叫过去了,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瑟里约吗?你不是说一生都会守护我吗?早知道你是个骗子,从第一次你睡了我又跑掉,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落笔摇觉得委屈难当,浑然忘记了自己才是离开的人。 塔特看见他的眼泪,移开眼看着车外:“就算我骗了你吧,如果这样你舒服一点。忘记我吧,我那么离不开你都可以做到,你没问题的。” 落笔摇抽噎道:“为什么要忘记我,你要是恨我离开你,你可以打我骂我惩罚我,对,这就是惩罚,你知道这是对我最残酷的惩罚,你知道忘记我比杀了我还让我痛苦对不对?” 他上前抱住塔特:“两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你送我的东西丢了,我就跟丢了魂一样无助,你不理我,我跟剜了心一样难受,我知道我错了,我以为只要心里有你,不在一起我们也是相爱。我不知道会那么痛苦,我不知道我会这么痛苦。你不要忘记我,求求你,再用以前的眼光看着我,再那样温柔的抱着我,你这样冷淡,我比死了还难受。” 塔特轻轻地说:“你不过是受不了我没那么重视你,并不是还爱着我。这种随时会离开的感情,我们都不要开始,免了再次伤害彼此。” 落笔摇一听塔特对自己死了心,一种恐慌的感觉弥散心头,他悲痛地哭倒在地。 塔特看他哭得快晕过去,眼中出现挣扎的神色,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伸手扶起他。“何苦呢,你既要离开我,又何必在乎我是否忘记?” 落笔摇扑进塔特怀里失声痛哭:“我错了,知道自己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塔特惆怅地看着他,看着自己一直捉不住的瑟里约居然会这样声泪俱下地求着自己的原谅,他有些不适应地苦笑:“你可以随意转身,却要我留守一世伤痛吗?” “不,塔特,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了,我受得折磨不比你少,我每天都要自己环着双臂,想象你拥抱着我才能入睡,我知道我是自找的,可是我不是随意离开的,我是因为收到师兄的信,他快死了,我要赶回来救他!” 塔特捉着他的肩膀,推开他,低下头直视着他,眼睛里充满伤痛:“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为什么连一个选择的机会都不给我,你凭什么一个人决定我们的结局。” 落笔摇从塔特扭曲痛苦的神情看到自己给他带来的伤害有多深,忍不住心一阵阵抽痛:“是我负了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塔特,我再也不骂你,再也不打你,再也不任性了。” 塔特摇摇头,定定看着他:“我爱你的任性霸道,我爱你的不拘小节,我甚至迷恋你用那么粗鲁的词语和我说话,我只要你不再离开我,我只要这个!” 落笔摇慢慢地抬起头,颤着声问:“你还愿意要我吗?” 塔特再也受不了地拥抱住他:“当然,我的瑟里约。” 听到这个亲昵的词,落笔摇“哇”的一声,哭着扑进塔特怀里,心中悲伤和甜蜜疯狂交错,觉得自己就像重生了一样。 “我不会再离开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塔特拉着哭得眼睛红肿的落笔摇走进客栈,仆从已经提前将其包下,将最好的上房重新整理过,遣走了无干人等并备好酒菜。 两人都没心思吃饭,直接上楼进了房间。 落笔摇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迫切的想要和塔特拥抱在一起,就仿佛为了填满几年的空缺,他自己解开衣结,配合塔特最快速度卸下自己一身防备。 塔特痴狂地看着他依然那么完美的赤裸身体,把他抱到床上,就好像是浴火焚身,又像是不敢触碰,落在身上的手和唇都是颤抖着的。 