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玄事件簿之天书(四)+番外——腹黑恶魔

作者:腹黑恶魔  录入:08-05

 第15章

 杨半仙进了病房看他们都不说话,忍不住问他来这里的目的,月玄这才想起杨半仙还什么都不知道。 “对面病房有个学生,而他生病的原因很奇怪。”月玄故弄玄虚。 “你想说他生病和吉凶网有关吗?”杨半仙觉得自己的猜想没错,不然他们不会问自己是不是吉凶网的版主。 月玄忽然笑了,“我现在相信你是个半仙了,猜的还真准。那孩子在玩管理员占卜推荐给他的游戏时忽然魂魄离体,他的七魄只剩下两魄,如果不是我把汪浩的一魄给他,勉强支撑他的生命,他早就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杨半仙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魂魄?你是说他会这样和占卜有关?” “对,所以想问你关于占卜的事。”子桑突然接话,对半仙吃惊魂魄的事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杨半仙会吃惊月玄懂这些灵异的事。看来这半仙真的有些本事,通过手相就看出月玄的职业了。 杨半仙还是有些不大相信,狐疑地问:“你们说的是真的?” “他就在对面,你可以去看。”月玄指着门外,“我们只是不希望类似的事不要再发生,所以才会带你来。” 杨半仙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出去,此时张家人已经回到病房。他跑到张斌病房门口看,真的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孩子父母守在孩子身边,两人红着眼眶很明显刚刚哭过。他看够了返回汪浩病房,月玄等人等他的结论。 “我只会算命,看不出那孩子的魂魄是不是在。”杨半仙据实回答,“我只想问你们一句,你们不会是和占卜有仇,所以才想方设法要找他吧?” 月玄耸耸肩,“即使有仇也是他做错事。” 杨半仙有些窘,但月玄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我的孩子比他大两岁,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所以我信你们一次。占卜就在本市,不过我没见过他,只是和他在企鹅号上聊过。” 月玄和子桑有些兴奋,总算找到一个了解占卜的人。 “他的企鹅号是多少?”月玄问。 “我没记,不过号上有。” 子桑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企鹅递给杨半仙,杨半仙明白他的意思,输入自己的账号密码登陆,很快在好友里翻出一个叫“卜口卜”的企鹅号。月玄记下这个号并加好友,但加它却要回答问题。 “他的名字是什么?” “占卜。” 月玄在输入框打上占卜两字点了确定,虽然加了占卜,但占卜没有回加,他看了占卜的资料才发现占卜没上线。 “你还知道占卜什么事?”子桑同月玄一起看占卜资料时问。 “不清楚,我们一般聊关于论坛的事。”杨半仙将他知道的讲了出来,“大多数时候讨论会员的发帖,有不明白的事就互相讲解,不过一般都是我问他,他很厉害什么都知道也很准。” “那你和其他版主有联系吗?”子桑又问。 杨半仙顿了下才回答,“有版主群,只加版主。” 月玄对这个消息有些兴趣,“我们能看看版主群吗?” 杨半仙迟疑着没答复,并将手机还给子桑,“这和其他人没关系吧?” 子桑接过手机,觉得他们操之过急了,“那好吧,你要是不想说我们也不逼你。” 杨半仙说:“我已经帮你们找到占卜,你们有什么话直接问他,我可以走了吧?” “谢谢你的帮忙,会有很多人因为你的帮忙而获救。”子桑说着感谢的话。 杨半仙笑了,“别抬举我,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像坏人。” “那我们送你回去吧。”子桑说着看月玄,示意他们该走了。 月玄摆摆手,“我去和张斌父母说说,你也快到上班时间了,你先送杨半仙回去,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就成了。” “嗯,别又玩游戏。”子桑小声提醒。 “我知道了,保姆。”月玄冲子桑挑挑眉,大有挑衅的味道。 子桑留下一个警告的眼神,就和胡杉杨半仙他们离开了。他们一走,月玄去了对面见张家人。 张杰提着水壶出来打热水,打开门就看月玄站在外面,“怎么又是你?” “当然是我,我来看看你儿子还有几天活头。”月玄推开张杰闯了进来。 “喂,谁让你进来的,你怎么说话呢!”张杰追了过去想拦住月玄。 月玄站在病床前,床上的张斌和昨天一样,不同的是魂魄很弱几乎感觉不到。 宋慧君见月玄进来站了起来,“我们说过,如果你们再来就报警。” “报警可以,前提是让我把别人的魂魄取出来,你儿子要死别拖上别人。”月玄说着去拉张斌,张杰和宋慧君怎么会让月玄得逞,冲过去拉开月玄。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儿子只是得了怪病还没死!”张杰更正月玄的说法,他是不会信自己儿子快要病死的。 被推开的月玄并没生气,“他离死也不远罢了。你们为什么不信我的话,我又不收你们钱,还怕我骗你们?要不这样,我花钱买你儿子的手机,以新机的价钱买,这样总可以吧?” 宋慧君护在病床前,大声警告月玄,“你这不是还想图我家的东西!我告诉你,我们不会信你的,你赶快走,不然我真的报警了!” 月玄看宋慧君掏手机并没动,没什么耐心地说:“他这样下去只会死,为什么你们不试试别的办法,或许他马上就能醒过来。我也不会骗你们任何东西,反而给你们钱,你们还想怎样?” “不可能!”宋慧君拨号码的手停下了,忽然抬头瞪着月玄,“当初就是听了你们这些神棍骗子的话,我母亲的病情才会拖延,到最后……我不会再听你们的话了。” 月玄后面要说的话堵在喉咙说不出,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反对他,就算他什么报酬都不要也不愿意他帮忙。他看宋慧君真的在拨电话,知道今天又无功而返,只好离开张斌病房。 无奈离开病房的月玄出了住院楼抬头望天,想到已经加了占卜的企鹅号,他叫了辆出租车回家。出租车很快将月玄拉回家,他一回去直奔书房,客厅的子承不知道他这么风风火火的要做什么,不过他没一会儿又出来了。 “青巫,小爷给你安排个工作。” 月玄跑下楼把沙发上趴着的青巫提了起来,青巫抬爪子拨开月玄的手,落到沙发上时变成人形。 【我不喜欢人类随便碰我。】青巫拿过茶几上的纸笔写上这句话。 月玄似乎没看青巫写了什么,“你替我去医院看个人,你隐身看着他们很方便,如果病房里的两人离开,你就回来通知我。” 【我没说要帮忙。】 青巫的字没写完,月玄夺过纸笔写了个地址,然后去厨房拿了只鸡出来。 “拿着你的晚饭。”月玄把鸡丢给青巫,不给青巫答话的时间,拉着他就给丢了出去,“你这待遇不错了,小爷当初差遣黑曜可都是将他从窗户出去的,而且不许带粮食。” 青巫因为没有笔,所以无法辩解,等他想写字时已经在外面,门也关上了。 “还是丢黑曜出去有趣,至少还能听到几句炸毛的话。”他知道青巫不像黑曜那样喜欢人类,交代的事也不一定会做,不过他就是想赌一把,看看青巫心底里有没有善意。 子承喝着果汁无语了,其实夙大师喜欢听别人骂他,是个抖M吧?他看月玄转身上楼,忽然想起要和凌斐拼命的请青巫不在,落熄黑曜在房间里做见不得人的事,客厅里只有小白和什么事都不懂的我不,于是放下果汁杯叫住月玄。 “月玄,我有件事比较好奇。”子承紧张的吞吞口水,闷在心里的疑惑想找个答案。 “什么?”月玄站在楼梯转身答话。 “你和凌斐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 月玄听的出子承话里的认真,其实他也想知道以前是不是认识凌斐,可他对凌斐这人真的很陌生,不管是名字还是样貌,不过这不排除凌斐改名改模样的情况。但有一点很奇怪,子承问这个做什么,他知道了又想做什么? “或许我们以前是认识呢,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月玄嬉皮笑脸开玩笑问。 “那是什么关系?”子承似乎没被月玄的玩笑话逗乐,不知道怎么的就信了他们以前认识的话。再加上凌斐多次提起月玄,而且与他的接触似乎也是为了月玄,他想到被人利用心里就不太舒服。 被问的月玄一愣,他还想知道是什么关系呢,于是漫不经心回了句,“鬼知道。” 子承对这种回答似乎不大满意,谨慎地对月玄说:“你已经有子桑哥了。” “你什么意思?”月玄可没听出那话里有玩笑的意思,从楼梯上下来质问子承。 子承发觉自己说错话,撇开视线不敢看月玄,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就当我没提过。” 月玄上前拉住子承,“别跟我打马虎眼,你那话什么意思,我脚踩两只船?” “不是,我想多了。”子承很烦躁,他不是那个意思,也知道这和月玄没关系,完全是凌斐那边的问题,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这样,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没想多,是不是凌斐和你说过什么?”月玄硬拉着子承不让他走,说什么也要把事情问清楚。 子承甩开月玄的手,有些恼火地抓抓头发,“没什么,只不过他好几次提到你,所以我想……” “你想?你就以为我们之间该有什么?”月玄现在真佩服子承的脑袋,真是聪明的可以。 “我没这么想,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子承脑子里一团乱,他就是想明白凌斐接近月玄是为什么,因为青巫住在这里?可凌斐的目的似乎并不在青巫,不然早想办法除掉青巫了,那凌斐是为了什么? 月玄笑了一声,“哈,就算我们之间有什么你能怎样?这和你有关系吗?” 月玄说完觉得心里痛快,得意的要去书房玩游戏,有时候就该给子承当头棒喝,让他的脑袋开开窍。 有关系吗?对,跟我无关,反正我就是个无足轻重的死人。 “夙月玄!” 子承想到这里突然叫住月玄,月玄听到声音转身…… 第16章 看着面前陡然放大的脸,月玄一时愣了,直到感觉嘴唇上碰上冰冷的唇才反应过来,猛地退后挥拳打中子承的脸,将子承击倒在地。 “幕子承,别以为你是他堂弟我就不敢杀你!”月玄盯着被击倒在地的子承咆哮道。 沙发上的小白听到吼声吓得不敢动,我不变成小蚊子飞走了。 子承坐在地上擦擦嘴角的血,他觉得很搞笑,一个僵尸居然还会流血。他抬起头正巧对上月玄那灰色的眼眸,并感受到月玄身上散发出来的逼人杀气,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吵什么呢?” 感受到月玄怒气的落熄从房间出来,后面还有只开条门缝不敢出门的黑曜。小白似乎找到救星了,撒丫子跑到黑曜脚边,只露个尾巴在门外。 “发什么火?”落熄看到月玄的灰瞳没敢开玩笑,不然一把火送过来他也吃不消。 月玄只是看了落熄一眼,到门口换下拖鞋就出去了。落熄的视线转向子承,似乎在问你说了什么错话。子承没回话,捂着被打的脸也出去了。 黑曜看他们都走了才从房间出来,“他们吵架了?” “这几天少在他面前转悠,被杀不管埋。”落熄说着回到楼上,扛起黑曜回屋,“继续刚才的事。” “我不想喵喵!”黑曜无声惨叫,却被落熄忽略了。 与此同时,子桑正在办公室看文件,听到开门声以为是秘书进来,头也不抬把几份合同递了出去,并叫秘书把合同打印。月玄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子桑听脚步声不对抬起头,伸出的手也被月玄一把攥住。 “月玄,怎么了?你刚从医院回来?” 子桑一眼看出月玄心情不好,以为他在医院受了张家的气起身就要安慰,月玄却拉过子桑探过身吻了上去,啃啄子桑的唇像是要吃掉一样。子桑稍稍有些惊讶,因为月玄很少有这么热情的时候。月玄很快松开子桑,舌尖伸出舔舔嘴唇。 “你到底怎么了?”子桑绕过办公桌来到月玄面前,月玄的眼眸到现在还是深灰色的,很明显刚刚生气过。 “没什么,消毒。”月玄擦了把刚才被冷风吹干的脸,心情转好一些。 子桑思索消毒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突然捧着月玄的头吻上他的唇,舌头舔过月玄的唇留下自己的气息。月玄闭上眼,感受与子桑的舌纠缠在一起的感觉,心底那股火也降了下来,抬手环上子桑的背。 两人粗喘的气息在办公室内四溢,等回过神来月玄已经倒在办公桌上,外套敞开衬衣底掀起,再多一分钟恐怕就要被扒光了。子桑撑在桌上低头看月玄,一条腿还卡在月玄两腿间,忽然伸出大拇指在月玄唇上扫过。 “谁?”子桑抚摸月玄的唇轻声问。 “子承。”月玄此时不太敢看子桑的脸,虽然他没错,但是心虚。 子桑愣了愣,不明白子承为什么这么做,应该不是看上月玄了吧? 月玄推开子桑站起来整理衣服,“那家伙疯了,好端端问我和凌斐有什么关系,我跟他开句玩笑,他就突然亲了过来。你听好了,是、他、亲、过、来、的,不是我的错,我也狠狠给了他一拳。” “下次记得再给一拳,就当我打的。”如果不是看在那是自己堂弟,他恐怕现在就会回去揍子承一顿。 “对了,我让青巫去监视张家人了,他们还是不肯让我帮忙。”月玄大概想岔开子桑的思路,所以话锋一转提起张家来。 子桑嗯了声再次靠近月玄,“我觉得刚才消毒没彻底,再来一次。” “喂!”月玄出声提醒,很怕把持不住一会儿做出什么来。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响起,月玄赶忙离开坐到沙发上玩手机,子桑有点可惜地让秘书进来。进来的秘书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怪,所以放下东西就出去了。 秘书一走,月玄继续刚才的话题,“晚上我必须把汪浩的魄取出来,张斌挺不过两天,不能连累汪浩也死于非命。” “可张斌怎么办?”一旦汪浩的一魄取出,张斌必死无疑。 月玄无奈地摇头,“没办法,他的父母根本不配合我,还要报警抓我,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张斌的魄在手机里,我们花高价买他的手机还不行吗?” “别提了,我给他们钱他们都不干,硬说我要骗他们。”月玄气乐了,更没想过他们恨神棍恨到这种地步。 子桑也有些发愁了,他们总不能跑去医院做法事,或者去抢张斌的手机吧? 两人正在谈话,子桑的手机里突然发出嘀嘀的声音,子桑好奇看手机,发现杨半仙的企鹅号还在登陆状态,而那嘀嘀声就是群里有人说话时发出的。子桑觉得偷看别人企鹅号不对,所以想下线,在返回菜单时忽然发现吉凶版主群的头像在跳。 “怪了,杨半仙刚才没下线?” 月玄听到疑问过来看,发现那个群在动随手点开了,“或许杨半仙不是忘记下线了。” 子桑想阻止时已经迟了,因为月玄或许说的没错。群里说话的是吉福区版主小水泡,问有没有人在。子桑没好意思用杨半仙的号回话,不过开着这个或许能知道些什么,于是决定暂时登陆这个号。 同月玄一样跑出来的子承站在一扇门前,呆呆望着面前的防盗门,觉得脸有些疼就揉了揉,可这一碰就更疼了。他在门前站了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吸吸鼻子转身下楼,这时那扇门打开,凌斐站在门口看着他。 “进来吧。” 凌斐没多问什么,示意子承进来。子承有些犹豫,眼睛一直在瞥楼梯,凌斐一把拉住子承的手拉他进来。子承进来左右看了看,这里除了凌斐在没有别人了。 “祁铮呢?” “你是不是喜欢他,怎么见到我就问他?”凌斐把子承带到沙发前,还倒了杯水给子承。 “你才喜欢他,住在一起那么可疑。”子承接过水杯小声嘀咕,“性格恶劣的混蛋。” “你嘀咕什么呢?哦对了,你这脸怎么回事?”凌斐装糊涂问,并指指子承肿起来的左脸。 “被打了。” “活该。” 子承才委屈的回一句,凌斐马上送上一句评价。 “你这混蛋不要太过分!”子承噌一下站了起来,差点跳过去跟凌斐拼命。 凌斐丝毫没在意子承的脏话,气定神闲的看着他,“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就算被打死也不冤枉。” 子承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到这话跳过茶几扑了过去。凌斐一把攥住子承的手,一翻手腕让他的拳头打在沙发背上,接着扣住子承的腰往旁边一推,两人一起倒在沙发上。 “滚开!我才发觉你这人真的很讨厌,上次说那种话,这次又说这种话!”子承挥拳照着凌斐的头打去,凌斐擒住他的手压在他头顶上,为防止他踢人压着他的腿不让他动。 凌斐看着子承渐渐红起来的眼眶心情超好,“我说什么了,你都记得?” “说句安慰人的话你会死啊!”子承气得哽咽起来,“我真是脚贱走到这来,我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你,所以被气死也不冤枉!我就是活该,好端端的在乎你干嘛,你他妈的那么惹人嫌……快点把我身上的印解了,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就算被路边的……唔!” 子承的话还没说完,凌斐俯身吻上喋喋不休的嘴。被吻的子承一时愣了,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了出来,直到口中钻进来一个软物才反应过来,狠狠一口咬了上去。凌斐撤回舌头真以为舌头要被咬掉了,眼泪好悬没掉下来。 “你你你!”子承想不起掉泪了,结巴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凌斐吻他了,为什么?逗着玩? “我怎么就逗你玩了?这下你不哭了吧。”凌斐的舌头终于不疼了,马上回了子承的话。 子承摇头,忽然明白什么瞪着凌斐,“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叫心有灵犀吧?” 凌斐保持压着子承的姿势回答,脸上是淡淡的笑。子承只觉得这笑容刺眼,用力推开凌斐想起来,凌斐一把攥住他的手压了回去。 “爱哭鬼,你如果不哭了会让我很困扰。” 子承狠狠擦了把眼泪,用力甩抓着自己的手,凌斐就是攥着不松手,还死死盯着他看。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子承有些怕了,凌斐不是想把他打到哭吧? 凌斐松开自己的手,“这话该我问你,你想知道我和夙月玄的关系是什么?” “不不想知道。”子承撇开头,他现在有些害怕知道问题的答案了,如果和他想像中的一样怎么办,他不想听,一点也不想。 “不想知道还为这挨了打?”凌斐伸手在子承被打的左脸上点了下,子承炸毛一样捂着脸躲开。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欺负你。”凌斐笑着说,就想看子承气到抓狂的模样。 “你真变态!”子承气红了脸,忽然有种被耍的感觉。 “对,我就是变态。”凌斐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子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擦了擦嘴往门口走,刚才就不应该过来,不过总算看清这变态的面目了。 “太极镜。” 子承走到门口时凌斐突然开口,他装作没听到开了门。 “能帮你变回人。” 凌斐话音才落就看子承关上门回来了,“怎么做?” “现在要听变态的解释了?”凌斐大大咧咧坐到沙发上望着子承。 子承一时窘迫没说话,想了想才回了句话,“刚才我是说你能力变态,没说你这人。” “你当我是你吗?” 子承差点回骂,不过问到变回人的事才是最要紧的,“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我怎么才能变回人?” “依靠太极镜的力量。”凌斐简单回答。 “太极镜?”子承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那是什么。 凌斐起身回卧室,子承在客厅等,不一会儿就看凌斐出来又去了浴室。子承很快听到浴室里传出水声,正想问凌斐在做什么,他拿着一条毛巾出来。 “敷一敷吧。”凌斐把毛巾递过去,子承没娇妗,他的脸还真火辣辣的疼。 凌斐又把青铜镜递了过去,子承一手敷脸一手看青铜镜,“这不是上次笔洗中凿出来的吗,你不是说没在你这?” “小旺调皮叼走玩了。”凌斐鬼扯一个理由解释。 子承似乎相信了,欣喜地翻看太极镜,“这个真的能帮我?” “能,可我不知道怎么用,不过夙月玄应该懂。” 子承乐了起身往外走,“我去问。” 凌斐拦住子承,“你刚把他得罪了,你觉得他会说?” 子承一下子冷静了,对啊,月玄现在就在气头上,不再给他一拳就算对得起他了。 “没事,我可以过几天再问。”子承乐天的想,“对了,如果你会用这个的话,要怎么做才能把我变回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凌斐在这时候卖了个关子,眼中却有一丝怪异的神色,似乎是不舍。 子承有些失望把镜子还给凌斐,交到他手上时想到什么脸上一热,“你找月玄就为了这个?你会帮我变回去?” “嗯,果然我还是喜欢你沮丧的模样。”凌斐笑道,并握住子承要抽回去的手。 子承可笑不出,黑着脸丢开凌斐的手跑了出去。 第17章 子承回家时,月玄他们已经在家里吃上晚饭了。子承换上拖鞋去餐厅,月玄等人的视线转了过来,几人视线相对都没说话,子承尴尬的坐下来吃饭。 “那个……对不起。”子承拿起碗筷突然道歉。 月玄没说话,子桑轻轻捅了他一下,害他的筷子差点掉到桌上,他这才开了口,“没事,就当被狗咬了,又不会掉块肉。” 子承很想反驳他又不是狗,不过想了想就算了,谁叫有错的是他。 几人在尴尬中吃饭,子承扒拉几口饭偷瞄月玄等人,小心谨慎问起太极镜的事,“我刚才出去路过一家商店,看里面摆了不少杂货,还有几块仿古的梳妆镜,我就想起曾经弄丢的太极镜了,如果那个还在摆在家里应该不错。” 月玄夹了口菜和子桑的视线对上,漫不经心说道:“是吗?只可惜已经弄丢了。” 子承见月玄搭话心中暗喜,故意找话题提起太极镜,“不过我很好奇啊,那太极镜被封在笔洗里是因为女鬼,还是说那东西有特殊能力?”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月玄试探性问。 “我、我好奇。”子承觉得自己太心急了,应该等他们提起时再说才对。 子桑吃着饭觉得不大对,突然问子承,“你下午去哪了?” “出去散心了。”子承没敢说实话,怕他们以为他和凌斐有联系。 子桑接着又说:“有件事差点忘了提醒你。下午我和子胥哥商量了下,觉得你整天待在家里怪闲的,所以我在公司给你安排一个职位,明天你就来上班吧。” 子承听后一愣,就算要给他找工作也要事先通知吧,怎么问也不问就安排了? “哥,你没开玩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 “没事,你除了不是人外,外表和普通人没两样。”子桑打断堂弟的话,今天他事在必得,说什么也不能让子承在家里待下去,免得今天的事再发生。 “可是……” “你放心,不是什么难办的工作,清闲的很。”子桑笑着安慰子承,可他的笑容在子承看来那么邪恶。 之后,他们之间没再谈什么,吃过饭就坐在客厅看电视,月玄和子桑则耐心等青巫回来报信。临近十点时,月玄被子桑叫醒,因为他在等的时候睡着了,而青巫一直没回来,两人实在等不及就从家里出来赶往医院。 “我觉得子承下午可能见了凌斐。”月玄在去医院的路上说。 子桑赞同月玄的观点,“不然他不会知道太极镜的名字,我们在他面前可从来没提过太极镜三个字。” “那太极镜八成在凌斐手中,他趁我们出去时偷了太极镜。”。 那时候女鬼从镜子里突然窜出,他们去追女鬼并没注意到镜子,等他们回来时镜子已经不见了。现在回想,当时那只叫小旺的花狗并没在场,说不定就是它趁他们出去时叼走了太极镜。 “可他拿太极镜做什么?”子桑有些纳闷,太极镜有窥探前世今生未来的能力,难不成凌斐对这个感兴趣? 月玄耸耸肩,“鬼知道他要做什么,这家伙太怪。” 两人讨论着来到医院,到达医院直奔张斌的病房。张斌的病房距离电梯不远,从电梯出来转过弯就能看到张斌的病房,可他们却看转弯处的花盆后面有一团白色会动的东西,走近了才看出是青巫。 “你在这干嘛呢,我不是让你看着张斌吗?”月玄揪着露在外面的狐狸尾巴把青巫提了起来。青巫大头朝下,嘴里叼着棉花一样的东西,好像是一个魄。 “你哪弄来这么一个东西?” 月玄才问完,青巫用后腿蹬了他一脚,他松开手,青巫落到地上。 【捡来的。】青巫用小爪子在地上写字,爪子划过的地方留下一束光,并很快消失。 月玄接过青巫嘴里的魄,搞不懂单单一个魄怎么会出现在医院,不会是青巫打碎了一个鬼魂,然后叼着那鬼魂的魄玩吧? 子桑看了眼张斌的病房,“张斌怎么样了,他父母还在吗?” 青巫点头,又开始在地上写字。 【还没走,一直在病房里。】 几人正说着,就看张斌病房打开,他的父母相继出来,走了另一边的走廊离开。他们没急着进去,怕那两人只是外出马上就回来。青巫伸前腿推了月玄一下提醒他低头,它则快速在地上写上离开的话。月玄同意了,青巫却没走又写了一句话。 “你要这魄做什么?”月玄看完青巫的字问。 【玩,无聊。】 “那你可真是无聊,这个不给你,你先回去吧。” 青巫有点埋怨的瞪了月玄一眼,然后在走廊里消失。 两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子桑看了眼手表,“他们走了半小时,大概不会回来了。” “我们进去。” 两人趁走廊上没人,悄悄溜进张斌病房,张斌还是看样子深度昏迷。 “我先把汪浩的魄取出来。” 月玄把手上的魄交给子桑,子桑才接过来,那个魄突然飞向张斌,紧接着钻入张斌身体里,两人紧张的跑到床边。 “这不会是孤魂野鬼吧?”子桑担心地看月玄。 月玄微微摇头,“这绝对是一个魄。我算明白同样是丢失魂魄,张斌为什么跑那么多了。” 子桑看着月玄,月玄继续说:“被吸入手机的只有一两个魄,但张斌很快被送到医院,他的魂魄受不了医院阴气的吸引,所以本来魂魄缺失的张斌又跑了几个魄。” “就是说找到跑进医院的魄,他就能多活几天?”子桑想到什么有些纳闷了,“可汪浩也在医院,他怎么没事?” “先不说这个,我们先分头去找张斌的魄。” 两人急忙出了病房,分开寻找张斌的魄。因为不知道张斌剩下的三魄在哪,两人分开后把能找的地方全找了一遍。 月玄找完病房这一层去了楼下,经过楼梯转弯时,忽然发现窗角外面有什么东西。他跑到窗前往外看,拳头大一团白色东西挂在窗角,他欣喜地开窗把那一魄取进来,并给子桑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接着到其它地方找。 另一边的子桑也没闲着,很快从住院部找到医院主楼,他在主楼转了转并看到不少深夜来看病的病人。他不敢随便进看诊的房间,只能在敞开的门口匆匆望一眼。这时,远处岔道有一颗白球滚过,他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一道模糊的人影追着那球跑了过去。 “张斌的魄。” 子桑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急忙去追,他追到岔道,那只鬼追着地上滚过的魄已经跑远了。考虑到医院里全是人,他没喝住前面的鬼,那只鬼却追着魄穿墙而出跑到外面,他穿不过去只好找最近的门出去。不过等他追出去时早没了目标,他又开始在主楼外找。 子桑在主楼外找了几圈都没找到那只鬼显得有些失望,本打算再找一遍,无意间看道旁的草丛里有淡淡的光。他来到发光地,拨开干枯的杂草丛一眼看到张斌的魄,他小心捡起张斌的魄装进口袋,然后去找最后一个魄。 三个小时后,在医院转了几圈月玄子桑疲惫的回来了。最先赶到的子桑正往病房走,就看一个女人从张斌病房出来,女人出来后走了另一边走廊离开,因为距离太远子桑没看清她的样貌。起初子桑以为那是护士,不过那女人穿的根本不是护士装,他觉得事情不对马上跑过去。推开张斌病房门时,张斌依旧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他跑过去探张斌的鼻息,还有气。他转身去追那女人,跑到门口差点和要进门的月玄撞上。 “这么慌张出什么事了?”月玄透过子桑看张斌,没看出异状。 “刚才有个女人来过。” 子桑跑出病房要去找那女人,月玄听到这话也追了出去。两人循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追出一段路,碰到岔路还分开找,可寂静的走廊上别说女人,连女鬼都没有一只,他们找了一会儿没找到人就回来了。 “你看到那女人的样貌了吗?”月玄回来后问子桑。 “没有,距离太远,她又是背对着我离开的。”子桑摇头,早知道这样刚才应该直接去追。 “找不到就算了,她能来一次说不定会来第二次。”月玄掏出自己找到的魄,“你找到几个?” “一个。”子桑把自己找到的也拿了出来。 月玄看着这两个魄有些无奈,他们找遍医院所有地方,可最后一个就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子桑瞄了眼脸色苍白呼吸很弱的张斌,“有这两个也能维持一段时间吧?” “对,我先把汪浩的魄取出来。” 月玄把两个魄交给子桑,来到病床旁低头看张斌,盯了几秒从口袋掏出一张符。子桑怕有查房的护士进来,所以守在门口,就看月玄将道符贴在张斌额头上,这让他有种张斌已经是死人的感觉。 不一会儿,月玄收起道符,示意子桑过来。子桑将两魄递了过去,月玄接过两魄放在手心,将它们吹向张斌,一个飞入张斌额头,另一个从腹部进入。 “他缺少两魄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明天我们再来看他,我先把汪浩的魂魄还回去。”月玄说着往外走。 “水……” 两人走到门口忽然听到有人说话,月玄转头看子桑,“你要喝水?” 子桑一愣,明白过来什么转头看张斌,张斌睁开眼意识不清的四处看,似乎不明白自己在哪儿。 第18章 “怪了,他怎么醒的?” 月玄跑回病床旁,张斌听到声音转过头,因为没见过月玄满眼的疑惑。月玄则认真打量张斌,发现张斌身上有六个魄,就是说他们刚才去找的时候那一个魄回来了。 子桑看出张斌要问什么抢先解释说:“你在医院,你父母回家休息了。” “哦……”张斌应了声音,几天没说话嗓子干巴巴的沙哑,“水……能给我水吗?” 月玄看病床旁的柜子上有暖壶和水杯就倒了半杯给张斌,张斌费了些力气才坐起来,接过水杯大口喝干,喝太快还呛到了。 “你慢点,没人抢你的。”月玄出声提醒。 半杯水下去张斌的精神明显见好,放下水杯看着他们,“你们是陪护?我怎么会在医院?” “你还记得你在学校突然晕倒了吗?”月玄并没回答张斌的问题。 “大概记得一点。”张斌言辞闪烁,为了岔开他们的注意力又问他们是谁。 月玄掏出手机找到那个叫勇者之魂的游戏并给张斌看,“你当时在玩这个吧?” 张斌看到熟悉的界面脸上发白,“你们怎么知道,你们是警察?” “我们是常乐的师父。” 张斌听完子桑的回答很吃惊,一副瞠目结舌看傻的样子。 “那、那怪物的……”张斌话没说完正巧与月玄的视线对上,看着那平淡表情下的恼怒神色后面的话被卡在喉咙。 “你还没资格说他是怪物。”月玄眼神冰冷俯视张斌,张斌从心底感到一丝恐惧就没多说话。 站在月玄身旁的子桑轻轻碰了下月玄,示意他别那么大火气,然后问张斌知不知道吉凶网和占卜的事。 张斌吞吞口水哆哆嗦嗦摇了头,“我在吉凶网上只是一个普通会员,和占卜也就在帖子里说过几句话,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吧?如果没有深入交谈,占卜怎么会向你推荐游戏?”月玄对张斌的话半信半疑。 张斌抬头看了月玄一眼,移开视线盯着地板,“我们在网站上私信过,我说我崇拜他,想像他那样做个厉害的人。” “然后他就向你推荐了这款游戏?”月玄晃晃手机,张斌微微点头。 “你有没有问过他叫什么,做什么工作?” “问过,但他没告诉我名字,只说他没工作,就帮人算命什么的。”张斌犹豫着回答了子桑的问题。 月玄接着问:“你被吸到游戏后的事还记得吗?” 张斌摇头,眼中透出不耐烦,不知道他们怎么有这么多的问题要问。 子桑想到刚才的女人问:“刚才有个女人从你病房里出去了,大概一米七左右,长发,你知道她是谁吗?” 被问的张斌一愣,思考半天眼中一亮,却对他们又一次摇头,“不知道。” 月玄见张斌不老实说,伸出大拇指按在张斌手背上,那里因为多次输液的关系有些肿。张斌被月玄这么一按手背疼本能要躲,月玄一把攥住张斌的手臂,大拇指微微用力按被针扎肿的地方。 “好疼,喂,你快放手!”张斌去拨月玄的手,可他躺了几天身体根本没力气,推了几下也没推开,“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你喊也没用,现在还没到查房的时间。不想疼下去就乖乖说,不然小爷让你尝尝别的滋味。”月玄手下再次用力,大有不交代就按断这手背的意思。 张斌疼得满头是汗,喊了几声救命不见有人来只好点头,月玄这才松开手,他抱着自己的手拼命揉。 “我是在吉凶网认识她的,她的会员名叫随缘,还说让我叫她岚璇。”张斌迫不得已才说出那女人的名字。 “她怎么会知道你在医院,你父母也认识她?”子桑越想越觉得那女人像和方业在街上碰面的那个。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张斌闷声回答。 “你有她的电话吗?” 张斌张张嘴没出声,大概是想回答没有,可觉得他们不会信就没开口。 月玄的眼睛看向张斌的手,张斌急忙把手塞进被子里,“有,不过在手机里,我没记住她的号。” “既然是这样我们明天再来取号码。今天时间太晚,我们就先离开了。”子桑猜到张斌的手机不可能在医院,他们也不可能等张斌父母带手机过来。 张斌听到这话松口气,然后目送他们离开。 第二天中午,子桑趁着午休时间和月玄去医院见张斌,到了那才知道张家早上就办理了出院手续。月玄得知后气急败坏,知道张斌病好了要回学校上学,于是给常乐打电话,让他问到岚璇的电话号码。之后两人来到汪浩病房,将昨晚拿到的魄还给汪浩。 “这样就可以了?”汪浩只看月玄拿出一张道符念咒,然后一股风吹向他,别的就再也没有了。 “对,你的魄已经回去了,张斌也已经离开,你不用守在医院了。”月玄好像监狱长医院释放了汪浩。 汪浩差点乐出声,他在这里待了两天就受不了了,除了坐在床上,就是到外面和病友聊天,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子桑见汪浩开始收拾东西,便向他打听岚璇这个人。 “岚璇我认识啊,吉凶网的会员。”汪浩收拾东西时回答。 “你之前怎么没说认识她?”月玄追问道。 被问的汪浩有些愣委屈地说:“你们也没问她啊,我怎么知道你们还要打听她。” 月玄还想说的责备话被堵回去了,他们确实没打听过岚璇,“那你有她的电话号码吗?” “有。”汪浩看向月玄,“不过我存在手机里了。” 月玄有些哭笑不得,赶忙翻出汪浩的手机找岚璇的号。他在电话本里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岚璇的号,子桑将这个号记到自己手机上。 “那个……”汪浩指指自己的手机,意思是可以还给他了吧。 “你不会再玩这游戏了吧?” “放心,我保证不会了,命是自己的嘛。” 月玄听汪浩这样说却舍不得这手机,他还没玩够呢。子桑看出月玄还要玩这游戏,拿过手机关机取卡,把月玄的手机换了回来。两人同汪浩告别,离开医院给岚璇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他们就想着下午有时间再打。子桑看快到上班时间,就先送月玄回家,然后才回公司。 月玄回到家没干别的开了电脑玩游戏,完全忘记子桑先前的嘱咐,这一玩就玩到了傍晚,所以当子桑进书房看到电脑前的月玄很不高兴。 “你不会玩了整整一个下午吧?”子桑咬着牙问,看来上次的教训不够。 月玄心虚不敢看子桑,苦笑着岔开话题,“你给岚璇打电话了吗?她接了吗?” “没接。”子桑只回了两字又将话题扯回来,“你别故意岔开话题,我说过让你少玩游戏吧?” “我错了,从明天起只玩两小时。”月玄倒也聪明,猜到子桑要发火先服软。 子桑盯着月玄看了一会儿,“希望你做的到,不然我真让你在床上躺几天。” 月玄哼了声摆明了不信子桑的话,偶然间看到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日期,想起占卜说的灾祸来,“再有三天就是周一,下午我陪你去永雀路。” “嗯。” 子桑只是嗯了声没说话,月玄察觉子桑没消气,跑到子桑身后给他捏肩膀,“我保证再也不长时间玩游戏了,真的!” 子桑转身揽住月玄的脖子,探头过去在他嘴上啄了一下,“你要是做不到我帮你。” “小爷还不想屁股开花。”月玄捂着屁股跑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常乐给月玄打电话,说张斌病好来上学了,不过张斌不肯说岚璇的电话。月玄已经知道岚璇的电话号码,现在见不见张斌都没关系,可张斌还有一魄在手机里,时间拖的越久对张斌影响越大,所以他决定中午去锦林堵张斌。 中午放学前子桑和月玄来到锦林门口,因为来的早校门前车辆还少,他们停车的位置距离门口很近。他们在等下课铃时还给岚璇打过电话,只可惜依旧没打通。子桑才放下电话,校内传来下课铃声,没几分钟就看学生们陆陆续续从校内出来。 两人在车内等了一会儿,很快看到张斌从校内出来,似乎要去校外的市场买午饭,而他身后不远处就是常乐和蔺色。 “张斌。”月玄见张斌走近开了车门指指后座。 张斌好像见鬼一样转身就逃,常乐和蔺色马上堵住他,架着他的两条胳膊压上了车。 “你们这是绑架!”张斌被架上车气得吼道。 “前提是你家有值钱的东西。”月玄对后座的张斌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我凭什么给你?” 张斌护住裤子口袋,常乐和蔺色就像商量好的一样,一个按住张斌的手,一个去摸张斌的口袋,掏出手机递给月玄。月玄接过手机看了看,现在的学生还真好面子一出手就是苹果。月玄将手机对准张斌,张斌以为他要砸人往座椅后面躲,月玄把人提了出来,念动咒语后并没有魂魄从里面飞出。 “怪了。”月玄翻看手机,张斌的一魄应该在手机才对,怎么叫不出来。 张斌觉得自己被耍了瞪着他们,“你们闹够了吧!把手机还我,不然我大叫了!” 月玄看不出手机有魂魄还在研究,张斌却趁他们注意月玄时一把抢过手机,推开常乐冲下车逃走了。 “师父,怎么回事?”常乐也看出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现,张斌体内还缺少一魄。 “被吸入手机的魄不见了。”月玄盯着跑没影的张斌。 蔺色有些担心地问:“缺少一魄会怎么样?” “会虚弱而死。”月玄并没开玩笑,张斌现在看起来活蹦乱跳,可眉眼间没有生气气色也很差,不出一周就会频繁晕倒,直至再也醒不过来。 “那怎么办?”常乐心急,他对张斌的印象一般,但他们毕竟是同学,就算是陌生人他也不会眼看着对方死去。 月玄微微摇头,“除非找到岚璇,我想这女人肯定知道什么。” 之后的两天,月玄和子桑一直在联系这个叫岚璇的女人,可他们打了无数电话,不是占线没接,就是停机欠费,根本无法联络到岚璇。他们也曾让汪浩给岚璇打电话,打了三次依然没接通。他们没办法,只好让景组长查找这个叫岚璇的女人。 第19章 周一时,月玄因为担心占卜推算的时间不准,所以从上午开始就和子桑待在一起,直到傍晚下班时从永雀路回家。永雀路段很长,两旁多居民楼,也有一小一中两所学校。子桑每次经过这两所学校都会减慢车速,因为今天特殊,他开车更是仔细,因为占卜说的灾祸很可能就是车祸。 子桑开车经过那所中学没有发生异常情况,他心里多少放松一点,再往前五百米就能出永雀路。离开满是学生的人流,子桑踩了油门就想加速,却突然听到车外几声惨叫,车上的月玄转头看。 “出事了。” 一二年纪的中学生们没有晚自习刚刚放学,校门前站着不少学生家长,还有不少下了课去校外买晚饭的学生,所以校门前热闹非凡。不过,就在人们缓慢散去的时候,人群里走过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并在里面横冲直撞,撞到人不仅不道歉还大声谩骂,更是推倒几个挡路的学生。 被推倒的学生家长不干了过去找这人评理,对方反而突然挥拳攻击他们,校门前顿时吵闹起来。有几个路人大概好管闲事就上去劝架,旁边更围着不少看热闹的学生、家长和路人。而那声惨叫是从一名家长嘴里发出的,因为撞人的那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那人好像疯了一样,挥舞匕首转眼间划伤几个围着他的人,很多看热闹的人见状尖叫着跑开。 子桑把车停在路边,月玄在车停下时已经往出事地点跑,子桑见状去追月玄。两人才跑过去,那个人已经开始挥刀攻击旁边围观的人,人群里顿时乱成一团。 “哇啊啊啊,杀!杀!杀光你们!” 男人挥舞匕首乱砍乱刺,嘴里大喊着冲一伙学生冲了过去,学生们惊慌失措四散奔逃。有几个胆大的青年去阻拦,男人见跑过来几个人,冲离他最近的挥刀,青年胆怯了退开躲避。月玄和子桑两人也冲了过去,一前一后堵住男人。癫狂的男人怒视围住他的几个青年,双眼猩红,脸上还被溅了受伤人的血。 “有话好说,你先把刀放下。”一个青年壮着胆子劝说男人。 “抢我儿子,杀死你们!” 男人的视线转向青年,大喊一声挥刀就砍,青年仓惶躲过。男人身后的子桑冲了过去,趁男人不备去抓他拿凶器的手。男人胡乱挥刀差点砍到子桑,子桑退开两步再次冲了上去,心想就这种人不好对付,猜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月玄站在男人前面,看子桑在后面伺机偷袭,他就想办法吸引男人的注意力。 “这位大哥,你有什么怨言可以说,你这样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你儿子也在这吗?你这样会吓到他,搞不好还会伤了他,你先把刀放下。” 月玄企图用语言吸引男人,男人挥了几下刀,听到月玄说话直接扑了上去。后面的子桑怕月玄受伤,猛地往前一扑将男人扑倒在地,男人跌在路边的绿化带里,其他人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男人知道有人抱住自己的腿,翻身去踹子桑,手也没闲着握紧匕首刺向子桑,跑过来的月玄急忙去抓男人的手,其他人七手八脚按住男人。男人大概真疯了,见他们抓着自己四肢,嗷一声叫拉过抓着自己手腕的月玄,张嘴在月玄手臂上咬了一口。 “我靠!”月玄骂了句,还好天冷他穿着长袖衣服,不然非被这疯子咬下一块肉来不可。 不过男人这么一咬,月玄抓着男人的手就松了。男人挣脱月玄的钳制,随手一挥划到紧挨着月玄的陌生人身上,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他人看青年倒在地上一怔。男人没有发呆,握着匕首推开一人,那人也被匕首划伤松了手。子桑见状去抓男人的手,男人另一只手抓了把绿化带里的土丢向子桑。子桑根本没想到男人会丢土被撒了个正着,连同他身边的一个人也被丢了一身土,他眼睛又疼又痒无法睁眼,接着感觉到有尖锐的东西在他胸前划了下,被划到的地方火辣辣热。 “子桑!” 轰隆—— 晴朗的天转瞬间乌云密布,并响了声闷雷。不过天上怎么样没人注意,因为那疯狂的男人在短短几分钟内伤了数人后,居然再次挥刀去刺半跪在地上的子桑。眼看男人的匕首要落下,月玄徒手握住利刃,男人抽了几回匕首却没抽动,月玄忍着疼挥拳打在男人脸上,男人松开匕首向后退了几步。就在这时,天上突然落下一道雷,准确无误打在男人身上,男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不再动。 月玄冷冷看了眼浑身焦黑的男人,想到子桑被砍了一刀赶忙过去看,“子桑,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子桑虽然觉得胸口疼,但意识很清醒,知道月玄的手正抓着自己,他一把按住那只手,“轻伤,你别胡来。” 月玄点头,不过被弄脏眼睛的子桑可看不到。月玄看了眼刚才受伤的手,亏了他的血有治愈能力,所以手上的伤早就不见了,不过血流出来不用太可惜,他假装帮子桑捂着伤口,将自己的血涂在伤口上。 这时,警察和救护车赶到,警方简单看了眼现场,来不及做笔录就让救护车分别将伤员送往医院救治,月玄和子桑自然也跟着救护车走了。医生在救护车上给他们做包扎,却发现他们身上根本没伤口,他们撒谎说这血是从别人身上沾到的,不过子桑的眼睛被土弄伤了需要好好清理。 救护车到达医院,子桑被带去医务室清理眼睛,月玄也想进去看,不过被护士拦在外面,他有些郁闷地坐在走廊上等。人一平静下来就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所以月玄想到刚才的一幕幕后怕地手抖,用手支着额头闭上眼沉思。那管理员的占卜还真是准,虽然他们没准备人偶,可如果刚才不是他在场,子桑现在恐怕已经在急救室抢救了。而今天这样的事以后可能还会发生,只要想到将来有一天子桑会倒在血泊里,他手抖的更厉害。 “怎么了刚才?” 月玄正出神想事情,忽然听到落熄的询问,他一抬头就看落熄和黑曜站在他面前。 “我感觉到天象骤变就知道是你搞出来的。”落熄的眼睛停留在月玄手上,“你受伤了?” “没有,刚才遇到一点小麻烦。”月玄尽量平复心情回答。 落熄看了眼旁边关紧的门,“他在里面吧?我闻到你们血的味道了。这次他是没死,下次呢?天清你想过吗?” “我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人迟早会死,他也早就看透生死,大不了等子桑死了带着他的魂魄离开。可问题就是让他亲眼看着子桑死掉他做不到,他害怕看到子桑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样子。 “你如果知道就早点准备,别搞到天象骤变,我以为有妖孽出没,差点要去斩妖除魔了。”落熄心情似乎不错,在这时候跟月玄开起玩笑来。 月玄正想说句玩笑话,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子奇、子承和汐凌跑了过来。 子奇看到月玄手上的血一惊,“刚才子承给我打电话说出事了,你没事吧,子桑呢?” “我没事,他在做清理。”月玄看他们过来站了起来。 子承偷瞄一眼急救室,“怎么回事啊,刚才警察给我打电话差点吓死我。” 月玄瞥了子承一眼,很想说你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了,接着将刚才的事简单叙述一遍。 “真是太混蛋了。”子奇听完叙述骂了句,如果他当时在场一定好好踹那疯子两脚。 几人正在门口等,几名穿警服的警察走过来,并向月玄打听事情经过,月玄有些无奈又说了一遍。 “对了,那疯子怎么样了?”月玄做完笔录打听起那男人来,如果没死就找个鬼去缠他一辈子。 警察来到急救室门前往里看,看完才回答月玄的话,“正在抢救,因为遭雷击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已经找到他的家人,他家人说他有间接性精神分裂症,虽然经过治疗好了很多,可最近因为他想见自己的孩子却被前妻拒绝,所以情绪非常不稳定。他家人怕他到外面惹事把他锁在家里,没想到他刚刚撬了自己家门,并拿了桌上的水果刀溜出来。他的家人发现他不见了就来找,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月玄几人虽然早就猜到那男人是个疯子,不过真的确定时却不甘心,因为精神病人无承担责任能力。 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一名医生走了出来,月玄等人马上围过去询问子桑的情况。 “泥土里没有石子没伤到视网膜,不然情况就不乐观了。”医生摘下口罩并看了眼围住自己的人们,“他的眼睛有感染发炎,还好送来的及时,只要修养几天就好。” 医生又对穿便装的月玄等人说了不少祝福的话,什么饮食要清淡,还不能长时间用眼,特别是手机电脑暂时不能用。 “我们知道了会提醒他的。”月玄答应着,并看了眼被护士搀扶出来的子桑,子桑的眼睛闭着,周围一片红肿就像刚哭过。 医生又说:“他的视网膜接触过比较粗糙的物体很脆弱,又有些感染炎症,今天尽量别睁眼,以休息为主。一会儿来输液室输液,然后你们领了药就可以回去了。” “谢谢医生。”子奇诚心道谢,子桑听到亲哥哥的声音头转向声源。 医生嘱咐完这些才离开,子桑被带去输液。警察也跟着来到输液室,并向子桑询问事情经过,子桑一五一十老实交代。警察做完笔录就离开了,月玄则陪子桑在医院输液,子奇等人相继离开,子承授命把子桑停在路边的车开回家。 月玄和子桑在医院吃了饭,输完液拿上医生开的药回家。他们才到家,子桑的手机忽然响了,月玄代替子桑接了电话,电话里传出景组长的声音。 “子桑吗,已经查到那个叫岚璇的人了。” 第20章 “她是什么人,住哪里?”月玄有些激动,找到这女人说不定就能知道占卜是谁。 “夙、夙大师?”景组长听出月玄的声音很吃惊。 月玄催促景组长快说,景组长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叫柳岚璇,家住新鑫国际4栋1门902,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暂时无业中。” “好的,谢谢你的帮忙。”