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和大怪物 上——沦徊狼

 文案：

 莫一，是个身体里有只怪物的小怪物。 四大家族的人知道了只会很不屑于为何莫家还会让那只小怪物活着。 獠，是寄居于莫一身体里的大怪物。 人类传说中的赤兽，是被世人所惧怕的存在。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莫一，獠 配角：莫明路，连成斐，邱禾 其它：怪物 第1章：那是怪物（一） “老爷，这个……”刘叔看着手上的这个婴儿，努力的将胳膊伸直好使那小婴儿离自己远一点，控制着不让自己脸上露出太过明显的嫌弃。 小婴儿砸吧砸吧嘴巴，发出轻微的水声。 莫宽洪眯着眼睛，沉吟一会，说道：“丢到后院吧，找个老妈子照顾他，别让他死了。毕竟……”毕竟那是明文的孩子呀，真是造孽。 “是的，老爷。”刘叔应声便退了下去，心里念着老爷真是太善良了，这么个怪物也还敢留着。 “父亲，那毕竟还只是个婴儿，而且是大哥的子嗣，我们这样子是不是有点……”莫明路轻声说着。 莫宽洪嗤笑一声，扬声说道：“怎的，你这是同情心泛滥，那你可以去养他照顾他，我没意见。” 莫明路听了后，又想起那个怪物，便沉下脸色，不语。自己只是这样说句客套话，父亲值得说得这么冲嘛。抬头看到二哥跟四弟在一边一直保持沉默，更加气恼。 众人都散了之后，只留莫宽洪一人待在大厅里，用手揉揉眼角，似乎又有皱纹了。 唉，年纪大了。 刘叔找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子，那人没什么背景，很是普通，就是话太多。不过好的是家里没什么人，就一个儿子已经出去打工几年没回来了。 要说这刘叔，也是个负责的人，他在莫家待了半辈子，算是看着大少爷长大，结婚，又突然去世，以及这个……留下的小怪物。 虽然刘叔是害怕这个小怪物，不过为他找保姆也很是尽责任。 王妈絮絮叨叨的说：“刘管家呀，我做保姆做了十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菜不会烧。不是我自夸呀，哪一个主人家不是对我赞不绝口呀。” 刘叔挥手打断王妈继续说话，指着前面的这个三层小楼，说道：“以后你就在这里照顾小少爷了，你的吃住也都在这里，日需用品会有专人为你们送过来。还有禁止小少爷走出这个大门，这个你一定要记住，否则别怪我没警告你，后果自负。” 王妈被最后一句吓的一哆嗦，连忙点头，表示自己记得了。这些大户人家就是毛病多，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应该问的，这点王妈还是懂的。 刘叔看了王妈一眼，继续说道：“每年过年你也有半个月的休息时间，工资论月给你。总之，多做事情，少说话。” 这个三层小楼孤零零的坐落在莫家的后院里，与莫家其他的地方比起来显得寒酸多了，也冷清多了。 王妈听刘管家说这么多，也早就有个要照顾小孩的准备，不过看到摇篮里那个安静睡觉的小婴儿还是有些惊讶。 王妈轻轻的摇动着小摇篮，这个小婴儿撑死了也就两个月大，一张小脸还是皱巴巴的。真不知道这家人是怎么想的，这样的小孩都还没断奶呢。想要找刘管家询问一下喂奶的事情，却发现刘管家都已经走了。 等到王妈跑到楼下的时候，过来了两个女的，将一堆东西放在门口就快步离开了。王妈在后面喊她们好几声也没停下。 王妈看着那一堆东西里面的奶粉和奶瓶，很是无奈。想起自己的儿子小的时候都不喜欢喝奶粉的。 小婴儿醒了之后一直哭闹，弄得王妈措手不及。应该是饿了呀，哎呀，小祖宗勒，你就喝点奶粉吧。 那小婴儿大概是饿的没办法了，只得“吧唧、吧唧”喝了冲的奶粉。小眼睛哭的红红的，像只小兔子，看的王妈一阵心疼。 小婴儿很听话，喝饱了就对着王妈“呵呵”的笑，王妈用手指头碰碰小婴儿肉嘟嘟的脸颊，小婴儿乐呵呵的更欢了。 王妈照顾小婴儿近两个月了，越来越感觉这小孩真是乖巧，没事的时候就睡觉，想吃喝拉撒了就扯着喉咙哭，看见你来了就马上不哭了，眨巴着眼睛看着你笑。 王妈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还不知道这小婴儿的名字，怎么办。又想起这家人对这小孩的态度，估计名字什么的都没取呢，想到这里更加是母性泛滥，要不就自己给他取个名字，但是取什么名字好呢。 王妈想了一圈能想到的，什么建国、伟民、平安、吉祥啦……可是最重要的是这些个字自己都不会写呀，想到等小婴儿大了之后缠着自己问名字怎么写的，自己又很无奈的摇头的时候的场景就坚决的摇摇头，一定要想一个自己会写的字！ 小婴儿抠着手指头“咿咿……呀呀”的玩。给了正苦思的王妈了灵感，“一”这个字自己会写，那以后就喊小婴儿“莫一”，想到这里，王妈很高兴，不过问题又来了，“莫”字怎么写的来着。 这一年，四大家族另外的三家都知道莫家那里出了个害死父母的小怪物。还知道那小怪物没有死，被莫家养了起来。 四大家族，有连家、莫家、沈家、邱家。 邱禾笑吟吟的看着邱水沁说：“大姐，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莫家多么仁慈呢，连个小怪物都不舍得杀掉。” 邱水沁打趣道：“小禾懂得真多，我这个姐姐自叹不如呀。” “呀，你真坏！”邱禾笑闹着扑向邱水沁。 沈琥珀有些委屈的望着沈秋雨：“妈，那明明是姐姐的孩子，怎么就成了怪物了。” 沈秋雨瞪着沈琥珀，有些生气：“你又知道些什么！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家放，去把你妹妹领下去。” 一旁站着的男人听到后，就上前拉着沈琥珀往外走：“妹妹，你就不要再气妈了，她已经够难受的了。” 沈琥珀听到后更委屈了，沈家放在妹妹要开口前急忙捂着了她的嘴。 在儿女走了之后，沈秋雨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当初不想让你嫁入莫家，你偏不听……” 王妈尝了点泡的奶粉，“啧啧，味道不错。”试着温度不烫了之后才让小婴儿喝。小婴儿喝饱了之后，王妈递给他了个小摇铃，上面是个小熊的头像，轻轻一摇就能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这是昨天王妈眼疾手快的拦住送日需用品的那两人要求的，王妈认为小孩子就一定要有玩具，不然会影响智力发育的。王妈看着那两人面有难色，又急忙说他们可以请示刘管家。 王妈自认为凭着自己丰富的经验，一眼就能看穿刘管家就是个嘴硬心善的人。总之不管王妈的那一眼看的是否正确，反正今天那两个人是送来了一堆的玩具，看的王妈直咂嘴，有钱就是好呀。 三层小楼里面就住着王妈和小婴儿两个人，王妈经常看着那么多空着的房间大叹，浪费呀。 那么多的房间，王妈还有照顾小婴儿还有打扫卫生，就有些忙不过来了。没过几天，其他房间王妈就干脆不管了，每隔个几天就将经常待着的房间打扫一下就行了。 小婴儿又那么听话，弄得王妈的小日子过的挺轻松的。 白天还好，就是晚上的时候安静就太过诡异了，王妈将小婴儿护在怀里，柔柔的说着：“不怕、不怕～～”边说边瞄瞄四周。 小婴儿砸着嘴巴自个玩的挺有意思，王妈看看门关好了没有，看看窗户关好了没有，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谁在害怕。 小婴儿九个月的左右的时候，就整天在大床上爬来爬去，白嫩嫩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看的王妈直喜欢。 天气已经很冷了，虽然屋子里有暖气，但小婴儿依然被裹得跟个球似的，只露出两瓣小屁股。 莫家虽然对小婴儿不管不问，但刘管家依然没有亏待过小婴儿以及王妈，该有的还是都该有。 王妈将小婴儿喂得饱饱的，吃饱了就想要睡觉了。王妈将被子为他掖好，看着皱的鼓鼓的小包子脸，便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 王妈给自己做饭做的很快，她害怕小婴儿醒来后看不到自己会乱动。当王妈回到卧室的时候，我们的小婴儿正在地上趴在仰着小脸看着王妈，十分的委屈。 王妈急忙碗放到一边，将小婴儿抱了起来，轻轻的拍了两下它的小屁股：“怎么老是乱爬呢，摔到地上屁股疼不？下次再不听话，我还要打你的屁股。” 小婴儿撅着小嘴巴用小手去摸王妈的脸。 王妈乐呵呵的说着：“真乖呀，比我家那个小崽子乖多了。你不知道，我家那个小时候就没老实的时候，今个摔一跤明个打碎个东西，一点都不省心。” 王妈整天在这里也没个人说话，没事就对着小婴儿说，也不管他听懂听不懂。 小婴儿最喜欢待在王妈怀里的感觉了，很温暖。 王妈看着乖巧的小婴儿就一阵阵的心疼，这么好的小孩，怎么也没个人来看看呢。 第2章：那是怪物（二） 王妈来到这里照顾小婴儿的第一个过年没有回家，小婴儿太小了，她不放心别人来照顾，反正今年儿子打电话说不回家过年了。 每年都是忙呀、忙呀的，也不知道整天忙些什么玩意。 小婴儿一岁的时候还是不会说话，整天“咿咿呀呀”的。这让王妈有些担心，她记得自己的儿子一岁的时候好像都可以说好几句话，也能勉强的走路了。 小婴儿还是待在王妈的怀里，要不就是在床上爬来爬去，就是不用两条腿站起来。 王妈在这里近一年竟养的有些白胖了，这让王妈挺开心的，女人不管年纪多大都是有点爱美之心的。 王妈也不知道小婴儿的出生日期，就按着自己来的那天算是小婴儿两个月。这样来算，这过完年后一个月小婴儿就一岁了，王妈忽然有点成就感。 在小孩近一岁两个月的时候，从来没有外人来的小楼里来了一个男人。 王妈看着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人和小孩是什么关系呢，会小孩是父亲吗？应该不是吧，不然怎么会都没来看过小孩，在王妈的感觉中小孩的父母肯定都不在了，不然怎么会丢着小孩这么孤零零的呢。 在王妈乱七八糟的想着的时候，男人开口了：“让我看看那个怪……小孩。”声音很是冷漠，激的王妈身上一颤，急忙将小孩凑过去。 莫明清看着王妈怀里笑嘻嘻的小孩，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孩没见过除了王妈以外的其他人，咋看到莫明清有些好奇，伸着小胳膊就想让他抱抱，就像王妈一样。 王妈很是欣慰的又将小孩向着莫明清凑了凑，莫明清看着小孩伸过来的肉呼呼的小手，连忙后退两步，像是受到惊吓，手几乎看不见的抖了两下，随机又有些掩饰尴尬的咳了两声。 王妈以为这个男人不想抱小孩，就识趣的不再将小孩送过去。 小孩看着面前的这人不想抱自己，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有些湿润，又有些委屈的嘟着小嘴巴，向着王妈的怀里拱了拱。 王妈连忙摸摸小孩的头发，安慰着他。 莫明清松了口气随即便大步离开了，从他进来到离开总共不超过十分钟。 老爷子莫宽洪看着二儿子，说道：“你去看那个小怪物了。” 莫明清回到道：“是的。” 莫宽洪说道：“结果怎么样？” 莫明清：“一切都像个正常的小孩一般，只是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依然喜欢四肢爬行。” 莫宽洪有些不屑道：“哼，怪物就是怪物，就看着他能活到三岁不能 。” 莫明清垂着头，在他的父亲莫宽洪面前很是尊敬。 小孩对那个不喜欢抱自己的人并没有在意很长时间，便摸着肚皮表示自己饿了。王妈笑着拍拍他的小肚子，隔着薄薄的棉衣，手感软软的。 王妈捏捏小孩的小脸说道：“我们来吃蒸蛋糕好不好。” 小孩弯着眼睛点点头，像是能听懂一般。 王妈喂了小孩小半碗蒸蛋糕和软米饭，又切了半个苹果，将苹果切成小块小块的让小孩吃。小孩虽然依旧整天“咿咿呀呀”的不会说话，不过牙齿到长得很快，又特别喜欢吃些像苹果一样脆脆的东西，咬着“咔嚓咔嚓”响，像是磨牙一般。 小孩近两岁的时候才会说话，说的第一个字就是“饿”，这让王妈很是无奈，这个贪吃的小家伙。不过一般小孩第一个会说的都是“妈妈”，这让王妈又有些心疼，这小孩现在大概连爸爸妈妈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王妈捏着手中的一小块牛肉干，逗着小孩：“来，喊‘王妈’，喊了就给你吃。” 小孩嘟着小嘴有些不情愿的开口：“王、妈。” “真乖，来吃吧。要多嚼几下呀，不然不好消化，消化不好你肚子会难受的。”王妈摸摸小孩软软的头发，这头发长这么长了，下次自己拿着剪子给剪点吧。 小孩虽然已经近两岁了，不过走起路来还是有些困难，总是习惯性的想要趴在地上，这让王妈天天说、天天说。牙齿到是长得挺好，连一些小块的肉干都能咬了。 小孩特别喜欢吃肉，每次吃点小青菜王妈都要来回哄着好几次，但小孩的撒娇又对王妈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弄得最后小青菜还是没被吃掉几根。 小孩两岁的时候过年，王妈依旧没有回家，儿子不在家她回去也没意思，还不如跟小孩过，这么听话的小孩子这年头可不容易找。 大年三十那天王妈包了点饺子，韭菜鸡蛋馅的跟牛肉香菇馅的，王妈将饺子馅切的很碎，这样有利于小孩消化。 小孩吃了很多饺子，很香很好吃，虽然有点烫舌头。 一直到大年初五的时候才有人来送日需用品，王妈对那人说想有些炮竹，但那人不吭一声的走了，根本不理会王妈。 王妈很无奈的叹口气进屋，小孩趴在二楼的窗子上静静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这一年，小孩依旧没有听到炮竹的声音，不过从王妈夸张的描述和电视里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只是像是隔着层薄薄的膜，怎么也戳不破。 小孩两岁半的时候，王妈在找了送日需用品的数十次之后，小孩得到一只小巧的玩具手枪，扣动扳机就能听见“砰”的一声。 小孩很高兴，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要搂着小手枪才肯去睡。 小孩已经快三岁了，现在也有了基本的说话能力，总是晃晃悠悠的跟在王妈的屁股后面，王妈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没事的时候就撕着牛肉吃，小牙齿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就是喜欢咬肉吃。 王妈絮絮叨叨的说：“少吃点肉，要多吃青菜，当心以后长成个大胖子，那就没有漂亮的小女生喜欢你了，你要是打光棍可怎么办。” 小孩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王妈，断断续续的说道：“要……女生……喜欢我，干嘛。我以后……一直……跟着……王妈。” 王妈笑得有些合不拢嘴了：“你这小孩，这么小嘴巴就这么甜，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呦。” 王妈笑着用筷子给小孩夹了点鸡蛋：“鸡蛋也要多吃点，添得油多炒的也香，你慢慢吃。” 小孩三岁这一年的过年，王妈的儿子给她打了电话，他儿子在外面打工找了个女朋友，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准备回家里结婚。 王妈开口正想再说点什么，那边的电话就已经挂了。他儿子只是知会母亲一声，至于母亲的意见可没打算听。 王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儿子找的是哪家的闺女，人怎么样？对儿子好不好？在哪里工作呀？他们的工资够花吗？不过又想想再过半年就要有自己的孙子了，又有些高兴，总之是喜忧参半。 今年过年的时候王妈终于用得到自己的假期了，喜滋滋的跟前来送日需用品跟食物的简单的说了一声，结了工资，就可以拎个小包回家了。 临走前想起还有个小孩，又跟送食物的简单的交代了一番，最后在他们不耐烦的表情下快速的走了。本来还有些不放心，不过又想想人家是莫家的人，肯定还会有人来照顾他的，就放下心了。 整个过程，小孩都趴在窗子上睁着大大的眼睛默默看着，不语。 新年里整个莫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平常都分散在全世界各地的莫家人也都会在新年的时候回来几天。 各种各样的聚会，即使只是带着虚假的面具，也会勾着嘴角微笑。 小孩，被遗忘在所有人的脑后。 等到过完十五，等到十八，王妈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家，前往莫家。 她家的儿子是十五那天举办的婚礼，也没办太大，就是在酒店请个饭局，来了一些半熟不熟的亲戚、朋友，收了几个没几个红票票的红包。 本来儿子是希望她能在家照顾老婆，毕竟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来。但是当初王妈去跟莫家当保姆的时候签的是五年的合同，要是在其他人家里干，你违约也就拿点钱说几句好话就算了，但是那是堂堂的莫家，就连王妈这种普通小老百姓都知道那是不能惹，也是惹不起的。 王妈看着媳妇一脸难看的表情，急忙将存着的那三年的工资拿了出来，本来莫家给的钱就多，而且王妈平常也没出过那幢三层的小楼，就基本没花过钱。 媳妇看见钱心情立刻就好了，还连连说不用王妈照顾她了，完全可以再请个保姆。 王妈虽然不想将钱全部都给媳妇，不过看着儿子他们俩怪高兴的样子也不好开口了。 看着三层小楼的门口，王妈想着，也不知道小孩这段时间又吃胖了没有。 第3章：那是怪物（三） 王妈将带的家里的一点小吃的东西到桌子上摆好，又去厨房洗了洗手，随口喊着“小孩、小孩。” 没有人回应，都已经快中午了，小孩该不会还没有起床吧，王妈一边系着围裙一边上楼，口中还不忘絮叨着给小孩都带了哪些吃的，又怎么怎么好吃，她儿子多么的喜欢之类的…… 小孩的房门并没有关上，正大大的敞开着，大概由于屋内的窗帘紧紧的拉了起来，显得有些阴暗。 王妈进去之后便呆愣住了，双手无意识的紧捂着嘴巴。 小孩手中正抓着一块明显是生的肉块，慢慢的咀嚼着，还能听得到“咕噜”的吞咽声，嘴角还有着几缕鲜明的血丝。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双眼有些呆呆的望向王妈，赤红赤红的，像鲜血一般。 “啊！——” “怪物呀！” 高音贝的声音引来小孩的好奇与困惑。 王妈条件反射似的慌张转身，拉扯着门框快速的冲出去，整个脑海里都是那双赤红赤红的眸子，刺激的大脑一阵阵的惊恐。 心头也都是一跳一跳的，速度越来越快，有些窒息，氧气太过稀薄。 从而没有看到小孩看见是她回来时脸上浮现的惊喜，以及正要伸出的双手。 手停留在半空中像是按了暂停键，很是僵硬。 小孩看不到王妈的身影了。不论他是多么的期待王妈的回来，但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这让他有些沮丧，为着自己并不清楚的原因而吓跑的王妈。 王妈也不管刘叔曾经说的什么除了假期不得出这幢楼的话了，跑到楼下已经有些喘，正好碰到年后第一次前来送日需及食物的那两个人。 王妈面色还是惨白的，看到有人就像是有了一些安全感，迫不及待的拉住一人的手臂，话说的也有些慌乱，只是一个劲的指着身后的三层小楼：“怪……物，怪物！” “救命……救救……” 来的人听了后面色渐沉，对视看了眼，便一人一只胳膊的将王妈架起来。 王妈慌了，做着无谓的挣扎：“你们……你们，这是干嘛？” 那个起先被王妈拉住手臂的年轻人说道：“没事，我们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王妈累得喘了几下，刚刚激烈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 小孩看到王妈走了，有些失望，只得继续啃着手中的生肉块，其实要不是太饿他还是比较想要吃王妈做的饭菜，那样的饭菜是热乎乎的。 只是这近半个月里，没有一个人来过这里，中间只有一次是送日需用品跟食物的，将东西放在楼下就离开了。 原本刘叔应该为小孩再派一个人来照顾他的，但是本身过年刘叔身为管家事情就多，又这么长时间没关心询问过小孩，当时有人说小楼那边的保姆回家过年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想起来那里还住着小孩，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 小孩吃完肉，摸摸圆圆的小肚皮，轻声说道：“獠，我吃饱了。” 小孩的脑海中响起一道沉沉的声音：『吃饱了就去洗手。』 小孩点点头：“哦。”很听话的跳下床去卫生间洗洗手，在水流下面冲了好几下就准备缩回手了。 『别忘了打肥皂。』依旧是那道沉沉的声音。 小孩踮起脚尖费了很大力气才努力的拿到肥皂，有些不满的嘟起嘴吧，不过还是在手里仔细的搓了搓。 “獠，獠，獠……”小孩轻声嘟囔着，好似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 脑海中也不在有声音发出，像是知道小孩的想法一般，又或者是……习惯了。 小孩回到自己房间里，依旧没有关门，打开被子蜷缩在里面准备睡午觉，吃饱了就想睡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獠，我睡觉了。” 『嗯。』 年前，王妈走了之后只剩小孩一个人待着这栋房子里。小孩就缩在一楼的客厅里，抱着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面，眼睛默默的盯着大门。小小的身子可以很轻易地陷入沙发柔软的垫子中。 只是不论怎么盯着门看，它都是纹丝不动的。 没有人记得小楼里面还有一个刚刚三岁的孩子，外面的热闹非凡与这里的寂静无声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不知就那样蹲着过了几天，小孩感觉晕晕乎乎的，大脑像是要不受控制的脱离自己的控制。 长时间的饥饿以及缺水使得小孩饿晕过去了。 獠在小孩的身体里经过三年的时间恢复了一点的力量，意识苏醒过来，他可不想刚刚醒过来容器就饿死了，那岂不是太倒霉了，只好在小孩的身体里喊小孩。 小孩的体质本来就比普通人的要好的多，没一会儿小孩就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 小孩醒来的时候，瞳孔的颜色是赤红的，犹如地狱之火般的艳丽。 王妈回来时就是看见的这样一双眸子，而受到了惊吓。 獠指示着小孩打开冰箱自己主动吃东西，小孩大脑还有些混沌，下意识的就听从了獠的话。 只是不会用厨房做饭、热饭，就将冰箱里的生菜生肉直接吃了，渴了就喝饮水机里的水。菜不太好吃就吃的少，肉好吃就吃的多，反正冰箱里也不缺肉。 有的肉块太硬牙咬不动，獠就让小孩将肉块放在外面解解冻再吃。还好小孩的牙齿锋利，啃肉块的时候也方便。 小孩从出生就没见过几个人，近三年的时间都是和王妈在一起，很多常识都不懂，也就从来没想过身体里为何有獠的存在，以及这样的存在是否正常。 獠的出现就好像是理所应当一般的，没有丝毫的怀疑和犹豫。 小孩在睡觉的时候，刘叔将王妈受到惊吓的事情汇报给了莫家现任家主莫宽洪，以及自己忘了在这半个月中派人照顾小孩。 莫宽洪靠在沙发上，微微的眯着眼睛，左手食指不自觉的敲打着扶手，这是他沉思时的习惯性动作。 手指敲打扶手冷硬的表面，发出高音色的“嗒嗒”声。 莫宽洪原本以为那小怪物根本活不到三年就会被吞噬掉，成为一具听话的行尸走肉，目光紧随着主人的指示。结果现在三年过去了还是好好的活着，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似乎已经开始妖化了。 眼睛成了赤红色，这个消息听起来似乎不错。而且一个有意识的怪物肯定比一个没有意识的怪物在力量上要强得多，但是也就不容易控制了。 莫宽洪眼中滑过一丝狠戾。 总之，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怪物都必须成为莫家前进的武器！ 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敲了三下，刘叔皱着眉前去看门，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眼色。 看见外面的侍者刘叔开口就要训斥，但看到侍者额上的汗液就忍着了，想来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汇报吧。 刘叔：“说吧，什么事真么慌张？” 侍者咽了下口水，眼巴巴的望着刘叔：“是连家来人了。” 刘叔听着就感觉眼皮跳了下，看着侍者语气依旧听不出起伏：“好了，我知道了，你就下去吧。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看把你慌得。” 侍者连忙道歉着退去了。 刘叔进屋后垂着头，道：“老爷，连家来人了。” 片刻后，莫宽洪睁开眼睛笑了下：“今天真是个好天气，正好适合接客，安排客人去花园里吧，我稍后就到。” 刘叔恭声道：“是。” 连家在四大家族里面是最为神秘的一个家族，其余的三个家族都不清楚他们的大本营在哪。但同时连家也是公认的最强大的家族，毕竟没有人知道他们能力的底线是多少。 除了每年一次的四家族会议，连家也很少跟其余的三个家族有联系，像是要刻意的保持着自身的高傲以及神秘感，同时也使得他们与其他人的距离更加遥远。 而每当有人怀疑连家的地位时，连家就会像鬼魅一般的露个头，潇洒的捕猎一头很多驱魔人不敢碰的妖魔。 很轻易的就止住了所有人多话的嘴巴。 莫宽洪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个彬彬有礼的男人，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看着那人脸上戴着的半边金丝面具，此人应该是连家的老三，连成斐。年纪轻轻也就二十来岁，这几年连家有事情需要出面的也都是他，总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看似亲近却又透着一股子孤傲。 “冒昧前来拜访，还希望莫老爷子不要见怪呀。”连成斐说着，露出的那半边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莫宽洪“哈哈”大笑了两声，很是爽朗。 “成斐侄儿这是什么话，有空多来这里坐坐，不嫌我这个老头子唠叨就行。我这年纪大了，就是喜欢看你们这些年轻的一股子朝气蓬勃的样子。” “怎么会？莫老爷子依然雄风不减当年，我还是需要多多请教才是。”连成斐笑着陪着莫宽洪打哈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是不说重点。 最后还是莫宽洪有些忍不住了，说道：“成斐侄儿，来这里总不是陪我来聊天的吧，年纪大了的坏处就是老是闲不住，总想多管点闲事。” 连成斐也整了整面容，慢慢的说道：“侄儿来这里是想看看，那头怪物。” 第4章：那是怪物（四） 在连成斐又继续和莫宽洪谈了近半个钟头后，莫宽洪才答应将怪物带过来展览展览。 “刘叔，过来。”莫宽洪对着远处喊道。 “是，请问有什么吩咐。”刘叔忙走过来。 “将那偏楼里的……孩子，带过来。”莫宽洪有些猜测连家的目的，称呼那小怪物的时候，就改成了孩子。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还是感觉有点恶心。 刘叔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了，连忙称是。 就在转身要走的时候，莫宽洪又加了一句“记得多带几个人，尽量温和点。” “是。” 刘叔知道这并不是因为莫老爷子怕伤着那怪物了，主要还是不想刺激着他了，毕竟我们身为人类肯定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刘叔想，让多带几个人，想是莫老爷子担心自己的安全，不由的在心里感叹，这莫老爷子真重感情！ 刘叔带着五六个莫家的保镖，个个都是好手。 进了小楼就隐隐的闻到一股子血腥气，那是小孩吃剩的生肉散发的。刘叔毕竟是在莫家待了几十年的人了，很多东西不说精通，但多少也知道点。 像是王妈进来的时候就没发现。 几个人一起从一楼开始慢慢搜寻，到二楼时看见一间屋子门没关，就慢慢的走过去。 刘叔很是小心翼翼，他让其他人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进那间屋子。 进去之后看见里面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孩子，蜷着身体睡得正熟。 刘叔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但又想怎么把他喊醒呢？ 其他的保镖不清楚刘管家这么小心的是干嘛？这要带走的明明就是一个小孩，用的着这样子谨慎。 有一个保镖虽然身手很好，但是来到莫家的时间不算长，现在有些急于表现自己，在刘管家皱眉的时候直接上去将小孩拎了起来，又甩在床上。 小孩被弄醒了，揉揉有些疼的屁股，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很多陌生人，才醒的眼睛还有些迷茫。 刘叔看着小孩并没有其他的举动就放下心来，问了一下刚刚那个保镖的名字，保镖有些兴奋的说了出来，刘叔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没什么表情。 保镖以为是由于自己表现好，其他保镖依旧默不作声，但是心里也差不多明白这个保镖在莫家待不了太长时间了，连主人的话都没听就自作主张，只能说是太笨，太爱表现，这样的人怎么会留的得。 “呃……那个……”刘叔开口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小孩的名字，又不能想老爷那样直接喊‘怪物’，没办法只能喊小少爷了。喊小少爷按说也没错，毕竟他是大少爷的儿子。 “小少爷，请跟我们走一趟，老爷在花园里等着你。” 小孩听到花园时，眼睛亮了一下，他在电视里见过，很漂亮。 刘叔看见小孩眼珠子里一抹红光闪了一下，皱皱眉，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 小孩很听话的跟着刘叔走，看起来很乖巧的样子，但刘叔还是尽量与小孩保持距离。 从来没有出过楼的小孩，看见外面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充满了好奇，一路上眼睛都快看花了，但还是努力的扭着脖子，尽量不放过一点的东西。 “獠，这外面比房子里好太多了，真好看。” 『嗯。』 “这些树都是真的吗？比电视里大多了！叶子也会动。” 『嗯。』 “哇哇！那只鸟真的飞到空中了！” 『嗯。』 “这路上的石头顶着脚底也很舒服。” 『嗯。』 “獠，我不想回去了，我想一直待在外面。” 『……』 『等以后你长大了就能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了。』 “好。” 刘叔不时的向后看着身后的小孩，发现他一直在自言自语，声音也很小，其他人根本就听不清他在嘀咕着什么，脸上从见到开始就没过表情，真是怪胎。 进入花园的时候，刘叔让保镖们等在外面，自己带着小孩进去。 獠感觉到有驱魔师的存在：『待会不要跟我说话，我睡觉了。』 “嗯。”小孩知道獠很喜欢睡觉的，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想要跟他说话就把他给吵醒了。 刘叔将小孩带到莫老爷子他们旁边就退下了。 小孩看见莫宽洪愣了一下，就垂下头，发呆…… 等了一会还没人理自己，抬头时看见在莫宽洪与连成斐中间有把椅子，就慢慢的走过去，很费力的爬到了椅子上面坐好，再继续发呆…… 连成斐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莫宽洪说道：“有意思。” 莫宽洪脸上有着明显的怒气。 连成斐示意莫宽洪不要动气，他可不想这小怪物才出来就被吓坏。 连成斐摸摸小孩的软软的头发，由于没剪过显得有些长，都快要盖着眼睛了。 “小朋友，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呀？”连成斐轻轻的笑着，很是柔和。 莫宽洪听到连成斐问名字才想起来他还没有给小怪物起名字，正要开口说清楚，那边小孩的声音就想起来了。 “我叫莫一。”小孩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说话的人，戴着很好看的半边面具，声音听起来很舒服，又想着很早以前王妈给自己起名字时的样子，“一二三四的一。” “哦，是吗？莫一的名字真好听。莫一可以喊我连叔叔。”连成斐说道。 这如果是不知道，估计就会把这个小孩当做普通的小孩看待了，真是像人呀。 莫一很高兴的点头，看着连成斐的肩膀，微微的歪着脑袋。 连成斐顺着莫一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肩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莫一在看什么呢？” 莫一指指连成斐的肩膀：“看那个。” 连成斐将肩膀上坐着的小人捏到手里：“莫一看的是这个吗？” 莫一点点头，目光跟着连成斐手中的小人。 小人生气的冲着连成斐吼道：“你捏疼本大爷了，快放手！听到没！” 连成斐将小人放到桌子上：“这样可以了吧。” 小人很大气的哼了一声：“哼，算你识相，老子不跟你计较！”说完就很帅气的将头甩到一边，不去看连成斐。 头转的方向正好看见了莫一，莫一也很好奇的伸着脑袋想要仔细的看看桌子上的小人。 “妈呀！妈呀！这是什么呀！！！” 小人看见莫一之后就大叫的着跑向连成斐，手还不停的在空中挥舞，很是害怕的样子。 连成斐忙将手伸过去，，小人顺着连成斐的胳膊跑到肩膀上，发现还能看见莫一，就急忙钻进连成斐的衣襟里，使劲的往里钻。 边钻边吼：“让大爷避避难，大爷算你个人情！” 莫一发现看不见小人的样子了，只能看见连成斐的胸口有一团鼓鼓的。 小人离连成斐最近，连成斐都能感觉到它在微微的发抖。看向莫一的眸色更深了。 连成斐看着对面的莫宽洪：“莫老爷子，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莫宽洪摇摇头，也是有些发愣：“我并没有给他开天眼，更准确的说我这三年来都没有见过他，如果不是你今天来了有这样的要求，我想我大概都不知道会几年之后会知道。” 连成斐沉思了，如果是顾雀害怕他还有可能，毕竟他身上那股子赤兽的味没几头妖物不害怕的，更别说只是一只鸟类的妖物顾雀了。 但是还没有开天眼就能看见妖物，这是不是有些…… 虽然是有些天赋异禀的孩子不需要开天眼都能看见一些妖物，但那至少都是十几岁的了，哪有这么小的，才三岁！ 看来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这个小怪物身上的确是有着很大的利用价值。看来要跟莫家好好的谈谈了，很多东西都可以合作的。 连成斐这边想着，莫宽洪的心思也没闲着。 除了一部分的担忧之外只怕是更高兴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连成斐先开口说道：“莫老爷子运气不错。” 莫宽洪：“哪里、哪里。” 连成斐：“合作一下怎么样？” 莫宽洪没料到连成斐说的这么直接，不过，人都是唯利是图的。静静的等着连成斐说下去。 连成斐将顾雀拎出来，顾雀使劲的挣扎，它才不要看见刚才那个呢。 “别动！” 顾雀不敢动了，连成斐虽然有时候很好说话，但也是有时候。 连成斐将顾雀身上戴着的一个小瓶子取下来，很小一个，只有拇指盖那么大，透明的瓶子里面是黑色的液体，看起来就很粘稠。 将瓶子拿下来之后又将顾雀放进衣襟里。 连成斐望着莫宽洪，眼中充满着诱惑，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个是顾雀炼的，你可以使他更好的与赤兽融为一体，力量大幅度增长就不用说了，当然最重要的是——” “更好的，控制！” 不论是力量还是控制，都使莫宽洪心里很激动，仍淡定的说道：“这么好的东西？” 连成斐有些傲然：“连家的，还能有假。” 连成斐看着莫宽洪有些动摇。 继续说道：“这怪物毕竟是莫家的，我们连家也不会去想着贪图，只是碰巧家里面有些好奇心比较重的人，研究了一下而已。” 莫宽洪：“你的意思是，合作里面是指？” 连成斐：“每个月用连家提供的药物，等以后有时间了让我家里面的人做一下研究就行了。” 连成斐说的是风轻云淡，像是根本都不在乎是否合作的成功与否。 莫宽洪想了想，毕竟莫家研究不出来可以让他与赤兽可以融合的药物，而且力量的增长是那么的诱人。 “好，成交。”