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子桑回了句,电话还在连线。
“不觉得恐怖,不觉得腻吗?”子承一脸认真,“这种事明明和你无关。”
子桑听到这话看着子承发愣,愣过后正要说话电话接通了。他还没开口,另一边的宇文比他还急,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不过他听出重点了,宇文在派出所。
“你怎么好端端进派出所了?”子桑示意子承先别说话。
宇文在电话里叹气,简短讲述事情过程,“马磊不见了,他们说是我和同伙拐走马磊的,我好说歹说,他们也不放我走。兄弟啊,你再不救我出去,我从今天起就要改名叫窦娥了。”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把你救出来的。”
子桑挂断电话沉思一会,要弄宇文出来不难,不是找于仲成那个律师,就是让景组长出面。反正马磊的案子和沈魏强是一样的,让景组长出面更直接点。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子桑想完事情,才发觉还没回答子承的问题。
“没什么。”
子承拿过茶几上的水杯喝起水来,昨晚公交车上的事历历在目,还好那时候有人突然出现救了子桑,否则后果不堪。而他醒来后,子桑什么都没说,只是嘱咐他好好休息,这让他很窝心。他也是从这件事才明白,月玄的职业非常危险,而子桑随时陪着去做危险事,这让他很不放心,这可比他去旅游还危险十倍。
子桑突然站起来,并伸手揉了揉子承的头,“那些事一点也不恐怖,我也不觉得腻。总要有人去做,所以我在做力所能及的事。”
“可是哥,我昨晚差点……”子承哽咽了,他喜欢他的家人,所以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
子桑往楼上走,“那是意外,如果不是你,我早把掐我脖子的人踹飞了。”
看子桑消失在二楼走廊,子承把水杯放了回去。他知道子桑在做好事,可这也太危险了。
回房的子桑找了件高领衫换上,遮挡脖子上的掐痕,还好现在天气有些凉,穿上也不会太热。子桑换好衣服给景组长打电话,一边打一边下楼,看子承在客厅发愣,他示意子承跟自己出去。子承从自己房间取了外套出来,子桑已经在门口换鞋。
“我们去哪儿?”子承也跑到门口换鞋。
“去接人,然后找凶手。”子桑换好鞋等子承。
子承差点傻了,“凶手?就咱们俩?”
“还有宇文弘思,他也会道法,有他在也成。”实在不行还有个神出鬼没的凌斐,凌斐这人似乎很护着子承,从这几次深夜的行为就能看出。
“那好吧。”子承又问,“为什么叫我也去?”
“让你独自在家,我不放心。”家里确实有个九尾狐青巫,但青巫这妖性格阴晴不定,万一子承出事它不出手,那不是白白搭上子承一条命。
两人说着话从家里出来,到停车场取了车开往宇文被带去派出所。中午的路上车不多,他们很快赶到派出所,并在路边等候。
大概半个小时后,景组长等七八号人从派出所里出来。景组长注意到子桑的车,吩咐两名下属带马磊父母回局里做笔录,他和小周、宇文走到子桑车前。
景组长没别的客套话,直截了当说:“一会我带你们去那地方,有些远。”
“行。”
几人应声,宇文坐上子桑的车,景组长和小周开警车在前面带路。
去的路上,子桑问起宇文来,“宇文,人能去地府吗?”
“死人和魂魄可以,你问这个做什么?”宇文真庆幸没在派出所里吃晚饭,马磊父母也忒凶了,发现儿子不见差点当街暴打他。
子桑顿了一下,还是说出原因,“月玄去地府了。”
“他去那里做什么,查这几个死者?”宇文有些吃惊,就算是他要想去地府也很困难,不仅要离魂,还要找人护法,不然等他回来可能就成孤魂野鬼了。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子桑不敢说出卞城王的名字,一旦说出来牵扯太大。
“他什么时候去的,你不会也想去吧?”宇文又问。
“去了十多个小时了。”后面的话子桑没回答,他确实想去,就怕月玄把地府搅个天翻地覆。
“十多个小时,差不多该回来了。”
地府的时间比人间慢一些,人间过了十多个小时,地府搞不好才过去几个小时。
“哦,对了。”子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把骷髅附身的手机拿了出来,并交给宇文。还好家里有两台,不然被鬼附身的手机是不能接打电话的。
“这里装了什么?”
“开公交车的鬼。”
宇文发现手机背面画着一个符,这是一个起到封印作用的符字。里面的鬼很老实,不过如果放他出来,可能就不老实了。
“看管好,免得他跑了给对方添帮手。”宇文把手机还给子桑。
子桑收起手机,宇文的话一点不错,如果这骷髅跑了,一定会给他们增加不少麻烦。不过他更希望他们赶到凶手那里时,对方没有组成骷髅大军迎接他们。
第20章
“这里,弄这里。”
“别说话,安静点。”
“讨厌,别让我着急啊。”
小小的办公室内传来两个人的争吵,门外路过的小鬼们听着这声音,全都捂着脸离开了。这时,有个人来到门前,并一脚踹开闯了进来。
“你们两个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鬼的事呢?”进来的人冷眼看着屋内的黑白无常。
正坐在电脑前面玩连连看的黑白无常傻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月玄。
“夙夙夙夙……妈呀!”