月玄道了谢挂断电话。 电话那边的景组长却不自在了,转手给了小周一巴掌,小周捂着被打的头大叫,“头儿,你好端端打我做什么啊,我今天没犯错!” “没,我就是看看我做没做梦。”景组长说着又掐了自己的大腿,疼的,“真没做梦,夙大师今天抽风了,居然跟我道谢!” “头儿,那说明夙大师有人性了吧?”小周忍不住吐槽。 “让那瘟神听到你会死的很惨。”景组长正经八本提醒,小周立马捂上嘴。 另一边的月玄收起手机就看子桑摸着扶梯上楼,真和盲人一样,他马上跑过去搀扶,“景组长已经查到岚璇了,明天我去看看,你好好在家休息,要是没养好成了瞎子,小爷可不伺候你。” “我和你一起去。”子桑睁开眼看着月玄,月玄伸手捂上他的眼睛。 “医生说了让你今天别睁眼。” “没事,没那么严重已经不疼了。”子桑拨开月玄的手,“那岚璇来历不明,还是小心的好。” 月玄看着子桑红肿的眼睛真有点心疼,也知道子桑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去,“那后天去吧,岚璇也跑不掉,你的眼睛重要。” “嗯。”子桑听月玄这么说稍稍放心,忽然想起什么一本正经问月玄,“我记得之前我被那男人打伤了,我的伤呢?” 月玄晃晃自己的右手,“我也受伤了,就用我的血帮你治好了。” 子桑盯着月玄的右手皱眉,以前也有过他受伤月玄帮他治疗的事,虽然这次不是月玄自虐流出的血,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早知道这样就该照着占卜说的做。 “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月玄抬手在子桑皱起的眉上摸了摸,“我还记得你的话呢,不会弄伤自己了。” “嗯,下次小心。”子桑在月玄脸颊上亲了一口,并问他的手还疼不疼,两人有说有笑回了卧室。 第二天一早门铃响起,正在吃早点的子承听到声音去开门,开了门就看幕东明和钟莲站在门外。 “叔叔婶婶你们怎么来了?”子承请他们进来。 幕东明进来四下看了眼,说老实话他还是第一次来,“我听说子桑眼睛受伤了,所以来看看。” 钟莲则担心问:“老三的伤不重吧?早上我们碰到子奇才听说这事的,原来昨天校园砍人事件子桑也参与了。真是的,净做些让人担心的事。” 昨天的事情轰动全城,各大媒体报纸争相报道,称某校门前发生一起恶性伤人事件。砍人的精神病患者在行凶后被雷击中,经医院抢救无效身亡,而当时主动出手的几个青年中就有子桑,警方为了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并没公布名字,所以幕东明和钟莲才急着跑来慰问。 “不重,下午去输液,再吃上几天药滴些眼药水就好了。”子承知道他们担心,让他们坐下来休息,又倒了两杯水让他们缓解情绪。 钟莲看着沙发上的两狐一妖一愣,笑着摸摸小白和大白的头,青巫知道他们是客人火大的跑掉了,小白亲近人凑过去让钟莲摸。 “他们还在睡觉吗?”幕东明喝着水问。 子承起身往楼上走,“我去叫他们。” “不用了,我们坐一会儿就走。”幕东明嘴上这么说,可看不到儿子的情况还是担心。 几人正在客厅聊着,楼上传来脚步声,子桑打着哈欠下了楼。当子桑看到客厅的父母时哈欠憋回去了,急忙下楼来见父母。 “你别走这么快,”钟莲来到儿子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眼睛还是红红的,还疼吗?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早就不疼了,睡一觉就好了。”子桑笑着说,“你们怎么来了,吃过早饭了吗?” “已经吃过了,听说你受伤就来看看。”幕东明说到这里不免责备起子桑,“你也真是的,救人是好事,可也要顾着点自己。” 子桑嗯了一声,“这次只是意外,下次不会发生了。” 幕东明正要嘱咐子桑这几天多休息,忽然听到二楼传来急促跑步声,接着就看月玄一边穿衣服一边往楼下跑像是急着出门。 “出什么事了?”子桑问,没有特殊情况夙大师不会这么早起。 “小徒弟刚才打电话来,张斌死了。”月玄下了楼才注意到幕东明和钟莲,冲他们打了声招呼。 这个消息让子桑也吃了一惊,“怎么会,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你不是说他至少还有一周。” “不知道,或许只是假死,没准还有救,我去看看。”月玄拿上钥匙到门口换鞋。 “我也去。”子桑说完就想送父母回去。 月玄拿过门口的外套穿上,“不用,你还是多休息。” 子桑没说话,只是盯着月玄不放,月玄搔搔头发,“这样吧,我去叫落熄。” 月玄说着去楼上找落熄,楼上很快传来月玄和落熄的争吵声。子桑则劝父母先回去,两人看他们有事忙就先离开了。等子桑送父母回来,月玄才把落熄和黑曜从房间里掏出来,那两人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穷折腾什么,不是有那家伙陪你去吗。”落熄打着哈欠懒洋洋说。 “子桑有病需要休养,反正你们没事在家里待着也是待着。”月玄拉着落熄下楼。 客厅的子桑听到那句有病挑挑眉,某种意义上他确实有病,不过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落熄偷瞄一眼身后的黑曜,“谁说我们没事,我们忙着造人呢。” 喝水的子承一口水喷了,试问落熄和谁造人呢?子桑被落熄这话也雷的不轻,不过定力好没喷了。 黑曜红了脸,狠狠在落熄后腰打了一拳,落熄握住要离开的拳头,吃人一样盯着黑曜,“胆子越来越肥了,连我也敢打?” “呜呜呜……”黑曜下意识捂上自己的屁股,觉得自己这条小命真的要休矣了。 月玄管不了他们要造人还是胆肥了,生拉硬拽把他们拖出家,并提醒子桑好好在家休息。被留下的子桑怎么可能坐的住,不过他们已经走了,他也无可奈何只好回卧室休息尽快把眼睛养好。 月玄三人按照常乐说的医院找到太平间,看到太平间外和医生争论的张斌父母,张斌父母还在和医生理论说他们的儿子不可能死。 “我们很抱歉,可我们真的无能为力,病人确实已经没有呼吸。”医生被他们纠缠了一个小时到极限了,几次想挣脱他们又被拉了回来。 宋慧君抓着医生不松手,“不会的,我儿子还没死,让我进去行不行?让我见见他,他会醒的!” “抱歉,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医生看宋慧君这样很理解一个母亲的苦衷,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就算进去也只是徒增伤悲。 “不!!” 宋慧君惨叫一声,张杰扶着差点坐在地上的妻子,哽咽着劝她冷静。医生想趁这时候甩开他们离开,因为这样的家长他见多了,那些同情心早麻痹了,可宋慧君就是死抓着他不放,他拨了几次抓着自己的手都没成功。宋慧君抓着医生痛哭,祈求医生救他的儿子,几人在走廊上拉扯起来。就在他们拉扯的时候,宋慧君无意间发现月玄三人,丢开医生跑去找月玄,医生趁这空挡溜走了。 “救命!” 宋慧君大概早忘记要报警抓人的事,见到月玄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求你救我儿子,我不想他死,我不想整天看着他的遗像!你不是神棍,你是大师大仙,你能救他,求你救救我儿子!” “惠君你别这样。”张杰红着眼眶去拉宋慧君。 月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年代已经不流行给人下跪磕头了,可这个母亲为了儿子面对最讨厌的神棍都能下跪乞求,就算月玄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也为之动容。 “阿姨你先起来。”月玄去扶宋慧君,宋慧君哭的腿脚发软跪在地上不起来,他拉了几次才将人拉起来。 “求你……救救我儿子……”宋慧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乞求,没了儿子她的世界也崩溃了。 “我想办法,先让我看看他。” 太平间的门锁着,他们找到负责人,但负责人听说他们要看尸体死活不给看。他们没办法,只好说骗负责人说他们要拉着尸体火化,负责人接着又要火化证明,月玄掏出景组长曾给他的假警证,口称要办案才说通负责人。 月玄等人进入太平间,宽敞的房间内整齐陈列着几排雪柜,负责人带他们来到一排雪柜前,拉开第二层中间的雪柜。宋慧君看到里面的儿子差点当场晕过去,月玄看了一眼就让负责人关上雪柜。 他们看过尸体从里面出来,月玄出来后摇头,“太迟了,他的魂魄完全散了,我没办法。” 宋慧君脑袋翁一声响瞬时晕倒在地,张杰扶住妻子,抬头对月玄大喊了句骗子,然后抱起妻子去找医生。月玄看他们走远觉得可笑,他哪里像骗子了。 落熄见月玄不说话轻轻碰了他一下,“走吧,最擅长说谎的是人类,推卸责任互相诋毁是他们管用的伎俩,不过这个够我笑一年的,哈哈。” “但这种事可以避免。”月玄觉得很无奈往医院外走。 落熄怔了下追上月玄,黑曜跟在后面说:“避免了又能怎样,这种恩情很快就忘了,然后重复先前的错误。” 月玄转头看了眼黑曜,“可有些人会在吸取教训后成长,所以人类不是一无是处,你们不觉得可爱吗?” “疯子。”落熄嘀咕一句。 第21章 “怎么样,张斌还有救吗?”月玄他们回来时子桑询问结果。 月玄微微摇头,“没救了,魂魄已经散了,不像上次那样还有一魂两魄在体内。” “是吗。”子桑语气里有些失望,折腾半天还是没能救下张斌,他的父母此时很难过吧。 月玄换了拖鞋进来,就看子桑身旁放着手机,“医生不是嘱咐过你别玩手机电脑,你还好意思说我?” “我只是听到那版主群叫了,所以看了一眼。”子桑难得理亏一次,“水区版主难得糊涂要来本市。” 月玄拿起手机翻版主群的聊天记录,还真看到难得糊涂说要来T市玩,而且是占卜邀请他来的,其他版主羡慕他要见到占卜了,“不过他来了我们也见不到他。” “杨半仙可以。”子桑笑了,“我们可以用这企鹅号联系难得糊涂,等他来了就说去接他。” “这主意不错,我联系他。” 月玄说着敲了难得糊涂的号,问了他来T市的具体时间,还说要去接他。难得糊涂还没有下线,见杨半仙敲他看过信息就答应了,因为他们的关系平时就不错,他也是第一次去T市确实需要个带路的。月玄没想到会这么容易谈好,知道难得糊涂下周就要来,留了他的手机号方便联系。 下午,月玄陪子桑去医院输液,医生简单查了子桑的眼睛,炎症消除不少,输完这次液再吃几天药就康复了,月玄听医生这样说彻底放心。 到第二天时,子桑眼睛的炎症完全消除,虽然有时候还有些痛痒,不过基本不碍事。子桑趁月玄睡觉时偷偷上了吉凶网,来到自己的帖子给占卜回话,为了和占卜套关系,他说了不少夸赞占卜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子桑的运气好,他才发完贴几分钟就收到私信,还是占卜发来的。 占卜在私信里很客气,说自己没子桑说的那么厉害,能猜准就是靠运气。子桑自然也和占卜客气了一番,并天南地北的和占卜聊了起来。 幕老三:占卜你太谦虚了,我以前也找过算命师算,但是没有一个准的。你还没见过我,只靠我的八字就能推算这么准,我都想拜你为师了。 占卜:你太客气了,我只是觉得你这次的坎太厉害,能救人一命也是好事,我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幕老三:不不,是你太厉害,我现在对你崇拜的五体投地了。 子桑说着这些酸话,觉得自己的牙倒的差不多了,才知道自己也会阿谀奉承。 占卜:呵呵,其实我这还只是些皮毛,和那些资深的大师比差的远。时间不早了不说了,我一会儿还要去游戏里做活动。 子桑觉得这是占卜故意透露给他的信息,马上发问是什么游戏。 占卜:你对游戏也感兴趣吗? 幕老三:是啊,没事了就喜欢玩个游戏什么的,砍怪升级很爽。 占卜:我在玩一款游戏,叫勇者之魂,你有兴趣来玩吗? 子桑马上就答应了,并说马上去下载。他正和占卜聊天,书房的门打开了,月玄揉着眼睛走了进来。 “子桑你怎么玩电脑,你眼睛还没好。”月玄刚睡醒,浑身透着懒散的气息。 “占卜在线。” 月玄一下子醒了,赶忙过去看他们在聊什么,正巧看到占卜的回信,只见占卜在私信里发了个链接。 占卜:点这个下载,我在回魂山谷,名字就叫占卜,你来了在世界上喊我就行了,我先去活动了。 子桑回了句谢谢,点开链接下载游戏。不过子桑紧接着又搜了勇者之魂的官网,看了官网客户端的大小,和他现在下的这个一样大。 “这两个客户端没区别,不知道官网的这个能不能使人昏过去。” 子桑才嘀咕完,月玄拉了他一下示意他起来,“行了,后面的交给我,你去休息。” 子桑觉得他们的角色颠倒了,前两天还是他催着月玄别玩游戏,现在就轮到月玄理直气壮赶他了,他有些郁闷地坐到沙发上看月玄兴致勃勃玩。 月玄下好客户端安装,并趁安装的时候注册了账号。没多久游戏安装完毕,他建了叫硫酸雨的法师在回魂山谷登陆。他一登陆就喊占卜,可没发送成功,然后才知道要在世界上说话至少要10级,于是他开着号跑任务升级。 几分钟后,硫酸雨到10级了,月玄迫不及待在世界上喊占卜,占卜还真的私密他了,并说带他升级,看上去真的是乐于助人的好人。 “通过游戏并没觉得占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月玄跟在占卜后面捡东西,经验自然也涨了不少,现在15级了。 子桑忍不住站在月玄身后看,“他没跟你说别的吗?” 月玄推了子桑一下,“你坐回去。” 子桑无奈又坐了回去,月玄这才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他什么都没说,就是提醒我别离他太远,否则会被怪打死,偶尔问句这游戏好不好玩之类的话。” “那就怪了。”如果占卜只是这么带人玩游戏,那些人的魂魄是怎么没的,难不成他们怀疑错了,汪浩等人的离魂和占卜无关,而是那个叫柳岚璇的女人? “或许是他和我们不熟,所以不方便下手。” “可熟人下手更容易被人怀疑吧?” “也是,先围观看看。” 子桑噗嗤一声笑了,月玄真是在游戏混久了,也开始学会围观了。 “笑什么?”月玄对这笑声很反感,“下午去找柳岚璇吧。” “行,正好我的眼睛养的差不多了。” 月玄差点呸子桑一口,“眼睛没好连累脑子了吗?离不开眼药水的家伙还敢夸这种海口。” 子桑没回话,因为这是事实。 两人在书房玩到中午,然后同落熄等人吃饭,吃过饭就去午休。下午两点多时,月玄和子桑相继睡醒,两人醒醒神就去找柳岚璇。 新鑫国际距离他们的住处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不过这社区门口有门卫,陌生车辆出来进去要登记。月玄和子桑怕麻烦就将车停在外面,然后步行从正门进去。他们进入社区开始找4楼,转了一圈发现每栋楼上都没标数字,而楼的建盖又没有顺序,根本看不出哪个是4楼。 “请问,哪个是4楼?”子桑询问坐在楼下晒太阳的两名老太太。 其中一名老太太指着不远处的楼,“那里就是,你们找人?” “对啊,4楼应该有个叫柳岚璇的人吧?”月玄打听道。 “柳岚璇?”老太太看着她的伙伴,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另一名老太太却说:“我知道她,很怪的一个丫头。” 月玄和子桑正要问有多怪,那名老太太继续说:“我没见过她的亲戚朋友,每次看到她也都是一个人进进出出,和她说话爱答不理。” “还有别的吗?” 老太太看了眼发问的月玄,“你们是她朋友?” 子桑怕她们起疑微微笑了,“嗯,听说她搬过来住就想来看看。” “哦。”老太太看他们面善就信了他们的话,“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她经常呆在家里,很少看到她外出。前几天晚上我吃过饭下来遛弯,还看她出来了呢,我也没好意思问她大晚上的出去做什么。” 柳岚璇出去那天可能就是去医院看张斌,也就是那天他看到一个女人背影的那天,子桑心里暗想。 “那您知道她平时在家做什么吗?”月玄继续打听。 老太太沉思起来,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有一次我去收物业费,听到她家里在放音乐,还有砍东西的声音。” “没听到尖叫吧?”月玄忽然问,子桑轻轻捅了他一下,真以为这是在看恐怖片吗? “没有,然后我就离开了。”老太太丝毫没听出月玄开玩笑的味道。 两人打听好向两位老人道了谢往4楼走。来到柳岚璇家,他们确认门牌没错才按了门铃。门铃响了一声门没开,里面也没传出询问的声音,他们又按了两下。 “我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门忽然打开,正要按门铃的子桑的手停在门铃位置,三人同时愣住了。 “你是柳岚璇吧?” 开门的女人看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二十三四岁,个子中等,长相很可爱,一双大眼睛正认真打量他们。只是一席黑发披散下来,额前的刘海有些长遮住了眉毛,看上去有些阴郁。 “你们是谁?” “我是幕子桑,他是夙月玄。”子桑报了他们的名字,柳岚璇听到子桑的名字多看了他两眼。 柳岚璇接着又问:“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业、汪浩和张斌你认识吧?” 柳岚璇并没马上回答他们的问题,盯了他们好一会儿才点头,“认识,你们是警察?” 月玄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走廊,“我们可以进去谈吗?” “抱歉,你们要是硬闯我会报警。”柳岚璇说话有些强硬,对他们充满了警惕。 “那好吧,我们就不进去了。”月玄把话题扯回到正事上,“他们前几天曾经丢失了魂魄,而张斌在昨天早上死亡,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柳岚璇很显然被张斌的死吓到了,瞪大眼睛望着他们。就在他们要继续问话时,她的眼眶突然湿了,紧接着关上门,他们听到锁门的声音。 “喂,柳岚璇,你知道什么对吧?快开门!”月玄砸了几下门,可里面的柳岚璇不仅不开门,更不说半个字装做没听到。 第22章 “柳岚璇,你出来。”月玄把门砸的梆梆响,里面的柳岚璇就是不出来。 “行了,我们下次来吧。”子桑发现有几户人家开门往外偷看,要是把警察招来就不好了,弄个劫色劫财什么的有理说不清,而且他们在柳岚璇门外闹对她的影响也不好,对方怎么说也是个未婚美女。 月玄看不远处有一户偷看,虽然他不在乎,不过这么闹确实不太对,所以听从了子桑的建议离开了。 “我看让老景再去查柳岚璇更详细的资料好了。”月玄下了楼说道。 “她大概是怕惹麻烦吧,或者她很难过怕我们看到她在哭。”柳岚璇关门前分明快要哭出来了。 月玄打开车门进去,见子桑上车就说:“你说的对,不知道她心情好时愿不愿意见我们。” 子桑没回答开车回家,不知道柳岚璇开门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两天后,月玄和子桑又去见柳岚璇,柳岚璇似乎不在家,他们按了半小时门铃也不见她出来,他们没办法只好再次无功而返。又过了两天,他们第三次去找柳岚璇,才按门铃,柳岚璇怒气冲冲开了门。 “你们说什么都没用的,我不……”柳岚璇话说到一半停住了,没想到门外的是他们,“怎么又是你们?” “在我们之前有人来过吗?”月玄指指屋内,“我们能进去吗?” 柳岚璇下意识关门,关到一半停住了,犹豫着再次打开,“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关于他们的魂魄为什么会被吸入电脑手机里的事。” 柳岚璇抓着门的手紧了紧,低头沉思半天才放他们进来。两人终于进屋先打量了柳岚璇家,三室两厅,对独居的柳岚璇来说大的离谱,而且这房子不便宜,她家应该很有钱。 “坐吧。” 柳岚璇现在还算客气,让他们进来后看茶几上摆着一支玻璃杯急忙收走。月玄和子桑也发现水杯了,可奇怪的是水杯是倒着的,低头看的话地上有支碎掉的杯子。 “你刚才接待土匪了?”月玄开了句玩笑。 “没有,我自己不小心打破的。” 子桑坐下时问:“你似乎是自己一个人住,你父母呢?” “你们想问的不是这个吧?”柳岚璇想尽快送他们出去,催促他们有话快说。 “那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方业他们的魂魄为什么会被吸到电脑手机里?”月玄真的没绕弯子直截了当问。 柳岚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信这个,你们信吗?” 月玄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道符拍在茶几上,“我就是干这个的,所以我信。” 柳岚璇看到道符一愣,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看他们,“你们是道士?” “就当我是神棍吧。”月玄收起道符,他最不喜欢别人叫他牛鼻子了。 “即使你们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柳岚璇在惊讶过后冷静下来,似乎连回答他们的话都想好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月玄怀疑地问。 柳岚璇只是点头,多余的话没说。 子桑看柳岚璇这样,就知道她是知道什么不想说,“张斌住院时你去看过他吧?” “听说他生病了就去看看,有错吗?”柳岚璇反问,有种给自己壮胆的意思。 月玄笑了声,“当然不会,可你才走,我们回去就发现他身上多了一魄,应该不是那一魄自己飞回去的吧?” “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说了我不信这些。”柳岚璇开始装糊涂,就是不想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 月玄正要再问什么,柳岚璇起身开门,“你们问完了可以离开了吧?” 他们自然不想走,但是看柳岚璇这么坚定,他们只好先离开,等下次有机会再来问,毕竟她对他们还防备着。不过柳岚璇对他们已有所软化,说不定他们下次来就会知道想知道的事了。 两人从柳岚璇家出来,上了车准备回家,月玄的手机在这时候响起,他看是陌生来电,以为有生意上门接通电话。 “请问是小二版主吗?” 电话里的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不过月玄听这声音觉得有些耳熟,“抱歉,他现在有事接不了电话,我是他侄子。你是难得糊涂?可这电话不对。” 开车的子桑差点刮了旁边的车,虽然听出是那个叫难得糊涂的版主打来的电话,不过月玄这叔叔认的也太快了吧。 “我的手机昨天丢了,所以我换了新号。”难得糊涂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明天就到T市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接我一下。我第一次去T市,也很少出远门,所以……” “没问题,你几点到,我们去接你。”月玄心里暗暗高兴,可不能让这个小羊跑了,不然他们再想找占卜就不好找了。 “明天上午九点就到,麻烦你来接我了。”难得糊涂在电话里赔笑。 那边的月玄差点哭了,他最喜欢睡懒觉,不过既然答应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你放心,我们一定准时到。” 难得糊涂又在电话里客气了一会儿,然后才挂断电话。 月玄挂了电话叹口气,“明天又要早起,一会儿小爷回去就睡觉补眠。” 子桑呵呵笑了,“你的游戏呢?” “对啊,还有活动没做,你不说我都忘了。”月玄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子桑黑了脸,“你还是睡觉去吧。” 第二天一早,子桑将懒床的夙大师叫醒,夙大师在床上磨蹭老半天才起。两人洗漱完又在家里吃了早饭,出来时就看子承穿外套换拖鞋准备上班。 “哥……”子承看到子桑凄惨的叫了声,“你给我找个秘书吧,办公室里天天就我一个人很没意思,而且大事小事都交给我一个人,我要累死了。” “现在人才不好找,你再忍几天吧。”子桑故意这样说,其实来公司应聘的人每天都有,也有不少适合做秘书的,可他就想整整子承,谁让这家伙碰了自己的人。 “哥……” 子承开始装可怜,子桑无视弃宠一样的可怜神情,和月玄出门接难得糊涂。 月玄和子桑挤过上班高峰期来到车站,车站内涌出一大批人,似乎刚有火车到站。他们看了眼时间差一刻九点,就是说难得糊涂的车还没到站,于是耐心在出站口等。没多久,他们听到火车鸣笛声,很快又有一大批人从车站中走出。他们没见过难得糊涂,看着涌出的人流就想给难得糊涂打电话,不过这里乱哄哄的恐怕不容易听到铃声。这时,他们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好像是天师大会中代表死去的二大爷参加大会的吴……”月玄拼命想对方的名字。 “吴染鸣。”子桑的记性很好,还没忘记这名字。 “对,无人命。”月玄这才想起来,不过子桑觉得不太对。 人群里的吴染鸣似乎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拖着行李箱左右看,于是发现站在道边的两人。他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招呼,怎么说他们也是在那次大会里认识的,碰了面不打声招呼似乎说不过去,想到这里他就走过去打招呼。 “你们好,还记得我吗?”吴染鸣可能是胆子小的关系,说话时很紧张,生怕他们说不认识,然后赶他走。 “记得,去年在天师大会上见过。”月玄扫了眼人流,单身的年轻男性很少,大多是结伴或者和亲人来的。 吴染鸣很高兴,“对啊,真高兴你们还记得我。你们在等人吗?” “嗯,你来T市上学还是玩?”子桑问,吴染鸣二十多岁,还带着大学生的书卷气。 吴染鸣笑着抓抓头,“来玩的,我想接我的人差不多到了。” 吴染鸣翻出口袋里的手机拨电话,月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三人全都愣了。 “你们是小二的侄子?”吴染鸣反应很快,马上想到他们就是来接自己的人。 月玄不敢置信地打量吴染鸣,真没想到这家伙会是吉凶网水区的版主难得糊涂。 “不管怎样你先过来。”月玄示意吴染鸣跟他们走,吴染鸣犹豫了一会儿提着行李跟上他们。 几人来到停车场上了子桑的车,吴染鸣上了车急着问怎么回事,“你们和小二是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们就是小二?” “你是来见占卜的吧?”月玄装作没听到吴染鸣的问题。 “你们真是小二?不是说他四十多岁吗,你们不会把年纪加一起了吧?”吴染鸣又问。 车内两人有些纳闷,这吴染鸣其实也是个目中无人的人吧? “老实跟你讲吧,”月玄郑重道,“我们是特工,查到小二做了违法事,已将他刑事拘留。” 吴染鸣大概真的信了月玄的话,开门就要跳车,开了几下却没打开,然后才想到这车有自动锁。月玄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吴染鸣还真是胆小的可怜。 “我没干违法的事,你们别抓我。”吴染鸣急着澄清自己的清白,本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紧张,被他们这么一说他有种被骗来的感觉。 子桑噗嗤一声差点笑了,“他跟你开玩笑的,我们不是特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占卜?”吴染鸣算是松了口气,只要他们不是来抓他的就好,“你们要问什么?” “你来T市见占卜应该有占卜的联络方式吧?”月玄转头问后座上的吴染鸣。 “呃……”吴染鸣沉默了,接着小声嘀咕道,“我又不知道你们是谁,凭什么说占卜的联络方式啊,鬼知道你们找占卜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万一你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哪像你们做过了也心安理得……” “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月玄听着碎碎念不耐烦了。 “我不会说的,就算你们打死我也不说。”吴染鸣把腰一挺仗义道。 “不说是吧?小爷有办法让你说。”月玄示意子桑开门,子桑打开车门锁,月玄下了车。 第23章 “你、你要做什么?” 吴染鸣眼看着月玄拉开后车门,像土匪一样扑了过来。子桑有点不忍心看了,趴在方向盘上装睡觉。 “救、救命啊!!哈哈哈哈哈,别、别抓、抓我痒啊!” 个子本来就比月玄小的吴染鸣在力气上也不如月玄,就是嗓门不小被按在后座上嗷嗷惨叫,活像被人QJ了一样。月玄对这爆笑的惨叫置若罔闻,拼命抓吴染鸣的痒,趁他笑到喘不过气来时翻他裤兜,掏出手机直接交给子桑,并保持按倒他的动作,以免这家伙逃走。子桑接过手机翻电话本,翻了几页看到叫占卜的人想把这号码记下。 “月玄。”子桑记号码时突然叫月玄。 “什么,没找到?” 子桑把占卜的号给月玄看,“你看眼熟吗?” 月玄盯着那有些熟悉的号愣了三秒,“这不是柳岚璇的号吗?” 子桑把手机扔到后座发动车开往新鑫国际,闹了半天柳岚璇就是占卜。她在吉凶网一定有马甲,先用管理员的身份回答会员的问题,以博取会员们的信任,接着再用占卜号给他们发游戏连接,同时用马甲和这些会员聊天互动。等这些人和她混熟了,她用游戏把看顺眼的人的魂魄吸走。 “你们开车去哪?”吴染鸣还被月玄按倒在后座上,察觉车在动紧张地问。 月玄松开吴染鸣,“带你去见占卜。” 吴染鸣一愣,“你们认识占卜还问我做什么,你们吃药了吗?” 月玄听到这话轮起拳头,吴染鸣抱着头缩在后座上,月玄收回手真心觉得吴染鸣胆小却嘴贱。 他们很快来到新鑫国际,把车停在社区外去4楼找柳岚璇。吴染鸣心里害怕很不想去,月玄看他不下车给他推了下来,他没办法才跟上他们。几人来到柳岚璇家外,按了门铃没听到回应。 “她不会又躲起来了吧?” 月玄开始敲门,没想到几下敲过去门缓缓打开了,他们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的。 “柳岚璇?”月玄推开门没敢进总觉得有诡异,于是在门口又喊了声,“占卜?” 站在他们身后的吴染鸣突然推开他们探进头往屋里看,“你们有没有闻到怪味?” 月玄忍不住迈进柳岚璇家,子桑紧随其后,本来以为吴染鸣说的怪味是煤气味,可多闻了一会儿才知道是血腥味。他们不敢犹豫,分头寻找血腥味的来源。 “在这呢!” 月玄找到厨房发现倒在地上的柳岚璇,柳岚璇背后插着一把水果刀,半个后背已经染红。子桑和吴染鸣听到喊声先后跑了过来,月玄跑到柳岚璇身旁摸了下她的脉,还在跳,于是抱起柳岚璇往外面跑。 子桑追上月玄,突然想到什么对跟过来的吴染鸣说:“你报警等警察来,我们送她去医院。” “哦,好。”吴染鸣有点被吓傻了,机械地点头并打电话报警。 月玄和子桑急忙开车去附近的医院,到了医院把柳岚璇送到抢救室,医生护士看来个满身是血的女病人,迅速把柳岚璇带去手术室医治。他们在医院留了姓名和联络方式,接着赶回柳岚璇家,此时柳岚璇楼下停着不少辆警车,他们没有犹豫上了楼。再次来到柳岚璇家,她家门前已经拉上警戒线,他们过去时被警察拦住了。 “我们是送被害人去医院的。”月玄指指自己身上的血,门口的警察见状带他们去见领导。 正在询问吴染鸣事情经过的小周听说还有两名报案人打算询问他们,可看到月玄和子桑差点晕过去,“这事又与你们有关?” “巧了。”月玄也无奈,本来是问柳岚璇事情的没想到她就出事了。 “那说说事情经过吧。”小周硬着头皮说,就算他们是熟人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月玄和子桑你一言我一句叙述事情经过,不过他们只交代是来见朋友的,并没提方业等人与吉凶网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 小周记录完正想问受害人怎么样了,月玄左右看看没见到景组长先问了他,他不好意思的一笑,“今天我们头儿放假,听说相亲去了。” “我的天,恐怕只有菩萨一样的人才会看上他。”月玄装作痛心的模样。 “夙大师,我也是有人要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的景组长闯了进来,他们看到景组长一愣。 “你不是相亲去了?” 今天的景组长可帅气了,头上打了发胶,胡茬剃的干净比平时精神百倍,还穿了中规中矩的风衣,似乎很看好这次相亲。 景组长有些沮丧,“还不是小周的电话说有命案,我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小周嘟着嘴为自己抱不平,“坏事都推我身上,我招谁惹谁了。” 景组长狠狠给了小周一拳,“招我了,知道我相亲还给我打电话。” 月玄拉开要打起来的两人,“别打了,反正老景你回不回来都会被甩,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景组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为了不让大家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就问了案子怎么样。小周将之前得到的线索告诉景组长他们。 当时警方接到报案迅速赶到,毕竟大白天就敢行凶杀人的案子不多。经过初步调查并没看到门窗有撬锁痕迹,屋内没有打斗痕迹,卧室内的金银首饰全在,可以排除外人闯入劫财行凶,并将嫌疑人锁定在柳岚璇认识的人当中。警方又在地上采集了几枚清晰的脚印,不过还要和月玄等人的做比对才能分辨出嫌疑人的。凶器上有没有嫌疑人的指纹,要等他们去医院拿到凶器才能知道。 “有件事我想和柳岚璇被刺伤有关。”子桑等小周说完才开口,“前几次我和月玄来时,柳岚璇说过‘我不会同意’之类的话,上次我们来还看到她的茶几上放着一只倒了的玻璃杯,还有一只摔在地上。” “你是说有两个以上的人来找过她。”景组长马上叫人去调小区附近的监控,想看看今天出入这栋楼的陌生人都有谁。 这时,勘察完现场的蒋严走了过来,摘下手套说:“头儿,现场勘察完了,可以收工了。” “好,你们先回局里,我去医院看看。”景组长留下小周,吩咐其他人先走。 蒋严带着人回警局,景组长则同月玄等人去了医院。他们赶到医院时,柳岚璇的手术刚刚结束,他们找到医生了解情况,并要求取走凶器。医生见来了不少人,等景组长出示警证才叫人把凶器拿给他们。 “病人的情况还算好,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医生带他们去病房,“她的伤口足有五公分深,庆幸没伤到内脏,送来的也及时,不然早就死了。” 景组长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往里瞅,柳岚璇脸色苍白紧闭双眼还没醒,“她什么时候能醒?” “至少现在不会醒。” 景组长等人听到这回答很想吐槽他们也知道。 医生似乎察觉自己说错话,又更正说:“她失血不少,不过年轻人恢复的快,最晚明天能醒,不出半个月就能出院了。不过你们放心,等她醒了我会通知你们。” “谢谢。” 他们谢过医生,医生忙别的去了。几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真的不见柳岚璇清醒打算离开。景组长临走前又叫来两名警察看护柳岚璇,以免嫌疑人得知她没死再来袭击。月玄、子桑和吴染鸣从医院出来,吴染鸣就想拿上自己的行李找个旅店暂住,柳岚璇这一住院他也不好马上回家。 “我真没想到她就是占卜,还……她为什么会被人杀?”吴染鸣有些难过的看向柳岚璇病房。 “这就要问她自己了。”月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还是尽快回家换衣服的好,他又对吴染鸣说,“我们家附近有旅店,你住在那里吧,如果柳岚璇醒了,我们也好通知你一起来看她。” 吴染鸣连连点头,“好,我听你们的。” 几人商量好,子桑开车把吴染鸣送到家附近的旅店,帮他定了房间就离开了。两人回来时,子承正抱着爆花看电视,他听到开门声转头看,发现他们身上有血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怎么了,又受伤了?” “没有,碰到一起凶杀案。” 子承一口爆花下去吃呛了,“咳咳咳……你们不是出去接人了,怎么还碰上凶杀案了。”他现在真的很佩服他们,走到哪都出事,比GPS定位仪还准。 月玄无奈地脱下血衣,他也很想知道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柳岚璇怎么好端端的就被人捅了,难道真和这几天她见到的人有关?不过不管怎样,等柳岚璇苏醒就能知道原因了。 美妙的音乐在寂静的卧室回响,被吵醒的子桑下意识找声源,而他怀里的夙大师推了他一把,心情不好大的转过身蒙上被子继续睡。子桑差点被夙大师推下床,脑子也彻底醒了,披上睡衣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景组长,你该庆幸月玄睡迷糊了,不然他现在会杀到警局要了你的命。”子桑出了门发出警告话语。 电话那一头的景组长连连点头,“小的明白……不对,我不想说这个的,刚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柳岚璇已经苏醒了。”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们就去看看。” 子桑挂了电话,知道夙大师上午一般很难醒,所以他决定自己先去医院看柳岚璇,不过走之前拉上被迫上班的子承。 第24章 子桑来到医院时,景组长和小周已经在询问柳岚璇详情。刚刚苏醒的柳岚璇精神不济,回话也虚弱无力,不过依稀记得事发时的情景。 “你是说有两个人来找过你?”小周记下这条线索,“他们长什么样,叫什么?”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带着五岁左右的男孩,男人大概一米八左右,也很瘦,模样看起来挺斯文的。那孩子一米多高,挺瘦小话不多,不过他们说话都不是本地口音……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没说。” 柳岚璇真的很虚弱,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也开始喘了起来。 景组长见状示意小周别问了,“你累了吧,我们下午再来。对了,我们已经联系你父母了,只是还没打通他们的电话,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派人照顾你的。” 柳岚璇认真看了他们一眼,发现站在人后的子桑也多看了一眼,不过子桑在她眼中看到了寂寞。景组长等人问完话就出来了,并对子桑讲述事情经过。 “昨天上午她接待了两个客人,说是他们请她帮忙,不过她拒绝了,还说他们来了不止三次,每次都硬闯进去,说要报警才愤然离开。”景组长翻着笔记本说,“不过她这次被问烦了,所以和他们谈的很不开心。她让那两人离开,然后拿着水杯去厨房,没想到被其中一人刺伤。被刺伤后她晕了过去,那两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就不知道了。” “凶器呢?” “哦,那是她的水果刀,当时就放在茶几上。不过那上面没什么可采取的指纹,不排除医生拔刀时无意中擦掉了。”景组长无奈地解释,医生救人可不管那是不是证物,痛快拔刀救人一气呵成。 小周又说:“我们问过她那两个人叫她帮什么忙,她没回答我们。” 子桑看了眼病房内休息的柳岚璇,“你们调查过她家吗?” “查过了,怎么说呢,她的家庭环境有些复杂。”提到柳岚璇的家庭,景组长觉得头疼。 “她家里怎么了?”景组长这样支支吾吾的,子桑就好奇了。 小周把子桑拉到远处远离病房,然后小声回答子桑,“她父母在外省开公司,一年就能挣个几百万。” “她为什么不和父母住一起?”怪不得柳岚璇年纪轻轻能独自住大平米的房子。 “你问到点子上了。”小周差点给子桑竖大拇指,“她与父母不合,究竟是什么原因资料上没写,只说她高中毕业后就到这里来上大学了。” “与父母不合?” 这可就奇了,一般来讲父母都很疼爱孩子,除非父母自身原因厌弃孩子,或者孩子身上有原因,就像常乐那样因为有……子桑想到这里恍然大悟,柳岚璇也是有灵力的人,父母在知道后拿她当怪物一样看待,才在这里买了房子让她独自一人居住,就连警方打过去的电话也不接。 景组长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嗯,我也该去公司了。” 子桑同景组长小周分开后回到车上,子承正在车上玩手机,看他回来收起手机,“受伤的人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不过很虚弱。”子桑系上安全带开车去公司。 子承哦了一声,盯了子桑几秒犹豫着开口道:“哥,你给我找个秘书吧,丑点也行,我一个人实在弄不来。” “我没觉得,我看你做的挺好的。”子桑就是故意的,非让这小子忙的找不到北才行。 “哥,你现在是有多坏,以前你是多仗义多有爱心一人啊,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子承捂着脸装哭,不过他这小伎俩根本没骗到子桑。 “哭完记得去洗脸,别跟个花猫似的出去丢人。” “哥!我现在开始讨厌你了!” 子桑无视子承的怒吼开到公司,子承这一路上没少数落子桑,不过全被子桑反驳回去了,他垂头丧气去自己办公室。 中午—— 又在家里偷偷玩了一个小时游戏的夙大师来找子桑,子承饿了来找子桑问中午吃什么,不过月玄和子桑去吃双人套餐没带他,他看着他们的背影各种羡慕嫉妒恨,然后到楼下的餐厅吃饭。 月玄和子桑吃过午饭来到医院看柳岚璇,此时的柳岚璇也刚吃过饭,因为休息了半天,所以精神看上去还不错。看守柳岚璇的两名警察看他们来了,打过招呼就去外面守着。 “你的气色看上去比早上好了。”子桑把慰问品放在桌上。 柳岚璇苦笑,稍稍坐起来靠着枕头和他们说话,“从鬼门关走一遭,再不好就真的进去了。” 月玄搬把椅子坐到病床对面看着柳岚璇,“你既然醒了,我得跟你说件事,有个人来看你了,他叫吴染鸣,是吉凶网水区版主难得糊涂。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吧?” 柳岚璇怔怔看了他们几眼,忽然叹口气一副我认输的模样,“我是占卜。那天你们第一次来介绍名字我就知道你们的目的了,不过我害怕,所以不敢见你们。” “我们给你打过很多次电话,你为什么都没接,因为害怕?”子桑看的出柳岚璇不是个心肠歹毒的人,不然听到张斌的死不会落泪。 柳岚璇低着头点了点,“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很多事都要我自己来,所以你们频繁打电话我很害怕。” “你父母呢?你们不应该住一起吗?”月玄又问。 被问起父母,柳岚璇的神色有些紧张,眼中的寂寞更加严重,“他们讨厌我。” “因为你有灵力,可以帮人算命?” 柳岚璇僵硬地点头,“从小我就喜欢占卜这类的事情,所以没事了查这些资料,后来学着帮人占卜。我记得那年我十岁,第一次帮人占卜丢失的东西,找到后他们很感谢我,我觉得我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帮助人很庆幸。后来又有人来拜托我,而我占卜过的事从来没失败过,所以我的事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我的父母起初很骄傲,可渐渐的就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我很可怕,因为我可以占卜到未来的事。不管将来发生好事还是坏事,他们全都认为是我一手造成的,因为我说他们身边会有这样那样的事,于是他们开始排斥我,甚至对我打骂。”柳岚璇有些恐惧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不仅能占卜到将来的事,更能使被我占卜过的人的魂魄脱离身体。” “所以方业他们才会魂魄离体。” 柳岚璇应了一声,“因为我太寂寞,我的父母为了摆脱我,把我送到这里来上大学,虽然给了每个月的零花钱,但很少接我打过去的电话。我搬来后就建了那个吉凶网,起初根本没人来,后来人就多起来了,也有很多人找我聊天,我还建了个小号去企鹅群。看着他们在群里论坛上交谈我很开心,想着终于有人注意我了,好像我也有了生存价值。” 月玄听到这里严肃起来,“可你不该吸走他们的魂魄,不然张斌不会死。” “我也不想!”柳岚璇突然哭了起来,吼完捂着自己的腰像是扯到伤口了,“可我想找人聊天,不想整天对着冷冰冰的电脑,我想得到朋友,我不想孤零零待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们在论坛里经常和我聊天,我就想几分钟就好,陪我玩一会儿就好,可我怕他们知道我的事后会像那些人一样远离我,所以把他们的魄吸到游戏里。我知道一个人少一两魄短时间内不会有事,所以他们进来后,我和他们一起玩游戏。” “有人陪的感觉真好,开心了有人分享,难过了有人哄,还能和人聊天。”想到这里的柳岚璇笑了,并擦了擦眼角的泪。 “可你的寂寞却害死了张斌,他还未成年,人生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月玄的话顿时将柳岚璇从回忆里拉回来,柳岚璇红着眼眶看他们,“我不想的,我知道张斌的魄在游戏里待了很长时间,所以我才带他出来,并送回他身体里。可他怎么死的,他的魄不是回去了?” 屋内两人一愣,没有回去的魄真的是在医院里丢的,可他们找过医院每个角落,那一魄就是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然张斌可能不会死。 柳岚璇想到张斌眼泪又流了下来,“张斌他人很好,我说有很多人不理解我,他就说了很多安慰我的话。后来我用随缘的身份去和他见面,他还跟我说了很多让人开心的话,还说女孩子不要整天板着脸,笑起来才会好看才有人喜欢,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那样温柔的跟我说话。那天我生日,他联系了一些当地会员,帮我过了最热闹的一次生日,我真的很感激他,可我不想害死他……我只想有人陪,哪怕只是几分钟也心满意足。” 月玄和子桑都没说话,任凭柳岚璇坐在病床上为了张斌大声痛哭。虽然知道她是在哭张斌,不过同时也是在哭她自己吧。 子桑拉了下月玄,示意他们先出去,等柳岚璇哭够了再回来,她现在的情绪太不稳定。两人悄悄来到门口正准备开门出去,屋内的哭声停止了,柳岚璇叫住他们。 “你们不想知道伤了我的人想做什么吗?” 两人停住了,他们当然想知道,只是怕柳岚璇太过伤心不说。 “他们在找东西。”柳岚璇哭肿了眼睛看着他们,“在找什么没告诉我,不过他们让我占卜出那东西的位置。我只能占卜出别人所有物的下落,或者说沾有那人气息的物品,而他们找的并不是他们的东西。” “是吗,我们聊了半天你大概也累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两人和柳岚璇告别就离开医院了,柳岚璇有些沮丧躺回去休息。 第25章 吴染鸣提着慰问品找到医院,他停在柳岚璇的病房门前往里看,屋里的一个女警发现吴染鸣跑到门口询问他的身份。 吴染鸣面对警察有些紧张,指指坐在病床上的柳岚璇,“我来找她。” 柳岚璇没见过吴染鸣,所以好奇盯着他。 吴染鸣把慰问品递了过去,“我是难得糊涂啊,你是占卜吧?” 柳岚璇这才想起要和他见面的版主,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她还以为难得糊涂是个三四十岁的大叔,没想到是个清秀的大学生。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两名警察看他们认识,很识趣去外面守着。 吴染鸣走到床边放下慰问品,“你受伤了我怎么好这样回去,伤口还疼吗?你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嘿嘿。” “已经好多了,谢谢。你倒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还以为是个大叔。”柳岚璇笑着道谢,“听说那天你也在,我还想着等伤好了亲自去谢谢你。” “我原来那么老成吗?哈哈,其实我没怎么出力,只是看着现场而已。是夙先生和幕先生反应快带你去现场的,我当时都吓傻了。”吴染鸣傻乎乎笑了。 柳岚璇看了眼慰问品,“不管怎样也要谢谢你,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不不不,你流了那么多血,这是给你补身体用的。”吴染鸣抓抓头发不好意思了,然后左右看了看病房,“你父母没在吗?” 柳岚璇脸上的笑容淡去,事发两天她的父母连电话都没打过来一通,更不用说来看她了。吴染鸣虽然反应慢,可也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道歉。 病房内一时尴尬,两人都在想话题岔开这怪异气氛。