莫宽洪拍下桌子。 “跟莫老爷子谈事情就算爽快，大气！”连成斐笑着将小瓶子向着莫宽洪推了过去。 两个人谈事情的时候都没有去忌讳身边的莫一，不知道是没想起来，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大概就像是不忌讳连成斐怀中的顾雀一样。 第5章：那是怪物（五） 莫宽洪坐在属于他自己的书房里，食指不自觉的敲打着沙发的扶手，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莫宽洪喜欢在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之下想事情，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总觉得这样子能安心许多。 他对权力的控制欲极大，莫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经过他的点头，有些亲信已经有些暗示他可以开始权力下放点了，毕竟他那几个儿子都比较争气。 又想起他那已经死了的，同时也是最不争气的大儿子莫明文，叹了口气。还好大儿子还是对莫家做了点贡献，那只小怪物可要好好的用，不然怎么对得起莫明文的那条命。 莫宽洪叫来刘叔，问道：“那小怪物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刘叔：“是照顾他的保姆给他随便起的，不过那保姆说起名字的时候还有些支支吾吾，我有些在意。。” 莫宽洪不在意的说道：“不就是个名字，没什么好在意的。姓莫就姓莫吧，也算是明文的孩子。你就先下去吧。” “是。”刘叔半鞠一躬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莫宽洪揉揉眉头，莫非自己真的有点年纪大了。 莫宽洪脑海里回响着的是，连成斐离开时说的话。 人有人的养法，妖物有妖物的养法，人的养法比较复杂，但是妖物的养法就简单多了，你喂它吃的，拉出去溜溜，多说几句话，没事的时候再多给他几块肉吃，它就能听你的话了，有时候就算跑丢了，都会自己跑回来，这就跟养狗一个性质。 “对莫一的安排，注意点。”莫宽洪说道，“适当的可以放松点。条件也可以再好一点。” 刘叔：“是，老爷。那他能出小楼吗？” 莫宽洪：“在小楼周围活动活动就行，派几个人监视着，有些不能让他去的地方肯定不能去。” 刘叔：“是，老爷。” 莫一跟着几个保镖回到小楼，刚进门就看见在扫地王妈了，高兴的跑过去，使劲的伸开胳膊等着王妈想往常一样抱起他。 王妈看见莫一惊了一下，看见他跑过来本能后退几步，将扫帚放在胸前，很明显的拒绝的姿势。 王妈本来是想离开这里，但是莫家的人不同意，那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人往她面前一站，她就不敢吱声了。算了，再努力的熬两年就行了。 想到这里，王妈努力的对着莫一笑了一下，很勉强，很难看。 莫一依然是伸开胳膊的姿势，脸上的笑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就那样盯着王妈看了一会，看的王妈都不敢动了，有些紧张的忘了继续扫地。 莫一转身跑的很快，跑到自己的屋子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王妈拍拍胸口，大呼了口气，还好没发生什么事情，开来没事要多拜拜庙神。 “獠、獠、獠。”小孩喊得有些急切。 『嗯。』低沉的嗓音像往常一般的响起。 “獠，我害怕。”小孩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没事的，不要害怕。』 这样苍白无力的安慰不能使小孩紧绷的神经松开，一时间静默无声。 小孩忍不住，一个劲的喊“獠、獠、獠……”他不知道除了这个声音他还能跟谁说话，他太害怕了，这样像是被抛弃的感觉。 就如同他记得还不到半岁的时候，王妈一时间无聊随便给他起的名字，准确的说从出生开始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在来到这个小楼之前的近两个月的事情他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莫一，从出生开始看见、听见这个世界开始，他就已经拥有了记忆。 ——太痛苦了。 『小孩，躺到被窝里，听话。』 莫一听见獠的声音，暂时停止了无谓的回忆，站起身子，小腿都已经有些麻木了，使劲的揉了几下勉强能站起来了。 听话的爬到床上，躺下。 『盖好被子。』 莫一将被子拉过来，裹着小小的身体，努力的蜷成一团。 莫一被获许可以在小楼周围停留，这对莫一来说恐怕是最幸福的事情了，特别是大晴天的时候。 刚过完年，天依旧冷，但有时候太阳也会出来几个小时。 每次太阳出来，莫一就拎个小板凳坐在小楼的前面，双手托着下巴，迎着太阳被照得暖洋洋的，眯着眼睛很是舒服。 莫一可以一坐三四个小时，保持一个动作一动不动，直到太阳下去天也更冷了才不舍的离开，回到屋子里。 由于莫宽洪已经莫一放在‘重要’的位置上了，负责监控莫一的几个保镖也是经过莫家多年的培养，而不是普通保全公司的。 作为精英保镖大多都有着或多或少的野心，对于莫一的监控更加严密。 莫一也已经习惯王妈总是躲着他的事情了，有时候啃几下生肉都能看见王妈恶心的神情，对此莫一也没其他感觉了，只是更喜欢喊獠的名字了。 莫一将他听来的莫宽洪与连成斐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獠，莫一的记忆力很好。 獠曾经问过莫一为什么有些害怕莫宽洪。 莫一说他刚睁开眼睛时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莫宽洪，然后莫宽洪将他举得很高，摔倒很重。 只是莫一没死。 这件事情也是莫一的第一段记忆。 天气渐渐暖和了，莫一晒太阳的时间也跟着加长了，有时候莫一都想整天待在小楼的外面一直晒着，但是太阳不能全天的待在外面。 夏天的时候，烈日烘烤，所有人都恨不得一直待在空调屋里憋着不出来，只有莫一依旧搬着他的小板凳坐在太阳下面，托着腮帮子。 莫一什么也不用想，脑袋里空空的，只是单纯的享受各种温度的温暖。 这天，刘叔来了。 刘叔看见莫一在滚热的太阳下坐着，很是惬意的样子，身上也是干干爽爽的，竟没有出一丝的汗水。 刘叔可不想在这么热的天跟莫一在室外说话，他可是个正常的人。 刘叔将莫一喊进小楼，莫一拎着凳子走的很慢。刘叔在开着空调的客厅等着莫一。 “小少爷，把这个喝了吧。”刘叔将手中牛奶瓶大小的透明瓶子放在桌子上，看着莫一。 莫一看着里面满满的半透明液体，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刘叔说道：“是营养品，对身体的好处很大，小少爷快喝了吧，味道很好的。” “那我吃完饭再喝好了。”说完莫一就准备离开，继续晒太阳。 前面几个一直监控着莫一的保镖挡着莫一的去路。 “小少爷，快点喝了吧，时间长了味道会变的，我这是为你好。”刘叔好声好气的说道。 莫一没办法，拿起瓶子，一骨碌的全喝完了。 莫一皱着眉头，刘叔说的根本就不对，那瓶子里的东西并不好喝，苦涩涩的。莫一吐吐舌头，将瓶子放到桌子上。 莫一准备去拿自己的小凳子 ，还没走到跟前，就来了一股子困意。揉揉眼睛，好想睡觉呀。 “小少爷，怎么了？”刘叔问道。 “有点困了，我上去睡觉了。”莫一说着就有些摇晃的走向楼梯，好想睡觉。 刘叔看着莫一的神态跟动作，很满意的点点头。走之前又嘱咐了保镖一遍，看好莫一。 莫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就急忙想要钻进自己的被窝里。 『小孩，关门。』 “哦。”莫一有些迷糊的看着身后大开的门，又拐回去将门关好。 『小孩，先不要睡，等一会。』 “不要，我要睡觉了，獠也睡会儿吧。”莫一嘟囔着。 『莫一！不准睡！我说话你听到没有！』獠大声的吼着。 莫一被獠的吼声打个激灵，这是獠第一次这么生气的跟自己说话，刺激的莫一清醒了许多。 “獠、獠……” 『小孩，先不能睡，快点去卫生间将刚刚喝的东西都吐出来。』獠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就像往常一样的低沉、好听。 “吐出来？”莫一捏捏手臂，制止着困意，向着卫生间走去。莫一的卧室带着独立的卫生间，很方便。 『必须吐出来，听话。』 “怎么才能吐出来？我都咽下去了。”莫一看着抽水马桶，不解。 『小孩，将手指头伸进你的喉咙里，努力的向里面伸。』 莫一按着獠的话去做，手指头探入喉头，一股恶心的感觉从内向外扩散。 还不够，还没有吐出来。莫一又往内深了点。 “呕……呕……呕……” “呕……” 半透明的液体跟着早上吃的食物，还有些没有消化完，一起顺着食道吐了出来。粘稠稠的喷的马桶里面都是，有些溅在了外面。 带着酸气的味道弥漫着。 “呕……” 吐得连胃酸都吐出来，最后实在是吐不出东西来了，莫一才疲惫的扶着墙壁站起来，走到水池那里狠狠的漱口。 “獠，这样……可以了吗？”小孩有些有气无力的说，但是已经不困了。 『可以了。记得将那里清扫干净。』 “嗯，我先歇一会。”莫一倚着墙壁坐下来，喘气，小小的身体很累。 第6章：所谓学习（一） 刘叔回到莫老爷子的书房外，轻轻的敲敲门。 “进来。”莫宽洪看着手中的文件，低声说道。 刘叔进来后，先鞠了半躬，才说道：“老爷，跟预想的一样。药是我看着他喝完的，现在莫一已经去睡觉了，我让保镖在外面守着。” 莫宽洪听了，心情不错，脸上的笑意很明显：“那以后都继续喝着吧，这事就交给你了，要是没其他事你也就下去吧。” “是。”刘叔恭敬的退了出去。 当初连成斐交给莫宽洪的那一点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液体，莫宽洪收是收了，但是他先拿着做研究去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各种实验，莫家所属的研究机构也大致能找出几种原配料，但也只是几种而已。 毕竟连成斐能那么大度的交给莫宽洪，就不怕莫家拿着去研究。 后来，莫宽洪将查出的那几种配料换成了有着差不多效果的，但是更加温和的东西。又将原来的黑色液体成倍的稀释，再稀释。 原本只有拇指盖那么大的黑色液体也就成了有着牛奶瓶那么多的半透明液体了。 连成斐说的是让莫一一个月用一次他的那种液体，莫宽洪将稀释过的液体，让莫一每两个月喝一次。 莫宽洪有着自己的考量，他担心连家会有其他的企图，将心比心，连成斐说的那一套他可不敢全信。 这样的剂量会小一点，虽然效果可能会稍弱一点，但是更加的保险。不论结果怎么样，那怪物不都是莫家的嘛，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既然养了，就要养着放心。 但是，不论是莫家还是连家，都低估了一件事，那就是赤兽，也就是獠那庞大、深不可测的力量。 所有人都不会料到，赤兽会在沉睡了三年之后便苏醒。 莫一近四岁的时候，对于寻常的小孩儿仍然是玩乐、撒娇的年纪。 刘叔带着莫一出了小楼，顺着小路，左拐右走的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才来到一个与小孩在莫家所见过的建筑都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精致的砖瓦，没有华美的镂花。 一栋灰蒙蒙的，由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七层高楼。 锋利而坚韧的棱角，没有颜色的外壳，看着就给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就算是莫一自己居住的小楼，也只是年代老了点，墙壁外面满满的爬墙虎多了点，该有的视觉美感也没少太多。 而这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光秃秃的。 一眼看过去，什么能深入去了解的都没了。 “小少爷，这里就是你以后练习、学习的地方，从明天开始每天的早上八点到下午的六点，你都将在这里度过，午饭这里也会提供的。”刘叔站在高楼的前方俯视着莫一，平淡叙述的语气。 “獠，他什么意思，我以后每天都有走这么远过来这里吗？” 『他是这个意思。』 刘叔有些不悦：“小少爷，我在说话的时候请你不要自言自语。好好的听我说话，我只说一遍。” “这里是莫家的炼厂，不知多少本家、旁支的年轻人想要来这里锻炼、学习。这里的老师都是我们莫家自己培养的，个个都是经验丰富。而且能够进到这里来的也都是经过各种选择，天赋异禀的少年。” “也就是说，你以后在这里，要是表现的不好，或者是不够优秀，莫家随时都可以舍弃你，希望你明白这个事实。” “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你自己进去就行了。” 刘叔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一秒也不想在莫一身边多待。 莫一看着刘叔迈动着的两条腿，直到看不见了为止，又抬头看看那扇紧闭着的大门，转身准备离开。 前面两个很负责人的保镖拦着了莫一的路。 “小少爷，希望您不要让我们为难，最好还是进去吧。”保镖1说道。 莫一瞅瞅那两个人的大块头，又想想自己，还是进去看看吧。 门后面是光滑的黑金沙大理石，光线有点暗，显得地面折射的光线有些刺眼。大厅的正中央坐着一个男人，很霸道的坐姿，微抬着下巴注视着莫一。 使莫一有种被从上而下层层剥开的感觉，很恶心。 “你叫什么名字。”那男人说道。 “莫一。” “莫一，我就是你今后在炼厂的老师，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Rage。”男人声音淡淡的响起，跟这里一样的僵硬。 “跟着我，这边。” 这里的地方很大，一楼的布局就像是个正方形一般，从大厅的左边一直走，拐几个弯就能大厅的右边出来，当然是要走大走廊，里面还分布着一些小走廊，不过小走廊外面都挂着锁。 莫一跟着他从大厅的左边进去，从右边出来。Rage带着他基本上熟悉了一下一楼的布局。 “你明天开始训练时就在一楼，每进步到一定的程度就能接着上楼，到了七楼结束，你就从算是这里毕业了。”Rage在说到毕业的时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很诡异的笑了一下，阴测测的。 Rage打开了一扇木质的门，对莫一说道：“你进去熟悉下这里，就可以回去，明天再来。”说完就走了。 门的上面写着，训练室。 莫一进去后又将门掩上，才抬头观察了一下屋子内部的情况。 空间很大很大，这是莫一的第一个感觉。 这里的人很多，这是莫一从出生见过的最多的人，这让莫一很紧张，特别是里面还有几个看起来年龄跟自己差不多。 莫一心中有种莫名的期待。 “獠，我应该先做什么。”莫一不知道正常情况下，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或者是怎么说话，有些发晕。 过了一会儿，獠才慢慢的说道，『可以跟他们先打声招呼。』 獠说的有些不情愿，由于莫一的注意力没在这上面，所以没发现。 『说，你们好，我是莫一。』 “你们好，我是莫一。”莫一站在门口，手指挠着门框，有些刺耳的摩擦声。 屋子里面四处分布着大概有二十几个年龄不等的男孩、女孩，听见莫一的声音，有些朝着里望一眼再转过头继续自己的训炼，有些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没注意到这里进来个人。 莫一愣愣的站在门口，眼睛睁大大大的。 指甲继续与结实的木门摩擦，声音不大但太过于尖锐。离莫一最近的那个男孩不知是不是受不了了，快步走到莫一身边。 “是叫莫一，吗？”那男孩咧着嘴笑着，是莫一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弧度，看起来很开朗，“这名字挺有意思的。” 莫一有些无措的点点头，指甲也顾不上挠门框了。 “看起来你就像是新来的，我是陆林骐，你看起来挺小的，也可以喊我骐哥，我是不介意多个你这么可爱的弟弟的。”陆林骐已经快九岁了，比起只有四岁的莫一，的确大了很多。 “陆林骐。”莫一看着他。这大概算是莫一的第一个朋友吧，知道了名字的朋友。 陆林骐看着面前这个小孩，不禁摸摸他的头，真是可爱。 “唔……”下一刻，陆林骐就缩回来手，捂着胸口，死死的皱着眉头，很是压抑的空气，像是要夺走他的呼吸，心脏跳动的太快，已经有些疼痛了。 大房间里面，其他人离莫一比较远，但也都感觉到了不同程度的空气的挤压，但比陆林骐好的多。 每个人都开始顺着气压控制个人的呼吸，好使呼吸的频率接近这突如其来的有些压缩的空气，众人心中猜想这大概是老师的一个突然的测试。 “陆林骐，你怎么了？”莫一看着刚刚还是笑的开朗的人转眼就成了这么痛苦的表情。 莫一伸手就像碰碰陆林骐。 『莫一，他没事，我们该走了。』獠的声音想起。 “哦。”莫一看看陆林骐，“陆林骐，我走了，明天见。” 莫一出了训练室的门，顺着来的路，一路小跑的回到住的小楼，速度很快，甚至都忘了跟獠说话，很显然心情很好。 等到了晚饭的时间，莫一也没再去看王妈一脸嫌弃的表情。 吃的很是欢乐，好多好多肉。 莫一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了之后，陆林骐就脱力的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努力用手顺着呼气。 其他的人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压抑的空气终于恢复正常了。 有的还在想着，刚刚的表现不知道老师看到了眼里没有，也不知道是否符合老师的要求。 根本不会有一个人往莫一身上去想。 第7章：所谓学习（二） 莫一早上的时候很早就醒了，快速的穿衣服，洗脸刷牙，吃早饭。 等到莫一跑到炼厂的时候才七点不到。 推开门，才发现里面已经有大半的人已经在了，莫一找个角落，自个蹲着。 “獠，那是什么？”莫一看着离自己最近的几个人。 獠认真的回忆了一会儿才说，『……跑步机。』 “獠，那是什么？” 『杠铃。』 “獠，那是什么？” 『沙袋。』 …… 八点之前莫一就将整个训练室里面的东西都问过了獠一遍，虽然还是有些迷糊，不过也是似懂非懂的了。 训练室墙上挂着方形的钟表，时针指向数字八，分针指向数字十二的时候门开了，四个与这间训练室里面弱弱的学生截然不同的人走了进来，同时也带着一股子巨大的威压。 所有的学生都停了下来站好，莫一也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莫一在那四个人里面看见了Rage，Rage淡淡的瞟了莫一一眼，莫一屏着呼吸努力的不移开自己的视线，依旧盯着Rage。 还好只有一眼。 莫一想，要是长时间的对视，估计自己坚持不住。 另外三个人走向不同的方向，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学生。只有Rage直直的走向莫一，他的学生也只有一个。 莫一对于Rage的接近有种莫名的恐慌，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跑步机，速度设为一档，时间二十分钟。休息五分钟，然后是三千克的哑铃二十个，速度要慢，时间是五分钟。” Rage俯视着莫一，吐出一句一句的话。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Rage又轻蔑的笑了一下，“虽然你是第一天来，但是不要偷懒，如果不想完成，就从哪来就滚回哪去，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Rage说完就大步的离开了，出了训练室的门，拐进旁边的休息室里。倚着沙发，将长腿翘在茶几上，看着面前的墙壁上挂着的五个显示器。 五个显示器上面的画面是训练室里面的各个角度，其中一个正对着莫一。 有两个老师大概是给自己的学生安排完任务，也都离开了。剩下的一个领着属于他的几个学生，离开训练室，里面就有陆林骐。 本来陆林骐只是习惯性的随便瞅一眼，但是正好看见莫一在看向自己，就向他伸手打了个招呼，这对陆林骐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情，却让莫一怔怔的高兴了很长时间。 莫一按着獠的话将跑步机调到一档后，就准备上去，刚迈上一只脚就由于没跟上跑步机的速度，而站稳摔倒在了一旁。 “哈，快看那个笨蛋。” “啧啧，怎么会让他过来这里……”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莫一看了一下胳膊，大理石的地面蹭着了，掉了层皮，点点的血星从皮肤里冒了出来，有点疼。 『小孩？』 “没事，不疼。”莫一对獠说。 第二次的时候，莫一很好的保持了平衡。 看着墙壁上的时间，到了二十分钟就跳下跑步机，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喘气，嫩嫩的小脸累得红红的。 这里的跑步机以及其他的器材都跟外面的有很大的不一样，每一个阶段都是挑战着不同年龄的极限，速度或者是重量都是外面的所不能比的。 莫一才四岁，按说在一档的情况下，能坚持十分钟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莫一坚持了二十分钟，训练室里其他人或许不大清楚，但是莫一身边的几个学生以及休息室里的Rage却是知道的。 过了五分钟，莫一接着练哑铃。他学着离他不远处另外一个也是在练习哑铃的动作，一下一下的举起放下。 等到时间够了，莫一的小胳膊已经有些抬不起来了。 旁边另外一个一直都可以看见莫一练习内容的学生有些不淡定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向莫一搭上话，但又不清楚该怎么开口。 正在他左想想右想想的时候，才发现旁边的莫一被他的专属老师带走了，更不淡定了。 莫一进到这间屋子里面，就嗅到了一股子很舒服的香气，侵入脾肺，酸麻的小胳膊好像也可以有些遗忘了。 一个中年男子扶着莫一，是他躺在一个藤编的小床上。小床软软的，有些弹性。 莫一看着那中年男子，又瞅瞅Rage，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却又不想问了。 中年男子捋起白袖子，轻一些重一些的按摩着莫一的四肢。 “每次做完训练你都可以到这里做按摩，可以缓解四肢的酸麻。既然想要做驱魔师，不仅要有良好的体力，最重要的是意志力。今天以及以后所有的训练都是为了磨练你的意志力，只有意志力达到标准了，你才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式兽，否则就是被吞噬的命运。”Rage淡淡的向着莫一解释着一些内容。 莫一虽然对什么驱魔师式兽有些困惑，不过还是不想询问Rage，还是感觉有些怕他。 莫一想，大概是由于自己太弱了。 按摩结束，莫一依旧回到了训练室，Rage布置的任务依旧是跑步机一档二十分钟，休息五分钟，三千克哑铃二十个。 “那个，你是叫莫一是吧？”这次莫一旁边的那个学生终于跟莫一搭上话了，“我也姓莫，也是莫家的，叫莫方和。” “虽然是莫家里面比较偏一点的旁支，不过我名字也挺好听的，是吧。”莫方和笑着看向莫一。 莫一正在保持着匀速的跑步速度，虽然很想跟莫方和接着说话，不过开口有些喘，就干脆不说了。 莫方和看出来了，也不介意，他本来话就多，由于自己各方面都没个突出的强项，在这里只算是个中等稍微偏下一点，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进到二楼呢，唉。 不过自己能姓莫，一直都让他有点傲气，这好不容易也来了个姓莫的，让他感觉像是找到同道中人一般的感觉。 “也不是我说，这几年莫家的年青一代都越来越不行了，直系的那几个小孩又太小，听说还都是一两岁的小娃娃。而像我们这样旁支的人吧，天赋又赶不上。”莫方和朝另一边努努嘴，“像那些有点天赋的人吧，又不姓莫。” 莫方和估计也就八岁左右，仍是一张小嫩脸上，偏偏想要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感觉，就有些不伦不类的，看的莫一直感觉有趣。 中午的饭菜是后面食堂里提供的，饭菜很好，随便吃，并不限制。 莫一端着对他而言还有些大的小盘子，夹得全部都是肉，一个盘子装满了，转眼看见莫方和正向他摆手。 莫一坐到莫方和的对面，将盘子放好。 莫方和笑道：“你这么小，吃这么多肉，也不怕不消化。” 莫一眨眨眼睛，没说他准备再去端一盘肉。 等到莫一又端着一盘肉，以及米饭和一小碗甜汤时，莫方和正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一直望着莫一将面前的食物全部吃完。 莫方和：“你真能吃！” 莫一：“王妈说过，小孩不能饿着肚子。” 莫一记得这句话好像是他大概两岁的时候王妈说的，那时候王妈还喜欢整天抱着他来回的走动，不过现在都没有了。 其实莫一吃的也不算是太多，只是肉比较多而已，他吃的米饭就跟同龄人差不多。 莫方和还是压制不住好奇，问道：“为什么你那么特殊，有一个专门的老师。” 莫一愣愣：“是吗？我不知道。” 莫方和：“说不定是你的天赋比较好，你这么小都来了，肯定是莫家比较重视你。” 莫一哦了一声就不想说话了。 莫方和：“哎，你那个老师叫什么，我在炼厂都没见过他，那个男的看着挺有气势的。” 莫一：“Rage。” 莫方和捂着胸口，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莫一。 莫一问道：“你没事吧？” 莫方和摇摇头：“没事，肯定只是名字相同而已，肯定是我想多了，Rage怎么会来我们一楼教课。”又怎么会教一个刚入门的小娃娃。 莫方和嘴上说着莫一可能天赋比较好，心里还是不会这么想。谁希望自己认识的人比自己优秀，就算是有点，也不会承认。 中午的时候，统一要求必须睡觉半个小时。 到下午的时候，莫一没有跟着其他人回训练室，Rage带着他打开一个上着锁的小走廊，进入小走廊里面唯一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里面光线很暗，头顶葫芦形的小灯泡发着橘黄色的光，这是这里唯一的光源。空间也很小，也就容得下一个人的样子。 里面只有一个高到莫一肩膀的凳子，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Rage对着莫一说道：“你去坐到凳子上。” 莫一爬到凳子上，坐好。 左边右边以及身后都是墙壁，距离莫一都是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像是经过精确的测量，前面是门，以及站在门口靠外的Rage，头顶是小灯泡。 Rage抱着手臂淡淡的说道：“你在这里坐着，不能睡觉，不能碰到四周的墙壁，没有时间限制，必须一直等到我过来接你。” 说完，莫一就听到“砰”的一声的关门声，自己被禁锢到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了。 Rage看着面前的显示器，昏暗的灯光下，莫一垂着头，不断地用双手相互的抠着手指头，有些长的头发遮到了眼睛，只能看见嘴巴不断的一开一合，在自言自语。 旁边有人沏好一杯茶，双手恭敬的端给Rage。 Rage抿了一口，看了那人一眼，说道：“味道不错。” 那人听了之后忙说道：“您喜欢就好。” 倒茶的那人是早上一起跟着Rage进入训练室的三个老师的其中一个。 第8章：所谓学习（三） 每三天都会有一天的普通课程的学习时间，这是莫一最喜欢的，虽然很多都听不懂，但都很有意思。 所谓的普通课程学习主要是针对莫一以及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孩的。 像是陆林骐这样年纪大的就不必在炼厂上课了，他们也会跟普通的学生一般在学校里面上课，毕竟接触社会还是很重要的，但同时他们在炼厂的时间里训练量也会加大，不能有所松懈。 莫方和以前也是在炼厂上课的，他的课程是自去年八岁后就结束了，现在他也会在外面的小学上课。这样莫一唯一认识的两个人都不在，原本莫一以为他大概又能认识新的朋友了，多少有些期待。 这里的课程，除了基本的识字、常识之外，总的来说就是一部莫家的光荣史。 老师讲莫家的光荣历史可以一直说到明朝前期，当然这个年纪的小孩也分辨不出真假。 莫一都是当故事一般的去听，大概是由于生来就有记忆和自己的思维，莫一脸上不会出现其他同龄人脸上对莫家的羡慕与憧憬。 原本想要交的的新朋友也没有找到，同样是小孩，但他们也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固定小团体，大部分都是由于双方的父母亲戚熟识而认识，对新来的莫一是相当的排斥的，仿佛认识了莫一就是对自己的小团体背叛一般。 都说小孩子是天真无邪，但同样也是最直接残忍。 有时候下课，莫一都会听见其他人待在自己的小团体里面说着那些莫家多么多么伟大、厉害之类的。 莫一就托着下巴跟獠说话，虽然大部分依然是他在说，獠不时的嗯一声或者简短的回答莫一的问题。但是这一幕看在其他小孩的眼里就是一个喜欢自言自语的另类，更加剧他们不愿接纳莫一的想法。 莫一也不知道这段时间Rage是对他满意还是不满意，反正训练的强度在不断的增加。 有次陆林骐随便问了一下莫一他平时都有哪些训练，结果让陆林骐很是吃惊。 陆林骐有些抱怨：“你的那个很拽的老师是不是疯了，这样的强度可是我十岁才有的，你的身体受的了吗？你才几岁呀。” 莫一感觉出来陆林骐在关心他，很是高兴。 莫一摇摇头：“还好吧，我每天都会去按摩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陆林骐睁大了眼睛：“每天？按摩？” 莫一放下手中的哑铃，拿起毛巾擦擦汗水：“是的，不然身体酸痛的走不成路。” 陆林骐露出一个想笑但是没笑出来的表情，有些奇怪的扭曲。 莫一问道：“怎么了？” 陆林骐摆摆手，表示没事。惊愕之后的同时下定决心，这个叫莫一的小孩是要交好了，没想到竟然这么的受到重视，难怪有专门的老师以及各种的特殊照顾，一定是有点天赋的。 想到以后莫一长大之后的情景，陆林骐又有些高兴，想着就又笑着看着莫一，伸手就想要摸莫一的头顶。 莫一在獠释放威压之前就后退一步，躲开了陆林骐的手掌。 刚刚的陆林骐有些奇怪，莫一看着就感觉浑身说不出的不好受，下意识的就避开了他的接触。 陆林骐也不感觉尴尬，继续跟莫一有一句每一句的闲扯。 这天像往常一样的平常，莫一也是像往常一样的训练。 “啊、啊——” 即使隔着训练室的大门，刺耳的男声依然传入耳中。 训练室里有些年纪小的学生有些好奇的想要去门外瞅瞅，但又都不敢第一个动，只得竖起耳朵，动作有些别扭的继续训练着。 莫一耳力比别人好得多，甚至能听到有重物滚落的声音。 “獠，是有人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吗？” 『嗯。』 莫一听到确定的答案便不再关心这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莫一没放到心里的事情，却被别人放在了心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莫一和莫方和以及陆林骐三个人坐在一起。原本是只有莫一和莫方和两个人的，但是最近不知为何陆林骐也总是跟着他们一起，对此莫一想大概是他们的关系比较好吧。 今个中午的食堂异常热闹，像是很多吃饭不喜欢说话的大家子弟也都在激烈的讨论着事情。 陆林骐人缘比较好，了解的也比莫一和莫方和多点。 他挑着眉毛像是很神秘的说：“你们知道今天上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们知道今天上午外面是谁在尖叫吗？想知道吗？想知道吗？” 莫方和拎着筷子敲打着盘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快点说呀，别掉我胃口。” 陆林骐整整领口，有咳嗽两声，很顺利的又吸引了旁边两桌人的注意力。 “仔细听好了，这可是大新闻。话说……三楼的天才准驱魔师高石，今天上午开了天眼。” 莫方和以及另外两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开了天眼呀，天眼呀。 有了天眼就能看见这个世界上很多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另外一面，更是里驱魔师近了一大步。 陆林骐摊开手掌，接着说：“但是，失败了，现在高石的眼睛瞎了。” 莫方和怔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沉默。 莫一问道：“瞎了，以后就看不见东西了？” 陆林骐坐到椅子上，伸长了双腿，点点头：“是呀，谁让他失败了呢。上午我们听到的估计就是他的尖叫，一直被寄予厚望的天才少年不敢置信自己的就这么陨落了呗。” 莫一瞅瞅身边的神色惨淡的莫方和，又看看对面一脸无所谓的陆林骐。 陆林骐用勺子搅动着饭：“开眼失败，眼睛也瞎了，以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啧，想起以前他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呦～～” “陆林骐！你别幸灾乐祸的了行不行！”莫方和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小脸气的发红。 吼完就气哄哄的走了，饭也不吃。 陆林骐当下就沉下了脸。 莫一扯扯陆林骐的袖子：“别生气……” 陆林骐快速换了个表情，不在乎的说：“没事没事，都是朋友嘛。也怪我，刚刚忘了高石是莫方和的偶像。心目中的英雄成了狗熊肯定不好受。” 莫一静静的啃着好吃的肉肉，他记得那个看起来很亲切的让他喊连叔叔的人好像问过莫宽洪自己是否开了天眼，当时莫宽洪好像说的是没有。 “獠，以后我也需要开天眼吗？会不会瞎呢？” 『不可能，别拿你自己跟其他人类比，你们不一样。』 “有不一样吗？” 『当然，他们怎么比得上你。』 低沉有力的声音，听的莫一很高兴，这好像是獠在夸他呢。哎呀，会不好意思的。 莫一五岁那一年过年时，依旧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啃着肉块。虽然王妈没有回家，但是也没理他，而且看起来还很埋怨他。 王妈原本是高高兴兴的想要回家过个好年的，但是莫家的人不准她离开，说是她走了就没人照顾小少爷的。从莫一三岁后王妈发现那个原本乖巧可爱的孩子是个小怪物后，莫家就不让她回家过年了。 王妈只得托人将自己的工资带给儿子，虽然儿子收到钱后打了个电话拜年，但她还是多想回去。 莫一躺在被窝里，蜷着身子闭着眼睛喊“獠、獠、獠。” 年后大概三四月的时候，早早的Rage就将莫一关在那间他已经很是熟悉的昏暗的小房间里。 从早关到晚，整整一天。 Rage打开门：“莫一，可以出来了。” 莫一从凳子上跳下来，踉跄的歪到墙上。由于坐的时间太长，大腿已经麻木了。 Rage伸手扶了莫一一下，使他站稳。 这次獠出奇的安静，没有因为有其他人碰莫一而有所动作，殊不知他心里的怒气都快要结成实质，不仅恼着其他人同时也是如此的恨自己，恨自己没有一具可以扶得到莫一的身体。 原本认为自己在莫一的身体里已经恢复的很快了，但是远远不够，不够。 这个总是能让暴躁的自己感受到舒适的小孩，凭什么要受到他人的窥视。 莫一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昏暗的灯光下，Rage看着面前这个总是话很少的小孩，此时正用黑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Rage：“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莫一摸着扁扁的小肚皮：“好饿。” Rage逗了：“好，我们去吃饭。” 真的是‘我们’，莫一看着对面吃相优雅的Rage，有些开心，看来这个老师也不是太讨厌自己。 第二天，Rage对莫一说他可以上二楼了，莫一开心的转头就跑去找莫方和跟陆林骐，高兴的讲诉这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莫一快速的说完，就有些失望。他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莫方和与陆林骐一起激动高兴的神色。 