两只鬼彻底傻了,起身要走,进来的月玄却说:“听不出我的声音?”
被月玄这样一说,两只鬼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卞城王的声音吗?因为卞城王的外形大概只有十六七,声音稚嫩很容易分辨出。
“王,您怎么……”白无常指着卞城王,那明明是月玄的身体,为什么会被卞城王附身?
卞城王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他正好元神出窍,所以我截了他的身体。”
“可、可是王,”黑无常结巴了,“那玄君不是好惹的。”
他们见过天清玄君发脾气,连功德殿都敢烧,更不用说大闹地府了。这么说吧,只有天清玄君想不到的,没有他不敢做的。
“我也不是好惹。”卞城王眼中闪过一丝执拗,他收藏那些药花了几百年,没想到他才离开几天,再回来时自己的丹房被人洗劫。盗丹者可恶到偷了他七成的药,那可是他的心血,怎么能说被人盗了就盗了,让他卞城王的面子往哪放?
白无常觉得事情闹大了,如果那瘟神杀到地府,势必会连累整个地府,于是劝说卞城王,“王,这事……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他还敢来闹事不成?”卞城王晃着翘起的腿说道。
黑白无常差点气晕,天清玄君可不就是敢来闹事,去年还大闹过地府,接走了一个人的魂魄。要不是转轮王正巧在附近,他们地府的面子就荡然无存了。
几人正在办公室内说话,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他们知道天清玄君带着怒火来了。
“王,您是不是该……”白无常偷偷指门口,暗示卞城王去外面看看。
“不去。”变成躺在椅子上望天,接着闭上眼睡觉。
与此同时,天清直接来到卞城王宫殿,抬头看了眼卞城王宫殿的牌匾,一抬手那块牌匾被清炎围绕,转瞬间化成乌有。
“哟,这不是英武不凡的小清清,你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天清转头看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平等王。第九殿的平等王看上去二十七八,长相英俊,性格糟糕,有着一头金灿灿的短发,和一双红如血的眼眸,特别喜欢穿金色的服饰。为什么说他性格糟糕,因为他就是个变态。无论说话还是行为,处处透着我是变态,你们快来骂我的的气息。
见天清没开口,平等王挤眉弄眼嗲声嗲气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来看人家的。”
“你别恶心我。”天清真是被平等王恶心到了,地府怎么能出这么一个变态恶心的王。
“别这么凶嘛,我可是很善良可爱的,虽然长得男人了一点。”平等王说完给了天清一个飞吻。
天清是真被恶心到了,一抬手手上冒出一团清炎。平等王见状岔开话题说:“你是来找六哥的吗,他不在耶~”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让他滚出来,小爷今天一定要烧光他的头发。”天清说完,一扬手,手上的清炎飞到宫殿顶,把一片砖瓦烧个精光。
平等王还没说话,天清继续威胁,“你如果是来捣乱的,我先料理了你。”
“我要吓死了。”平等王装做害怕的样子,一套桌椅茶具出现在他身旁,他坐下来拿起茶杯,“我是来围观的,请无视我。”
天清真懒得理平等王了,往卞城王的宫殿走去,打算去卞城王的药房,也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时,第十殿的转轮王出现在平等王面前,“那小子进去了,你怎么没拦着?”
转轮王二十多岁,平时喜欢穿深色的衣服,也喜欢收集古籍古玩。曾经想将受伤的落熄丢去畜生道轮回,月玄得知后偷了他屋内三十多本古籍,以及一些古玩玉器,气得他大发雷霆。
“我怎么拦?”平等王拍拍对面的桌子,“小轮轮坐下来喝茶,有好戏看了。”
转轮王头上青筋直跳差点掀桌,“别叫那名字,恶心。”
“你说,我们现在去紫帝那里告状怎么样?”平等王开始出主意。
“你去。”
平等王正要起身,转轮王又说:“半个月前我上天做报告,听说紫帝被困在冰山里,到现在也没出来。”
“……那你让我去,你按的什么心?”
“至少我现在告诉你了。”
两个鬼正没营养的吵架,一个长着红色牛头的人跑了过来,“禀告两位王,骷髅鬼不见了。”
“不见了?”转轮王看了眼隔壁的平等王,“是不是被有法术的人给收拾了?”