吴染鸣嘿嘿傻笑了一会儿后想到什么正要开口,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扑通两声,就像什么东西倒在地上一样。吴染鸣忍不住往门外看,病房门此时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柳岚璇看到进来的男人僵住了,恐惧地盯着男人一步步靠近病床。 “你是谁?” 吴染鸣问话的时候看了眼柳岚璇,像是在问你认不认识他,可看到柳岚璇浑身颤抖的模样,他顿时明白这是袭击者。他反应过来后想去阻拦男人,男人已经来到他面前,勾住他的后脖颈一个膝盖顶在他肚子上,动作快而准。他抱着肚子跪在地上,晚饭都要被这男人顶出来了。 “不!” 病床上的柳岚璇惨叫一声想去阻拦男人,男人伸手去抓她,她起身要躲却牵扯了腰上的伤动作迟缓。男人一把抓住柳岚璇的手,往自己这边一拉捂上她的嘴,她想大叫但来不及了。吴染鸣听到声音抬起头,男人把柳岚璇从病床上拖了下来,看样子想把她带走,他来不及多想抓住男人的腿。 “我帮你……”吴染鸣忍痛咬着牙说,“她不帮你我帮你,我也可以帮人占卜。” 男人低头看着吴染鸣,“你有她厉害?” “当然,她有很多问题都是问的我。”吴染鸣装作自信地笑了笑,但事实是他只会算命看相,占卜这种事压根不在行。 被捂上嘴的柳岚璇明白吴染鸣要做什么,摇着头想否定他的话。 男人发觉柳岚璇在摇头冷笑道:“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就是个自大的女人,非常爱出风头,你别被她骗了。”吴染鸣深深看了柳岚璇一眼,如果柳岚璇被男人抓走,会被做什么是他无法想象的。 男人很怀疑吴染鸣的话,可他的时间不多,要是被医生护士发现再想脱身就困难了,可他又不能同时绑走两个人。 吴染鸣见男人犹豫抱着肚子站了起来,“我也是吉凶网的版主,还知道她的账号密码,所以她的回帖有八成是我回复的,不然我怎么会来看她,可见我们的关系很好。” 男人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似乎真的信了吴染鸣的话,反正这小子如果耍他就干掉,大不了再来抓这女人。想到这里他松了手,抓过吴染鸣带了出去。 “别抓他,和他无关!” 柳岚璇想去阻拦,没抓住快速离开的男人倒在地上,后背的伤在此时隐隐作痛,她忍着痛爬起来蹒跚到门口,那男人和吴染鸣已经不见了。她一低头就看之前的两个女警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她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好,突然想起月玄和子桑马上去找自己的手机。翻出枕头下的手机拨打月玄的号,电话响了几分钟没人接,她又拨通景组长的号码,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他。 与此同时,月玄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就出来了,因为他想趁这半小时去游戏上做做活动,擦身体时隐约听到卧室内有手机铃声。他擦好身体从浴室出来,手机在此时安静了,他翻出裤兜里的手机,一看来电是柳岚璇就拨了回去,不过那边却在占线中。 “你洗的好快。”子桑推开门看到月玄有些失望,他本来想来个鸳鸯浴。 “嗯,我本来想去玩……不对,我听到手机响了就来看看。”夙大师发觉说错话赶忙更正。 子桑挑挑眉走了过来,环住月玄的腰问:“你刚才说玩什么?” “你听错了,是手机响了。”月玄有些受不了子桑在身后磨蹭他,急着挣脱子桑的怀抱坐到床上看手机,“柳岚璇打来电话,我打过去却占线。” “她是想起什么要和我们说吗?”子桑压了过去,把夙大师扑倒在床上,夙大师洗的香喷喷,如果不在这时候揩点油真对不起自己。 月玄丢开手机去扯子桑的衣服,“小爷看你最近放肆的很,不许玩游戏还要占小爷便宜,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子桑也不反抗,由夙大师扯自己衣服,反正关起来门来的事他们自己说了算。两人正打算胡闹一会儿,子桑的手机在这时候响起,子桑去拿自己的手机,居然是景组长打来的电话。夙大师看子桑趴在床上接电话,故意使坏一把脱下子桑的内裤,子桑差点叫出声转头瞪着阴笑的月玄。 “好,我们马上去。” 子桑听完电话挂断,此时的月玄正准备摧残子桑的屁股,子桑抓住刚才在自己背上作乱的手,拿过衣服开始穿。 “别闹了,医院出事了,吴染鸣被袭击柳岚璇的男人带走了。” “什么?” 月玄一时没反应过来,那男人不是冲着柳岚璇去的,怎么又去绑吴染鸣了。不过这男人的消息也够灵通的,柳岚璇才住院他就找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两人穿戴整齐从家里出来,赶到医院就看景组长等几名警察在柳岚璇的病房外。 “柳岚璇的心情刚平静下来。”景组长指指病房,“我们来了她只说吴染鸣被绑走了,别的话再没说过只是坐在床上哭。” “我们去看看。” 月玄和子桑推开病房门进去,病床上的柳岚璇很平静,只不过眼睛周围还是湿的。 “他来过了。”柳岚璇不用看门口也知道谁进来了,“请你们救他,已经有个张斌因为我而死,我不想再连累一个。” 月玄来到病床前,“你不占卜看看吗?” 柳岚璇低下头,哽咽着摇头说:“我不敢,我怕……” “不会,吴染鸣看起来不像短命相。”月玄开个玩笑想哄柳岚璇高兴,柳岚璇却还是那副蔫蔫的样子,“你应该能占卜到吴染鸣被绑去哪里了吧?” “我没把握。”柳岚璇据实回答,“我很少占卜谁去了哪里,一般帮人测吉凶。” “试试,你需要什么?”月玄又问。 “东西在我家。” 景组长等人在门外焦急等消息,月玄和子桑两人开门出来,他们急忙询问结果。虽然他们已经在查男人的去向,不过如果柳岚璇知道什么会省他们很多时间。 “现在救人要紧,”月玄看着景组长等人说,“不过我们需要借用柳岚璇一下。” “借用?” 景组长他们正在疑惑这话什么意思,换好衣服的柳岚璇出来了。 “你们不会要带她出去吧?”景组长反应也快,马上想到月玄他们要做什么。 “放心,不会有事的。”月玄拍拍景组长的肩膀,然后和子桑、柳岚璇离开医院。 小周望着他们的背影迟疑没敢动,“头儿,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跟上啊。”景组长带上小周,叫其他人继续调查那男人,也跟着出了医院。 几人浩浩荡荡来到柳岚璇家,先赶到的月玄三人进门后直接关了门,将景组长小周拦在外面,两人无奈只好在门外等。柳岚璇进门直奔卧室,月玄和子桑不方便进去就在客厅等。没一会儿柳岚璇就出来了,手上拿着不少东西,两人过去帮她拿。 “地图?”子桑展开柳岚璇拿来的纸,居然是一份全市地图。 “全国的城市地图我都有。”柳岚璇有些不太好意思,将地图平铺在客厅地上。 子桑则看向月玄,因为月玄也占卜过,但是没用过地图。 月玄耸耸肩,“占卜也有很多方法,特别是自主研发的方法更多,像我这种科班出身的就只会那么几种常见的。” 子桑听着解释有些无语,这种事果然能分成业余和专业。柳岚璇没吱声,打开一个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碗中。 “香灰?”月玄盯着碗里的那一点灰色粉末。 柳岚璇接过月玄手中的黄纸,“是附近寺庙里的,没有的话我就去那儿拿。” 两人看柳岚璇用朱砂笔在黄纸上写上吴染鸣的名字和八字,接着用打火机将黄纸烧掉,纸灰落到碗中用筷子搅拌均匀。 “吴染鸣,你在哪里?” 柳岚璇缓慢将碗中的灰倒出,呈一字型的灰烬垂直而下…… 第26章 垂落的灰烬落到地图一点,在柳岚璇手没动的情况下,冲着一个方向慢慢移动画出一条线。月玄真没见过这种占卜方法,双眼都看直了,这柳岚璇还真有些本事。一旁的子桑就更没见过了,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此时灰烬停在一点不动了,那里的灰烬落成一个小沙堆,柳岚璇收了手。 “这里,他在这里。”柳岚璇把剩下的灰烬放回碗里。 灰烬落下的地方是一处正在拆除的废楼,因为那一片都需要拆迁改建,所以住户早已搬走。 子桑确认位置时问:“你上次也是这样给我占卜的?” “对,我会随意洒出这些灰,它们落到哪里就说明你会在哪里出事。”柳岚璇看着地图上的灰烬似乎想起别的事,“我小的时候全靠直觉,但是想多了很伤神疲惫,所以我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先别说那个,找人要紧。”月玄认出灰烬落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所以提醒他们赶快去救吴染鸣。 “我也去。”柳岚璇怕他们把她甩下,东西也没收拾跟了过去。 月玄认真看柳岚璇,她的脸色很苍白,“可你的伤……” “没事,我挺得住。”吴染鸣是因为她才被抓,她想救人,不想呆在医院等消息。 两人互看了一眼,柳岚璇这样坚持他们也不好拒绝。景组长和小周还在外面等,看他们出来询问结果。他们来不及多解释什么,去的路上边走边说。而他们要救的人此时正被人绑在椅子上,面前站着绑他过来的男人。 “那个……大哥,我有点渴。”吴染鸣一脸哭相冲那人讨水喝,尽量装出老实不反抗的样子。 男人拿过桌上的矿泉水,在吴染鸣面前晃了晃,“想喝也可以,你该知道我要说什么。” 吴染鸣看着水瓶吞吞口水,“不过你要占卜什么?你只说你要找东西,不给我任何线索也不给提示,你让我怎么帮你找?” 男人用水瓶抬起吴染鸣的下巴,“天书,给我找。” “天、天书?”吴染鸣结巴了,差不多大半年前他参加过一个天师大会,举办大会的笑面人就说他手里有天书,可后来随着笑面人的消失,那狐狸和天书人间蒸发了,至今也没人知道那些人和天书的下落。 “看你的反应你似乎听说过。”男人认真打量吴染鸣,似乎真的小看了这个胆小唯唯诺诺的家伙,而且越看越觉得这家伙的脸有些眼熟。 吴染鸣很想摇头,可这男人不会相信吧。 男人忽然笑了,“不管你有没有听说过,马上占卜天书的下落,不然我把柳岚璇抓来先奸后杀。” 吴染鸣连忙答应,根本不怀疑这男人做不做的出这种事,“不过你把我的手绑着我动不了,我要怎么占卜啊?” “先说你需要什么。”男人并没解开绳子。 吴染鸣一时没答话,多说几样让男人去准备?不过看这男人不是外行,胡乱的话被看出来会被打吧? 男人看出吴染鸣在想事情,抓住吴染鸣的头发强迫他抬头,“你要是敢跟我耍滑头,我不介意让你的头先滑出去。” 头皮一阵刺痛,吴染鸣想不答应都不行,“铜钱,我需要铜钱,还有龟壳。” 男人松开吴染鸣从口袋掏出几枚铜钱,然后去拿桌上的包,翻出一个巴掌大的龟壳放在桌上。吴染鸣看着这两样东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本事根本就是三脚猫,而且时灵时不灵,万一没有卜出来,男人给他来个先奸后杀,他真不敢想象那后果。 “怎么,不敢?”男人看吴染鸣脸色苍白又满是冷汗,知道他不敢占卜了。 吴染鸣怕挨揍赶紧摇头,“不是,不过我来时就没去过厕所,能不能让我先去方便一下?” 男人搓了下自己的右拳头,吴染鸣见状立马改口,“也不是太急,我忍会儿吧。” “别给我玩这种小把戏。”男人咬着牙威胁,吴染鸣没敢吭声。 男人看吴染鸣还算老实,解了吴染鸣身上的绳子。吴染鸣好不容易松绑揉揉手腕,双手被绑在身后那么久还真不是挺好受,活动手腕的时候,他偷瞄自己所在的地方。这是一栋废楼,一共四层,他们在二层的一个客厅里。这里的门窗全没有,冷风灌进来冷飕飕的,可这男人似乎根本不觉得冷,不过这给吴染鸣冻的不轻。空旷的客厅里有一套破桌椅,也不知道这男人从哪找来的,桌上有一盏手灯,很亮。 “别磨蹭。” 男人差点抬腿踹吴染鸣,吴染鸣来到桌前不怎么甘心地拿起铜钱和龟壳,男人在一旁看着顺便监督。 “我很好奇,”吴染鸣突然问,“你应该也会这些吧,为什么不自己来?” 男人冷笑起来,“我只会用咒术杀人,你想试试吗?” 吴染鸣不敢多嘴了,把铜钱放进龟壳里,一枚铜钱还从龟壳的洞里掉了出去,他弯腰去捡。捡起铜钱时,吴染鸣决定赌一把,紧握龟壳照着男人重要部位砸了过去。男人发觉时本能后退躲避,可还是慢了一步,那里被狠狠砸中。吴染鸣正要大笑,却发现男人面无表情,就像他砸中了别人一样。 “妈呀!” 吴染鸣惊叫一声,甩出龟壳照着男人脸上砸,转身往外面跑。男人拍开砸过来的龟壳,快步去追吴染鸣。吴染鸣跑到门口转头看了眼,男人居然已经距离他不过两米,他吓得不轻,路也不看往前踏出两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男人追出来看吴染鸣滚到地上笑了,不紧不慢下了楼。 滚下去的吴染鸣浑身都疼,还头晕眼花胸闷恶心,一时起不来就抱着脑袋缩在地上哀叫连连。男人来到吴染鸣身边抬脚踢了他一下,不见他反抗提起他带回去。 “大哥,我对占物不熟悉,咱换个行不行?”吴染鸣带着哭腔乞求。 “好啊,”男人捏着吴染鸣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我会把柳岚璇带回来,在你面前奸杀她。” “流氓!” 吴染鸣嘴里正好有一口血沫,呸一口吐在男人脸上。男人用袖子擦掉脸上的脏污,接着一甩手打在吴染鸣脸上将人打倒在地。吴染鸣本来就头晕,再次摔倒意识模糊起来,紧接着被男人踹了几脚,他毫无还手之力,护着脑袋缩在地上。男人踹了几脚大概出气了,也不管地上一动不动的吴染鸣是不是死了,掏出手机给某人打电话。 “对,对,抓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现在去恐怕不行,他们应该加强戒备了……他啊,八成昏过去了,怎么打都不行。”男人同电话里的人商量接下来怎么办,商量了一会儿八成有结果了,“好,我马上把这边清理干净。” 吴染鸣觉得耳朵嗡嗡声,隐约听到男人说什么清理。这时,有什么反光照到他眼睛,他睁开眼就看男人举着一把匕首,森冷的匕首映射出手灯的光,他差点吓哭了,来趟T市不是要把小命交代在这吧。 男人冷眼看着吴染鸣,挥舞手中的匕首刺了下来,吴染鸣往旁边一滚碰到桌腿,连滚带爬钻到桌子底下。男人伸手去抓吴染鸣,吴染鸣蹬了他好几脚,顶着桌子用力一推砸向他。 “别让我抓到你!” 男人的头被桌边狠磕,吴染鸣又用力一推,直接把男人压在桌下,等男人推开桌子爬起来时,吴染鸣已经逃了出去,他爬起来跑去追。吴染鸣摸着黑跑到楼下,听着身后的追赶声大气都不敢喘,跑出废楼发现周围一片黑,他只好朝有亮光的地方跑。 吴染鸣拼命往前跑,跑出几十米就觉得头越来越昏,脚下一软扑倒在地。追上来的男人按住吴染鸣,吴染鸣捂着嘴像是要吐。 “很快你就不会难过了。” 男人再次举起匕首,一刀刺下去手腕砸中吴染鸣后背,他愣愣看着失去手掌的手臂,匕首随手掌飞了出去。 “原来不是活人,怪不得。” 男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束光也照了过来。吴染鸣发现月玄和子桑差点哭了,推开男人残缺的手臂跑去找他们,他们身后的柳岚璇询问他的身体怎么样,他点点头示意自己还好。而刚才打断男人手臂的就是流星,子桑一伸手流星就飞回他手中。 月玄用手机照着手臂没血滴下的男人,男人脸色略微发白,并不像一个死人,“说吧,你抓柳岚璇,又绑了吴染鸣到底在找什么?” 吴染鸣躲到他们身后急忙说:“天书,他在找天书。” “你也在找天书?”月玄认真打量男人,一点印象没有,看来是某个魂魄附在死人身上企图找到天书。 “妖孽,当初就该杀了你。” 男人咬牙切齿念出两个字,月玄和子桑却觉得这说话口气有些相似,而叫月玄妖孽的只有一个人。 “叶林。”月玄把手电交给随同而来的柳岚璇,“当初你不明不白死在警局,这次可不能让你轻易逃走。” 几个月前,一个叫叶林的人打着除暴安良的口号要收服月玄,因为他把月玄当成妖孽看待,收服不成就下手斩杀。那时候叶林手里有一把碎魂镰,镰刀很厉害差点勾碎了月玄的元神。月玄毁了镰刀刃,又设计将叶林抓捕交给警察。叶林被抓后在警局呆了几个小时离奇死亡,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 “你们的记性还真好。”叶林扫了眼附近,不知道自己的手飞去哪里了。 月玄没那么多啰嗦,冲过去就是一腿,子桑见状过去帮月玄的忙。男人被两人夹击又没了一只手显得很被动,连躲几次跑到战圈外不与他们正面交锋。 “混蛋受死。” 月玄冲着男人丢去一张符,叶林侧身闪过,眼睛瞄到什么转身往黑暗中跑,月玄和子桑马上去追。 “景组长他们在附近,快报警。”柳岚璇看他们追人,把手机交给吴染鸣跟上他们。 吴染鸣翻开电话本找景组长的号码,才翻了一页就看到了,马上给他打电话叫来帮忙。 第27章 “站住!” 月玄等人跟着叶林跑过几栋废楼,眼看着叶林跑到一栋楼后面,他和子桑前后脚追了过去。那后面是几栋单门的平房,现在天黑看不到究竟有几栋平房,叶林的身影也不见了。随后赶到的柳岚璇手里还拿着手电,有了光他们开始在这附近寻找,总觉得叶林并没有逃走。 “小心点。”子桑扫视周围小声提醒,叶林一定就藏在那里。 三人提着手电小心往那几栋平房走,每走几步就会小心观察,时刻留意周围的动向。平房有三排每排间隔五米左右,每栋平房相隔二三米,墙角杂草丛生。他们穿过平房间的小路,柳岚璇一转头,就看什么东西绕过平房跑到侧面,她照着那个方向提醒他们那边有人。他们跑过去看,但什么都没有。 “回去看看。” 按照刚才人影的行动方向,似乎是他们来时的方向,而吴染鸣正独自在那里等。他们发觉情况不对急忙往回跑,叶林八成在他们玩捉迷藏,引开他们后再回去对付吴染鸣,或者挟持吴染鸣跟他们谈条件。 他们从楼旁跑过,跑过转角时因为没有路灯,并没发现有人紧贴着墙壁站立。而叶林手里拿着一根漆黑的棍子,看三人从他面前跑过,他挥起棍子打跑在最后的月玄。月玄察觉身后的破风声,才转身棍子就打了过来,他只来得及抬手挡,棍子打在手臂上没有痛觉,可心脏猛地一震,紧接着头上挨了一下。 子桑听到异声转身,一阵狂风忽然吹过来,直接将他和柳岚璇吹翻在地。他们再看月玄时,月玄身体发出黯淡的光,一股股强风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吹起附近的杂草飞石。 “哈哈哈,看你这次还不死!” 同样被吹飞的叶林狂妄地大笑,手里拿着擀面杖一样的黑铁棍,这东西让子桑想起月玄曾把碎魂镰的刀刃烧掉,没烧掉的镰刀把被叶林带走下落不明。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月玄的情况不乐观,他现在这个样子和汐凌当初接受天谴,导致元神溃散差不多。 “月玄!” 见月玄倒在地上,子桑不顾吹来的狂风靠过去,可风势太大几次差点被吹飞。他没多余的时间思考匍匐着爬到月玄身边,抱起月玄只觉得怀里的人冰冷异常。 “哈哈哈哈,不投靠我的下场就是死!”叶林从地上爬了起来,镰刀把落到地上也没发觉,一扭头发现倒在地上的柳岚璇冲她走了过去,他还要抓这女人问天书的下落。 子桑听到这笑声瞳孔瞬间缩小,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意识,杀。他就着手电光发现被风吹回来的镰刀把,离他还不足两米,他扑过去捡起镰刀把,拉住冲柳岚璇走去得意狂笑的叶林,一棍下去打在头上将人击倒,接着又是一棍,第三棍,第四棍…… 柳岚璇听着砸在人身上的闷声不敢动,眼里早已经全是泪,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子桑此时的行为更吓住了她,在那里动手的似乎早已不是人,而是一个罗刹、恶魔。 子桑在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后终于停手,被击倒的尸体差点砸成肉酱。他呆呆看着不动的尸体,里面的叶林八成也魂飞魄散了,但……他转头看着身体变成半透明状的月玄。 “月玄……”子桑不敢相信这种事实,无力地来到月玄身边抱起他,已经不冷了,但他仿佛空气一样好像随时都能消失。 “月玄……别离开我……”子桑哽咽着紧紧搂着月玄,可搂的再紧也感觉不到月玄在自己怀里,“说句话,求你了……你说过陪我走完这一生,可时间就这么短,你要撇下我先走?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所以你别松手……” 子桑呢喃自语,脑中忽然浮现很多与月玄说过的话,他经常出尔反尔,也多次说自己是他的,这辈子别想逃,可终于连这个也食言了。如果刚才他能挡住叶林的攻击该多好,如果能有一次选择,他宁愿被打散元神的是自己,可这一切……可能不是妄想。 想到这里的子桑脑中灵光一闪,黑白无常曾说过太极镜的用处,如果太极镜能看前世今生未来,那也许能回到过去,而太极镜现在就在凌斐手里。子桑抹了把眼泪,抱起月玄往停车处跑。 景组长接到吴染鸣的电话找到他,问了详情后循着月玄等人跑掉的方向追,追了一会儿没见到月玄等人,他们开始在附近搜索。 “在这!”小周发现楼后有灯光跑过去看,看到呆坐在地的柳岚璇马上叫人来。 “柳小姐,只有你一个人?月玄他们呢?”景组长跑过来时问。 柳岚璇木讷地摇头,声音颤抖着说:“夙、夙先生……死了。” “你说什么?”景组长以为自己耳背,拉起柳岚璇追问,“你说谁死了,谁死了!” “夙、夙先生……”柳岚璇眼神涣散,好不容易回过神冲他们大喊,“死了!” 几人顿时愣在当场,万能无敌的夙大师死了? 另一边的子桑根本就是开飞车来到凌斐家,他抱着月玄来到凌斐家外直接踹门。 “凌斐出来,我知道你在,快出来!” 子桑在门外叫,不一会儿祁铮开门,子桑来不及解释撞开祁铮闯了进来。凌斐正在看电视,被吵闹的声音影响转头看,在看到元神快要散开的月玄一愣。子桑放下月玄,掏出流星抵在凌斐脖子上。 “喂喂,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绅士。”凌斐并没担心子桑会划破他的喉咙,并示意祁铮站那别动。 “我不想跟你废话,交出太极镜,别跟我说你没有,不然大家一起死。”子桑话中字字透着绝望,手里的流星往前送了送,大有凌斐不答应就马上杀了他的意思。 凌斐也没多说什么,用眼神示意祁铮照办。祁铮站在那里没动,眼里是对太极镜的不舍。 “快去!” 子桑吼了句,祁铮这才不情愿地回自己房内取太极镜。没多久祁铮返回,子桑不等祁铮送过来一把夺了过去,巴掌大的青铜镜和他们丢失时一样。祁铮来到凌斐身边,和凌斐的视线对上似乎交换了什么意见。 子桑压根没注意他们在做什么,翻看了下太极镜的正反面,他将镜面对准墙壁转动镜面与背面的花纹。镜中发出一束光打在墙上,里面有模糊的人影在动,似乎是几个人可看不清。凌斐和祁铮微微动了下,他们果然没猜错,这两人真的知道如何使用太极镜。 子桑看着墙上的画面皱眉,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将镜子转回原来的位置,墙上的画面消失。他翻过镜子让镜面朝向自己,盯了一会儿逆时针拧动太极镜,镜中再次发出光比刚才强烈,紧接着这光覆盖整个客厅。 “嘶……” 子桑被光晃了眼睛,好不容易光消失了他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外面的灯光透进来发现自己还在凌斐家,而沙发上的月玄不见了。他急忙打开灯看这时候的时间,墙上的挂表显示是两小时前。 “原来如此,转动太极镜就能调整时间。”一同被吸来的凌斐开口,两小时前他和祁铮在外面,所以家里现在没人。 子桑懒得解释太多,拿着太极镜跑了出去。凌斐可不想错过好戏,和祁铮跟上去看。子桑下了楼发现自己的车没在,于是跑到路边打车,可这见鬼的地方很少有车辆往来,他又跑到远处的马路。算他运气好才等了半分钟就有一辆车经过,他拦下出租车上去,凌斐和祁铮紧跟着上车。 “谁让你们上来的?”子桑问了句就催促司机快开车,因为一个小时后月玄就会出事,而他们赶去差不多就是五十分钟,晚一点后果不堪。 “你拿了我们的东西,我们能不跟来吗?”凌斐盯着子桑手里的太极镜,既然知道太极镜的使用方法,这镜子更不能落在他们手中。 子桑没说别的,再次催促司机快开车,闯红灯也不要紧。司机在子桑再三催促下不得不猛踩油门,所以才用四十分钟赶到之前的事发地。 祁铮看着周围的废楼,“这里似乎要平改,住户都搬走了。” 子桑来到之前的平房,只要在这里等就能阻止叶林。凌斐和祁铮看他不理他们,只好跟上去看热闹。 他们才赶到平房,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跑步声,他们怕被发现躲在第三排平房后面,躲好后又一阵跑步声传来,这次跑步声杂乱,至少有两人同时跑过来。祁铮这次说什么都想看到是谁,探头往对面的废楼看,又看到一个子桑惊奇地看着身边的这个。 “这是夙月玄受伤之前吧?”凌斐小声询问。 子桑有种他要不解释这两人会大叫的感觉,所以小声解释要救人。 凌斐和祁铮似乎互看了一眼,祁铮指指远处的月玄,“你要救他?即使是两小时前也叫历史,改变历史轨迹要付出代价。” “对,无论如何我也要救月玄。”子桑自然知道靠改变过去救人不和常理,但他管不了那么多。 这时,先跑来的叶林绕过远处的平房跑了过来,绕过房子往回跑。子桑看着跑掉的叶林更想在这时候除掉他,但他不知道自己出去干掉叶林时会引起怎样的骚动,所以压下这种冲动继续等待。 另一边的月玄三人拿着手电跑了过来,似乎发现叶林的踪迹追了过去。这边的子桑算准了他们要往回跑,突然从房子后面蹿了出去,从两个平房后面跑过,还故意发出跑步声。 已经跑到废楼旁的月玄三人快要绕过废楼,跑在前面的子桑注意到平房这里有人影晃过放慢速度,他这一停月玄和柳岚璇也停下了。 “那边似乎有人。”子桑说着在想要不要过去看,他觉得自己神经质大概看错了,但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过去看看,而且非去不可。 第28章 “什么都没有,我们快回去,叶林这样跑回来八成去找吴染鸣了。” 月玄说着就要继续跑,子桑忽然一把揪住他,强迫他们过去看。平房后的子桑知道这和之前不同,小心躲开他们隐蔽起来。月玄几人在平房附近又查看一会儿,没有发现异常怕吴染鸣真的遭叶林袭击快速返回。 躲在暗处的子桑心跳加速,只要他们跑过那个转弯月玄就会遭到袭击,他不想看月玄再死一次。他哆嗦着手伸进口袋,摸到流星拿了出来,万不得已他只能用流星,想到这里他慢慢靠了过去。 此时的月玄三人急急忙忙绕过废楼,由于刚才又跑回平房那里看,所以距离废楼有些距离。 柳岚璇大概跑太久体力不支落到最后,月玄和子桑又跑太快,她与他们的距离渐渐拉大,当月玄从楼旁跑过时一个人跳了出来,她大叫一声下意识去拉叶林。 月玄听到声音转身,就看柳岚璇抓着叶林的手阻拦他,可她受了伤力气又没叶林大,才一下就被叶林甩开。叶林随手推开柳岚璇,拉扯中镰刀把无意间碰到柳岚璇,柳岚璇闷哼一声便无力的倒在地上,手中的电灯也滚到一旁。 月玄来不及多想,横扫一腿踢开叶林。跑在前面的子桑听到声音的同时也停下了,见叶林袭击月玄,他去夺叶林手中的镰刀把。叶林躲开子桑伸过来的手,紧接着侧身腰部擦过月玄轮过来的一拳。 双方在这里打了起来,月玄攻击叶林时眼睛无意间被手电灯泡晃了下,他像是想起什么,虚晃一招退到一旁,捡起手电照叶林的眼睛。叶林被这突兀的灯晃的看不到东西,头频频甩向一边,却又要防着子桑的攻击。子桑自然知道月玄在做什么,趁叶林被晃眼睛时一把握住叶林的手腕,狠砸他的手臂镰刀把掉到地上。 月玄跑过去捡起地上的镰刀把,这东西一入手冰冷刺骨,能感觉到这东西中的戾气,“现在该反过来了。” 叶林终于摆脱灯光照射,见月玄拿着镰刀把扑过去就抢。月玄挥起镰刀把用力砸,叶林侧身一闪,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他身后的子桑狠命一脚踹在他腿上。月玄瞅准时机照着叶林的头狠敲了一下,叶林很想躲开却已经迟了,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动。 躲在暗处的子桑已经看傻了,月玄还抵挡不住那碎魂镰,柳岚璇被砸中不是……难道这就是代价?想救人就要付出另一个人的性命,还是说这时候必须有一人死去?此时他手中的太极镜发出淡淡的光,他看不远处的月玄和自己跑去看柳岚璇的情况,接着太极镜发出之前的强光,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可同子桑一起来的凌斐和祁铮却没消失,祁铮捡起落在地上的太极镜,“凌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怎么还带了太极镜?” “呃……来看热闹?不过我好像突然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了。”凌斐回忆来这里的原因,但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唯一知道的就是太极镜该怎么用。 “我也知道了,真怪。” “先回去研究再说。” 这两人很快消失在黑暗中,而返回正常时间的子桑一睁眼就看他蹲在柳岚璇身边,月玄刚探了柳岚璇的鼻息,她的眼睛还是睁开的。 “啧,已经死了……恐怕她的魂魄也散了。”月玄阖上柳岚璇的眼睛,他上次被碎魂镰勾了一下差点勾碎元神,没想到普通人挨一下就会死。 这时景组长等人赶到,月玄起身向他们说明情况。当他们听说柳岚璇死亡时,各个不可思议地看着毫无生气的柳岚璇,没想到柳岚璇最后还是死在了那男人手上。月玄叙述事情时,忽然发现子桑的视线一直盯在自己身上。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被子桑这样目不转睛盯着夙大师不太自在,看看自己还以为身上有脏东西。 “没什么。”子桑抓抓头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盯着月玄看,总有种欣喜和怀念的味道,可他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怪人。”月玄嘀咕一句,又对景组长等人说,“附在那上面的鬼已经被我们干掉了,他是叶林,为了找一样东西才纠缠袭击柳岚璇,绑架吴染鸣的。柳岚璇的事我也无能为力了,通知她家人来办理后事吧。” 景组长等人也有些无奈,虽然他们见惯了死亡,不过柳岚璇真的太年轻,不知道给她父母打过去的电话还会不会被挂断。 他们叫人收了柳岚璇和陌生男人的尸体,返回警车停靠的地方。吴染鸣正坐在地上接受医生的检查,见他们回来急着问事情怎么样,在人群里瞅了一眼没看到柳岚璇就问她去了哪里,抬尸体的人正巧从他面前走过,他看着尸体愣住了。 月玄拍拍吴染鸣的肩膀算是安慰,“节哀。” 吴染鸣盯着被抬走的尸体已经傻了,他从二大爷那里听说过不少关于死人的故事,可当身边的人死亡时还是很震惊,眼泪很快流了下来。他和柳岚璇在网上认识了三年,虽然之前没互传过照片,也没有视频过,但他们私下里没少聊天,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却成了永别。 事情一解决,月玄和子桑先离开这里,镰刀把被景组长他们带去当证物,说是过几天就还给他们。吴染鸣因为从楼上摔下来摔到头,一直觉得头晕恶心被送去医院治疗。景组长勘察完完现场也收队走人。 与此同时,祁铮正在研究太极镜,他小心转动镜子,顾虑到子桑被镜子照到才消失的,他没敢将镜面对准自己,而是对着地面。地上出现镜子照出的图像,里面有人晃过是不认识的人,而且也看不出是什么时候。 “这个怎么控制时间?”祁铮将镜子转了回去,然后把镜子交给凌斐。 凌斐看看镜子对准地板逆时针转动,地上再次出现图像依旧是不认识的人,他转回镜子又顺时针转,出现的仍是陌生人。 “这和转动方式有关吧?” 凌斐猜测道,忽然想到子承随手逆时针转动镜子,地上出现子承的画面,只见子承摘下黑色面具坐到椅子上。 “这是天师大会的影像。”祁铮笑了,天师大会时子承戴的就是黑色面具。 “想看到什么就转动镜子,顺时间是未来,逆时间是未来。” 凌斐把镜子交给祁铮,他知道祁铮要看什么。祁铮有些激动地接过镜子,心里想着某件事逆时针转动镜子。 镜子中的图像映在地上,里面陆续出现几个人,有小孩,也有青年和中年人。那些人在交谈什么,但他们听不到,接着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青年坐在沙发上商量事情,两人商量妥当画面一转转到别人身上。 祁铮静静看着画面眼睛都不眨,很怕错过什么没看到。图像中的人物转换频率加快,每个人似乎都有些歇斯底里,不知道是在争论什么还是在找什么,总之很乱。最后画面停在一对夫妻身上,夫妻两抱在一起痛哭。凌斐拿过镜子中转回原来的位置,祁铮依旧在看地板,但那里早没了图像。 “凌斐。” “什么?”凌斐正在研究太极镜,想发现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还有两件事想做,”祁铮看向凌斐,“在你杀死我前。” 凌斐抛了下手中的镜子,“行啊,反正这么久都等过来了,我不介意再等些日子。” “谢谢。” 叮铃铃—— 子桑正在忙工作,听到手机响也没看到来电就接通了,景组长在电话里说了尸体来源。 “失踪的?”子桑稍微有些吃惊,没想到尸体会是失踪人口。 景组长看着调查资料说:“对,据他的家属说,他在半年前早上上班的路上失踪,没人见到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总之人间蒸发杳无音讯,然后再出现就是最近。” “尸检了吗?”子桑拨着合同书一角问。 “嗯,结果已经出来了,死亡时间是在一个月前。”景组长说完又纳闷地说,“但尸体死亡一个月玄居然没腐烂,连臭味都没有,如果不是尸检真不知道这是死人。” “附在他身上的叶林好歹是个天师,他一定有什么办法让尸体不腐。” “天师还有这种能力?真让人大开眼界。对了,叶林身上有个手机,出事前一小时拨出一个电话,我们查了那个号码,从三个月前就是空号。”景组长一直觉得天师这职业很神秘,里面的门道又多,没想到这种事也能做出来。 两人谈完就挂了电话,子桑才收起手机,月玄推门走了进来。 “你的工作还没做完?”月玄来了直奔办公桌,“早知道我再玩……” 后面的话夙大师自动消音,子桑挑挑眉冲他笑,“你不会又玩了一上午吧?” “没有。”夙大师睁着眼说瞎话,盯着桌上的文件岔开话题问,“什么时候做完,今天是柳岚璇发丧的日子。” “马上。” 子桑快速处理完手上的工作,然后同月玄去新鑫国际。他们赶到时里面放着哀乐,见人很多就没凑过去看,只是隐约看到一对中年夫妻哭的泪人一样站在柳岚璇灵堂前,照片上的柳岚璇笑的很甜。 “这个时候哭,不如先前多给她些笑容。”月玄看的出柳岚璇的父母很痛苦,他们确实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可那好歹是他们生的曾经也引以为傲,一想到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他们还是会伤心难过。 这时,灵堂上烧出的烟中飘出一个魄,月玄和子桑看出那是一个灵魂残缺的魄。这个魄渐渐形成柳岚璇的模样,她来到自己父母面前,分别抱了两人一下,然后飘出人群来到月玄和子桑面前。柳岚璇示意月玄把手伸出来,月玄伸出手,她在他手上写了“师父”两字。 “什么意思?” 月玄才问完,柳岚璇的身影渐渐淡去,只留下照片中那淡淡的笑就烟消云散。 “她的魂魄彻底散了?”子桑看着灵堂上的人觉得心里堵得慌,就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内疚那样。 月玄叹了口气,“嗯,那个碎魂镰确实厉害,早点毁了才行。” 人群中传出起灵的喊声,哭喊声更大,月玄和子桑悄悄离开人群。 ——卷七·占卜·完——卷八:野兽 第1章 电视画面中跑过几只老虎,它们此时像家猫一样在圆形场内跑动,时而窜进铁圈,时而跑上一米多高的木桥,温驯听话,动作又矫健灵敏。 “这是什么,杂技表演?”月玄喝着牛奶问,下楼的子桑好奇过来看。 子承有点兴奋地说:“是曼罗托马戏团,这是一家成立十年的马戏团,从成立一直在世界各地巡演,我曾经看过他们的表情很棒,没想到他们最近要来T市。我可是他们团里基尼的忠实粉丝,只可惜基尼在三年前的一次表演中意外丧生了。” “卖骆驼这名字很新颖。”月玄点评起马戏团的名字来。 子承用怪异眼神斜了月玄一眼,夙大师的耳朵和他这脑子一眼怪异。 “他们下周才开始表演,演出暂定半个月,不知道在哪里能买到票。”子桑盯着预告时间看。 子承拿起茶几上一个印花精美的信封,掏出里面的票给他们看,“哈哈,我已经订到票了,抢这个可不容易了,我从凌晨就守着他们的开票时间呢。” 月玄接过票放进自己口袋,“只订一张你还真抠门,罚你再去订两张,不然这个没收。” “喂!”子承本想去抢,瞄到子桑板起来的脸收了手,“好吧,我去订。” 见子承上楼去书房,月玄拿出那张马戏团入场券,“小爷还没见过马戏表演呢,说什么也要去看看。” “嗯。” 几天后,月玄等人来到市广场,宽广的广场上早就搭建了巨大的欧式马戏棚,听说里面能容纳一千人同时观看。为了曼罗托这名号而来的人挤满了广场,月玄本来以为他们来的够早了,没想到比他们早来的人有的是,广场附近已经没有停车位了,他们只能将车停在隔壁街再步行过去。表演开始一小时前马戏棚入口开始检票,散落在广场上的人自觉排起长队,月玄等人也在这其中。 “糟了,队伍都排这么长了,表演开始前能进去吗?”来晚的人站在队伍旁望着长队。 “有什么办法,要不是扔下两个检测物,我们还来不了。”那人的同伴抱怨道。 月玄站在队伍里无聊四处望,听到不远处的声音转头看,居然看到段楚云法医和一个人往队尾走去。 “喂,吃鱼的!”月玄冲要走远的段楚云喊。 段楚云听到喊声眉毛挑了挑,不用看也知道某人那邪恶的嘴脸,所以装作没听到继续走。 月玄见段楚云不理自己,紧接着又喊了一句,“你快走吧,免得你忍不住残杀马戏团里的动物,袭击动物也犯法。” “谁要残杀它们了!”段楚云暴怒地反驳,附近的人打量段楚云,他黑着脸来找月玄理论,他的同伴也跟了过来。 “在这种大好天气碰到你真晦气,”段楚云瞪着月玄,“下次别让我在警局碰到你,不然我非把你钉在解剖台上不可。” 月玄嬉皮笑脸道:“那你现在就把我带回去钉在解剖台上吧?” “有种跟我走。” 子桑拉过月玄,免得他们在这打起来,“你和同事来看马戏表演?” 段楚云的同事赶忙接话,“是啊,听说有表演看,我就订了两张票,因为订两张以上有优惠。后来我找人一起看,段法医正好有兴趣,我们就一起来了。” 这人说到后面想起什么做自我介绍,“对了,我叫雷安宇,是名刑警。” “齐越的手下?”齐越就是刑警队的队长,在局里算是老骨干了。 雷安宇似乎吓了一跳,“你们认识我们齐队?” “对,我们见过。” 接着子桑做了自我介绍,雷安宇听完就乐了,眼巴巴瞅着月玄,“你是夙大师?我听重案组的景组长说起过你,哪天你给我算算,看我什么时候能当上队长。” 段楚云本想跟月玄算之前的账,反应过来雷安宇说了什么后诧异地瞪着他,“你想谋朝篡位,还是巴不得齐队让贤?还有,别信这神棍的,除了素质低能力差人品也是负值。” “嘘,别说出去。”雷安宇示意段楚云小声点。 月玄则答应了,“哪天有空了我去你们队里找你,不过可不是免费的,另外我比这吃鱼的还叫人可信。” “我现在就解剖了你。” “好啊好啊,欢迎来我们队里。” 子桑扶额,夙大师祸害完重案组开始转移目标了。 几人说着话,一直站在队伍里的子承催促他们往前走。段楚云和雷安宇见状想到后面去排队,不然开场前真的进不去。子桑见他们要走让他们加塞,算是补偿月玄将来要去刑警队给他们带来的伤害。 检票的速度还算快,他们在外面站了近十多分钟才进去,然后找了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坐。棚内格外宽敞,中间有几个篮球场那么大的空地,外围是观众席,入口对面有演员进出口。为了保护观众的人身安全,观众席前加了三四米高的防护网,防护网与后台相连。马戏团的人大概怕先进来的人无聊,安排了两名小丑在中央做表演,不时引来观众的笑声。 “这人还真多。”月玄坐下后扫了眼观众席座无虚席,大多是家长带着孩子来看表演,不过也有些年轻的情侣。 子承刚才进来时买了两袋爆花,他将一袋交给子桑就说:“我说了曼罗托很出名的,后面两张票差点没抢到,当时只剩下最后三张了。”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月玄抓过爆花吃。 进场的人络绎不绝,场内顿时热闹起来。他们在座位上闲聊了一会儿,报幕的主持人穿着小丑服走进场中央,举着话筒对在场的观众说开场白,不过没多少人注意他说了什么,因为他们发现后台的入口处有什么在动,偶尔还传来几声动物的叫声。 几分钟的开场白很快结束,主持人开始介绍将要入场的驯兽师,冲后台出入口一挥手,一名驯兽师骑着骏马跑进场内,并欢呼着在场内跑了两圈。马上的驯兽师穿着亮丽的彩虹条小丑服,坐在马上看上去格外滑稽,不过这位驯兽师长相却不错,典型的西方人面貌,白皮肤茶色卷发,高鼻梁深眼窝,一双海蓝色的眼眸仿佛宝石一样透亮摄人心魄。 “这是我们团内最帅气的驯兽师路吉尔,他来自Y国,请各位美女不要向他要电话号码,不然您的话费会暴增。”主持人幽默的介绍路吉尔,紧接着介绍下一位,“下面出场的是我们的美女驯兽师露西,她来自有森林都市的E国。我一直觉得美女与野兽的童话故事是根据她来的,而她手底下确实有野兽,所以别惹火她,不然你会吃苦头。” 露西穿着像西部牛仔,一进场摘下牛仔帽向全场致敬,并热情地冲观众献飞吻,马上引来场外男士的口哨和叫好声。 “金发碧眼。”月玄很少见到外国人,金发碧眼的美女更是少见,平时只在报纸电视上看到过。他用手肘撞了下一旁的子桑,“你说一会儿散场我去找她要电话怎么样?” “用不用请客吃饭?”子桑咬着牙反问,这神棍又想挑战他的底线了。 “幕老三作陪就去。”月玄就是想踩火,子桑攥着他的手捏了捏给予警告,月玄没再说别的。 这时,主持人又介绍了两名驯兽师,几名驯兽师亮相后相继出去,主持人说过几句后也出去了。他们才出去,骑马的路吉尔又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两匹马,路吉尔在马上做倒立等动作,动作夸张搞笑引起场内一阵阵笑声。另外两匹在另一个驯兽师的命令下在场中央做小表演,完美走过中央摆放的梅花桩障碍物。这时,驯兽师下了新指令,一匹马跑向路吉尔,和路吉尔的马并排走。路吉尔在两匹马上做动作,做完倒立躺在两匹马背上,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份报纸在上面悠闲的看,装作看到可笑的新闻哈哈大笑。 “没想到马戏表演也挺有趣。”月玄看的津津有味,虽然和天朝的杂技不同,不过人与动物的互动更显得活泼风趣。 二十多分钟的马类表演结束,露西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条皮鞭,接着有一只老虎被放了进来。露西看到老虎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扬手在空中打出一声鞭响,老虎大概有些怕,绕着防护网在场内转。 露西冲老虎喊了一声英语,老虎跑过来跳上中央一米多高的滑梯,上到顶部爪子一滑从上面滚了下来。场内响起笑声,嘲笑老虎的笨拙。老虎大概知道自己出丑了,围着滑梯绕了两圈,突然从滑下来的地方跳了上去,站在顶部仰头巨吼。这一声吼可吓住了在座的观众,因为谁都没想到老虎会突然吼起来,不过愣过后全部鼓掌。 场内的露西大概不允许老虎有这么霸气的表现,一鞭打向老虎差点打到它。老虎被吓住老实了,跳下滑梯继续围着防护网转。露西打完老虎像是要大家转移思路那样,挥手示意大家看出入口,一只狮子被放了进来。露西收了皮鞭,拿起地上的呼啦圈,狮子一下子从中间跳了过去。 露西甩了手中的皮鞭,示意那边的老虎也来跳,狮子大概当成命令听,从呼啦圈另一边跳了过来,还差点撞到露西。露西正巧转头,及时发现跳过来的狮子侧身躲过,狮子跳到一旁晃晃尾巴。露西似乎很火大,也赏了狮子一鞭子。 月玄看到这里皱了眉,“驯兽师就是这样对待犯错不听话的动物?” “不太清楚。”一旁的子桑摇了头,他从来没接触过驯兽师,不了解他们是怎么训练这些动物的。 月玄揉了揉肚子,“不行,我刚才可能吃错东西了,我去趟洗手间。” “你没事吧?”子桑有些担心地问起身的月玄。 “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月玄离开观众席去了洗手间。 第2章 自从月玄说要去洗手间,子桑就频频看时间,等十分钟后还不见月玄回来给月玄打电话。 “你掉马桶里了?”电话一接通,子桑迫不及待问。 “呃……本来是要出来的,不过……”电话里的夙大师吞吞吐吐起来。 子桑不方便在场内接电话,一边听一边往外走,“不过什么,你不会真掉里面了吧?” “不是……你看看外面有没有卖卫生纸的。”夙大师的回答说到后面几乎听不到。 子桑很没形象大笑起来,一些观众看神经病一样转头看他,他快速出了观众席却仍然止不住在笑。 “笑、笑什么,闭嘴别笑了!”面子上抹不开的夙大师在电话里吼,从小到大也没做过这种丢人的事。 “哈哈……好、我噗……不笑了……”子桑忍了好几次才忍住。 夙大师不耐烦地催促起来,“快去买,小爷蹲的腿都麻了,该死的厕所都不用座便器,嘶……” “哈哈哈哈哈哈哈!” 子桑还是没忍住爆笑出来,夙大师脸上一阵热差点破口大骂。子桑知道马戏棚内没有洗手间,但广场外有个公共厕所,旁边就是一个卖冷饮的街摊,那一定卖纸巾。他快步从棚里出来,不知哪个冒失鬼仓惶从出入口跑过,两人狠狠撞在一起发生“惨烈车祸”。 子桑揉着被撞的地方,撞了他的人个子很高,至少比他高半个头,看年纪二十多岁。对方喊了句外文,似乎也很吃惊撞到人。子桑看对方是外国人,还穿着马戏团红白条的戏服,所以用英文道歉,这句对方应该听的懂。 “会说汉语我也。”外国人看出子桑怕他不懂汉语。 “那还真是太好了,我刚才赶时间所以没看路,抱歉。”子桑心里却在想教他汉语的一定是体育老师,话都说颠倒了。 对方哈哈笑了,“没关系,我也赶时间没看路,不说了,我还有事做。”他说完扬扬手就跑掉了。 子桑有种被学舌的感觉,然后去给月玄买纸巾,不然夙大师今天是出不来了。他赶到路边的街摊买了包纸巾,付过钱到旁边的公共厕所,进去后喊了月玄。月玄可算等到子桑进来,几乎叫着答应了,子桑听到回复来到隔间前把纸巾递了进去。 “你丫的故意晚来的吧,想看小爷闷在里面活受罪。”月玄在隔间里发牢骚。 子桑忍住笑说:“我怎么敢看夙大师的洋相,刚才出来的急撞到一个人,我去外面等你。” “等等。”夙大师擦完屁股冲了水提着裤子出来了,出来就攥着子桑拿他当拐杖,“蹲麻了,扶会儿。” “嗻,老佛爷。”子桑缠着月玄从里面出来。 如果不是腿脚现在不方便,夙大师一定会踹他两脚。 月玄出来后活动了下腿,很快双腿就恢复知觉行动自如。马戏团的表演还没结束,两人凭着之前的票再次进场观看。一个半小时的表演很快结束,观众们陆续出场,同时对表演津津乐道。月玄出来时本想调戏下段法医,可段法医趁着人群混乱拉上雷安宇就跑了。 “啧,下次找机会再欺负他。”月玄看着消失在人流中的段楚云觉得可惜。 “你的肚子怎么样?”子桑有些担心,月玄的身份不同,一般来讲不会生病,更别提拉肚子。 “还有些疼,不过好多了,回去吃过药就好了。” “那我们赶快回去,气温越来越高吃东西要注意了。” 跟在后面的子承看两人加速追了上去,“你们要加速说一声啊。” 月玄转头看,“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害怕丢了?” “切,目中无人的情侣。”子承小声嘀咕。 …… “哥~哥~哥~”子承坐在堂哥对面眼巴巴盯着子桑。 “你工作做完了,所以来我这里磨时间?”子桑把看完的文件放在一旁,接着拿起另一边的报表看。 “当然不是……” “不是的话就给我回去好好工作。”子桑看了眼桌角上的一摞文件夹,“或者你想把这边的帮我做了?” “不不不……”子承急忙摇头,撒娇似的说,“但是哥,你是我亲哥,给我找个秘书吧~丑的都行,什么都不会也忍,只要会打印端茶倒水就好,我要求不高。” “楼下清洁工大妈似乎做的来,你要她吗?” 子承呆住了,楼下的大妈他见过,天生驼背年龄五十,长相真称不上好看,反正多看两眼就能做恶梦。如果不是她家境不好,公司才不会收留她。 “哥,你不能这么对我,给我找个秘书吧。”子承捂着眼睛一副马上就哭出来的样子。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幕总,有个人要应聘,还说认识你和幕经理。” “谁?” “凌斐。” 屋内两人全傻了,凌斐来应聘,天要下红雨。 “让他进来。”子桑倒想看看凌斐做什么。 秘书转身示意门外的凌斐进去,凌斐进来后秘书关上门离开。 “坐。”子桑示意凌斐坐下说话,好歹来了就是客。 凌斐真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子承盯着凌斐没说话。 “凌先生来应聘?”子桑试探性问,“可你的能力用在这上面不觉得大材小用?” “无聊,没事做就找点事情做。”凌斐无所谓道。 子桑又说:“凌先生无聊可以翻看天书,来这里似乎不能解决你的无聊。” “呵呵,翻那个才无聊。”凌斐左右看看子桑的办公室,“我听说你们在招秘书,不知道我能不能胜任。” “凌先生带简历了吗?” “那种东西又不能吃,留着做什么。” 子桑正要拒绝,子承抢在他前面说:“哥,就他吧,给我做秘书,反正我的秘书也不需要什么硕士研究生,给我端茶倒水就够。”以前无法恶整凌斐,现在总算有机会了,一定要好好折腾他才行。 子桑迟疑地看着子承,凌斐突然跑来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目的,贸然让他接近绝对不行。 “放心放心,就他吧。”子承已经不想听子桑的话了,怎么也得自己做一回主,“我去带他登记。” 子承怕子桑反对,起身叫上凌斐出去。