他记得电视里面的朋友听到朋友的好消息都会一起欢腾的呀。 莫方和抽抽嘴角，才缓慢的说：“你才来多久，怎么就能上二楼了呢，你听错了吧。” 莫一抿着嘴巴摇摇头。 莫方和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嗯，那我继续做练习去了。”说完就走。 “真不错呀，这么小都能去二楼了。”陆林骐笑笑，“真是恭喜你了。” 莫一总是能看出来别人脸上细微的表情，现在他眼里的陆林骐就是努力的想要笑的自然，结果越笑越丑。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两个人都找不到话说。 陆林骐尴尬的说了句，我也有还没有完成的训练，就先走了。 莫一愣愣的站在原地。 “獠，他们不应该为我高兴吗？” 『没事，我为你高兴就行。』 “你真的很高兴？不要骗我。” 『真的，每看到你的一点进步我都很为你高兴。』 莫一开心了，咧着嘴巴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刚刚的事情也都可以去忘了。 第9章：所谓学习（四） 要说二楼有给莫一什么感觉的话，那就只能是整个二楼的光线都更暗了。 每天进到二楼都要先适应一下亮度，等出了炼厂的时候就会猛的感觉视线像是开阔了一般，舒服的不得了。 二楼里面的人数也有近二十个，不过年纪全都比莫一大，莫一默默的瞅了一圈后发现，他们最小的估计也有十岁了…… 莫一站在里面就像个还没发芽的小萝卜头儿～～ 莫一的体能训练并没有增加多了，增加的都是锻炼意志力方面的内容。 每天走在来回的路上时都会有一点点恍惚的感觉，头重脚轻，严重的时候需要很努力的睁开眼睛去看路，但是到了第二天就会精神舒畅，神奇气爽的像是没前一天那回事一样。 獠说了，这不是坏事，只是意志力、精神力在不断扩展的一个必经之路，就像是一条小道在慢慢的加宽逐渐成为大路一样，而且以后对莫一的帮助会很大的。 后来渐渐习惯了之后，莫一发现他的视野比以前更加清晰，听力好像也好了一点，特别是呼吸时腹部的起伏也小了一些，虽然这些变化都不是太明显，但是莫一仔细的感受后还是能感觉的到不一样。 莫一不知道的是，他本来的身体条件基础就比别人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就算是其他有些天赋的人仅是在二楼待上几个月的成果，必是远远差于莫一。 这些进步最高兴的就算Rage，Rage对于自己满意的结果从来不吝于奖励。 而莫一想要的奖励就更简单了，就是让食堂的师傅为他开个小灶，准备一桌子的炸肉块、炒肉丝、煎肉饼…… “可恶！可恶！你竟然不理我！都两个月了你还不理我！我TMD这么有耐心，靠！”高托对着围栏里面越吼越生气，又使劲的一脚踢上去，狠狠的踹到了围栏上的钢筋柱子。 “哎呦、哎呦，我的脚啊！”高托呲牙咧嘴的抱着脚来回的单脚蹦，真是流年不利，光顾着踹了，忘了那可是钢筋呀！ 莫一在拐角处露出半个小头，忍不住抿着嘴笑。这个人他在二楼的教室了见过几次，特别是他的大嗓门让人很容易留下影响，好像是叫高托吧？ “靠！谁在那，给我滚出来！”高托一边揉着脚一边吼。 莫一犹犹豫豫的想着要不要出去呢，他好像看见自己了，怎么办。 “是你们偷偷摸摸的呀，没事快点滚蛋，别影响我的心情！”莫一还没出去就又听到了高托的吼声。 莫一停下准备迈出去的脚步，看到从对面出来的几个高个男生与高托对峙，那几个高个的莫一没见过，不会是一楼或者二楼的，那就很有可能是三楼或者更高的了。 “呼……”原来不是自己被发现了，莫一眯着眼睛拍拍胸口。 贴着墙壁顺势滑下去，抱着胳膊蹲着。 等到那边‘呼呼啦啦’的打斗声结束后，莫一才走出来。 莫一有些好奇的到刚刚高托停留的那个钢筋围栏外面，睁大眼睛从缝隙间望向里面，灯光太暗，灰蒙蒙的。 “呜……”有些沙哑低沉的呜咽声。 紧接着是一系列铁链交错滑动的摩擦声，呜咽的声音也在逐渐拉长，像是很痛苦。 莫一看见两颗拳头大的灰色灯泡若隐若现，摇摇摆摆的正向着他的方向接近。 莫一突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噗～～”一口湿漉漉的热气喷到莫一抓着栏杆的双手上，激的莫一急忙收回了手，这次终于看清了面前那两颗拳头大的眼睛正咕噜噜的望着自己。 眼睛下面的两个鼻孔还在不停的喷气，莫一不敢再将手抓着栏杆了。 “你好……”莫一眨眨眼睛，说道。 在莫一眼里，虽然他见过的妖兽很少，准确的来说，除了身体里看不见的獠之外，他也就在三岁的时候见过趴在连成斐肩膀上的那只顾雀了，但是在他的眼里这些都好像是跟身边的人类差不多，很自然而然的存在。 所以里面的妖兽给莫一的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奇装异服的人类，有着很简单的好奇。 “噗～～”又是一口热气从鼻孔喷了出来，不过这次莫一向后仰了仰脖子，没喷到脸上。 离得近了，里面那只妖兽头上长长的毛发都能看清楚，跟眼睛一个色，只是有些脏乱。 “我能摸摸你的头吗？”莫一又问道。 “噗～～”再一口热气。 莫一想着既然没有说反对的意见，那就是同意了。 莫一将手伸进去，踮着脚摸着里面妖兽的头顶。头上的毛发虽然由于长时间无人打理而有些油腻，触感并不好，但是并不能影响莫一此时的心情。 刚来到炼厂时，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人，莫一在一些小小的恐惧后面更多的是想要认识、了解其他人的冲动。而现在心情却很平静，就像是嗅到了一种有点模糊相似的味道。 不知是那只妖兽是由于感觉舒服，还是发现了莫一太矮，用前肢垫着趴在地上，这样莫一很容易的就能摸到他的头顶了。 “幸亏我回来转了一圈，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么温馨的画面呢？”淡淡的讽刺在莫一的背后响起，“真是天才呀！” 莫一转头看见是刚刚那几个与高托对峙的其中一个。 王敬压抑着刚刚看到这一幕的怒气，缓慢的说道：“刚刚打架的时候，你也在吧，我还在想你们同样是二楼的怎么不出来帮忙呢，原来是自己太小了没胆量，呵。” 莫一有些迷惑的听着王敬的话，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不认识他吗？干嘛说我？ 王敬低头正好与莫一盯着他的双眼对视，黑漆漆的瞳孔里表达的都是对他说话的一种漠视，一股子没来由的怒气溢满胸口。 “你看着我干什么！一个二楼的小辈说你两句还不行！”王敬气的有些喘，“都说不让你看，你还看！” 想着对方也就五六岁的年纪就上了二楼，而且刚刚还那么有亲和力的收复了一只妖兽，这样的天赋恐怕没多久就能上三楼了。 越想越生气，天赋！天赋！太过分了！王敬气急败坏的一脚踢过去。 莫一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顺着脚劲滚到了一边，与地面摩擦了两米才停下来。 王敬一脚踢完就愣着了，他没想着打他呀，怎么这么冲动！ “王敬，王敬！”后面跑出几个男生喊着，“哎呀，可找到你了，怎么又拐回来了，你没事吧。喂！” 王敬摇摇头表示无事，其他几个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在地上趴着的莫一。 其中的一个男生走过去，将莫一扶起来，又拍拍他身上的土，有些歉意的说：“真对不起呀，这段时间王敬有些发神经质，你就别跟他一般计较哈。” 一句询问莫一伤势的话都没有。 说完就拉着王敬催到：“还不快走，愣着干什么，没事就不要往二楼跑了。” “哦，就走。” 王敬走了几步，想着这段时间由于高石眼睛瞎了而总是莫名其妙的暴躁、发脾气，就感觉到对莫一有点歉意，再怎么有天赋不还是个小孩子，自己的力道自己最清楚，那一下估计够他受得。 想着王敬就转身想再跟莫一说句道歉的话，结果看到一双赤红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红的像是鲜血要滴下来一般。 吓的王敬脚下一个踉跄，急忙跟上前面几个人的脚步，不敢再回头。 莫一转身看着栏杆里面的妖兽，妖兽匍匐着不断发抖，眼睛也不敢睁开。 莫一看不见了那两颗灯泡大的眼睛，有些失落的想要揉揉刚刚被踹的肚子，真疼。 『小孩，我们回去，让我看看你的伤。』 “嗯。” 莫一回到训练室，看看时间，也快下课了，就拿着他的小外套慢悠悠的走回住的地方。 看见桌子上丰富的晚餐以及坐在距离自己最远位置的王妈，忽的没了胃口。 正想直接上楼，听见獠的声音：『拿点上去，待会会饿的。』 莫一挑了两盘肉最多的菜，端着就走。王妈看见，开口像是想说话，不过也就嘴唇张张，马上就闭上了。 莫一缩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肚子。 『让我看看。』 莫一应了一声，就将上衣撩开，露出肚子左侧一块紫黑的淤青，王敬毕竟是三楼的人，这一脚至少用了八九分的力气。 獠透过莫一的眼睛看着那嫩嫩的皮肤上突兀的一块痕迹，叹了口气。 『等我一下。』 莫一有了点胃口，就下床捏了几个肉块塞到嘴里，脸颊上顿时鼓起两坨小包，随着莫一牙齿的咬合一动一动的。 拿张纸巾擦擦手，又爬到了床上，不过这次将衣服脱了钻到了被窝里。 大概是暖和的被窝减轻了点疼痛，莫一模模糊糊的有了睡意。 慢慢的一层薄薄的红色雾气自莫一身体里泛出，布满全身。 莫一惬意的哼了一声，突然感觉好舒服，就像是三岁之前曾经感受过的怀抱的温暖一般。 红色雾气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逐渐汇成一团，缩到莫一肚子上的伤处，在缓慢的滚动，像是按摩一般。 原本有些突兀的紫黑淤青在红色雾气的揉和下逐渐扩散，最终消失，而莫一也很安稳的进入了睡眠。 红色雾气欢快的扑腾了几下就老实的裹着莫一，不再动。 第10章：所谓学习（五） 未开过天眼的人能看见的妖兽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妖兽本身力量过于强大已经可以在人前现身，二是驱魔师下真实咒，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便可以被人看见妖兽的实体。 很显然，二楼中的妖兽便是第二种情况，这只妖兽名为乌眼，来由便是它那双引人注目的灰色双眼，虽然身形巨大肥硕，但性情很是温和，喜睡勿动，是十几年前被莫家逮到的。 不知是什么原因，乌眼并未被莫家除灭，而是困在炼厂的二楼上，为一些刚开始接触除魔这个行业的小辈们提供一些观摩。 莫一现在有空就跑到乌眼那里，只是蹲在那里看着，也不摸它了。 这些天，高托都是挂着一脸的青紫来上课，额头偏左的地方还有一道半指长血痕，外面还凝固着血痂。 高托整天也像是不在意自己的脸究竟怎么了，该干嘛干嘛，依旧大大咧咧，满嘴巴TMD。 Rage感觉到自己的那个小学生这段时间有所改变，虽然是很有天赋，但以前是自己布置多少任务他就完成多少，不会少但也不会多。 而现在他竟然已经开始逐渐加重自己的任务，虽然是每天整加一点，但是在一个月后的现在他每天完成的竟是自己布置的二倍。 原本为他布置的内容就早已超过他这个阶段所应该有的了，但是现在二倍之后的数字更令人心惊。 Rage越想越激动，虽然不知道莫家这是从哪找来的这样好胚子，不过……Rage舔舔嘴角，好像看他长大后的样子。 『小孩，停下来歇歇。』 莫一停下对着沙袋踢打的右腿，随手拿起一边的毛巾，忽乱的擦着脸上以及脖子上的汗水。 仰着脑袋直挺挺的坐到身后的沙发上，在没有人的注意下，一层淡淡红雾贴着皮肤慢慢裹向全身，使莫一舒服的轻哼一声。 莫一小声嘟囔着：“獠，真好。” 獠没说话，淡淡的红雾缓慢的在莫一身上游走。 现在每次都是獠出声令莫一停下训练，最开始的时候獠没太注意，有次莫一训练的狠了，小腿肌肉痉挛，躺倒地上不断的抽搐。 獠想起当时自己斥责小孩后，小孩只是淡淡的说，不想以后再有人踢他的肚子。 莫一在二楼停留了大概两年左右，也就是到了七岁的时候，Rage告诉他，他已经有能力到三楼了。 令Rage有些惊讶的是莫一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的神色，就像是不懂得三楼意味着什么似地，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Rage又多说一句：“到了三楼，你就可以真正的接触驱魔师这个行业了。” 莫一：“嗯，我先走了。” Rage有些好笑的看着莫一离开的小小背影。 刘叔将手中红色密封的文件夹放到莫宽洪右手边的书桌上，再退至一旁，这样的距离可以使他完全看不到莫宽洪手下已经摊开文件的内容。 莫宽洪看着刚刚被送上来的红色文件夹，揉揉眉头，红色文件夹代表的是事件紧急，而且这几年红色的文件夹正在逐渐的增多。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莫宽洪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文件，打开红色的文件夹，仔细浏览一遍。 莫宽洪转动椅子，旋转约九十度，使自己的对面由书桌变为空地，捏个指印，口中快速说出口诀。 “现。” 即使在门窗紧闭的室内，莫宽洪正对面也微扬起一阵风，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袍人，带着黑色毛边的兜帽将额头以及眼睛遮住，只能隐隐露出个苍白的鼻尖。 “你唤吾所谓何事？”黑袍人低着头看着莫宽洪。 莫宽洪指着手中的文件，将内容为他讲述一遍。 刘叔依旧垂着头，余光所及，莫老爷子正对着一团空气不知在说些什么。刘叔也没有露出什么惊愕的表情，都是早已习惯的事情了。 “刘叔，打电话去将莫明清给我叫过来。” “是，老爷。”刘叔恭敬的应声。 在莫明清赶来的路上，莫宽洪继续看着手中的其余文件，黑袍人就立在他的身后，不言不语。 过了近一个小时，莫明清才赶了过来，他平时不经常住在莫家本家，在来的路上花了不少时间。 莫明清进来后看到莫宽洪身后的黑袍人明显一愣，接着说道：“父亲好。” 莫宽洪点点头，带着有些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二儿子。 莫明清呼吸频率如常，迎面正视父亲的视线，这让莫宽洪有些欣慰。 “明清，过来这边。” 莫宽洪过于亲切的称呼让莫明清觉得有些滑稽，不过还是微笑着走过去。 二十五岁的莫明清身形外貌跟年轻时的莫宽洪都有些相似。 “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了，明天就可以开始去解决，我可以让黑魁跟着你。”莫宽洪淡淡的说道。 莫明清眼珠子转了几圈才将莫宽洪的意思消化过来，这是老爷子要向他放权了。 刚刚进来时看到那个黑袍人他就有些猜测了，毕竟黑魁可是莫宽洪最强大的式兽，就算是他也没见过几次，而现在指明让黑魁跟着自己，更是给自己机会与他熟悉。 要知道，由于人类的寿命与兽类相距甚远，有些强大的式兽，驱魔师也会传给徒弟或者子女，当然前提是你有能力收服它，不过这种的方式也会比重新寻找收服要方便的多，像是莫宽洪身边的黑魁跟着的莫家家主已有三代之多。 莫明清有些激动，如果自己能够成功收服黑魁，是不是就意味着下代的莫家家主便是自己！ 莫明清即使心思翻来覆去，也控制着面上不显露分毫，尽量给莫宽洪良好的印象。 莫宽洪想了想，又说道：“让Rage也跟着你吧，他的经验也比你丰富，你要多学着点。” “是，我一定尽力。”莫明清一脸的诚恳认真。 莫宽洪说起Rage，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嘴角勾起。 莫宽洪交代完事情，便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莫明清向着莫宽洪略弯了一下背：“是的，父亲。” 莫明清走后，莫宽洪拿起内线电话：“刘叔，让Rage过来。” 莫宽洪对黑魁说道：“这几天你就跟在莫明清的身边吧，要是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就回来后跟我说一下。” 黑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依旧不说话。 莫宽洪叹了口气：“其实这孩子还是不错的，你也可以多跟他交流交流。” 黑魁仍是点点头，过会见莫宽洪不再说话，知道没事情了，就退后两步，化为一团黑气逐渐消失。 古朴不失精致的大门显示着独属于它的年代久远，浮华的雕刻却又带着内敛，门边挂着两排内置灯泡的仿古灯笼，橘黄色的光静静的晕染在这热闹的宴会中。 “呦，这不是琥珀姐姐吗？好久不见呢。”拿着高脚杯的邱露安笑盈盈的看着身边人。 沈琥珀淡淡的看了眼面前邱家的邱露安一脸天真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屑，却又不能不去理睬。 “露安也来啦，真的是更漂亮迷人了，怕是都没人敢追了，那可怎么办呢。”沈琥珀微笑着跟邱露安碰下杯子，玻璃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邱露安挂在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撒娇的哼道：“琥珀姐姐真是讨厌呢。” 沈琥珀笑着不再接话，气氛也不尴尬。 很快邱露安就瞄到了独自在宴会角落里喝酒的莫明清，拎着蓬松的公主裙下摆，欢快的跑过去。 沈琥珀看见邱露安离开，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像是空气都又新鲜了许多，她真的是很讨厌邱家的人，特别是邱家的女人。 目光在宴会中的人随意的转了一圈，不禁叹道，莫家这次可真是大手笔呀，除了连家的人没请来，这个城市里有头有脸的家族基本上都有派人来。 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 宴会进行的一半的时候，也是气氛正浓重。一首舞曲结束，便没了声音。 众人都来了精神，看向中间笑呵呵的中年男子，正是莫家家族莫宽洪。 莫宽洪如今已过知命之年，看起来气势依旧。 “首先非常感谢大家给我莫某这个面子，来到这里小聚一下。”莫宽洪冲着刘叔摆摆手，刘叔便领着一个个子低低的小男孩过来。 小男孩也不怕生，只是垂着头像是没点生气，穿了一身合体的白色小西装，错着半个步子跟着刘叔。 莫宽洪很亲切的让小男孩站在他的身边，小男孩看起来有些僵硬，莫宽洪也不与他发生肢体之间的碰触，直接向着众人介绍：“这便是莫某的大孙子，名为莫一。只是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家里养着，大家比较陌生。” 莫宽洪露出一个长辈该有的慈祥，对着宴会的所有人做足了样子。 莫宽洪从Rage那里知道了莫一仅仅七岁便能上炼厂的三楼，对他的天赋也赞叹不已，想着大概是他吸收了身体里赤兽的缘由，不过既然如此，等到以后长大了那便是莫家强大有利的武器。 莫宽洪想到当初连家合作时答应可以让他们做研究，就有些后悔，万一把这怪物弄坏了或者真的是研究出了什么东西怎么办？ 现在是直接将莫一带到了众人的面前，让所有人都知道，哦，这是莫家的正牌儿小少爷，就算是连家要有什么大动作也要有所顾忌。而且这样利用起来也更方便，就像是连成斐曾经说过的养妖物的养法，这样子对莫一好点，让他有归属感，以后才能更好的使用，血缘可真是一张便利的牌。 莫宽洪这边打算的很好，下面听着的人都大吃一惊，怎么就这么容易就出来个莫家家主的孙子？还这么大了…… 莫明清虽然离得远，不过也是听的清楚，喝了口香槟，细细的思索。 第11章：外面世界（一） “是叫莫一是吧，真是可爱呀，来喊声姐姐。”一个女人笑着围在莫一的身边。 莫一：“……” “吃点东西吧，这个就挺好吃的。”另一个女人拿着一个小碟子，里面放着几块看起来很精致的糕点。 莫一低着头错开她送过来的碟子，自己重新拿起一个碟子，夹起几块牛肉放上去，默默的吃。 “怎么都不说话呢，小帅哥真是害羞。”一个女人掩着嘴巴盈盈的笑。 莫一看着身边貌似越来越多人凑过来了，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得小步小步的向后退。 “莫一、莫一，这里。”身后的盆景旁有个好看的女人轻声喊着。 莫一小心的挪过去，被那个女人拉着就溜了。 沈琥珀将莫一拉到角落里，这里人比较少光线也暗，而且似乎没人注意到这。 “呼～～”沈琥珀出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干这种悄悄的事情确实有些兴奋。 莫一坐到沙发里，活动活动刚刚被扯着的手腕。一个快二十的女人的力气还是挺大的，更何况也是从小开始接受训练的驱魔师。 沈琥珀看到莫一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好像是有些力气大了，下次一定注意。” 莫一摇摇头，说：“谢谢。” 沈琥珀几次张开，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又该怎么说，支支吾吾了半天。 莫一无聊的跟獠小声说话。 “獠，这衣服穿着真难受，勒的我脖子好难受。” 獠闷闷的笑了声。 “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在脖子上系个这种东西。”莫一胡乱的扯了两下领带，没扯开。 莫一有些烦，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待在这里。想离开回到他的小屋子里，却又有些害怕莫宽洪。想到刚刚莫宽洪那么和蔼的跟自己讲话，忍不住又抖了两下。 沈琥珀酝酿好情绪，向着莫一挪了挪，莫一又朝沙发里边挪了挪，还是跟沈琥珀保持着原本的距离。 沈琥珀咬咬下唇，说道：“我是沈家的人，是沈琥珀。” 莫一：“哦，你好，我是莫一。” 沈琥珀：“你的母亲沈玟是我的二姐，我是你的小姨呀。” 沈琥珀说完带点期待的望着莫一。 莫一：“小姨好。” 沈琥珀正想说些什么再解释一下两人的关系，好让莫一更容易点接受，就忽然听到莫一清楚的发音，一愣之下又有些激动，高兴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莫一看到刘叔正四处寻找自己，想着应该出去才对，起身对着沈琥珀说道：“那边有人找我，我走了。” “哎，等等。”沈琥珀有些转不过弯来，现在不应该是他们欣喜的相认，然后自己将很委屈的莫一搂到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吗？莫一的反应太过于平淡了吧。 莫一站在那里等着沈琥珀继续说下去，沈琥珀急忙说道：“不要出去了，跟我回沈家吧，我来照顾你，莫家这里一定对你不好。” 莫一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沈琥珀：“我是你的小姨呀！你的母亲是我的姐姐呀！” 莫一看着沈琥珀笑了，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被刘海半遮挡着的眼睛暗淡无光。 头也不回的向着外面的刘叔走去。 真是太可笑了，父母什么的在莫一脑海里都没概念，更别说是一个突然冒出的小姨。 刘叔将莫一带到莫老爷子身边，那里还坐着另外几个人，看起来年纪也都挺大的，都是些跟莫宽洪同辈的人。 莫宽洪说：“莫一，来，这边坐。” 莫一按着莫宽洪的指示坐到离他很近的沙发上，手放到膝盖上，垂着头，很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莫宽洪与其他人说话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像是闲散聊天，但是只要是他提出来的话头，其他人都纷纷顺着接下去，隐隐有种领着众人的感觉。 “这小少爷年轻轻轻，气质俱佳，看起来就非同一般，以后大了定是人中龙呀！” “是呀、是呀，莫老爷好福气！” 莫宽洪看起来很高兴，说着说着就随口问莫一：“莫一，有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只管跟爷爷提。” 莫一听到这话，抬起头，眼睛一亮，黑闪闪的眸子望着莫宽洪：“真的？” 莫宽洪心里一紧，刚刚话说出去就有些悔了，不过又不能收回来，只希望这小东西不要提太过分的事情就好。 莫宽洪：“当然了，爷爷是最疼你的了。” 莫一小声的说道：“我……我想到莫家外面……看看……”到后面两个字由于声音太小，再加上宴会上本来就有些声音，其余人只能模糊的听到。 不过这下其他的人就有些疑惑了，莫家的小少爷怎么会提出这么个古怪的要求，他都没出过门吗？ 莫宽洪慈祥的笑道：“怎么是真么简单的要求呀，哎，真是的，爷爷都忘了你这些年一直在养病都没怎么出过门。放心吧，你现在病快好了，以后当然是随时都可以出去了。” 众人明白了，看来这莫老爷子对他的孙子真是疼爱呀。 莫一有些期盼：“上学也可以吗？” 莫宽洪犹豫了一下：“当然可以了。” 莫一高兴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他在电视里面了解过，在外面上学是需要全天都待在学校的，这样他就只需要下午放学回到这莫家睡觉就行，真开心呀。 莫宽洪以为莫一想出去上学只是好奇而已，而炼厂一般是八岁才出去上学，不过想到莫一七岁就已经到了三楼，就觉得早一年出去也行。 有人说：“莫老爷家的孩子，天赋肯定也不一般吧，以后肯定也是个不得了的驱魔师。” 莫宽洪说道：“哎，也就一般一般，凑合而已。” 其他人看莫老爷子对这个话题没了兴趣，就不再说了，忙换到下一个话题。莫宽洪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莫家有这么个有天赋的东西，必须等到莫一学成了之后才能让他，突然的惊艳到所有人。 磨磨蹭蹭的终于等到宴会结束，已经快要十二点了，这对于每天八九点就睡觉的莫一来说是多么的难熬。 揉揉眼睛，快点回去睡觉吧。 莫一不经意间有撇到了一个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发现是刚刚自称是自己小姨的女人，莫一很随意的转过头，继续跟着前面的两个保镖，回去一定要美美的睡一觉。 莫宽洪在回卧室的路上向刘叔吩咐：“以前每个月每两个月让他喝的东西改成一个月，可以适当的减少一些稀释程度了，这些你看着办就行。” 刘叔：“是，老爷。” 莫宽洪最后又加上一句：“一定要看着他喝下去。” 能够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比莫一想象中的还快，自那次宴会后也就一个多月，中间又抠着喉咙将令他昏昏欲睡的液体吐出来，已经喝了几年了，这样的滋味却是如何也习惯不来的。 刘叔派人吩咐莫一，可以送他去上学了。 “獠，你说外面怎么样，会不会很好玩。” “獠，外面应该会有很多的人吧，说不定我还会认识很多人呢。” “獠，怎么办，我好高兴呀。” “獠，……” 莫一说了很多之后忽的就停下来了，右手的五指无意识的抠着胸口，那里是传来獠声音的地方，莫一蜷起四肢，缩成小小的一团。 “獠，好想让你抱抱我。” 第12章：外面世界（二） 莫一坐在轿车的后面，前面是司机，右边是保镖。 车窗外的景致向后推移着，如果只盯着一点看，就只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剪影。 莫家的本家在郊区，并不荒凉，外面的风景很好，每隔一段路程还会有个检查身份的小屋子，刷着白凄凄的颜色很是单调。 莫一将一个试图从脚边跑走的小东西捏起来，问身边的保镖：“这个也是车里的吗？” 保镖脸色很僵硬，但还是回答了莫一的问题：“抱歉小少爷，我看不到，所以不清楚。” 莫一：“为什么。” 保镖尴尬的垂下头：“我没有成为驱魔师的天赋，也不可能开天眼。” 莫一“哦”了一声，他对这些在炼厂里的课堂上了解过，虽然还是不太懂，但总觉的懂不懂无所谓。 莫一捏捏手里不断想要挣扎的小东西，软软的，身上有成浅黄色的毛，屁股后面有条细细的尾巴，有点像只仓鼠，却有着人一样的小脸和五官，此时正皱的褶褶的，挤到了一起。 “求你了，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来这里了！我这是第一次来，真的，我发誓！”小仓鼠呜呜的吼，“我不应该不听他们的话，真是后悔呀！没想到真的有人能看得到我，我不应该过来呀，不应该呀，不应该呀，不应该呀，好奇心害死鼠呀，害死鼠呀，害死鼠呀……” 挤吧挤吧就要掉泪。 莫一被他奇怪的言语弄的一慌，手指就有些松动，小仓鼠“嗖”的就要跑。 莫一手伸手，又给他捏了回来。 “哇！你怎么不让我走呢！放开我呀！呀！呀！” 莫一：“你叫什么？” 小仓鼠：“我叫六鼠。” 莫一笑笑：“六鼠，你好，我是莫一。” 六鼠反应过来了，继续在莫一的手中挣扎：“呜呜，我不告诉你我的名字，我也不要知道你的名字。”两只圆圆的小眼睛挤出了两颗小水滴。 莫一：“……” 小十六鼠一愣，发现自己已经说过名字了，继续大哭：“你……你竟然……姓莫，呜呜，我落到了杀兽不眨眼的莫家手里了，我不活了，我活不成了……” 莫一：“……” 莫一：“獠，它怎么了，生病了吗？” 『弱小的兽类！它只是太过于胆小了。』不同于往日同莫一说话的平和，此时的音调带着股蔑视。 不过也正是由于六鼠太过于弱小，以至于感受不到莫一身上隐隐散发的赤兽气味，不然估计就直接胆脏破裂，吓死了。 莫一笑笑：“獠，它可真有意思。” 『还好吧，这是脸鼠，属于鼠类，没什么本事，跟普通的老鼠差不多，只是有着一张人脸而已。』 莫一：“獠，你知道的真多。” 『嗯，咳……』 莫一捏着六鼠的尾巴，让他四肢腾空，六鼠小脸上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莫一：“你别哭闹了，我就放你下来。” 六鼠呜咽着：“我不哭了，不哭了，不哭了……” 莫一重新将六鼠放入手心，看着他在手心里团团转，想要去咬身后的尾巴，大概是刚才莫一捏疼了吧。 保镖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的将屁股冲着车门那边挪一点，再挪一点。旁边小少爷的自言自语，以及手中空空的却依旧好像托着个东西的样子。 虽然他来到莫家的时间不短了，很守本分，不懂的不知道的从来不去好奇，所以一直很受上面的赞赏，但是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玩意还是本能的有些恐惧。 亏他还一直以为护送小少爷上学放学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呢。 “小少爷，学校到了。”保镖恭敬的提醒旁边貌似正对着空气玩的高兴的莫一。 莫一看着学校的大门，上面写着丰裕小学，大吸一口气，感觉真好。 将六鼠塞入还是空荡荡的书包里，跟着保镖走进校园。 莫一在墙边站着，等着保镖将入学手续办好。 保镖很尽职的拿着课本将莫一送到为他安排的教室，一、三班，同行的还有这班的班主任，笑的脸上像是开了朵花似的。 安排他入学时，说他的身体不好，所以每天只上下午的课程，上午不来。所以以后的每天上午莫一仍是在炼厂度过，而且任务量也远远增大了。 莫宽洪对他可是有着巨大的期望，当然也不会考虑训练量过大是否会影响小孩的正常生长。 莫一看着那么多的同龄人，说道：“大家好，我是莫一。” 莫一说完就站在讲台上不动了。 班主任从外面进来，说：“让我们欢迎新同学莫一，好不好，大家鼓掌。” “好。”教室下面想起整齐的巴掌声，一共有三下。 莫一坐到老师指定的位置上，临着窗户，还有风，很好。 讲台上的老师继续讲课，保镖和班主任已经走了，莫一还是能听到他们在下楼梯之前讲的话。 班主任像是讨好的对保镖说：“主要是教室的中间没位子了，下次一定为他安排到中间前排坐。” 保镖：“座位方面你可以直接询问小少爷的意见，而且看起来他也很喜欢窗户边。” 班主任连忙说道：“是是，一定问。”心里想着这家人不知是什么背景，刚刚办手续的时候连校长都那么的狗腿。 莫一将六鼠从书包里掏出来。 “哇！差点憋死鼠啦！”六鼠四肢伸开成‘大’字型躺在莫一的书本上，肚皮起伏的很明显，上面还有层绒绒的毛，尾巴很老实的摊在一边。 莫一忍不住笑了。 胳膊就快要被碰到了，莫一快速的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胳膊放下去，同桌的胳膊碰了个空。 于青青小声说：“你好，我是你的同桌于青青……” 莫一也小声的说：“你好，我也是你的同桌莫一……” 莫一任由六鼠在书桌上捣乱，自己坐的端端正正的听老师讲课，只在六鼠试图跑走的时候再捏着它的尾巴捏回来，重新丢到书桌上。 小学一年级的课程对于莫一来说太过简单了点，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听课，就像其他的小学生一般，中间还仔细的观察了下授课老师的不停变换的面部表情。 第二节课与第三节课中间有长达二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莫一就拎着六鼠在校园里随便的走了走，见识了一下平时只在电视上了解过的学校，心情很好。 走过一个被石子砌出的不长小路，莫一看到一位一米左右高的老头歪在路边，努力的却站不起来，其他学生像是没看见一般自在的从旁边走过。 莫一经过时顺便将他扶起来，那老头艰难的拍拍衣服又捋捋胡须，在转身看到莫一时撇着嘴巴尖叫一声跑走了。 “莫一，你一个人在那干嘛呢，再不走就要上课了！”于青青本来只是往这边瞅了一眼，正好看到莫一。 “哦。”莫一看着跑走的老头的背影，再看看距离老头不远的于青青，向着于青青走过去，再不去教室会迟到的。 上午下课结束，其他学生基本上都去食堂吃饭，再回寝室睡个午觉。莫一刚出教室门口就看到了笔直站立的保镖，鼻梁上架着漆黑墨镜。 保镖很负责的结果莫一手中的书包：“小少爷，我来接你回家。” 莫一在其他人或好奇或羡慕的眼光中默默的走在保镖的前方，路上的学生都不自觉的绕着莫一走，形成一个有点诡异的椭圆形包围圈。 六鼠趴在莫一的肩膀上啧啧：“有钱人家太腐败了～～太嚣张了～～” 直到跟着莫一进入汽车，六鼠猛的想起来，这是要回莫家呀！六鼠晃着雾蒙蒙的俩小眼望着莫一：“我不要跟着你进莫家的地盘了，会死的，这次真的会死的！” 莫一捏着六鼠在空中抛了两下，问：“真的要走？” 六鼠忙点头。 莫一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车子刚开动没多长时间，离莫家还很远。现在外面晃动的树木、高楼、商场甚至是人群都是他没有机会接触到过的。 莫一摇下车窗，随手将六鼠跑出窗外，在关闭车窗的过程中还能听到它摔着地的尖叫声。 有些刺耳。 第13章：外面世界（三） “咳咳。”莫明清干咳两声，提醒刚走进门的莫一自己的存在。 莫一闻着声音向莫明清的方向望了一眼，继续垂着头向前走，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莫明清叹了口气，只得先开口道：“刚开始去上学，还习惯吗？有什么问题可以跟保镖说，当然跟我说是也可以的。” 莫一走过去，站到莫明清的身边，说：“没有。” 莫明清：“你的老师Rage提到过你，你在炼厂表现的不错。” 莫一：“谢谢。” 莫明清：“以后要继续努力，将来我们莫家会很需要你的。” 莫一：“嗯。” 莫明清：“你在学校只上半天课是吧？” 莫一：“是的。” 莫明清：“会不会有地方听不懂？” 莫一：“不会。” 莫明清：“……”尴尬的说完几个僵硬的问题，实在是想不起来还能说什么了，交流起来真困难，他甚至有时候会怀疑莫一同化完身体里的赤兽后还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吗？看来要加强研究一下控制类药物。 莫一走后，Rage从旁边走出来，挑着眼角戏谑道：“已经开始收买人心了嘛，你家老头子身体还不错。” 莫明清淡淡的笑了，目光温和：“做子女的当然是希望自己的父亲长命百岁。” Rage嘴角的弧度越裂越大，捂着肚子“咯咯”的笑个不停：“这个笑话真有意思。” 莫明清将右手食指竖起，放到嘴边：“嘘，小声点。要在我侄子面前留下好印象。” Rage笑完了，脸上的表情也都随着消失不见，仿佛没有发生过刚刚那距离的笑意般：“我这么晚才知道你这侄子的底细，也够失败的。” 莫明清起身坐到Rage的身边，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现在知道不是也不晚嘛。” “是。”Rage将莫明清推开，“不过莫家有了这赤兽可真是大手笔呀。” 莫明清像是想起什么来了，微皱下眉头，不过抬眼就能看见身旁的Rage使得他的心情很好。老头子能主动开口让他过来，这样也就给了自己一个多么明目张胆的理由可以时刻的看见眼前人。 莫一回到莫明清为自己准备的房间，使劲的摔倒在软软的床上，同时被床垫轻微弹起一下。 