落笔摇流着泪,紧紧攀着塔特的颈子热情回应,他终于知道,自己是这样需要他,这样渴望他。 塔特似乎也想讨回几年的思念,赤红着眼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把落笔摇送上顶峰。 塔特为熟睡的落笔摇掖好被子,轻轻起身带上门,走下楼梯,走出院门,没入远处的黑夜中。 林中的空地上,一个覆着半边面具的美丽男子早已在候。 塔特学着中原人作了个揖:“多谢你了,宁长老。” 宁怀玉,风语楼三位长老之一。风语楼是江湖中买卖消息的第一组织,塔特雇了他们为自己寻找落笔摇。 “你也不必谢我,人是我给你找着的,怎么吃死他可不是我的主意。” 塔特讶异地挑眉:“哦?” “帮你降住落笔摇是我附赠的服务,不会加你钱的。”随着沉着温润的声音,一个人摇着扇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幸会,塔特陛下。” “你是……笑千秋?” 风语楼楼主笑千秋,真名叫秦书剑,在江湖上大概数一数二的高手,却是绝对对数一的风流潇洒。不过现在被白夜亭的小木头徒弟无形收了,风流不再,潇洒依旧。 满脸笑意的男人点点头:“正是在下。本来这是怀玉的单子,我管不着。但是他是无形的师叔,咱们也算得上亲戚,我总得表示点什么才合人情对不对?” 塔特会意笑道:“多谢了,虽然不忍心,但是你的方法真的很有用。另外我已经不是国王,不必多礼。” 秦书剑收起扇子在一只手里拍着,笑着说:“这样就不忍心,落笔摇就是被你的无底线给宠坏了,你可以为他舍弃一切,忍受一切,但你同时得让他思考一下,他能为你做什么。你不能让他觉得你永远会守候着他,他怎么乱跑都没关系,反正只要一回头,你都张开怀抱在原地。你要让他知道,爱是相互的。适度的让他知道你的包容有限度,对于他那种连爱情里都只想占便宜不愿吃一点亏的人大有好处。” 宁怀玉嗤笑:“你自己还不是宠无形上天了。” 提到无形,秦书剑本就温暖的面容又多了几份柔情:“因人而异,我和无形相遇在阴谋里,他对我缺乏安全感,我需要做的,就是让他正视自己的感情,然后溺死在我的宠爱里。像落笔摇这种自恋过度,安全感过剩的,你就得让他知道,他有可能失去你!” 塔特黯然道:“他既然能离开我,怎会怕失去我。” 秦书剑哈哈大笑:“那你就错了,他那是放弃你,不是失去你。正是害怕将来失去,所以自己放弃,好永远活在他是你的一切的幻想里。所以,他不可能接受被你放弃,也只有被你放弃他才能真正知道,你对他有多么重要。” 塔特蓝色的眸子涌动着复杂的神色,半晌才悠悠道:“他回到我身边就好,银子和马我会让人送过去。” 秦书剑转身离开,不忘丢下一句提醒:“我帮你的事自己压心里,给无形知道我算计他师叔又该觉得我城府深不可信了。” 落笔摇睁开眼睛,慌乱四顾,看到塔特在身边沉睡,才舒口气,伏在他身上。塔特双手轻轻环上他的腰,落笔摇轻声问:“你醒了么?” 第20章 塔特抚着他的肩膀,温柔道:“还早呢,累就多睡会。” 落笔摇摇头:“我做了个梦,梦见和你相遇是个梦,梦醒你就消失了。”说着几分绕口的话,已带几分哽咽。 塔特紧了紧手臂,怜爱地安抚:“我在这,我在这。” 落笔摇在塔特超宽的胸前蹭蹭脸,满足地叹息:“你好棒,你那里那么棒,经过你别人哪里还能满足我?没了你,真的要孤独一生了。” 塔特楞了一下,失笑出声。落笔摇拍了下他结实的腹部:“你笑什么?” 塔特好心情地解释说:“你不在,几年没听到这么下流的话,有点不适应。” 落笔摇不满地掐了下他的腰侧:“嫌我说下流话,有本事你别做下流事啊。” 塔特发出一阵低沉的的笑声,笑了一会发现不对,猛拍了一下落笔摇的臀部:“你怎么知道别人不能满足你?你试过了?” “我是大夫好不好,常常帮人检查身体,一般人尺寸比你小太多了,还用试?我看都不屑看。” “一般人的尺寸?是像你这样吗?” “对啊……草!等等你什么意思?他娘的你要是嫌弃我小找大的去啊!”落笔摇直起身横眉竖目地发飙。 