凌斐临出去前还冲子桑笑笑,这让子桑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他们出去后,子桑给月玄打电话,这个时候夙大师应该睡醒了。没几秒电话接通,子桑向月玄说了这件事,月玄虽然也觉得这事不妥,不过放凌斐在眼皮底下,总比他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搞鬼要好。 月玄挂了电话想到楼下拿杯牛奶,经过客厅无意间听到电视里说到曼罗托马戏团,他好奇停下来看新闻。 “记得给我拿杯可乐。”坐在沙发上的落熄知道月玄往厨房走,所以大声吩咐。 “想死就痛快说。”月玄回了一句,敢让夙大师拿饮料,这家伙准是又皮痒了。 电视里的新闻还在继续,大标题是马戏团驯兽师离奇死亡。落熄可能无意间换台换到新闻频道,所以按了遥控看下一台,月玄抢下遥控又拨了回去。 “谁让你换回来的,拨回去。”落熄起身去抢遥控器。 月玄一边躲闪一边看新闻,报道称曼罗托马戏团驯兽师艾比于今天早上死于下榻的旅店,尸体支离破碎疑似被凶猛的动物撕咬过。警方自然已经介入,不过侦破细节不方便说,于是记者们开始胡编乱造添油加醋,把一桩凶杀案描述成变态杀人案。 月玄光顾着看新闻,落熄趁他分心抢了遥控器。等月玄发现换台时差点吐血,落熄要看的节目是X猫淘气N多问。 “你的智商只够看X猫?”月玄忍不住吐槽。 “你没发觉里面的问题很有趣吗?” “学生试卷上的问题更有趣,你要看吗?” “爷早过上学年纪了。” 月玄真不想说什么,拿上牛奶到书房玩游戏,免得被落熄传染。月玄才打开书房门,就听到卧室里传来手机铃声,他转身去卧室取手机,看了来电是景组长打来的。 “老景你是来还钱的?” “还命可以吗?” 电话里的景组长开起玩笑,月玄厉声道:“有时间开玩笑怎么不破案,你的案子多如小强了吧?” “夙大师,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口吻越来越像我们宁局?”景组长小心评价。 “别跟小爷说有的没有的,说,打电话来做什么?”月玄不耐烦了,听着电话去书房玩游戏。 “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吗?” “你是指曼罗托的事?”但凡景组长碰上怪异案件一定会来寻求他的帮助,不然也不会欠那么多钱还没还。 “没错没错,那个叫艾比的人死的蹊跷,因为我们在监控里并没看到可疑人物进出,而门窗都完好无损,那只野兽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 “你想让我帮忙?”月玄仿佛听到景组长在电话里赔笑的声音了,“帮忙也不是不可以,记得准备钱,还有来回路费给报了。” “夙、夙大师,您老给……” 夙大师挂了电话不想听景组长的哭诉,心想今天这游戏是玩不成了,于是回房换衣服准备去警局。 “你出去?”落熄看月玄换了外出服就知道他要出去。 “抓野兽去。” 月玄换鞋出去,到楼下打车去警局。他赶到重案组,还没进去就被正巧出来的蒋严拦住了。 “夙大师来的好,有件东西让你看。”蒋严将月玄拉到楼下的鉴定科。 第3章 “什么东西,我没看出哪里不对。” 月玄坐在屏幕前盯着看,听说这是马戏团那死者所住楼层的监控录像,镜头高挂在墙角,能清楚看到镜头下走廊二十米内的情况,而画面左下角半个房门就是死者的门。 “你听声音,这是事发前五分钟的录像。”景组长把画面倒了回去,让月玄听声音。 鉴定科内静了,月玄竖起耳朵听,寂静的走廊里似乎有风声。这时,画面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什么信号的干扰,有一瞬间出现雪花,画面晃了两晃恢复正常。 “对了,小刘,那个准备了吧。”景组长问隔壁桌的同事。 被叫做小刘的人打开一个软件,喇叭里传来一声吼叫,类似老虎狮子之类的兽类叫声。 景组长解释说:“走廊内的窗户在晚上会关闭,所以当时不可能有风吹进来,我觉得奇怪就让小刘分析那个声音,结果发现是野兽的吼叫。” “不是谁无聊喊出来的吗?”月玄盯着画面看。 “就算有人学野兽的叫声,频率上也不会相同,用软件一分析就能分析出来。”小周解释道。 景组长接着说:“因为今天还有表演,所以他们在昨天表演结束后开了个会,大概就是说下今天表演的事,不过这一出事就取消今天的演出。会议持续半小时,六点结束,他们又吃了饭,艾比回来时大概是七点一刻。后来驯兽师路吉尔来找过他,路吉尔说无聊找他聊天,两人聊了两个多小时,路吉尔九点四十离开。对了,服务生去过一次给他们送酒,没进门就离开了。后来他们马戏团的学徒詹尼尔来找艾比,借了几张纸就回去了,之后再没人进出过艾比的房间。” “门窗上一点线索也没有?死者确实是被野兽撕碎了?”如果那只野兽不是从门窗进去的,难不成是鬼飞进去的?或者是活人假扮,配了房间钥匙偷溜进去,那监控肯定会拍到。 “确实是野兽,齿痕爪印不是作假,现场也没发现半根动物毛发。”景组长也纳闷,按理说只要受害人没昏迷,有野兽进来会本能逃跑反抗,那么屋内自然会有野兽留下的毛发,或口水之类的分泌物,但屋内干净的很,除了满房间的血就像被人精心擦拭过一样。 “他们的动物晚上放在哪?” “动物园,距离广场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蒋严忽然想到什么又说,“平时表演在后台,我们去看过那里的牢笼,很坚固不存在动物跑出来的情况。” 月玄盯着画面思索,只凭叙述和这图像不能说明有没有鬼,“去趟现场吧。” 景组长等人听到这话笑逐颜开,“夙大师你就是神啊,我们马上带你去,马上!” “不是叫小爷瘟神的时候了?”月玄起身往外走。 景组长把小周抓了过来,“没人说过,就算有也是这家伙说的,你可以揍他。” “头儿,我那么忠心你居然出卖我!”小周嚷嚷着对月玄诉苦,“夙大师,我们头儿每次说你是瘟……唔唔!” 景组长捂上小周的嘴跟月玄出去,月玄看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那两人打了个冷战,不敢再说什么默默跟在月玄身后。 月玄他们很快来到马戏团下榻的旅店,旅店距离广场不远只隔了一条街,步行十分钟就能到广场。旅店门口停着辆警车,不少行人听说这里发生凶杀案,被杀的还是外国人更好奇,各个堵在门口看热闹。月玄三人绕过人群进去,景组长直接带月玄去案发现场,一边走一边将更详细的情况告诉月玄。 “被害人真可以说是死无全尸,内脏大部分被吞吃,四肢也咬的皮开肉绽,骨头都能看的很清楚。”景组长小声对月玄说,“最奇怪的是死者脸部很完整,而且死者的表情很平淡,带着一丝笑意。” “那还真是有古怪。” 几人来到旅店四层,远远的就看走廊尽头围着不少人,马戏团那些人也在,有哭的也有淡定围观的。路吉尔发现景组长等人过来,跑过来问有没有线索,景组长只能回答还在调查中。 景组长推开围观的人进入现场,并赶走了那些围观的人,艾比的客房在走廊尽头,并连着另一条走廊。月玄进入案发地捂了下鼻子,客房内的血腥味很重,床单已经拿去做鉴定,地上留有大片血迹,不过他并没闻到阴气的味道。接着月玄来到窗前,窗台和窗框上没有擦磨痕迹或者脚印,真的一点异常没有。 “还有别的吗,凶手离开时没留下血迹?”月玄在地上找凶手离开的血迹,可只有床、天花板、地上有,其它地方干净地像刚被人擦过。 “没了,我们也纳闷,所以才来问你,你没看出什么?”景组长现在最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鬼怪弄的。 月玄摇了头,“也许是人做的,你们慢慢查吧。” “是吗。”景组长等几名警察稍稍放心,只要是人做的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月玄看完现场离开,和鬼怪无关的案子他无权插手。景组长发觉月玄要走,所以送他离开。两人从客房出来走的隔壁走廊,一声很小的关门声刺激了他们的神经,他们听出声音从身后传来同时转头看。除了案发的客房,其他房间全关着门,看不出是刚才哪个房间关的门。两人互看一眼,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那边几间客房里住着谁?” “路吉尔独自一间,说是不喜欢同人分享私人空间。”景组长掏出笔记本看,“露西住在路吉尔对面,同样是一人住,因为他们马戏团有三个女性,另外两人住一间。路吉尔隔壁就是艾比,另一边是学徒詹尼尔和学徒费德。马戏团其他人住在楼下,因为楼下满了就住在这里了。”不过貌似有人对艾比的死很感兴趣,看来他要多叫人留意他们了。 月玄听着景组长的话同他下楼,出了旅店打车离开,当然了,景组长报销路费。月玄看时间还早就去找子桑,反正子桑也快下班了。出租车很快到达幕氏大楼,月玄下车直接去子桑办公室,推开办公室门时子桑听到声音抬头看,接着低头看桌上的时间。 “你刚出去过?” “嗯,老景让我给他们的新案子做个参考。”月玄进屋关门坐到对面看子桑办公。 “新案子?”子桑思索一下才想起是什么案子,“马戏团那个?听说尸体很恐怖,像是被野兽撕咬过。” “嗯,老景没给我看照片,带我去现场看有没有异常。我想可能是人假扮野兽,故意引开警方的视线。”月玄说。 子桑停下手中的工作,“如果是人,那他对死者一定有很大积怨,不然不会把死者弄成那样。” “管他呢。”月玄看了眼门口,“听说凌斐来了,在子承办公室?” “嗯,来了有一会儿,不知道他们处的怎么样。”其实子桑有些担心,凌斐暂时对子承无害,却不代表他对他们也无害。 月玄站了起来,“他的办公室在哪?我去看看。” “出门右转第二个门口就是。” “你工作吧。”月玄兴致勃勃跑了出去,子桑也好奇跟上他。 此时的子承正坐在老板椅上瞪着凌斐,把自己的水杯往前一推,“凌秘书啊,你工资已经谈妥,下面是你的第一个工作,去给我倒杯咖啡来。” 凌斐看了眼水杯没动,“一个僵尸又不会困喝什么咖啡。” “你!”子承差点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压下这口气,“那好,那边的文件去给我复印一份。” 凌斐随子承的视线看向桌角十多公分高的文件,“初来乍到不知道打印室在哪,能带我去吗?” “自己去打听,还指望我给你带路不成?”子承硬气一回觉得很爽。 凌斐抱起桌角的文件出去复印,半小时后就回来了,将复印的文件拍在桌上,把子承吓了一跳。 “你想吓死我啊,小点声行不行。”子承拿过文件,这一看差点跳起来。凌斐确实把文件全打印了一遍,可问题就是他复印完没排页,现在十多份文件混在一起不知道哪份是哪份。 “你故意的!”子承摔下东西站了起来。 凌斐双手撑在卓上认真看着子承,身体还往前探了一些,“我可看不懂这些东西,因为我没学过,不过是你雇佣我的,应该不会自打嘴巴现在就赶我走吧?” 子承一时说不出话,因为凌斐身体探过来太多,距离他只有十公分,害的他以为凌斐要亲过来。 “不懂就去学,走开点。” 子承有些不自在推开凌斐,凌斐一把抓住他的手身体探过的更多,在他唇上轻轻印上一吻快速离开,抱起那些文件坐到角落的办公桌。那是子承早就准备好的,为的就是招到秘书好走马上任,免得什么事都他自己来。 “凌斐!”子承擦了把嘴,“你到底想做什么,耍我很好玩是吧!” 凌斐拿着那些纸看,抬头见气红脸的子承眼中笑意扩散,“你说对了,我喜欢看你抓狂的样子,很、有、趣、我、喜、欢。” “你这变态。”子承看了眼时间,拿起自己的外套往外走,“我该下班了,今天这些东西不整理完你别想下班,不然明天炒你鱿鱼。” “当心……” 子承走到门口耳朵里飘进一个词,听出是凌斐的声音看向他,“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吗?”凌斐反问。 “变态。” 子承开门出去,才迈出一步差点和门口偷听的两人撞到,“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快下班了,叫你回家。” 月玄瞥了眼淡定的子桑,这家伙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 子承没想别的跟他们离开,“我正要去找你们,晚上吃什么好?” 几人商量着走远,凌斐看着关上的门,默默念了句狐狸。 第4章 寂静的深夜吹过几丝微风,月光映衬出一个人行走的轨迹,这个人翻过铁栅栏溜进园内,踩着园内的草地来到不远处的甬路。甬路上每隔十多米亮着一盏路灯,他顺着这条甬路往前走,走了两三百米停下来左右看确定路线,看好后拐进岔路继续走,没多久他来到兽山。 兽山其实是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深十米的圆形地坑,里面有假山、人造河流、草坪,为的是关在里面的老虎狮子不会伤到人,还有舒适的环境生活,同时方便游客观看里面的野兽。现在是深夜,里面的野兽早就赶到牢笼里休息,所以这个人站在兽山上根本看不到它们。他有些着急,在兽山旁来回踱了几步,接着来到距离牢笼最近的地方,牢笼上方是一排平房,可以进出兽山。 “你们还好吗?” 他压低声音冲下面问,这声询问在黑夜格外醒目,同时在兽山里也形成回音。过了几秒他没有得到回应有些失望,正准备走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 “我听这边有声音。” “别逗了,我怎么没听到。” 这人听出是巡逻保安,绕过兽山的房子就跑。那两个保安拿着手电找了过来,就看一个黑影从房后窜了过去,他们喊了是谁就去追。逃跑的人听到后面那声喊心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逃,所以不顾一切拼命往前跑。 “喂,站住,我们看到你了。” 保安晃着手电一边喊一边追,逃命的人又怎么会听,见道旁是个长满树木的山丘就跑了上去,三晃两晃没入林中没了踪影,两名保安追过来时只来得及看到消失在林中的背影。 “你去那边堵他,我去追。”保安追进小树林,另一个提醒他小心就走小道去前面堵。 跑进小树林的人看到身后有光,又听他们说分开堵他,他慌乱地左右看找出路,见右手边有不少房屋就跑了过去。跟进来的保安隐约间看到什么拐了弯往山坡下跑,他快速去追。 “呼哈……哈哈……” 被追赶的人跑累了大口喘气,一转头看手电光慢慢靠近,他哪敢多做停留继续跑。跑到一栋房屋后发现这里堆着不少废旧的塑胶动物模型,他索性躲进这些废物里。 “怪了,去哪了?” 保安跑过来拿着手电四下照,开始在附近搜索。道旁的房屋大多是商品房,卖冷饮快餐,还有打枪套圈这样的游戏店。房屋附近又有凉亭树木之类的东西,所以天这么黑很容易躲藏人。 “这呢,我抓到了!” 保安发现堆在房子旁边的废物正要搜,忽然听到远处的同事大喊,他转身折了回去。躲在废物里的人松口气,不过怕他们没走远没敢动,他继续在里面待了几分钟,真的不见有什么动静才出来,趴在墙上四下看,然后溜进对面的树林往来时的方向跑。 听到喊声赶到的保安用手电照被抓住的人,居然是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大晚上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名外国人没开口低头看地面,他们也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听不懂汉语,所以报了警让警察来处理。 …… 坐在办公室的子承趴在桌上盯着桌上的表看,角落里的凌斐看他这样就觉得好笑。 “被人定身了?”凌斐忍不住开口。 子承瞥了他一眼,“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不配知道。” 凌斐拉开抽屉取出马戏团的票,抽出信封里的票来回翻看,“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子承下意识翻自己抽屉,发现自己的票还在松口气,他还以为自己的票被凌斐偷了。 “昨天马戏团出事没有表演,所以一天一场的表演在今天有两场。”凌斐嘀咕道,“上午那一场是给昨天没看到表演的人看的,下午这场才是今天的表演。” “啧,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子承对什么都知道的凌斐嗤之以鼻,“时间到了,我去看表演。” 凌斐见子承起身,他也站起来往外走。 子承停住打量凌斐,“你该不会也要去吧,现在是上班时间。” “昨晚加班到午夜,换到今天刚好八小时。”凌斐淡定反驳。 子承一时哑口无言,没听说过加班时间当正常工作时间用的。凌斐就没想过听子承的,开了门拉他出去看表演。两人到停车场去子承的车,子承开车很快到广场,他们停车去门口检票。虽然经过前天的命案,但来看马戏表演的人还是不少。两人检完票,到里面好不容易找了两个相邻座位坐下,场内的小丑继续在表演开始前做搞笑夸张的表演,直到主持人进来报幕。 主持人一进场先说了道歉的话,大概就是怕凶杀案影响大家心情,也怕大家担心马戏团之类的话。道歉的话说完就开始介绍今天要出场的驯兽师,以及接下来要表演的节目。不过奇怪的是,今天出场的驯兽师里没有路吉尔,他在马戏团里算是前三名,几乎每场必上,他的离开让今天的表演减少几分亮点。 “多余的话就此打住,下面欣赏……”主持人的结束词还没说完,一颗球打中他的脑袋,他转头一看,一直猴子跑了上来。 “谁让你上来的,没见我还没说完话吗,没礼貌的家伙。” 主持人装作生气对猴子说教,猴子捡起滚落的球,再次冲主持人投了过去。主持人装作要发火,台后又跑上来一只猴子,这只猴子同样捡起球丢向主持人。主持人被砸迫不得已下了场,场内观众哈哈大笑,也知道这是马戏团表演开始的讯号。 驯兽师苏亚姆穿着小丑服,却戴了一顶黑色绅士帽上场,不合常理的装扮引得观众注意。苏亚姆装作害羞摘下帽子冲大家行礼,帽子里突然跳出一只小猴子,小猴子扒着他的手臂跳到他头上,在他头上做各种博人一笑的动作。苏亚姆一副着急的样子让猴子下来,猴子蹦跳着在他头上撒欢,苏亚姆向观众无奈地笑,然后一把扯下头上的小猴子。 呼…… 看表演的子承一怔,“似乎有风声。”虽然他听到了风声,但并没感觉到风。空调离他有些远,也不可能是空调发出的。 凌斐注意到子承的话,认真听附近的声音,除了观众的叫好声,确实有清晰的风声,不过好像又不是。 “啊啊——” 场内的苏亚姆突然一声惨叫,小猴子居然在他脸上抓了几下,他试图丢开小猴子,小猴子跳到他身上拼命抓他的脸。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苏亚姆的脸已经被抓的血肉横飞,鲜血喷溅地到处都是。场内另外几只猴子突然也围了上来,对着苏亚姆又咬又抓,苏亚姆很快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站在后台看表演的马戏团内部人员见状上场救人,有些人无意间被猴子抓伤。 表演中断并发生血腥事件,观众们震惊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有些胆小地更是仓惶逃掉。看台上的子承和凌斐也站了起来,不知道是想看清楚惨剧发生经过,还是由于太过震惊坐不住。 警方接到报案很快赶到现场,景组长等人来到时苏亚姆已经死亡,那些猴子在人死后镇定下来,马戏团的人将它们全部关在笼子里。胆大留下来围观的观众也被警方赶走,子承本想看个热闹架不住警方的驱赶同凌斐离开。 “好了,我回去了。”子承出了马戏棚往停车处走,好好的一场演出就这样悲惨收场还真扫兴,他还想看露西这个大美人。 子承走了几步对凌斐说:“记得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不然……” “炒鱿鱼是吗,你很爱吃鱿鱼?”凌斐忍不住截下子承的话,“少吃杀生的食物。” 子承差点骂你是笨蛋,“别装糊涂,去工作!”吩咐完凌斐,他就觉得自己以前受的气吐出来一点,怎么想怎么痛快,说什么也要好好指使这狂妄冷血的家伙。 凌斐四下看了眼,“这里出事不好打车,我亲爱的上司不介意送我去公司吧?” 子承一时不知道回什么,凌斐跟着他去开车。回到幕氏大楼,凌斐下车,子承踩油门彪了出去,回去一定要想想怎么挤兑凌斐才行,不然不就成了花钱买罪受。 “丘索先生,”景组长找马戏团的团长了解情况,“能细说事发经过吗?” 丘索也就是之前的主持人,是个四五十岁风趣的人,在团里也算德高望重。他显然也被之前的事吓到,平复惊慌地情绪讲述苏亚姆之死,小周在一旁做记录。 “那些猴子平时很乖,还是苏亚姆一手TJ,就算有发脾气的时候也不可能一起攻击他,这太反常了。”丘索想到之前的事心有余悸,同时也觉得怪异。 小周记录的笔一滑,在纸上勾出很长的一笔,“也许是它们吃错东西了,表演前给它们吃过什么?” 丘索马上把负责动物们食物的饲养员叫了过来,这人先有礼貌的冲景组长笑了笑,然后回答猴子吃了什么。景组长听的时候让人采集动物的食物,并让人带猴子回去检查,反正它们这几天是无法表演了。 “把现场仔细勘察好,一丝可疑的地方也不要漏掉。” 景组长才说完,就看一个勘察现场的警察捂着嘴跑出去吐了,他看了眼地上的碎肉觉得自己的胃也不舒服起来。这时,他忽然发现一个人从观众出入口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之类的东西,他本来以为这是马戏团的人,可这马戏团里全是外国人,所以他把一旁搜集线索的蒋严叫了过来。 “去问问那人是谁,无关紧要的人赶走。”他这群手下还真是笨的可以,连记者也给放进来,看来回去得好好TJ他们。 蒋严喊了声遵命,屁颠屁颠驱赶跑进来的人。景组长戴上手套也打算帮忙,看了眼观众席想看看那人还在不在,却看蒋严把那人领过来了。 第5章 “你这笨蛋,我不是让你赶走他,你怎么把他带进来了!”景组长真想把手套甩在蒋严脸上,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蒋严被骂有点委屈,“头儿,他是个天师,说这里有鬼怪可以帮我们。” 景组长有些傻眼地认真打量对方,对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个头不高绝对不到一米七,面露微笑大概是想留个好印象,不过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透出的却是狡诈,看起来不像个正经人。这人穿着也很普通,黑色T恤,蓝色牛仔裤,一双运动鞋。对了,他手里托着一个盘子大罗盘,上面刻了八卦方位属相等东西。 “天师?请问你叫什么?”虽然队里有个开口美元的专用瘟神,这个用不用都不要紧,不过鉴于对方或许不是假冒的,所以先客气一点。 “我叫高垣,来自L市。听说曼罗托马戏团在这里表演特意跑来看,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自称高垣的人笑着自我介绍,“我平时在律师事务所打工,业余帮人抓鬼降妖。” 景组长多看了眼高垣手里的罗盘,对他所说的话信了一点,不过他好歹是个组长端端架子可以有,“抱歉,我不信这种东西。” 高垣早料到景组长会拒绝,不死心地继续说:“你不信也无所谓,我能帮你们就够了。他的死不普通,还有之前死掉的那个人。” 景组长一时没说话,高垣说的在理,不过他没傻到让第一次见面且来历不明的人插手案子,“我仍然要说句抱歉,我只相信科学,在事情没查明前什么结论都枉然。” “别这么早下结论,也许有我的帮忙你们很快就能找到凶手。”高垣依旧不想离开。 景组长似乎想到一个赶走他的办法,“你帮忙会收钱吗?” “当然,不然我吃什么。”高垣据实回答。 景组长就差哈哈大笑了,“真的不能请你帮忙,我没钱,欠了某神棍二十万美金还没还,所以那边有门,请。” 高垣看景组长做出请的姿势,知道今天无功而返,交给景组长一张名片转身离开。 景组长把名片交给刚调查完后台的小周,“去查查这人是谁。” 小周看了眼名片,正面有名字电话地址,背面是高垣能处理事情的范围,还真是个天师。 “好的头儿,我这就去,我顺便把那些猴子带回去。”小周说着带两人去后台抬猴子。 景组长挥挥手示意小周快去,小周到后台取猴子,另外两名警察从马戏团借了一个货物手推车,推着关猴子的笼子往后门走。三人从后门出来绕到前门上车,走到正门就看月玄和子桑正要进去,小周吩咐两名同事先把笼子放到车上,他去打招呼。 “那就是杀人的猴子?”月玄看两个警察把猴子抬上车,笼子里面关了五六只猴子。 小周连连点头,“里面有三只袭击驯兽师,导致驯兽师死亡。我们带它们回去做检查。” “景组长在里面吧?”子桑问,“刚才我们来时看里面出来一个人,还将一个罗盘装进布包里,那是谁?” “叫高垣,说是天师想帮忙,不过被我们头儿赶走了。其实就是我们头儿扣,掏不起请天师的钱。”小周说到后面压低音量,转头看了眼装猴子上车的两人他们已经装好猴子。 “我还得送猴子回去,我先走了。” 小周说完急忙跑过去,两人目测小周离开进了马戏棚,门口的警察认识他们放他们进去。两人进去下了观众席来到围栏内,景组长见他们来了有些无奈。 “这马戏团还真邪门。”景组长无奈地耸耸肩,前天才死一个,今天又死一个,而且每个都死的那么惨。 月玄看过血淋淋的现场问:“那些猴子为什么发疯?驯兽师应该早就把它们驯服了吧,它们又怎么会突然袭击人?吃错东西了?” “暂时还不清楚。”景组长不明白地摇头,因为直到猴子上场前都很乖,没有任何异常。上场后第一个接触的就是丘索,他们之间的表演和预演时一样,可苏亚姆上场后就不同了,猴子们突然发了狂疯狂攻击他。 子桑扫了眼现场问:“死者被猴子伤中要害死亡?” “对,死者脸部基本被抓烂,喉管也被猴子们抓破,等他们驱散了猴子人已经死了。”景组长简短叙说。 月玄指指后台,表示想进去看看。景组长领着他们从进场通道进入后台,通道分成两个方向,一边是驯兽师等工作人员休息的房间,一边是动物们存放区。他们先去存放动物的大厅,几百平米的大厅内摆放大大小小几十个笼子,猫狗这样的小型动物放在一个大笼子,狮子老虎这样的凶猛动物单独放,个头高大的马也被放进笼子里。 “这全是今天要表演的动物?”月玄在笼子前走过,里面的动物抬头看月玄很镇定,丝毫没有被猴子袭击人的事影响。 “还有训练的。”景组长来到一笼猫狗前逗弄它们,“表演只有一个半小时,剩下的时间休息训练。” 月玄停在一只狮子笼前,狮子老实的趴在地上,发觉有人看便望着月玄。 “你们检查过它们吗,第一个死掉的人是被野兽撕碎的吧?”月玄看着狮子问景组长。 景组长走过来并看了眼隔壁几只狮子老虎,“话是这么说,不过它们晚上被锁在动物园,动物园的牢笼没有破损,监控器上也没显示它们逃走,所以我们并没对它们进行化验。” “对了,说起动物园我想起一件事。”景组长指指放在角落的马,“昨晚动物园抓到一个人,是在马展区外抓到的。” “谁?”月玄和子桑异口同声问。 “路吉尔。” 子桑有些纳闷,“因为昨天没表演,所以他去看?他要是想看怎么白天不去?”看来路吉尔对他的那些马很热爱,可就算再热爱白天不看晚上去看想做什么? “这就不清楚了,听说路吉尔才保释出来,在来的路上。” 景组长话音才落,蒋严跑了过来,通知他们路吉尔到了,他们去见被保释回来的人。路吉尔此时正和丘索谈话,大概是在解释被抓的事。 “景组长来了,你和他们说吧。”丘索似乎很无奈,把话题转给景组长他们就离开了。 路吉尔不好意思地一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路吉尔先生你为什么那么晚还去动物园,当时快到午夜了。”景组长可等不到路吉尔组织语言讲述,所以给他找了个话头。 “我很喜欢动物,也想做个能让大家开心的人,所以才做了驯兽师。一天看不到我的马我就浑身不自在,我白天也去过,还帮它们刷了背,不过昨天晚上我做了梦。”路吉尔话里充满自信,中文说的也很好。 “梦?” 路吉尔的视线转向提问的子桑并点了头,“我梦到它们被一群凶猛的野兽吃掉,我很害怕就来看,没想到我才到那就被发现了。我怕他们把当我是小偷就逃了,可还是被抓了。不过我的马安全我就放心了,其它都不重要。”他说到这里显得很无奈,却没觉得这是丢脸的事。 月玄等人并不觉得路吉尔的理由很荒诞,像他们这种长期与动物接触的人都把动物当成家人,离了家人的人当然会想念担心。 “我发现你的汉语说的很好。”月玄随口说了句。 路吉尔哈哈一笑,“我小时候就来过这里,对这里很喜欢,所以报了汉语班。我的汉语不错吧?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团里开始收拾东西了。”他指指收拾器具的人。 “你去忙吧。” 路吉尔跑去收拾东西。景组长看手下们勘察完现场准备收队,他们往后门走,身后传来东西掉落杂乱的声音,接着是很大的喊声。那人说的外文语速又快,他们没听清是什么,感觉是骂人的话。 “不就是不小心掉了东西,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月玄小声嘀咕,被骂的人听着咒骂收拾掉落的表演道具,一句回嘴的话都不说。 “那好像是学徒费德,住在路吉尔隔壁。骂他的是副团长,叫亚力士。”景组长认出那两个人来。 副团长亚力士似乎真的很火大还在骂费德,周围的人居然没有一个帮忙说话的,全部低头忙自己的。月玄有点看不过去,虽然听不懂副团长骂了什么,但一定很难听,他正要过去驯兽师露西上前劝说。他们以为副团长要停下喝口水了,没想到亚力士直接踹了费德一脚,导致费德怀里的道具再次掉落,其中一把条纹伞摔掉伞把,亚力士发出更大的咒骂声。这次月玄等人真的不想围观了,急忙跑回去劝说。 “亚力士先生,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先消消气。”景组长拦下要打人的副团长。 副团长看年纪能有五六十,头发胡子已经半白,脸上皱纹很多显得更老。他看了景组长等人一眼收回手,不然一定给费德好看。 “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原谅他吧。”景组长又说好话。 亚力士没好气瞪了费德几眼,“这家伙笨手笨脚,整天摔坏团里的东西,搬些东西也干不好,真是个废物。” 费德二十多岁,年轻,模样也不错。此时他脸色很难看,被骂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外国人的面,不过了为了在团里混下去,再多的苦也要吃。 露西拨了下自己美丽的金发,用英文说了一串话,亚力士看向费德的眼神又开始不善。子桑听后微微皱眉,觉得这女人也只是外表长的美而已。景组长看他们不吵了,同月玄等人离开,他还有其它案子要办。 月玄和子桑出了马戏棚同景组长等人分开,子桑上了车就说:“那个露西在教唆亚力士殴打费德。” “为什么?”月玄觉得这马戏团的问题还真不少。团员间随便一点小摩擦就能打一架,而且已经死了两人,他们脸上不仅没有悲伤,连一丝恐怖或疑虑都没有,好像他们死不死与马戏团无关似的。 “露西说费德是个只会白吃粮食惹事的渣子。” “这话有点过吧,他们之间有过节?” 子桑启动车回家,“或许。杀死那两人的凶手没准就是马戏团里的某人,为了不引人怀疑做出这么诡异的死亡。” “看来是,似乎很有意思。” 先不说艾比的死是不是人做的,就那诡异的现场要做出来就困难十倍。再来是马戏团内那三人的混乱关系,忍气吞声的费德,得理不饶人的亚力士,还有挑唆他们关系的露西,不知道他们背后隐藏了什么。 第6章 月玄和子桑才回到家,我不迎面飞了过来,他们迅速低头,我不往上一转飞到房顶不下来。 “小东西,有本事你一辈子别下来。”子承跳了几下去抓我不,我不抓着房顶爬到别的地方。 “你们吵什么呢?”子桑脱下外套问,真少见这两人打架。 子承拿过桌上的纸递给他们,猛地想到什么收了回来。月玄见状上手去抢,子承把纸攒成球就是不给看。 “什么东西拿过来看看。”子桑看两人在屋内抢纸团,冲子承伸手要,子承摇头拒绝。 月玄看抢不到纸团抬头问我不,“那纸上写什么了?” 我不此时已经爬到墙角,听到询问转头往下看,“我不刚写的笨蛋,被落熄贴到子承背后了。” “噗嗤!” “笑什么!” 子承脸红了,如果不是我不这笨蛋写了这么两个字,他也不会被路过的落熄贴上,这两个家伙还敢笑! 子桑忍住笑往厨房走打算做晚饭,子承冲他的背影做鬼脸,忽然想到他没说晚饭吃什么,于是跟上去问。 “对了哥,今晚吃什么?” “红烧肉。” 提起红烧肉,子承想到下午那场血腥的表演,顿时感觉背脊发冷,“吃别的行不行,很恶心。” 子桑从厨房探出头,“你不是爱吃肉,什么时候看到肉就恶心?是不是有喜了,谁的孩子?” “哥,你学坏了!”子承有些气急败坏,然后嘀咕了一句马戏团的事,“还不是下午去看马戏团发生的事,想起来就慎得慌。” 正躺在沙发上逗弄小白的月玄坐了起来,“你当时在场?” “对啊,亲眼看到苏亚姆被猴子抓死的。呜哇当时那场面可壮观了,真可以说是血肉横飞。”子承不敢回想了,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几个小时,那些画面也历历在目。 “当时除了猴子攻击驯兽师还发生什么了?”月玄把还想闹着玩的小白赶到一边,现在问正事要紧。 子承认真想,一抬头正好我不从房顶飞了下来,并带起一阵小风,“风,当时听到一阵风声,呼呼的响,不过我没感觉到风。” “风声?”马戏团表演时应该是封闭性的,哪来的风声?这么说来旅店的监控里也有风声,可分析过后是野兽的叫声,难不成是妖怪? 子承看饭还没好急忙跑去书房,“饭好了叫我,我去把游戏挂上。” 警局—— 被召回局里的段楚云看到解剖台上的尸体僵住了,景组长拍拍他的肩膀,“老段啊,这次还是劳烦你了。” “我说,你能交给我几个正常的尸体吗?以前是死因不明离奇死亡的,现在是残破不全的,你知道我多么渴望解剖几个完整有死因的尸体吗?”段楚云戴上手套口罩抱怨,真想早点调职离开这里,可这姓景的就是不放人。 “老段啊,你不会跟尸体有感情了吧,难道你不该说少给你运几个尸体吗?”景组长真觉得段法医离变态不远了,居然期盼完整有死因的尸体。 段法医拿起一把手术刀盯着刀刃看,还上手抹了把,“我的研究缺材料” “你忙,我还有事。”景组长可不敢听下去,就怕段法医一刀飞过来要了他的命。 段法医哼了一声,挥刀解剖苏亚姆的尸体。 景组长回到重案组,小周抱着泡面正好从门口跑过,他马上叫住小周,“跟你说过多少次别一边吃一边查案,上次你就把泡面喂给资料,害得资料不能用又打了一份。” 小周腋下夹着几张纸,听景组长这么一喊泡面碗歪了,里面的热汤洒出来烫了他的脚。 “水,去冲凉水。” 景组长想当把英雄,夺下泡面扶着在地上跳的小周。一旁的蒋严手里刚好有一杯水,他想都没想泼在小周脚上。 “笨蛋,谁让你泼热水的!” 小周脚上冒烟了,景组长大骂蒋严这个笨蛋。蒋严抱歉地苦笑,一时情急忘了自己刚接的热水,他本想帮小周的。 “我的脚如果残了,你准备伺候我一辈子,我连媳妇都不找就赖着你!”小周抱着脚在地上跳。 “我还不想有你这样的媳妇。”蒋严小声反驳,就算小周想他还不乐意呢。 景组长拍了这两家伙一人一巴掌,“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扶着小周去冲凉水,现在有大案可不能在这时候受伤。” “头儿,你就这样对我,亏我待你如父母。”小周装出要哭的样子,见景组长要踹立马和蒋严出去。 大概半个小时,小周和蒋严回来了,小周的脚还是红的,不过亏他没穿拖鞋而是布鞋,所以烫伤不是很严重。 景组长见小周这个样子吩咐他今天休息,“我看你这伤不太严重,明天肯定能回来继续工作。哦对了,蒋严你一会儿跟我去趟旅店,小周你自己回去应该没问题吧?” “头儿,你对我没爱。”小周鼻子都酸了,跟了景组长这么久,他受伤居然才给半天假,这半天还是人必须休息的夜晚,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我对你有爱才怪。”景组长冲蒋严比划一下示意他跟着自己,从小周身边经过时把一管药膏放到小周手里,“刚去段法医那拿来的,他那什么药都有。” 小周看了眼药名,是消肿化瘀的药,感动地直擦眼泪,“头儿,你果然是我的头儿,我没白跟着你。” “知道就好,行了别哭鼻子,让人看到多丢人。”景组长拿上外套往外走,走到门口转头对小周说,“对了,你的面我怕泡糊了,所以帮你吃了。” “头儿,你果然没良心!”小周那点感动顿时消散,因为他还没吃饭。 景组长管不了那么多,带着蒋严从局里出来,虽然他们手里的线索无法确认嫌疑人,不过这并不排除马戏团内部的人没有嫌疑。首先他们从国外来,来到这里的时间不足半月,有仇人的机会不大。再来艾比房内没有打斗门窗也完好,如果凶手真是人,那一定是艾比的熟人,他初来驾到与当地人接触不多,所以马戏团的人就是首要嫌疑人。最后是马戏团内部问题,他们调查到艾比刚入团时,马戏团的人经常指使新人做事,就像今天那个学徒费德一样,那时候也是人际关系最要紧的时刻,搞不好就会结仇。所以他要去旅店调查马戏团的人,问问旅店的人发现什么异常。 两人很快来到旅店,他们先去找旅店经理询问案发时的情况,以及当天路过案发地的工作人员。经理知道旅店摊上这样的事无可奈何,所以把他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并把与案件有关的工作人员叫过来协助调查。 “那天的事我真的记不太清。”女清洁工手里还拿着清洁工具,“案发前我清理走廊上的垃圾,我并没听到里面有喊声,我也没见到有人进出那间客房。” “那你呢?”景组长问客房服务生。 “客房的客人叫过几瓶酒,当时似乎过了七点半,路吉尔也在里面。”服务生大概胆小,回话时声音不是很大有些怯懦。 蒋严记下这些就问:“你把酒给他们时有没有见到客房里有别人,或者其它什么奇怪的东西?” 服务生摇头,“我想把酒送进去,他们聊的似乎很开心,怕我扫兴接过酒瓶就让我离开。” “你这几天一直在上班吧,有没有见过陌生人找过他们,或者进过他们客房?”景组长总觉得什么异常都没有的话,那艾比就不是死在某人精心布置的杀人现场,而是真的死在某个鬼魂手下。 “有些粉丝来过,不过有的没见到他们就离开了,还有拿到签名高高兴兴离开的。”服务生说。 蒋严又问:“除此以外呢?” 服务生再次摇头,清洁工却在此时开了口,“我能不能说件别的事?” “可以。” 清洁工小心看了附近的走廊几眼压低声音说:“是这样的,我昨天值夜班不知道谁把走廊转角的花盆打破了,我就去收拾。那花盆就放在案发客房旁边的走廊,我收拾垃圾时听到一声惨叫,我以为了出了什么事循着声音去看,才发现声音是从艾比客房里传出的。那里自从死了人就再没旅客住,可里面传出惨叫我当时吓坏了跑去跟经理反应,他居然说我散播谣言扣了一百块钱。”她说到这里眼里透出委屈,大有让他们伸张正义讨回那一百块的意思。 “你确实听到惨叫了?”景组长头皮发麻,类似的事他不是没听说过,死过人的房子里会闹鬼有怪声人影什么的。 “我对天发誓。”清洁工说的很正经,“那绝对是惨叫,很清晰的男人的惨叫。如果我撒谎也不会对你们说谎,你们可是警察。” 景组长不得不承认清洁工的后半句话非常实在,不过不信鬼神那是以前的事,以前他相信这世上没鬼,现在他相信这世上何止有鬼,还有一个会迫害人的瘟神。 “谢谢你们跟我们聊了这么多,希望下次我们来还能得到你们的帮忙。”景组长说着客套话。 “这没什么,是我们应该的。” 几人互相握手然后分开,景组长却没急着带蒋严回去。 “头儿,我们还去哪儿?” “去见亚力士,向他了解点情况。” 两人上了楼来到亚力士的客房前,蒋严敲门没得到回应。 “亚力士先生在吗,我们是分局重案组的。”蒋严以为亚力士没听到敲门声,所以扯着嗓子喊了句。 这时,门悄悄打开,门外的景组长和蒋严却瞪圆眼睛傻了,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无头人,脖颈里流出的血染红了整套衣服,他的手还握着门把。与无头人距离最近的蒋严吓得脸色苍白动都不敢动,无头人似乎挺不住了身体向前倒去,直接倒在蒋严身上。 “哇啊啊啊啊啊——” 第7章 景组长把一杯水递给蒋严,蒋严握着暖暖的水杯,让他想起尸体倒在他身上的温度。 “头儿,换个冷的吧。”蒋严把水杯递了回去。 景组长挑挑眉眼中透出一丝火气,他是看蒋严被吓到了才好心给他杯水冷静冷静,他还挑三拣四的,简直比他这组长还有范儿。 “行,你现在是爷,我去给你换。”景组长叫来一个小警察,吩咐他换杯冷水来,小警察乖乖去办。 这时,段楚云检查完尸体揪下手套走了过来,“组长,这次的案子能不能别这么惊悚,碎尸、撕尸,现在又来个无头尸,我已经两个晚上没睡了。” “我知道,我也有一天没睡。”景组长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加班多长时间,可案子不等人,他们一个人当三个用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啧。”段楚云开始嘬牙,他多么希望被调到其他队里干,总碰上这种的他感觉自己都快不正常了。 “尸体什么情况?”景组长指指正装进裹尸袋的无头尸。 段楚云转头看了眼尸体,“脖颈的伤口不齐,不是利刃切割造成,是被齿状尖状物掐住脖子大力咬下来的。” 景组长听到这里打断段楚云,“等等,你说咬下来?” “没错,我想”段楚云顿了下不确定地说,“死者是被大型凶猛野兽咬掉脑袋直接死亡,可怪就怪在周围没有喷溅型血迹,屋内屋外地面墙壁半滴血都没有。那只野兽咬住死者脖子很快咬掉脑袋,不存在咬破皮肤让死者失血过多,或者闷在口中吸食死者的血。” “你怎么确定它不是放掉死者的血再咬掉他的脖子,这样一来喷溅血不多。”蒋严似乎缓过一丝精神了,插嘴分析案情。 “挣扎。”段楚云很淡定,“死者指甲里没有任何可疑物质,指甲手指也没有破损。在那种情况下,他如果反应过来一定会挣扎,就算指甲掉了也正常。” 蒋严明白地点头,反正他就是新人对很多事还不太了解,所以刚才尸体倒在他身上才会吓得丢了魂。 段楚云见其他人把尸体抬走,跟上他们回局里,今晚又要熬夜了,还是对着一具无头男尸。 景组长留下蒋严在这休息,他还要向马戏团的人打听亚力士今天的动向,特别是那个叫费德的人,谁叫他们下午才发生过口角。事情发生后,他通知马戏团的人待在自己房间别乱跑,方便警方过来问案。他来到团长丘索门前,一名警察叫住他,他以为有什么破案线索,转头一看警察身后跟着月玄和子桑,真是晦气到不行。 “你怎么一副见到我就很晦气的表情?”月玄对景组长这副表情很不爽。 “我怎么敢。”景组长有些心虚,也怪他通知这瘟神过来,“你们来的正好,我正打算问团长一些事。” “我就喜欢听故事。” 景组长开门进去,月玄等人随后。房内的丘索正烦躁地抽烟,见他们进来掐了烟。 “真的是亚力士?”丘索急着问。 “从衣着上看是,不过要验过DNA才能确定。”从第一个人出事起,景组长就叫人保留他们的DNA记录,这样方便查案。 丘索稍稍松口气,大概是不希望死者是亚力士。 “方便我们问你们一些问题吧?”景组长说完看了眼房内的丘索,以及同他一起住的兽医。 “方便,请问。”丘索示意他们坐。 几人随便找地坐,景组长像往常那样问了案发时他们在哪做什么的问题,丘索和兽医一一回答,但是问起亚力士的人际关系时两人吞吞吐吐起来。 “他的人际关系很差吧?”月玄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亚力士能当着众多外人的面骂一个学徒,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对待别人。 丘索苦笑起来,“也不能算差,只不过他这人喜欢较真,对别人又很苛刻,所以有时候会毫不留情责骂别人,团里的人几乎都被骂过,我也不例外。” 月玄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团长做的还真没面子,居然被一个副团长骂。 “他除了骂人还打过人吧?”子桑肯定地问。 丘索微微点头,“新来的学徒笨手笨脚经常弄坏东西,所以他脾气不好时会打人,有一次将詹尼尔打到去医院缝针。我们让他道歉,他也不肯,詹尼尔大度就原谅他了。” “詹尼尔?”月玄觉得这名字耳熟看景组长,似乎在问那是谁。 “詹尼尔也是学徒,我上次和你说过他和费德住在一间客房,和艾比的房间只隔了一间。” 月玄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景组长上次确实提过,不过他没仔细听。 “亚力士对团里的人这么差,你们就没想过辞退他?”月玄又问丘索。 丘索居然叹了口气,“我和朋友一起建立的曼罗托,但是效益一直不好,他才干了两年就退股跑杂货去了。眼看曼罗托要撑不住,亚力士加入并带来大笔资金,他拯救了曼罗托很自然成了副团长。他同时也是名驯兽师,多年前和基尼同台演出,后来基尼出事,他也退役专心搞团里大小事务。” “以前的艾比和苏亚姆、亚力士有过节吗?”景组长忽然问。 丘索和兽医同时摇头,兽医开口说:“亚力士很看好艾比和苏亚姆,说他们有表演天分,很少对他们发脾气,就算他们真的做错事,他也只会把气发在那些学徒身上。” 景组长等人又问亚力士与其他团员的关系,这两人也老实回答,他们觉得问差不多了起身准备离开。 “很感谢你们提供的线索,我们还要去问其他人就不打扰了。” “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的。”丘索和兽医主动送他们出去。 景组长等人出来后,觉得应该先去问问楼上的学徒费德和詹尼尔,这事似乎和他们脱不了关系,于是几人去那两个学徒的客房。 走到半路,景组长忽然想起之前清洁工说的事来,“月玄啊,之前我们听说自从艾比死后,他的房内就出现惨叫声,是不是艾比的魂魄” “也不是没可能。”月玄打断景组长的话,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冤死的人无法申诉自己的死,会在死亡地重演死亡时的情景。这样吧,你们去问那两个学徒,我和子桑去艾比的房间看看。” 景组长有些担心,“只有你们两个安全吗?” “你的问题很白痴,就算不安全也是他们。” 景组长不说话了,夙大师的字典里就不缺自信。 几人来到四层,景组长带人找学徒聊天,月玄要了艾比客房的钥匙和子桑进去。子桑打开门,一股冷气从门内传出,两人打了个寒战,他随后按了门旁的灯门。吊灯才亮,一个人背对门口站立。月玄对想说话的子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和他进去关了门。 背对他们的人,或者说是叫艾比的鬼,他呆站了一会儿才动,可能觉得房内热脱下上衣扔到床上,只穿了条裤子在屋内走。这时,他仿佛听到敲门声跑去开门,门外的路吉尔走了进来,两人坐在房内的椅子上聊天,聊了一会儿他打内线电话,没多久服务生送酒来,他们边喝酒边聊天。 “艾比想向咱们表达什么?”子桑小声问,房内的幻象还在继续,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聊的很高兴。 “对,他大概也不想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房内的挂表转动很快,路吉尔喝高兴了站起来离开,艾比收拾那些酒瓶。他忙完看时间,八成想睡觉开始脱裤子,裤子脱到一半看门口,就像听到敲门声一样。他又穿好裤子开门,这次是一个对月玄来讲没见过的人来,他找来几张纸交给对方,那人道过谢就离开了。 “原来是他。”子桑突然开口,“他就是来借纸的詹尼尔吧,我在马戏团外见过他,就是咱们第一次去马戏团看表演那天,我急着给你送纸半路撞到他。” “你能别提送纸那事吗?”月玄想到那事就丢面子,堂堂一个夙大师被困在厕所出不来,说出去会笑死人。 “好,我不说。”子桑捂着嘴差点笑了,月玄狠狠赏了他一手肘。 此时的艾比送走詹尼尔躺到床上休息,房内的光也暗了下来,但他们能清楚看到床上的艾比。两人站在门口继续看,艾比喝了酒似乎很兴奋,在床上辗转半天无法入睡。过了很久,艾比才不再翻身。 月玄和子桑耐心等待,忽然看到有什么东西从路吉尔客房穿墙而入,是一头两米多长的雄狮。狮子悠哉进入房间,因为只是幻象,所以并没注意到他们,而是径直来到床边,跳上床俯视艾比。艾比被雄狮的鬃毛弄痒抓了抓了脸,感觉到自己摸到毛发睁开眼,这一睁开吓得一声尖叫起身就要跑。狮子按住艾比的四肢,一口咬在艾比肩膀,他们仿佛能听到艾比的惨叫声,但紧接着艾比痛苦的表情带了一丝微笑。 “我、我看不下呕” 眼见狮子咬破艾比的肚皮扯出内脏,艾比却笑的像神经病一样,月玄看的胃里一阵反胃,同样反胃的还有子桑。两人同时转身想避开那吃人的场景,一个人紧贴着他们站在他们身后,惨白的脸带着死时的笑容,分明就是床上正被吃掉的艾比。 第8章 “站这么近想附身?” 月玄随手推开艾比,艾比的身体向后移了半米并开口说话。月玄听着那串流利的英文就像听鸟语,捅捅子桑问他听不听的懂。 “他语速太快声音又小听不清。” 艾比看出他们听不懂,用蹩脚的汉语说:“吃人磨杀包袱” 月玄听着这三个词发愁地倒吸一口气,第一个听懂了,后面是什么意思,扛着包袱磨刀杀人? “你想说谋杀,报复?”月玄猜测道。 艾比愣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明白他们的意思连连点头,“帮我凶手找到。” “我们会帮你找到凶手,不过希望你下辈子能好好学习汉语,我要是笨点就听不懂你说的什么话了。”月玄说到后面吐起槽来,艾比倒是很虚心的接受了,这让子桑有些无语。 此时床上的狮子和艾比已经全消失,房内的灯也亮着。月玄本想问艾比怀疑谁报复他,敲门声在这时响起,艾比在房内消失,周围的温度瞬间恢复到正常。子桑打开门,景组长等人站在外面,终于恢复精神的蒋严也在。 “我们问完了,你们呢?” “算是吧,你们那有什么进展?” 景组长小心往房内扫了一眼,有些怕里面的鬼。月玄和子桑见状从里面出来,门一关上他才说起那两个学徒的事。 “詹尼尔和费德在马戏团里分别待了两年和四个月,詹尼尔来的早。作为学徒,他们来了以后没少被人排挤,也没少被人指使干活,不过他们喜欢这工作也就没挑剔。”景组长简单说。 “他们对副团长的死有什么看法?”月玄问。 “詹尼尔表现的很平静,费德倒是有些幸灾乐祸还说是报应。” 对于费德的态度,他们认为很正常,毕竟亚力士下午才打骂过他,他如果说出同情的话才有鬼。不过詹尼尔那平静的态度倒有些反常,不痛不痒说了句可惜就没下文,也不知道他那句可惜是指谁。 