不知道莫宽洪为什么要让自己在莫明清的家里住上一段时间，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这里没有王妈，莫一还是有些小小的不适应，算起来王妈是他接触时间最长的人了，即使现在王妈依旧怕他或者说是讨厌他。至于獠嘛，莫一认为獠是自己身体里的，那就是自己的。 好像是两年前吧，王妈曾经指责他说是因为莫一她都不能回家了，还说什么明明合约已经到期了，去还不能走之类的。那次应该是最近几年王妈反应最剧烈的一次了，过后像是有些任命一般的继续冷漠的照顾他。 莫一曾经偷听过王妈向家里打电话以及那浓浓的思念之情，他也能听出来她儿子由于王妈要继续在莫家工作而高兴的窃喜，虽然语气掩饰很好，但是莫一对别人说话或表情之类的感情表达总是很敏感。 这天，莫一在放学后没有直接跟着保镖进入接送他的轿车，而是顺着学校周围慢慢的走，由于这些天住在莫明清家里，距离莫家本家也比较远，下午的时候可以在教室里上课而不是在炼厂接受超出常识的训练。 莫一记得那天莫宽洪慈祥的对他说，这算是对他放几天假，其他人可是享受不到莫家小少爷这样的照顾。莫一不想去思考莫宽洪话里的真假以及其他什么的。 看着那些和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凑到一个个的小门店里摇头晃脑的挑选着各自的小玩意，莫一心里痒痒的。 保镖像是看出莫一的小心思，便说道：“小少爷要是喜欢也可以买的，老爷为您准备了足够的零花钱。” 莫一只听了前半句就迫不及待的凑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小门店里，看着满目的没有接触过的各种玩具，都不知道该将目光集中到哪。 挑了半天，莫一看上了一个较为复杂的汽车模型，模型的盒子旁边还摆放着拼好的完成品。 “獠，好看吗？” 『嗯，你喜欢？』 “好喜欢呀。” 旁边的店主是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很和蔼：“小同学，这样的拼接模型要比你再大点小孩的才会玩，你可以看看这种。”说着拿起一个还没有手掌大的小坦克让莫一看，还比划着在手掌上滑动。 莫一在两个之间对比了一下，踮起脚尖毫不犹豫的抱起汽车模型就往外走。 店主看他这么喜欢也不再说什么了，跟着他出去准备收他家大人的玩具钱。 店主有些发愣的接过面前这位严肃的黑衣保镖手中的红票，进入店中找零。 “莫一？” 莫一看过去，是几年没见过的陆林骐，长高了很多。 “陆林骐，你好。” 陆林骐哈哈一笑：“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你怎么在这里？”陆林骐本来想拍一下莫一的肩膀以示亲切，但看到他身后的保镖就将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 “我在这里上学。” “你上学真快呀，我在初中部，跟你们离得不算远，有空我可以找你去玩，当然你也可以来找我。” “嗯。” 陆林骐挠挠头，想一下还能说些什么：“要不，我领你在这一片逛逛？” 莫一眼睛一亮：“好呀。” 陆林骐“嘿嘿”一笑，正要在前面带路，前方路口一个男人冲着莫一招招手。 莫一对陆林骐说：“下次吧，有人找我。” 陆林骐笑笑：“没事，没事，下次一样的。” 陆林骐看着莫一慢慢的走向远处的男人，不笑了。几个月前莫家的那场聚会他也去参加了，作为能进入炼厂的人还是很受家里看好的，家里的长辈们还说让他开开眼多见些大人物，同样也看到了知道了莫一就是莫家直系子孙的事情。 他认识莫一这件事并没有告诉家里长辈，直觉要是说了他会多很多麻烦。 倚车而立的男子，摘下灰褐色的墨镜，温润的面庞给人一股如沐清风的舒适，并柔和的看着莫一。 莫一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吸吸鼻子在空气中嗅嗅，开口道：“连叔叔好。” 男子的瞳孔紧缩，但随即将表情缓解开来：“我这是第一次见你，你是不是认错了呢？” 莫一摇摇头：“我以前见过你一次的，你肩膀上的那只鸟呢” 男子笑了，嘴角的弧度像是滑到了人的心里，看的莫一睁大了眼睛，这人真是好看。 男子说道：“我姓郭，你可以喊我郭叔叔，我是你莫明清叔叔的朋友。” 莫一困惑的点点头，真的认错人了吗？只是没戴上次见过的半边面具而已。 莫一身边的保镖听到对方说是莫明清少爷的朋友就放下半边心来，不过还是保持着应有的警惕。 自称姓郭的年轻人笑着询问保镖：“请问，我可以带着他在这里玩一下吗？” 保镖被他弯起的眉眼晃花了眼，不自觉的点头称是。 郭姓男子道：“那就谢谢你了。” 莫一对这个连叔叔印象很好，虽然他一直说他姓郭。莫一很听话的跟着他走动，保镖也很自觉的后退两步，不再紧紧的贴着莫一。 每到一家店里面，莫一都会挑选着他喜欢的东西，并让保镖付钱并抱着，直到保镖再也抱不动的时候莫一也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 保镖无奈，直得打个手势，立刻从旁边跑出来个人接过保镖手中的东西，跟着莫一的保镖怎么会只有一个呢。 郭姓男子只是亲切的向着莫一讲解一些常识，或者是玩具的玩法，对于突然出现的人一点都不感兴趣，这让保镖很放心。 莫一看见冒出来的人要抱走他买的东西，快速的挡在那人的前面：“那是我的！” 男子对莫一的速度惊讶了一下。 保镖无奈的解释说：“小少爷，只是将它们放到车上，它们还是您的，谁也拿不走。” 莫一点点头：“放好，别丢了。” 冒出来的人恭敬的说：“是的，小少爷。” 郭姓男子问莫一：“走的累不累，我们去吃冰淇淋好吗？” 莫一点点头。 坐到冰淇淋店里，莫一不停的变换着坐姿，很期待会被端上来的冰淇淋，电视上说是凉凉的、甜甜的，不知道有没有肉肉好吃。 莫一小口小口的吃着冰淇淋，还不时的回答男子问的问题。 “连叔叔，你的面具呢，怎么不带了，挺好看的。” 连成斐确定保镖不会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便凑近莫一，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莫一疑惑：“本来就是你呀，我见过。” 连成斐又帮莫一叫来一份冰淇淋：“这当做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不好，不要告诉其他人。”温柔的声音里像是带着诱惑。 莫一皱着眉头，想不到自己还能告诉谁：“哦，那就不说。” 连成斐笑笑：“莫一真乖，明天我还来带着你玩好不好？” 莫一轻轻的点点头，好高兴。 连成斐送莫一离开时，挥手招来幻鸣。 幻鸣鸟叽叽喳喳的围绕着保镖飞了两圈，又飞到暗处几个保镖那里绕了两圈。连成斐轻声呢喃：“你们的小少爷只是跟同学在一起玩乐，没有遇见特殊的人，没有发生特殊的事。” 莫一看着从连叔叔嘴里吐出来的话，顺着那只飞在空中的鸟飞过的路线进入保镖的脑袋里，保镖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隔着眼皮能看到眼珠左右来回的动。 连成斐俯身在莫一的耳边：“记住，秘密。” 离得太近，弄得莫一耳朵痒痒的。 很快保镖就恢复过来，这时连成斐也已经不见。 保镖看看时间：“小少爷，我们回去吧。” 莫一点点头，坐到了车子里，隔着玻璃模模糊糊的还能看见在街道另一边的连成斐。 等莫一的车子消失不见，连成斐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驾驶位置上的男子问：“他知道你的身份，这样好吗？” 连成斐摇摇头：“没办法，他很敏感，我即使掩饰过身上的气息他还是知道。” 连成斐半倚着另一人，轻语：“连烽。” “嗯？” “就算是个赌吧。” 第14章：外面世界（四） 莫一从自己的小书包里取出个小水壶，拧开盖子将水倒入面前的玻璃杯里。 小白翘着短小的尾巴看着面前的水逐渐变多。 满了！小白急忙将玻璃杯圈入怀中，浅浅的抿了一口，好甜～～ “那个，谢谢！”说完小白急忙撒着丫子跑了。 莫一笑着将水壶重新放回书包，这只白兔子是他最近在学校里经常碰到的，不知为什么很喜欢喝莫一壶里的水，但每次又都很是小心翼翼。 “莫一，你一个人蹲在这里干什么？”章瑞问道。 莫一笑笑：“没事。” 章瑞：“你有时候真奇怪。” 莫一：“是吗？” 章瑞乐了：“好了，我们回教室吧，真不明白你真么老是喜欢往这校园的角落里跑。” 莫一不再说话，章瑞也习惯了。 回到教室二、3班，从一年级到二年级没有分班，对莫一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除了于青青外他又多了个朋友章瑞。 小白钻到洞穴里将放到肚皮上的玻璃杯露了出来，慢悠悠的抿着甜甜的水。 大白凑过来：“让我喝一口吧。” 小白转个方向蹲下：“不！” 大白有些羡慕：“你胆子真大，家里的其它兔距离他近一点都浑身发抖。” 小白的耳朵耷拉下来：“是我太弱了，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大白：“但是这样也有好处呀，其它兔都不敢去要水喝。” 小白：“大白，你真好。” 大白再凑近点：“那让我喝点？” 小白：“就喝一点点……” 上午放学，莫一走到校门口习惯性的向着路口望去，果然看见了连叔叔正温柔的看着他。 这一段时间里，连叔叔总是隔三差五的就会来等着莫一，有时会带着他简单的在学校周围逛一下，有时就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不管怎样，和莫一的熟悉程度在不断的增加。 连成斐照例陪着莫一说几句话，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这段时间他比较忙，底下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发生事情。 黑魁漠然的将纱布递给莫明清。 莫明清小心的除去伤口周围的血污，撒上药粉，接过黑魁手中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缠好，打结。 “呼……”终于将伤口处理完了，莫明清拿起纸巾擦擦额头的汗。 “黑魁，我受伤的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莫明清合起双眼，放松身体以减缓疼痛。 “知道。”黑魁看了眼莫明清肩膀上的白色纱布，“如果我来帮你，可以不疼的。” 莫明清勾起嘴角：“这个就不用了，你的方式太过刺激神经。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要不然……”我受的伤就不会这么简单的了。 黑魁：“答应过莫宽洪的。”说完就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空气中。 偌大的房子只剩莫明清一个人，深吸一口气，人在寂寞或者受伤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脆弱，莫明清可不想这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穿上西装，对着镜子打理好自己，对着肩膀喷点去血腥气味的喷雾。稍微活动一下肩膀，还好，简单的动作还能做。 “叮咚～～” 门铃只响了一下就听到了开锁的咔嚓声，莫明清笑着走出来。 “Rage，好久不见。” Rage挑挑眉：“不久，几星期而已。” Rage绕着莫明清走了两圈：“看来你过的还不错，没发生什么大事情吧。” 莫明清坐回沙发上：“当然，我不是你教导出来的吗。” 这话按说是不错，不过Rage也没教导莫明清多长时间，后来就由于莫明清他们兄弟之间的争端越来越过分就停止了，只是这几年由于莫一Rage才会在炼厂进行一些教导。 Rage：“对了，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你弟弟莫明前在你家外面徘徊，不过看见我就走了，不，应该说是跑了才对。” 莫明前：“真的？” Rage无所谓的翘起腿放到茶几上：“你外面的保镖可以作证。” 莫明清不想在Rage来的时候去讨论关于他弟弟的事情，便说：“我才知道有家川菜不错，够辣！不如请你去尝尝？” Rage站了起来，拍拍衣服：“走吧，现在就去！” 莫明清笑笑，他最喜欢Rage这时候的表情，总感觉特别真实。 昨天下午是实战训练，莫一虽然精神力比其他人远远强大，但是身体素质上由于年龄上的差距就差远了。 现在虽然按时来上课了，不过四肢还很是酸痛，神经偶尔会有些小抽搐，不过幅度比较小，大都集中在手指上。 章瑞传给莫一一张小纸条，写着“莫一，你还好吧。” 莫一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的，无意识的嘟着嘴巴，看的章瑞一直忍着笑。 讲台上的老师几次忍不住想要点莫一的名字，不过都忍下来了。 下课后章瑞来到莫一的座位旁边，发现他好像已经睡着了，没办法只好喊着其他人跑出去玩，不过就算莫一醒着估计也不愿意跟着自己瞎跑。 一只有着人脸的鼠类使劲的拱着莫一的肩膀。 莫一眼睛裂开一条缝，慢慢的说：“……干什么。” 正在努力的老鼠听见声音打个激灵，后退两步像是想逃跑，不过很费劲的制止了自己的冲动。 “那个……那个……” 莫一闭起眼睛准备继续睡。 “那个……那个……你听我说……” 莫一呢喃着：“……说……” 鼠类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明白想要表达的意思，莫一已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伸个懒腰发现正在上课，就坐好了。 莫一低头看见那只鼠类正仰着肚子挺尸，就拿只笔戳戳它。 老鼠打个滚的爬了起来，忙说：“我是六鼠的朋友鼓耗，六鼠被抓了，求你救救它！”终于将要说的话说了出来，老鼠期待的看着莫一，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 莫一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六鼠是谁了，好像挺喜欢乱叫的，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莫一问：“被什么抓起来了？” 鼓耗：“猫！” 莫一：“猫在哪？” 鼓耗：“我可以带你去！” 莫一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好吧。” 等放学后，莫一就按着鼓耗指出的位置指给保镖，保镖再指给司机。 左拐右拐的挤进一个小巷子里，最后停在了一家普通的院落外面。 鼓耗激动了：“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莫一想，脸鼠是不是嗓门都很大。 鼓耗从莫一下车就迫不及待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快点！这里、这里！” 莫一在后面慢慢的跟着，急的鼓耗直想打转转。 鼓耗停在了墙角的小洞边，瞪着小圆眼睛看着莫一。 莫一问：“就在这里？” 鼓耗：“是的、是的！可是我不敢进去。” 莫一让保镖蹲下去，他踩着保镖爬上墙头并翻过去。保镖在外面等了一会还不见莫一有什么声音传过来，就有些着急。 保镖正准备也翻墙过去时，听见那边开门的声音，立刻打起精神关注着。 只见莫一从门里面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手上似乎托着什么东西，不过他看不到。 莫一将六鼠放到鼓耗的身边，鼓耗急忙凑过去安慰六鼠被猫惊吓过度的小心脏。 六鼠有所缓和，冲着莫一抿泪：“呜……谢谢……” 鼓耗也很正式的向莫一鞠躬：“谢谢！” 莫一有些好奇：“这里离我学校挺远的，你怎么找到我的？” 鼓耗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跟着六鼠去那里偷偷的瞅过你……而且我们过去跑的都是下水道，不堵车，也比较快。” 莫一点点头：“哦。” 刚刚莫一进去的那个院子里面显然已经没人住了，不过那个类似于猫的妖魔看见莫一就飞快的跑了，莫一转了一圈就发现了六鼠，然后大门又没关就从大门出来了。 本来莫一要走了，不过鼓耗想要让莫一去它们家里歇歇，离这里很近。 的确很近，莫一跟着它们走了也就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不过…… 莫一看着只有他两个拳头大小的门。 “我走了。”莫一比划一下他的身高“进不去。” 莫一走的时候，从那个小门里面钻出来一波又一波的脸鼠。 转头看了一眼，除了六鼠和鼓耗其余的都吓了一下，不安的挪挪位置。 “獠，他们是不是很好玩。” “獠，刚刚那只有些像猫一下的是什么种类的呢？” “獠，脸鼠可真多呀。” “獠，呜……” 今天跟獠说话还是没回音，这次獠睡了好长时间。 莫一数数手指头，发现不够用了，加上脚趾头，獠已经睡了十四天。 莫一坐回汽车的时候打个哈欠，好困。 莫一准备在车上睡一会，下午还要训练。 本来车子的速度一直都是稳稳地，忽然停了下来。 莫一迷迷糊糊的想大概是到了吧，原本应该听到保镖叫醒他的声音没听到，就想再睡会。 一股陌生带着强烈恶意的气息！ 莫一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车外的人举着枪对着自己和保镖，而前面的司机正笑着不知在对外面的人说些什么。 莫一对外面那些人像是看货物一样的眼神看的极度不舒服，他想站起来下车，总感觉车里的空间太小很憋闷，有些呼吸不过来。 莫一起身就想站起来但看见坐在他旁边的保镖身子软了下去。 莫一摇摇头，困意更剧烈了，手指习惯性的想要深入喉咙，就看见一块白布捂了过来。 彻底没了意识。 第15章：外面世界（五） 穿着笔直西装的男人问道：“醒了吗？” 手下人在前方为他领路：“还没有，在他身上下的的剂量是一般人的四倍，不会轻易的清醒过来。” 西装男人：“你们估计的时间是多久？” 手下：“至少还要两天才能醒，不过可以使他强制清醒，虽然这样会对他的脑神经有一些破坏。” 莫一躺在床上合着眼皮，四肢被金属仪器所固定。 西装男人站在房间门口向里面瞧了眼，并不进去，点点头说道：“不需要强制性的，你就在这里看着他，等他醒过来后再给他打一针新研发出来的镇定，到时候通知我。” 手下人：“是，我们办事您就放心吧。” 西服男人挑挑眉，没说什么。 西装男人离开后，手下人就从隔间搬了个椅子坐在莫一房间的门口，优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 程子跑过来小心的问：“通哥，前几天那个怎么样？”说着还挑挑眉毛，脸上带着小小的猥琐。 刚刚与西服男子说话的，也就是程子口中的通哥，一脚将程子踢开：“别挡着我的视线。” 程子反应过来，发现原来他刚刚的举动会影响通哥看到床上被他们所绑架的人，看来通哥对这个人很谨慎，都是亲自来看管。 程子：“通哥，这次的赎金会很多吧，那小孩看起来挺有钱的。” 通哥不太想让他的手下知道太多事情，就模糊的应了一下。 程子：“通哥，您还没说前几天那个您满不满意呢？” 通哥：“废话！当然不满意，不然我怎么会丢了他。” 程子猥琐一下：“那……您看？” 通哥有些不耐烦：“你们想上就上，不用问我。” 程子欢快的笑起来：“哎！那我就走了，通哥！” 通哥皱着眉头又加了一句：“别弄死了，玩完记得送回去。” 程子忙应到：“好嘞！通哥，其实那个长的也挺不错的！”说着朝床上那个被固定的人挤挤眼睛，趁着通哥脚没踢到时赶快溜了。 莫家，书房。 刘叔垂着头站在一边，不敢面对老爷子的怒气。 整个房间里气压极低。 莫宽洪压抑着嗓音：“你们就是这样看着人的！让他丢了两天！” 高帆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站姿，而不去发抖。 莫宽洪脑子里很乱，他不知道这次到底是怎么的情况，按说在这里没人敢动莫家的人，况且是他已经公开承认过的孙子。 或者是绑莫一的人是知道莫一身体里有怪物的，想要加以利用，但是莫一可是莫家手里的王牌，别人用了莫家怎么办，老二莫明清虽然挺精明，也够魄力，但是他身为一个驱魔师的能力不够，以后真正的大任务还要莫一来震莫家的名声。说莫家是四大家族之一，这远远不够，莫宽洪想要的是四大家族之首！ 但是莫一却不见了，莫宽洪很急躁，没有了往年的冷静自如，越想越慌就只能越想越乱。 过了半天，莫宽洪觉得自己静下来一些了，才吩咐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家族内部也不能说出去，莫一学校那边先请病假，另外加紧派遣人员继续搜寻他的下落！” 高帆低下已经发僵的脖子，厉声道：“是。” 莫宽洪：“我就不信在这个城市还有我找不到的人！” 通哥靠着椅背继续坐了半天，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下面的人给他送来了饭菜，简简单单的吃完，让三个人代替他在这里守着，他去上了厕所。 回来后就让其他人离开了，通哥搬动椅子坐的离莫一近一些，摸着下巴，想着中午程子说的那句话‘其实那个长的也挺不错的’。 离近点看，确实长的不错，细皮嫩肉的，看的通哥心里直痒痒。 不行，他向来是公私分的很清楚，这是他接的货，按说是不能玩的。 通哥起身在阳台上抽根烟，这里是在郊区的别墅区，栋跟栋之间相距甚远，住的基本上也是被包养的小三、小四、小五之类的，人流少就安全。 隔着窗户，远处路灯昏暗，隐隐约约能看见两个人影不停的上下晃动。 通哥有个癖好就是恋童。 心烦气闷的回到莫一的床边，忍不住轻轻摸了下床上小孩的脸，又嫩又滑。 黑黑的睫毛安静的垂着有些翘起的弧度，让他想起眼皮下面的瞳孔，那天即使对着他的枪口依旧没有波动。 而现在安安静静的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右手不自觉的将额头上的碎发拨到一旁，顺着太阳穴滑到耳垂，使劲的揉捏着，现在床上的人感觉不到疼痛，耳垂被揉的通红，依旧没有反应。 通哥愣住，自己竟然硬了，只是摸了几下就硬了！ 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反正还有两天的时间他才会有意识，就算现在做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不过以前听别人说jian尸别有一番味道。 通哥急忙去把门窗关好，反锁死。 急切的开始扒莫一的衣服，由于四肢被固定在床上，衣服褪不下去，直接扯烂。寂静的房间里“嗤啦嗤啦”的响着。 通哥将莫一两条腿上的金属固定打开，这样才能将他的双腿呈人字型分开。 ＊＊＊＊＊＊ 莫一揉揉有些发胀的眼睛，慢慢的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白色。 活动几下僵硬的四肢和脖子，倚着枕头坐了起来。 扑～～ 一大团毛茸茸的东西扑入莫一的怀里，使劲的拱！ 莫一刚刚醒过来还有些迷糊，挣扎的拽怀里的大团东西：“你是什么？” 怀里的东西听到莫一的声音，猛的抬起头来，莫一被它鲜红的眼睛看着就感觉像是刺了下，脑袋一片空白。 大团再次扑到莫一的脸上，前肢抱着莫一的脖子，就咬了过去。 莫一嘴巴被咬疼了“啊”的叫出了声，一条大舌头就钻了进去，不停的搅动，湿漉漉的唾液抹满莫一的口腔。 莫一愣愣的不知所措，直到大团自动停下来又钻回莫一的怀里，蜷起来。 莫一这才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四面都是洁白的墙壁，身上穿的是条纹的宽大衣服，这是哪里？ 最后的印象是在车里，被人拿枪指着，很困，又被布蒙晕。 门开了，莫一抬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笑着走过来，问道：“小朋友，醒了吗？” 莫一：“这是哪里？” 护士笑着说：“当然是医院啦，不要害怕，生病只有住院才能好的快呢，我去叫你的医生过来呀。” 说着就走了，还向莫一摆摆手。 莫一放松开来，才觉得胸口很不舒服，将衣扣扯开，左边胸口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暗红印子，隐隐的还有些发疼。 怀里的大团子露了出来，趴在莫一身上对着红印子舔了一口，舌头上的舌苔涩剌剌的刮过。 莫一看着这一大团，以及它身上暗红发亮的毛，对上鲜红的眼睛，小声问：“獠？” 鲜红的眼睛迅速转暗，与外表形象截然不同的低沉声音：“嗯。”那是莫一从小听了无数次的。 莫一高兴的想要举起大团的獠，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了声。 门又开了，不过这次进了的不仅有刚刚的那个护士还有两个白大褂的医生，以及莫家的管家刘叔。 白大褂医生说：“让我为你做一些基本的检查。” 大团的獠挣开莫一的怀抱，冷冷的看着对面两个医生。 医生吓的后退一步，无奈的望着刘叔。 刘叔看着大团的獠：“医生只是做一个简单的检查，这是为了他的身体好。” 獠将那四个人，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才缓慢的让开一点空间，示意他们可以过来了。 莫一看着刘叔：“我饿了。” 刘叔调整好表情，问道：“小少爷，你想吃点什么呢？” 莫一：“肉。” 刘叔：“好的，你稍等。” 刘叔出去吩咐人出去买饭直接送到莫一所在的病房，同时回去莫家，向老爷子汇报情况。 刘叔：“老爷，小少爷已经醒了。” 莫宽洪：“这么快，恢复力不错，医生还怎么说？”那家医院是莫家名下的，为莫一找的医生护士都是经过培训，专门为在任务中受伤的驱魔师或者式兽治疗的。 刘叔：“医生说小少爷已经没事了，精神力也正在缓慢的恢复中，只要再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莫宽洪点点头，放下心来：“呵呵，这可算是因祸得福，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能召唤出式兽为他所用了，而且还是如此强大的一只，估计他身体里的赤兽也被吸收的所剩无几，以后他需要喝的东西可以减少一些了。” 刘叔：“是。而且医药方面，关于控制类的药物也将要突破成功了。” 莫宽洪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这个虽然不急，但研究出来还是有保障些。” 如果莫一够听话，莫宽洪还是不想对他用控制类的药物，因为这些药物一旦使用就会极大的扼杀莫一的脑细胞，这样意味着莫一的能力就会滞留在一个程度，停滞不前。 刘叔继续汇报：“我们的人在曾经关押小少爷的别墅废墟中找到了七具尸体，经DNA比对其中一具是当时开车的司机，剩下的六具中五具是西街的混混，最后一具是警局通缉令上悬赏十万的杀人犯，名为刘通，外号通哥。” 第16章：兽为狙如（一） 莫一趴在软软的床上，捋着獠身上暗红色的毛，手感不是太好，太硬，毛的尾端有些尖锐，扎扎指腹还有点轻微的痛感。 莫一：“獠，我饿了。” 獠翻转个圈，抖抖毛：“走吧，去吃饭！都多少年没见过荤腥了！现在都要补回来！” 莫一有些费劲的将獠抱起来，顶在头上。 莫一：“好重，你小心，别掉下来了。” 獠：“……”不会掉下来。 楼下桌子上早已堆满了食物，当然全是肉类，并且一大半是为獠准备的。 莫一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吃的比别人好像多了那么一点点，现在看着獠吃进去的食物，发现原来自己吃的并不多。 獠美美的吃上一顿，窝在莫一身边眯着眼。 莫一没獠吃的快，也不急，反正这几天他休息不用去学校和炼厂上课。 莫一小声说：“獠，你像我了，也喜欢吃肉。” 獠伸着舌头舔舔离它最近的莫一左手，『应该是你像我了才对。』 莫一笑笑，感觉不管谁像谁都挺不错的。 “莫一呀，这几天爷爷有点事情就不能多陪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呀。”莫宽洪坐到餐桌的另一边，距离桌子上的一片狼藉远远的，语重心长的对莫一说。 莫一小小的应一声：“嗯。” 莫宽洪笑着：“那爷爷出去了，你慢慢吃。” 莫一站起身来：“你慢走。” 莫宽洪似乎对莫一的举动十分欣慰似的点点。 莫宽洪走的时候多看了獠一眼，獠眯着眼睛，丝毫目光都不给他。 莫一自从上次住过医院后，莫宽洪就希望他能住在莫家里面另外的房间里，而不是那个偏僻的小楼，莫一感觉自己已经住习惯了，不愿意换地方，莫宽洪只好半妥协的答应下来。 不过为了联络感情，莫一吃饭的地方换成了莫家的主餐厅，不论是吃饭的时候还是来回往来餐厅的路上，也就经常能碰到莫宽洪及其其他人了。 莫一吃饱了，摸摸肚皮：“獠，我们出去玩。” 獠跳到莫一的肩膀，接着爬到莫一的头顶，大尾巴在莫一的脑壳后面不停的摆来摆去，好在幅度不大。 莫一看着面前的保镖，平静的说：“我要以前的那个，你可以走。” 保镖面无表情：“小少爷，抱歉，这是我的任务。” 莫一：“以前的那个呢？” 保镖停顿了一下才说：“他有他另外的任务，抱歉。” 莫一皱着眉毛，坐进车里，保镖紧接着也坐了进去，顺势扶了一下黑色大墨镜。 保镖刚关上车门，莫一就感觉太别扭，又开开车门出去了。 保镖向莫一鞠躬：“很抱歉，我让您感觉到了不适。” 莫一：“我要以前的那个跟着我。” 保镖：“小少爷，以前的没有多少经验，我不一样。” 莫一：“以前的。” 保镖：“小少爷……” 莫一顶着獠，獠打个哈欠，睁开双眼，鲜红色的瞳孔像是刺激着了保镖，打了个颤。 保镖：“小少爷，请您稍等，我去请示刘管家。” 刘管家听到由于小少爷的事情需要自己的时候，不自觉的撇撇嘴，不想去吧又不能不去。 听完保镖的叙述，刘管家思索了一会，招呼来另一个人：“去看看前些日子送到地牢里的人还活着吗？” 那人很快就回来了：“刘管家，还活着。” 刘管家：“让他去跟着小少爷出门。” 那人有些犹豫：“……这是不是？” 刘管家：“你有什么意见？！” 那人连忙摇头。 这样虽然有些不妥，但是刘叔看着手边的工作，实在是不想在莫一身上浪费时间，这样的方式是最快的，既然你要人那就给你。 刘叔揉揉太阳穴，伸伸胳膊展展腿，年纪大了，干活也都没以前利索了。 以前的保镖是被两个人架着出来的，身上还裹着崭新的纱布，不过可以看出来有些地方已经沁出血来了。 莫一轻轻的按了一下纱布：“疼吗？” 保镖虚弱的说：“疼……” 莫一：“那我们出去玩吧，这样就能减轻一下你的疼了。” 保镖好像笑了，说是好像是因为隔着纱布看不出来……只能看见裹着嘴角地方的纱布微微抽动。 在城市中心的步行街，人群涌动，司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挤到边缘，现在的司机是莫宽洪特意派给莫一的，他已经在莫家工作了近二十年，忠诚度还是有保障的。 保镖艰难的从纱布的缝隙中看清窗外的情况：“小少爷，到了。” 莫一上下瞅瞅保镖：“你待在这里吧，不用出去了，影响不好。” 保镖有些为难，他上次犯错误就差点挂了，这次…… 莫一向车后面指了一下：“还有其他人跟着。” 他们的车后面还跟着一辆车，里面坐的满满的保镖，莫宽洪为了他的“宝贝”孙子可是加强了防范措施。 保镖无奈只得点头，陪着司机待在车内。 莫一顶着獠，跟着人群走动。 在这家商店里看看，再在那家商店里看看，还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为什么被人老是瞅他呢，还在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弄得莫一原本的好心情打消一半。 看到前面的冰淇淋店，莫一眼前一亮，上次吃冰淇淋还是跟着连叔叔一起吃的，不过连叔叔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来找他了。 “獠，我们去吃冰淇淋～～” 獠甩甩尾巴表示默认。 随着温度的逐渐升高，冰淇淋店的生意也好起来，特别是在这个人流量较大的地方。 柜台服务生看见前面一个小男孩垫着脚尖在选冰淇淋，头上还顶着一只颜色奇怪的猫，小男孩笨笨的样子好可爱～～ 服务生本着良好的态度说：“小朋友，有选好的冰淇淋吗？姐姐可以帮你拿。” “这个，还有那个。”莫一指着两个他认为颜色很好看的。 “好的，小心拿好，别掉了。”服务生左右看看，没找到他的家长，“小朋友，带钱了吗？” 莫一摇摇头，拿着冰淇淋去找位子。 服务生急了，钱呢？钱呢？！ 莫一身后的保镖从店外进来，很尽职的付钱，再离开。 獠从莫一头上跳下来，趴在桌子上舔着属于它的冰淇淋。 莫一：“你尝尝我的，我尝尝你的。”说着舀了一勺獠的冰淇淋，砸吧砸吧嘴，好好吃。 莫一冲着獠眨眨眼：“我们换一下吧！” 獠龇牙，『换吧。』 莫一很高兴的吃着獠的那一份，红颜色的就是比黄颜色滴好吃！ 旁边一位带着小孩的妇女教导孩子：“那边的那个小哥哥，你看见了吗？” 小孩点点头。 妇女说：“以后你可不能吃猫吃过的东西呦，那样太不卫生了！” 小孩疑惑的问：“但是那个哥哥就吃了呀～～” 妇女摸着孩子的头：“有很多的细菌，不小心吃到嘴里就会生病的。那个小哥哥因为没有家长的陪同，所以不知道这些大道理。” 小孩高兴的说：“那我去告诉那个哥哥吧。” 妇女连忙阻止：“这样也不好呀，那个哥哥又不认识你，只要你以后不要跟猫换食物吃就好，要听话。。” 小孩：“嗯嗯，听话。” 妇女笑了：“真乖！” 獠耳朵动了动，『我不是猫……』 西区公安局。 报案人慌张的跑进去，把门关上，又不放心的趴到窗户上向窗外的公安局大院瞅瞅，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才放心的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喘口气。 值班人员：“咳咳。” 报案人忙跑过去，值班人员躲开，才没有被抱住。 值班人员：“请安静的坐在我的对面。” 报案人忙点头：“好的好的！” 值班人员好奇的问：“有人在追你？” 报案人又激动站起来，差点手舞足蹈：“是的！我要报警！简直是太可怕了！” 值班人员：“咳咳，请坐下慢慢的说。” 报案人吐口气：“唉……抱歉，让我缓解一下情绪。” 值班人员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前来报案的人小口小口的抿着。茶喝完了，报案人准备慢慢的讲述他的事情。 从外面进来俩人对着值班人说：“哎，张大哥去吃饭吧，我们吃完了，这里我们看着。” “好嘞。”值班人指指报案人小声说着，“他要报案，你们记录一下，过程慢着点，他有点情绪激动。” 报案人看着对面虽然换了人不过多了一个，更有勇气了：“那个……我感觉有东西跟着我……” 俩人对视一眼：“东西？” 报案人又激动了：“是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人！” 陈警官放慢语速：“您可以慢慢的说，没事的，这里是公安局。” 报案人：“我姓董，是在工地上打工的，两个星期前，就感觉有东西开始跟着我了，一直到现在，刚刚我跑进这里那东西似乎才没有跟进来……你们不要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陈警官：“那，您见过那个东西吗？” 报案人犹豫一下：“……没有。” 第17章：兽为狙如（二） 城市中心的代表性建筑侯门阁，带着传统的中国元素，古朴又不失雅致，大厅墙壁勾画着色彩艳丽的壁画，刷了桐油的柱子又饰以丹红。 每年一次的四家族会议就在这里举行。 莫宽洪到来的时候邱家的邱柏业和沈家的沈秋雨已经到了，依旧顶楼的雅间。这一层只有这一间房间，也就是说会议期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保密工作做起来也方便，又能满足四家族认为自身与众不同的优渥感。 莫宽洪看到门外站着的邱家和沈家的保镖，也就吩咐自己的贴身保镖也站着门外等着。 进去后很随意的坐在沈家和邱家的中间，没人说话，一时之间很是安静。 过了不久，门再次被推开，这次三家的人同时向门口望去。 来的是连家的代表，连成斐。 依旧是戴着半边的金丝面具。 本来会议已经可以开始了，但是邱家的族长邱柏业开口说道：“对不住了大家，恐怕我们还要再等一个人。” 莫宽洪和沈秋雨同时皱起眉头，有些不悦，每年的四家族会议从来不会请来外人，这是有着默契的，现在邱家的一句对不住了怎么抵挡的了。 沈秋雨说道：“邱家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邱柏业再次说道：“对不住了。” 莫宽洪手指敲打着桌面，沉声：“不知邱家请的是哪家的人？” 邱柏业带着歉意笑笑：“不是哪家的，是政府的。” 话说出来又陷入一片无声，这次莫宽洪与沈秋雨都等着连家的人说话。 连成斐依旧只是淡淡的坐在，没有被面具挡着的脸看不出有情绪波动。 沈秋雨有些忍不住：“既然是政府，平日里打的交道还不够吗？