“这不清楚,几小时前失去联系。”
转轮王听后打发牛头走,“去告诉卞城王,那是他的下属。”
牛头并没走继续禀告,“属下听马面说,玄君大人向他问起公交车的事,不过他并没说。”
“他居然插手这件事了?”转轮王拉开椅子突然坐下了,拿起桌上的茶杯说,“我看我也围观好了,似乎很有趣。”
牛头汗颜,这么要紧的时候不用这样偷懒吧?
平等王对牛头说:“哦对了,你去禀告时顺便告诉六哥,天清去他药房了。”
牛头接到命令,转身离开去找卞城王。他来到黑白无常的办公室,看到里面换了副身体的卞城王一愣。
“没见过我啊?”卞城王感觉到牛头进来了,眼睛也不睁开口问。
“不是。”牛头明白天清为什么杀到这里了,并将骷髅鬼失踪的事告诉卞城王,“王,是否派人去找骷髅鬼?”
卞城王此时依旧闭目养神,“派,多叫几个人去找。”
牛头此时却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天清去他药房的事说出来。卞城王睁眼看向牛头,似乎在问你还有什么要禀报的。
“王,玄君往您的药房去了。”
“你不早说!”
卞城王此时坐不住了,站起来往自己宫殿冲。黑白无常见状有些无奈,看来要想一个万全的计策,防止他们打起来,而地府恰巧就有这么一个人。
话说另一头的天清来到卞城王的茅草屋,踹了门直接进。看到里面一排排木架上的药瓶,不管三七二十一,扯下窗帘全裹了起来。提着裹有药瓶的布包出来,他转身把茅草屋的草顶给燎了,然后站在这等卞城王出现。几分钟后,房屋后跑出一个人来,正是附在自己身上的卞城王。
“天清!你居然敢烧我的房顶!”卞城王一边跑一边大喊。
天清冷笑起来,“很快就是你的头顶了。”
卞城王没那么多闲话,冲过来就是带着阴气的一拳,天清闪过的同时还他一脚,他跳起躲开,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而卞城王殿外的平等王和转轮王正在喝茶,里面时而传来的爆炸声就像在给他们伴奏,这两人甚至叫人去拿了些茶点来。黑白无常跑来时见到的就是这种情景,卞城王宫殿内打斗爆炸声不绝于耳,外面赏茶吃点心十分恬静安逸。
“两位王上,现在不是喝茶吃点心的时候吧?”白无常有时候会想,他的上司怎么全是这种不着调的德性。
平等王指着旁边两张椅子,“正好四张椅子,来来凑个整。”
黑无常很想问缺不缺麻将,不过话到嘴边变成规劝的话,“王,让他们这么打下去可不行啊。”
转轮王闷头算时间,“有十分钟了吧?去叫虞澄碧来,他不是天清的干弟弟吗,他说话应该比我们好用。”
虞澄碧死时才成年,因为他父亲虞鸣曾在海里看到过天枢,也就是紫微大帝,以为天枢溺水跑去救,却阴错阳差溺水而亡。天枢感念虞鸣的正义,收了虞澄碧做义子。虞澄碧死于车祸,并在车祸中勇于保护北宫羽翎,给了北宫羽翎生的希望,所以他死后做了鬼差。
白无常开始滴汗,“有个不幸的消息,澄碧他不在房里,可能去约会了。”但凡虞澄碧不在地府,一定是去人间看北宫羽翎了,谁叫他不管是生是死,都钟情于北宫羽翎。
那两位王听到这消息愣了,此时卞城王殿内传来巨响,还能看到从爆炸处飞出来的砖瓦碎石。他们这才意识到,也许玩大了。
“那怎么办?”转轮王放下茶杯,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白无常擦了擦头上的汗,“没什么办法,要不让他们打下去,要不去请紫帝,或者去叫幕子桑。”
“幕子桑,谁?”转轮王看向白无常。
平等王拍着桌子着急说:“我知道我知道,小轮轮问我,我告诉你!”
转轮王拿起茶杯丢了过去,平等王一侧身躲了过去。茶杯飞走,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你说。”转轮王指着白无常。
白无常看了眼发出怨恨视线的平等王,硬着头皮回答,“一个凡人,或者说是玄君的鞘。”
“有意思,去叫。”转轮王拿了个新茶杯,倒上茶继续喝,“我还以为热闹看完了。”
黑白无常无语了,他们就觉得上司们有恶趣味,现在一看还很严重。
第21章
景组长和子桑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相继停在某村庄外,他们下车并没急着进村,先在外面看了看这个只有百十来户的小村庄。整个村庄由四排平房组成,墙上爬满了枯藤,地上还有碎砖碎瓦,看上去已年久失修。每户都有前后院,偶尔听到从院中传出鸡鸭鹅的叫声。进出村庄的人不多也很安静,就像这村里根本没人居住。
“这叫留金村,一共六十来口人。”景组长向他们介绍这个村子,“村里穷,就靠着政府补贴生活,村里的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村里就剩下些老弱病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