月玄的视线停在学徒的客房,“你们问过事发时他们在哪里吗?” “问了,在房间,不过只有他们两人。”景组长提到房间想起蒋严敲亚力士门时的情景,蒋严当时敲了几下里面没人应门也没开,可后来门就打开了,他可以确定门当时并没虚掩。 “月玄啊,我怀疑我们发现尸体时,是尸体自己开的门。”景组长慎重道。 旁边的蒋严瞬间白了脸,“头儿,你别说那么可怕的事行不行?我才把刚才的事忘了。” “那你倒是说说没有虚掩的门是怎么开的?”景组长反问,他如果只是猜测又怎么会和月玄他们说。 “尸体开门也不是不可以。” 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闯入他们的谈话,他们循声看过去发现高垣居然在,他身旁是雷安宇。景组长见到雷安宇没什么稀奇,他好歹是刑警队的路过看看也是常有的事,但高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是一起来的? 雷安宇苦笑几声,“抱歉,我马上带他走,你们继续。” 高垣无视雷安宇的拉扯不想离开,雷安宇小声劝说:“别闹了你,他们在办案。” “谁说我在捣乱。”高垣正经八本反驳,雷安宇有些没面子,再次冲月玄等人赔笑。 “你们认识?”景组长听他们的对话就猜到他们不仅认识关系也不错。 雷安宇无奈地指着高垣,“这是我表哥,高垣。” 景组长等人有些吃惊地打量这个天师,没想到他和雷安宇还是表兄弟,这世界还真是够小的。 高垣对他们的吃惊选择无视,指着艾比的房间说:“那里有阴气,最近死过人吧?你们还不打算请我帮忙?” 景组长本想再次拒绝高垣,夙大师笑呵呵走过来并和高垣握手。 “听你的话似乎是天师?咱们一样,我是神棍。”月玄笑着做自我介绍,“你叫高垣吧?巧了,我叫丘陵。” 高垣仰头望着和自己握手的人,因为他们的身高差了半个头,可他就算再蠢也听出叫丘陵是在拿他打趣。想到这里,他气愤地一把甩开月玄的手。 “你也是天师?还是说只是骗钱的神棍,后面的称呼似乎更适合你。”高垣咬着牙反击,“不敢报真名就夹着尾巴快走,别被揭穿了下不来台。” 夙大师也没生气,抬手摸摸高垣的头,“小娃娃挺伶牙俐齿。” 高垣一下子就火了,他怎么说也比这人年纪大,被年纪小的人说成小娃娃还被拍脑袋,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月玄见高垣突然出手后退躲避,高垣紧接着又挥出一拳,挥到一半被突然插进来的子桑拦下。 “他做的可能过火,我替他道歉。”子桑拉着月玄退开几步,月玄正想反驳几句,他斜了月玄一眼,月玄瞪他。 雷安宇把自己表哥拉到不远处,“别生气别生气,夙大师就是爱开玩笑,其实没有恶意。” “我最讨厌别人摸我头!”高垣气愤地把头发抓顺,他从小个子就不高,所以没少被人叫成小矮子小豆芽什么的,也有高个子的人手贱摸他头发,被他三拳两脚给打趴下了。 “玩笑而已,你千万冷静。”雷安宇劝说的同时小声说,“夙先生其实人很好,就是比较喜欢开别人的玩笑,他看不上眼的还不开玩笑呢。” “我还不稀罕被看上眼。”高垣瞪着月玄捋顺自己头发,子桑此时也在数落月玄,不过月玄一副你真婆妈的表情。 景组长见他们闹过了挡住在两拨人中间说:“你们先冷静下。高先生,我很高兴你愿意帮我们,我们也相信这里确实有鬼,不过这案子到底是不是鬼干的还不清楚,再说我们已经有夙大师帮忙了,所以” 高垣终于把头发弄顺瞪了眼景组长,“本来你们不让我帮我还不想帮,现在我还偏要帮。” 高垣指着月玄问景组长,“他帮你们要收费吧?我不收费,免费帮你们。” “喂喂,你抢生意啊。”月玄埋怨道。 高垣乐了,“我就抢生意,你能把我怎么着?我今天还抢定了!” 月玄拱拱手做出让给你的手势,“那正好,我帮他们一分钱都没拿过,有你帮忙我正好偷懒,谢谢你了。” “你!”高垣现在才发觉自己被骗,可已经太迟。 月玄掏出手机看时间,快午夜了,“已经这么晚了,高垣啊,这里就交给你了,务必一个晚上找出杀人的狮子,为他们” “狮子!” 尖锐的惊叫打断月玄的话,几人这才发现露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客房门听他们谈话,因为听到狮子吓得花容失色。 蒋严嘀咕道:“她手底下那么多狮子老虎怎么还怕狮子,真怪了。” 露西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抓着自己的头发尖叫一声,嘴里开始说她的母语。对门的路吉尔听到叫声打开门,看露西这么叫过去安慰她,不过他说的是英文。 “他们在说什么?NONONO的喊什么呢?”月玄问子桑,他们这群人里恐怕也只有子桑能听懂英文。 “露西说的不是英文,我听不懂。”子桑认真听那两人的谈话,“路吉尔劝她冷静,还说这种事不会发生,会有办法解决。” 景组长惊奇地看着子桑,“子桑你懂英文就太好了,省得我们找翻译,以后他们用英文对话就靠你了。” 子桑黑了半张脸,“你上学时没学过?” “那还是十好几年前的事,我早忘干净了。”景组长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 这时,露西大喊一声救命,甩下路吉尔往外跑,路吉尔跑去追,景组长等人怕他们出事追了出去。露西一路狂奔,下楼匆忙左脚的鞋掉了也没捡,惨叫着往前跑,并时不时转头看他们,就像追她的人是那只吃人的狮子。 景组长等人边追边喊露西停下,露西速度丝毫不减不一会儿跑出旅店。旅店外是一条宽阔的马路,即使是晚上来往的车辆也不少。此时车道上正好驶来一辆车,露西没看见一样横穿马路跑了过去,司机反应也快急踩刹车,可露西还是被车撞上滚到路边,随后追出来的月玄等人跑过去看。 “我不是故意撞人的,你们看到的吧,她突然跑过来与我无关!”司机下车着急撇清自己。 “我们知道,叫救护车。”景组长冲那司机说,司机松口气的同时打电话叫救护车。 几人庆幸露西没有当场毙命,不过他们不确定露西有没有伤到骨头,所以不敢随便动她等救护车。五分钟后救护车到达,医生简单处理后将露西拉去医院继续救治,听到消息赶来的团长丘索陪同去医院。路吉尔本想一起去,景组长把他拦下了。 “路吉尔先生,你该解释下为什么发生这种事吧?” 路吉尔看着众人张张嘴犹豫再三才说:“去房间里说吧。” 景组长看了眼蒋严吩咐道:“你带人去医院看着点露西,有事联系。” “明白。” 蒋严叫上一个人赶去医院,景组长等人回路吉尔的客房。 “我长话短说吧。” 路吉尔进了客房对他们说,景组长却及时拦下他,扭头对高垣说:“高先生先回去?这案子不方便让普通市民插手。” 高垣反应也快指着月玄和子桑,“他们也不是警察吧?” 月玄掏出假警证,在高垣面前晃了下塞进裤兜,“别说我不是警察,我有证明。” “算你狠。”高垣说完就出去了,他只看出那是警证,是真是假不知道,不过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警察面前亮假证吧。 雷安宇看高垣出去,他对他们说了声抱歉就去追高垣。高垣出了客房往楼梯走,经过艾比的房间忽然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知道这是第一个被害人的房间,这房间会出声八成是死者的魂魄在搞鬼,于是他来到门前敲了敲,里面声音戛然而止,他又推门门一下子就开了。雷安宇本想阻止他,他却不听迈步进去。 “驯兽师,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也能看到你帮你报仇,所以你出来吧。” 高垣说完等了会儿,房内还有阴气,说明那阴魂还在。 “喂,你做什么的,这里不让随便进。” 一名警察从外面路过,并大声提醒高垣。雷安宇见状拉高垣出来,高垣狐疑地看了看艾比的房间,同雷安宇离开。 “救……” 艾比的房间传出虚弱的呼叫,被拉去床下的艾比拼命往外爬,拉住他的东西将他拖了进去…… 第9章 路吉尔点了根烟,坐在床上思索着对他们说:“你们听说过基尼吗?” “三年前在表演意外中丧生的基尼吗?”月玄试探性问。子承曾说他是基尼的粉丝,后来基尼在表演中意外身亡,多余的话没说过,看来有必要回去问问详细的事情。 “看来你也是曼罗托的粉丝。”路吉尔倒没吃惊,曼罗托常年在外表演,喜欢它的人遍布全球。 子桑突然问:“难道基尼的死不是意外?” 路吉尔把抽了一半的烟掐掉,“副团长已经死了,我不该说什么,关于基尼的死你们去问露西吧。” 一名警察听到这忍不住开口,“是你说要告诉我们事情的。” “对,所以我告诉你们关于狮子的事。”路吉尔气定神闲道,“基尼生前在团里表演狮虎,建团没多久就在。有一只叫英雄的雄狮从小跟着基尼,它母亲以前就是团里的表演狮。基尼一直精心饲养这狮子,后来狮子长大加入表演,他们每天相处的时间足够八小时,比很多情侣的关系都好,不过这也只到基尼死后。” 路吉尔说到这里顿了下像是在想事情,“基尼死后英雄一直不服从其他驯兽师的命令,有时候甚至攻击人,所以团长叫人把英雄关起来,每天的食物也只有一顿,没多久英雄就病死了。那时候团里出了点怪事,接二连三有人生病受伤,请神父来看也就没事了。露西记得那时候的事,所以听你们说狮子才会那么激动,那时候她整天恍恍惚惚的。” “露西那时候已经进团了?”景组长问。 路吉尔点头,“她已经入团四年。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你们想知道别的就去问她吧,我有点困了。” “那好,你也早点休息。”景组长领大家出来。 月玄出来后打了个哈欠,“露西那边有消息告诉我们,我们先回去休息。” “没问题。” 几人相继离开旅店,月玄和子桑开车回家,景组长和同事去医院看露西。临近午夜路上没车,月玄和子桑很快回到家,月玄到家直奔卧室,他现在非常怀念他的被窝,一刻也不想保持清醒。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曼罗托怎么样了?”子承正在看一个偶像剧,见他们回来询问马戏团的情况。 子桑脱了外套给自己倒杯水,“副团长死了,露西出车祸已经送往医院。” “啊,这么严重!”子承这电视剧看不下去了,“亚力士死了活该,我讨厌那家伙,以前就听到他殴打员工的报道。露西怎么样?那可是一个大美人,如果受伤留下疤痕就糟了。” “暂时还不清楚她的情况。”子桑喝过水忽然想起基尼来,“你说你是基尼的粉丝吧,知道他当年怎么死的吗?” 子承呆呆摇头,“他最后一场表演我没看到,事发经过和死因也只是看电视报道听说的。怎么,他的死不普通?” 子桑嗯了声打算上楼,一低头发现我不抱着小白在看电视,小白已经睡着,不过奇怪的是青巫不在。 “青巫呢?” “不知道,突然就跑出去了。”子承继续看电视,不过一提青巫就想起凌斐,于是问上楼的子桑,“它不会发现凌斐了吧?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凌斐打的过那狐狸吗?” “谁知道。”子桑走了几步停下,“你怎么不问青巫打不打的过凌斐?别忘了凌斐曾经抓到过青巫。” “也是,呵呵。”子承暗自松口气。 子桑又折回来,“你好像放心了似的,你很关心凌斐?你私下里见过凌斐几次,跟他说过什么事?” “没有啊,我能说什么。”子承心虚不敢看子桑。 “是吗。” 子桑话里带着疑问回楼上睡觉,子承继续在客厅看电视。这时,青巫穿门而入,心情似乎超好摇晃着尾巴,趴到沙发上休息。子承看这狐狸偷偷扯了把它的耳朵,它立马抬起头瞪着子承。 “你刚才做什么去了?”子承好奇青巫是不是发现凌斐了。 〖问那么多做什么,老实看你的恶心剧。〗青巫在纸上写下气话,很介意子承的多嘴。 “喂,你说说吧,你要是又去外面偷鸡怎么办,我还得把你送交派出所。” 〖没你的事,你怎么这么多话。〗 “别不好意思,快说啊,不然你今天别想睡好。” 〖那我就不睡了,反正我本来就是夜行动物。〗 一妖一僵尸在客厅里吵了起来,我不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拍手叫好。 第二天一早,子桑接到景组长打来的电话,露西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人却还没清醒,说是撞到头要过几天才会醒。子桑得到这消息嘱咐景组长最近小心点,景组长直夸他最有善心。 到了中午,子桑回来吃午饭,睡醒的月玄提出去动物园看看。子桑知道他想去看看那些动物,吃过饭同他一起去。 春末气温回暖,中午的太阳也开始毒起来,顶着这样的太阳来动物园观看动物的人也不少,特别是小朋友喜欢来动物园玩。 月玄和子桑不经常来动物园,进来先看全园布局图,找到狮子展区往展区走。两人很快找到展区,见兽山外围着不少小朋友和家长,他们就没往前挤,在后面站着看了一会儿。兽山里有三只老虎和两只狮子,是不是马戏团的就不知道了。 “看来得找负责人问问。”子桑张望着四下看,并没看到穿动物园工作服的人。 “嗯,那头狮子不可能跟马戏团的人漂洋过海走这么远,还没出国就被太阳照到魂飞魄散了。”月玄往兽山后面的房子走去,“它应该是附在某只动物身上跟来的,八成会选自己同类。” 此时一个小朋友正扒着围栏看里面的狮子,大概看够了松开手转身就跑,正巧撞上走过来的月玄,小朋友被撞倒在地。孩子父母就在一旁,见孩子跌倒扶起来查看孩子的情况。 “他没事吧?我没注意到孩子。”月玄对孩子父母解释。 “没关系,孩子淘气乱跑经常撞到人。” 孩子母亲抱起孩子,并嘱咐孩子别总乱跑。跌倒的是个四五岁大的男孩,孩子跌倒也没哭,抱着母亲的脖子一副犯错的样子,并看了月玄和子桑好几眼大概是好奇。月玄见孩子没事,和子桑去不远处的房子,孩子父母抱孩子到其它地方参观。 月玄和子桑来到房子那里,门窗都锁着,门上还挂着闲人止步的提示牌,两人围着房子转了一圈。三米高的平房呈长方形,像是三间相连的房间,中间那间有电梯直通兽山,透过窗户他们没看到人。 月玄往房子里张望,确定真的没人就说:“我看工作人员不会离开太远,不然人这么多万一有人掉进去来不及营救。” 子桑有些无语,夙大师这是无时不刻期盼出事吧。 “找个凉快地方等会儿。”月玄看隔壁是冷饮店,还有可以休息的凉亭就往那里走,现在是饭点,工作人员也许去吃饭了。 子桑跟上月玄,走了没几步在兽山前的甬路发现一个人,“祁铮。” 月玄看过去还真看到祁铮在人群中匆匆走过,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所以叫住他。祁铮听到喊声停下,很快发现月玄和子桑,那两人也走过来说话。 “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呢,凌斐没和你一起?”月玄问到这忽然想起凌斐给人做秘书去了,“哦对了,你被凌斐甩了。” “我有急事,再见。”月玄的玩笑并没逗笑祁铮,他绕开他们往前跑,眼睛左右看分明在寻找什么。 他们不知道祁铮为什么慌慌张张,因为还有事做就没跟去看热闹。他们在兽山旁的冷饮店坐了一会儿,才坐下没多久就看两个人推着一大箱东西来到兽山后的平房,他们知道工作人员来喂那些动物吃饭,跑过去同工作人员商量。 “你们要进去?别开玩笑了,这里不让外人进。”工作人员才开了门,正要将食物推进去。 月玄拿出假警证给他们看,“我们在调查马戏团的案子,所以来调查那些动物。” 两名工作人员看看警证,因为没见过真的,所以看不出这个真假。不过应该没人会冒充警察大白天骗那么凶猛的动物,犹豫着让他们进去了。 “你们调查可以,不过要等我们喂完。”一名工作人员拉食物进去的同时解释,“它们饿着肚子随便靠近很危险。” “我们只看马戏团的那些就行。” “它们在笼子里,不过你们最好小心一点。” “好。” 工作人员推着几百斤重的食物来到中间那间屋子,按了电梯按钮门很快打开。月玄和子桑看着狭小的电梯厢有些无语,食物进去后再加上两名工作人员勉勉强强。 “我们等一会儿再下去吧。”月玄说。 工作人员苦笑着关了门,没多久电梯上来,月玄子桑这才下去。电梯到达底层,两名工作人员在门口等他们,其中一个领他们去看马戏团的动物,另一个推着食物去喂食。 出了电梯是三条走廊,直走能看到很多铁栏围成的笼子,以及兽山里的情况。左右两边是像监狱一样的铁牢,大概十平米一个隔间,一边是老虎,另一边是狮子。 “这两边就是马戏团的了,你们别靠太近以免它们脾气不好扑人。”工作人员见月玄和子桑往狮子那边走出言提醒,两人答应着来到狮子笼前。 子桑看这人跟着对他说:“我们看看就走,你去忙你的吧。” “这不太好吧” “你放心,我们不会随便靠近笼子会小心的。” 工作人员犹豫再三,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就去帮另一个人分食物。 第10章 月玄来到狮笼前,马戏团一共有四只狮子,每只都是体长两米左右的成年雄狮,那个儿头撒到外面真能吓死路人。 “小狮子们,你们听的懂我的话吧?我有些事想问你们。” 月玄在狮笼前来回走,并对里面的狮子说。几只狮子懒的很,趴在地上睡觉,也就有那么一个抬头看了月玄一眼,然后躺回去晃晃尾巴。被凉在外面的夙大师面子上抹不开了,这群家伙摆明了不把他放在眼里。子桑看夙大师脸色难看噗嗤一声笑了,月玄立马送他一把眼刀子,他扯扯嘴角装作面无表情。 “你这样说它们怎么会听的懂。”子桑看够夙大师的笑话开口说。 月玄没好气地哼了声,“要不怎么办,给它们放我爱北京天安门,还是写首唐诗三百首给它们看?” 子桑思索一下来到第一个狮笼前,对着里面的狮子说:“英雄,你如果在就出来,我们有话对你说。” 那头狮子抬头看看子桑,见惯了人并没害怕也没攻击,起来转个身把屁股对着子桑。 “哈哈哈哈,幕老三,人家对你不屑一顾,还送个屁股给你闻闻臭味。”月玄很不给面子爆笑起来。 子桑也有些脸上无光,小声威胁夙大师,“我现在倒很希望你把屁股对着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 “幕老三你这是在邀请我上你吗?”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两人之间一时没说话,月玄在想怎么反攻,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子桑则在想他很久没和夙大师“培养感情”了。 “嗷!” 第三间铁笼里的狮子突然吼了一声,不知道是饿了,还是不满意陌生人长时间停留在这。两人来到第三间铁笼前,里面的狮子已经站起来并靠近铁笼,他们退后几步免得它真攻击人。 “你是英雄?”月玄小心打量离他们不足两米的狮子,虽然中间隔着铁笼,可狮子做为百兽之王的霸气丝毫未减,让他们心中添了丝畏惧。 狮子盯着他们看,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子桑本能拉过月玄又退开几步,鬼知道这铁笼受不受得住狮子的撞击,万一跑出来不吃了他们,也能撞死他们。此时狮子口中又发出嗷一声吼,可与刚才截然不同,有点像在打哈欠,所以它合上嘴后趴下来又继续休息。月玄和子桑两人互看了一眼,难道这狮子也没有被英雄附身? 月玄又在几间铁笼前踱步,“英雄,我们知道你想给基尼报仇,基尼的死大概不普通,可你这样杀人只会给你增添杀戮,下辈子或许还是野兽无法成人,所以你有什么怨言最好出现跟我们说,我们可以帮你。” 夙大师一席话说下来,只换来一只狮子晃晃尾巴,这下月玄是真的下不来台了。 “你别得寸进尺,你如果执迷不悟,别怪我灭了你。”月玄威胁道,另一只狮子抖了下耳朵,子桑噗嗤一声又差点笑了。 月玄狠狠刮了子桑一眼,“和它们语言不通,我看得找个说得通的。只可惜无法找到基尼,不然基尼可以劝说英雄放过马戏团的人。” 子桑正要回话,先前那两名工作人员回来了,箱子里是剩下的食物。 “警察先生发现破案线索了吗?” 箱子一停下,闻到肉味的狮子站起来围到铁笼前,眼睛盯着箱子看。 “没有,我们差不多也要回去了。” 月玄子桑同他们告别从兽山出来,子桑打算把月玄送回家就去公司,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 “子桑吗?”景组长在电话里有些着急,“我刚才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全是不在服务区,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 “刚才信号不好,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吗?”子桑同月玄往动物园外走。 “好消息,露西已经醒了。”景组长话里透出一丝愉悦。 “我们这就去医院。”子桑挂了电话,看了眼通话记录,三通未接来电全是景组长打来的,看来他还真是挺着急的。 两人尽快赶到医院,景组长等几名警察已经在问露西事情经过。 “我只是不小心,下次我会注意。”被问起为什么会出车祸,露西就用这种借口搪塞警方。 “那么,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我们问基尼,你应该认识他吧?”景组长嘴上这么问,让露西必须老实交代的味道也很重。 坐在病床上的露西怔住了,呆呆看着景组长等人,接着轻咬嘴唇否定,“不认识,我是在基尼死前的两个月进来的,他是名人,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们都没说过话。” “既然是一个团的人,就算没说上话总该见上几回面吧?”月玄插嘴。 露西眼中尽是思索,“什么叫说上话总该见上面?” 月玄等人这才想起露西是外国人,日常的对话明白,可有些话还是听不懂,所以跟她解释一遍。 露西听完他们的解释勉强点头,“见过,也只是见过面,别的没说过。” 月玄看露西这副样子就知道她在隐瞒什么,“既然你不认识基尼,亚力士总该熟悉吧,你们是什么关系?”从路吉尔的话里不难听出,路吉尔发现亚力士和露西之间有什么,但他做为团里的人不方便说,所以才让他们来问露西。 露西沉默了,平静的脸色有一丝红,有点像羞涩。他们更加确定露西和亚力士之间有不正常的关系,也正是这关系让露西在基尼死后很快接替了基尼的位置。那么路吉尔不愿意说的是这种关系,还是这关系后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导致英雄杀人报复。 “你和亚力士不会在交往吧?”景组长大胆猜测,露西二十多岁年纪轻,可那亚力士怎么也有四五十,露西的口味还真与众不同。 “这是我和他的私人秘密,不想对你们说。”露西大概想到对策了,有些强硬地反驳。 “话是这么说,可亚力士的头下落不明,就算是被吃了,我们也有权利查出他的头被谁吃了。”景组长说话语气也强硬起来。 露西看他们一眼低下头,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周真想给他们头儿竖大拇指,接着问露西,“你听到狮子就会跑出去,是想到叫英雄的狮子了吧?而它正是基尼最喜欢从小养到大的,可你为什么这么恐惧它?你经常和狮子接触,还会怕一只死掉的狮子?” 露西一时哑口无言,好像解释什么都不行,“我累了,你们可以回去吗?” 景组长要问的话被截回去了,有受伤做幌子还真方便,“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他们从病房出来,景组长就对月玄和子桑说:“猴子的化验结果终于出来了,那些猴子体内没有兴奋剂之类的药物,所吃的食物也没问题,至于为什么会袭击人恐怕” “我知道了,我看我们还要从路吉尔下手。”月玄说完又问,“那个团长知道亚力士和露西的事吗?” “我们问过,他不是个事多爱打听事的人,所以对团员的私生活并不注意。”小周解释。 “他们团里就没有爱八卦嘴巴大的?”有这样的人在,他们要打听事情方便很多。 几人一边商量一边往医院外走,才离开病房没多久就看马戏团的人来看露西,双方打过招呼说了几句话纷纷离开。 同来的路吉尔进病房安慰露西几句,让她好好养病,然后匆忙离开病房。他出了病房往月玄等人离开的方向跑去,直到追出主楼才看到月玄和子桑。 “夙先生,幕先生,等一下。”路吉尔在后面叫,前面两人听到喊声停住并转头看。 “路吉尔你叫我们有什么事?”子桑很好奇他是不是想说什么话。 路吉尔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可疑人将一封信交给月玄,“我想英雄的报复还没结束,如果我不幸被它杀了,请你们打开这封信看。” “现在不行?”月玄翻看信封,里面的信纸不薄,怎么也装了两三张。 路吉尔摇头,“请你们一定要在我死后看,谢谢。” 月玄本想拒绝,路吉尔跑到路边打车离开,他喊了一声路吉尔也没停下。子桑接过信封并往停车处走,信封上半个字也没有,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月玄抢回信封,回到车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尼玛,欺负小爷不懂英文是吧。” 三张信纸写满了英文,对不懂英语的月玄来讲这才是天书。子桑认真看纸上的英文,路吉尔的字迹潦草还真不容易看清写了什么。 “子桑你看的懂这东西吧?” “嗯,不过我要慢慢看。” “那好,这东西归你了。” 月玄把信交给子桑,“三秒看出里面的内容,不然晚上小爷好好宠幸你,明天你别想下床。” “那你可别后悔。”子桑忽然笑了,狡猾地盯着月玄,“大概内容我还不知道,不过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好好宠幸我,明天别下床?我劝你现在回去洗好屁股保存体力,因为这件事将要发生在你身上。” “幕老三什么时候学会吹牛了,看来小爷有必要教会你说实话。”月玄这话就是壮胆,因为他觉得被骗了,说不定子桑刚才已经看出信中的内容。 子桑的笑意更深,“夙大师你先说好答应的话,不然我不说这信的内容。” 月玄警惕起来,“你这是在拖延时间?” “你答应了就知道我是不是在拖延时间。”子桑晃晃手中的信。 “我就不信了,你说。” “这么说你答应了,可别反悔。” “不反悔。”反正他向来出尔反尔。 “费德是基尼的侄子。” 子桑说完启动车开去旅店。 第11章 敲门声响起,费德跑去开门,看到不算熟悉的陌生人勉强让他们进来。同他一起住的詹尼尔见到月玄和子桑站了起来,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会来。 费德看他们进来不说话找了个话题,“你们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上次多亏你们,不然我又要倒霉了。” “上次只是小事,我们喜欢助人为乐。我叫幕子桑,他叫夙月玄。”子桑报了他们的名字。 费德倒杯水给他们,“对我来说这不是。先喝口水吧,等团里的事情解决了,我想专门答谢你们,你们千万别拒绝,不然我会睡不着觉的。” 月玄接过水杯,“不用那么麻烦。对了,副团长经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你打骂?” “对我打骂?”费德一时不理解这话什么意思,想了想才明白是打人骂人的意思,“新来的多少都要跳过这个阶段,詹尼尔刚来时也这样,被老人欺负。” 一旁的詹尼尔见他们只是问话重新坐回去,放下警惕说:“是啊,擦地、搬东西全是我刚来时干的,现在可以帮着照顾动物,不用再去做那些累人的工作。不过费德就辛苦了,亚力士先生最近脾气不好天天骂他。” 费德苦笑,不过从昨天起就不会有人再对他打骂了。 “那么基尼刚到马戏团时也这样?”月玄冷不丁问,两名外国人的表情僵住。 “你们从哪里听来基尼的?”詹尼尔呆愣地问他们,如果没人告诉他们不可能知道,因为他们没那么大本事在这么短时间内调查到外国人的资料档案。 “从哪知道的不重要,”月玄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扫,最后停在费德身上,“作为侄子的费德先生肯定知道基尼的事吧?” 费德的视线与月玄对上很快移开,明显在躲避什么。 “你不说也可以,”月玄站了起来,“反正前面死了三个人,警方正愁找不到嫌疑人,我想他们很愿意带你去警局喝茶,关你二十四小时还是可以的。” “我没杀人,他们不是我杀的。”费德大声澄清,真怕他们把他抓到警局。 子桑突然开口,“你怎么证明?” 费德闭嘴了,皱着眉思考什么,余光还在詹尼尔身上扫了下,不知道是怕詹尼尔误会他杀人,还是有别的意思。 “我确实是基尼的侄子。”费德想了半天终于开口,“我虽然很想杀他们,不过我没出手,因为我不敢。” “因为基尼的死?” 费德点头,并看了眼提问的月玄,将他知道的和盘托出,“基尼叔叔没有死于意外,而是谋杀,亚力士他们谋杀了基尼叔叔。” 基尼在兽类表演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七年前被丘索以高价聘请到曼罗托马戏团,曼罗托的人气也瞬间高涨。没多久,曼罗托招到不少慕名而来的驯兽师,同时还有学徒跑来学驯兽技术,将来也想做知名驯兽师。 四年多前,露西等人相继进入曼罗托,给曼罗托注入新的活力。作为新人的露西等人统一拜基尼为师,基尼怕他们抢饭碗的同时也教了他们一些东西。露西因为是兽类驯兽师,所以入团半年后成为基尼的助手,隔三差五也有上台的机会,她长相好身材也棒,很快引来男性观众的关注,人气在团里也一天天增长。不过基尼的实力不可小觑,露西虽然有望成为团里第二个独立表演的兽类驯兽师,但综合实力还是差了基尼一截,这让她又气又恼。 “亲爱的亚力士,你就看着那老家伙霸占第一驯兽师的称号?”有一天露西悄悄找到亚力士副团长说起这事。 “我美丽的露西,谁让你这么生气?不过你生气的样子也很漂亮。”亚力士色眯眯凑近露西。 露西拍掉亚力士伸过来的手,“少来,你知道我在说谁,我明明比他年轻,也比他更光彩照人,将来由我独担兽类驯兽师一定会给团里带来更好收益。他为什么还不下来,丘索那家伙居然留着他,我受够了。” “宝贝别生气。”亚力士极力安慰露西,并搂住露西的肩膀,“基尼好歹是表演十多年的老驯兽师,喜欢他的人很多,不过要除掉他也不是很困难。” “你说真的?尽快,我喜欢他的英雄,可他从来不让我碰,所以我一定要得到英雄,然后在他面前训练英雄,杀杀他的威风。” 说到这里的费德眼里浮现憎恨,“基尼叔叔死前最后一场演出,他们趁基尼叔叔不注意,把他的鞭子浸在盐水里,这种东西如果打在动物身上那有多疼。他们又偷偷在演出的狮子食物中加入少量兴奋剂,只要它们听到场上的欢呼,或者被鞭打就会异常兴奋,那后果你们能想象吧?” 月玄和子桑没出声,动物上台表演多少会有不听话的时候,基尼就算脾气好也会放出鞭子警告,鞭子免不得会打在动物身上。吃过兴奋剂的狮子本来就兴奋,可如果被打,那兴奋就会变成暴怒,攻击基尼也是必然,所以基尼才会死在那次表演中。 “你不会用这招杀了苏亚姆吧?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月玄想到重点问费德。 “我说了我没杀人,我不知道苏亚姆为什么会死。”费德咬死了没杀人这事。 “杀死基尼的狮子是怎么处理的,警方就没检查狮子有没有异常?”子桑插嘴。 费德摇头,“狮子当场被打死了,警方只以为是意外,所以没有解剖狮子。”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给狮子吃了兴奋剂?” 月玄一句话问的费德哑口无言,握起的拳头攥得更紧。 月玄紧接着又问:“那苏亚姆和艾比与基尼的死有什么关系?” 费德拿过床头柜上的水瓶喝了口水,“艾比曾经也是基尼叔叔的助手,将他的皮鞭泡在盐水里,害的他的鞭子无意中打中狮子,造成狮子狂性大发袭击他。苏亚姆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还有谁与基尼的死有关,除了那三个人。” 月玄问,被问的费德摇头。月玄又看向詹尼尔,像是在问你知道什么,詹尼尔同样摇头表示不知道。 月玄和子桑又问费德一些事,费德除了之前回答的事别的再没说过。他们又问詹尼尔知道什么事,詹尼尔说他是两年前来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问题都没回答。他们问不到别的从学徒客房出来,不过他们并不信费德真的与这件事无关,至少费德解释不清他怎么知道基尼的死因。 “我还要去公司,先送你回去,正好顺路。”子桑从客房出来时说。 “嗯,回头告诉老景基尼的事。”不管费德是不是真的动手杀了那三个人,景组长也有权审问与这件事有关的费德。 两人出了旅店,子桑送月玄回家,然后他去公司上班,这一中午耽误的时间还不短。子桑把月玄送回家尽快来到公司,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就去乘电梯,他把车钥匙装进口袋,忽然听到身后有跑步声,很闷,不像人的。子桑警觉地转头,一头成年狮子冲他扑过来,他迅速抽身躲闪,狮子扑空落到地上。 子桑打量这头两米长的狮子,和他在艾比房间看到的很像。狮子在他打量时转过身,双眼在昏暗的停车场泛着幽绿色的光,明亮又暴虐血腥。子桑当然不会以为这家伙是来跟他玩的,见狮子再次扑过来往旁边一闪躲到一辆车后。狮子扑通一下跳上车顶,并俯视另一辆车后的子桑,子桑此时掏出流星随手冲狮子丢出。狮子张嘴去咬,流星飞入口中,它痛苦地巨吼一声在车顶消失。 流星飞回落入子桑手中,子桑没急着收起流星,小心观察四周,周围异常宁静没有半点异常,不知道那头狮子是不是被流星打伤逃走了。他小心警惕观察了一会儿,真的不见狮子出现松口气,收起流星往电梯走,并给月玄打电话提醒他小心。 此时一辆车开进停车场阻挡子桑的路线,他站在道旁等车辆通过。轿车快开到他面前时,他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冷,转头看时被突然出现的狮子狠狠撞出去,头撞在车尾觉得一阵晕眩。他察觉车停下了,并有人下车询问发生什么事,他想回答意识却很模糊,接着无力地滑倒在车旁晕了过去。 接通电话的月玄只听到砰一巨声,他不知道那边发生什么事着急在手机里喊,喊了几声那边终于有人搭话,却没想到会是凌斐。 “你怎么拿着子桑的手机?”月玄厉声询问凌斐。 “我也不太清楚,他忽然撞到我车上晕倒了,好像有人把他撞过来的。”凌斐看了眼子桑刚才所站的地方,好像有一根狮子尾巴消失在其它车后,应该是个魂魄。 “不管怎么样,我先把他送到临近的医院去。” 月玄在电话里追问怎么回事,凌斐挂断电话,将子桑扶上车送去附近的医院。 第12章 月玄打车来到医院,找到急救室只见子桑背对门口,护士正给他的头包扎。凌斐坐在急救室外,子承似乎刚到,向他事情原委。 “你怎么样?” 月玄问话的同时进急救室,因为护士的包扎子桑没敢动,可等月玄来到子桑身边看到他的正脸顿时僵住了,子桑额头有死气。 “没事,磕破点皮。”子桑无奈地一笑,最近还真是倒霉透顶,他见月玄不说话有些纳闷,“怎么了,愣什么呢?” “呃你没事就好。”月玄故意将这事遮掩过去,等离开再说。 包扎的护士放下纱布和剪刀,“好了,过几天来换药,没事的话你们可以回家了。” 月玄同子桑出来,子承见他们出来问子桑感觉怎么样,可看到子桑的脸一愣,“哥你额头怎么那么脏,因为凌斐的车太脏了吗?” “笨,那是死气。”凌斐斜了子承一眼,“还有我刚洗的车。” 子承被骂气不大顺,瞪着凌斐。 子桑很吃惊,摸了自己的额头看月玄,似乎在说我要死了? “先回去再说。”月玄接着对凌斐说,“之前我们在动物园碰到祁铮,他急急忙忙的像是在找什么,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他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也不清楚他在做什么。” 月玄深深看了凌斐一眼,要说凌斐不知道祁铮在做什么,打死他也不信。 凌斐看他们要走开玩笑似的说:“不说句谢谢吗?” “说句谢谢你会把子桑头上的死气去掉吗?”月玄反问。 凌斐淡淡一笑,“天命不许。” 月玄没多问什么,同幕家兄弟离开。子承是开车来的,所以他们上了子承的车。一上车,月玄告诉子承开去白虎山,子承猜到他要去找以前见过的那两人,所以听从月玄的吩咐去白虎山。 子承在T市住了也有小一年,去白虎山的路虽然不熟,却没走错路很快到达目的地。他们下车往山上走,穿过蜿蜒的山路来到黑白无常经常出现的亭子前。月玄二话不说抬脚就踹亭子的石柱,等了一会儿不见黑白无常出现,他烧道符呼叫黑白无常,又是几分钟过去他们依旧没现身。 “好啊,敢躲着我。” 月玄猜到黑白无常因为子桑的事不敢现身,对幕家兄弟说:“你们先在这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子桑有些担心,“你别胡来。” “我有分寸。” 月玄坐到亭子的石凳上,头靠着石柱睡觉。子承很好奇月玄为什么睡觉,悄悄来到月玄身边想看看他是醒着还是睡着。 “子承,你别吵他。”子桑有些头疼坐到月玄身边休息,搞不明白自己的死期为什么将近。 子承多看了月玄几眼,坐到对面等。 与此同时,月玄元神出窍进入地府,直接来找秦广王。秦广王殿上只有几个等着审判的小鬼,管事的鬼差一个也没有。 “全都躲着我是吧,你们死定了。” 天清转身离开秦广王殿,出了宫殿想着去找谁,就看一个人往宫殿这里走来,走近才看出是崔珏判官。崔判不到三十,长相英俊办事能力又高,经常穿红色官服,是秦广王的得力助手。 “终于出来一个管事的,我还以为地府的鬼全投胎去了。” 崔珏笑了笑,“玄君说笑了,万物无终,更何况是万物之主。” “别跟我扯没用的,子桑头上的死气是怎么回事?”天清觉得平时给他们的好脸色太多,他们才敢在这时候也跟他嬉皮笑脸。 崔珏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他随手在镜前一扫镜中出现图像。镜中的月玄被人用黑色铁棍打中,体内的仙气大量喷发,子桑惊慌失措的脸映入镜中,并用那铁棍打死袭击者。 “这”天清知道崔珏不会弄个假象给他看,这一定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可他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此时镜子里的子桑抱着马上元神涣散的月玄,那悲伤的背影看的他心里一痛。 “幕子桑使用太极镜的力量扭转乾坤篡改历史。”崔珏似乎可惜的叹口气,“虽然他做的不是坏事,但他的插手导致柳岚璇提前死亡,更魂飞魄散没有来生,所以” “你们剥了他的阳寿。”天清看着镜中拿流星威胁凌斐的子桑,虽然觉得子桑做了多余的事,可他却无法埋怨,换做是他恐怕也会这么做。 “不仅如此,因为那两小时的倒转,该死的人获得存活机会,不该死的人提前来地府报到,有些人犯下新的罪孽,险些造成轮回失衡。” 镜子中的图像消失,天清皱着眉说:“他因为我犯错,我替他顶。” 崔珏把铜镜揣回怀里,“玄君大人,您这样做也不能洗清他犯下的错,就算我同意您的提议,这事早晚要报给上面,上面要下旨处罚,您这个顶罪不就白费了。” “你这是摆明要他的命。”天清盯着崔判的眼神冷了起来。 崔珏听出这话里的威胁,有些紧张地吞口水,“ 天命不可违。” 天清一时无语,与崔珏对望了一会儿,突然说:“到我这可违可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您不是要”崔珏话没说完天清在原地消失,他有些恐惧地对昏暗的天喊,“玄君大人三思!” “没说通?” 秦广王突然出现在崔珏身后,崔珏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那叛逆的家伙回来了。 “没他一定要救幕子桑的性命。” 秦广王也抬头看了看地府昏暗的天,“和本王料想的一样,不用管随他去。紫帝已经出来了,他会有办法,谁的儿子谁来管教。” “希望如此。” “行了,还有事做。” 两鬼回殿里工作,另一边的天清回到身体里。月玄醒了先摸自己的胳膊想去去寒,子桑见月玄回来问他结果,他有点郁闷地叹气。 “怎么,我的阳寿到了?”子桑倒是很镇定,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寿命会结束的这么快。 月玄的视线在子桑脸上停留一下移开,“他们不同意,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想别的办法。” “不行就算了,人各有命,死是早晚的事。”子桑的心情糟糕下来,虽然死后他还能去见父母,但是不能尽孝,还要父母饱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只是想想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不是难事。”月玄拍拍子桑的肩膀,“我可以用傀儡帮你把灾祸转移到傀儡上,就像柳岚璇曾说过的那个办法。” “只是这样?” “对。” 子桑眼中有怀疑,月玄说的越轻松,他越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子承见两人都不说话了,轻咳了声开口,“其实子桑哥可以像我一样,这样就什么都解决了。” “已死的人没资格说风凉话。”月玄反驳,子承变成僵尸已经匪夷所思,他可不想子桑也变成冷冰冰的僵尸。 “谁说风凉话了,我是在出主意。”被说的子承有点委屈,他也想没事,可他就是因为头上有死气才死的,所以在他看来子桑也会死。可如果子桑像他一样成为僵尸,既不会让家里人伤心难过,也可以继续陪在家人身边。 “别把你的主意说的那么好,只是馊主意而已。”月玄说着往山下走。 子承追上去理论,“谁说的,我这也是为子桑哥着想。” 被丢下的子桑迟疑了会儿才去追他们,并转头看了眼沉寂的亭子。 “子桑走快点,你的头不疼吗?”月玄在远处喊。 “不疼,小伤而已。”子桑追过去回答。 月玄瞄到子桑头上的纱布觉得刺眼,“你是怎么受伤的,怎么好端端会撞到凌斐的车?” “是英雄。”子桑觉得纱布有些勒抬手摸了摸,“它在停车场袭击我,我赶走它后本想给你打电话,没想到它再次出现把我撞出去。” “是吗,我看你一会儿回去还是好好休息的好。” “没那么严重。”子桑笑了笑,“咱们说的约定还算数吧?” “我看你伤的还是不够重。”虽然这只是子桑的玩笑话,月玄还是觉得这话刺耳。 子承斜了这两人一眼,“你们两个关起门来再说这种事行不行?” 被说的两人没理他,他觉得自己被深深伤害了。 几人下山开车回家,路上车不多,才用五十分钟就回到小区。他们停好车上楼,推开门就看黑曜叼着一条鱼从厨房出来。黑曜听到开门声看门口,发现子桑额头上的死气鱼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哇,子桑你要死了吗?”黑曜慌慌张张跑到子桑面前,月玄一拳打在他头上,他抱着头不吭声了。 “你是猫,不是乌鸦。”月玄冲黑曜晃晃拳头,暗示他别再说难听的话。 落熄此时从房间出来,正巧看到月玄收回拳头,他跑下楼把黑曜揽在怀里,“谁让你打他的?” “我喜欢,不服来打。”月玄冲落熄招招手,正好拿他出出气。 落熄松开黑曜,摆出要攻击的架势。 子桑见两人真的要开打,挡在两人中间,“你们饿不饿?” 落熄瞥了眼子桑,忽然发现他头上的死气顿时乐了,“原来啊,似乎有好戏看,我得留着精神围观。” “你想死?”月玄对落熄这副期待子桑早点死的样子很反感。 落熄拉上黑曜往外走,“这种好事我们得出去庆祝,哈哈!” “别回来。”月玄看他们开门出去怨恨道,改天抽个时间必须好好收拾落熄,不然他早晚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月玄抬眼看墙上的挂表,“子桑你饿了吧?小爷看你没几天活头了,亲自下厨给你准备晚饭,快怀着感激的心情膜拜小爷。” “这当然,我对夙大师可是非常虔诚,天天顶你膜拜。”子桑笑着说。 月玄不敢答话了去厨房做晚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把顶礼膜拜听成顶你膜拜。子桑开过玩笑脱下外套坐到沙发上休息,顺便看路吉尔那封所谓的遗书。子承把我不那只小蚊子抱在怀里看子桑,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看着我做什么?”子桑发现子承的视线抬头问。 “哥,你不害怕?”子承玩我不的小手,软软的怎么搓怎么好玩。 “怕就不死了?” 子桑继续看路吉尔的遗书,子承一副这倒也是的样子。子桑看过遗书去帮月玄做饭,有子桑的帮忙晚饭很快做好,几人坐在一起吃。 八点时,月玄到点泡澡,泡完出来就看子桑已经躺到床上睡觉,大概是真的有些累。他擦着头发来到床前,瞄到子桑额前的死气眯起眼,丢下毛巾爬到床上 第13章 子桑睡的迷迷糊糊,感觉头有些痒睁开眼,却看到一张放大的脸。 “居然醒了,小爷还想偷袭你。”月玄说着却没移开,俯身wen上被纱布包住的伤口,很轻不会弄疼子桑。 子桑躺了会儿恢复些精神,搂住月玄的腰在那附近摸索,“无敌的夙大师打算怎么偷袭?” “这样。” 月玄很干脆,直接低头堵住子桑的嘴和他接wen。子桑摸着这具chi热的身体yu望很快被点燃,微微动yao磨蹭月玄与自己紧贴的部wei。两人互yong亲wen了好一会儿,感觉到彼此相抵的地方变ying。 月玄微微起身,舒服地眯起眼睛。子桑对上泛着银光的眼睛一愣,因为月玄很少在接wen时变成这样,大多是在发泄后。子桑正觉得疑惑,月玄再次qin下来撬开他的嘴,他以为月玄的she头会进来,没想到进来的是一股暖流,就像他对着自己哈气。 “你做什么?”子桑下意识推开月玄,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自己体nei。 月玄的眼眸恢复成黑色,伸手摸摸子桑头上的纱布,“没什么,只不过分了一丝元神给你,这样我可以随时随地保护你,你就不会死了。” 子桑本想说句反驳的话,可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你的伤不是还没好,这样对你的身体有害吧?收回去,我不想连累你。” “都到这时候还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月玄察觉子桑在生气,讨好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的伤已经好了,你没发觉我最近睡觉少了吗?” “因为要玩游戏吧?”子桑忍不住戳穿月玄,夙大师自从玩上游戏就入迷了,比起以前的一天睡十五六个小时,现在大概十二个小时不到,再加上马戏团的事,他睡的更少。 月玄嘿嘿笑了,“怎么会,如果我的伤没好我也没那精力玩不是?虽然上次伤的确实挺重,不过经过这一年的修养已经差不多了,你要是不信我给你表演。” 夙大师话音才落,子桑没脱掉的睡衣就不见了,只剩下身上那条内裤还在。 “你要是不信,我连你这件也脱掉怎么样?”月玄笑着勾了下子桑的内裤边,手指无意间在子桑肚子上擦过,那里似乎兴奋地缩了缩。 “夙大师你确定要对一个受伤的人实施偷袭?”子桑问着一把拉下月玄的睡衣露出半个后背。 “幕老三,你不觉得你太流氓了?”月玄也没反抗,手下移轻捏已经显出形状的硬物。 子桑手下不老实,滑进和式睡衣下,摸着浑圆的臀部威胁,“把那元神收回去,我就不对你做流氓的事。” “没门,不想死就听小爷的。”月玄立马否决,铁了心要保子桑不死,“现在谁上谁还不一定,乖乖的把屁股露出来,小爷保证你明天下的了床。” 子桑挑挑眉,果然对付夙大师就不该来软的,所以他的手从月玄大腿滑进内裤中,手指直接顶开穴口探进去,速度很快不给月玄反应的时间。 “唔幕老三你是不是太性急了?”月玄不想认输,扯下子桑内裤的一边露出里面的物件来。 “完全没有,和夙大师一比我就是慢性子。”子桑说着手指往里探去,模仿抽插的动作进行扩张。 “嘶很疼,你轻点行不行?”月玄有些赌气,来一招掏鸟蛋逼迫子桑收手。 子桑真的收手了,却笑着对月玄说:“你不让我帮你,是想自己来履行下午的约定?” 夙大师一时没说话,子桑觉得玩笑开过头了,仰头吻月玄的下巴,月玄推开子桑去拿床头柜下面的润滑剂。子桑看月玄挤出一些润滑剂到自己手上,接着掀开内裤,沾了润滑剂的手指小心探到后面。子桑目不转睛盯着月玄的手指吞吞口水,心想夙大师今天不是吃错药了吧,居然这么大胆自己在做。 “嗯” 月玄嘴角溢出诱人的呻吟,脸颊泛红,一双有些情迷的眼眸俯视子桑。露出肩膀的那只手在内裤里动作,因为有遮挡,子桑更好奇他的情人是怎么做的。子桑下意识伸手去脱月玄的内裤,月玄发现后用另一只手将他按倒。 “幕老三忍不住了?”月玄很得意,心情愉悦地舔舔嘴角,感觉今天总算报了以前被压榨的仇。 子桑现在才明白月玄为什么这么做,“吊着我很有趣?” “当然,小爷看你这副急迫样就痛快。” 月玄正想大笑几声应个景,子桑抬手按下他的脑袋,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去脱他的内裤。月玄发觉子桑的意图起身就逃,子桑的手还抓着他的内裤,两人这样一拉扯内裤滑到月玄大腿,月玄踢腿挣扎内裤滑到小腿上。 “夙大师,你摆出这样诱人的姿势太犯规了。”子桑趁月玄斜趴在床上,坐到他腿上看着白花花的屁股。 月玄抓不到东西遮挡,只好用手盖住,“你受伤没好,需要多多休息,不玩了睡觉吧。” “现在说晚了点。” 子桑身体后移让出月玄的一条腿,将这条腿放到肩上,内裤也不脱掏出自己的东西抵在入口。他往前一送没进去,就觉得那里很紧,紧到根本没做前戏。 “你刚才什么都没做?”子桑停下动作问月玄。 夙大师不敢吭声,他刚才确实只是虚张声势,让他自慰不如杀了他。子桑无语的进行前戏,不过也只是匆匆了事,因为他忍了很久,全怪夙大师勾引他。 “啊,疼死了,你要杀人啊!”进入时,月玄惨叫一声。 “没觉得,松紧正好。”子桑故意这样说还冲月玄笑,果然月玄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小爷就输在你这无耻上了。”月玄捂着脸不敢看子桑,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要脸,完全吃定他。 