你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请来！”语气里带着轻微的质问，同时莫宽洪也看向邱柏业，等着一个交代。 邱柏业感觉压力有些大，拿起杯子抿了口茶，才慢慢的说道：“这两年有些事大，我觉的有些事情我们也该跟政府好好的谈谈了，只靠我们四家族是不行的。原本我也没想着请政府干涉的这么深，但是从大约两星期前这个城市就出现了些微妙的变化，想必你们也都应该发现了。” 邱柏业的话说完就看着连成斐，有些期待他能站在自己的这一边，但是连成斐依旧不语。 掉了别人一会胃口，连成斐才说道：“这样做，我不反对也不支持。不过这个城市似乎真的不如表面如此平静。” 其他三家都听出来连家想要置身事外的想法，都有些恼怒，但又没有办法，他们与这个社会接触的如此亲密，不是不想掺和就不掺和的，而连家又神秘的谁也看不透。 邱柏业看莫宽洪也沈秋雨不再质问他，就明白请政府参与的事情他们也都默认了，就放下心来。 很快响起了敲门声，邱柏业起身开门，跟来人握手：“方局长，您好。” 来人：“您好。” 所谓的方局长四十岁左右，满脸的严肃，眉骨中间几道很深的皱褶。 邱柏业介绍道：“这位是国安局的方局长，这位是莫家的莫先生，这位是沈家的沈女士，这位是连家的连先生。” “您好。” “您好。” “您好。” “您好。” 西区公安局。 陈警官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挺不靠谱的，听起来就像什么灵异故事一般，但出于职业职责还是将这件案例报告上去。 很快就从总局来了人为那位姓董的报案人办了移交手续，移交到了另外的部门负责。 张警官拍拍依旧在疑惑的陈警官的肩膀：“你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以后你就习惯了。” 陈警官：“可是我不明白？” “不明白没关系，知道怎么做不就好了嘛。”张警官说着指指正要离开的人员，“以后就移交给他们不就万事大吉了。” 陈警官：“可是……” 张警官：“什么可是？不明白的事情很多，可是我们不需要都要弄明白。”说完耸耸肩就走开了。 莫一今天又出去跑了一天，回到莫家累的都快走不动了。 保镖说道：“小少爷，要不我抱您过去” 保镖身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几根了，但也就是几根而已，依旧遗留着大量的纱布，变化不大。 不过，保镖单向的感觉对这个不喜欢说话的小少爷多了些亲切感。 莫一摇摇头，将獠从头上甩下来，慢悠悠的走回小楼。 好不容易洗完澡，忙躺到舒舒服服的被窝里。莫一不怕热，不用开空调，不过他也不会。 獠扒拉着将窗户窗帘以及吊灯关上，抖抖半干的毛钻到莫一的怀里，尾巴搭在莫一的腰上。 毛蹭着皮肤，有些痒，莫一动了两下，将獠的尾巴揪到另一边，不过很快尾巴就回到原位。 黑暗里，两双眼睛亮闪闪的眨巴着，很快莫一就睡着了。 獠用爪子摸摸莫一左边胸口的红印子，这是由于当时它出来的太过着急烧出来的，估计以后也消不掉了。 瞅瞅自己的爪子有些烦躁，原本它再沉睡十几天便可以恢复八成的力量，那是拥有自己身体最妥当的方式。但是当时外面发生的情况太过出乎意料只得强制性的从莫一身体里出来。 看见床边伸着手的男人，盛怒之下它一不小心又做的有些彻底，脱力了，毕竟他刚出来力量还不稳定。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副倒霉的一小点，力量还不到五成，有时都会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总想眯着眼睛睡觉，好痛苦。 有獠在身边，莫一晚上睡得很好。 假期结束，莫一又要开始他的学习生活了。 在教室的时候，獠就会压抑些自己的力量，这样普通人就看不到它了。 獠趴在莫一的课桌上，占了桌子的半边，不时的啃着莫一带来的肉干打发时间。 有时太过无聊就在校园里走动走动，通常这个时候就会引起一阵的各种慌乱。 学生正在走路，便感觉到身边带过一阵尘土，疑惑的看看周围，什么都没有，大概只是风吧。 獠追着一只兔子，满校园的跑，兔子跑累了，獠就在旁边舔爪子，等着兔子缓口气再接着追。 最后兔子抱着必死的心态再也跑不动了，拱着身子耷拉着耳朵，瑟瑟发抖。 獠看了眼就无趣的转身离开，它现在不饿。 兔子捂着小心脏被刚刚躲起来的同类抬走休养。 獠顺着莫一的肩膀趴在他的头上。 莫一丢给獠一块肉干：“现在学校里面的气氛好多了，每天都能看见各种妖魔跑动。” 獠啃着肉干含糊不清的“嗯”了声。 老师走到莫一身边，小声说：“莫一同学，请坐好认真听课，不要东张西望。” 莫一坐好，认真的看着课本。 老师满意的走开。 放学的时候，莫一看见等在路边的连叔叔，上去跟他打了个招呼，想着今天连叔叔会带着他去哪玩。 连成斐看见莫一头顶的獠，有些激动，好不容易才控制住。 连成斐心不在焉的跟莫一说着话，眼珠总是控制不住的向獠瞟，终于就忍不住了：“莫一，能让叔叔看一下你头顶的小动物吗？” 莫一抬眼直愣愣的看着连成斐：“小动物？我不知道。” 连成斐看莫一想要离开，忙挡在他的面前，尽量轻声的说：“莫一，这个是你召唤出来的吗？让叔叔看一下好吗？” 莫一歪歪头：“不能。” 莫一迈开步子继续走。 连成斐颤着手，就要向獠伸过去，原本懒洋洋的獠睁开双眼，冷冷的盯着连成斐。 连成斐反应过来忙收回手，这是莫一的保镖也已经过来，警示的看着他，并护着莫一离开。 连成斐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的声音，拿出手机按快捷键，另一边很快接通，连成斐兴奋的说：“连烽，我看到了！就在刚刚我看到了！鲜艳赤红的眼睛！的确是跟着莫家养着的那只小怪物身边！” 电话那边似乎没有这边这么激动，只在停顿了一下后才高兴的“嗯”了声，不过这些似乎都没有被兴奋中的连成斐感觉到。 电话挂断后，连烽看着手机叹了口气。 第18章：兽为狙如（三） 炎热的夏天来到，滚滚的热流烘烤着每个人，对于学生来说，在意味着暑假即将来到的时候，同时也是考试的来到。 今年的雨水特别少，树叶的边缘暗暗枯黄，最高温度创了历史新高。总能听到“轰轰”的闷响袭向天空，盼望的人工降雨仍是没有成功。 阔由飞到莫一的教室外面，扑棱扑棱的用翅膀打击着玻璃。莫一原本是不想理睬它的，但是打击玻璃的噪音太大，教室里其他人听不见但是莫一听的见。 莫一见阔由似乎拍的累了，停在窗外。一双玻璃珠样的眼睛望着莫一，细小的脖子左右扭动。 莫一将窗外打开一条缝，阔由急忙挤了进来。教室里开着冷气，随着窗户的打开一股热气也扑面而来，让莫一舒服的眯起眼睛。 莫一身后的同学拿着笔捅捅莫一的背，小声说：“快点关上，好热。” 莫一关上了窗户，阻绝了热气。 从鸟的审美来说，阔由是一只很漂亮的鸟，有着鲜艳却不夸张的羽毛，几星期前莫一顺手将它从墙缝里拽了出来，救了它一命。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如何钻进去的，那么大的脑袋。 阔由就赖上了莫一，没事就喜欢往学校里飞，估计是由于缺根筋并不像其他妖魔那样的惧怕獠，只当它和自己差不多。 尖锐的喙颜色浅黄略带黑色，轻轻的啄了两下莫一的手背，被獠一爪子拍到一边去了。 阔由怒了，拍打着翅膀用喙啄獠，獠就跟打哈哈似的配合着阔由，阔由见它无所谓的样子更加恼怒，仰起脖子向上飞到教室的顶端再俯冲下来，速度之快。 獠看了它一眼，很准确用尾巴将它扫到一边去。 莫一右边的同学桌子上的课本被阔由的冲击力撞落，同学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掉的也没在意。 莫一向阔由勾勾手指，阔由欢快的飞过去。 阔由夹着翅膀坐在莫一的肩膀上，看着莫一复习功课不再捣乱。 考试完后的一星期去领通知书，莫一同时还得到了两本暑假作业。 回去的路上，莫一看着保镖。 保镖：“小少爷，请问有什么吩咐？” 莫一拿着作业摊开问：“这些题目你会吗？” 保镖大眼看了一下，这么简单的题：“会的，小少爷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莫一裂开嘴角，笑了，将两本作业塞到保镖手里：“你直接做完再给我就可以了。” 保镖惊了，拿着作业给莫一不是不给也不是的：“这……小少爷，这样不行，您的作业是您……” 莫一抱起獠：“张嘴，让我摸摸你的牙。” 獠很配合的露出八颗白牙，透过车窗玻璃的阳光在牙齿锋利的侧面打上阴影。 保镖决定还是将作业做了吧，算是为小少爷分担点负担，他还这么小，暑假应该多点时间去玩…… 莫一回到莫家，刚迈入大厅就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氛围，决定先回小楼等吃饭再出来。 莫一一路回到小楼也没有人出来阻拦他，等到吃饭的时候发现餐桌上多了个人，一个女人。 女人看见莫一过来，有些不安的扬起笑脸：“莫一，还记得我吗？” 莫一点点头，将獠放在一旁：“记得，小姨好。” 沈琥珀脖颈上带着亮闪闪的大项链，总能让人先看见项链再看到脸。 莫宽洪发现莫一已经知道了沈琥珀的身份，有些生气，这些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却蒙在鼓里，不过让莫一和沈家走的过近总归不好。 莫宽洪：“莫一真有礼貌，是吧沈小姐。” 沈琥珀高兴的赞扬：“是呀，莫一很懂事，而且比我上次见他长高了不少，人也精神了很多，看来学校的氛围很不错。” 莫一将獠的食物推到它旁边，自己也吃起来，沈琥珀也不好再说什么。 安安静静的一顿饭吃完，沈琥珀说：“莫一，能陪着小姨说会话吗？” 莫一：“可以。” 三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沈琥珀犹豫了一下问莫一：“莫一放暑假了吧。” 莫一：“是的。” 沈琥珀：“放假时间长吗？” 莫一：“从现在一直到开学。” 跟没说一样…… 沈琥珀又说：“是这样的，小姨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能来婚礼现场祝福我吗？” 莫一感觉沈琥珀期待的眼神好像阔由，又有些好奇所谓的婚礼就答应了。 沈琥珀高兴起来，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小姨送给你的礼物，里面还有婚礼的请帖，希望你会喜欢。” 莫一接过来，拿着手里瞧，准备等她走了之后再打开。 沈琥珀有与莫一聊了一会，问的大部分都是关于学校学习方面的，问一句莫一就回答一句。 沈琥珀的手机响起，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下了，脸上还带着点幸福的红晕。 沈琥珀向莫宽洪道歉：“莫叔叔，不好意思了，这几天我们要忙着准备婚礼，可能我要先走了。” 莫宽洪巴不得她早点走，嘴巴上又说着那真是太可惜了。 沈琥珀向莫一摆摆手就离开了。 莫宽洪对莫一说：“莫一，要是觉得没时间可以不去参加婚礼的，反正没什么意思。” 莫一：“刚刚我已经答应了。” 莫宽洪：“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推掉的。” 莫一摇摇手中的盒子，里面呼啦啦的响：“不用，我挺想去的。” 莫宽洪：“想去也可以，你知道的爷爷只是有些不放心你。” 莫一：“嗯。” 莫一回到房间，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台红色的遥控汽车，带着四块电池以及充电器。 莫一看看说明书很快就知道该怎么玩了，在小楼里控制着汽车来回的跑：“獠，很好玩，你要不要。” 獠：“不要。” 一星期后莫一拿着请帖去参加沈琥珀的婚礼，还穿着笔直的白色小西装，原本还有一个领结，被莫一嫌弃的扯掉了。 由于莫一出门的时间晚了会，等到了的时候新郎新娘已经开始互换戒指了，沈琥珀穿着洁白的婚纱与对面黑西装的男人十分般配。 婚礼的场地很大，来的人也是很多，到处是百合玫瑰，散发出来的气味很浓厚。 莫一在旁边看了一会就有些无聊，随便找了个位置便坐下了。其他人都在观礼，几乎没人注意的莫一的到来，莫一看着长桌上摆放的高脚杯，以及里面浅金色的液体，端起来抿了一口，味道不错就又抿了口。 仪式结束后，沈琥珀向周围来回的张望，终于看到了莫一的身影，很是高兴，拉着丈夫的就走到了莫一的身边。 莫一观察着与她并肩站着的男人的神色，并向沈琥珀说：“小姨好。” 沈琥珀掩着嘴巴笑起来。 沈琥珀又拉过来个中年女人，穿着打扮的都很细致，抿着嘴巴不苟言笑。 “妈，这就是莫一，你看，是不是已经长大了，是不是很可爱？！” 中年女人似乎有些惊讶，不过掩饰的很好，像是想对沈琥珀说些什么但看到她的婚纱又忍住了。 莫一在旁边看着好笑，而且中年女人没有对莫一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沈琥珀他们又太忙，跟莫一再说了几句话后就到另一边去了。 莫一瞅着周围的人继续喝着香槟，也不无聊。 一个和莫一年纪差不多的小孩拉着他的母亲不松手，撒娇：“不行呀，我就是要吃巧克力，妈妈！妈妈！” 他的母亲似乎很严厉：“不行，不能吃了！再吃要坏牙的，你刚换完牙，再坏了怎么吧！” “不呀！不呀！我不管！” “坏牙会很疼的！” “我就再吃一块就不吃了，行不行嘛？” 他的母亲摸着他的头妥协：“只能再吃一块，说好了。” 莫一将头转到一边不去看。 看到手边多了几个空杯子后，莫一感觉到了头晕。 “獠，头晕，好热呀。” 今天獠在莫一的身体里并没有出来，『你是喝酒喝多了。』 莫一有些委屈，这是他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感觉到醉酒的滋味：“獠，怎么办呢？头疼了。” 『让保镖送你回莫家吧，回去后好好的睡一觉。』 “唔……” 莫一招招他的保镖，保镖身上的纱布也早就去掉了，现在只能在露出的脖颈看到一些疤痕。 莫一揉揉头：“我们回去。” 保镖替他跟沈家的人告别后，才带着莫一离开，本来他是想扶着莫一的，但是莫一不愿意。 回到莫家，马马虎虎的洗个澡就躺到被窝里睡了。 梦里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摸着肚子，一脸温柔的对另一个影子说，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然后梦就消失了，身体被一层红色的雾气包裹着，很温暖。 第19章：兽为狙如（四） 莫一第二天醒了头还昏昏沉沉的。 莫宽洪听说莫一昨天喝醉了，特意等着莫一一起吃早饭。莫一起来的挺晚，莫宽洪就一直等着，主要还是莫宽洪不想去莫一住的的小楼，感觉太不好。 莫一喝着莫宽洪特意吩咐的蜂蜜水，甜丝丝的。 莫宽洪看着莫一，狠狠的叹了口气。 莫一抬头奇怪的看着他。 莫宽洪慢慢的说道：“以前你的父亲也喜欢喝酒，但是酒量又浅，每次我都会让他喝点蜂蜜水，这样可以减轻些头痛。” 莫宽洪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回忆往事似乎让他苍老的很多。 莫一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莫宽洪拿出手帕抹抹眼角：“他是我的大儿子，也是我最喜欢的儿子，我对他给予了厚望。当年我看着他慢慢的长大，小时候就像你一样的可爱，整天就喜欢粘着我，但是现在我老了，而他……”莫宽洪摇摇头似乎已经说不下去了。 莫一喝完一杯蜂蜜水又要了一杯继续喝，在第二杯快喝完的时候，莫宽洪也从回忆中恢复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这是你的父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自从他离开后我看着这支笔就能是想起他，心里还有些安慰。” 莫一看着那钢笔身上缠绕的精细纹样。 莫宽洪将钢笔递给莫一：“唉……你肯定很想念你的父亲吧，这只比就留给你了，就当是个纪念吧。如果你的父亲还在肯定会很爱你的，没关系，还有爷爷呢。” 莫一接过钢笔，拿在手中仔细的看。 莫宽洪露出笑容。 莫一拿着钢笔在手中一直玩到下午才悠悠的顶着獠上街。 獠对莫一比着方向，莫一再指给司机，行驶的路线逐渐偏离了热闹的人群。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保镖指着周围的街道对莫一说：“这里算是这座城市西区里郊区了，由于居住人群比较混乱，治安不是太好。” 保镖说着看了眼莫一，有些委婉：“小少爷……我们还是回去吧。” 莫一揉揉獠的脑袋，獠开口：“不行，我要去看看。” 保镖赶紧闭上了嘴巴，居然又说话了！又说话了！虽然小少爷怀里的动物不经常说话吧，但是每次说话都在刺激的他纤细的小神经，好在现在的接受程度已经比最开始好多了，至少他面目表情够镇定了。 车子停在一间半旧的修理厂旁边，斑驳的大门大敞，几个损坏的轮胎在厂的门外丢着，两个工人坐在树荫底下乘凉，一只大型的狼狗用铁链子拴在树上。 莫一坐的轿车停在路边，很快后面两辆同样的保镖车也停了过来，在路边显得格外突兀。 莫一顶着獠下车，已经有位工人迎了过来，笑眯眯的掏出烟盒问保镖：“师傅，来根烟？” 保镖：“不用。” 工人又说：“师傅，车怎么了，是洗车还是修理？” 保镖不说话了，看着莫一，莫一已经快走到修理厂的门口了，保镖急忙跟上。 工人挠挠头，也跟上：“师傅，您说话呀，您不说话怎个知道是要干嘛？” 莫一指指修理厂：“我想进去看看。” 工人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行呀，看看怎个不行呢，就是太乱了，小孩子不要乱摸，衣服会搞脏。” 修理厂从外面看着有些破，但是里面空间地方大，该有的工具也都有，莫一跳过两个铁架子，往里继续走。 这时候，厂子外面又来了一辆车，上面下来了三个人，一个穿着警服，另外两个没穿。 穿着警服的年轻男子许泰：“董先生，上次之后不是说过了已经没东西跟着你了嘛。” 董明：“警官，上次过后是没有了，但是最近我这上班的地方又感觉有了，虽然没有跟着我，但是我就是知道有东西在那。真是太邪乎了，上班都不踏实，我知道你们警察厉害，只能去找你们了。” 许泰：“好的，还请您带路。” 他们进去之后正好看见莫一以及跟着他的保镖。 三个人之中的另外一个没有穿的陆鹏然看见莫一时不确定的愣了一下。 许泰拿出个证件朝着莫一等人晃了一下：“警察，你们出去。” 陆鹏然伸手拦住正要继续说的许泰问：“请问，你是莫家的吗？” 保镖：“陆先生，这位是莫家的小少爷。” 陆鹏然对着莫一笑了：“约两年前莫家的宴会上我见过你，刚刚是有些不确定，你都长高了。” 保镖小声向莫一解释：“这位也是隶属于莫家的驱魔师，现在在特设科工作。是您的朋友陆林骐的叔叔。” 陆鹏然不禁向莫一头顶的动物看了眼，眼神左右晃动。 许泰碰碰陆鹏然：“工作怎么办？” 陆鹏然问莫一：“这是我们的工作，请问你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莫一将獠放下去：“没什么，我跟着你们就行。” 一行人跟着姓董的来到地下室，光线陡然暗了些，这里堆积着各种杂物，一股子汽油的味。 等停下来的时候，董明躲到许泰的身后：“就在那边。” 前面七八个轮胎堆起来的地方，隐隐露出一只白色三角的耳朵。 莫一与陆鹏然走过去，跟过去的还有莫一的保镖，许泰也想要过去但是被董明扯着胳膊，另外一个修理工见情景有些古怪直接拐回去了。 被挡着的兽大约半米长尾巴占了身体的三分之一，全身漆黑，就像是只大老鼠，但是耳朵跟尖嘴是白色的，显得有些怪异。看见有人过来，底伏在地，前肢向前扒着地，喉咙发出低低的吼声。 陆鹏然皱眉：“这是鼣鼠，比较凶残，不好对付。莫家的小少爷还请你离的远一些。” 莫一没有理睬他。 獠弓起身子，低吼。 对面的兽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夹起尾巴，后退两步。 獠有些兴奋的裂开嘴角，尖锐的齿随之露出，口水滴答在地上。 陆鹏然惊愕的望着獠的举动问莫一：“小少爷，这是你的式兽？！” 莫一没听见陆鹏然的话，他只是感觉到心脏“砰砰”的跳的直厉害，很是期待。 獠在对面的兽跃起要逃跑的时候，快速的扑过去，直咬脖颈。尖齿穿过漆黑的毛皮，血液迅速的流淌下来，兽忍着巨大的疼痛努力迈开前肢想要摆脱獠。 獠收紧咬肌，“咔嚓”一声将兽的半边脖子咬掉，兽轻微的抽动着四肢渐渐无声息。 獠砸吧砸吧嘴，这肉的味道不错，凑过去继续吃。 陆鹏然见莫一的肩膀有些轻微的抖动，便拍拍莫一：“小少爷，这有些血腥的画面你还是不要看了，跟着我去那边吧。” 陆鹏然看着莫一僵硬的转动过来脖子，直视他的是双赤红的眼珠，隐隐带着兴奋！ 陆鹏然心头一跳，忙收回手臂。 獠吃完内脏，凑合的啃了几下肉，将嘴边的血迹舔干净，就跑回莫一的身边跳到莫一怀里。 獠看着莫一那双跟自己一样的瞳孔，咧着嘴角舔了一下，舌头上残留的腥味蹭到了莫一的眼皮上。 莫一揉着獠的脑袋：“不要弄我脸上口水。” 獠刚刚吃饱，很好心的对陆鹏然说：“那可不是鼣（fei）鼠，是狙（ju）如。” 陆鹏然瞪大了眼睛：“狙如？你确定。” 獠舒服的被莫一抱着：“白色的耳朵，白色的喙。” 莫一有礼貌的问陆鹏然：“陆叔叔，这是你的工作吧。” 陆鹏然还在思考狙如的事情，下意识的回答：“是的。” 莫一点点头，对保镖说：“我们走吧，不能影响他们工作。” 陆鹏然苦笑的看着只剩下一堆烂肉的狙如，想着碰到狙如的这件事情怎么像上面汇报。 许泰拿出真空袋子，将烂肉装进去。陆鹏然递给许泰一个白色的瓷瓶，许泰将里面的粉末洒在残余的血迹上面，嗤啦出一层白沫，等白沫没有的时候，血迹也没了，许泰用毛巾在地面上又擦了擦才将毛巾一起丢到真空袋子里。 陆鹏然拿出一张纸招呼过来董明：“在这上面签字。” 董明：“还要签字？” 陆鹏然：“是的，跟你上次一样，是保证书。保证所见到听到的一切不得告诉第三人，不得留下任何书面文字，否则后果自负。” 董明：“是是，绝对不说！签完字我就忘记所有事情。” 陆鹏然拿出笔递给董明：“我们会有人暗中调查，如果违反，直接送你去精神病院。” 莫一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莫一眼睛的眼色也恢复了正常，就直接坐车回莫家。 莫一问：“狙如怎么了？为什么陆叔叔脸色变化那么大。” 『狙如不祥，狙如出现的地方就意味着将要出现兵祸。』 莫一：“那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人类害怕。』 莫一：“人类？” 獠忍不住又舔了下莫一的眼皮，莫一像保镖要来纸巾将口水擦干净。 『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獠蹭蹭莫一左边的胸口，衣料下面有块红印子，它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同时也可以随时的回去。 『要记得，只有我们两个是一样的，是同类。』 低沉的声音带着诱惑充斥在莫一的脑海中。 第20章：兽为狙如（五） 莫一悠悠的走出书房，被当做展示品一般的被莫家高层看了一上午，坐凳子坐到屁股疼。 使劲揉揉獠的脑袋：“都怪你。” 獠挣脱莫一的怀抱跳到他的头上趴下，尾巴自在的摆动：“是吗？不过上次那只狙如味道真不错，就是不常见到有点可惜。” 莫一带着保镖像往常一般去市中心逛，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种人群的感觉，那怕只是在步行街的路上从头走到尾都行。 在临街的小店买了三个冰淇淋，自己一个，獠一个，又递给保镖一个。 大夏天的穿着一身黑又戴着黑色大墨镜的保镖，拿着一只淡黄色的冰淇淋舔呀舔，舔呀舔…… “莫一！莫一！” 莫一四处瞅瞅，没找到喊自己的人。 “莫一！这里这里呀！这里——” 莫一再瞅。 “这里，低头呀！” 低头就看见了脚边很不起眼的六鼠，如人类一般的脸上小眼笑眯眯的。六鼠只能在莫一脚边喊他，不敢往他身上爬了，他头顶的黑红色的大猫太吓人。 六鼠又冲着远处喊：“快点过来呀！快点快点！！！” 远处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不敢过来。 獠眯着眼睛打量一下，就收起了他有意释放出来的威压，那女生拍拍胸口这才敢大步的走过来。 主要是每次出来莫一都会碰到各种各样的妖魔，这让獠很烦，不过只要它释放一点威压就没东西敢靠近了，当然六鼠是个例外，它太弱了，威压什么的感觉都感觉不到。 那女生走过来，六鼠快速的爬到她的身上，最后蹲在她左边的肩膀上。 女生笑着像莫一打招呼：“你好，我是刘佳曼，是六鼠的好朋友。” 女生比莫一高，穿着白色背心和蓝色的小碎花短裙，看起来阳光而明媚。 莫一仰着脖子说：“你好。” 六鼠：“莫一，你也出来逛街吗？我们也是呀，她刚能化成人就非要出来买衣服，真是的！女人就是麻烦呀！” 六鼠：“我跟你说呀，刘佳曼这个名字还是我跟鼓耗给她想出来的呢，是不是很好听！她就是太笨了呀！名字都想不出来！” 六鼠：“哎——哎哎，别晃了！我错了，错了！” 刘佳曼捏着六鼠的尾巴将它在空气中晃了两圈，见它认错才将它放回肩膀上。 莫一好奇的问六鼠：“那你呢？能化成人吗？” 六鼠：“头好晕～～有星星～～” 刘佳曼弹了六鼠一个脑壳，替它回答：“六鼠不能，脸鼠这个种族虽然数量很多，但是想要化成人类基本是不可能的。我是鵶鼠，虽然弱小但比脸鼠要强一些，前段时间又有些机缘，好不容易才能化成人。” 刘佳曼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忐忑的看看趴着莫一头顶的妖魔，虽然看不出种族，但是本能的能感受的它的强大。 莫一听完，一把将獠从头上揪下来，眼睛亮亮的看着它。 獠忍不住舔了莫一一口，隔两步远的保镖很淡定的递给莫一纸巾，让他擦口水。 莫一：“獠，你能化成人吗” 獠：『能。』 莫一眼睛更亮。 獠：『只是暂时还不行，我需要慢慢的恢复。』 莫一高兴的点点头，让獠爬回他的脑袋上。 刘佳曼要逛街买衣服、买包包、买首饰等等，莫一也没固定要逛的地方，就跟着了。 与莫一不同，刘佳曼基本上是一家店挨着一家店的进去，又不停的试各种衣服，还会问一下莫一跟六鼠的意见，很快手里就大包小包的拎着了。 刘佳曼很骄傲的对莫一说：“这点东西算什么，再买点我还拎得动！” 保镖觉得自己应该表示一下下：“小少爷，我是否可以帮刘小姐拿一些东西呢？” 莫一：“随便。” 刘佳曼将东西都堆在保镖的怀里，笑着说：“谢谢啦，你真是好人。” 被发了张好人卡的保镖也很高兴。 不经意的进到了一家柜台中摆满各种钢笔的商店。 刘佳曼看了一眼就准备走：“不小心进错了，我们出去吧。” 莫一：“不，我想看看。” 刘佳曼与莫一待了这么长时间，看他就是个很可爱的小孩，难怪与六鼠关系挺好，说话之间也随意了很多：“对呀，你还在上学吧，小学要用钢笔吗？不过就是不用也可以买一个满足一下好奇心的。” 莫一一个挨着一个慢慢的看，刘佳曼就漫不经心的跟在他身后。 店员很有礼貌的询问：“小朋友，请问你想买什么样的钢笔？我可以为你推荐。” 莫一没理她，自顾自的看。 在商店的偏右的一个方形柜台中，透着玻璃，莫一可以看到在里面摆放的精致钢笔，被灯光打着，上面的纹样可以看的很清楚。 店员为莫一解释：“小朋友很有眼光，这是今年的特别推出来的，上面的花纹也是人工雕刻的，更是由于是限量款，我们这家的分店也只有五款这种的钢笔。” 莫一隔着玻璃发愣。 店员向黑衣保镖点头示意，并说：“如果这位小朋友喜欢，我可以将它拿出来，这样便可以看的更仔细了，这款的钢笔握在手里的感觉很好。” 莫一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只钢笔，这是前不久莫宽洪给他的，说是以前父亲买的，莫一一直放在口袋里，不定时的可以摸摸。 店员微笑：“原来小朋友已经有了这款钢笔了，是父母送的礼物吗？真的很幸福呢。” 獠甩两下尾巴，打在莫一的肩膀上，引起莫一注意力的转移。 莫一笑笑，学着刘佳曼弹六鼠的样子也弹了獠一下，并将钢笔重新放回口袋。 莫一一直跟着刘佳曼这个购物狂将整条街逛完，刘佳曼才表示东西都买完了～～ 刘佳曼：“莫一身体不错呀，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累，我都有点喘了，走吧，去喝一杯。” 保镖看看天色，小声对莫一说：“小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莫一对刘佳曼说：“我不去了，再见。” 刘佳曼对莫一挥挥手：“再见，谢谢你们今天陪我。” 六鼠为什么不说话呢？因为它一直坐在刘佳曼的肩膀上也能累的睡着，现在正在她的包包里打呼噜。 莫一回到车上，对保镖说：“我还不想回去，车随便开吧。” 保镖想想便让司机开车去里莫家不太远的地方兜兜风，那边风景也很好。 自从莫一继续让这个保镖跟着他后，保镖心中就深深的出现了一种我是小少爷的人的觉悟～～ 车子停靠在路的旁边，这边的景色确实不错。 由于比较偏，又是宽阔的大路，没有行人只是偶尔过去一辆汽车。旁边是别人承包下的地，又种满了树，夏天的知了远离了水泥城市都跑到了这边。 高一声低一声的鸣叫，以及旁边河流打击大坝的声音，似乎都能驱散一些夏天的炎热。 莫一抱着獠顺着路边慢慢的走，直接走到大桥上，这大概是这座城市最大的河流。 远远看去，下面河流较缓的地方，有几个老年人支着打满广告的大伞在钓鱼，身旁放着不大的水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鱼。 静静的在桥中间站了一会，莫一将獠放在地上，拿出钢笔，手臂向上伸直，踮起脚尖使劲的将钢笔丢到下面的河流之中。 钢笔与水面接触的瞬间连个涟漪都没出现，直接消失。 天快黑了，莫一看着保镖一直想要出声提醒却又忍住，便很自觉的跟着他回到车上，也就是回莫家。 桥下面的几个老人，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笑着数各自水桶中的鱼，数量最少的人被狠狠的鄙视了一番。 接着又将水桶中的鱼重新倒入河中，离开前约好明天钓鱼的时间。 第21章：黑白梦魇（一） 昏暗雾蒙的世界，四周布满两三米高的倒刺，泥土颜色的倒刺尖端锋利的发光，他在羊肠小道中艰难的前行，脚下是轻微干裂的土地。 “轰隆隆——” 一个响雷惊的他脚下一个踉跄，歪倒在地上，这时才注意到地面也在不停的蠕动，像手臂一样的粗大，像血管一样的交错杂乱。 使劲的睁大眼睛依旧看不清远处到底有什么，模糊的景象不断的扩大，距离他也越来越近，耳边全身嗡鸣。 无助、恐慌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着他的意志力，恍惚间竟萌生出轻生的念头。 艰难的爬起来，竭尽全力向着远方奔跑，终于看到了前面的路。 但是前方的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断裂，蔓延到刚刚产生希望的他的脚下！他失重的快速向下坠落！ 啊！杨振猛然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气，揉揉长时间紧绷的太阳穴，又做恶梦了。 拿过床头的手机看看时间，还不到五点。由于噩梦身上出了层汗，大夏天的出汗浑身都不自在，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洗个澡。 杨振卧室的角落里有两个穿着同样灰色衣袍的男子。 其中一个蹲在地上，头发顺着脖颈搭在前胸，对着手指碎碎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另一个抱着手臂漠然的看着，等到实在是看不下去的时候，一巴掌打在蹲在地方的男子头上：“别说了，我们走。” 蹲在地上的男子小声说了个“哦”，并默默的伸出手。 站着的男子一脸无奈的使劲将他拽起来。 蹲着的呲牙：“小黑，你轻点，胳膊都拽疼了。” 站着的不说话，不过力气小了点，半拖着将他拉走。 白拾眨巴着眼，委屈的看着黑拾嘟囔：“我饿了，我刚刚干了好长时间的活。” 黑拾抬手对着白拾的脑门又给了一巴掌：“你还好意思说。” 白拾揉着脑门：“又打我，你老是说我笨，我看就是被你打的了。” 黑拾：“刚刚让你把那个男的被倒刺戳成窟窿，你怎么不听话。” 白拾：“我觉得那样太狠了，你看我不是让他掉下去了吗？他都吓醒了。” 黑拾：“……我每次都能把别人吓的尖叫。” 白拾：“是呀，你很厉害很厉害。我们去吃饭好吗？” 黑拾：“……走吧，带你吃早饭。” 白拾：“耶～～我要吃小包子。” 黑拾：“要先回家换衣服。” 白拾扯扯身上的袍子，不满道：“本来我就不想这样穿，你非让我这样穿，现在我想去吃饭，你又非要回家换衣服，这一来一回我又能多吃两包子。” 黑拾抬手，一巴掌拍到白拾脑门上，然后白拾就老实了…… 这次暑假快结束的时候，莫一在别人嫉妒羡慕恨的目光下登上了炼厂的四楼。 碰见了熟人，王敬。 王敬不知是否忘了他们第一次碰面的场景，很友好的向莫一打招呼。莫一看也不看他的直接走过去，王敬无所谓的耸耸肩。 当时莫一到三楼的时候王敬从三楼到四楼，现在莫一来到四楼王敬也还在四楼。 到了四楼，Rage要求莫一跟着其他的驱魔师做实习生，原本Rage是想自己带着他的，但是这段时间莫明清太忙了，他也要跟着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管莫一。 “这段时间你可以暂时不来炼厂，我给你找个驱魔师，每次出任务的时候你就跟着他。” Rage看看莫一怀里的獠，又说：“你不用出手，现在主要是跟着学习。” Rage给莫一找的驱魔师是高仁伟，虽然能力中等但干的时间长经验丰富，脾气又较好，比较适合刚开始出去做任务的莫一。 莫一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又将獠弄醒，兴致勃勃的去找高仁伟。 高仁伟的家里莫家还挺远，用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那。虽然在城乡相接的地方，但是有个小院子，看起来挺好。 院子门没锁，莫一就直接进去了。 进门就见一阵饭香扑面而来，莫一不好意思的揉揉肚皮，饿了，来的时候忘了吃饭…… 高仁伟正端着刚煎好的鸡蛋从厨房出来，看见莫一明显愣了一下。 保镖解释道：“这是莫家的小少爷，莫一。” 莫一：“Rage让我过来的。” 高仁伟笑着将端着的盘子放到餐桌上，抽了张纸巾擦擦手：“我知道，昨天跟我说过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我都还没吃饭，见谅了。” 莫一：“我也没吃饭。” 高仁伟这次很快就明白了，笑着说：“那你再等一会，我再去煎两个鸡蛋。”说着就起身准备去厨房。 莫一：“我想吃肉，不想吃鸡蛋。” 高仁伟很有耐心的说：“好，那你多等你会儿。” 莫一想着待会自己就能在这里吃饭了，便让保镖出去吃。 保镖有些犹豫，不知自己是否能离开。 莫一：“没事，高叔叔也是驱魔师，我能有什么危险？” 保镖想，他现在出去买东西吃，待会就能一直跟着莫一不会分心，便跟高仁伟说了一声快速的向门外跑去。 莫一揪着獠的耳朵，一不小心揪掉了两根毛。 莫一将毛递给獠：“还给你。” 獠将莫一扑倒在地，在他身上不停的乱拱，痒的莫一咯咯直笑。 “谁在下面？是谁？”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带着微怒。 莫一抬头，看见楼梯上的人，正摸索着楼梯把手慢慢的下楼，每下一个台阶就用脚尖试试是否接触的到。 “人呢？刚刚我听到你笑了，是谁？”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双眼无神的向着空气问道。 莫一从地上站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是我，你好，我是莫一。” 少年歪歪脑袋，显得十分天真：“莫一？好熟悉的名字，我大概在哪里听到过。你是莫家的人？” 莫一：“嗯。” 少年顺着墙壁往前走，摸索着坐到餐桌旁的椅子上。 他从听到莫一是莫家的人后便不再出声，小口小口的吃着盘子里煎的鸡蛋，又摸到手边的牛奶喝了口。 “肉来了。” 高仁伟端着为莫一煎的牛排从厨房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从楼上下来的少年，连忙紧张的询问：“怎么自己下来了？没磕着碰着吧？刚刚我看你还在睡觉就没有喊醒你，今天的鸡蛋煎的怎么样？” 少年慢慢的回答：“唔，没碰着，鸡蛋也比昨天的好吃。” 高仁伟听到想要的答案舒心一笑，又说：“下次下楼的时候也要小心点。” 少年：“唔。” 莫一在那两个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吃了，高仁伟当然也没忘了獠的那一份。 还没吃完的时候保镖就已经跑回来了，手里拿着热乎乎的煎饼果子坐在离莫一不远处吃。 高仁伟向莫一介绍：“这是我的儿子，高石。比你大很多，已经十六了。” 高仁伟揉揉高石的头发，被他不耐烦的打开。 “我吃饱了，回房间了。”