塔特伸手把他拉回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说:“别生气,小有小的好处,前面小,后面就小,紧热得每每让我忍不住,不然更久一些让你知道我更棒。” 落笔摇惊讶得张大了嘴:“你、你怎么也会说这种话。”塔特说话很肉麻,但是措辞都是文雅委婉的,骤然说出这种露骨的话,简直要把落笔摇比下去了。 塔特反应到说了什么,自己也有些脸红,揉着落笔摇的头说:“你们不是有句话叫近墨者黑,我现在就是被你传染了。” 落笔摇还是不相信地抱着他:“真的是你抱着我吗?我在梦里回到大漠很多次,梦醒一个人清冷孤寂,没想到居然不用回去,就能回到你怀里。” “我知道你不愿困在一个地方,我从一开始就打算放弃王位随你远行,只要你开心就好。可是安克斯还小,我必须先扫除所有内忧外患,你明白吗?” 落笔摇震撼地抬起头,他从不知道塔特为他考虑得这么远。 塔特在他嘴上亲吻了一下,继续说:“你从不说出来,可是看你看着远方那种充满遗憾的神色,你以为我不心疼吗?我要让你知道,你为我放弃的东西,我会放弃更多弥补回来。可是,你却没有等我做到,先放弃了我。” 塔特声音哑了些,他起身道桌前拿了一盒东西:“不提这些,我给你带了礼物。” 落笔摇接过来一看,十几枚干花,白玉清透的花瓣,豆形的花蕊。落笔摇大吃一惊:“沙子花?你哪来的。” “我自己采的” 这个东西落笔摇在傩南的时候找过多次,只有最初在死亡之舟里错过的那次见过,其他时候塔特不准他深入无人之境冒险,根本连影子都没见过。 “你该不是回到死亡之舟了吧?我靠那么危险,出不来怎么办?” 塔特轻描淡写的说:“你不在了,我回到那里还比较不心碎。而且我跑那么多次没死,死亡之舟的魔咒是被我打破了吧。” 落笔摇完全可以想象到当时塔特是怎样生无可恋,宁愿死在沙漠里。想到自己很可能再也见不他了,落笔摇心疼地抱住塔特:“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塔特看着落笔摇和无形,他们马上要出海了,不过他的瑟里约说启程前要替师兄来看看无形,自己便陪他来。 面前是一个衣着简朴面容素净的少年,话非常少,也没什么表情,落笔摇问一句他答一句,任是落笔摇这种话唠也会觉得聊不下去,气氛显得有点干。塔特心里知道他就是秦书剑的恋人,有点难以想象秦书剑那样看起来热心又风趣的人喜欢的是这个类型。 “唷我家无形还有人走亲戚,是谁呀?”门一开,一个潇洒的身影翩然走进来。他眉目流光嘴角带笑,行动间让人春风拂面,他一走进来,气氛一下子软和下来,变得轻松愉快。 他走到无形身后搭住他的肩膀,笑看着落笔摇:“原来是落师叔驾到,是不是来看看我把无形看顾得怎么样啊?你放心,无形在这里白日衣食无忧,晚上夜夜春宵,你看看他的脸色,多红润。”说着手爱怜地拂过无形脸颊。 落笔摇拱下手:“笑楼主,那日谷中一别,你到是志满意得啊,名利双收,还抱得美人归。” 这句话说到秦书剑心坎上了,让他发出爽朗的笑声。他贴着无形坐下来,和落笔摇说话。而塔特,则装作第一次看见笑千秋。 笑千秋和落笔摇都是喜好游走天下的人,话题很多,尤其说道最美的地方各持己见,争论不休。 “最美的地方不是大漠吗?”无形突然插了一句。 秦书剑大摇其头:“看看是苍凉壮观,但是太过炎热,也没什么好玩。” “可是师叔说那是最美的地方。” 秦书剑和塔特同时望向落笔摇,落笔摇蓦地绯红了脸,呲着牙呵斥:“小孩子话真多!” 秦书剑暧昧地跟无形解释:“大漠于他,是芦苇地于我们一样的地方,自然最美。”无形没什么表情,只是稍转开眼睛,耳根发红。 塔特则一脸感动地看向落笔摇,看得落笔摇不自在地大叫:“老子是说大漠夜空很美啦,你不要一脸恶心的看着我。还笑,信不信我捶你啊?” 塔特不顾旁边的秦书剑和无形,起身拥住落笔摇,蓝色眼睛盛满温暖爱恋:“我觉得最美的地方是你身边,有你的地方,哪里都美。” 落笔摇鼻子一酸,靠在塔特肩膀上,抱住这个自己一生心系的伟岸男子。自己何德何能能被这样的幸福绑住?困死也心甘啊! 正文完
推书 20234-08-13 :一口田,衣禄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