子桑将自己的东西完全送入月玄体内,俯身亲吻月玄胸前的茱萸。月玄舒服地呻吟一声,透过指缝偷看子桑,子桑见状笑了,扶住月玄的腰大力摆动起来。狠狠几下顶在最深处,月玄受不了拉长音呻吟,这声音在子桑听来就是鼓励,提升速度攻击月玄最脆弱的地方。 “慢、慢点你想要、要小爷的命啊” 子桑笑了但没回答,放缓速度在里面研磨。月玄抬手按下子桑的脖子,湿热的舌头探出舔在子桑下巴上,像猫一样不急不缓舔舐。 “妖精。”子桑拨开月玄额前的刘海亲吻,这神棍简单一个动作弄的他想慢慢吃掉夙大师都不行。 月玄呵呵笑了,“以牙还牙。” “一会儿别哭。”子桑拉起月玄,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吹牛。”月玄哈哈笑了,揽住子桑的脖子吻上那张嘴。 子桑忘我的与月玄亲吻,继续下面的攻城略地 旅店—— 高垣站在旅店外看了眼三四层,艾比和亚力士分别死在这两层,警方和那可恶的神棍不透露任何消息给他,害得他只能蹲在旅店外自己找线索,真是岂有此理。他在旅店对面的街道待了一会儿,看时间快到午夜往旅店走,说什么也要在那群人抓到吃人的野兽前抓住它,好给那群目中无人的家伙一个厉害。 马戏团所住的旅店是全天开业性质的,所以旅店的大门现在还开着。高垣来到正门,可能现在时间太晚的关系,门口并没有招待员,他趁这空挡跑到楼梯快速上楼,上楼的时候掏出挎包里的罗盘,只要那东西出现罗盘就会有显示。 高垣来到三层亚力士死亡的客房前,罗盘上的指针并没动,他看了眼走廊两侧,如果有钥匙能开门进去看看就好了。他端着罗盘在亚力士房门前徘徊,罗盘没有反应,他就想是不是到别处去看看。 咕噜咕噜—— 高垣听到怪声低头看手中的罗盘,上面的指针疯狂转动,并发出那种怪声。他从没见过罗盘出现这种状况,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办。指针此时停在九点钟方向,他转了下身,指针随他的转动依旧指着那个方向,他抬头看了眼指针指出的方向,是楼梯,看来那东西在楼上或楼下,想到这里他往楼梯跑。 高垣跑到楼梯看看上下两层,选择上楼。他来到四楼,楼梯连接两条走廊,直走第一个岔口转弯就是艾比被害的房间。他看了眼罗盘,指针指向艾比的房间,他小心向那边靠近。 咕噜咕噜—— 罗盘再次发出怪声,高垣停下在布包里翻找道符。 “呜呜” 前面转角出现野兽低鸣声,高垣摸道符的手停住了,视线不自觉移向转角,一条拉长的影子照射过来,并向这岔口走近,从形状来看不是人的。高垣不敢迟疑,快速掏出道符准备对付这野兽。忽然一阵狂风吹起,那条影子也快速从转角飞过来,高垣还没看清那是什么,那东西从他头顶飞过,将他撞翻在地。 高垣躺在地上一时愣了,脸上还有那东西的皮毛飞过的触感,太真实,真实到他以为那东西是活的。 “别跑!” 高垣愣过后爬起来去追跑掉的野兽,那东西跑的很快已经不见了。他追到三层左右看,却看到一个白尾巴消失在亚力士门内。他跑到亚力士房门前,拧了几下门把手打不开,接着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惨叫。 “不会被吃了吧?”高垣狠敲一下门,发出很大一声。 这时隔壁的房门打开,丘索见一个人站在亚力士房门前一愣,“你是谁,敲门做什么?” “没什么,走错房间了。”高垣随便鬼扯一个理由,怕丘索记下他的长相收起罗盘往楼梯跑。 第14章 “咦?夙大师你的腿没事吧?”景组长在警局碰到月玄和子桑,却发现夙大师今天走路的姿势有点怪。 “闭嘴。”月玄厌弃地瞪景组长几眼,以及子桑。 子桑笑着把路吉尔的“遗书”交给景组长,“这是一份有趣的东西,你们应该看看。” 景组长接过遗书皱起了脸,“子桑啊,你是在考我英文吗?还是你明知我已经忘了英文是什么,所以故意拿这个刺激我?” “你误会了,你们警局应该有看得懂英文的人吧?这上面写了关于基尼的事,以及那三名死者与基尼的关系。另外,费德是基尼的侄子,虽然他是不是凶手还不知道,不过我想他与这件事有关。”子桑汗颜,他在景组长他们心中的形象已经向夙大师靠拢了吧? 景组长小心收起信,“你们从哪得到这封信的,你的头又怎么会受伤?” 被问起之前的事,子桑详细叙说,至于他头上的死气并没说,一来他们不能帮忙,二来不想他们担心。 一旁的月玄说:“我怀疑那头狮子之所以会袭击子桑,是因为我们知道费德的事。” “可为什么只有子桑受到袭击?”小周不明白,难道狮子也怕夙瘟神? 月玄高兴地指指自己,“大概是我很厉害。” 其他人还想讨论案情,听完夙大师的话顿时闭嘴,什么叫恬不知耻,这就有个反面教材。 夙大师的玩笑开够了正经一点,“我觉得它是想来个下马威,把我们吓到不敢吭声什么的。” 景组长点头,这种可能确实有,普通人看到那么大的狮子近在眼前一定吓得不轻,即使吓疯也不是不可能,对其他人很自然是个警醒。 “不管怎样我们先提审费德。”景组长将信交给小周,让小周找人翻译出来。 月玄和子桑看景组长他们忙着提审费德,两人先离开警局,因为他们还要去商场一趟,给子桑选一个可以用作当傀儡的娃娃。两人来到附近的商场,看到一家饰品店进去看,月玄转了半圈发现一个穿红色球衣的陶质小男孩手机链。 “就这个吧。” 月玄看这个合适,把这东西交给子桑让他去付款。子桑看了眼手指粗的手机链挂件,他很少用这种东西,不过现在情况不同只能勉为其难用。 子桑付款和月玄出来,月玄说:“你是土命,红代表火,火生土,这个对你有帮助。回头在那手机绳上系上你的头发,出事了它就能代替你挡灾。” 子桑看了眼手里的手机链,月玄说的他自然信,不过他不太明白自己的死期为什么突然到了,“月玄,我头上为什么会出现死气,地府没什么解释?” “你忘了?”月玄问完才想起来他也忘了那段时间的记忆,那么子桑会忘记也很正常,不过发生过的事毕竟是真实的,即使那段被磨灭也存在过。 “忘记什么?” “没什么,总之这阵子必须提高警惕。” “嗯。” 警局—— “费德,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全讲出来,我们手上掌握对你不利的证据,你应该知道轻重。”景组长威胁费德。 费德坐在椅子上看着景组长,景组长以为他没听懂,正打算叫个翻译来,他却开口了,不过一开口就是一串流利的英文。景组长听的头大,赶忙让小周去叫个懂英文的人来,费德看出他们听不懂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话。 “不是我杀的人,你们要相信我。”费德乞求道。 景组长叫回小周继续做笔录,“我们会相信你,但你必须老实交代。” “交代?” “说出你知道的关于马戏团的事,以及多年前死去的基尼。” 费德有些紧张搓了搓手,将他知道的事全讲出来,不过艾比三人的死并没提。在费德叙说时,景组长看那封翻译出来的遗书,内容基本上差不多。 “你知道的够详细的,可为什么没将基尼的死告诉警察?”景组长问。 “没人会相信,大家都以为那是意外。”费德无奈地解释。 小周停下笔问:“可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会通灵,从基尼鬼魂哇!” 景组长狠狠给了小周一巴掌,“你被夙大师荼毒了吧?” “头儿轻点啊,很疼”小周揉着脑袋,差点被打的更傻。 费德似乎没注意他们在做什么,以摇头当做回答。 “我希望你清楚一点,”景组长见费德不交代诱导他,“虽然那三人的死很诡异,不过不代表人做不出,现场是可以做出来的。” “怎么做?” 费德不明白地反问,被问的景组长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旁的小周噗嗤一声笑了,景组长赏他一拳让他闭嘴。 景组长停顿几秒想到反驳的话,“这是我们警方的事,你现在应该回答我们,你是怎么知道基尼的死因的。” 费德低着头没回答,景组长看出他确实有话不肯说,难不成像小周说的,费德能见鬼?所以他是从基尼的鬼魂口里知道死因的? 景组长等了费德一会儿,看他真不开口,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劝说。费德铁了心,除了怎么知道基尼死因,其它问题一概回答,这让景组长和小周非常无语。 “费德,你现在是我们的第一嫌疑人,在你没解释清怎么知道基尼死因前无法离开警局。”景组长决定来硬的。 “不是吧,你们不能这样,人又不是我杀的。”费德听说不能离开有些急。 “至少你现在解释不清与本案无关。”景组长收拾材料准备吃晚饭,“我想你应该饿了,你应该吃西餐吧,牛排怎么样?” “谢谢,我喜欢意面。”费德说。 景组长有些无语,把费德留在审讯室和小周出去吃饭,并叫人给费德准备吃的。 “头儿,不是吧,你让我去?”蒋严哭丧着脸。 “反正也不远,走去才十分钟。”景组长说着打量蒋严,“我看你最近长胖了不少,正好减肥。” 蒋严看了自己一眼,“我这明明瘦了,前天上称轻了三斤。” “当时没吃饭吧?”小周冷不丁插嘴。 “是没吃不对,这跟吃饭没关系!”蒋严瞪着捣乱的小周。 景组长看了眼手表没耐心了,塞给蒋严十块钱让他快去买饭。蒋严盯着这十块钱差点哭了,哪个外卖不是三四十块一份,这十块钱就够个打车钱,还是上车就下的那种。 “还愣着干嘛,快去,吃完了还要继续审费德。” 景组长看蒋严不动再次催促,蒋严心里流着泪出去了。离开重案组的蒋严一边走一边暗骂景组长,以及他出来时欢呼着叫好的小周。 “死老景太过分了,居然就给十块钱,也就够买一次性餐具的。”蒋严说完连呸了好几口,气呼呼到警局旁边的西餐厅给费德买饭。 蒋严念叨着从警局出来,过马路时看现在是红灯就在人行道上等,抬头看道口的提示灯,居然还有一分钟才变灯。他想着是不是趁车少跑过去,就觉得后腰被什么撞了一下,他整个人往前一趴。此时一辆车开过来,他吓得惨叫一声起身回道边,轿车从他身旁开过。 “我的妈吓死我了。” 蒋严坐在道边喘口气,然后想起刚才有人撞他,他转过头正对上一双棕红色的兽眼,身后的野兽张开嘴嗷一嗓子喊出声。 “啊啊啊——狮子!” 蒋严的脸吓得瞬间惨白,爬起来往警局跑,嘴里还大声惨叫。道旁的行人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呢,各个围观疯子,还有拿手机拍照的。 “救命,救命啊!” 蒋严跑回重案组已经脚软,扒着门框大喊救命。景组长正在吃板面,听到这声喊吃呛了猛咳起来。 小周看景组长不停咳差点呕吐,“头儿,你别喷的哪里全是好不好,我都吃不下去了。” “闭、闭嘴咳咳!”景组长又咳了几下才停,看蒋严烂泥一样趴在门口过去看,“你这是怎么了?” “狮、狮子!”蒋严抓着景组长语无伦次道,“好大一只张嘴吃人嘴里全是血。” “你这说什么呢?”景组长糊涂了,怎么蒋严出去一趟就变这样了。 蒋严恢复一些力气站起来,“我看到了,就在道口,有狮子。” “有狮子?怎么可能。” “就是,你八成看错了。” “真有狮子的话你还能回来吗?早让狮子吃掉了。” 重案组里其他人听完蒋严的话议论起来,蒋严有些急争辩他说的是真的。 “都安静点。”景组长听他们没完没了的议论喊了声,其他人果然不说话了专心吃自己的饭,景组长稍稍有些欣慰,因为他的手下很少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小周端着一碗盖饭跑过来问蒋严,“你真的没看错?” “我要是看错就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夜壶。”蒋严被逼急胡言乱语起来。 小周皱了鼻子,“我说吃饭时能别提那种东西吗?” 景组长思考起来,如果蒋严真的看到狮子,说不定就是那狮子杀了艾比等人,可它为什么出现在警局附近,因为费德?不是没可能,费德是基尼的侄子,而那狮子被基尼从小养到大。狮子知道费德在警局,所以想救费德出去。 “通知月玄来趟警局。”景组长吩咐小周打电话。 小周端着碗将一口米饭咽下,“头儿,你空着手你打呗。” “你打,正好惹火夙大师揍你一顿。”景组长真心觉得小周欠打。 第15章 “哼哼哼~” 月玄躺在浴缸里哼着歌,浴室的洗衣机上放着一个迷你小音箱,充上电插个卡就能放歌,这是他最近搞到的,没想到洗澡时听很惬意。这时,浴室门打开,子桑快步进来,并关了小音箱。 “怎么关了?我还没听够。”月玄看着子桑,“还有不许你进来一起洗,小爷要享受生活,没时间跟你胡闹。” “景组长打电话来了,狮子出现在警局附近。”子桑没那功夫跟月玄开玩笑。 月玄立起上半身严肃几分,“怎么回事?它为什么出现在那儿,难不成连马戏团外的人也不放过?” 子桑拿过浴巾,拉起月玄让他擦身体,“费德在警局,景组长可以扣留他二十四小时。” 月玄站起来张开双臂,子桑看出月玄这是让他擦,他打开浴巾盖在月玄胸前,故意在那两点上揉搓几下。 “夙大爷的下面还擦吗?” 子桑拿浴巾的手下移,月玄抢过浴巾转过身去,“不用了,小幕子你去把老爷我一会儿要外出的衣服准备好。” 子桑挑挑眉,夙大师这是跟他玩上瘾了。 “遵命,老爷。”子桑视线一转盯在白花花的屁股上,伸手摸了下转身出去。 “你这流氓。”被吃豆腐的夙大师骂了句。 两人换好衣服从家里出来,赶到警局还不到九点。景组长、小周和蒋严早就在警局门口等,看子桑的车来了迎上去。 “这欢迎仪式还不够隆重,鲜花掌声红地毯都没有,小爷可是会投诉你们的。”月玄摇下车窗开玩笑。 “夙大师,我们每天接到的投诉够多了,放过我们吧。”小周装起可怜来。 子桑探过身问:“在哪里看到狮子的?” 蒋严指着与警局相邻的道口,“那里,它当时撞了我一下,害的我差点被车撞。” 月玄转头跟子桑说:“看来狮子想救费德,不然蒋严现在已经躺在太平间了。” 听到这话的蒋严不知道该说什么,月玄的话不假,但吓人。 景组长探过头往车里看,“我们现在怎么办?费德是一定不能放的,可那狮子闯进来杀人办?” “放心,它如果能进早就进了,也不会守在警局外袭击蒋严。”月玄比他们淡定,这头狮子也只有对付普通人的本事,要想进煞气很强的警局还早了几百年。不过它既然出现了,现在又会去哪,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露西。”子桑突然想到医院里养病的露西,她也参与杀害基尼,狮子在无法进入警局后,八成会去对付露西。 “去医院,你们先走。” 景组长也反应过来,提示子桑开车先去,他们随后就到。子桑踩油门开往医院,景组长等人回警局领车。 医院距离警局不太远,子桑开车十分钟赶到。他们停好车跑进住院部,电梯到达露西病房的楼层。两人才从电梯出来,就听一名护士在走廊上喊人,说病人突然发狂。他们看出那是露西病房的方向快步跑去,赶到病房就看病床上的露西拼命抓自己的脸,双手和床上满是鲜血。 “啊哈哈哈这样才漂亮,漂亮没有人比我更美了。” 露西双眼圆睁,抓着自己的脸痴痴说,每抓一下就有皮肉掉到床上,发出啪滋这样的声音。两名护士正拉她的手,可拉了几次也无法阻止,她还是那样翘着嘴角痴痴抓自己脸。这时,露西发现月玄和子桑,推开护士跑下床来到他们面前。 “基尼是我杀的,我杀的,我嫉妒他,不杀不行啊哈哈哈哈!” 门外跑进几个护士医生,按住露西打镇定剂。一剂药物下去,露西老实不少,身体瘫软闭着眼昏昏欲睡,医生护士将她抬去手术室救治。子桑见最后一个护士跑出病房,叫住护士询问事发经过。护士以为他们是围观的路人,只说病人犯病匆匆离开。 “狮子来过了,八成是它把露西吓成这样的。” 月玄看了眼病房,房内确实有股极淡的阴气,视线转到窗户,有什么东西从窗外飞过,他马上跑到窗前看,只见一只狮子飞到楼下往对面马路跑。 “狮子跑了。” 月玄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张道符,折成纸飞机冲狮子丢过去。纸飞机飘飘忽忽往下飞,并跟着狮子飞过马路。 月玄子桑两人跑出病房,差点和跑进来的景组长等人撞上。 “露西怎么样了?”景组长着急地问。 “疯了,在手术室,我们去追狮子。” 月玄来不及多解释什么,边说边往楼梯跑。景组长等人犹豫一下,留下蒋严去追那两人。他们跑出医院,纸飞机已经飞的挺远,他们没时间多想上车去追。飞远的纸飞机远远跟着狮子,狮子似乎没注意沿着马路狂奔。月玄等人开车在后面追,追了一段路就发现狮子跑去的方向是马戏棚所在的广场。 “它去马戏棚做什么?”月玄嘀咕一句。 “也许是去旅店,从这里去旅店刚好经过广场。”子桑看半空中的飞机突然加快速度,猜到狮子提速了,他踩油门紧追。 狮子奔跑的速度不慢很快来到广场,直奔马戏棚没入其中很快消失。子桑和景组长的车相继停在马戏棚外,那狮子进去的容易,他们没钥匙可进不去。 “老景你没钥匙?”月玄伸手要,可不想大晚上站在广场上喝西北风。 景组长摇头,“钥匙在团长手里,再说苏亚姆时已经采集完线索,我们就没要。” “小爷的万能钥匙也丢了,不然就能进去了。”月玄拨了下门上的铁锁,除了外面这个防盗门,里面还有一个木门。 月玄话音才落,门锁啪的一下掉到地上,几人一时愣了互看了眼,接着里面那扇木门缓缓打开。 “它这是叫我们进去吗?”子桑看木门里面漆黑一片一时不敢进。 月玄拆下铁门上的铁链,“小心点就行了。” 景组长吞吞口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夙大师啊,这里全靠你了。” “先交钱,否则出人命不管救。”月玄推开铁门小心进入,子桑谨慎地跟上。 景组长下意识掏出手枪跟上月玄,“夙大师,这时候别谈钱啊,伤的不仅是感情还有小命。” “反正是你的,不是我的。”月玄穿过木门往里走,里面是条几米长的通道,两边是呈阶梯状的看台。 景组长跟了几步发觉小周没跟上,转头一看小周双手合十对着月亮正在祷告。 “要死啊你,还没办事你祈祷个毛。” 景组长转回身给了小周一拳头,小周抱着头手里夹的东西掉到地上,他捡起来看,居然是月玄的名片。 “非法物品没收。”景组长二话不说把名片放进自己胸前的口袋,夙大师的名片比老和尚开光的法器都管用,有这个在保证死不了。 小周傻了,“头儿,这东西不能给你,我用来保命的。” 景组长无视小周跟上月玄和子桑,有他们在不怕鬼怪作祟。小周为了保命已经忘记狮子的事,追在景组长屁股后面要护身符,景组长装作视而不见。 几人来到观众席,场内的灯突然啪的一下打开,他们警觉起来四下看,表演场上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不是马戏团内的人。场上的男人身穿燕尾服头戴礼帽,亚麻色卷发在脑后束了一条小尾巴。 “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 那男人冲观众席喊,观众席上突然爆发出欢呼声,声音很大差点吓到月玄等人。他们现在才注意到看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出很多观众,每个人大声欢呼场内气氛热烈,还有人喊基尼的名字。 “这是基尼。”月玄打量那个男人,只是距离有些远,还隔着铁笼看不太清。 基尼大声对场内的观众说了什么,月玄等人自然没听懂,头集体转向子桑,子桑愣了下才明白他们在看什么。 “他在说感谢的话。” 在基尼说话时,场内所用的道具被人抬上来,这些人中还有詹尼尔。 “詹尼尔不是两年前来的,基尼是三年前死的吧?他们怎么会碰面?”月玄问景组长。 景组长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来有命回去时一定要问问詹尼尔。 此时场上的用具已经准备妥当,一只狮子被放进来,来到基尼身边亲昵地拱了拱他的腿,基尼装作被吓到摸摸狮子的头,表演正式开始。那只狮子张嘴咬住基尼的手,基尼并没惊慌,还冲看台上的观众说这家伙调皮。接着基尼抽回自己的手,手是湿的装作生气要惩罚狮子,狮子跳到一旁的无背椅上,尾巴左右晃有讨好的意思。 “你这家伙太调皮,我今天一定要给你个教训。” 基尼说着捡起地上的呼啦圈丢向狮子,狮子一伸尾巴接住呼啦圈,基尼冲观众做出一个很夸张惊讶的表情。他又丢了一个过去,第二个呼啦圈又被狮子接住,紧接着是第三第四个。狮子尾巴上挂着五个呼啦圈,并慢慢在尾巴上旋转,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掌声和叫好声。 “基尼还真有些本事。”月玄夸赞,怪不得基尼死后子承还对他念念不忘,他的表演确实很精彩。 基尼此时冲狮子伸手,狮子一甩尾巴丢给他一个呼啦圈,不一会儿又将其它的丢过去。基尼接住这几个呼啦圈,呼啦圈飞过来无规律,他装成四处捡的样子,还被最后一个砸了头。 “喂,你别太过分,我要生气了。”基尼叉腰对狮子说,还像孩子一样嘟起嘴,观众席上传来笑声。 第二只狮子被放进场,基尼冲这只狮子说:“英雄它太自以为是,伙计你准备怎么办?” 被问的狮子跳到另一把椅子上,一双兽眼盯着基尼。基尼没察觉这头狮子的异状,手中的呼啦圈丢给它,它张嘴咬住呼啦圈,没怎么用力将这东西咬碎,场上的基尼一愣。观众席上的人似乎也有些纳闷,以为是表演再次欢呼起来。 这时,那头狮子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扑向基尼咬他的脖子,观众席上一片哗然。 第16章 突然发狂的狮子撕咬基尼,英雄第一时间去救。正被放进场的第三只狮子狂奔过去,与英雄在场上撕咬起来。观众彻底震惊,逃走的呼救的导致场内一片混乱。马戏团工作人员携带武器上场准备擒获狮子,有几个人趁狮子间争斗溜到基尼身边,将他带离场内接受抢救。 警方很快赶到将狮子击毙,英雄也被警方打了一枪伤在腿上,警方本想将英雄也击毙,被丘索阻拦,这才保了英雄一命。基尼和英雄相继被抬走,混在人群里观望的露西笑了,并看了眼同样面带笑意的亚力士,艾比吓得脸色苍白,苏亚姆盯着被抬走的基尼面无表情。 “英雄果然知道全部,说不出就用演的。” 周围的观众忽然消失,问案的警察一个个不见,马戏团的人也没了踪影,表演场上只有一头成年狮子望着他们。他们绕过护栏来到表演场,狮子的视线一直盯在他们身上。 “英雄,如果你听懂我的话就老实去你该去的地方,别再杀人了。” 狮子依旧目不转睛盯着他们,视线最后停在开口的月玄身上,突然用力一蹬扑向他们。他们本能退后躲开,狮子扑过来紧接着张嘴就咬,差点咬到小周。月玄伸手去摸口袋里的道符,然后才发现新换的裤子,出门又急根本没带道符。 景组长给了狮子一枪,子弹穿过狮子没给狮子带来任何伤害,他着急地冲月玄喊:“夙大师上啊!” “我上你?”月玄白了景组长一眼,“小爷没带道符。” 小周眼泪差点下来,“你是说对付不了它?我可不想变得和艾比一样。” “理论上是这样。” “我们想看实际的!” 几人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狮子嗷一声叫追着他们咬。他们怎么敢站在这,集体转身冲后台跑去,狮子快速追过来。通往后台的通道有三四米宽,两旁堆着一些道具,他们跑过来看不清路况频频撞在那些道具上。 子桑一转头看狮子追过来离他不过五米,一抖手丢出流星,狮子正巧跳到通道旁的桌子上躲了过去,流星打中通道顶上的模板一时无法下来。月玄低头看了眼地上,见编织篮里放着一条皮鞭,他拿起皮鞭甩向狮子。狮子有些忌讳鞭子,跳下桌子躲到远处。 “小爷得让你知道,即使你死了也要遵循世间的法则。”月玄照着狮子又是一鞭,狮子退后不想和鞭子硬拼。 “帅啊,夙大师!”小周跑到月玄身边狗腿的加油,“夙大师随便出手就干掉它了,我在后面给你加油鼓气!” “小爷一会儿先把你送它做宵夜。”月玄踢了小周一脚,这家伙还真是墙头草,哪有大树往哪靠。 景组长直接给小周一拳,这种时候不忘狗腿,真是贱骨头,小周惨叫着躲开景组长的铁拳。 不远处的狮子很会抓紧机会,见他们说话快速扑过去,他们分开躲避。月玄反应也快躲避的时候挥出鞭子,打中狮子的身体却从它身体中穿过。狮子瞄了眼被打的地方,不觉得疼,盯着他们的视线不怀好意起来。 “穿帮了。”月玄丢下皮鞭,狮子毕竟是死物,活人的东西要想对付它有些困难。 “先跑。” 月玄拉上子桑往里跑,这太窄不方便对付狮子。小周看他们跑了就去追,狮子伸出爪子去扑跑在最后的小周,小周看它的目标是自己,啊一声叫往前扑。小周这一扑不要紧,手抓到立在墙边的铁架,铁架倾斜正巧砸中从下面跑过的子桑。月玄听到巨响停住,看子桑被压在铁架下吃了一惊,子桑头上的死气瞬间变大几乎占了半个头。 “子桑!” 月玄蹲在铁架旁却不敢移动子桑,担心铁架压伤他。子桑意识清醒,转身去推铁架。狮子此时跳过来,月玄向后一躺,狮子从他头顶跃过。月玄爬起来,狮子离他很近,他现在顾不得有没有外人在,使用缚魂索是不是合适,总之不把这狮子干掉今晚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住手!” 在月玄要使用缚魂索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吼声从表演场方向传来。他们转头看,詹尼尔站在表演场入口,并大口喘气向他们走过来,像是跑了很久才赶到。狮子听到这声吼不再袭击他们,身形渐渐消失不见。 月玄没空管突然出现的詹尼尔,帮子桑把铁架推开。子桑坐起身,他们只听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 “手机链?” 景组长捡起掉在子桑身旁的手机链,手机链上有个穿球衣的人偶,只是那人偶没脑袋。 “子桑,你觉得怎么样,伤到哪里了?”月玄紧张地询问。 “还好,刚才还觉得疼,现在没事了。”子桑活动下手脚,刚才被铁架压到确实觉得手脚被压断没知觉,不过现在不这么觉得,身体不疼,手脚也没骨折。 月玄接过景组长手中的手机链,再看子桑头上的死气已经消失,他松口气,这娃娃成功帮子桑挡过一灾,这下地府的人要拿子桑没办法了。子桑没事,他们将注意力转到詹尼尔这边,詹尼尔此时已经走过来。 “詹尼尔,那狮子好像很听你的话。”景组长板起脸质问詹尼尔。 詹尼尔抓抓头发,“被吓跑的它,我说话它怎么可能会听懂。” “你的本事还挺大,只是一嗓子就将它吓跑。”月玄突然接话说,“不知道你刚才那句‘住手’是冲我们喊的,还是冲它喊的?” 詹尼尔顿了下消化月玄这话的意思,明白后回答,“当然是它,那么危险。” 月玄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那狮子还挺聪明,连住手这种话也听的懂,还是说因为和你熟了,所以你的一言一行它都能猜到?” 被问的詹尼尔傻乎乎笑了,“我没听懂什么意思。” “别装傻充愣。”月玄口气严厉了几分,“说,是不是你指使那狮子到处杀人的?三年前你为什么会在马戏团内,两年前又怎么重新加入马戏团?” 詹尼尔怔了怔,似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其他人见他不开口,软的硬的来了一遍,景组长更是说要把他抓起来关看守所。他们说话快,他急着解释,一着急开始说母语,这更让他们无语。 景组长开始吓唬詹尼尔,“你最好坦白交代纸包不住火,就算你现在不老实说,将来我们知道了你也逃不掉。你也别指望被引渡回国,你现在是嫌疑人,事情没查明前你走不了。” 詹尼尔记得满脸是汗,“我真的不知道,我还奇怪一头狮子怎么会刷一下不见了。” 月玄见詹尼尔装傻,正经八本对景组长说:“我看不用问了,直接判死刑比什么都省事。对付这种指使别人杀人的人也不用留面子,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下油锅什么的随便来一个,鉴于场面血腥暴力可以秘密进行。” “我不是犯人,不能用死刑。”詹尼尔虽然没听懂后面的话,但前面的死刑听懂了。 “这里不是你的国家,有死刑这一刑法。”月玄说着打量詹尼尔,“你的嘴这么硬,用千刀万剐,剩一口气时再泡盐水不错。你要知道,皮肤受伤泡盐水可是相当舒服的,嘿嘿。” 詹尼尔怎么笑的出,听傻了一样看着月玄,“你们国家真有这种东西?” “当然,延续了几千年,你不会没听说过吧。”月玄立起手掌在自己手臂上砍了砍,“像这样一刀一刀割,听说要割三千六百多刀,刀刀不致死,啧啧想想就觉得很爽。” 子桑在一旁帮衬道:“听起来不错,回头行刑时让我也试试,不介意我下刀手软割的慢吧?” “你你你说真的?”被恐吓的人结巴了,怎么他们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凶恶。 “你要是明白就老实交代,我们或许会给你个痛快。” 小周奸邪地笑了,詹尼尔转身就逃,景组长及时发现挡住他的去路。月玄和子桑一边一个抓他的手腕,按住他的肩膀,詹尼尔一时挣脱不掉惊恐地看着他们。 “你们不是擅讲有朋自远方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詹尼尔好不容易想起一句应景的话。 “朋友里不包括嫌疑人。”月玄回击一句。 詹尼尔哑口无言,眼神有些落寞地看向地面。他们看的出他在思考,所以都没说话让他慢慢想。 “你们看的到幽灵?”詹尼尔疑惑地看着他们。 月玄几人倒有些意外,詹尼尔不是知道他们的事才来的? “我看不到。”詹尼尔有些失望地低下头。 小周啊的怪叫一声,“你看不到刚才喊什么呢?” “我感觉英雄来了。”詹尼尔偷瞄小周一眼。 “所以你猜到它袭击我们?”月玄试探性问,这么说詹尼尔是个很敏感的人,或者说很有灵性的人,所以才能感觉出狮子在这里行凶。 詹尼尔 小声说:“我能听到它的声音,还有其他动物的。” “你是说你懂兽语?” 他们觉得很新鲜,见鬼的多了,听懂兽语的可不多见。 詹尼尔微微点头,接着又问他们,“你们真的能看到幽灵?基尼能让我见到吗?” “你为什么想见基尼?” 第17章 “我喜欢基尼的表演,上学的时候就喜欢。” 月玄他们见詹尼尔开口松开他,他稍微活动手腕继续说,因为说的话太多开始用英文,子桑在一旁做翻译。 基尼出事那年詹尼尔趁学校放假在马戏团打工,做搬东西之类的工作。因为只是打杂的,所以他在马戏团很辛苦,什么重活脏活都给他,不过有偶像的马戏表演看,薪水又不低,他就忍了。在马戏团打工的时候,他还和基尼说过话,基尼人很好,多次嘱咐他注意健康别太操劳。 基尼出事前,詹尼尔在马戏团里看到艾比将鞭子泡在水里,他以为艾比在清洗鞭子,所以也没怎么注意。直到基尼死后,他才觉得这事蹊跷。 那场意外发生后,詹尼尔很伤心离开马戏团回学校,并在学校内碰到了费德。他与费德聊天时无意间说费德的姓和他偶像一样,这才知道费德是基尼的侄子,两人的关系也在那时候好起来。 后来詹尼尔听说基尼钟爱的狮子英雄死亡,他去基尼的墓地吊唁,结果在基尼墓旁听到英雄对基尼的墓碑说话,说它无法给基尼报仇非常恨那些人。他从英雄口中得知基尼死亡的真相,艾比对鞭子动手脚,苏亚姆给狮子们为搀了药的食物,以及那两个主谋。可马戏团此时已经在其它国家演出,而且警方也不会相信他的话,他无计可施。 “所以你为了给基尼报仇回到马戏团。”月玄打断詹尼尔的回忆。 詹尼尔点头,“我想证据,绝对不能便宜他们。” 月玄哈一声笑了,“你汉语说的不怎么样,这种话用的挺合适。” 詹尼尔有些不知所措,听不出月玄话里是褒义还是贬义。 景组长说:“既然你想找证据给基尼报仇,为什么让那狮子伤人?” 詹尼尔冷哼一声,“是英雄想要杀他们。我去给基尼扫墓说起找到他们谋杀的证据,英雄一直守着基尼,知道后跟来了。我也没想到它会杀人,我曾经去动物园想阻止它,不过并没找到。” “你找到什么证据了?”子桑问。 “露西和亚力士的谈话,我用手机录下来了。他们该受到法律制裁,而不是以可怜的被害人的身份死去。”詹尼尔说到这正气十足。 月玄对詹尼尔的话半信半疑,“既然你想阻止狮子杀人,应该可以现在带我们去见英雄吧?” “我不知道它在哪儿。”詹尼尔犹豫着拒绝,这几个家伙貌似能看到鬼,不知道会对英雄做出什么。 “不知道在哪还去动物园看,你以为我们个子比你矮智商比你低?”月玄反驳道,詹尼尔这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景组长看手表确认时间,没想到快到凌晨一点,“今天太晚了,动物园也不可能开门,明天再去找狮子吧。” “再晚也得去,早点抓到它马戏团的人也不用死绝。”月玄耸耸肩开起玩笑,现在确实很晚,但英雄毕竟是鬼魂,鬼魂可不会等他们天亮来抓。 小周背脊一阵恶寒,“夙大师,你这话听上去很瘆人。” “吓唬的就是你。”月玄笑道。 景组长在小周头上巴了一巴掌,“啰嗦什么,去动物园。” 小周扁着嘴嘀咕景组长的不是,在前面打头阵离开马戏棚。几人出来直接开车去动物园,月玄大概怕詹尼尔耍诈,让他上他们的车。詹尼尔没什么可挑的,乖乖上子桑的车同他们去动物园。坐到车上,月玄闲来无事同詹尼尔聊天,省得还没到动物园他就睡着了。 “詹尼尔,除了艾比这几个人与基尼的死有关外,还有谁同基尼的死有关?” “没了。” 月玄纳闷地看向子桑,“路吉尔没有参与谋杀基尼的话,他为什么要写遗书?” “大概是怕了吧,或者他做了有愧于基尼的事心虚。”子桑边开车边说。 路吉尔八成以为狮子为了基尼报复整个马戏团,他又不是个喜欢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人,所以才将事情原委写下来。如果不是这一点,那就是路吉尔做过对不起基尼的事,例如他猜到亚力士等人在密谋什么,可他没有及时通知基尼,所以才酿成那个惨剧。 他们在交谈中不知不觉赶到动物园,动物园的门自然没开,他们便在门口喊保安。留守的保安听到喊声从保安处出来,听完他们的解释勉强开小门让他们进来,并拿上钥匙同他们去兽山。 几人来到兽山,保安打开门,带他们乘电梯下去。电梯到达底部,走廊里一片漆黑,保安打开灯,他们才进去。 “狮子在这了。”保安把他们领到马戏团狮笼前,有的狮子看到光亮睁开眼,幽绿的双眼在黑夜格外明亮。 月玄转头看詹尼尔,“你能听出哪个是英雄吗?” 詹尼尔一时没答话,在四个狮笼前来回走辨认被英雄附身的狮子。几分钟后,他终于停下并摇头。 “英雄不在,大概还没回来。” 月玄并不信詹尼尔的话,也在四个狮笼前转了几圈,想看出哪头狮子被附身。不过这里没阴气,他看了几遍也没看出哪只有问题,那头叫英雄的狮子似乎真的不在。 子桑此时问詹尼尔,“你确定没有人与基尼的死有关了?” “我确定。”詹尼尔拍胸脯肯定。 “那就怪了,它不在这里会去哪,警局还是旅店?”月玄纳闷地说,虽然狮子可能不会袭击与基尼无关的人,但放它这么在外面跑可不行早晚出事。 “先去旅店看看。”子桑提议,狮子无法进入警局,那么这么晚还不在的话可能就是去了旅店。 几人匆忙离开兽山,保安看他们跑了搞不懂他们大晚上的折腾什么,如果不是看在他们是警察的份上,早骂他们是疯子了。 月玄等人又开车来到旅店,值夜班的店员看他们来了以为要住店笑脸相迎,但听说他们来问案笑容顿时淡了。 “马戏团那些人没有外出的吧?”景组长问。 店员摇头,“没有没有,最近他们总是出事人心惶惶的,天一黑就待在客房不出来。”如果不是警方让他们留下来不许走,他们老板早就把马戏团的人送走了。 “我们去看看他们。”景组长又说。 “这个时间?”店员显然一愣,眼看快到凌晨两点,他们现在去不是很有问题? 月玄率先往三楼走,并对店员说:“你打开门让我们看一眼,我们确定他们没事就走,别忘带门卡。” 被提醒的店员依旧有些糊涂,不过他们是警察也不好反对,所以和同事带上房卡跟他们去马戏团租住的客房。几人轻手轻脚来到三层,店员一扇一扇打开门让他们看,到男性房间时月玄他们看,如果是女性房间就由店员看。三层的看完,他们到楼上路吉尔的客房。和路吉尔住同一层的人不是死了疯了就是被关进警局,所以住在四层的马戏团的人今晚只有他一个。 他们来到路吉尔门前,店员打开一条门缝,月玄等人相继往里探头看,却发现路吉尔裹着薄毯蹲坐在床上。房门这么一开有光透出来,路吉尔叫了一声将自己完全裹在毯子里。 “你叫什么呢?”月玄打开灯进来。 床上的路吉尔听声音耳熟悄悄打开一条缝看,发现是月玄等人才打开毯子下床,并慌张地说:“没什么,我做恶梦了。” “是吗,原来你喜欢穿着衣服睡觉。”月玄压根不信路吉尔的话,他分明是怕狮子找他报复才吓得睡不着。 路吉尔脸色有些难看,“你们这么晚怎么来了?” “来找英雄,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景组长简短解释。 “我的上帝,完了死定了,它一定会杀光我们的,这可怎么办我的上帝真主阿拉圣母玛利亚。”路吉尔听到这话脸色更加难看,说到后面开始祷告。 “我的菩萨齐天大圣大肚弥勒佛。”月玄随口接了句,其他人噗嗤一声笑了。 路吉尔听着月玄的话一愣,“我听说过菩萨,后面的是什么?” “问你自己。”月玄忍住笑反驳,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乎这个,“我有件事很好奇,你为什么认为狮子会杀了你?你做过得罪基尼的事?” “没有没有。”路吉尔拼命否认,“几年前我和基尼因为道具放错位置吵过一架,虽然后来和好,但团里接连出事我怕” 詹尼尔从人群里站出来,“你放心,英雄只想对付谋杀基尼的人。” “你怎么知道?”路吉尔怀疑地问。 “英雄说过。” 詹尼尔觉得事情到了这步也没什么好隐瞒,因为那几个害死基尼的人已经死亡。路吉尔对他口中的说过不明白,难道狮子说什么他能听懂? 月玄扫了眼路吉尔的房间,没有阴气,看来狮子还没来。他将自己的名片交给路吉尔,并说:“这个给你,好好收着。” 路吉尔礼貌接过名片,正面只有一个名字,反面是“解决各种不可思议事件”,及一个电话号码。 “原来你不是警察是侦探。”路吉尔看后这样说。 月玄很想解释他是神棍不是侦探,不过这个外国人八成听不懂就没解释,“总之你收好就对了,我们先回去了。” “谢谢。”路吉尔虽然不知道他们来做什么,不过他们的到来让他忘了恐惧,所以衷心向他们道谢。 “你也早点睡吧,别乱想。”景组长知道月玄要离开,也同他们一起出来。 “月玄,这怎么办?”小周从客房出来急着问,那头狮子下落不明,不知道它会不会伤害其他人。 月玄略微沉思一会儿,并看了詹尼尔一眼,“看来只能靠他和费德引出狮子了。” “我?”詹尼尔很吃惊。 第18章 “对,就是你。”月玄肯定道,“狮子担心费德,你又懂兽语,不靠你们靠谁?” 詹尼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抓耳挠腮说:“我只是听懂兽语而已,别的什么都不会,我有什么作用?” “你的作用暂时保密。”月玄回答完对景组长等人说,“我陪你们把詹尼尔送到警局,至于怎么引出狮子明天再说。” 景组长冲月玄勾勾手叫到一旁,月玄随他到不远处谈话。 “夙大师,你想怎么做?”景组长怕詹尼尔听到压低声音问。 “明天就知道了。”月玄打个哈欠不想多说什么。 “现在两点多,已经算明天了。”景组长胆怯地反驳,看月玄挥拳退后躲开。 月玄咬着牙威胁,“你胆子不小,敢挑我的语病?” “我哪敢。”景组长一脸赔笑,“不过月玄你想怎么做?” “说了暂时保密就是保密。”月玄不耐烦起来,“行了,赶紧回警局吧,不然天都亮了。” 景组长问不到什么只好押送詹尼尔回警局,月玄和子桑护送詹尼尔进警局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子桑也好奇月玄想怎么做,启动车时问他有什么办法,他却沾到靠背睡着了。子桑有些无奈,睡美人最近一直在熬夜,怪不得一上车就睡着了。 子桑开车回家,然后把月玄抱回家。子承坐在客厅看电视剧,见他们回来打声招呼继续看。子桑抱着月玄从客厅经过,无意间扫了眼沙发,只发现我不和小白在。 “青巫呢?” “不知道,我问它也不搭理我。”子承漫不经心回答。 子桑有些纳闷,“它晚上经常出去?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子承认真想了想,“一周前吧,记不清了。我问它做什么,它死活不说,太傲娇了。” 子桑没在问什么,抱月玄回去睡觉,天亮碰到青巫问问它去做什么了。不过子桑才抱月玄上楼,青巫晃着尾巴回来,跳上沙发头搭在扶手看电视。 “青巫,你大晚上的去哪里玩了,下次也叫上我呗,我一个人看电视怪无聊的。”子承看青巫晃着尾巴心情不错,所以同青巫说话。 青巫转头看了子承一眼,变成人在纸上写字,〖不带你这低等的人类玩。〗 “喂,你这是种族歧视。”子承有些哭笑不得,他现在根本称不上人,最多算个死人。 青巫没再写什么,变成狐狸趴回去看电视,不管子承问什么都不理。 天亮时,被饿醒的子桑下楼吃早饭,经过客厅发现青巫在睡觉,他想起凌晨回来时没看到这狐狸的事。 “青巫,你晚上去做什么了?”子桑问沙发上的狐狸。 青巫大概没睡熟,抖了下耳朵睁开眼看子桑。 子桑见青巫不回话又问:“你半夜出去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吧?” 青巫跳到茶几上,两只前腿握住笔费力地在纸上写字,〖我是夜行动物,晚上出去很正常。〗 “希望是。”子桑深深看了青巫一眼转身去厨房。 由于昨晚几乎整晚没睡,今天又是周末,所以子桑吃过饭回去睡觉。他返回卧室才发现床上没人,这时浴室传出冲水声,月玄紧接着从浴室出来。 “你吃早饭吗?”子桑盯着只穿条内裤在自己面前走过的夙大师,慵懒的夙大师身上透出诱人的气息,他真想扑过去压倒夙大师。 “还不饿。”月玄迷迷糊糊回答完,倒在床上拿过被子把自己裹上。 子桑来到床边脱下睡衣躺上去,将月玄揽到自己怀里呢喃道:“青巫晚上又出去了。” “嗯,射到墙上就出不去了。”月玄真睡迷糊了,也没听清子桑在说什么随口回答。 “噗,哈哈哈!”子桑没忍住爆笑出声,不知道青巫听到这话是什么反应。 月玄听到笑声睁开眼,“笑什么?” “没什么,睡觉。”子桑宠溺地在月玄额上吻了一下,月玄几晚没睡好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怪人。”月玄转过身继续睡。 临近傍晚,睡了一天的月玄总算睡饱,起床后就躺在沙发上陪小白玩,并用幕少爷的腿做枕头,我不拿着纸笔在茶几旁写字。这时,楼上传来手机铃声,月玄松开小白让它去拿手机。小白三窜两蹦跑到他们的卧室,叼起床上的手机返回,月玄夸奖似的摸摸小白的头。电话是景组长打来的,大概是想和月玄商量怎么抓到那狮子。 “月玄啊,你现在该说怎么抓那狮子了吧?”景组长有些急,这案子拖了很长时间,社会反响也强烈,上头一直在催他们破案。 “我的办法就是没办法。”月玄听着电话淡定回答。 电话里的景组长惨叫一声,“什么,夙大师你没办法!你不能这样,这案子得破,不能留着狮子到处攻击人啊!” “淡定,你说你这么大岁数怎么还这么毛躁。”月玄抓着小白的肚皮说。 景组长大概注意到自己太冲动了,拍着脑门平复激动的心情,“好吧我冷静,可是夙大师你不能这么时候撒手不管啊,你让我们怎么活啊。” “城外的护城河还空着,你去填个空?”月玄反问。 那边的景组长差点哭了,“夙大师,你可怜可怜我们吧。” 月玄大概玩够了,正经一点对景组长说:“看好费德和詹尼尔,狮子会去找他们。” “可是月玄啊,狮子来了我们怎么对付,只能靠您老嘿嘿”景组长说到后面拍马屁似的笑了。 “我知道你要付钱,不用一直说‘给给’,我又不耳背,记得准备好美金。”月玄在景组长明白过来前挂断电话,可惜景组长不在面前看不到他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 子桑正在吃葡萄,觉得手里的不错,塞到月玄嘴里喂给他。 “哇啊,好酸。” 月玄嚷嚷着酸扭头就要吐,子桑捏住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嘴,舌尖在他唇上舔了舔。 “没那么酸。”子桑笑着舔舔自己的嘴角。 月玄一时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抬手去掐子桑的脸,“占小爷便宜当然不酸,你这流氓。” 子桑哈哈笑了,附身又去吻月玄,他们似乎很久没在家里这么肆无忌惮了。 两人在沙发上吻了一会儿分开,子桑的手在月玄身上轻轻抚摸,“一会儿吃过饭去警局吗?” “嗯,景组长只能关他们一天,等我们到了再放人也行。”月玄吃着子桑塞进嘴的葡萄,“我想那狮子等了他们一天差不多该不耐烦了,一旦他们被放出去一定会把持不住见他们,特别是那个听懂它的话的詹尼尔。” 子桑微微点头,只要他们跟着詹尼尔,要抓到狮子就不是难事。 这时客厅门打开,被迫加班的子承回家,看这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猥亵另一个,他立马捂上眼睛不看他们。 “爪子抽了?”月玄看子承这副样子忍不住问他。 子承背过身换拖鞋,横着往自己房间走,“虽然之前家里只有你们两个,但是拜托你们和谐点好吧,我真怕长针眼。” “人都不是了,还怕得人得的病?”月玄继续问。 子承转过头瞪了月玄一眼,“讨厌,我知道我是死人,别老用那个讽刺我。”说完跑回房间。 月玄看了眼关紧的门,接着仰头对子桑说:“你弟弟脾气见长,是凌斐教他的吧。” 子桑没答话,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可子承一旦被提起不是人就会生气,看来他真的很介意自己不是人。 “不管他了,幕老三去做饭,小爷饿了。”月玄依旧躺在子桑腿上,并让他起来做饭去。 “是,上帝。” 子桑开着玩笑起身去厨房,月玄听到上帝不干了,嚷嚷着他不是钉在十字架上的裸男,追到厨房找子桑理论。 晚饭做完,月玄等人坐到一起吃饭,月玄和子桑吃过后去警局找景组长。景组长早在警局等着呢,看他们来就差铺红毯迎接了。 “费德和詹尼尔还好吧?”子桑碰到景组长问。 景组长带他们去审讯室,“还好,不过他们并不承认与这次的杀人案有关。” “这很正常,就算有关也无法结案,”月玄耸耸肩道,“凶手又不是人。” 几名警察的脸色很难看,各种颜色都有,即使他们抓住狮子也无法定罪,被宁局骂的还是他们。 警察们郁闷地来到审讯室,景组长叫人把费德和詹尼尔带出来,并对他们说感谢协助调查,然后放他们离开。 “我们就这样走?”詹尼尔不解地问。 “不然你想被人抬着走?”虽然知道詹尼尔想问「就这样放我们走」,夙大师还是拿他们开玩笑。 “站着好站着好。”詹尼尔傻乎乎回答。 费德有些不敢置信地问:“我们真走了,你们不会再抓我们吧?” “怎么会,我们不管对待国人还是外国人都一视同仁。”景组长亲善地笑着,得到月玄几个白眼。 “那我们真走了?”费德依然不敢相信。 “请,我怕你们不认识路派人送你们出去。” 景组长拿眼神示意身后两名警察送送他们,那两个警察得令,在前面带路领这两个外国人离开。费德和詹尼尔大概摸不着头脑,离开时频频转头看他们,直至消失在转弯处。 “我们也去。” 月玄见那两个外国人走远跟过去,子桑等人紧跟其后。 第19章 费德和詹尼尔不敢置信地离开警局,到警局外拦下一辆出租车回旅店。月玄等人随后跟出警局,想看看狮子会不会去找他们。出租车很快开到旅店,那两人 付钱下车进旅店。子桑的车停在旅店对面,车停下后他们没随便下车,而是待在车上等了一会儿。 “我们等什么?”小周坐在后座上问。 “不知道狮子嗅觉很灵敏?我们现在过去说不定会吓跑它。”月玄老神在在悠闲地回答,这时一个人的身影晃进他的视线中。 “高垣还没放弃?”子桑也发现高垣了,他此时正往旅店走。 景组长盯着高垣进旅店的背影,“不清楚,我还以为他走了。” 月玄见高垣进去开门下车,其他人看他动了也从车里出来。几人快步来到旅店,往费德和詹尼尔的房间走,走到三层正巧看高垣上楼。高垣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头看,看到他们微微皱眉。 “高垣,你还不打算卷铺盖回家?”月玄开玩笑道。 高垣冷笑一声,“这么急着赶我走是怕输给我吗?” “小爷怕你输到只剩内裤会丢人。” 月玄的反击果然让高垣脸色很难看,“我一定会先你一步找到那吃人的野兽。” 月玄呵呵笑了,“你是不是算出我们已经找到那狮子还没抓到,所以跑来捡现成的?” “你!”高垣气结,恨不得将这家伙从楼梯上踹下去。 子桑拉了月玄一下让他少说两句,然后他问高垣,“你这几天不会一直守在旅店吧?” “是又怎么样,别想我告诉你们什么。”高垣连带子桑也不待见,狠狠瞪了他好几眼。 子桑有些无奈,高垣之所以还没走一定是有把握获胜,想杀杀月玄的威风,可他每次与月玄碰面都不愉快,造成他十分不信任他们。 高垣无视他们,紧走几步来到四层躲开他们,月玄他们紧跟着到达四层。高垣上楼直奔艾比的房间,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原来高先生平时就是这样听人墙角的。”月玄拍手夸赞。 高垣气红了脸,“别拿你那龌龊的思维思考别人,我在感觉里面的魂魄,我每次来都感觉不到。” 月玄听到这话一愣,“去地府了吧?” “冤死鬼没那么快去地府。”高垣斜了月玄一眼,大有我高看你的意思。 这次月玄也无奈了,被一个矮子鄙视了。不过确实像高垣说的,枉死的人心有怨念,这股怨念会让他们留在死亡之地。即使鬼差领他们去地府,也会因为他们枉死,让他们留下来报完仇再走。艾比的死因已经找到,但那头狮子还没被抓,他应该没那么快去地府才对。 “老景你有钥匙吧?”月玄示意景组长把门打开,他倒想看看艾比的魂魄还在不在。 景组长转头看小周,小周当然知道取钥匙的工作自己来做,所以不等他开口往楼下跑。几分钟后小周拿来房卡,他们打开艾比的客房。客房内挂着窗帘,外面气温有些高,这里却寒气阵阵。 景组长和小周走到房门口停住了,抱歉的冲月玄三人一笑,“那个屋里怪小的,我们在外面等会儿吧。” “有天然空调都不用真是蠢。”月玄说着关上门,差点拍了景组长和小周的鼻子。 被关在门外的景组长和小周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是去隔壁喝茶,还是等他们出来,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等会儿的好。 “老景的胆子真不敢恭维,这么大年纪也不怕丢人。” 高垣看了眼月玄,“那是你上司吧,你这样背地里讽刺他不怕我告诉他?” “小爷还怕你不说。” “看来那家伙不是当领导的料。”高垣简短评价,领导做到他这份真不容易。 子桑在他们吵嘴时打量艾比的客房,除了有些冷没别的感觉,“艾比不在这里吧?” 月玄被子桑这么一问才开始观察这房间,比起上次这里的阴气明显减弱,像是阴魂离开阴气慢慢退散的结果。 “怪了,难不成艾比不想知道狮子的结果了?”