高石站起来，由于起身的太急身后的椅子被带倒，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音，莫一这才发现高仁伟家里的地板上都铺着厚厚的红色毯子。 高仁伟忙将歪倒的椅子拉到一边，以免碍着高石的路。高石向着莫一的大概方向瞪了一眼，转身摸着墙壁上楼，高仁伟一直在他身后跟着，手臂虚空的向两边打开。 高仁伟将高石送回房间后，向莫一解释：“高石性格一向挺好的，除了最开始的眼盲的那半年，今天碰到你大概……呃……害羞吧。”说的连高仁伟都觉的牵强。 莫一哦了一声，指着自己和獠的空盘子：“肉没了，没吃饱。” 高仁伟哈哈笑起来，眼角挤出三条皱纹。他也不胖，身材瘦高，不过四十左右却有半头的白头发。 “没看出来，年纪小小挺能吃的，你等着。”说完只能再次进入厨房。 莫一走到保镖跟前：“让我尝一口。” 保镖将煎饼果子的另一端没被他啃过的露出来，莫一咬一口嚼嚼，嗯，没肉好吃。 黑拾拉着白拾：“快点走，别吃了！” 白拾扯着黑拾：“哎哎，再等一会，我没吃完！剩了多浪费呀！” 黑拾快速的向老板要来两个袋子：“我们打包，快走！” 白拾欲哭无泪的看着，黑拾将三笼还没吃的灌汤包一股脑的塞到口袋里。你不知道在外面吃早点很有气氛很有感觉吗？魂淡！ 黑拾将口袋塞到白拾手里，拉着他就向外冲。 远远的还能听见后面老板的声音：“下次再来呀，帅哥！” 等他们气喘吁吁的回到距包子店挺远的家，白拾使劲的委屈的瞅着黑拾，灌汤包都凉了，都不好吃了…… 黑拾捏捏白拾的脸：“下次再去吧，中午热热味道还能凑合。主要是刚刚那里太危险，我们只能跑。” 身为梦魇，侵入梦境或制造幻境，他们的神经的敏锐度是一般妖魔所不能比的，更何况是梦魇中的佼佼者黑拾。 白拾听到黑拾的解释，鼓着脸：“哦，那下次再去。” 白拾虽然有点点笨又有点点弱，但是也懂黑拾是为了他们好，梦魇的实战力量真的不行。很多的梦魇都会去和实战强大的妖魔结伴。 但是黑拾说了，他们谁都不用再去另外结伴，有他们两个就行，这样还很自在。 第22章：黑白梦魇（二） 窗外下着大雨，哗啦啦的。 对面的树叶也由于风吹的呼呼乱响，明明只是下午五六点钟却由于天阴下雨看起像是八九点般的黑。 连成斐摸着窗户上特制的有两指粗的防盗窗，呵呵笑了两声，什么防盗窗，就是防止自己逃脱的一个囚笼。 门外响起叩门声。 连成斐看看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针指着六分针指着十二，真是准时呀。 连成斐坐回沙发上：“进来。” 门随声开了，进来的却不是一直以来送饭的那个佣人。 连成斐嗤笑一声：“我的好弟弟，你怎么舍得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连烽将餐盘放到茶几上，小声说：“先吃饭吧。” 连成斐淡淡的看他一眼：“也关了我几个月了，什么时候让我出去。” 连烽又推了推餐盘：“哥，吃饭吧。” 连成斐一愣，这是连烽第一次开口喊他哥，有点尴尬又有点激动，太复杂了，以至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默默的拿起筷子吃饭，餐盘里的几样菜也都是自己爱吃的。 连成斐觉得这次的饭有点多，随口问连烽一句：“你吃了没？” 连烽：“哥，没有。” 连成斐有些僵硬的将餐盘向着连烽挪挪：“一起吃？” 连烽直接从连成斐的对面转移到了连成斐的旁边，紧挨着他，并解释道：“这样吃着方便。” 连成斐：“……” 吃完饭，连成斐觉的有点干，连烽拿过一杯牛奶递给他。 连成斐皱眉：“我十岁以后就不喝这玩意儿了。” 连烽：“哥，喝吧，晚上睡眠质量好。” 连成斐耳朵里一直嗡嗡着“哥～～”僵硬的接过来将牛奶喝了…… 连烽去卧室为连成斐铺被子，铺的时候拿起被子放在鼻头闻了闻。 连烽：“哥，明天晒晒被子吧。” 连成斐在客厅说：“今天雨下的这么大，明天估计也不会晴。” 连烽点点头，又想起连成斐看不到，就大声嗯了一声。 连成斐的卧室布置的十分干净整洁，色调暖暖的，精致又不奢华，这里是连烽小时候最喜欢待得地方。他还记得他每次有心事都会躲到那边的墙脚，而且每次都是连成斐找到并陪着他。 连成斐坐在客厅里，脑袋空白，总感觉好想是忘了什么来着。 等连烽让连成斐躺到被窝里，掖好被脚，调试好空调的温度准备离开的时候，连成斐拉着连烽的袖口。 连烽心脏里像是漏了一拍，缓慢的说：“干嘛？” 连成斐从被连烽掖的好好的被窝里坐起来：“什么时候我能出去！” 连烽直接坐到连成斐的床边，由于重量凹下去一个弧度：“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待在这怎么了。” 连成斐叹了口气，淡淡的说：“你知道的。” 连烽：“我说过了，别想着再去找赤兽。” 连成斐：“连烽，你还小，不懂。” 连烽笑了一下，薄唇裂开一个弧度：“我不让你出这个家门，你就哪里都去不了。” 连成斐：“你不懂，这是责任。” 连烽站起来拍拍裤脚：“我走了，你快点睡觉吧，明天早上我给你送早饭。” 连成斐看着被轻轻关上的卧室门，轻轻叹了口气，脑袋又有些昏沉，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郊区的某个小区的五楼。 莫一站在墙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高仁伟消灭妖兽。 这些天高仁伟接的都是一些小点的任务，说是这样方便莫一学习。今天的这个便是一只毒虫，吸食了这家屋子主人的怨气、妒气逐渐长大成了现在的这样。有着小型茶几的体格，大大的复眼溜溜的转动，六条毛刺的腿还滴着浓绿的小滴液体，滴到地板上便腐蚀出一个焦黑的洞。 这家的主人也是喜爱干净，屋子里里外外每天都要打扫两次，后来发现偏间的储藏室的地上有几个焦黑的洞，刚开始比较疑惑却又找不到原因，结果过了几天发现卧室里也出现更大块的黑洞，害的夫妇两个都不敢在卧室里睡觉了，这些天都是住的旅馆。 这下着急了，又找不到原因只得去报警，警察来回看了两遍就告诉他们很快会派人来解决，第二天在他们焦急的等待中人终于来了，但是却只有一个中年人还带着一个不大的小孩，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中年人告诉他们他能解决问题但是是收费的，价格也贵。但是夫妇看着几天没回来已经被腐蚀了大半的屋子连忙答应，称只要能解决问题就行。 中年人在屋子里完整的看了一遍便严肃的告诉他们他要工作了，而他们必须在门外等着，夫妇还有些犹豫，后来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只得在门外等着。 莫一有些疑惑的问：“前几次你都没有收费，你不是说这些从政府手中接的工作会由政府发放工资吗？” 高仁伟冲着莫一眨眨眼：“这个叫额外收入，懂吗？那两个夫妇也是做了亏心事不然这毒虫怎么会找上他们，又成长的这么快，他们这算是花钱消灾，只不过是我替他们收了这钱而已。” 高仁伟又嘿嘿的笑了两声，有些狡猾。 高仁伟为莫一示范唤出式兽的咒语，并说：“每一个式兽都有不同唤出的咒语，这是在你收复它们的时候定下。收复式兽的个数一定要根据自身的意志力精神力来决定。” 高仁伟语气加重：“一定要记住，不可贪多！如果超过了你精神力的容纳程度，不仅你收复的式兽会脱离你的控制，同时也会给你自身造成伤害，破坏脑部神经，严重的可能会成为白痴！当然与此当对应的是，你的意志力精神力增长也会促使你的式兽快速的成长，这也是一直以来都会有妖魔愿意与人类签订契约的原因。” 莫一看着他这么严肃，半懂的点点头。 趴在旁边一直没有动静的獠听到高仁伟的话，懒懒的挑起眼皮瞅他，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么长时间力量一直都不能恢复完全应该就是与莫一有关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可比签订契约的联系要紧密的多。 莫一问：“高叔叔有几个式兽？” 高仁伟尴尬的说：“以后这个问题莫一不要随便问其他的驱魔师，不礼貌。” 莫一：“哦……” 高仁伟唤出一只近一人高的鸟，嘴巴很大不过翅膀很小，应该不能飞，也没阔由羽毛的颜色好看。 大鸟出来后尖叫两声就跑进了卧室，与身形极其不相符的迅速咬到了毒虫，一口吞。 扭扭身子就回到了高仁伟的面前，睁着大眼望着高仁伟。 高仁伟摸摸大鸟头顶为数不多的几根毛，笑着夸奖道：“表现的很好，很利索，也没有损坏家俱等物品。” 大鸟又尖叫两声，很享受高仁伟的抚摸，很快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的向着莫一身边瞟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趴在旁边的獠，炸毛般的扑腾着小翅膀。 鸟吼道：“高仁伟，我走了！下次有好吃的再叫我！”说完就不见了。 高仁伟深深的看了獠一眼，并向莫一解释：“式兽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平时也都是自由的，只有在我们念咒语唤他们时才会出现，当然这也不是绝对。” 莫一点点头：“嗯，以后我也会有我的式兽的！” 高仁伟鼓励道：“莫一可以先从弱小的妖魔开始，一步步的来。” 打开门高仁伟对夫妇说：“事情已经解决，以后不会再出现了，你们已经可以安全的住在这里，待会记得打开门窗流通一下新鲜空气，” 夫妇殷勤的向高仁伟表达着感谢。 高仁伟拿出一张纸写上一串数字，说：“这是我的卡号，钱打在上面就可以了。” 话说完两夫妇便沉默了，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男的忍不住碰碰女的，小声说：“你说。” 女的瞪他一眼，整理一下领口，面无表情的说道：“高先生，据我所知警察办案是不收费的，你这样的行为是违法的。但是您又解决了我们的困难，所以我们决定不向您的上级举报您。” 高仁伟笑笑，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塞到口袋里：“是我突兀了，很抱歉。” 说完牵着莫一便离开了。 莫一忍着笑摸着獠的耳朵：“高叔叔的外快没挣到～～” 高仁伟：“没挣到外快你就这么高兴，小心幸灾乐祸。” 莫一撇撇嘴：“才不会。” 高仁伟咳嗽一声：“那……今天晚饭就不吃肉了吧……” 莫一：“……” 高仁伟看着莫一委屈的小样子，笑道：“开玩笑的，我们快点回去吧，你的高石哥哥还在家里等着我们。” 白拾耷拉着耳朵，踢踢脚边的行礼问黑拾：“又要搬家了吗？” 黑拾放下手中的东西，揉揉白拾的脑袋：“是呀，上次我们就走的有点慢了，这次要走的快一点。” 白拾：“哦。”一起帮忙黑拾整理两个人的东西。 黑拾知道白拾一向喜欢稳定有序的生活，这段时间来会折腾的是有点厉害了，想想便说：“要不下个地方我们去找个小吃街住下，好不好？” 白拾眼睛一亮：“好呀！当然好呀！那你先收拾着东西，我上网搜一下地方。” 黑拾有些无奈的继续往箱子里塞东西，虽然大部分都是白拾的。 第23章：黑白梦魇（三） 在白拾和黑拾离开的五个小时后，一大团黑影从门缝挤进屋内，紧贴着地板不断游动，里里外外都搜索了一遍之后愤怒的开始四处乱撞！这里只剩下残余的梦魇气息，它又没追上！ 屋子里的家俱被撞得东倒西歪。 黑影发泄完怒气浑身使劲抖抖，咔嚓咔嚓的乱响。一个牛首的妖魔出现在黑影中，它上一顿吃的是头有着牛头的妖兽，还没有完全消化，以至于现在它的脑袋也是牛头，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等黑影离开后，屋内一片狼藉，很难看出原本的模样。 楼下的一位妇女拖拉着拖鞋快速的跑上来，使劲的按门铃：“喂！你们怎么回事！是搬家呢还是打架呢！注意点影响啊！素质！” 按了半天也没人理她，趴到门上听听里面也没啥声音，又拖拉着拖鞋下楼，快到自家门口时又朝上吼了声：“注意点啊！素质知道吗！” 莫一今天有些难受，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吃饭的时候肉吃的有点点少了。难受的原因是王妈走了。 莫一从獠嘴巴下面拿走一小块肉塞到嘴巴里，无力的倚着沙发，慢慢的向下滑，沙发很软，他几乎陷进去了半个身子。 獠低声嗷呜一声，声音低沉而短暂。 高仁伟本来正在为高石削平果，看到这一幕吓的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下意识的就准备唤出式兽。又看到獠除了嗷呜一声没其他的表现，才缓慢的镇定下来。 最开始他就看出这只一直跟着莫一身边的妖兽不一般，虽然看不出是什么种类，但是那种隐隐传来的压迫感不会有错。刚刚莫一直接从哪妖兽嘴下拿走食物，这是一种很明显的挑衅行为，遇到脾气暴烈的式兽甚至会和驱魔人闹翻！ 高石听到动静，问：“爸，怎么了？” 高仁伟伸手想摸摸儿子的头，被高石侧头避了过去。 高仁伟重新坐回沙发上对高石说：“没事，我给你削平果吃。” 高石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高仁伟对莫一说：“下次不要这样了。” 莫一：“什么？” 高仁伟看看趴在莫一身边的獠，低声说：“下次不要拿它的食物了，这样做很危险，妖兽对自己的食物以及各种所有物都有着占有欲，不愿分享。” 莫一歪歪脑袋，还是没明白，这跟拿獠嘴巴下面的肉有什么关系？ 獠舔舔莫一离它最近的左手，软软的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低笑一声说：“你说的很对。” 高仁伟皱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莫一默默的想念了一会王妈，又感觉有些无聊，很自觉的拿出高仁伟为高石买的牛肉干，扯着吃。 过了一会，保镖对莫一说：“小少爷，天快黑了，我们该走了。” “哦。”莫一对高仁伟说，“高叔叔再见。” 高仁伟冲他挥挥手，又说：“明天下午不用来了，给你放个小假去玩吧。” 莫一高兴之下将手中没有吃完的牛肉干放回了桌子上，留着让高石哥哥吃。 回去的路上，保镖在半路让司机停下，他下去没一会就跑了回来，累得还有些喘气。 莫一眼睛一亮，保镖怀里抱着几大包牛肉干。 莫一忍着口水，悄悄的看着保镖。 保镖笑着将牛肉干递给莫一：“小少爷喜欢吃，我可以经常为你买。” 莫一现在知道买东西是要花钱的，但是他兜里又没钱，身为莫家的小少爷却没人想起来给他零花钱…… 莫一想了想后说：“以后我挣钱了还给你。”说完就很自在的拿起好吃的牛肉干开吃。 “獠，这个给你。” “獠，你咬着我的手指头了。” “獠，你吃慢点。” 莫一在吃的过程中还很好心的揪下来一小块递给了保镖，虽然保镖刚开始没敢接，不过最后还是被塞进了嘴巴里。 保镖看着莫一跟他身边的大猫吃的欢快，终于感觉小少爷有点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小孩了。 莫一回到他的小楼里，感觉到一股十分陌生的气息，顺着气味来到客厅，一个女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女人看到莫一回来，展颜一笑。 女人拍拍身边的沙发对莫一说：“来，坐这里。” 女人坐的是最长的三人沙发，莫一走过去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女人说：“莫一小朋友，以后就是我照顾你的生活了，我是郭颖，你可以喊我颖姐姐。” 莫一：“郭姐姐好。” 郭颖：“……” 郭颖的话又让莫一想起了刚刚在高叔叔家里难受了好长时间的事情，王妈走了。 莫一不知道的是，王妈在这里做保姆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她原本签订协议的好几年，特别是这两年莫一成长的又快，莫宽洪有些不放心，所以才让王妈离开，让莫家所属研究机构的年轻女科学家郭颖过来。至于王妈是离开莫家回家了还是真正的离开了，没人知道。她的儿子儿媳依旧每月拿着王妈丰厚的工资而生活的有滋有味，大概只有莫一会为她难受会。 第二天早上，莫一起床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桌子上摆好的饭菜。正疑惑着看到郭颖穿着睡衣从屋里出来，一脸迷糊的样子。 莫一抱起獠，顶在头上：“郭姐姐，我去上课了，再见。” 郭颖打个哈欠：“去吧去吧，不用跟我说了。” 莫一坐上车了之后，对保镖说：“我没吃饭，獠也没吃饭，昨天的牛肉干也吃完了。” 保镖沉默一下：“要不，我们等会在街上吃？小少爷。” 莫一高兴的点头。 保镖低着头沉思，他知道莫一换了个女保姆，是莫老爷亲自点名的，可是怎么会不做早餐。 莫一现在是上午上学，下午去跟着高仁伟学习。 上午在学校，莫一见到了好久没来过的阔由，阔由变化好大，原本琉璃珠子似的眼睛充满了血丝，一身经常自我夸耀的羽毛上几块泥点子弄得污脏。 莫一打开窗子放阔由进来，阔由蹲在窗户上，默默的掉眼泪。 过了半天，大概是眼泪掉完了，开始跟莫一说话：“莫一，你都不安慰安慰我！” 莫一看着课本，目不斜视：“你没说让我安慰你。” 阔由又挤挤眼泪，没挤出来，干脆就不哭了。 阔由：“莫一，我跟你说，我们那里来了个可厉害的妖魔，口口声声想要称王呢～～” 莫一：“哦。” 阔由：“那妖魔太厉害了，最近吃了好多小妖，我都害怕了，晚上都不敢睡觉，你看我眼睛熬夜都熬红了，羽毛都弄脏了。” 莫一：“哦。” 阔由：“我下定决心了！” 莫一：“什么决心？” 阔由挺了挺小胸脯：“我要搬家！” 莫一又没了兴趣，便：“哦。” 阔由小口小口的啄窗户玻璃，弄出刺耳的声音试图吸引莫一。 声音影响了獠的睡眠质量，一爪子打过去，阔由尖叫一声就由内而外的向着教学楼的外面掉下去，掉在半路忙扑腾着翅膀飞起来。 阔由委屈的看着獠：“你别欺负我。” 獠懒的理它。 阔由：“莫一，让我住你们家吧，我很听话的，你养我吧。” 莫一还没开口，獠又飞过去一爪子，这次跟刚才那种开玩笑的完全不一样，几道血痕立刻出现在阔由身上，血珠缓缓的向外沁。要不是莫一将獠抱到怀里，阔由估计就死在第二下爪子下面了。 獠冷冷的盯着阔由，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巴，喉咙低吼。 莫一揉揉獠的脑袋：“下次别这样了，阔由都流血了。” 獠赤红的眼珠定定的看着莫一，细长黑色的竖瞳令目光之中带着尖锐。过了会又在莫一脸上舔了一圈，弄得莫一满脸的口水。 莫一晃着獠：“獠，你的眼睛变颜色了，是红色。” 『你再仔细看看。』 莫一再看的时候就又恢复成浅棕色：“怎么回事？” 『没事变着玩。』 莫一期待着说：“再变一次。” 眼珠又成赤红色的了，如鲜血般的艳丽。獠眨眨眼，颜色又回去了。 『不能带阔由回去。』声音依旧是与外表不同的低沉有力，却带着以往和莫一说话很少带着的不容拒绝。 莫一：“？”被獠忽然转变的思路弄疑惑了，并没有察觉到语气的不同。 獠伸出舌头舔舔抱着它的莫一的手背，眯起眼睛，它所有的东西不容分享。 被莫一小小忽略了一会的阔由，正缩着脖子瑟瑟发抖，身上的伤痕都没法去顾忌。 莫一捧起阔由，距离獠更近，阔由抖得更加厉害，接近于抽搐。 莫一举手告诉老师他要去厕所。 捧着阔由找到在外面等他的保镖，让他去药店买点药。 莫一坐在车里帮阔由上药，又用绷带缠了两圈，这些在炼厂的课堂上简单的讲过。 莫一将阔由放在车里，再回去上课。已经过去了近一节课，没有老师问这个乖巧懂事的学生，为什么上个厕所需要半个小时。 上午课结束，莫一回到车里，阔由已经恢复了精神，本来它受伤就不重，主要是吓的了。现在精神恢复过来就忘了刚刚的害怕的原因，继续跟莫一聊天。 莫一对阔由的家挺好奇的，说：“我不养你，不过你可以带着我去你家里看看，我下午没事。” 阔由趴在保镖身上，蹭。 保镖感觉到脖子有些痒，又不敢动，因为小少爷在对着他空空的脖子旁边说话，所以他能想象的出来脖子旁边有那什么那什么…… 阔由继续蹭：“行呀，中午你管我一顿饭就行～～” 第24章：黑白梦魇（四） 莫一带着阔由在学校旁边的一家小烤肉店吃的午饭，小店打扫的很干净，重要的是肉烤的很好吃。 临着玻璃的一个小隔间，是莫一最喜欢去坐的位置。隔着玻璃就能看到外面来往的人，却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很有意思。 阔由住的地方离学校挺远，也不知道它整天找莫一，来回的飞累不累，不过倒是挺锻炼翅膀的。 莫一瞅瞅阔由亮闪闪的翅膀，舔舔嘴角，嘴巴里还残留着刚刚烤肉的味道，听说烤翅也很好吃，莫一好想尝一下。 阔由偎着保镖，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只恨不得钻进保镖的衣服里，莫一的小眼神好恐怖呀。 车在路上飞快的行驶着，基本上已经到了这座城市的五环，越发显得空旷，空气却好了很多，隐隐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在阔由的指挥下，车子接近了一座开上去像是废弃了厂区。周围除了这间厂子也没什么东西了，厂子建的挺大。 阔由忍不住在车子的小空间里飞两下：“到了、到了，来我家玩呀。” 车子停在厂子门口，司机待在车里，保镖跟着莫一进去。一下车，阔由就“唰”的冲了出去。 莫一抱着獠慢慢的在后面跟着，保镖警惕的注意着四周，右手隔着衣料摩挲着腰间的手枪。 从外面看是一座废弃的厂区，进入里面还是能感觉到有些生活的气息，每个小小的车间可能都是一个或是一群妖魔的家。 阔由告诉莫一，虽然它们之间很少有交流，但是这里是大家默认的都不发生冲突，因为很多弱小的妖魔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生存的越来越困难，很需要一个地方缓解一下紧张的神经。以及一些特别厌恶人类的妖魔，不愿意接触到有人类的地方，也会住在这里。 莫一问：“那你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了？” 阔由掰着爪子数半天也没数出来，后来灵光一闪，想起来了：“我从出生就住在这里了，才十几年。” 莫一：“你好老。” 阔由：“……”我还很小……真的。 莫一看着面前这棵有两三个自己粗的树，使劲的仰头，想要看看树冠的顶。莫一将獠放到地上，他爬上大树长出来的树根，伸手挠挠离自己最近的树干，大树的树冠忍不住晃动几下，结果晃动的越来越剧烈。 本来高大的树“嗖”的一下急剧缩小钻进地底，莫一踩着长出土地的树根自然也没了，脚下腾空就要摔倒。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而是被一张大网接着，网有些粘，不过还是很容易就能挣开。 莫一刚从网上下来，网就掉到地上化作一滩水。 对面站在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手握成拳头捶着后背：“咳咳、咳咳咳咳。” 老头眯着眼睛，嘴唇微动，还没说话就又憋回去：“咳咳、咳咳。” 老头身后站在一个染着绿毛的年轻人，体贴的帮老头顺顺背。 老头向着獠鞠了一躬，才对莫一说：“这里不欢迎人类，尤其是人类中的驱魔师。” 保镖迷茫的看着小少爷刚刚站在半空中，又完好无损的从半空中掉下来，现在又对着空气说话。保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维，是了，他一定要镇定、镇定再镇定。 阔由缩着脑袋落到保镖的肩膀上，小声说：“是我带他来的，他很厉害。” 老头抬起拐杖指着阔由，又：“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老头：“那你再将他带走！真不懂事！” 阔由犹豫一下，飞到老头附近默默的说：“他真的很厉害，人也很好，肯定能帮我们。” “砰！”老头身后厂区的某个地方响起剧烈的动静，莫一都能隔着厂区的建筑看见那里滚向天空的尘土。 老头身后的绿毛年轻人挪动一下双脚，小心的揪揪老头的衣服。 老头皱着眉头，面色沉重。 思考片刻，看向着獠的方向，獠无精打采的趴在莫一的怀里，勉强的抬起眼皮瞟了老头一眼，微微颔首。 老头瞬间睁大了本就有些浑浊的眼睛，扯着脸上的褶子使劲躬身向着獠鞠躬。阔由看到后谨慎的躲在老头的身后，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莫一摸摸獠的脑袋说：“我们去那边吧，好像有热闹看。” 獠舔舔莫一摸他脑袋的手，舌苔滑过手心，痒的同时也弄的湿漉漉的。 莫一抱着獠向着传来声音的方向走去，后面跟着尽职的保镖。阔由并没有继续跟上来，莫一瞅了它一眼也没在意。 在莫一走后，绿毛年轻人对老头说：“大门口又停了三辆车，里面坐的也都有人，应该是刚刚那个小孩的保镖，怎么处理？是放进来还是直接灭。” 老头捶捶背慢声慢语的说：“你去困着他们就行，不能放他们进来，尽量别弄死就行。” 老头说完就伸手一抓，将没来得及跑的阔由捏着膀子拎起来：“你闯大祸了！” 阔由委屈的说：“我这是为了大家好呀，来到那家伙太厉害，我们不是打不过嘛。” 老头叹了口气：“唉，也是，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清楚，结果引来个绝不能惹的对象。” 阔由好奇：“怎么不能惹？莫一不就是莫家的驱魔师吗？没你说的那么恐怖。” 老头摇摇头不想跟它解释太多，松手将阔由放开，喃喃道：希望那位大人不要在这里动怒发脾气才好。 也是老头年纪大，活的时间够长，见多识广，才能模模糊糊的察觉的到獠的身份。不过光知道有什么用，刚刚就是放出个网都没能坚持多久就化成了一滩水，而且看那小孩很轻易的就从网上下来，想来它的网也没粘性了吧。唉，快活到头了，本想在这个小小的厂区，跟着这样一群没什么大野心的妖魔待在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结果出了个这么幺蛾子。以前听说那位大人脾气暴戾，不过刚刚的短暂接触好像比起传言温和了很多。 莫一看着面前的场景，兴致一下子提的很高。 几间连着的厂房经过战斗已经大幅度遭到破坏，到处是打斗荡起的灰尘。离得再远一些，有几个不知名的妖魔伸个脑袋注意这边的情况。 黑拾拍着胸口，咳出两口血，随手一抹，心脏跳的太猛像是要冲出胸腔。嘴唇铁青，深吸气努力平复粗重的喘气，精神力使用过度，神经一抽一抽的疼。 黑拾努力抬头看向远处阴影里被它打晕过去的白拾，虽然它浑身是伤，但是白拾没事，这样就好，它答应过要照顾好白拾的。 对面陷入墙壁中的一坨黑影，还能看到它有个模糊的牛头，现在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黑拾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挣脱它制造的幻境，不过黑拾要赶快趁这点时间恢复精神力。 莫一对保镖说：“借一下你的外套。” 保镖把外套脱下递给莫一，莫一将外套平铺在地上，自己坐下，然后指着另一边示意保镖不用介意的坐吧。 莫一支着下巴，打架的两个人似乎在中场休息。 很快那片黑影微微动了，很快在剧烈的挣扎，像是被什么束缚着。 『小孩要是好奇可以再近点去看。』 莫一亮着眼睛：“可以吗？会不会影响它们。” 『不会的，你不相信我？』 莫一使劲摇头，他当然相信獠了。不，他最相信獠了！ 莫一快步走进那坨黑影，黑影旁边的墙壁裂开着很深的裂缝，黑影挣扎的也越来越剧烈。 黑拾看到一个人类小孩过去了，该死！这里怎么会有人类！ 黑拾想向人类喊危险！快走开！但是怎么上下动嘴巴都发不出声音，它太疲惫了，虚脱的就剩个壳。 模糊的牛头费力的睁开了眼睛，眼看它就能动了，但下一刻却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之中，一种无形的压力逼迫着它的全身，几乎就要窒息！ 被放大的恐惧中听到一声轻笑，不弄死你是的幸，老实呆着。 虽然眼前是一人类小孩，但连挣扎都不敢。 莫一碰碰眼前的一团黑影，看着没有固定的形态，但是摸在手里又有实质的感觉。 『小孩，你可以试试收复它。』 “嗯！” 莫一摆正牛头，使它与自己对视。顺着灰褐色的瞳孔直直的望进去，搜寻它精神上的弱点。 莫一不自觉的散发出气势将这个地方圈裹在内，现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对面这双眼睛。慢慢的，再慢慢的……要一点一点的摧毁对方的意志。 黑影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简单的对视，就感到一阵疲惫，大概是刚刚战斗消耗了过多的力气，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睡着吧。眼皮越来越沉，但是却不想闭上眼睛，对面那双漆黑的瞳仁太漂亮了，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像，影像中的它睁大了眼睛对望过来…… 啪的合上眼皮，随即四肢也松软下来。莫一口中的咒语也已念完结束，激动开心的抱起獠：“我是不是成功了！是吧是吧！这是我的第一个式兽呢！” 獠凑到莫一的嘴巴上咬了一口，『表现不错，这是奖励。』 莫一脸“嗖”的红了，奖励不带咬人的呀。 在黑拾惊讶于那边的小孩竟是个厉害的驱魔师时，小孩已经向着它的方向走来。 个子不高的小孩，眯着黑亮黑亮的眼睛，笑着问它：“你厉害吗？” 第25章：黑白梦魇（五） 夜深，莫家莫宽洪的卧室。 黑拾半模糊着身形在半空中飘着，喃喃自语，片刻便飞快的化作一阵烟刺入莫宽洪的太阳穴中。 那天黑拾休息的能够说话后便向莫一简单的讲解了它的能力，那个不高的小孩就对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黑拾在厂区安的新家已经被完全的破坏掉了，它搂着白拾闷不吭的听着那小孩的要求。 “帮我个忙，我就帮你找住的地方。”那小孩这样说。 原本黑拾是不想跟人类扯拉太多关系，但高度精准的精神力及直觉告诉它非答应不可，并且如果不是这个小驱魔师的突然出现，它今天还是生死未卜。黑拾看着在怀中安然睡着的白拾，答应了。 进入这个城市四大家族之一的莫家，比它想象中的简单了太多。它只是附身在驱魔师怀中令人生惧的式兽身上，就很轻易的通过了莫家那么严谨的层层安保。 莫宽洪身体一振，眼珠在眼皮下左右的晃动，皱着眉头像是要醒过来，但仍然睡着。 莫宽洪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但怎么挣扎又都无法醒过来，而且这个梦境真实的不敢置信。 “父亲。” 莫宽洪皱眉向后退一步：“不，你别过来。” “父亲，我是你的儿子，怎么不能过去。”对面模糊了面孔的男子伸着手臂一步步紧逼。他的身后是十几年前的莫家环境，在昏暗的光线下不断的扭曲蠕动。 “父亲，我小时候你就不喜欢我，现在我长大了你还是不喜欢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真是不知道。” 莫宽洪有些明白对面的人是谁了，他的大儿子莫明文，他最讨厌的儿子。 “父亲，我心里难受！”对面的人癫狂的撕扯他胸前的衣服，“父亲，你来救救我！” 莫宽洪看见那人疯子一般的向自己冲来，第一反应转身就跑，使劲的跑。 “父亲、父亲！” 两旁的风刮得耳朵和脸颊生疼，细小的沙粒咯在眼皮上，但身后的叫声却越来越近。 “父亲，我有孩子了！” “我和玟玟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孙子。” “我从没见过他一面，他没出生我就死了，你是不是很喜欢你的孙子，他是不是很可爱。” “我连名字都没有为他想好就死了，你难受不难受。” 莫宽洪越跑越冷，双手死死的捂着耳朵，但声音依旧在脑袋里回响，一遍又一遍，让他回想起他最不愿想起的往事，逼得他快崩溃。 莫宽洪再也跑不动了，上了年纪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样强度的运动，即使莫宽洪再怎么不想承认也得明白他确实是老了。 扶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石碑，莫宽洪大口大口的喘气，常年被打理的整齐发型早已凌乱不堪，即使被染过颜色发根依旧斑白。胡乱的摸下脸，甩掉手心的汗水，下意识的整整西装的边角。 “父亲，我在这里。”幽幽的声音从石碑上传出，吓的莫宽洪手一哆嗦。 这才看到石碑上刻得是‘莫明文之墓’，黑白照片中的莫明文嘴角挂着温和的浅笑，有些憨憨的，正如他这个人。 阴风“嗖嗖”的刮着，莫宽洪让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平息过快的心跳。四周的环境飞快的变化，最后成为荒凉且崎岖不平的土地，只有这座墓碑孤零零的耸立，天空高高挂起一轮圆月，昏暗不清。 黑白照片的人像嘴唇一开一合的说话，眼珠左右移动的瞥着莫宽洪，“父亲，你来了，我死了这多么年你都没来看过我一次，现在终于来了。” “父亲，来了就不要再走，在这里陪着我！”黑白照片中猛的转出一团人形，使劲掐着莫宽洪的脖子开始摇晃。 “啊不！呃……呃……”莫宽洪瞪大了眼睛，气血不畅引起脸上红肿发青，无论如何挥舞手臂都无法打到眼前面目狰狞的人。 莫宽洪躺在卧室的床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嘴里“啊啊”的乱叫，脸色憋得发青，身体不断扑腾，被子也早已被他踢到床下。 黑魁从旁边冒出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莫宽洪的状态，发现并没有生命危险后，环视一下房间就又消失了。 莫一今天心情很好，特别好，好到郭颖又忘记为他做饭的事情他都不生气。 原本他没想着让那只梦魇帮他忙的，但是獠给他详细的讲了关于梦魇的能力，这让他想起来前段时间一直闷在心里快喘不过来气的事情。 其实他那几天挺喜欢那只钢笔的。 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拿出两块被冻得硬邦邦的肉块，丢到盘子里。莫一捧着盘子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拿起其中一块试着用牙咬，牙齿与肉块敲击发出“铛铛”声，莫一无奈的将被冻得太硬的肉块丢回盘子。 獠舔舔莫一露出的手踝：“你想吃？” 莫一揉揉肚皮，有些委屈：“但我咬不动。” 獠抖抖浑身的毛，气势汹汹的走到盘子旁边，盘子中肉块上结出的一层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融合。 莫一眼睛亮亮的用手指捅捅肉块，软了，可以吃。 莫一拿起一块递给獠：“真厉害，这个给你。” 獠悠闲的摆摆尾巴，咬着肉块趴在莫一腿上吃，也不在意会不会弄脏莫一的衣服。 郭颖洗完澡出来，大块的浴巾裹着身体，发丝上的水珠嘀嗒在光滑的肩膀上，身上带着一股沐浴后的清香。 听到客厅有电视声音便出来看看，正看见莫一两手油腻的拿着生肉在吃，几根血丝耷拉出嘴角。 “呕！”郭颖不顾形象的拍打自己的背部干呕。 莫一问：“郭姐姐，你生病了？” 郭颖异常恶心的指着莫一，另一手还不忘拉好浴巾：“你怎么吃生肉！脏死了。” 莫一迷茫的看着郭颖，不能吃吗？没人告诉过他。 郭颖目光审视般的在莫一身上来回滑动，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最后一边干呕着一边用手捶打背的离开客厅，嘴角撇的弧度尤其大。 莫一好奇的问獠：“吃生肉怎么了？” 獠懒懒的回答：“不怎么，挺好的。” 莫一：“那她的表情……” 獠嗤笑一声：“她有病。” 莫一咯咯的笑出声，又趴到獠的耳边小声说：“你小点声，郭姐姐很凶。” 獠看到莫一离它如此的近，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笑的弯弯的。 深夜在莫一睡熟了之后，獠轻轻的钻出莫一的怀抱，跳下床铺，隐没在阴影之中。 獠很快就跑到莫宽洪的卧室中，莫家布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陷阱对它来说就是儿戏，要不是不想弄出声音惊动其他人，它来的速度更快。 黑拾盘着腿坐在卧室的角落里休息，它刚刚累惨了，等看到獠进来又忙站起来。 獠看到的莫宽洪已经不再挣扎的那么厉害，但是脸上脖子上都是他自己抓的血印子，特别是脖子上一圈红紫的掐痕很是明显。 黑拾看不出獠是否满意，谨慎的说：“这个人类已经做了几十年的驱魔师，虽然能力中等，但对自身的掌控也已经是十分熟悉，我现在最多只能让他失控到这种程度。” 獠点点头，依旧是看不出表情，口气淡淡的说：“过来附到我身上，带你离开。” 黑拾高兴的连忙点头，刚刚它就怕这位大人把它的存在给忘了可怎么吧，它可不想等到天亮被莫家人发现，白拾还在外面等着它的。 獠连夜直接将黑拾送到莫家外面，白拾正缩着脖子坐在路边一动不动的看着远远莫家大门。漆黑的夜色，冷风吹着，白拾大概是出来的太急也没多穿件衣服。 