月玄纳闷地在房内走,艾比上次可是求他们帮他报仇的,仇没报就走太怪异了。 高垣来到衣柜前打开看了眼,大概是希望看到艾比,没发现异常。他关上衣柜对月玄子桑说:“我昨天也去找过副团长,他的魂魄也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也不见了?”这下月玄正经了,一个不见就当外出转着玩,两个同时不见总不能约会去了吧,那亚力士的兴趣还真广。 “如果不是自愿离开的”子桑想到这里看向月玄,“会不被狮子吃了?它恨他们,吃掉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也许是,去问问詹尼尔。” 几人从艾比客房出来,景组长和小周还在外面等,见他们出来往客房里看,虽然害怕鬼,但还是好奇艾比在不在。 “别看了,小心被鬼迷上。”月玄来到学徒客房门前敲门,景组长和小周立马不望了跟上他们。 詹尼尔听到敲门声去开门,见到月玄等人迟疑地让他们进来。 “你们不会改变主意要抓我们吧?”费德见他们进来很担心,很怕再去警局待一宿。 “当然不是。” 月玄的否定让这两人松口气,可月玄接下来的话让他们不知道怎么回答。 “英雄有吃人的习惯吗?” 詹尼尔苦笑起来,“英雄怎么会吃人,它也没那机会。” “可艾比和亚力士的魂魄不见了。”月玄认真盯着他们,想从他们眼中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费德和詹尼尔互看了一眼,费德奇怪地问:“什么是魂魄?” 月玄有点头疼,招呼小周给他们讲解,小周看自己有出名的机会轻咳几声清清嗓子。 “魂魄就是幽灵,也叫灵魂,就是人死后从身体里飘出的魂魄。普通人看不到摸不着,见到会吓死,摸到会觉得冷”小周越说越得意,继续把自己理解的魂魄说给两个外国人听。 费德和詹尼尔听到幽灵就明白了,所以小周后面说的压根没听,有些着急地向月玄辩解,“英雄绝不会做这种事,它很喜欢亲近人,不会吃幽灵。” “可它杀人了,人都能杀,吃个魂魄又有什么难。” 两人被月玄反驳的哑口无言,但他们绝不相信英雄会去吃人的魂魄。 月玄看他们沉默又说:“你们还隐瞒了什么最好快说,英雄现在的情况不对。如果它只是针对马戏团的人,昨天就不会攻击我们。它吞噬附近的魂魄如果不是出于恨,而是想变强来对付我们,它会像吸毒一样上瘾,并伤害附近的人,你们想看它变成这样?” “我们”费德一时结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英雄会吃魂魄。 詹尼尔解释说:“虽然英雄不像对基尼先生那样亲切,不过它有什么话跟我说,至少昨晚之前它没说要吃他们,只说杀了他们让他们去给基尼先生道歉。” 咚! “什么声音?” 几人正说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咚的一声,他们左右看四下找。这时又一声传来,比刚才清晰洪亮,像是什么东西撞在墙上的闷声。月玄听声音从外面传来,打开门想出去看,一个东西在他开门时倒下,他吓了一跳急忙后退躲避。 “夙先生你怎么了,踩耗子了?”费德看不到那东西,所以糊涂地看着月玄。 “踩你家英雄了。”月玄指指地上的狮子,也不知道费德从哪里雪莱耗子一词的,不过这屋里除了子桑和高垣谁都看不到。 景组长和小周听说狮子在坐不住了跳起来想躲,以为狮子窜进来杀人了。 子桑来到门口,只见那两米长的狮子卡在门口,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头部的鬃毛不知道被谁咬掉一半,身上有被撕咬的痕迹,臀部更有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皮肉外翻都能看到里面的骨头。 “它这是怎么了?”子桑问一旁的月玄,这狮子很明显和谁打过架,而且八成打输了。 月玄拿脚踢了踢狮子,狮子好像昏迷过去没有反应,“不知道,我看这伤口不像人弄的,像是什么野兽撕咬的。” “可是什么东西能咬它?”难道这附近还有一头野兽,狮子和它碰上就打起来了? 詹尼尔听着他们的对话来到门口,因为看不到狮子紧张地往地上看,“英雄在哪,它怎么了,受伤了?” 月玄看看詹尼尔,又看了眼其他人,他们看不到还真不方便。他想到这里看高垣,“小矮高垣啊,你能用道符让他们看到吧,我没带工具。” “我为什么要帮你?”高垣反问。 月玄本想说凭我比你高,不过话到嘴边变了,“你姓高啊,头顶天脚踩地做个榜样你第一。” 高垣张张嘴不知道反驳什么,从挎包翻出一张道符向景组长借打火机,又让詹尼尔找个杯子什么的东西来,还要有水。詹尼尔把自己喝水的杯子交给他,他点燃道符念咒,将纸灰丢进杯子让他们喝。 “这能让你们暂时看到魂魄,时间有限欲喝从速。”月玄抢在高垣前面开口,高垣气得差点摔杯子。 景组长和小周看着杯子里的纸灰直吞口水,不知道这东西喝完会不会拉肚子。詹尼尔和费德没那么多考虑,接过水杯一人一口喝了,两个警察看他们没事才小心喝了一口。四人喝过水,视线有一瞬间模糊,但几秒后恢复过来。再能视物时,他们一眼看到门口的狮子,景组长和小周差点惨叫,费德和詹尼尔则扑过去查看英雄的情况。 “英雄,英雄醒醒!” 费德和詹尼尔心疼地呼唤狮子,狮子死了一样趴在地上不动。 “英雄怎么了,它怎么会搞成这样?”詹尼尔一脸糊涂问费德。 费德去摸英雄的脸,手却从它的脸中穿过,“谁把英雄打伤了?” 詹尼尔看英雄伤这么重想着怎么治,可哪有给魂魄治病的医生,他想到这里抬头看月玄和高垣,“你们可以救它吗?” “我?”月玄指指自己,眼睛移开像是在思考。 高垣为难地皱眉,给阴魂治伤不容易。 第20章 “你们有办法吧?”詹尼尔热切地目光盯在月玄和高垣身上不动。 月玄抓抓头发,他不想打击他们,魂魄受伤不是靠阴气养,就是吞噬别的魂魄补给。他手里没阴气又没魂魄,要治疗狮子简直是开玩笑。 费德也反应过来乞求月玄和高垣救救狮子,“夙先生求你了,一定要救它,还有高先生。” “你们的中文真的要好好学习,怎么听上去我在求自己救狮子,不过顺便救高垣不错。”月玄有些得意瞥了高垣一眼,高垣气得浑身直抖。 月玄来到狮子面前蹲下来看它,开玩笑似的说:“不知道给它吃些饭会不会恢复些体力。” “饭?”费德和詹尼尔互看一眼。 詹尼尔举手发言,“给它吃肉就可以吧,我去找旅店人。” “旅店要是能变成人不是一口能吞了你。”月玄白了詹尼尔一眼,这家伙的汉语真够差的,“不知道香火它吃不吃的了。” “香火?寺庙里那种香?”子桑问。 月玄解释说:“对,香火本来就是供奉神灵用的,不过有些寺庙里供的可不是神灵,而是有些道行的妖魔鬼怪,那种东西如果伺候好不比神灵差。” “所以死人也能吃到香火?”景组长有些不敢置信,原来平日上香供的可能是鬼怪妖魔。 “当然。”月玄扫了眼仍旧昏迷的狮子,“我看这旅店一层供着财神,他们那里有香。” “我去。”费德第一个举手,喊完跑出去取香。 他们将狮子拖进客房,等了几分钟后费德回来了,手里拿了几把香。月玄叫他们把香点上,并放到狮子面前。他们乖乖照办,点完香拿到狮子面前让它闻。香燃烧的速度很慢,十多分钟过去才烧掉小一半。 “这要烧到什么时候?”小周一直举着香有点累,换只手继续烧。 “烧到它醒。”月玄像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喝水。 小周哪敢有怨言,同那两个外国人继续烧香供狮子。 半个小时后,他们手中的香烧的差不多了,可狮子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连动都不动一下。 “月玄,这招似乎不行。”小周已经懒得烧了,交给两名学徒到一旁躲清闲。 “等小爷想个新的。”月玄晃着手中的杯子想办法。 这时,费德怪叫一声,指着狮子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地上的狮子睁开眼,微微抬头看他们,眼里早没有昨天追杀他们的霸气,反而委屈似的覆上一层水雾。 “英雄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詹尼尔抱住狮子摸摸它的鬃毛。 狮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之类的声音,类似猫不叫时发出的声音。 詹尼尔听到这声音对月玄他们说:“有只狐狸袭击英雄,那狐狸很厉害。” “狐狸?”月玄放下杯子正经了些,能把一只狮子伤成这样除非是一群狐狸,或者那狐狸是个妖。 “什么样的狐狸?”子桑问道,脑子里却想到最近神出鬼没的青巫。 “九条尾巴的狐狸。” “青巫。” 月玄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跑,子桑随后跟上。景组长他们不知道这两个要去干嘛,想追上去帮忙却被赶回来,他们只好回客房。 “或许凌斐说的对,青巫确实杀人不眨眼,但它杀的不是人,是死人。”月玄下楼时说。 子桑往停车处跑,“可青巫除了吃鸡平时并没杀过魂魄。” “或许它是忍不住了。” 两人上车,子桑开车迅速回家 门猛地打开,子承吓了一跳转头看门口,见到月玄和子桑一愣。 “你们这么急是想上厕所吗?”子承开玩笑说。 月玄和子桑没空搭理这二货,扫了眼沙发没发现青巫,“青巫呢?” “出去了,怎么了?”被问的子承很纳闷,青巫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被他们这么急迫的问。 “什么时候出去的?”月玄现在才发觉平日太少关注青巫,因为青巫无法说话,所以待在一处和没有一样,导致他们很少注意青巫,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发觉。 子承不太确定的回答,“有一两个小时了吧。” 子桑听到这对月玄说:“它八成还在旅店,打伤英雄并没走。” “快回去。” 两人急忙往外走,子承见他们这么急换上鞋跟出去看热闹。月玄下楼时给景组长打电话,提醒他们小心一点,注意安全的话还没说出口,电话那边轰隆一声响,通话紧跟着被切断。 “坏了,青巫动手了。” 月玄收起手机时钻进车内,子桑就像接到某种命令,一脚油门下去往旅店冲。 与此同时,景组长哎哟叫着从地上爬起来,刚才他与月玄通电话,客房门不知道被谁撞开,站在门口的他和高垣被撞飞出去。高垣没喊疼的时间,跳起来注视闯入的东西,那是一只豹子大小的狐狸,通体白色,但有九条尾巴。 “九尾狐。”高垣看着这狐狸吓傻了,他只在古书中见过九尾狐,没想到这次真的了,不过这九尾狐一脸凶恶十分不友善。 “九、九尾狐?”景组长等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所见到的东西,这世上还真有九条尾巴的狐狸。 高垣看了这几人一眼,主动站到他们前面,并从他的挎包里拿出一把木匕首。景组长等人看到这木匕首差点哭了,这东西和狐狸的尖牙一比简直是小儿科。 九尾狐的视线转到他们身上,大有你们别动我就不吃你们的意思。高垣看它没有攻击的意思稍稍松口气,可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狐狸的注意力很快转到地上的狮子身上,狮子依旧很虚弱,但在狐狸出现时勉强站起来,并摆出攻击姿势。 几人僵在房内一时没动,狮子与狐狸对视几秒突然扑过去,狐狸在它行动的同时也发起攻击,两头野兽在窄小的房内打了起来。 “这什么情况?”小周怕被它们伤到躲进角落,景组长等人随后退过去躲避。 高垣也退到角落观察那两只野兽死斗,“它的目的似乎不是我们。” 费德见英雄被狐狸抓伤背部叫了一声,冲过去就要帮狮子。景组长等人反应快,在他冲出去时拉回来,他这一去非把小命交代了不可。 “放开,救英雄。”费德一着急直说母语,只可惜景组长等人听不懂。 高垣把费德扔到人群后面,然后转身看着在床上厮打的狮子和狐狸,头也没转对身后几人说:“你们在这呆着别乱动,我去帮忙。” 景组长见高垣贴着墙壁往它们那边走,顿时觉得高垣的形象在心中高了几个台阶,“高垣,我现在才相信你是个厉害的天师” “不许说‘身高不决定一切’!”高垣截下景组长的话瞪他,他最恨别人夸他时补上这么一句话。 景组长奉承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承认他是想说这话来着,不过还没说出口。一旁的小周噗嗤一声笑了,景组长梗着脖子瞪他,他用手给景组长扇扇子讨好。 高垣悄悄靠近两只野兽,此时狮子站在床上,狐狸立在床下,相隔不到三米静静观察对方。高垣见它们都不动,绕到狐狸身后,手中的木匕首照着狐狸的背部刺去。狐狸耳朵微动,一甩尾巴将高垣刺过来的匕首打回去,其中一条尾巴还打在高垣身上,高垣跌倒在地。 狮子趁狐狸对付高垣时张开大嘴就咬,狐狸俯身,身后的尾巴突然变长,像手臂一样缠住狮子的四肢,用力一扯将狮子拉倒在地。狮子拼命挣扎,缠住它的尾巴噗的一声发出淡蓝色火焰。 “嗷嗷!” 狐火的温度不低,烧的狮子痛苦惨叫。费德和詹尼尔再也待不住了,想冲过去救英雄,景组长和小周拼命拉他们,他们过去无疑死路一条。高垣见状用木匕首在手掌划了一刀,木刀沾上血,他举手往狐狸尾巴上刺。狐狸没多余的尾巴弹开高垣,其中一条尾巴被刺中,它叫了一声松开尾巴,抽回尾巴时打中高垣,高垣躲闪不及时木匕首被打飞。 狮子终于摆脱钳制,身上却有大大小小不少伤口,身体多处也被狐火烧伤,它艰难地站起来打算再和狐狸拼,晃了两晃又跌回去。詹尼尔真的看不下去了,甩开景组长跑到狮子身旁,费德也趁小周走思时甩开他跑过去。狮子抬头看看他们,伸出舌头舔舔他们的手,两人心疼地眼眶都红了,面对伤痕累累的英雄不知道怎么救治。 这时,狐狸冲狮子张开嘴,高垣猜到它要攻击,跑过去拉开费德和詹尼尔。狐狸口中发出一团淡蓝色火焰,火焰打在狮子身上,狮子呜咽着叫了一声,身影变淡散成几束白烟,狐狸开始吸气,白烟飘进它口中。 “英雄” 费德眼看白烟飘进狐狸嘴里,伸出去的手没有抓到,眼泪夺眶而出。他到现在还记得几年前和英雄玩耍时的情景,英雄当时只有一米长,像只猫一样挥舞爪子用厚厚的肉垫抓他。他还给英雄洗过澡,基尼在一旁帮忙,可现在英雄彻底消失了。 詹尼尔猛地站起来,猩红的眼睛盯着狐狸,想到高垣刚才的匕首跑去捡,捡到后大喊一声冲过去袭击狐狸。 “蠢货!” 高垣大骂一声拔脚去追詹尼尔,詹尼尔手长脚长没几步跑到狐狸面前。狐狸丝毫不畏惧,轻轻一跃躲开詹尼尔刺过来的一刀,并甩过一条尾巴缠住詹尼尔的脖子,猛地一甩丢出去。詹尼尔被扔到墙上,手撞到墙上匕首落下,脖子上缠着尾巴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居然杀了英雄”詹尼尔抓着狐狸尾巴,恨不得撕烂这尾巴。 狐狸狭长的眼睛盯在詹尼尔身上仿佛说了什么,詹尼尔突然睁大眼睛看着狐狸,“吐出来,不许吃他们。” 狐狸嘲笑似的笑了,高垣掏出一张道符,念咒的同时甩向缠着詹尼尔脖子的尾巴。道符飞到尾巴旁,眼看就要打中却突然起火,很快被狐火烧掉。狐狸看向高垣,控制尾巴将詹尼尔甩向高垣,高垣来不及反应被詹尼尔撞飞出去,狐狸尾巴也在这时收回。 高垣被詹尼尔压着一时动不了,詹尼尔人高马大,他瘦小枯干呸,他才不承认自己瘦小枯干。他想到这里拼命推开詹尼尔,詹尼尔似乎被尾巴掐晕过去了,被推开也没反应。 狐狸向高垣那边走近一步,另一边的景组长拔枪向狐狸开出一枪,子弹应声打在狐狸腿上,狐狸低头看看被打中的地方,只是有些黑连伤痕都没有。景组长和小周一见傻眼了,敢情这狐狸真成精了刀枪不入。 “完了完了死定了,夙大师怎么还不来!”景组长默默祈祷夙大师快到,并苦逼的想有命离开一定申请调职,有夙大师在的鬼地方一刻也不能待。 “这里还挺热闹,不知道有没有来晚。” 景组长等人激动地看向门口,本来以为是夙大师来了,没想到门口站着两个陌生人。狐狸像是感觉到什么转头看门口,发现其中一人是凌斐后,嗷呜一叫扑过去。 第21章 “真热情。” 凌斐退出客房,狐狸一扑没中。 “哦对了,我忘记你不会说话了。”凌斐见狐狸瞪他才想起这件事,“没想到你的毛病没改。” “嗷呜呜!”青巫压低身体一副随时进攻的样子。 祁铮看着狐狸对凌斐说:“它身上的伤似乎养好了。” “没事,大不了再打伤抓起来。”凌斐兴致勃勃活动手腕。 景组长几人追出来看,只见凌斐和狐狸相隔几米在走廊上对峙,祁铮站在门口围观。 “你们是谁?”小周好奇地问,没想到除了夙大师还有救世主。 祁铮看他们一眼报上姓名,转回头继续看凌斐和青巫。青巫大概盯够了,一甩尾巴几团狐火冲凌斐丢过去,凌斐左躲右闪,躲不过去直接一巴掌拍散。 “真厉害。”高垣看得有点呆,那人居然轻易将狐火拍散还真有些本事。 祁铮转头看站在直接身后说话的高垣,看了几眼目光有些迟疑转回战场。 高垣见祁铮看自己以为身高又被鄙视抬眼瞪他,因为是仰视,所以能看到被短发盖住的胎记,黄豆那么大,呈不规则长方形。他盯着那块胎记出神,在他记忆里,只有一个人有这种胎记。 咣! 突然一声巨响打断高垣的思路,只见青巫落到地上,九条大尾巴随意摆动。凌斐甩甩左手,刚才打了青巫一拳有些疼。青巫看了凌斐一眼,尾巴迅速膨胀砰一声爆成一大团白烟,凌斐察觉它要逃冲进烟中。烟雾很快散尽,走廊上只有他们几人,青巫消失了。 “这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终于赶到旅店的月玄三人喘着粗气跑上楼,来了就看走廊上站着几个人,几人站立的地方似乎有烟雾,不过已经散开了。 “情况就是你们来晚了,没看到好戏。”凌斐调侃道。 “回头再问你青巫的事。”月玄瞥了凌斐一眼,转过头问景组长等人,“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 “它把英雄吃了!” 景组长话还没说完,清醒的詹尼尔推开他喊道。 “吃了?”这么说艾比等人的魂魄也是青巫吃掉的。 月玄想到这里扭头问要离开的凌斐和祁铮,“你们没什么话想说?” “有事询问明天请早。”凌斐说完冲祁铮使个眼色,两人往楼梯走去。 两个外国人可不在乎凌斐和祁铮是否离开,激动地围着月玄,求他去救英雄。 “你们先冷静下。”月玄打断他们的求救,“关于英雄我恐怕没法救它,那只狐狸会吃它大概是想增强实力,一旦被吞很快就会被吸收,所以”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詹尼尔狠狠擦了把掉出来的眼泪,“它是基尼最喜欢的狮子,平时就很听话温驯,怎么为什么” 詹尼尔很快想到高垣,拉住高垣激动地问:“你一定有办法,你刚才那么厉害,你一定能救英雄,救救它!” 高垣深吸一口气摇头,他不了解他们和那狮子之间的关系,不过被人这么恳求却只能无奈地摇头,让他心里也不太好受。詹尼尔看高垣也否定,整个人都傻了出神地望着他们。费德受不了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抓着头发念英雄的名字。 月玄等人看这两个外国人一个傻了一个哭,就劝了他们几句,虽然后来他们平静下来,但是仍然心情低落,其他人看他们平静了才离开。 第二天中午,月玄和子桑吃过饭就去找凌斐,他们敲门时才敲了两下门就开了。祁铮仿佛等他们很久一样让他们进来,凌斐坐在沙发上和他的小旺玩。 “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凌斐看了眼门口说。 “有故事听我们怎么会不来。”月玄不客气地坐到凌斐对面看着他,“说吧,那青巫到底怎么回事,以前它也没吃过魂魄,怎么最近吃的这么凶?” 凌斐放下小旺,小旺甩着尾巴去找祁铮,凌斐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口水,“因为夏季到了。” “夏季?”月玄很纳闷,这和青巫有关系。 凌斐放下茶杯继续说:“九尾狐虽然是神兽,不过说到底就是妖,只不过比妖高级一点。它们就像大多数妖那样,妖力偏向于阴,喜欢阴暗不喜欢阳光。” “所以夏季阳气太盛,它需要阴气补充?”月玄截下凌斐的话,凌斐对九尾狐非常了解。 “没错。”凌斐给予肯定,“不过青巫与普通的九尾狐又不太一样,所以到了夏季它会更需要阴气,可它知道如果杀人获取阴魂补充阴气,接受天谴时会被打破元神,所以它把目标放在那些已经死掉,甚至魂飞魄散的魂魄身上。不过刚死的魂魄身上多多少少带了一些人气,就像有些人吃饭爱加辣椒油那样,它喜欢那种魂魄,所以才会吃掉那些刚死的魂魄。” 子桑听到这恍然大悟,对一旁的月玄说:“那天青巫在医院叼着张斌的魄还想要来玩,它当时就想吃掉那一魄吧?” 那时候还是春末夏初,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但如果青巫从那时候起就怀念吃魂魄的味道,它很可能吞了张斌的魄,从而导致张斌缺少一魄死亡。 “很有可能,怪不得我们找半天都没找到那一魄,很可能被青巫吃了。” 祁铮抱着小旺坐下来,摸摸小旺杂色的毛皮说:“现在还没到仲夏,等到那时候它的胃口会更大,吞食越多越危险,就像野兽一样凶残。” “你的意思是你来抓获它?”月玄反问祁铮。 “我可没那能力,别高看我。”祁铮的视线转到其他地方,像是怕月玄再问他别的问题。 “我很好奇那天你在动物园做什么。” 果然,月玄问起那天在动物园的事,祁铮出神的揉捏小旺的爪子,闭口不谈那天在动物园的事。 凌斐见他们一直追问祁铮就插嘴说:“其实要抓到青巫很容易,只不过它现在逃了一定会躲起来,这时候想找到它恐怕有些难。” 月玄的注意力又重新转到凌斐身上,“你不说我就忘了,你和青巫什么关系,当初抓它就因为它去年夏天吃过太多阴魂?” “没错,如果说起我们的关系,”凌斐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曾经的好友。” 得到这种答案的月玄子桑一怔,凌斐和青巫居然是好友,可为什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我明白了,你们争抢一个女人反目成仇,然后女人死了,你们成了死敌。”月玄啧啧佩服自己的猜想,子桑本想捂上夙大师的嘴却迟了。 凌斐面部表情有些僵,苦笑道:“因为它抢了我的天书,欺骗我并获取我的信任,所以我封住它的声音。那个天师大会本想吓唬它给它一个教训,没想到你把它放走了。我想这或许是它命不该绝,我也希望它就此收手,以前的事我也不追究。” “最近天气热起来,我想青巫如果老毛病没改差不多该是动手的时候了。”凌斐戳着下巴看他们,“然后我听那傻子说青巫深夜偶尔会出去,我就知道它留不得了。” 子桑听凌斐说起子承,他就想到子承手臂上那个咒文,“你通过子承手臂上的咒文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吧?” “对,起初是监视他,怕他给你们通消息。”凌斐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并透出一丝笑意,心情似乎很不错。 “现在可以去掉吗?”子桑语气里多了些命令,想到子承的心事随时被人知道就不大舒服。 “去不掉了,一旦拿掉那个,封住他尸气的封印也会解开。而且他的尸气封印很久,一旦打开尸气暴增,我都想象不出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凌斐嘴角上翘,“你不希望他一出门就被哪个和尚道士干掉吧?” 月玄拍了下茶几,“你忘了我是什么?著名的神棍。” “对啊,没有玄君做不来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凌斐开玩笑似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称号?”月玄谨慎起来,既然凌斐和青巫曾经是好友,就是说他不是人,或者同青巫一样是九尾狐。 凌斐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听说的,听说有个叫天清玄君的神仙敢火烧功德殿,所以好奇多打听了一些,才发现你我的性格很像,大概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想法拉黑。”月玄现在才发觉凌斐属于那种臭不要脸型的人。 “呵呵,开个玩笑。”凌斐倒没介意月玄的话,“青巫跑了,你们会帮忙吧?” “别逗,它是你的死敌,不是我们的,我们怎么好插手管。”月玄立马拒绝,他可不想被人当枪使。而且凌斐的话不能全信,鬼知道凌斐是不是也会吞人魂魄。 “青巫好歹在你们那住了几个月,你们不觉得该担一份责任吗?” “我们的责任就是看着你把他抓住。” 月玄说完拉子桑起来往外走,免得凌斐再说劝他们出手的话。两人从凌斐家出来,忽然想起太极镜和天书的事还没问,他们转身去敲门,门打开一个大叔站在门口,是以前来时不认识的那人。 “找谁?”大叔问。 “我们大概找错了。” 月玄不想废话拉着子桑离开,凌斐大概不会再说什么了,所以才隐蔽自己家不让他们找到。 几天后,国际刑警赶到T市,在警局了解马戏团的案情后,这件案子彻底交给他们办,不过作为凶手的狮子已经消失,所以这案子也成了无头案。露西经过医院的抢救命是保住了,可那张脸并没保住,而且人也疯了整天胡言乱语。经过这件事,曼罗托马戏团的表演彻底搞砸,案子结束就回国。丘索从景组长那里得到路吉尔写的那封“遗书”,知道事情的始末后打算回国好好整顿戏团,哪天重整旗鼓卷土重来。高垣在马戏团走后并没走,打算在雷安宇那里常住,因为他发现一件事。 “师兄,那件事大概有眉目了,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高垣对电话里的人说。 “你说真的?我马上去!” 电话里的人异常激动,挂了电话收拾东西准备来T市。 高垣收起电话,透过窗户看窗外,天气格外晴朗,或许这事真能成。 ——卷八·野兽·完——卷九:天书 第1章 白玉枭和白玉展站在一扇门前,脸上焦急等候的神情无法隐藏。两个小时前,他们突然被上司召回来,已经在这等了一小时,传话的鬼差只说等,别的话再没说过。 “我说,什么大事啊,白天就把我们召回来了。”白玉枭询问的语气很严肃,不过配上他那张天生的笑脸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白玉展抱着手臂盯着眼前的门,“我怎么知道,我正上课呢,又少上几节课,老师又要念叨了。” 同为鬼差的白玉展看外表和常乐同年,不过他死了很多年,究竟多少岁只有地府的人知道。对外他自称是白玉枭的弟弟,却和白玉枭的外貌性格完全不同,对人冷淡也不苟言笑,最喜欢吐槽白玉枭这个不称职的“哥哥”。 “你都死了多少年了,还装什么纯情少年。” “那也轮不到你这个大叔说教。” “居然说人家是大叔,你好过分~” “更过分的是你这个撒娇卖萌的大叔,看了就叫人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白玉枭正要反驳,他们前面的门打开。 “吵什么,进来。” 开门的白无常让他们进去,两人闭嘴乖乖进去,谁叫黑白无常是他们的直属上司。两人进来就看卞城王坐在沙发上喝茶,办工桌后坐着秦广王。秦广王把一张纸交给他们,纸上只有一个名字,可就是这一个名字吓得他们差点拿不住。 “王,这什么意思?”白玉枭不敢置信地把纸上的名字亮给秦广王,“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你们最近只有这一个工作,就是勾取这人的魂魄,无论什么手段。”秦广王淡定道。 白玉展忍不住开口,“可是王,这是不是和他同名同姓的不是他。” 秦广王接过纸,在上面写下T市又还给他们。两人看着新加的两字,答案已经很明显,就是他们认识的那人。 “王,我们想知道原因。”白玉展看着纸上的名字皱眉,很不愿意去提取这个人的魂魄。 “天罚。”秦广王只有短短两字的回答,这个回答让白氏兄弟问不出什么。 白玉枭把这张纸放回桌上,“王,你知道我们和他认识,我们下不去手。” 沙发上的卞城王站起身来到白氏兄弟身后,抬手拍拍两人的肩膀,“从你们做鬼差那一天起,你们就该忘记亲人朋友,做一个冷血的疯子,因为说不定哪天就会收取他们的魂魄,难道那时候你们也用心软来拒绝?” “我们”被问的两人背脊一凉,感觉到卞城王话中的责备。虽然卞城王的话不假,可他们真的下不去手。 “那个,”白玉展像是找到推卸的说辞,“他身边有谁你们比我们清楚,那是天师,说白了专门对付鬼,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这才靠你们的聪明才智呢,加油吧少年。”卞城王一脸微笑再次拍拍他们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秦广王见卞城王离开也起身往外走,摆明了不想再听这两人推卸的话。 “王,你们别走啊,给我们条活路。”白玉枭有点可怜的想追上去再劝劝他们,可这两个王就是头也不转的走掉了。 白玉展的视线转到一旁的白无常身上,“七爷,您看这事是不是再” “我看好你们。”白无常说完麻溜地出去,只留下两个有些傻眼的鬼差。 悦耳铃声在房间响起,正巧睡醒的月玄接通电话,发出慵懒地询问声。 “是夙月玄大师吧?” “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月玄勉强抖擞精神听男人为什么打电话。 “是这样的,我家好像有脏东西,所以想请您来看看。”男人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似乎很怕家里那个脏东西。 月玄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挠挠头发问:“什么样的脏东西,你是见到鬼影了,还是听到奇怪声响了?” 男人颤抖着回答,“都、都有,而且前几天还死了人。” “这么严重?”月玄彻底醒了,这鬼够厉害连人都搞死了,“你家在哪,回头我去看看。” “平安街榛子胡同,这里不容易找,你来了通知我,我到胡同口接你。”男人激动地报上地址。 “好,傍晚时我会去。”月玄正想挂断电话,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这人的姓名,“说了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廖晟。”男人报上姓名,又说了好几句感谢的话才挂断电话。 月玄把手机扔到床上,心想怪不得会死人,贞子都有能不死人吗。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表,已经四点多了,伸个懒腰穿上衣服去浴室洗把脸。当他从浴室出来时人精神不少,下楼想看看厨房里有什么好决定晚饭。 “晚上吃什么?” 月玄才下楼,在客厅看电视的落熄就问,活脱一只饿死鬼。月玄没回答去厨房,打开冰箱里面东西不多,晚上这一顿是绝对不够。 “没东西,你们叫外卖吧,我去外面吃。”月玄从厨房出来时说,并上楼拿手机准备出去。 落熄倒没反感,挑了下黑曜的头发说:“吃什么,限你三秒内回答,不然我先把你吃了。” 黑曜顿时被口里的西瓜呛着了猛咳起来,落熄就像发现机会一样将黑曜扑倒在沙发上。 “喂喂,我说你们能别饥渴吗,这还有人呢。”去而复返的月玄回来,他还在这两个家伙就这么放肆,平时指不定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落熄瞥了眼月玄不理他,继续在黑曜身上揩油。黑曜红着脸炸毛了,拼命推落熄反抗。月玄可不想看他们打闹,非长针眼不可,所以穿上鞋出去。 月玄离开家到楼下打车去幕氏大厦,司机很快将他送达目的地,他付钱下车去找子桑。子桑此时正在办公室和几个下属谈话,月玄开门进来见他在忙就没打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看报纸。没多久,他们的谈话结束,几名下属相继离开。 “一会儿去超市吗,我看冰箱里东西不多了。”子桑看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说。 月玄放下报纸,“行,不过一会儿得出去一趟,接到一桩生意。闹鬼,还死了人。” “哦,什么地方?” “平安街榛子胡同。” 子桑听到这个地址一愣,月玄见他这样忍不住问怎么了,他回答说:“平安街那地方很诡异,十多年前就那样,那附近还流传着一首童谣。” “童谣?那里有多诡异?”月玄有兴趣了,他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除鬼,没想到那里这么热闹。 “平安街哟不平安,大鬼小鬼凑一窝。住这的人走不掉,一个变两真奇妙。”子桑唱起那个童谣。 月玄给子桑鼓掌,“没走音赞一个。” 子桑有些无语,童谣而已不需要唱,“我听说早上离开的人会在上午再次从家里出来,就像放电影那样。还有同一个人打招呼,紧接着会在附近的地方再次看到他。” “不是那些人离开后又回来,或者回来后又出去了吗?”月玄起身坐到子桑对面的座椅上,大概是嫌与子桑隔的距离太远说话不方便。 子桑微微摇头,“听说不是,我还听说如果谁想从那里搬走,第二天醒来会在原来居住的房子里,门外还锁着门,根本不是梦游走回来的。总之那里的怪事很多,从我懂事起就开始流传。我记得几年前还有人去平安街采访,那一行人疯了两个,伤了三个,后来再也没人敢去了。” “这还真有意思,我更想去看看了。”月玄有些兴奋了,这么有趣的事可很少见。 子桑看桌上的时间,“等我半小时,快下班了。” “行。”月玄安静下来看子桑工作,因为子桑工作时非常认真,低垂眼眸全神贯注,那专注的模样让月玄着迷。 “你这样再盯着我看会让我想吃掉你。”子桑看文件时说。 月玄把转椅拉近办公桌,戳着下巴说:“小爷刚睡饱有的是精神和力气,你可不见得能赢。” 子桑抬头看月玄,嘴角上翘微微一笑,“去内间试试吗?” “切,小爷还有正事办,今天先放过你。”月玄嗤之以鼻地哼道。 子桑差点笑出声,又看了会儿文件用内线通话把秘书叫进来,并将刚才看的文件交给她。 “好了,我们走吧,先去吃饭?”子桑简单收拾办公桌,绕过桌子拉月玄出去。 “嗯,有些饿了。” 两人离开办公室到附近的餐厅吃饭,吃过后顺便去超市买东西,买完才去平安街。他们快到平安街时,月玄给廖晟打电话,廖晟接到电话赶到胡同口等候。子桑不经常来平安街这一片,到了这里寻找胡同口,然后发现这条街上至少有三个胡同口,有的只供一辆车通行。 “廖晟,你在哪个路口等我们呢?”月玄又给廖晟打电话。 廖晟在电话里说:“第二个胡同口,就是有车站的那个。” 子桑把车开到车站,果然看到胡同口旁站着一个二十六七的男人,男人个子中等剃了头毛寸,长相中规中矩很普通,穿着黄T恤亚麻色短裤,此时正东张西望找人。 “你就是廖晟吧?”月玄下车往男人那边走。 “是,我是。”廖晟打量月玄和子桑,指着月玄问,“你是夙大师?” “对啊,别说看着年轻像夙大师的儿子。”月玄开起玩笑。 廖晟呵呵笑了,“你真幽默,我们进去?” “嗯好。” 三人往胡同里走。 第2章 月玄和子桑跟着廖晟进入榛子胡同,胡同不宽,最多够一辆轿车通过。两旁是三米多高的围墙,透过围墙能看到房顶,还是老式建筑那种人字顶。 “你们这里够古老的。”月玄仰头扫了眼围墙后面的建筑,墙壁上还贴着不少小广告。 “呵呵,确实有很久了,反正从我懂事起这里就是这样。”廖晟很健谈,他们说什么几乎都回话。 三人顺着胡同走了大概二三十米看到一扇门,还是双开门的那种。此时那扇门敞开,里面像是四合院,几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蹲在院子里玩,并唱着子桑先前说起的童谣。 “平安街哟不平安,大鬼小鬼凑一窝。住这的人走不掉,一个变两真奇妙。” 廖晟听到童谣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并冲月玄子桑苦笑,“小孩子唱着玩的。” “可这童谣唱了十多年吧?”月玄猜到廖晟只想他们抓鬼,不想他们深入这胡同的事。 廖晟没回话,默默带他们走到胡同岔口转个弯继续走。他们又走了几十米,停在一家住户前。 “我家在这,请进。” 廖晟推开门领他们进去,他们进去后看看同样是四合院的建筑,与之前看到的不同的是这是二层小楼,建筑呈L型。一进去是篮球场那么大的空院,空地上摆着几盆花,还有谁家晾晒的衣服。入院的门旁有楼梯,廖晟率先上楼,月玄和子桑大概看了眼空院就上楼了,他们看到一层有三扇门,其中一扇开着。 踩在石质楼梯上的声响不大,一上去就是条L型走廊,能看到对面走廊上的门。走廊一面是半人高的石柱围栏,围栏上面有二十公分宽的平台,放着一些杂物。 “这个院里本来有六户住家的,前阵子有一家旅游去了,剩下五户准确说是四户。” “那一户呢?”子桑听出问题来。 “死亡。”廖晟想到那户人脸色更难看,就好像他自己随时会死那样。 “怎么死的?” 月玄问着见廖晟停在二楼三扇门中间那扇门前,廖晟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先进来吧。”廖晟示意他们进来。 月玄和子桑在门前停顿一下,并看了眼隔壁和对面那扇门,对面那扇门前什么都没有,走廊上也没挂着衣物,似乎没人住,他们看了眼进到廖晟家。廖晟家门厅不小,有十多平米,一边是厨房,另一边是两间卧室。 “请坐,你们喝点什么?”廖晟示意他们坐下来谈。 “不用客气,能说说死掉的那户人吗?”子桑看了眼客厅才坐下。 廖晟坐在他们对面搓了搓手说:“里面那户,死掉的就是他们,户主姓李。大概一周前,就是雷雨夜那天。午夜左右,我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尖叫,本来以为是雷声,紧接着又是一声,我很好奇就起来看,对了,我父母那时候也醒了。我们偷偷拉开窗帘看,正巧打了一道闪电,就看最里面那家门前站着两人,其中一个背靠围栏。天太黑,有闪电才勉强看出面对这边的是李先生的妻子,而背靠围栏的是李先生,那两人在互相推搡。” “于是李先生被推下去了?”月玄问。 “对,我们以为他们打架想去劝架,等我们穿好衣服打上伞出去时那里已经没人了。”廖晟看着他们,“我们以为他们打完回家了,不过还是不太放心就去看。他家的门没关,里面黑漆漆什么都看不清,我们打开灯问有没有人,看他们女儿的房间门开着就走过去看,结果看到他们的女儿一脸狰狞望着天花板趴在地上。” 子桑忍不住打断廖晟,“趴在地上?” 廖晟想到那女孩的死状手有些抖,“嗯,头和身体是反的,就像被谁拧断了一样。我们吓坏了,想赶紧回家打电话报警,跑出来时无意间看了眼楼下,就看李先生和他妻子已经躺在地上。后来警察和救护车来了将尸体拉走,第二天警察来我家询问案情,我打听了下,那小女孩是被活活吓死的,而她的父母死亡时间不是午夜,而是案发三小时前。” “他们要是死了又怎么会在走廊上打架,那两声尖叫又是谁发出的?”廖晟说到这里像在问他们,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有鬼。 廖晟说完静静看着他们,看这两人在思考。 “这里以前从来没死过人?”月玄想了一会儿问。 “有,不是老死就是病死的,像这种的没有。”廖晟回答完眼神闪烁了一下,“以前虽然有怪事,不过没听说有谁出事,这次有点怪吓人的。” 子桑认真观察客厅,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以前有什么怪事?” “深夜的时候我听到走廊上有人跑过,啪嗒啪嗒很杂乱是一群人,还有小孩子的笑声。”廖晟纳闷地皱眉,“虽然楼上楼下都有小孩,不过他们不会,家长也不会放他们在晚上出来玩。” “其他的呢?”月玄问完起身在客厅转了两圈,廖晟的视线追着他转。 “还有很多,我一时也说不完。” 月玄嗯了一声转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外望,居然看到一株二三十米高的柏树,看树干的粗壮程度能有百年。 “你家后面还有柏树?” 子桑听到这话也到窗前看,还真的看到一株高过房顶的柏树,因为有房子挡着,他们之前过来时没看到。 “嗯,不知道谁栽的,有问题吗?” “没有。”月玄转回来,因为坟头附近才种柏树,住宅周围很少种。 月玄重新坐回去,并问廖晟,“你父母不在家?” 廖晟抓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去亲戚家了因为害怕。本来也叫我去的,不过我想既然这里有脏东西,还是尽快除掉的好,不然逃到哪里总有逃不掉的时候。” 月玄和子桑同意这观点,廖晟的想法并没错,上次是隔壁的邻居,这次可能就是他们,即使逃也是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两位大师有什么办法吗?”廖晟小心询问,他是听人介绍有个夙大师很厉害,所以抱着试一试拨打电话,也希望这个大师赶走家里的脏东西。 “今晚我们会留下来,一次抓到他当然是最好。”月玄做出决定。 “真的吗?好好好,那我该做点什么?”廖晟满眼期盼看着他们,看来这个大师不是浪得虚名。 月玄本想说你装死就够,不过想到那鬼或许很厉害就把自己名片交给他,“护身符。” 廖晟拿着小小的名片有些愣,其实这就是江湖骗子吧? “趁着天还不黑去附近看看吧。”月玄提议并起身。 廖晟慢一拍领他们出去,“好,我带你们去附近看看,不过天完全黑下来就要回来了,因为会看到不能见到的人。” “哦?我倒希望见一见不该见的人。” 几人顺着楼梯下来,才走到门口就看一家三口从大门进来。 “廖晟啊,出去吗?”走在前面的丈夫笑呵呵问。 “嗯,带我朋友出去转转。”廖晟停下来和这家人聊上几句。 月玄和子桑跟在廖晟身后,见他同这里住户聊天停下来等。这家人很快注意到廖晟身后的两人,盯了两秒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你们啊,我们上次在动物园见过。” 这个男人的记性似乎很好,一眼认出他们来。这下轮到月玄和子桑看着男人发呆了,然后才想起前阵子去动物园看狮子时撞到一个小孩,没想到这家人就住在这。 男人的妻子正用棒棒糖逗弄儿子,听丈夫这样说抬头看他们,发现见过笑着算是打过招呼。 “这世界还真是小,你们住这里?”月玄客套一句。 “是啊,就住在一层。”男人才说完话,他儿子闹腾起来,嫌外面热吵着要空调。 男人冲他们苦笑,“你们还有事吧,我们就不耽误了。” “嗯,改天见。” 双方说过话分开,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回家。廖晟与他们分开并没顺着大门出去而是转回身,他们这才注意到楼梯下还有扇门。 “不熟悉这里的人来了真容易迷路。”月玄评价道。 廖晟有些无语,“我也搞不懂这里的门为什么这么多,设计者大概是想每个院互通增进邻里间的关系吧。” “我差点以为我在看地雷战。”夙大师跟廖晟穿过这个角门。 楼梯下这个角门很小,门后是通往隔壁四合院的通道,只供一人通过。通道长也就五六米,穿过去看到一个小院,这里同廖晟所住的四合院不同是平房,只有一排房屋。他们一侧头就能看到廖晟家后面那棵柏树,于是来到树下看。树干能有水桶粗,现在又是夏季,树冠生长茂密郁郁葱葱。 “夙大师,这树有古怪吗?” “没有,只不过你没听说柏树是又叫坟柏?”月玄围着树转了两圈,“桑松柏梨槐,不进府王宅。柏树很好生长寿命长,又有万年常青的意思,所以谁家死人了会在坟堆旁种植松柏,象征家族兴旺子孙昌盛。” “原来是这样啊,难道是这东西在招鬼?”廖晟恍然大悟。 月玄最后看了柏树一眼往院外走,听出廖晟有要砍树的意图,“不是没这种可能,不过像这种活过百年又种在家附近的树留着也不错,就像守护灵一样。” “是这样吗?”廖晟跟月玄一起往外走,并转头看了柏树一眼。 “对啊,不过先看看情况再说。” 几人从这个院里出来,在门口又碰到那一家三口,不过那三人没同他们说什么直接回家。 “一个变两。”月玄看着进屋的三人,真的看不出是人是鬼。 廖晟只是苦笑,带他们往这片居民区深处走。经过转弯处迎面走来一个人,廖晟走在前面差点和他撞上,那人冲廖晟笑笑绕过他们离开,廖晟却笑不出,脸色难看地继续往前走。 “你和刚才那人关系不好?”月玄看廖晟不说话有些起疑。 “没”廖晟吞吞口水,“他是对面院里的住户,上个月才死于心脏病。” 月玄和子桑有些惊讶的转头看,那个人早没影了,最奇怪的是他们没感觉到阴气。 第3章 “原来你们这的鬼已经多到随便一转就能抓一把的地步。” 当第N个已经死掉的人和廖晟打招呼时,廖晟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不停说回去的话。夙大师当然喜欢别人受到惊吓的表情,所以不慌不忙继续在窄小的胡同里转。 “夙、夙大师,天这么黑,我们可以回去了吧?”廖晟实在走不下去了,每次天一黑他绝对待在家里不出来,今天是带他们熟悉环境才出来,没想到碰到一群“老熟人”,他真怕被老熟人带走。 月玄大概欣赏够廖晟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说逛累了同子桑回廖晟家。他们几人往回走,月玄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司空净尘。 “司空叔这么晚打电话有何贵干?”月玄心情愉悦地问。 “是这样的,”另一边的司空净尘被叫做司空叔有些不太习惯,有种要掉进陷阱被欺负的感觉,“我已经到T市了,听说你认识一个叫祁铮的人,你能联系到他吗?” “能,不过你找他有什么事?”这是月玄最不明白的事,难道司空净尘知道祁铮就是当初的红脸笑面人,所以想通过他问出天书的下落? 电话里的司空净尘停顿几秒才回答,“因为我怀疑他就是我儿子。” “不是吧?噗哈哈哈哈,一点也不像!”月玄忍不住大笑起来,司空净尘长的粗犷身型又彪悍,而祁铮看上去很斯文,不管样貌还是体型都和司空净尘大不一样。 “你别笑啊。”那边的司空净尘不知道是着急还是害羞劝阻月玄别再笑了。 月玄忍住笑说:“你不会是想儿子想疯了吧,祁铮和你可是一点也不像,而且你在谁那听说祁铮可能是你儿子?” “高垣,你认识他吧?”司空净尘急着辩解,“他是我师弟,和小彻从小就认识。他们的年纪虽然差了几岁,不过那时候关系很好,经常一起玩吃饭睡觉。我家小彻脖子后面有胎记,他说他在祁铮脖子后面看到一样的,所以” 月玄笑不出了,没想到高垣是司空净尘的师弟,他们司空家的人还真多。如果祁铮就是司空彻,他在天师大会见到司空家的人时为什么一点反应没有,难道失忆了? “夙先生?”司空净尘听不到回话以为月玄不在。 “啊,我在。”月玄继续说,“我在外面办事,今天时间又这么晚,明天我带你们去见他。” 不管祁铮是不是司空彻,他们答应过司空净尘帮他找儿子,既然已经有司空彻的下落,他们自然不会推脱。想必司空净尘也是火急火燎赶到T市的,所以这么晚打电话来询问。 “好,谢谢。”司空净尘话语里总算有了丝喜悦。 “别客气,帮你找到儿子是我们应该做的。” 月玄客气完挂断电话,一旁的子桑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事情原委,对祁铮可能是司空彻的事很惊讶,不过祁铮究竟是不是还要问过他本人才能知道。 廖晟在月玄打电话时已经回到家,打开门同他们进来,灯一开就看他父母在家。 “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开灯?” 廖晟转身打算向他的父母介绍月玄子桑,他的父母没说一句话往门口走,面目表情眼神呆滞像根木头一样越过他们离开。廖晟已经傻眼了,以为他们打架心情不好就去追,月玄一把拉住他。 “不是人。” 廖晟得到这消息并没有太吃惊,而是掏出手机给父母打电话,经过确认得知他们一直在亲戚家从来没有离开过。 月玄走到门口看廖晟“父母”下楼离开,这些“人”不像鬼,没有阴气,倒有点像幻灯片,不知道这里的鬼做出这种事是为什么。 廖晟苦笑一声,“我都快习惯了,以前碰到这种事可给我吓到三天不敢睡觉,现在都忘记惊讶是什么感觉了。” “你经常碰到这种,他们没做过别的?”子桑坐下来问。 “没有,和普通人一样,有时还会打招呼。” 月玄回来坐到沙发上,“除了死掉的那家,这院里的其他住户有什么异常没有?” 廖晟摇头,“像往常一样。” “除了那一家三口,我看隔壁和楼下似乎并没人,那家人叫什么?”子桑问廖晟。 “二楼第一家姓宋,前两年娶了媳妇,后来父母双亡他们一直住在这,今天不在大概是值夜班吧。”廖晟起身给他们倒了两杯水,“刚才见到的那家姓张,他们在楼下有两套房,父母健在和他们相邻,不过最近身体不大好很少出来走动。剩下一家旅游去了,才走了一天,下周才能回来吧?” “是吗。”月玄扫了眼墙上的挂表,才九点,“你们这里天一黑就开始出现怪事?” “也不完全是,白天也有。” 月玄得到这答案挑挑眉,难不成要在这里守上一整天。 屋内一时静了,廖晟大概觉得气氛稍微尴尬,所以打开电视看节目,这样也不至于三个人傻坐在那儿发呆。于是他们看起电视来,电视里的内容挺无聊,正在上演狗血四角恋,所以夙大师很没形象躺在沙发上睡大觉,子桑虽然叫他注意形象,不过夙大师全然不理会。过了午夜,娱乐节目播完,电视剧开始播放老片,子桑也有点挺不住倒在沙发上打盹,廖晟早在两小时前就去找周公了。 咯嗒窸窸窣窣 奇怪的声音传进子桑耳中,子桑迷迷糊糊醒来发现他还在廖晟家,电视和灯都关着就像突然停电那样。他起身开灯,开了几次灯也没亮,一转头发现窗外有亮光,他去推月玄,夙大师八成睡死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子桑有些无奈,仗着自己胆子大,掏出流星往门口走。他来到门前轻轻拉开门,门前的走廊很静,微微抬头能看到悬挂在夜空的月亮。他探出头往外看,外面似乎起雾了,走廊上雾蒙蒙一片,而他刚才看到的光是从楼下发出的。他犹豫着是不是到往下看一眼,之前那窸窸窣窣的怪声再次响起,听出那是从楼下传出的,他忍不住想看一眼。他走到围栏那里探头,月玄放大的脸出现在他视野内。 “喂,想什么呢,该走了。”月玄轻拍子桑的脸颊,“还叫我睡美人,我看你是睡美猪,叫了你好几声还不醒,醒了就发呆。” 子桑眨眨眼愣了几秒,转头四下看依旧是廖晟家,只不过天亮了。 月玄拍拍肚子,“有点饿了,吃饭去吧。” 