黑拾忙跑过去，捂住白拾的手，白拾的两手乃至全身都冰凉凉的，让黑拾心疼。 “哈——”黑拾向白拾手上哈口气，又两边来回的搓搓。 白拾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在黑拾肩膀上蹭蹭：“我们快点回家吧。” 黑拾笑着将它圈到怀里：“好。” 黑拾拉着白拾一起向獠告别，等它们离开有一会儿后獠还站在原地没动，獠感觉刚刚那两只梦魇之间的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弄得它心里痒痒的，很是奇妙。 第26章：地下拍卖（一） 莫一十三岁时在莫家所有人的目光下从炼厂七楼结束试炼，顺利毕业，成为炼厂自成立以来从中毕业的最年轻驱魔师，同时也被莫家现任家主莫明清高调的介绍给了业内。 引起整个城市的驱魔师各种惊讶，纷纷惊叹莫家出了个天才，当然也有人对此保持怀疑、观望等态度。 邱家、沈家派人对莫一送来礼物，表示鼓励。沈家二小姐沈琥珀更是亲自前来看望莫一，对莫一的努力很是欣慰和高兴，沈琥珀去莫家的时候抱着她快一岁的女儿，小女孩很喜欢莫一，伊伊呀呀的伸小手去够莫一，莫一看她那么小一点都不敢碰她。 一些并未归属四家族的零散驱魔师也有去瞅莫一的，令莫一感觉很无聊，隔个几天就有人过来一次，自己就差塞到橱窗里被围观了。 让莫一高兴的是他升上初中了，成为了初中生，也长高了很多，最重要的是穿着中学校服的感觉真不赖，而且小学一直跟他玩的比较好的于青青和章瑞也和在一个中学，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但是下课一样可以去找着串门。 莫家，属于莫一的小楼。 莫一将獠高高的举起来，在半空中甩了一圈，眼睛、嘴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意。莫一长高的同时力气也大了很多，现在整天举着獠都不是问题，当然也可以甩着玩。 獠轻微折腾两下，没折腾出来，也就任由莫一了。 獠：“没大没小的。” 莫一翘起嘴巴：“你都没长大，我可是高了很多。” 獠意外深长的“哦”了一声。 莫一恶狠狠的前后晃着獠：“让你嘲笑我！” 獠：“我什么都没说，我很无辜。” 莫一：“哼哼，我就知道你在拿我跟于青青比。”没有女生于青青高，是莫一的痛处。 莫一：“上学期生物课上老师讲了，我们男生发育的晚，女生发育的早，过几年我肯定会比于青青高的！” 獠：“哦……” 莫一：“呀！晚上不让你吃肉！！！” 獠一使劲挣脱莫一的手心，扑到他头上，肉这个问题要坚决抗战到底。 现在是莫一初一下学期的其中一天，刚过完年天气还有些冷，莫一所在的小楼里开着暖气，地上铺着毛茸茸的毯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郭颖那个女人还在。 郭颖待在这里的几年，除了一个劲的增大莫一的药量，其他的什么都没做成，还导致在研究所里的人气一落千丈。 郭颖：“崔所长，你听我说，小怪物的药剂量一定要增加！不然以后我们很难控制！” 崔鹄向上虚扶一下镜架，有些凌厉的瞥着郭颖：“上次开会是有人表示你在小少爷身边作用和贡献都不大，提议让你回来，你看怎么样。” 郭颖急了，她最美好的几年都浪费在那小怪物身上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崔所长，你不能这样，所里不会有人比我做的更好了，那小怪物……而且我这几年辛辛苦苦的……” 崔鹄打断她的话：“你可以称呼他为小少爷，家主说过的。” 郭颖：“好吧，就算是小少爷，那药剂量也可以……” 崔鹄：“药剂量不能再增加了，现在已经到了最大限度，在加下去小少爷会失去独立意识，导致失去自我控制能力。” 郭颖：“但是，在我看来……” 崔鹄直直的看过去：“从在你看来来说，你已经提议增大药量很多次了，而且每次只会这一种方式。” 郭颖：“我……” 崔鹄：“你说你不想半途而废，但是如果继续下去依旧只能得出这一种方法时，我只能换人。” 郭颖气的直跺脚，姣好的面容略显疲倦。 崔鹄以平淡的口气继续说：“上次小少爷炼厂毕业试炼的时候，我们已经尝试过短暂的控制，你也知道，效果很好。作为你的上司，我衷心的为你提个建议，将你用来打扮玩乐的时间腾出三分之一用在工作研究上，三分之一用在与小少爷搞好关系以便于观察上，剩下的三分之一用在去找个老公上，你也年纪不小了。” 说完崔鹄将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摇着头离开。 郭颖愤愤的回到莫一的小楼中，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饭香，莫一正和獠在客厅吃饭看电视。 郭颖深吸一口气，迈着小步子优雅的走过去，坐到单人沙发上，咳嗽一声。 莫一对獠说：“我这次是不是又进步了。” 獠：“凑合。” 莫一：“我感觉比上次做的好多了吗，不会太咸。” 獠：“上次是很咸很咸很咸，这次是很咸。” 莫一有些骄傲：“少了两个很咸，是吧～～” 獠面无表情的吃肉：“继续努力。” 郭颖又轻咳一声，并说：“莫一，帮我倒杯水。” 莫一对獠说：“我会的，一定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獠笑了：“越来越油嘴滑舌。” 莫一学着獠说话的语气，平稳的说：“哈哈哈哈。” 郭颖怒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拿我当回事！崔鹄是这样，你也这样！对着莫一正要下筷子的那盘菜使劲一挥，盘子连同里面的菜一起掉在地上，盘子碎了，菜弄脏了地毯。 莫一在獠动作之前，快速的站起来，对着郭颖就是一拳。 长期的锻炼，使得莫一的力气不小，而郭颖没有准备，拳头直接命中她的左侧脸，将她打倒在地。 莫一左手握着右手关节处，说出想说很久的话：“我忍你很久了。” 看着郭颖那捂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真爽。 莫一端起另外那盘菜：“幸亏炒了两盘，獠，我们上楼，卧室里也有电视。” 随着楼上卧室“砰”地一声关门声，郭颖有些颓然的坐到沙发上，紧闭双眼，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脸上还有着火辣辣的疼痛，或许……应该擦点药。 拿药的时候看见盒子最底层的隔板，郭颖抿着嘴唇不知想起了什么。犹豫一下将隔板掀开，底部放着一个玻璃的小瓶，被红色的绒布裹着，绒布的颜色有些暗淡，看起来是年头不短了。里面装着半瓶透明的液体，液体随着玻璃小瓶被拿起来而轻微晃动，像水一样。 郭颖越想越犹豫，最后还是将瓶子放回原处，只拿了外用的药膏。 对着镜子仔细的抹药，也不知道这印子几天才能下去，她都不想出门了，太丢人。又想到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郭颖咬咬牙，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调整好微笑，只看半边脸，摆个姿势，依旧漂亮可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莫一将獠抱在怀里再盖上被子，小声嘀咕：“你不是说你能变成人吗，都好几年了，是不是你太弱了。” 獠伸出舌头舔了莫一一脸，牙齿轻轻的咬在嫩嫩的脖子上，『小孩，我能听见。』 第二天早晨，闹钟将莫一成功的叫醒。 迷迷糊糊的穿上衣服，迷迷糊糊的洗脸刷牙上厕所。 “獠，走了。”莫一打个哈欠，初中就这点不好，上课时间比小学早好多，睡个懒觉都难。 幽幽的下楼，眼睛余光看见郭颖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微笑的望着自己，微笑？余光看错了吧。 莫一也没想着将脑袋转向郭颖，扭头向楼上喊：“獠，你快点，我们出去吃饭。” 郭颖站起来向着莫一走了几步，轻声说：“我做了早饭，过来吃吧，街上的毕竟不太卫生。” 莫一：“！！！”来这里几年都没做过一顿饭，昨晚被自己打了一拳就会了，怎么可能？！当他还是小学生呢。 獠从楼上直接跳下来直接命中莫一的怀里，眯着眼睛。 郭颖看莫一也不搭理她，有些局促的说：“我做的饭味道还不错，作为早饭也很有营养，你们可以尝尝看。我可以回屋，你们自便，不用在意我。” 郭颖说完就迈着小快步走了。 莫一看着獠，忍不住笑出了声：“獠，你吃不吃？” 獠挑着眼角瞅着莫一，不说话。 莫一抱着獠走向门口：“走，我们去街上吃。” 保镖像往常一样，带着莫一去老地方吃早点。这家的生意很好，因为他们是老客户了，而且外形又很容易记住，老板每天这个时间都会为他们留个座位。 “嗨，早上好。”莫一向旁边座位上的熟人打声招呼，说是熟人也不知道名字，不过经常也在这里看见他吃早点。 “早上好，你今天来的有点晚，我已经吃完了，先走了。”那人拿着纸巾快速的擦擦嘴巴，“拜拜。” 莫一也笑着说：“拜拜。” 莫一在打上课铃前几分钟进入教室，坐上自己的位置，他的旁边没人坐，就可以放獠了。 “獠，待会我要上课，你无聊就出去玩。” 獠弓起身体伸展四肢，发出骨头摩擦的咔嚓声，『早饭吃撑了，我去散步，有事你叫我。』 等獠走了之后，莫一心不在焉的翻着书，脑袋放空，什么也不想。 一直到下课了，莫一才反应过来忘了听课，真是的，没獠在身边很不习惯，总是少觉得了点什么，但他要上课，也不能让獠老是待在教室里陪着他。 莫一举着下巴，无聊的望着窗外。 教室门口有人向里面喊：“莫一，有人找！” 莫一出去后看到是章瑞。 章瑞双手插在裤袋里，浑身不自在的抖着腿说：“第二节下课有时间没，我们去打球。” 莫一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摆出的姿势，也不知道跟哪个电影学的：“行呀，我正无聊呢。” 章瑞：“好，下节课下课我过来喊你，我走了。” 莫一：“再见再见。” 第27章：地下拍卖（二） 莫明清手里把玩着一块墨玉，书房里的窗帘密实的拉着，天花板上吊着的灯饰也只打开了一半，整个房间光线昏暗。 这块墨玉是莫家的第一位家主在大戈壁寻得的，致密润泽，晶莹通透，又因为‘墨’与‘莫’重音，这块稀有的戈壁墨玉就成了历任莫家家主的信物。 莫明清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玉石放着视线与灯光之间，能清晰的看到玉中自然生长纹理，每看一次他都会忍不住赞叹。 看着它心理又有着巨大的满足，现如今莫家还不是在他的手里。当初莫宽洪虽然交给他了家主之位，却没有给他过多的实权，而现在莫宽洪手里的底牌被他吞噬的已所剩不多。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莫明清的思绪。 “请进。” 一个女人快速的推门而入，美丽的容颜，精致的妆容，脸上带着明艳的笑容，看起来大方可爱。 “明清，怎么样，见到我是不是很惊喜！” 莫明清沉下脸色，但是很快恢复过来，问：“你怎么来了，今天早上不是说要跟方悦去购物吗？” 女人开心的在书桌前转了一圈：“这就是我刚买的裙子，是不是很漂亮，我特意跑过来让你看的。” 莫明清：“是很好看。” 女人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子撒娇：“你都没有仔细看，再看看呀，快点嘛！” 女人，也就是莫明清的老婆卫彤雨状似好奇的看向书桌上的文件，并说：“这就是你平时的工作呀，哎呀，真多，难怪都没时间陪我呢。” 莫明清拦下卫彤雨想要拿起一份文件的动作：“是我不好，现在我要为我的老婆大人道歉了，作为补偿我们去你喜欢的那家酒楼吃饭怎么样，我定了位置。” 卫彤雨有些留恋的飞快扫一眼桌面上的文件，挽起莫明清的胳膊：“那就快点走吧，逛一上午我早都饿了，等吃饱了我就原谅你。” 出了书房，卫彤雨说要去一下卫生间，让莫明清就在走廊上等她。 莫明清看着继刘叔的现任管家刘锲，质问：“为什么让夫人进入这里。”虽然和刘叔一个姓，但是能力差远了。 刘锲低头小声说：“我以为她是夫人，可以。” 莫明清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当初继任莫家时莫宽洪的条件就是和官场中的卫家联姻，也就是和卫彤雨结婚，这种胁迫让他心怒：“夫人？！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这里，你连通知都没有通知我。” 刘锲低头认错，其他的话都不敢说了，这两年新家主的脾气越来越易怒了，平常看不出来，但生起气来特别吓人，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再继续为自己辩解是夫人说要给他惊喜才不让汇报的。 看看时间卫彤雨也快出来了，莫明清稍微整理一下仪表，并说：“你下去做事情去吧，这件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吸取教训。” 那边卫彤雨快速的将刚刚扫到的一点信息记录到手机上，然后才慢悠悠的走出卫生间，笑着挽起莫明清的胳膊：“我们走吧。” 他们坐在预定好的包厢里，等着上菜。 莫明清想着过些天几大家族与政府的会议，听消息说政府还想要他们继续想特设科送人，估计这些都是表面上的意思，实际上还是想要削弱他们家族的实力，妖魔之类的政府还是有些怕。 特别是这几年妖魔越来越猖獗，到处都能看到它们的影子，政府需要民众的信任就只能编制一个接一个的谎言，这次会议的另一个重点大概就是要开始着重严厉打击妖魔了。 卫彤雨拿着手机发短信：我过来了。 回复：刚才看见你了。 卫彤雨：那你还不快过来。 短信刚发过去，那边包厢门就被敲响了，服务生进来问：“先生、女士，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莫明清还在想事情，就让卫彤雨点菜。 卫彤雨偷偷的向服务生抛两个媚眼，桌子下面拉拉小手。 等服务生走了，卫彤雨接着发短信：又喊我女士，我有那么老吗？ 恢复：亲爱的，是我错了，求原谅呀。 卫彤雨心情好的笑出声来。 莫明清：“看见喜欢吃的菜就这么高兴。” 卫彤雨继续撒娇：“你这是明明就是嫌我胖嘛。” 莫家这次给莫一的任务比上次又难了许多。不过莫一喜欢有挑战性的，又可以光明正大的请假逃课。 “你先别急，我看看地图……前面路口左转，对，左转。” “往那边拐，哎，应该是那边！” “唔……这里这里……应该是……” 司机不耐烦的转过头向后问莫一：“这位同学，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呀！找不到了我再给你送回去，路费打表照收。” 莫一看着地图上的这个标记，郁闷，看不懂。 “你再等一会，我再看看。” 司机打开音乐，跟着拍子点头：“你看不懂了就问我，不就是个地图吗？连看都不让看，你要是让我看早找到目的地了！” 獠：『小孩，我们下车。』 莫一疑惑：“下车？” 司机：“同学你要下车呀，这地方看着可是挺荒的。” 獠：『是，下车。』 莫一：“哦，那下车。” 司机：“同学，你真要下车呀？我可提醒你注意安全呀，这附近怎么看也没有人呀，估计连出租车都少。” 莫一付过钱，司机给他一张名片，并好心提醒：“同学找不到回去的车就给我打这个电话，我如果在这郊区附近就过来。” 莫一：“谢谢。” 出租车走了，空荡荡的地上就剩莫一和他头顶的獠了。 獠：“你吹声哨。” 莫一拿出来时獠让买的哨子，使劲吹了一声，刺耳的尾声拖了老长。 很快莫一的脚边就聚集了十几只喇耳，约三十厘米高的身体，耳朵占了一半。 喇耳性格很温和，喜欢各种尖锐的声音，特别是哨音，也喜欢收集哨子和各种能发出声音的东西。 最前面那只棕色的喇耳，问莫一：“我想要你的哨子，可以吗？” 莫一：“当然可以，但是我想知道拍卖会在哪里举行。” 那只棕色的喇耳和旁边的几只喇耳聚在一起，小声商量了几句，然后说：“可以，你跟我来。” 其他喇耳纷纷散开，各干各的去了，只有剩棕色的喇耳跑在前面为莫一带路。 这一路几乎都是下坡，坡度有大有小。 最后等喇耳停下来，开始刨地，刨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问莫一：“你是不是驱魔师？” 莫一很自然的说：“不是。” 喇耳点点小脑袋，边刨边说：“不是驱魔师就好，我闻着你也不像，拍卖会是不让驱魔师进的。” 莫一问：“为什么？” 喇耳：“不知道，我的哨子呢？” 莫一：“给你。” 喇耳高兴的接过哨子，小心的放到怀里藏在毛下面。 喇耳从刨开的小洞里拉出一条绳子，拽开。 “啊呀！”莫一惊呼一声掉了下去。 喇耳关好莫一掉下去的那个门，重新将绳子埋起来，最后在旁边小便一下，这样其他的喇耳也方便找这个门。 “哇！真漂亮。”莫一看着四周各种亮闪闪的石头，忍不住赞叹。放出奇异的光的石头照亮了石洞四周。 獠：“小孩别摸，那石头表面都是剧毒。” 莫一讪讪的收回伸出去的手。 獠：“也就只有喇耳才喜欢收集这种石头，看来是很多喇耳收集后集中在了这里，如果有天敌袭击它们就会用的到了。” 莫一：“竟然让我们从它们的秘密基地经过，看来它很喜欢那只哨子。不过要是其他人看见说不定就摸了，那不就死了。” 獠：“是，但是这里也算不上是秘密基地，不过这些石头是挺难收集的。” 莫一：“那獠你怕这些石头吗？” 獠：“废话，这些对我算什么。” 獠从莫一脑袋上跳下来，对着其中一块石头拍了一巴掌，石头上的光快速的暗淡下去，成了一团黑。 从这里出去后，是一条街道，两边零星的挂着几个破旧的牌子，牌子下面是紧闭着门的店铺。 昏黄的路灯下，一只小黑猫在舔爪子。 莫一从口袋里拿出牛肉干：“小猫，过来吃。” 小黑猫竖直了尾巴，高傲的围着莫一转两圈，飞快的衔起牛肉干然后跑掉。 莫一无所谓的站起来，准备继续往前走。 这时旁边一间店铺打开半扇门，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皱着鼻子露出半个身子，边嗅边说：“好香好香，这是什么牌子的牛肉干。” 莫一：“自制的。” 那人舔舔嘴巴：“好想吃。” 莫一口袋里还剩点，就拿出一小半递给那人，他接过去后就又将门关上了，连个‘谢谢’都没说。 莫一摸摸鼻子：“獠，他是不是很没礼貌。” 獠点点头，吃着剩下的牛肉干。 第28章：地下拍卖（三） 破旧昏暗的街道尽头有一个指示牌，莫一顺着指示箭头的方向左拐，又看到下一个指示牌。在走到第六个指示牌的时候，指示牌上没有箭头，但是下面却蹲着一个小小的侏儒。 侏儒打理着整齐的头发，紧贴着头皮，耳朵上带着两颗红闪闪的耳钉，矮矮的身体看起来还挺可爱。 侏儒不满的看着莫一弯腰打量他的神色，从怀里丢给他一个东西：“快点跟着我走。” 莫一接到后看清楚是一张卡片，黑色的底，红色艳丽的花纹，花纹中间缠绕出一个‘34’的数字。 莫一问：“这是什么意思？” 侏儒后不留情的的鄙视的看着莫一：“你第一次来？” 莫一：“是呀。” 侏儒哼哼一声：“这是你的号牌，也是等会你坐的位置编号。” 莫一回头看一眼还没离开多远的指示牌，指示牌下已经出现了另一个侏儒，跟前面带路的有几分相似。 一路上莫一也遇见几个同样被侏儒领路的人或妖魔，大部分都裹得的很严实，很难看清长相和身形。 侏儒跺脚：“你，你不要乱看，真没礼貌！” 莫一缩缩脖子，他好像被嫌弃了。 脚下是青黑色的石板路，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缝隙布满苔藓，不时有爬虫爬过，应该是由于这里太过潮湿，地底下又不能见到太阳。 不过这么大的工程也不知道是谁弄的，那边的墙壁上不知道刻得是什么，只能模糊的看出个轮廓，还有前面带路的侏儒怎么也不问问自己的来历……莫一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 “嘿，好巧呀。”侏儒扭扭捏捏的向另一边的一个女侏儒打招呼。 女侏儒不理他，对着她的身后说：“先生，这边走，已经快到了。” 女侏儒身后的人披了件黑色的毛呢披风，走过时看了眼莫一，又看到莫一头上的獠，快步走过去，错开他们。 侏儒有些失落，对莫一更加不满：“你走快点，不要再左右乱看了！” 走到拍卖会场，没有莫一想象中的那么宏大，只是一个约三米高两米宽的空荡荡门框，连门都没有。 侏儒：“你可以进去了，希望你获得想要的东西。” 进入里面，一个可爱的女侏儒问莫一：“先生，您好，请让我看一下您的号牌。” “您好，您是34号，请问您是希望坐在包厢还是大厅？坐在包厢里可以保证您环境的安静与隐私，大厅里可以使您更加近距离的看到拍卖品。” 獠：『包厢。』 莫一：“包厢。” 女侏儒：“好的，您请跟我来。” 小小的包厢里装饰的很是华丽，暗红色的墙纸布满三面墙壁，剩下的一面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当然外面是看不到里面，天花板上吊着精致的玻璃灯，中间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茶几和沙发。 莫一高兴的扑到的沙发中，拱，和看起来一样的柔软。 女侏儒：“先生，我们这里有饮品和点心，请问您需要什么。” 莫一：“两杯牛奶。”莫一现在喜欢喝牛奶的原因是，都说喝牛奶能长高。 女侏儒：“好的，您稍等。” 等到莫一喝了半杯牛奶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直接就推出来了第一件物品。然后开始仔细的介绍物品的用处，但是并没有说物品的来源。接着报出底价后就开始让客人们竞价。 莫一大致看了一下大厅中坐着的人和妖魔们，人类偏少。虽然很多的妖魔都可以保持人形，莫一还是很轻易的看出他们的不同。和来时路上见到过的一样，大部分都进行了简单或复杂的伪装，这让莫一很郁闷，他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化妆一下呢，看起来很有趣。 在拍卖到第三件物品时，莫一注意到主持人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这边。 莫一问獠，獠向他解释，这主持人是多目兽的一种，虽然人形时看起来只有两只眼睛，但并不影响其他眼睛的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活动，这样可以使它全面的把控整个拍卖会的情形。 第四件物品让莫一有些喜欢，是一种海鱼的肉，能很清晰看到鱼肉中细长的血丝，主持人又介绍很多关于这种海鱼的肉质有多么多么的鲜美。 莫一摇摇獠：“好想吃。” 獠：“买吧，你手旁边有报价器。” 莫一：“我们卡里的钱够吗？” 獠舔舔爪子：“够。” 莫一这两年做任务挣得的钱都存了起来，用的是高仁伟的身份证办的银行卡。存钱又有钱的感觉真好呀。 莫一小心的在报价器上输入比上个人竞价高一点的数字，主持人那边马上就知道并报出来。在莫一第三次输入数字后，终于拿下了这块看起来很鲜美的鱼肉。大概是这鱼肉并不像前几样有用途，竞价的人并不多。 主持人推出来的物品是一件比一件好，竞价也逐渐激烈起来，不过整个会场还是保持很有序的状态。 第十件物品时一颗利齿，有莫一的手掌大，放在一个托盘中，被罩着。这个主持人没有讲长篇的介绍，只是很简短的说它是崩兽的利齿，下面一片哗然。 从这件物品出来，獠就处于一种极度焦躁的状态，在包厢里不断的走动。 莫一有些担心它，獠似乎一直都是很悠然，除了个别时候会稍微发怒暴戾外，这样的焦躁还是第一次。 獠冲着莫一钩钩爪子：“小孩。” 莫一急忙将獠抱到怀里，能感受到獠的身体在不停的发热，温度一下比一下高，獠随着呼吸粗重的喘气。 整个包厢里像是被火烘烤般的热气腾腾，温度升高的过快，天花板上的玻璃灯“砰”的裂开，碎片掉到地上。 莫一更加用力的搂着獠，将脑袋凑到獠脖子边：“獠，你镇定点。” 獠转动眼珠，看清莫一的脸，眼中恢复一些清明和理智，但是怒火还在压抑。 茶几上已经喝完牛奶的两个杯子，从瓶口处开始焦黑、融化。 过了好大一会，獠似乎平息点了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 莫一小心的问：“好点了吗？” 獠缓缓的点点头，有些东西它不想在莫一面前暴露，它怕小孩害怕它。 莫一身上的衣服在刚刚都已经烧成一块块的黑蝴蝶，飘呀飘的。现在就是裸着身体，而从小就开始锻炼，虽然瘦，但是还是有薄薄的一层肌肉。 獠意味不明的瞧着莫一。 獠凑到莫一耳朵边：“小孩不是一直问我怎么还不能变人形吗？” 莫一揉揉耳朵：“痒。” 獠压到莫一身体上，舔舔他的脖子，刚刚的热气还没散开来，莫一即使不怕高温强热，被烘烤的还是有些热。 獠半咬着莫一的脖子，身体发生变化，躯干弓起，四肢伸长，五官逐渐清晰深刻，暗红色的毛退去，露出强健的人类身体。 獠：“嗯，看呆了。” 莫一急忙捂住眼睛，脸红的露出一条缝：“你怎么没穿衣服。” 獠摸摸莫一的后背和小肚皮：“你不是也没穿。” 莫一辩解：“不是，那是刚才……” 獠起身，活动活动好久没用的人形，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将稍长的头发捋到额头后面露出粗长的眉毛。莫一透着手指头缝悄悄观察獠，个子好高，身材好好，那肌肉，哇，以后自己也要那样。 獠开门，露出上半截身体，不意外的看到门外站着保安，估计这是担心拍下物品后不付钱离开。 獠：“帮我拿两身衣服，另一身拿这么高的就行。”獠说着按着莫一的身高比划了一下。 由于包厢为了保证客人的隐私，属于高度封闭隔音的，刚才玻璃灯落到地上的声音保安并没有听到。保安透过门缝大致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露出一个我懂得的笑容：“您稍等，很快为您送过来。” 等他们穿好衣服，莫一坐到獠的怀里，恶狠狠的说：“以前都让我天天抱着你，以后你也要天天抱着我！” 獠：“好呀。” 莫一：“……” 莫一瞧着獠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小声问：“你认识那个崩兽？” 獠头皮一紧，平稳的说：“认识，非常熟悉。” 莫一缩缩脑袋：“哦。”他不想再继续问下去，忽然不想知道详情了。 獠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莫一的头发。 莫一忽然想起来来这里的目的：“惨了！那东西刚刚会不会已经被拍走了！我的任务……” 獠：“不会，越重要的越在后面，等着。” 莫一拍拍胸口：“吓我一跳。” 第29章：地下拍卖（四） 獠说的没错，又等了好长时间莫一才看到这次的任务物品出现。 现在这次的拍卖会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四样物品是作为压轴出场，而莫一等的这个是倒数第四个出现的。 主持人详细的介绍的这件名为卢泊珠的补珠，卢泊珠是从成年的卢泊兽脑袋中取出来，刚取出来的珠子软趴趴的，需要立刻进行至少十小时的冰冻才能保存下来，之后珠子便会变硬，即使是闪电也不能将其破坏。 卢泊珠很难获得，卢泊兽居住在遥远的西部沙漠绿洲，行踪难寻，即使找到了也不一定打得过，打得过也不一定能及时将珠子冰冻保存。 卢泊珠之所以珍贵，还在于它的功能疗效，虽然不能达到起死人肉白骨那样的变态效果，但吃了之后，它会停留在胃囊中，经受胃液逐渐的腐蚀，一点点的被体内吸收，缓慢的改善身体各个机能状态，垂暮的老人、妖魔都会依据个体不同的吸收水平，延长寿命。 只要你能得到它并忍受它停留在胃中长达数年之久。 价格快速升高，主持人依旧很镇定的报出数字。 听着一次比一次高的竞价，莫一颓了，买不起。 莫一用胳膊肘捅捅獠：“钱不够，待会抢吧！” 獠：“嗯。” 莫一唤出一小只式兽，窟蚁。窟蚁只有普通蚂蚁的两到四倍大，很小、数量多，有时候却很顶用，而莫一的这只是蚁后，足足有半个手掌大。 蚁后出来后，沙发四周陆续聚集窟蚁，小小的窟蚁也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开始围着沙发团团转。 莫一向蚁后布置任务后放到沙发脚下，以蚁后为中心形成一个空心圆，窟蚁们有秩序的围着它。 也不知道它们之间是如何沟通的，窟蚁们又陆陆续续的向四周散开，蚁后仰着黑黝黝的脑袋冲着莫一，莫一摊开手掌喂它一点特制蜜，蚁后吃完就高兴的原地转转消失。 忙完之后，心里对这次任务多少有了点底，莫一这才放下心来。扭扭脖子看向身后的獠，獠现在穿着刚刚保安拿来的黑色西装、灰蓝衬衣，显得异常挺拔、精神。 莫一将左胳膊搭到獠的脖子上，晃呀晃的，又解了两颗衬衣的扣子，看到露出的半块胸膛，满意的点点头。 獠捏着莫一的鼻子，直到莫一不满的拍他才松手。 莫一伸手摸摸獠露出的胸膛，啧啧，手感真好。又跟着挺挺胸脯，根本就挺不出那样的形状，真是没法比！ 莫一不满的哼哼。 獠：“你哼哼什么？” 莫一：“不告诉你。” 獠低声笑起来，拿起莫一的手：“那你继续摸，不要羡慕。” “谁羡慕你！”莫一说完又摸了两下，接着哼哼。 等到拍卖会结束，莫一不愿意下来，獠就继续抱着他，反正莫一现在个子也不高，体重什么的对獠来说又不算什么。 跟着外面一直等候的保安，向会场内部走去。 獠向上托了托莫一：“圈着我的脖子，在胳膊上坐好，别掉下来。” 莫一：“我知道！” 走廊不宽，从天花板上贴着墙壁向下垂着暗红色的绸子布，每个几米会有一个吊灯，吊灯的样式跟包厢里的一样。 一路上碰到过几个男女不一的侏儒，没看到其他的客人，大概走的是其他的路。他们一路上七拐八拐的，到处都有分叉口，没一会莫一就分不清刚刚来时的路了，如果没有领路的估计很快就会迷路。 保安：“好了，先生们，请从这里上楼，二楼左拐，会有服务员继续领着你们。” 獠微微点头，便抱着莫一上去。 二楼左边的楼口有一位女性侏儒站着：“先生们，你们好，请跟着我走这边。” “您的物品是四号拍卖品，请进这里。”女性侏儒示意门口挂着数字4的门。 4号门的左右分别是3号门和5号门，大概这一个长长的走廊都是数字门，每一个拍卖品是一个房间，即使是付钱的时候也不会看到其他的东西被谁买了，更大的保护了买家的利益与隐私。 房间里面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面放着莫一垂涎的鱼肉，隔老远就能闻到新鲜的肉香。 桌子对面坐着一个下巴长满章鱼触角的中年男人，黄褐色的章鱼触角上布满鲜艳漂亮的蓝色小环。 蓝环章鱼男很有礼貌的等到獠抱着莫一坐下后才说：“你们好，请在这里缴费，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 莫一：“刷卡。” 办完手续后，莫一问：“现在可以吃吗？” 蓝环章鱼男：“当然，不过我们可以免费为你们提供包装，请问不需要包装吗？” 莫一碰碰獠：“就不包了吧，待会提着还麻烦，我们直接吃了它，我都流口水了！” 獠凑到莫一耳边小声说：“我也流口水了。” 莫一问章鱼男：“我们可以直接在这里吃吗？”如果在外面走廊吃都没有地方坐。 章鱼男：“……当然可以。” 莫一拍拍肚子，吃饱了，他也不让獠抱了，走路活动活动。在被领着出拍卖会场后，终于在四周看到了其他也是出来的人或妖魔。 在拍卖会场中，会场全权负责买家的权益，出了门想怎么抢就可以抢了，当然如果你有钱可以雇会场的保安护送你回家，不过很少有人会去雇佣，这样像是看低自己的实力一般。 莫一弯着腰仔细的瞅地面的窟蚁：“獠，这边走。” 顺着窟蚁留下的痕迹，很快就找到了前面的一行人，莫一有些得意的看向獠，当初他想收了窟蚁当式兽，獠鄙视它们太弱鄙视的很厉害，看，现在不是很方便。 獠捞起莫一，隐藏在黑暗中，连带着藏匿他们的气息。 前面那群人在混战，应该是除了莫一的另外一波人加入到了抢的行列，也不知道哪边优势大些，而且那么多的人，怎么知道卢泊珠在谁的手里。 莫一召出一团黑影，这还是他收的第一只式兽，名字黑吞，长得黑又能吃，莫一起的。 莫一小声嘀咕给黑吞：“你这样……这样……” 黑影缩成一小团，轻缓缓的低空飘入战场。 本来正认真观察打斗的莫一，噌的一下睁大眼睛，扯扯獠的衣摆，小声说：“你看那个，在那个妖魔身后的那个是人类！” 獠：“看出来了。” 莫一：“是不是很眼熟，像高叔叔！”虽然那个人类裹得的很严，召出的式兽也是莫一没在高仁伟身边见过的，但是身形动作瞒不过敏锐的莫一。 獠点头，的确很像，闻起来味也像。 莫一：“除了我们，莫宽洪也派了其他人来！”没有外人的时候，莫一从不称呼莫宽洪爷爷。 獠：“应该是，他不相信你。”其实也有可能是高仁伟自己找来的，卢泊珠对他儿子的失明治疗也有一定的效果，但獠不想跟莫一解释，莫一越讨厌莫家越好。 高仁伟召出的三只式兽和旁边另外三个人召出的五只式兽，与对面的那行人召出的近十只式兽几乎快打成平手，而且不论在相互的打斗多么激烈，都在避免对两边建筑物的损伤，偌大的战斗群打的缩手缩脚。 后来莫一才知道原因，即使是人类来到这妖魔的地盘，无论怎么斗没妖魔都不会管，但前提是不得破坏建筑，因为妖魔中间没有人类那样出色的建筑师和工程队，建筑破坏了很难修补的如当初一般好，这时会引起公愤，一大群妖魔发怒起来那很可怕！几个人类是惹不起的。 莫一：“原来在会场拍下卢泊珠的也是人类。” 人类对一切对寿命有延长功效的物品都有一种不顾一切的执念。 而黑吞回来，对莫一说那里几个人身上都没有类似珠子的东西。 莫一看着獠：“在其他人身上？” 獠：“你再问问窟蚁，是否有分开的人。” 这次莫一是直接问的蚁后，看来是有两个人中途走向了另一边。蚁后贡献出几只它最喜欢的窟蚁，让它们带路。 几只窟蚁看着小，跑的很快，莫一让獠带着才能赶得上。 又走了很远，远远的看见一座桥，桥的一边，依旧是几只式兽打的激烈，不过这次明显是抢的那一边压倒性的即将胜利。 莫一松口气，看来还来的及，快速召出包括黑吞除了蚁后的四只式兽。 莫一：“偷袭，集中攻击那四个人，先不要管式兽！” 莫一舔舔下唇，看见打斗的场面有些兴奋，眼珠子一闪一闪的想要出现血红色。 不过现在还是任务要紧。 偷袭很成功，那四人被解决后，属于他们的式兽也就停止了战斗各自离去。 河岸边坐到地上的两人，式兽也都受了重伤，依旧立在他们身前。 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人大声吼道：“对面的是谁？你们是敌是友！” 莫一慢慢的走过去，身边是獠，身后事四只高低不一的式兽。 莫一柔声说：“我是莫家的驱魔师，刚刚路过这里，看到他们以多欺少，是在是太不像话了，你们没事吧。” 年纪小点的松了口气：“我们是邱家的驱魔师，朋友！” 年纪大点的瞪他一眼，那人不敢再说。 莫一走到理他们两步远的地方，蹲下来问：“你们受伤了吧，要不要紧。” 年纪大点的人警惕的看着獠说：“你们只是路过？！” 莫一一愣：“是路过呀，我为什么骗你们？我还救了你们呀！你这人怎么这样！” 那人眯着眼睛看向莫一身后的式兽们。 “呀，都把它们给忘了。”莫一转头对式兽们说，“你们快点都回去吧，刚刚谢谢帮忙。” 那两人看式兽都不见后，才轻松一点，动动身体，确实是受伤了，刚刚被拍了一爪子。 年纪大点的人介绍说：“我是邱家的邱堂，这是程守志，这次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忙，回去之后一定重谢。” 莫一又凑近一点，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我们又不是外人，我老是听大人们说莫家跟邱家关系多好多好，我送你们回去吧。” 邱堂显然对莫一这个小孩不太在意，他的注意力主要是在獠身上，但獠对他们又毫不理睬，这让他拿不定主意。 程守志扶着邱堂站起来，邱堂：“我们没事了，可以单独回去，就不麻烦你们了。” 莫一仰着脖子问：“真的？” 邱堂微笑点头：“真的，回去定重谢！” 莫一站起来，跺跺蹲麻了的脚：“你们都这样说了，我就不送了，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邱堂向他们道了再见后，就准备走。 莫一喊了声：“哎，等一下！” 邱堂身体一僵，心思急速运转，又看向他们的式兽，受伤太重。不过他还有一只没召出来，留着保底。 莫一笑着说：“你们忘了东西。” 几只窟蚁举着颗珠子从邱堂背上向空中蹦，莫一伸手正好接着。 莫一晃晃手中的珠子，离近看卢泊珠的中间像是有液体在滚动，微微荡漾。 邱堂连忙摸身上，珠子没了，直接召式兽！他甩开程守志的手，他的式兽只带得走一人离开，珠子没了他也要活下去！ 邱堂召式兽，莫一也召式兽，莫一的速度比邱堂快了一刹那，黑吞出来后连对面式兽长什么样都没仔细看，一口闷！ 吞了之后，黑吞就开始变样，成了瘦长瘦长的，两只脚后跟还有倒刺，胳膊与躯干之间多了层有伸缩性的薄膜，黑吞动动，速度变得飞快。 莫一乐呵呵的指挥黑吞：“那两个人没用了，丢河里吧。” 莫一趴在河岸边的栏杆上，瞅着河里，那里的大鱼像是听见莫一的话，扑通扑通的跃出水面。 黑吞干净利落的将他们丢下去，至于他们吼的那些求饶的话，莫一自动屏蔽了。 莫一将手中的几只窟蚁放到地上：“这次你们表现的很好，现在带路让我们出去，出去后奖励你们的蚁后。” 窟蚁们高兴原地转两圈。 莫一看着獠：“抱。” 第30章：地下拍卖（五） 跟着窟蚁们，他们很快就从地下走到了地上，而且避开了大多数的人或者妖魔。 东边朦胧的亮光渐渐覆盖脚下这片土地，又是一个新的早晨来到，黎明的太阳温柔的可以直视。莫一搂着獠的脖子拿出名片打电话，二三十分钟后送他们来的出租车停在了他们身旁。 “同学你们快点上车。”司机摇下窗户小声嘀咕，“大清早的真是……我就不应该把电话给你，你知道这次不打表也要收双倍路费。” 莫一扬起笑脸，看起来单纯无害：“真是谢谢叔叔了。” 回到莫家的小楼里，莫一拱到獠的怀里睡了一上午，精神好了很多，这才准备去将这次的任务收获交上去。 獠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为什么一定要交上去。” 莫一有些不明白：“？” 獠随意的说：“好不容易得到的，你完全可以自己吃了它。” 莫一看着手中的卢泊珠，珠子中间的液体随着手的倾斜而流动，清凉的手感和带着折射的光。 獠继续说：“卢泊珠最大的功效就是延长寿命，像莫宽洪那个老头再多活几年又能如何？而你却更能发挥它应有的功效，你才有能力完全将它吸收。” 莫一有些犹豫：“多活几年用处很大？” 獠注视着莫一，圆形的瞳孔一缩一放的收成缝隙般的竖瞳，让人挪不开视线：“你现在还小，根本不懂很多的乐趣，而你又从未走出过这个城市，你不是对很多事物都很好奇？活的更久也才能去更多的地方。” 莫一不是很清楚应该怎么做，但是獠希望他吃了它，那就吃了它，獠说的总是对的。 獠看着莫一将卢泊珠咽下，心情很好，一直保持人形使得全身不舒服的烦躁也散了些。 “莫一，起来了吗？下来吃饭吧，颖姐姐给你们做好了早饭，很香的呦。”外面传来郭颖的声音，温柔的让莫一浑身起鸡皮疙瘩。 等到莫一下楼后，郭颖像是知道自己惹人厌似的，很识趣的打个招呼就出门了，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多又看了獠两眼，虽然知道它不是简单的式兽，但还是充满魅力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莫一本来都准备吃饭的，看到郭颖出门时的眼神，将筷子一丢：“我不想吃。” 獠扯扯领口，又扯开个扣子，脖子这才舒服点：“那我们出去。” 莫一跑到獠身边，炫耀的拿出自己的银行卡：“吃完给你买衣服好不好。” 獠揉揉莫一的脑袋，点点头。 莫宽洪生气的将手中的报告甩出去，十分生气，不，是愤怒！ 他期待已久的卢泊珠竟然没到手，好不容易遇到一次带有延长寿命的东西，竟然没到手！这种东西本来就稀有，可遇不可求。 莫宽洪不解气的砸了右手能碰到的一切东西，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小怪物不是每次任务都能完成的吗！怎么偏偏这次失败了！你别只站着不说话！” 赵左偏偏身子，避过丢过来的杯子：“小少爷报告称是对方人数过多，打斗失败。” 莫宽洪恨恨的说：“失败？他身上根本就没受伤！” 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行，我要罚他！把莫一丢到牢里一个月，不，两个月！” 赵左有些为难：“这……以前并未有过由于任务失败而进牢里的先例。” 莫宽洪声音一振，瞪大了眼睛：“我不是家主，你就不听我的命令了！” 赵左忙说：“不敢，我这就去办。”说完就赶快离开。 随后莫宽洪有些颓然的坐到黑皮沙发上，外面的天色已近中午，紧闭着窗帘，没有开灯的屋内有些昏暗，但是也遮不住能看到长出来的老年斑和枯萎松弛的皮肤的视线，他对这些都感到一种恐惧，一种害怕死亡降临的恐惧。 出了莫宽洪的门，赵左就将情况汇报给了现任家主莫明清。 莫明清笑着听完莫宽洪发怒的全过程，说：“不用理他。” 赵左有些为难：“那是否将小少爷关起来？” 莫明清：“当然不用，失败一次任务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对了，你哥赵右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需要半年时间。”赵左想了想又说，“这次的任务比较麻烦，据说还有人受伤。” 莫明清忙问：“谁？谁受伤了！” 赵左：“莫进。” 莫明清松了口气，幸亏不是Rage。 赵左看家主神色不明，想起还有一件好消息没说：“家主，根据手下跟踪夫人得到的最新消息，夫人极有可能怀孕了，这是我们的人找到的信息。” 莫明清接过赵左递过来的几张纸，大致看了一遍，眼神微暗：“你再去查查怀是谁的孩子。” 赵左一愣，夫人的孩子不是家主的还能是谁的？难道被戴绿帽子了？不过他没敢说出来。 莫明清接着说：“如果有必要，强制性的去验DNA。好了，你不要说了，出去吧。” 赵左：“……是。” 过了几天，高仁伟主动过来找莫一，这让莫一有些惊讶。高仁伟一般除了重要事情是不喜欢来莫家家宅的，更何况莫一能够独立执行任务后，多了很多事情和朋友，两人之间的联系就少了很多，而且高石对他的态度也忽冷忽热的，所以莫一现在也就偶尔想起来了会去高仁伟家玩一会。 高仁伟来了之后很直接的说明了目的：“莫一，我要走一段时间，去国外。我已经联系好了为高石做手术的医院和医生，明天的飞机，我来跟你说一声，省的你去我家找不到我。” 高仁伟像是连续熬夜了一样，脸色苍白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眼袋，说话语速很慢眼神找不到焦点，这是精神力透支的表现。 莫一问：“那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一直呆在一个城市时没有感觉，这他忽然要走了，心里很不舍。 “这个我不清楚，估计时间不会短了，如果手术成功我希望可以在那边好好陪他散散心，你也知道他太要强，这些年心里不好过。”高仁伟自嘲一笑，“我不是个好父亲。” 揉揉太阳穴，这里的神经一跳一跳的疼，前一段时间和几个朋友去拍卖会本来想抢卢泊珠的，据说那东西对高石的眼睛恢复的效果胜过做手术而且没有副作用。朋友的人情欠下了，结果珠子也没抢到，精神力还透支了。 但是没办法，这些年试过各种方法都没有效果，连高石都要对自己放弃了。现在国外的消息对他来说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只是不知是救命的还是压死骆驼的。 莫一看他不舒服就给他倒了杯水。 高仁伟：“谢谢，就是有点头痛，大概是没睡好，过两天就好了。” 莫一：“你干了什么？消耗这么大。” 高仁伟不知道莫一接了去抢卢泊珠的任务，这个任务是莫宽洪私自下达的，保密。不过他也没打算对莫一解释太多，只是笑着摇摇头。 莫一犹豫一下还是没忍住，问出他最担心的问题：“听说国外花销挺大，你钱够吗？” “不用担心，干了这么多年我也有些积蓄。”高仁伟站起身来，“好了，我要走了。照顾好你自己，以后出任务时不要太拼命，自己的安全才最重要。” 高仁伟看向一直坐在一旁的獠，强烈的存在感让他自进屋后就开始紧张，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一下：“我知道你很强，很厉害，不过作为莫一的一个不算太有立场的长辈，我还是希望你能保护好他，即使他一直很努力的表现像个大人，但依旧还只是个孩子。” “莫一，再见。” 高仁伟走后，莫一就扑到了獠的怀里，有些伤感。 獠捏起莫一的下巴：“不如我们上楼去试试前两天才买的衣服？” 莫一眼睛一亮：“好呀。” 獠倚着床头，长腿伸的自然，身上穿着莫一刷卡买的深蓝色西服，看起来胸膛结实，四肢修长，头发梳到脑后，露出亮堂的额头和浓黑的眉毛。莫一穿好衣服转身，正看到獠认真的目光扫过全身，不由的脸一红。 莫一挠挠头问：“好看不？” 獠指着另外一套衣服：“试试那件。” 莫一坐到床上，再将刚穿上的衣服脱下来，穿上獠说的那套衣服站在镜子前才发现，这个和獠身上的颜色差不多，只是浅了点。 莫一跳上床直接跑到獠的身边，扑。獠很自然的抱起他，托着屁股让莫一坐在手臂上。 莫一搂着獠的脖子，将脑袋埋到颈窝里，小声说：“高叔叔人很好，希望高石哥哥的眼睛能治好。” 獠安慰似的拍拍莫一的背。 第31章：沈家沈玟（一） 高仁伟出国并未让莫一伤心太长时间，莫一在章瑞的鼓动下和他一起参加了学校的篮球队，拜从小就受训练的好处，他的弹跳力很好投篮很准，加入篮球队没多长时间就很受欢迎。 队长是初二的学生许毅，个子挺高挺黑，笑起来憨憨的，对新加入的莫一和章瑞很照顾。 训练结束，章瑞拿着毛巾随便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接过莫一递过来的水，大口“咕噜噜”的喝了半瓶：“啊，真爽。” 莫一又递过去一瓶水：“你喝慢点，这还有一瓶。” 章瑞：“莫一呀，刚才那场你没上去打真是可惜了，对方很强，打起来累的我都不带喘气的。哎，我说，你怎么又请了两天假。” “感冒了。”莫一揉揉刚刚任务结束后受伤的膝盖，那只妖兽在最后快死的时候突然反扑，虽然他反应及时，不过还是在地上蹭了一下，破了点皮，没流血。 现在獠基本上都不出手的，就在旁边看着，这是莫一要求的，不然哪里还有他锻炼的余地，他可是立志要努力挣钱养活獠的。 章瑞：“只是感冒就请假两天，别忘了可是快考试了，好好复习呀。” 莫一：“老是请假也比你考得好。” 章瑞：“……不要戳我的伤心处。不过你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帮我买两瓶水。” 莫一挪挪身子，离章瑞远一点：“不是我买的，是门口女生给我的。”由于天冷的原因，打篮球都是在室内。 章瑞装作很伤心的样子，搂着莫一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不是赵晴云吧？” 莫一把章瑞的手掰开：“不是，是另外一个，我不认识。” 章瑞舒心了：“那就好。” 莫一：“怎么了？” 章瑞脸红红的小声说：“我跟你说，你可要千万要保密不要告诉别人，我有点喜欢赵晴云，我想追她。” 莫一吃惊的看着章瑞：“你怎么喜欢赵晴云呀，她长得又不好看，脾气还那么臭。” 章瑞有些不自在的扭捏：“我看着挺好看的，她眼睛很大，而且学习也好。” “你看看这个。”章瑞从兜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个有明星头像的小镜子，也就是在门口小卖部五块钱买的，“我想送给她，我看我们班上女生都喜欢照镜子。” 莫一忍着笑问：“什么时候送？” 章瑞：“等考试结束放假吧，反正她家离我家不远。” 莫一拍拍章瑞的肩膀，给他鼓励：“兄弟加油！” 章瑞在莫一走的时候还认真的嘱咐：“别跟别人说！” 莫一回家就跟獠说了，獠又不是别人。 这段时间，獠都很少跟着莫一去上课，它在四处找崩兽的下落，獠对莫一说，崩兽是它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上次拍卖会上卖它的牙齿，它很可能遇到危险。 獠担心它离开太远莫一会有危险，莫家的小心思太多。所以每次出去寻找都控制在当天能回来的距离，一直没有收获，一次次的消磨着它有限的耐心。 莫一在獠的怀里一遍遍的摸着它的头发，和獠是兽型的时候抚摸它的毛发一样，总能安抚下来它的情绪。 由于獠情绪不稳定，又整天在这个城市疯跑，导致城市里的妖魔安分很多，一直到莫一最后考试估计都没有任务了。 第二天，篮球队的宋浩就一脸神秘的拉着莫一问：“你知道章瑞喜欢谁吗？” 莫一：“……不知道。” “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其他人。”宋浩抬头看看四周没人，这才放心，“昨天章瑞跟我说的，这可是秘密。” 莫一：“……” 宋浩一字一顿的：“其实章瑞喜欢赵晴云。” 莫一：“……” 宋浩：“是不是很吃惊，我昨天听到也挺吃惊的，平常都没见他俩说过话。我可是看你不像是会乱说的人才跟你说的，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莫一嘴角一抽一抽的点点头，宋浩露出一个你知我知别人都不知的表情才满意的走开。 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大雪压断树枝，大雪没过小腿。 电视新闻整天都在报道哪里哪里受了灾，如何如何进行救援，莫一只感觉穿着厚厚的棉衣开着暖气最舒服，一连拒绝了几个任务，不出门真好。 但是直到期末考试结束放假，獠也没有找到崩兽的消息。獠虽然不说但似乎也有些怕冷，零下几十度的天气，寒风吹的它身体僵硬，路上的雪虽然政府有做清扫，但是依旧不好走。 莫一：“要不你在屋里歇几天再找？” 獠摇摇头：“不，今天再找最后一次，找不到就不找了。” 莫一想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就不说了，给獠端过来一碗肉汤，热乎乎的直冒气。 獠吃饱就匆匆的走了，戴着莫一给他买的厚围巾。莫一无聊的趴在客厅窗户上看外面飘着的大团雪花，好想吃饺子，如果王妈在就好了。 拍拍脑袋，真是的，想她干嘛。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莫一不想动，就任它随便响，外面的人似乎很有耐心，过了很长时间才拿钥匙开门，进来的不仅有郭颖，还有三个男的，其中一个莫一见过几次，是崔鹄。 崔鹄打打身上落的雪，将外衣脱掉挂着门口的衣架上，后面的人跟着他的动作。 崔鹄淡淡的向莫一打招呼：“小少爷，好久不见。”然后很自觉的坐在沙发上，后面的人又跟着他坐下，郭颖帮他们倒好热茶。 莫一拉开窗户漏条缝，冷风呼啸而进，又赶快关上了窗户。 “呼，好冷。” 崔鹄用中指扶下眼镜：“的确很冷，所以小少爷不愿意出任务我很理解。” 莫一眨眨眼：“真的？” 崔鹄点头。 莫一跳下沙发：“你等着，我给你拿好吃的。” 很快莫一就抱着一大堆零食放到刚刚他坐的沙发上，从中间挑了几包獠不爱吃的拿出来放到茶几上，推向崔鹄：“你吃。” 崔鹄轻咳一声：“谢谢。”动作优雅的拿了一袋离他最近的撕开，味道还不错，挺淡。 郭颖见他一直不提正事，有些着急，崔鹄对她一直有些不满，眼神透过镜片瞥她一眼，才慢慢的说：“小少爷，我来是为你做检查，还请配合。” 另外那两个男人忙站起来，打开手中拎的箱子，盯着莫一。 莫一看到满满的试剂和针头，瑟缩一下：“不！我没生病，不要检查。” 崔鹄戴上消了毒的手套，更加显的手指修长：“需要的，我是医生，你要听话。” 莫一拔腿就往楼上跑。 两个男人看着崔鹄，等他下命令。崔鹄似乎胸有成竹，一点都不着急，保持着一向冷静的态度。 很快，莫一就下来了，那两个男人还没松口气立刻就目瞪口呆，因为莫一不是一个人下来的，它身后还跟着四只大型式兽。 莫一扬起下巴：“我不检查。” 那两个男人摸向口袋里的手枪，警惕的看着四只式兽的一举一动。 郭颖慌了，有些埋怨崔鹄：“所长，我都说了需要带着驱魔师一起过来，你还不信，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崔鹄也不接郭颖的话，只是很苦恼的看着那两个男人：“你们打得过吗？” 那两个男的慌张摇头，将希望都放在崔鹄身上。 崔鹄问莫一：“真不检查？” 莫一很坚决：“不检查！” “其实不太疼，不需要抽太多血，也不需要打很多针。你看我们都没有让你去研究所，都直接就过来了，总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 “我不检查！” “唉，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莫一挥手，身后的式兽们都跳到前面，冲着他们呲牙，不大的客厅顿时被填充的满满的。 郭颖害怕的躲到那两个男人身后，拿着手机就想打电话求救，被崔鹄阻止了。 崔鹄惊叹眼前式兽的彪悍，眼神发光，好想做一下活体研究，不过只能想想武力值的对比还是算了，就对那两个男人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吧。” 那两人猛地松口气，他们都能感觉头顶式兽的口水滴到了他们身上，又黏又腥，也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病。快速的收拾好东西，催促道：“先生，好了，我们快走。” 郭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崔鹄，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的就走了，她还以为崔鹄不害怕是有什么底牌，但怎么就这么走了！这么轻易，从他们来到现在还不到半小时！ 莫一好心的提醒郭颖：“他们都走了，你不走？” 式兽们很配合的在莫一说完全体大吼，震得房子瑟瑟发抖。 吓得郭颖顾不上想太多，忙紧紧跟着他们出去。 崔鹄出去后对另外两人说：“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想办，我们这是实在没办法，是吧？” 两人连连点头，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 崔鹄：“好了，你们回去吧，知道该怎么向上面交代吧。” “知道知道！” 崔鹄问郭颖：“他们都走了，你还在这干什么？” 郭颖质问他：“你是故意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故意的了，我明明是被迫。” “那两个笨蛋没注意到，我可是看见了，刚刚你根本就不害怕！” “我怎么不害怕，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还有你这是挑事吗？以下犯上？” “我……我只是实话实说……” “随便你说，我无所谓。” “所长你！”郭颖还有想问的，但是崔鹄已经走远了，这么冷的天真不知道他怎么走那么快，可恶。 崔鹄拉拉衣领，风刮的他脸颊疼，今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鬼天气，拿出手机打电话，边走边说：“喂，我是崔鹄。上次你说的事情我想好了，是，我同意了，我也觉得你们开的工资条件挺高。嗯，什么时候来接我都行。”崔鹄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那就一个小时后过来接我吧，直接在研究所等你们，这么冷的天我可不愿多走几步。” 挂了电话，心情很好的崔鹄轻轻哼着小曲，冲着已经看不见的莫一小楼放向挥挥手，算是告别。 他们走之后莫一觉得式兽们好不容易来他家一趟总不能这么快就让它们走吧，就冒着寒风大雪派保镖出去买了很多很多很多速冻饺子回来，亲自下厨，请式兽们吃饺子。 第二天莫明清在书桌上看到了崔鹄的辞职信，大怒，但已经找不到人了。 据说，崔鹄走之前将研究所的资料整理的很整齐，一份都没有带走，但是整个研究所再找不到第二人有可比崔鹄的头脑，很多研究都被迫停止，损失不可估计。 第32章：沈家沈玟（二） 那天獠依旧没有找到崩兽的消息，这么长时间的寻找已经将它的耐心磨光，然后果断放弃。大冷天的还是呆在屋里和小孩听歌吃火锅比较爽。 过年的时候莫家很热闹，每个人似乎都洋溢在新年的快乐之中，新年好等祝福语更是随处可听，还有各色人等来向莫家拜年，以示友好。 焚香致礼，敬天地，祭列祖，一条一条的好不热闹。 当然没莫一的份。 莫一被禁足了。 从獠能化成人形后，莫家的人忽然意识到了危机感，一种怪物不受控制的危机感。 莫一对莫家来说既是利器又要提防着它随时会不会失控，殃及自身。四五十年前赤兽的出现，即使到了现在也是所有驱魔师心中的一根刺，那场战斗胜利的太过惨烈。 所以现在跟在莫一身边很多年的式兽忽然有了人形，从以往的不受莫家太多注意到现在几乎吸引了所有视线，想要去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不敢态度过于强硬，处于矛盾之中。 后来发现没过几天那头式兽都会消失半天，莫家曾经派人跟踪过式兽，但都死了。只得从中找到消失时间的规律，并趁着它刚走就派崔鹄等人去为莫一检查，由于莫一对此事一向很配合从未有过反抗，让他们以为危险只是守在身边的式兽，却没想到莫一竟然会进行抵抗，在莫家家宅中公然召出其他式兽！ 更可气的是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崔鹄竟一纸辞职信消失不见，对莫一的研究只能继续拖下去。以免发生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莫一就被禁足了。 莫一摇着獠的手臂，跟它商量：“电视上说今天有庙会，我们去看好不好？” 獠懒懒的倚在沙发上：“冷，不去。” 莫一跳到獠身上摇着它的肩膀：“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 “……” 最后獠被蹭的没办法了只得答应。 有獠抱着莫一出门，没人能发现，而且自从崔鹄来过的那天以后郭颖就再没回来过，整个小楼只有莫一和獠，所以所谓的禁足根本不值一提。 庙会比在电视上看到的人还要多，不过好吃的好玩的也很多。莫一裹得厚厚的，像个球，獠穿的要少一些，虽然有一点点冷，不过更帅。 厚厚的积雪被踩的黑不溜秋，有些门店外面堆起了雪人，插着胡萝卜鼻子纽扣眼睛。 莫一左手拿着刚买的十串烤肉，右手拿着吃了一半的糖葫芦，用胳膊肘碰碰獠：“那有棉花糖呀，看起来好好吃。” 獠打个哈欠：“吃完手里的再说。” 莫一小声说：“你可以帮我拿着。” 獠：“嗯？” 莫一：“没事没事，给你吃烤肉。” 然后獠吃了十串烤肉，莫一买了棉花糖。 顺着人流向前走，前方传来敲锣打鼓，叫好鼓掌的声音。 莫一拉着獠：“快点快点，我们也去看看。” 好不容易挤里面点，但莫一太低根本就看不见，只能听见身边的人不停激动叫好。 “好！”莫一喜滋滋的看着台面上十几个踩着高跷表演的人，跟着人群高喊，他现在坐在獠的肩膀上，看的比谁都清楚，笑的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獠拍拍莫一的小腿肚：“别晃。” “獠，他们把那个小孩顶头上了，你看你看！”莫一腿不晃了，使劲拍獠的脑袋。 獠：“别拍，我看的到。” “你看你看，他跳下来了！从那么高的地方！真刺激。” “……我看的到。” 没过多大会儿，獠身后的一对夫妇，从后面扒着獠的肩膀就想往前挤。獠身边的人不满的说：“别挤了，还让不让人看了。” 那对夫妇不吭声，还一个劲的硬着头皮向前挤，獠侧侧身子，就让夫妇里面的妇就挤过去了，后面的夫在后面着急的扒着獠：“让一让，喂，让一让。” 獠不耐的一脚对着那男的膝盖窝踩下去，男的一声惊呼就摔倒在地，大喊：“你干什么！”喊着站起来就要过去推獠，被旁边的人劝阻，獠长腿一伸，一脚下去，踩同一个地方，那男的被踩的一时竟站不起来了。 “哼。”獠今天心情比较好，不想理他们，举着小孩向旁边走，准备换个方位继续看表演，旁边的几个人很自觉的让獠过去，他们再平移到獠刚刚站的位置。 那对夫妇原本不想善罢甘休，在原地还大骂几句，旁边的人也不知怎么劝的，大概看着獠不像好惹的，又悻悻的离开了。 等这一场表演结束，莫一还兴致昂扬的给獠讲看到的内容，獠手插到口袋里四处巡视，忽然发现目标：“小孩，你看那里。” 莫一顺着獠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都亮了，拉着獠就跑过去。 “老板，这是什么？” “糖人，小朋友来一个吧，可甜了。想要什么样的？” 莫一守在旁边，看着老板手法熟练的在石板上浇出线条，画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鸟来，小铲刀将鸟铲起来黏上牙签。制作的过程一气呵成，看的莫一张大了嘴巴。 莫一眼馋的要了两个，给了獠一个老虎。 獠很干脆将头咬下来，嚼：“是挺甜。” 莫一的是头鹿，他只是舔舔鹿的角，不舍得咬下来。 庙会上的小吃挺多，莫一走一路吃一路，摸摸已经圆滚滚的肚皮：“獠，我觉得我们不用吃晚饭了。” 獠点点头：“的确。” 莫一有些苦恼：“我看到那边有卖烤白薯的，闻起来好香。” 獠想想：“要不买点回去，留着晚上吃。” 莫一乐了：“走，快点。” 热腾腾的白薯，即使不吃拿在手里都是暖洋洋的，而且还是免费的。卖白薯的不是人是一只小妖魔，小妖魔很大方的进贡了三大块白薯。 玩了一天，庙会上的人慢慢的开始散了，回家的时候，獠手里拎着莫一和白薯、菠萝饭、羊肉串、炸糕、鱼丸等等，哦，还有比萨。 过了正月初一，又过了正月十五，年味渐渐就淡了。 街上的各种玩意都少了很多，天又冷，莫一就不想出门了，憋在屋里和獠一起看死去活来狗血坑爹爱情片。 但是，有客人来看莫一了。 来的是沈琥珀。 沈琥珀让人将买的东西全都搬到莫一小楼里，吃的用的补的，堆了小半间储藏室。 沈琥珀有些局促的问莫一：“我也不知道你需要些什么，就都买了点，没事吧？” “没事，谢谢小姨。” 莫一对她来还挺高兴的，这些年每过段时间她都会过来看看他，买些礼物。 沈琥珀看到莫一挺开心就松了口气，她过来的有些晚了，但实在是年前年后忙的走不开，生怕好不容易跟她关系好点的外甥再生她的气。 獠看了眼沈琥珀，就起身上了楼。 没了獠在这里，沈琥珀自在了些，又拿出一套衣服：“这……应该是过年的新衣服，现在给你都有点晚了。” 莫一摇摇头：“不会，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欢。” 沈琥珀露出笑容，递给莫一一个红包：“这个是压岁钱，虽然也有些晚，不过你还是要说祝福语的。” “祝小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莫一飞快的说完，喜滋滋的接过红包。 沈琥珀看着现在的莫一感觉很欣慰，要知道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太冷漠了，冷漠的没有一点孩子应该有的天真活泼。 她知道所有人对莫一都有些不公平，莫一并没有选择是否要作为一个怪物的存在出生的权利。他太可怜了，沈琥珀虽然也有些怕他，但她依旧希望她能为莫一做点什么。 沈琥珀坐的是双人沙发，莫一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沈琥珀向莫一招招手：“来，坐过来点。” 莫一目测一下两人的距离，看在厚厚红包的面子上他过去了。 沈琥珀小心的摸摸莫一的头，又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之后里面只是一张照片，照片很旧，边边角角都已经泛黄磨损，只是照片中的两个人笑的依旧阳光灿烂。 莫一盯着照片上的人等着沈琥珀说话。 沈琥珀抿着嘴角将照片放到莫一手中，轻声说：“这是我的姐姐和姐夫。” 照片里的人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女的趴在男的背上，男的用胳膊夹着她的腿弯，两个人都在对着莫一笑，他们身后是大学校园的大门。女的头发很长，扎着高高的马尾，眼睛很大，又黑又亮，和莫一很像，男的看起来有些文弱，戴着眼睛，笑的很憨。 沈琥珀看着莫一看照片看的出神，很是心疼。 这是她偶然间在一本旧书里找到的一张照片，唯一的一张。自从姐姐去世，她们的母亲沈秋雨就下令烧了一切有关姐姐的东西，也包括所有照片，从那天开始姐姐的名字沈玟就像一个禁令，不准谈论，不准在沈家出现。 那本书是很早之前她从姐姐那借来的，但是她爱玩，借来之后都没看过，也就忘了还回去，书才在那次销毁中幸存下来。过了这么多年，那本被她遗忘的书在打扫中又发现了。 沈琥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莫一，这对他来说是不是太过沉重。只是没想到莫一只是笑着对她说：“我终于知道我爸我妈长什么样子了。” 沈琥珀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第33章：沈家沈玟（三） 对于学生来说，假期总是过得飞快，眼一睁一闭就要开学了。 开学第一天基本上听不进去课，前后左右都纷纷聊着寒假怎么过的，去哪玩了，压岁钱得了多少。 莫一觉得无聊就去找章瑞，结果章瑞一直扭扭捏捏的瞅着莫一笑。 “你别笑了，笑的渗人。” “兄弟，你有嫂子了，嘿嘿。” 章瑞笑的眼睛都看不见，小脸红扑扑的。 “怎么样，羡慕不？”章瑞扬着下巴，十分得意，“我跟她说了，以后下午放学我送她回家。” 莫一跟着他笑了，不知道是否是他从出生就有记忆的原因，或者是想的经历的太多，总觉得自己比同龄人要大，就像现在看着最好的朋友，竟感觉他十分幼稚。 课间休息章瑞忙着跟赵晴云说悄悄话，莫一就不去凑热闹了。 从衣服内侧的兜里拿出那张沈琥珀给他的照片，什么也不想，只是安静的看着。 同桌是个短发的小女生，戴着粉红色镜框的眼镜，话不多，但每次跟莫一说话就脸红。 “莫一，这个给你，你尝尝。”同桌从书包里拿出几个小饼干，给坐在前面的后面的各一个，然后才小声问莫一。 莫一抬头将照片放回口袋，才接过来尝尝：“嗯，挺好吃的。” “是吗？那下次我还带。” 莫一有些不舍的将书包里的牛肉干分给了女生一些。 女生很高兴接过，想着原来莫一挺好说话的，幸亏这次调座位和他坐一起了。 莫一问：“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宋嘉，你们篮球队的宋浩是我堂哥。”女生有些尴尬，都同班半年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同桌说起宋浩，莫一就想起放假前宋浩说的那个所谓的秘密，忍不住趴桌子上大笑起来。 宋嘉：“你笑什么？” 莫一：“……没事。” 开学没几星期，莫一正大光明的翘课了。 当时的情况是在上学的路上，司机开车，保镖坐在副驾驶，后面是莫一和獠。 现在的天气已经不太冷，獠精神了很多，前一段时间莫一去上课，獠不愿独自呆在屋里，外面又太冷，就回到了莫一胸口的位置，那里现在还有拳头大小的红块，平常颜色比较淡，獠呆在里面时就会像充血一般赤红。 本来已经看到了校门，莫一忽然不想进去，就让司机拐弯，拐弯，再拐弯。 本来只是很随意的想去找那群脸鼠聊聊天，没想到知道了如此大的好消息。 莫一开心的趴在獠的身上蹭：“獠，你说我是不是运气很好。” 雪开始化了，脸鼠聚集的废弃小院里都是泥，莫一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立刻就有一群脸鼠围了过来。 六鼠骄傲的领出一排十只更小更嫩的脸鼠：“你看，这是我孩子！” 莫一问：“谁给你生的？” 鼓耗从后面冒出来：“是小六给我生的。” 莫一：“！” 六鼠：“真是的，你那是什么表情，嫉妒我孩子可爱呀！” 莫一：“……你是母的？” 六鼠：“废话，当然啦。”六鼠昂着小脑袋，指挥着那一排小脸鼠坐整齐。 莫一不敢相信的问鼓耗：“六鼠是母的？” 鼓耗害羞的点点头，跑过去帮六鼠揉肩膀。 莫一很失败的望着獠，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獠耸耸肩：“我以前也没仔细看过它，现在看来好像是母的。” 后来连几只老脸鼠都出来加入了聊天，但是没多大一会就成了争吵，所以说老的和小的还是有代沟。 莫一拿出照片继续看，这时一只脸鼠跳到莫一的膝盖上，小胳膊指着照片：“我见过她。” 莫一一惊：“什么？！” 那只脸鼠在獠的目光下飞快的跳下膝盖，坐在地上：“应该是她，就是老一点，不过挺像的。” 莫一将照片放到地上：“你仔细看看。” 脸鼠趴在地上，围着照片转了几圈，又有些不确定了。这时另外几只脸鼠也凑了过来，指着照片：“是她，肯定是她，还给我们拿吃的。” 这几只脸鼠对莫一讲：它们过年搭火车便车跑到另外一个城市走亲戚，雪太大，中间有段路没搭到便车差点冻死，一个女人送给它们一条小毛巾和一袋面包然后匆匆的走了，而这个女人跟照片上的女人很像。 莫一问了它们遇见的地方和城市，就拉着獠回去，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有点大，他要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是不是要去看看。 过了大概两星期，莫一接任务时指着另一份文件对管家刘锲说：“我做这个。” 刘锲皱眉：“那个是不是有些远。” “我还没去过远地方，就是想去看看。”莫一指着原本属于他的任务，“而且你不觉得这个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刘锲犹豫一下：“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莫一坐回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刘锲打电话，让他压力很大。 刘锲拿着另一座城市的文件交给莫一：“同意了，给你一星期时间，希望你能尽快完成。” 莫一冷哼一声，慢悠悠的拿着文件走了。 莫一所在的城市为C，他要去的是距C市近五百公里的F市，F市是个比C市笑了一半还多的小市，F市的驱魔师不多，于是很多工作就被政府分配给周围大市。 莫一坐了近十个小时的火车，到F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就在车站周围找个好点的旅馆住下。 第二天打出租车到了政府大院，不顾看门的询问直接进去。 看着手中给的资料，左边四楼，第二个门，敲门。 “请进。” 莫一推开门，扫视一圈，里面坐了五六个人，面色焦急。 倚着门框，莫一说：“好了，走吧。” 其中一个问：“小朋友你走错地方了，快点走开，这里不是你能随便进的地方。” 莫一深吸一口气，不想解释太多，将手中的资料往屋子正中间的茶几上丢过去：“我是C市莫家派过来的驱魔师莫一，我们可以去出事的地方了。” 另一个男人皱眉：“怎么来了个小孩？真的假的。” 莫一大声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里面的人纷纷站起来，不过很明显还有些犹豫，对莫一身份不确定，特设科分明说是派来一个资深强大的驱魔师。 莫一对身后的獠说：“踹门！” 现在没开过天眼的人类是看不见獠的。 獠一脚过去，“砰”的一声，门倒在干净发光的地板砖上。 众人也不管要不要信了，赶快出去为莫一带路。 其中三个人坐在前面的车上，另外两个人跟莫一和獠一辆车。 开车的那人也是驱魔师，只是太弱，只有一只式兽，还是没有武力值只有观赏性的。 副驾驶的自称是市公安局长陈志亮，中年人，有啤酒肚：“哎呀，没想到小朋友年纪轻轻这么厉害，这次的事情肯定能解决，那可困扰了我们很长时间了。” 开车的驱魔师邹仑，瘦高个，应该三十出头，问：“还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 莫一淡淡的说：“莫一。” 其实邹仑问的是獠，莫一的名字特设科那边已经说过了，只是邹仑发现其他人看不到獠，才有些好奇，但是莫一就是不想告诉他。 过了好长时间才到目的地，中间莫一一直不说话，只想快点干完活好去找人。 被隔离的地方时建筑工地，几辆警车二十四小时维持秩序不让人进去。 莫一刚下车就闻见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前面是驻扎这个城市的特设科人员带路，那五个人在后面紧跟着莫一。 工地后面摆放着钢材、砖头，血腥味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莫一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停下来。 走过去，召出式兽大块头，咳，这个名字是莫一起的，当初被大块头嫌弃了很长时间，但没办法，莫一实在想不出来其他名字了。 大块头有将近三米高，有着基本人形，肌肉迸张，背阔肌、肱二头肌尤其发达，全身土黄色，有橙色条纹。是莫一收的第四只式兽，看起来笨笨的，实际上也是笨笨的。 邹仑吃惊的看着面前突兀出现的式兽，一举一动充满爆炸性的力量，强大的令眼睛不舍的挪开。 莫一指着钢材：“挪开它们。” “好嘞。”大块头活动活动手腕和脖子，关节处发出“嘎嘎”声。 “啊——”它直接将那有一人多高的钢材直接抱起甩到一边，激起一阵尘土。 其他人就看到钢材莫名的浮起来飞到一边，惊讶的合不拢嘴。 莫一眯起眼睛，钢材下面压着几具已经破碎不堪的尸体，浓烈的腐臭扑面而来，如果不是天还较冷估计会更臭。 大块头捂着鼻子往后退几步吼：“好臭！让我走吧！” 莫一的感官较之一般人已经很灵敏了，但是妖魔的感官更是敏感，显然大块头的嗅觉比一般妖魔还要更敏感。 “你回去吧。” 大块头大概觉得回去的太快不好意思，又说：“要不，我把那堆砖头也搬开？” 莫一想了一下：“搬吧。” 只比大块头低一点的砖头被它分两次搬开，不是一次搬不动而是怕散开，毕竟单个的砖头比较小。 幸好砖头下面没有尸体。 公安局长陈志亮上前说：“这应该就是工地上失踪的那三个人，不过样子看不清楚也不能确认。”说着去打电话喊专业人过来搬运尸体，好做DNA对比。 另外一个年轻点的人已经跑到一边吐去了。 莫一蹲在尸体旁，虽然已经被压扁，不过还是能看到脖子大腿处被咬出的齿印，但是尸体是完整的为什么没被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