廖晟从浴室出来,像是刚去洗漱了,“我知道附近的一家店不错,我带你们去?正好我也没吃饭。” “不用,我们回去吃就行了。”月玄把睡蒙的子桑拉起来。 廖晟不好意思地笑了,“还是我带你们去吧,让你们白跑一趟忒不合适。” 他们看着电视睡着了,没听到怪音也没碰到怪事,平平安安一直到天明,睁开眼都到九点了,而子桑居然是最后一个醒的。 月玄摆摆手,“没事,我们还有事做就不麻烦你了。” “这、这样啊。”廖晟似乎有些小失望,“那今晚” “视情况定吧。”一会儿他们要去见祁铮,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廖晟眼中的失望增大,“那我送你们出去。” 几人从廖晟家出来,出了胡同月玄子桑两人上车离开,廖晟在胡同口看了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回去。 “我们去哪里吃饭?”子桑开车离开平安街。 “看看附近有什么能吃的吧。”月玄有些懒洋洋的,忽然想起子桑刚才没醒的事,“你真睡着了?坐着也能睡?” “别把我说的和你一样,你这觉主的宝座我怎么敢抢,只是做个梦才没醒。”子桑稍微活动下肩膀,在沙发上睡一夜还真不太舒服。 “做梦?梦到美女了?”月玄示意子桑快说。 子桑瞥了眼月玄,“就算是也是你。” “少打岔,快说梦到啥了。” “忘了。” “切,不想说就算了。” “真的忘了。” 两人正争论着,月玄的手机忽然响了,猜想是司空净尘,他掏出手机一看还真是。电话里的司空净尘再次提起昨天说过的事,可见对祁铮的事有多么上心。 “我们一会儿有时间,因为还没吃饭。”月玄这样告诉那边的司空净尘。 “是吗,好,那我们去哪里等你?”司空净尘总算放心,很快他就知道祁铮是不是他儿子了。 月玄把凌斐家所住的小区名字告诉他,他道过谢挂断电话。 “司空净尘还挺积极。”月玄收起手机时说,“去凌斐家附近的饭店吃饭吧,我看大叔今天达不成心愿会哭。” “他太思念儿子。” 子桑简单回答一句开车去凌斐家,他们路过一条商业街见道旁有饭店停下来吃早饭,吃完后直接开去凌斐家的小区。他们的车停在小区外时,久候多时的司空净尘,以及他的师弟高垣,侄子司空清跑过来。 “你们终于来了。”司空净尘没有平日里的沉稳显得很心急,只为了见可能是他儿子的人。 “走吧,他家在这边。” 月玄和子桑往一栋居民楼走,剩下三人紧跟上他们。几人很快来到凌斐家门口,子桑敲门,门很快打开,是以前那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又是你们,别以为人多我就怕你们。”今天这位大叔可能心情不好,吹胡子瞪眼很凶。 “抱歉,我们找错了。” 男人骂骂咧咧关门。 司空净尘正要问怎么回事,子桑再次敲门,门再次打开。 “真稀奇你们这么早来敲门。”祁铮先看到的是站在门口的子桑和月玄,然后才发现他们身后还有人,一愣。 第4章 “进来吧。” 祁铮抓抓头发让他们进来,搞不懂这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司空净尘几乎是闯进去的,推开月玄和子桑就进去了,然后盯着祁铮看,祁铮被盯得有些发毛。 “人还真多,开麻将派对吗?”凌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旁边坐着那只小花狗小旺,他见这么多人进来站起身迎接。 “这不是大名鼎鼎司空家的现任掌事,远道而来有何贵干?”凌斐居然冲他们说起酸话来。 司空净尘看了凌斐一眼,视线再次转回到祁铮身上,“你就是祁铮?”这张脸似曾相识,而且这人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祁铮没吱声,盯着司空净尘的视线有些闪烁,然后看向月玄和子桑,“你们不会是来找茬打架的吧?” “与我无关,你们谈。”月玄拉着子桑到沙发上坐,他们只算外人,所以司空家的事由他们自己解决。 司空净尘依旧盯着祁铮,“你认识司空彻吗?” “那不是你儿子。”祁铮微微皱眉,目光中有了丝逃避。 “对,那你呢?你究竟叫祁铮,还是司空彻?”司空净尘往前迈出一步,似乎更加确定这就是他儿子。 祁铮苦笑道:“喂,你不会想儿子想疯了吧?我叫祁铮,在说你看我像你儿子吗?” 司空净尘认真打量祁铮,祁铮的样貌确实和他儿子有些出入,不过那是六年前,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他的样貌发生改变也很正常。而且他儿子自小像母亲,所以没遗传他那魁梧的身形。 “那你脖子后面的胎记是怎么回事?”高垣指指祁铮脖子。 “我的胎记?”祁铮下意识抬手摸,然后有些不大高兴,“我身上有什么胎记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不介意我们看一眼吧?”高垣又说。 祁铮皱眉,“介意,你们要是无理取闹请出去。” 祁铮说着就去开门,司空净尘看他从自己身旁经过,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拨他脑后的头发,他反应也快,转身拨开司空净尘的手。 “你别太过分。”祁铮捂着自己的脖子退开一步。 司空净尘的手还停在半空,眼眶却红了,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他看到祁铮脖子后面的胎记了,比印象中稍大一圈,但是形状一样,和他儿子脑后的胎记一样。 “小彻”司空净尘痴痴看着祁铮,这绝对是他找了六年想了六年的儿子。他念起儿子的小名伸手去拉祁铮,却被祁铮一把甩开。 “疯子。” 祁铮没多余的话,说完回自己房间。司空净尘紧接着跟上去,被那扇门无情的关在外面。 “小彻,你就是小彻!”司空净尘用力拍门,里面的祁铮就是不开门,“你如果不是就出来解释别躲在里面,开门,开门!儿子,开门!” “儿子开门,儿子!你想否认也行,你父母呢,让我见见他们!” “别叫了,我不是你儿子!” 里面的祁铮终于受不了吼了句,司空净尘要喊出口的儿子硬生生咽回去,眼眶更加红有些哽咽道:“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所以你才不认我?” 门内静静的,司空净尘在门前呆呆看,儿子会失踪一定遇到什么危险,而自己在儿子最危险时并没担起父亲的责任保护他,所以才会被他排斥,他是在怪自己当年没有救他吗? “净叔”司空清来到司空净尘身后轻轻拉拉他的衣服,沉闷地说,“哥哥他可能忘记以前的事了,等他想起来就会知道了吧。” “是吗那要多久,又要六年吗?”司空净尘无力地退后一步,司空净尘和高垣以为他要晕倒跑过去扶他。他真的觉得很累,儿子的失踪给他沉重打击,妻子想到儿子就会无声哭泣。现在时隔六年又是一次,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个六年可以过,也不知道怎么让里面的祁铮承认。 “师兄,我看你累了,我们先回去吧。”高垣劝说,既然已经知道这人就是司空彻,他们还有机会再来劝他。 “好吧”司空净尘身心疲惫,几乎是用全身力量在说这两个字,脚步沉重往外走。 司空清和高垣冲屋内的人点点头算是告辞,然后去追失魂落魄离开的司空净尘。月玄和子桑见他们走了也起身,不过并没急着出去。 “他真的是司空彻?”月玄指指房间问凌斐。 凌斐此时无聊地抱起小旺玩飞飞,听到问话扭头看他们,“鬼知道。” 月玄和子桑一时无语,就算凌斐知道什么八成也不会告诉他们,于是两人离开凌斐家。他们从小区里出来时,司空净尘三人正在街上走,司空清和高垣跟在后面安慰他。 “前面那几个。”月玄叫住高垣三人。 司空净尘听到喊声停下,“你们和祁铮熟吗?” 被问的两人摇头,他们要是熟大概早看出祁铮就是司空彻了。 司空净尘见他们摇头显得很失望,“不过还是谢谢你们,刚才我情绪太失控了,抱歉。” “没事,我们能理解。”月玄看看三人又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司空净尘望着凌斐家的窗户,仿佛看到窗后有一个人离开,“怎么说呢,我曾经想过小彻已经死了,或者被人拐走弄成残废在街上乞讨,可我没想过他会不认我,不过他没死让我很放心。” 子桑说:“我觉得祁铮不是一个暴躁的人,他可能有别的原因无法认你,或者他真的失忆,所以忘记你是他父亲。”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司空净尘的口气还是闷闷的,因为祁铮不像失忆,如果是,他一定会问自己是不是他父亲,或者说出父母的名字证明自己不是,而不是马上拒绝。 “你们住在哪家旅店,我送你们回去。”子桑说着往停车处走。 “离这里有些远,我们自己回去就好。”司空净尘回答的有些无力,他现在只想找个清静地方好好想想。 “没事,上车吧。”子桑站在车旁招呼他们上车。 司空净尘还在犹豫,高垣和司空清拖着他上车。月玄上了车开始睡觉,没多说什么。后座上的三人也没话可说,各个出神的想事情。子桑的车停在司空净尘等人下榻的旅店前,那三人下车,子桑见还安慰一句,司空净尘只是叹气,然后进旅店。 傍晚时分,子桑和月玄再次来到平安街榛子胡同,廖晟等的就是他们,盼星星一样让他们进屋。 “今天没发生奇怪事情吧?”月玄进门时问。 廖晟无奈地苦笑,“还是老样子。” 月玄和子桑进来后坐在沙发上等时间,那只杀人的鬼没有出现,他们只能等。廖晟看天气热,切了几块西瓜给他解暑,他们没好意思吃,正在互相谦让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争吵声。他们听出是后面那院里发出的,于是到窗前看。房后的大柏树枝叶茂盛,他们勉强透过树叶缝隙看到那院里有几个人。 “不行,你说什么也不能走!”一个中年男人拉住同年纪的女人。 “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走不行!”女人嗓门大嚷嚷道,手里还拉着一个行李箱。 月玄见到下面的情景差点笑了,“这是在闹分居啊。” 同院中的邻居听到争吵声出来,见两人在院中拉扯纷纷上前劝说,小院里更热闹了。 “嘉嘉妈,你好端端的走什么,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好心邻居打听出了什么事。 被称作嘉嘉妈的中年女人把行李一扔坐了上去,“这鬼地方我是再也住不下去了,当初我就是被这天煞的给骗了!穷也就算了,有个窝总比住大街上好!可这是什么地方,一天到晚闹鬼,前几天隔壁院还死了人!我闺女只是出嫁,婚礼当天却被一条狗给咬伤,现在人还在医院里!你们知道昨晚我看到什么了吗?我闺女居然回来了,她明明还在医院,那女人是谁!总之这鬼地方我是再也不想住了,我宁愿回老家种地去!” “嘉嘉妈你别闹了,那只是意外。”另一名抱着孩子的妇女劝说。 嘉嘉妈不乐意了,“怎么是我胡闹,这就是事实!为了这鬼地方,我闺女都差点搭进去。” 一些在小院门前路过的人听到吵闹声驻足围观,有几个胆大的更是直接进来看。 “这不是嘉嘉妈,你怎么了?”进来的熟人问。 嘉嘉妈没工夫把之前的话再一遍,起身提着行李往外走,他们马上上前把人拦住。 “孩她妈,你不能说走就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是啊,都这么多年了什么事不能过去啊。” “这眼看天都黑了你走去哪儿啊?” “嘉嘉妈你可别冲动,你忘了半年前?” 最后一人的话很管用,急着往外冲的嘉嘉妈停住了,目露惊恐看着说话的人。她丈夫一看她没反应,联合其他几人把她带回家。 “半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月玄问同样围观的廖晟。 廖晟思索起来,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件事,“半年前有家人也是受不了这里的那什么搬走,一家五口先后出事故,不是外出遭遇车祸,就是被人跟踪打劫。后来他们没办法又搬回来,倒霉的事一下子就没了,这事在我们这都传开了,再也没人想搬走。” “那嫁女儿呢?” 廖晟摇头,“像刚才那样婚礼当天出事,要不就是没几天离婚被人赶回来。” “那这里的女孩不是嫁不出。”月玄啧了声,看来这地方还真的很麻烦。 “可以这么说,所以全是把女婿招进门一起住,这样就不会出事了。” 月玄看看小院里散去的人,“你们这里就没什么传说流言?” 廖晟听到这话脸色有些难看,“还真有一个传说,据说这里在战争时期发生过惨案,几百户人一夜之间被人屠杀,他们的尸骨就埋在这附近。” 第5章 “不过这也只是传说,因为这里怪异事件太多,所以有人无聊编了这么一个流言吧。”廖晟回去吃西瓜。 “或许不是空穴来风”月玄看廖晟坐到沙发上,无意间看到对面的窗户,窗户角上趴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廖晟看月玄盯着自己身后的窗户就转头看,正巧对上窗户左上角趴着的小孩,顿时吓得寒毛直立西瓜落地。小孩见他们发现自己嗖一下不见了,月玄紧跟着追出去,子桑几乎同时行动。 “等、等我!”廖晟害怕,顾不上擦嘴去追他们。 小孩光着小脚丫往走廊最里面的空屋跑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开门进去,门晃了晃虚掩着。月玄三人跑过来没靠太近,知道这是那小鬼引诱他们的手段。这时,虚掩的门缝中透出半张脸,是刚才那个小鬼。 呵呵呵哈哈哈哈 一声奇怪的笑声从门内传出,那半张人脸也不见了。 “你们等会。”月玄往门那里走,这户人八成就是被这小鬼弄死的,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廖晟家。 “我跟你去。”子桑不放心紧跟在月玄身后。 廖晟心里七上八下地左右看看,见他们离自己有几步远马上去追。 月玄来到门前一脚踹开,里面的布局和廖晟家差不多,屋内摆设也保持在原来的样子,但那小鬼没在。几人打开灯小心翼翼往里走,进门左手边有扇门,月玄轻轻推开门,里面是间卧室,能看到小孩子的玩具。 “出来小鬼。”月玄扫了眼客厅发话,“我可是神棍,你要是不想死就老实出来。” 月玄的话才说完,他们就听到房顶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抬头就看一双手摇晃天花板上的灯,他们下意识躲开,吊灯掉了下来。 “跟小爷下战书是吧,别怪小爷没警告过你。”月玄掏出道符,并丢给廖晟一张自保。 哈哈哈哈! 悠扬的笑声从右手边的卧室传来,月玄拿着道符冲过去,猛地踹开门那小鬼直扑过来,月玄抬手用道符挡,小鬼又不见了。 “切,藏的挺快。”月玄进到卧室,里面有双人床和衣柜,是孩子父母的房间。 月玄拿出三张道符贴在卧室三面墙上,只有门这边没贴,接着他又到客厅把前后两面墙贴上道符,与房间相连的没贴。 “夙先生,你在做什么?”廖晟见月玄进孩子的房间忍不住问。 月玄在孩子房间贴上道符回来,并没回答廖晟的话而是继续在房子贴道符,贴完环视整套房子,“把那小鬼困在房间。” “这样就能抓到他吗?”廖晟有些振奋了。 “如果他还在这房里就能困住。”那几张符会在房内形成一个结界,那鬼想对他们做什么就一定还没走。 三人安静地在屋内等那小鬼出现,这一等却是一个多小时,对没有耐心的夙大师来说这就是考验,所以他的考验没通过。 “可恶,那小鬼不是先溜了吧?”月玄不耐烦地在客厅里来回走,眼睛四下看想发现那小鬼。 “再等等。”子桑比夙大师有耐心的多,那小鬼八成也在等,等他们心烦气躁大意的时候。 月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扬扬手说:“他不出来小爷先睡会,他出来了记得叫我。” 子桑没说别的,月玄八成故意给那小鬼露出破绽,不然他们等到天亮也不一定能等到那小鬼。廖晟就是个外行,攥着那张道符老实呆在沙发上。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月玄八成真睡着了动都不动,还差点打起呼噜来。 子桑看时间已经十点,那小鬼八成早就离开,说不定困在外面进不来,于是他把月玄叫醒离开。月玄被叫醒不大高兴,不过这里阴气重睡的不舒服,这才勉为其难起身出来。 “别让我抓到那小鬼,不然小爷非把他当奴隶用不可。”月玄打着哈欠从房子出来。 “你是不是特别怀念小胖子?”走在最后的子桑出来时还转头看了眼,没发现异常带上门。关上门他松开手,一个冰凉的东西握住他的手腕,他惊讶之下转头看,一只小手攥着他,不等他喊月玄,小手用力一拉将他拉回去。 “当然,这么贤良淑德的小胖子再没有第二个了,饭来张口的日子才适合我。”月玄一边往前走一边说,走了几步没听到子桑的搭话转头看,子桑不见了。 此时的子桑用力去甩抓着他的小鬼,小鬼死抓着他不松手,一翻身趴到子桑背上。 “大哥哥来玩吧。” “没兴趣。” 子桑揪住小鬼的衣领往外丢,小鬼狠狠搂住子桑的脖子,他扯了几下也没扯下这东西。 “大哥哥欺负人。” 小鬼带着哭腔说,手上却开始掐子桑的脖子。子桑有点哭笑不得,到底谁欺负谁这不明摆着,他一手扯小鬼,一个去掰脖子上的手,没有成功狠狠往身后的墙上撞。身上的小鬼终于松手,子桑抓紧这机会一把将小鬼扯下摔在地上。 “大哥哥”小鬼躺在地上抬头看子桑,说出口的话变得沙哑苍老,“没人告诉你尊老爱幼吗!” 小鬼突然暴怒飞起来撞向子桑,子桑躲闪不及被撞出去,这小鬼就像练过铁头功一样差点把他的内脏撞碎。子桑捂着肚子没时间喊疼,那小鬼落到地上再次冲他撞过去,他往旁边一滚躲开,小鬼的头直接把墙壁撞出一个坑。 “大哥哥别逃啊,来玩吧。”小鬼的声音依旧是沙哑的,嘴角上翘开始笑,墨黑的眼眸变得嗜血。 子桑可没那闲心陪他在这玩,掏出流星直接丢过去。小鬼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扔东西,迅速蹲身躲闪,流星擦着他头顶飞过。 “呵呵,没打中。” 小鬼伸出舌头舔舔嘴角,张牙舞爪扑向子桑。流星飞到天花板转个圈返回,一下子打在小鬼的肩膀上,小鬼惨叫一声,眼看要碰到子桑的手缩回来,身影在屋内慢慢消失。子桑抬手收回流星,一旁的门忽然打开,他甩手就要丢,见到进来的人放下流星。 “你没事吧?”月玄紧张地问,“既然在刚才怎么不回话?” “啊?我没听到声音。”子桑收起流星同他们出来。 “看来是那鬼做过什么手脚阻隔我的声音。”月玄得到这种答案并没怎么吃惊,接着又问子桑,“那鬼呢,跑了?” “被流星打中不见了。” “那八成死了。”月玄松口气,普通小鬼被流星打伤不死也残,看来当初把流星交给子桑是最正确的选择。 廖晟小心翼翼问:“你们是说刚才的鬼已经死了,我们这里安全了?” “只能说杀死这一家三口的鬼干掉了,”月玄看看走廊下的空院,微弱灯光照到地上灰蒙蒙一片,一道鬼影从院中飘过,“可这里的鬼太多,究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恐怕要从你说的那个流言开始查。” “这样啊。”廖晟其实已经很欣慰了,至少杀人的被干掉了,这院里的人也就安全了。 几人回到廖晟家,不过月玄和子桑并没进去。 “我想今晚不需要我们了,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打听这里的事。”月玄站在门口说。 “哦,那我送你们出去。”廖晟自然希望他们留下,不过他们说的很对,没危险了留下来做什么。 廖晟回屋拿手电送他们下楼,三人离开小院出去。而此时,二层死者家中站着三个人。 “鬼差大人,我已经照你们的吩咐办了,但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念在我帮忙的份上帮帮忙吧。”之前的小鬼哭着向另外两人求救,他的肩膀被流星打伤,他有种随时会魂飞魄散的感觉。 白玉展看了眼一旁的白玉枭,冷冷地对小鬼说:“可我们没让你杀人。” “这”小鬼仰头望着他们一句话都说不出,他活着时不受父母喜爱,最后死于煤气中毒的意外中。而这家人关系融洽,父母非常疼爱孩子,他受不了才出手。 “做了就是做了,别找理由。”白玉展冷眼看着小鬼,“跟我们回去服罪。” 小鬼冲他们龇牙咧嘴,“让我帮忙的是你们,失败就想卸磨杀驴,还把所有错加在我们身上,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白玉枭忍不住开口了,“是你求我们帮忙的,因为你还有五十年等待投胎的时间,我们看你可怜才同意成功了让你尽快投胎。” 小鬼一时不知道回什么,恼羞成怒伸出利爪去抓。他们闪过,并甩出缚魂索缠住小鬼,小鬼不老实拼命挣扎,挣脱不开被缚魂索就往他们身上撞,他们狠狠一脚将小鬼踹倒在地。 “别跟我们玩撒泼把戏,乖乖去地府服罪。”白玉展踩着小鬼的肚子说。 小鬼被压着动弹不得,想咬白玉展却够不到,踢腿想踹又打不中,他怒火中烧怨气飙升。 “发怒也没用。”白玉展脚下用力,小鬼有些疼怨气降下来。 白玉枭拉开屋门向外看,廖晟送完月玄和子桑回来了,“下次我们用什么办法好?” “送我们去投胎。”白玉展有些自暴自弃。 白玉枭有些震惊看着他,“你没开玩笑吧,我可不想去投胎。” “不然怎么办?”白玉展把小鬼提起来准备带走,“这根本就是个无法完成的命令,你真下的去手?” “现在不是下不下去的手的问题,是敢下手吗?”白玉枭很头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边那是什么家伙,黑白无常不敢拿他怎么样,连那几位王也让他三分,咱们只是小小的鬼差怎么出手?” 白玉展看手里的小鬼还在挣扎,他干脆一掌把小鬼劈晕,“但是不做不行。” “嘶头疼,”白玉枭用大拇指按按太阳穴,好像他的太阳穴还能疼一样,“算了,先把这小鬼送回去吧。” 第6章 清晨,祁铮拉开窗帘伸懒腰,转身出去想解决早餐,却看到楼下站着一个人。 “啧,又来。”祁铮皱眉一把拉上窗帘,这种被人光明正大偷窥的感觉很不好。 楼下的司空净尘看窗帘再次拉上有些期待的脸僵住,苦涩一笑到树荫下休息。今年的夏天来的早,这才早上就已经感觉不到凉爽。 祁铮洗漱完到厨房想找吃的,打开冰箱见里面空的啪一下关上门。 “心情不好别拿冰箱出气,它又没惹你。”刚睡醒的凌斐也到厨房找吃的,一看冰箱空的回屋,“出去吃。” “我不想出去。”祁铮闹起脾气来,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坐望天。自从司空净尘他们来过后,只要他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外面的司空净尘,有时候司空清也在,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凌斐才进自己房间,听到这话又回来了,“很少见你闹脾气,他们已经来了你躲又躲不掉,在说你临死前的愿望不是与司空净尘有关。” 祁铮睁眼看着站在沙发旁的凌斐,“我现在开始讨厌你了,你干脆现在就杀了我吧。” “别开玩笑,外面的司空净尘会和我拼命的。”凌斐半开玩笑道。 祁铮顿了下不知道该回什么,凌斐见他没话说返回自己房间。 “我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儿子要死了。” 凌斐快要进去时听祁铮这样说,祁铮继续说:“我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杀人犯,抱有一丝幻想总比接受事实要好。” “可这幻想比恶梦还可怕,所以他才会找那么多年都没放弃。”凌斐站在门口说。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祁铮突然站起来吼道,“你说,没找到和死,他能接受哪个!天气这么热,他岁数又大了,天天这样站在楼下怎么受的了!我都要崩溃了,你说我该怎么跟他说!我知道了,你留我到现在就是想看这一天对不对?那傻子说的不错,你性格还真恶劣!好歹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如果你早点唔!” 凌斐狠狠一拳打在祁铮脸上,祁铮被打倒在地擦擦嘴角的血坐在地上。 “冷静了吗?” 凌斐面无表情问,祁铮只是低着头没回答。 “我为什么留你到现在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别把火气发我身上,我不是你的出气筒。”凌斐蹲下来看着祁铮,祁铮的视线犹豫了一下才和他对上,他抬手按在祁铮头上揉了揉。 “控制好你自己别发火,那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要怎么做自己去想,有些事必须自己去努力,没有人会帮你一辈子。”凌斐说完这一席话起身去浴室洗漱,然后回房换衣服离开。 祁铮静静在地上坐了很久,坐到身体僵硬了才起来,然后也回房间换衣服,换好从家里出来。一直等在楼下的司空净尘看祁铮出来没敢追过去,怕他过去祁铮又跑了,不过这次祁铮朝他走过来,他有些激动整理自己的衣服,想给祁铮一个好印象。 “你不是要找儿子?我来代替你儿子,不过等我玩腻了别来纠缠我。”祁铮冷淡地对司空净尘说。 司空净尘早想好祁铮会说的话,却没想过他会说这种话,气得有些血压高,“我不是来找干儿子的,你就是小彻,你为什么不承认?” “我不是承认什么?”祁铮的头瞥向一边,不敢对上司空净尘的眼睛。 司空净尘的头追随祁铮的视线,祁铮发现他出现在视野里再次移开头。 “如果是真的你怎么不敢看我?你就是小彻,你是不是怪我当年没救你,所以赌气才不认我?”司空净尘语气里全是悲伤,死活不明白祁铮为什么拒绝承认。 “切,讲不通,不玩就算了。”祁铮往小区的市场走去。 司空净尘追上去继续说:“小彻,儿子,如果真的是这样我道歉,你打我骂我也行,但是别不认我这个父亲。我们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日日夜夜想的都是怎么找回你,打印过的寻人启事单都有几千斤。我们从来没放弃过你,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回家看看。” “没兴趣。”祁铮只回答三个字。 “儿子”司空净尘眼中的失望加重,“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我诚心道歉,你有什么话就说,要打要骂都行,但你别说代替什么的。” 祁铮看了司空净尘一眼,“你真是想儿子想疯了,我说了我不是司空彻。” “我没疯,你就是小彻!”司空净尘肯定道,“那次在车站我们也见过,虽然当时觉得你的声音很耳熟,但我看你的样貌更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知道这是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所以你就是我的小彻。” “你烦不烦!司空彻已经死了,早在”祁铮嚷到这里停下,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 司空净尘眼眶红了,声音颤抖地说:“你、你承认了,你就是小、小彻,儿子。” 当年的事一定对现在的祁铮影响太大,所以他才摒弃那个身份更名改姓,甚至厌弃司空彻这个名字,想做重生的祁铮。 “不是,不是,他已经死了!”祁铮大声反驳,司空彻早就死了,根本没活过。 两人正在街上争吵,一阵狂风从祁铮身后吹过,接着祁铮被一片阴影笼罩在其中,他呆呆抬头看,一张巨大的狐狸脸出现在视野内。 “青巫。” 祁铮的话音才落,青巫抬腿直接把祁铮打飞出去。司空净尘见过这狐狸,掏出两张道符冲青巫丢去,青巫动都没动任凭道符打在身上,然后软绵绵掉在地上。 “呜呜呜——” 青巫口中发出呜呜声瞪着司空净尘,一甩尾巴抽在司空净尘身上。祁铮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看司空净尘被打飞一时傻了,紧接着被青巫抬爪按在地上。青巫似乎在笑,可无法说话,所以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笑。 “你这死狐狸。”祁铮去推压在身上的爪子,磨盘大的爪子压的他喘不过气,推了好几下也没推开。 青巫用力按祁铮,祁铮推不动了,感觉内脏要被压破,那感觉非常难受。 青巫俯身张开嘴,大概是想咬下祁铮的脑袋。祁铮惊恐地睁大眼睛盯着慢慢靠近的血盆大口,难道他要死在这里了? “凌斐,你干看着做什么!” 祁铮冲青巫身后喊,青巫听到这话顿时转头,但没人。青巫转回头瞪着祁铮,大有你敢骗我的意思,然后张口嘴再次咬下去。祁铮闭上眼心想这次死定了,几秒后意外的疼痛没有出现,他睁开眼,青巫居然在转头看,而它的一条尾巴正被凌斐握住。 “大狗,没人跟你说过打狗看主人吗?” 凌斐说完狠拉尾巴,青巫转头去咬,凌斐后跃躲开并往小区外跑,青巫紧跟着去追。 祁铮捂着被压的胸口起来,见青巫和凌斐转眼跑没影就想追,跑出两步看到坐在路边的司空净尘。司空净尘身上全是土,头上有血,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祁铮看到这里犹豫了,不知道是该追还是该送司空净尘去医院,而司空净尘正用很期盼的眼神看他,他有种现在不丢下司空净尘,以后就再也丢不下的感觉。 祁铮闷头又往凌斐和青巫跑掉的方向走几步,司空净尘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看他逐渐走远表情很悲伤,但很快笑容浮现在脸上。 “你还能站起来吗?”祁铮走回来问。 “脚似乎扭伤了。”司空净尘心里暗暗高兴,祁铮就是他儿子,千真万确。 “等着。” 祁铮跑回家取车钥匙,没多久下楼钻进一辆车中,然后把车开到司空净尘面前,又下车扶司空净尘上车。 “儿子。”司空净尘坐到车上试着叫了一声。 “你要是再喊我儿子就给我下去。”祁铮威胁道,司空净尘还真不再开口。 祁铮开车去医院,此时的凌斐领着狐狸跑出小区。凌斐见周围没什么人突然停下转身,青巫以为有诈跟着停下。 “你的法力增长不少,最近没少吃魂魄吧?”凌斐望着与他相隔十多米的青巫。 青巫五米高的身形渐渐变成大象那么大,因为不会说话,所以它无法回答凌斐。 “哦我忘了,你现在不会说话。” 凌斐故意这样说果然激怒青巫,青巫尾部窜出几缕青白色的狐火,狐火冲凌斐飞去。凌斐跳起在半空中消失,紧接着出现在青巫背部上空,落下时直接坐在青巫背上。青巫感觉到凌斐坐到自己背上,几条尾巴先后打向凌斐。凌斐攥住两条,见还有两条打过来,点了下青巫的背起身翻个跟头躲开,他看手里的两条尾巴毛比较长,顺手系在一起打个死结。 “嗷呜!” 青巫扭头正巧看到凌斐系他的尾巴,气得一声惊叫。凌斐此时松开手,翻身跳下青巫的背,青巫瞬间变成人形。 “哟,很久不见你难看的面孔了。”凌斐打起招呼来。 青巫气得脸色发青,在自己面前写字,〖还我的声音。〗 “那可不行,这是对你的惩罚。” 〖那就死。〗 青巫说完冲凌斐劈去一掌,凌斐侧身闪过接着反击一腿,两人就这样在街上又打了起来。不过几十个回合下来青巫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本来就不是凌斐的对手,不论法力还是武艺,所以挺了几十回合已经到极限。凌斐似乎并无心拿下青巫,虚晃一招露出破绽,青巫趁机变成狐狸跳向空中飞走,凌斐看着那方向悄悄跟上去。 第7章 贴着门神年画的门轻轻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小院里格外响亮。 “好像没人。”月玄站在门口往这个独门独院里望,并冲里面喊了一声,“请问有人吗?” 这时,小院里的房屋内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手里端着一个小花盆,然后放下花盆转身回屋,月玄和他身后的子桑、廖晟进去叫她,喊了一声她没听到,于是大着嗓门又喊一声,她这才停下转头看。 “大娘,张大爷住这里吧?”月玄大声问。 老婆婆指指自己的耳朵,“我耳背,你大点声。” 月玄没办法提高嗓门又问了一遍,老婆婆点头,“他在屋里,你们找他什么事?” “我们是实习记者想做些采访面试用。”月玄胡编了一套说辞。 老婆婆也听不懂,只觉得不是坏事就让他们进来了。 几人进屋,客厅不大,再放些家具显得窄小,张大爷正坐在一张摇椅上闭着眼听收音机。老婆婆走到张大爷身边拨了他一下,他睁开眼问怎么了,她指指站在门口的三个年轻人。 “这不是廖黑皮的儿子吗,你怎么有空来,快坐。”张大爷年纪不小,看上去能有七八十,然后吩咐老婆婆去倒茶。 “张大爷好。”廖晟点头哈腰打招呼,张大爷在这胡同里出了名,以前还做过村长,所以年纪大了更受人尊敬。 “那是你朋友吧。”张大爷戴上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一看是两个没见过的年轻人。 “对,他们有事向您请教。” 廖晟给他们做介绍,张大爷本想起身跟他们握个手,他们看他年纪大没让他动。张大爷让他们坐别客气,老婆婆此时端着三杯茶水过来,放下茶杯忙自己的去了。 “你们有什么事就问吧。”张大爷关掉收音机说。 “是这样的,我们想问问这胡同的事。”月玄装作好奇宝宝的样子,“您记得关于这胡同的事吗?从长辈那听来的也算。” “这胡同的事”张大爷念叨着沉思一会儿,“你们是说这胡同的传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小的时候正是连年战乱抵抗外敌的年代,我和父母躲避外敌经常四处逃,那日子叫一个苦哇。”张大爷说起那时逃难的事来,他们不好打断认真听,他说了半天才说到榛子胡同。 “这里以前是村庄,叫榛子庄,因为庄外种植不少榛子。后来敌人来了,砍了树还放火烧庄,我们来时这里只有被烧毁的房屋,村民不知道逃到哪里了,如果说是被杀了也不是不可能。” 子桑看张大爷说到这里停下便开口问:“张大爷,你们住进来后发生过什么怪事吗?” 张大爷手里攥着两颗山核桃,一边捻核桃一边想,最后摇摇头,“我们修葺房屋打算常住,我十四就去当兵,后来受伤不能打仗就回来结婚生子,但没听说过什么怪事。” “就是说胡同里的怪事是最近几年才发生的?”月玄突然插嘴。 张大爷嗯了一声,“我在这里住了快八十年,除了下乡就没出过胡同。改革开放后这里同城市相连,村庄也改成胡同,村里的房屋建成连在一起的小院,很多老东西都给拆喽。” 此时,忙完家务的老婆婆进来了,搬了个板凳坐在张大爷旁边,“可不是,原来村东头的一只石狮子也给搬走了。” “那是季强家的败家儿子嫌狮子占地给拉走卖了。” “不是卖了,是改建时拉走的。” “你这死老婆子整天跟我抬杠,我说卖了就是卖了。” “说不过我就咒我,你这死老头。” 月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们这里还有人在。两位老人因为石狮子的事吵了起来,月玄三人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们停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们。 “那只石狮子是什么时候被拉走的?”月玄问两位老人。 老婆婆掰着手指头开始算,“去年抱重孙子前三年马二狗家发丧五年前儿媳妇生病住院十年前快二十年了。” 张大爷仿佛受到什么启发似的抢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石狮子被搬走的第二天晚上下了场暴雨,那棵柏树被雷劈下一条树叉,还砸掉季强家几块砖瓦。” “哪棵柏树,廖晟家后面那棵?”月玄指指廖晟。 “对,就是那棵,当年那石狮子就放在柏树下,因为石狮子放在院里不好看,所以季强家就把狮子卖了。”张大爷解释。 老婆婆听到这里又不高兴了,“我说了是改建时拉走了,谁跟你说拉去卖了。” “我说的,你一天不跟我抬杠吃不下饭是吧。” “是你老跟我打架,别怪我身上。” 月玄三人再次无语,这两人能吵一辈子也不容易,三人看他们吵起来又没完,借口说有事先离开了,让那两人继续吵。 “石狮子卖了快二十年八成已经找不到了。”从张大爷远里出来时子桑说。 “嗯,我想那石狮子八成是镇压兽。”月玄猜测。 “镇压兽?”廖晟和子桑没听过这词很迷惑。 月玄边走边解释,“镇压你们总该理解吧,不明白去查字典,这里不做解释。” 子桑和廖晟顿时无语,有时候这神棍的话真的很气人。 月玄继续说:“某些东西无法消灭,或者不能消灭时,人们会用某种东西去压制它,样貌越凶恶效果越大。” “门神。”子桑反应快,马上想到门上所贴的门神,不过这年代城市里很少贴门神。 “没错,门神虽然和镇压兽不同,但有异曲同工之处。”月玄往廖晟家走去,“那棵树下八成有某种东西,石狮子用来镇压树下的东西。但后来人不知道那树下有什么,所以将镇压兽搬走,这里也开始出现怪事。柏树有长久的意思,再加上镇压兽,应该是想长久镇压树下东西。不过当年那道雷打坏了柏树,树下的东西肯定跑出来,导致这里大白天也能见鬼。” “那怎么办?”廖晟只听个半懂,即使只是半懂也猜出事情很严重。 “首先要知道树下的是什么,如果是张大爷说的消失不见的村民,几百名村民的鬼魂放在一起也是很吓人的。” “这不明摆着,夙大师啊,你别说笑话了行不行?”廖晟差点哭了,不用想也知道几百只鬼整天在胡同里进进出出很吓人。 月玄走过前面的转弯,一抬头看到廖晟家院后面的柏树,“去找几把铁铲来,挖一下树下有什么就知道了。” “我这就去。” 廖晟说完跑回家取铁铲,月玄和子桑在他家楼梯下的小门旁等。过了十多分钟廖晟提着三把铁锹来,说是跑了五六家才借到的。 三人来到隔壁的四合院,先望了眼院内的屋子,没看到人就到树下开始挖。柏树下半径一米内没铺地砖,他们就在露出土的地方开始下铲。三个人挖的快,没几分钟挖出一个半米深的坑。 “喂,你们干嘛呢!” 前两天吵着要搬走的嘉嘉妈买菜回来,见三个人在自己家树下挖坑走过来质问。廖晟听到这声喊大呼不好,嘉嘉妈在胡同里是出了名的厉害,曾经和人对骂三天。 “这不是廖晟吗,你们在这干嘛呢?”嘉嘉妈扫了眼没见过的两人。 “我我想弄几盆花,这的土好,所以挖一点。” “这样啊,弄完记得把土铲回去。” “唉,我知道了。” 嘉嘉妈心情似乎很好并没多问什么,说完提着东西回屋,廖晟松口气。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廖晟擦擦头上的汗,他自认没有嘉嘉妈那种战斗力,没吵起来最好。 几人在树下又挖了一会儿,地上的坑挖的更深,已经近一米,可他们什么都没挖到。 “不会没东西吧?”廖晟不确定地问。 “换个地方。” 月玄把挖出的土填回去,子桑和廖晟没多余的话,填上土换一边继续。大概半小时后,他们在另一边又挖出一个半米多深的坑,除了树根没别的。 “那个我们还要继续吗?” 廖晟看着挖了几铲子就开始在一旁休息的夙大师,夙大师用手给自己扇风,即使他不怕热也觉得这天气太热了。 “我看改天找人来把树撅了吧,那东西说不定埋的很深。” 月玄抬头看柏树,发现有一根树叉上下摇晃,比成年人的大腿还粗。树叉没晃几下从树上下来,而那下面站的正是子桑。月玄没时间犹豫,扑过去一把推开子桑,树叉掉在子桑刚才所站的地方,几人抬头看树顶。 “怎么掉下来的?”廖晟很纳闷,这树还没死,不至于好端端掉根树叉下来。 “不知道,有点怪。”月玄依旧在看树叉掉下来的地方,他拍拍子桑的肩膀,“我看这几天小心点的好。” “嗯。”子桑也觉得不对,先是前两天被鬼拖进房间,现在又来个平白无故掉下来的树叉,好像冲他来的似的。 月玄看太阳到偏西对廖晟说:“我们得回去了,回头你联系人把这树铲了。” “哦,好。”廖晟点头答应。 月玄和子桑把铁铲换给廖晟,又到廖晟家洗手,下楼时再次碰到那一家三口,几人笑着打过招呼各走各的。廖晟送月玄和子桑出胡同,见他们上车才转身回去,然而月玄和子桑上车后却看凌斐站在前面路口,于是把车开过去。凌斐看一辆轿车停在自己面前,车窗摇下露出里面的人来。 “你不会在跟踪我们吧?”月玄在车内开玩笑。 “我还没闲到这么无聊。”凌斐耸耸肩,他是追着青巫来的,但青巫进到这胡同就不见了,他没敢随便进去在外面查看地形。 “那你怎么会在这?”子桑问。 凌斐指着榛子胡同,“青巫在里面。” 月玄和子桑互相看了眼,青巫不会看上这里的魂魄了吧。这就糟了,以青巫现在的食量,用不了几天这里的魂魄就会被吃光。 第8章 月玄跟子桑商量,“看来我们要尽快把这胡同内的鬼魂清理掉,不然成了青巫的粮食会让它更不好对付,或者我们直接干掉青巫。” “但我们不知道那些鬼魂从哪里来的,柏树很普通,树下也没埋着东西。而且青巫已经在这里躲藏了一段时间我们都没发现,要想找到它恐怕没那么容易。” “有人知道,去白虎山。” 榛子胡同里的鬼魂突然大量出现,又存在了近二十年,要是没有引起地府的关注,那他们可以集体退休去投胎了。 凌斐见这两人要走,拉开后车门上车,月玄想阻止却来不及。 “我说过让你上车了吗?”月玄转头问不请自来的凌斐。 凌斐往后座一坐就不打算动,“我来的急没开车,这里又不好打车,我们怎么也算熟人,搭个顺风车不介意吧?” “好像我说介意你也不会下车。”月玄才发现凌斐伶牙俐齿很能狡辩。 “你们说这里有很多魂魄?”凌斐岔开月玄的思路,“要是他们成为青巫的粮食就糟了,青巫的实力会大增,恐怕我也不是它的对手。” “你是说拉我们当帮手?请小爷帮忙的钱可不便宜,小心你的荷包。” 月玄示意子桑开车,既然赶不走凌斐也只能看看他想做什么了,子桑启动车开往白虎山。 凌斐淡淡说:“我如果没记错,天清玄君做为上仙有责任降妖伏魔,而且无偿。” 月玄难得找不到话反驳,微微眯起眼盯着凌斐,“你究竟是什么人?” “无足轻重的人。”凌斐又一次岔开话题,“所以你会帮忙吧?” 月玄不吭声了,单是确定青巫能吃魂魄,他就有责任把青巫铲除,不过他更想知道凌斐是什么身份。 在几人赶去白虎山的时候,黑无常正在办公室内绕圈,并臭骂站在他面前的两人。 “又失败了?还打草惊蛇了?这么大的地府怎么出你们这两个笨蛋,地府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被骂的白玉枭和白玉展只有低头听骂的份,黑无常也只有这时候能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平时都是被白无常骂的份。 白无常坐在老板椅上,看黑无常一边转圈一边骂忍不住阻止,“你别转了,这又没磨。” “什么意思啊,小七。”黑无常停下问白无常。 白玉枭张嘴想告诉他,不过上司是驴这种话说不出口。白无常已经捂额头,跟这种人在一起没变笨还真幸运。 黑无常看白无常不回话又想骂白氏兄弟,白无常却抢先说:“你们这几天小心点,要是被那神棍发现你们在背地里搞鬼一定会杀了你们。” 白玉展吞口口水,“七爷,我们很好奇夙月玄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似乎都有点” “怕他是吗?”白无常的眉毛立起来了,被下属知道他们有怕的人以后都抬不起头。 白玉展低下头,连带白玉枭也低头装死。 “你们只要记得别和他硬拼就行了。” 白无常冲白氏兄弟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这两人才转身,忽然听到屋内传来几响踹东西的声音,很响,但不是有人踹门。 黑无常听到这声音慌张起来,“小七怎么办,他找上门来了,一定是事情暴露兴师问罪来了。” “别慌。” 白无常的眼睛盯在白氏兄弟身上,两兄弟总觉得下一秒他们就会被绑起来,然后推到上面交给那神棍。 这时,办公室门被人推开,卞城王大摇大摆进来,身后还跟着骷髅鬼,“那家伙又来了,你们快去处理掉,很烦有木有。” 黑白无常面对上司哪敢说个不字,乖乖去上面见瘟神。白氏兄弟简直见到救星了撒腿就跑,生怕慢一步会被黑白无常出卖。 “这两个家伙又躲到哪里去了。”月玄踹了几脚亭子却不见黑白无常出来很没耐心,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要扁人的样子,“去找他们做下运动好了。” “别别别我们来了。”黑无常突然出现在亭子内,身后跟着白无常。 月玄见他们终于出现指指远处等待的凌斐,“给我查下这家伙是谁,他说他叫凌斐,另外还有一只叫青巫的九尾狐,我想知道这两个家伙之间的事。” 黑白无常愣了,看了眼远处望天的凌斐,又对月玄说:“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不止。” 黑白无常紧张起来,一只脚后移一步做好随时逃走的准备。 “榛子胡同突然涌现出很多鬼魂,具体有多少不知道,已经有二十年了,你们该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你要问的只有这个?”白无常有些无法接受,他还以为这神棍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问的是无关紧要的事。 “不然还有什么?”月玄总觉得白无常话里有话,好像隐瞒了什么事似的。 白无常松口气,“没什么。关于你说的榛子胡同,我们也不是太了解。” “你在开玩笑?”他们要是不知道还做什么鬼差。 子桑说:“榛子胡同以前是个村庄,听说在战争年代死过很多人,你们会一点也不知道?” “这我们知道,但那些被屠杀的人已经到地府报到了。”黑无常插嘴,“虽然还有十来个人仍在地府没去投胎。” 月玄一愣,被屠杀的人既然已经到地府了,那榛子胡同里大量的鬼魂是从哪来的,难不成那里死去的人死后没离开,一直在胡同里徘徊? “如果你们没事了我们就回去了。”白无常已经迫不及待后退一步,很怕月玄再问句别的。 “我你跑这么快干嘛?” 月玄话没说完,白无常已经在亭内消失。于是月玄和子桑盯着慢一步的黑无常,黑无常则在心里骂白无常这个小人,要走也不提前说一声,留下他一个人怎么解释啊。月玄正要问黑无常怎么回事,亭内出现一只手将黑无常拉进亭中消失。 “这两个家伙做见不得人的事了吧?”今天这两个家伙表现的太不正常。 远处的凌斐看他们一直在亭子前说话似乎等的不耐烦,老远就冲他们喊:“喂,你们打算站到什么时候?” “这还有个催命的。” 月玄子桑两人与凌斐会合,并往山下走。 凌斐微微转头看黑漆漆的亭子,没想到这里会有鬼门,他转回头对前面带路的两人说:“说起鬼差,我刚才在那胡同外看到两个路过的,一个长了张笑脸,一个冷的像冰块。” “你知道的还真多。”月玄平静道,凌斐说的一定是白氏兄弟,他们身为鬼差会出现在榛子胡同很正常,可不正常的是黑白无常对此事一无所知,难道他们背地里真的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几人从山上下来,凌斐坐到车上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差点忘了,司空净尘住院了。反正回去路过市医院,不介意把我扔在那儿吧。” “住院了?”子桑系安全带时问,并启动车离开白虎山。 凌斐大致说了早上发生的事,“所以司空净尘脚踝扭伤住院了。” “那我们也去看看。”子桑向月玄提议,他们与司空净尘的关系不错,他又是长辈,既然知道有义务去探望。 “嗯,路上顺便买慰问品吧。”月玄说完转头问凌斐,“青巫为什么突然袭击祁铮,想抓到他威胁你?” 凌斐这次没回话,月玄等了会儿得不到答案很不耐烦,“你不会把自己的声音也给封印了吧,有事憋在心里你不觉得难受?” “没,大概就像你说的那样吧。”凌斐轻描淡写摆明了不想说。 月玄知道即使他追问,凌斐八成不会说,所以没多问什么。 他们的车赶到市医院,又在医院附近的商店买了慰问品,凌斐带头领路去司空净尘的病房。 高垣从病房出来,手里拿着吃剩下的垃圾,一抬头看不远处走来几个熟人。 “哟呵,这不是小矮” “我揍你!”高垣气呼呼说,拳头也举了起来。 子桑抢在月玄说话前问:“司空净尘情况还好吧?” 高垣瞪着月玄,听到问话又开始瞪子桑,“还好,你们如果是来看热闹的就赶紧走,如果是来探病的就老实点。” “你的礼貌真是跟你一样高。”月玄也没生气,但讽刺高垣。 “我说的就是你,你赶紧给我走。”高垣吹胡子瞪眼很火大,月玄摆出一副我就不走的样子。 “高垣,谁在外面?” 病房内传来司空净尘的声音,司空清从里面出来查看,发现是月玄等人不太高兴的让他们进去。司空净尘住在单人病房里,病房不大,他们几人进去占了半间病房有些挤。 “原来是你们,”司空净尘的心情超级好,见他们进来示意他们找地方坐,“来看我就够了还带什么东西。” 子桑把东西交给司空清,“听凌斐说你受伤,所以我们来看看,我看你的气色还好。” “好什么,”高垣哼了声,“身上多处擦伤,脚踝肿了,还中暑。” 高垣说到后面开始数落司空净尘,“师兄你也真是的,这么热的天愣是天天守在窗下等,现在等出事了吧。” “你还真在那等啊,不过我听说是祁铮给你送来的,他人呢?”月玄对司空净尘的执着很敬佩,苦苦寻找儿子六年不说,为了说动祁铮,他在这种越来越热的天气里站了好几天,没给他烤熟了算上天可怜他。 司空净尘嘿嘿笑了,“他送我来后就走了,不过我知道他中午偷偷来看过,他心里还是认我这个父亲的。” 月玄不想打击司空净尘,祁铮会来有九成是因为同情,或者内疚。毕竟是他连累司空净尘受伤,他又不好意思与司空净尘有太多接触,怕司空净尘一直缠着他认父亲。 司空净尘看到靠在墙上的凌斐,与凌斐视线对上后问:“凌先生,你从什么时候起和小祁铮认识的?你对他了解多少?” 凌斐被他这么一问一愣,“他不告诉你,所以你来问我吗?那我得劝你一句,你的儿子司空彻早就死了,你要当做他失踪也行,所以别对祁铮抱太大期望。” 第9章 “你的话真和你这人一样,很冷。” 月玄以前只是觉得凌斐对人冷淡,听说早上他救过祁铮,所以琢磨着凌斐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可凌斐现在的话,彻底让月玄觉得这是个对人没感情,或者说对人没有好坏之分,只有他想不想对人好这一区别。 “你是说祁铮不是我儿子?”病床上的司空净尘有些不悦,他敢肯定祁铮就是他儿子。 凌斐看着他们没说话,视线最后转到窗外逃避回答。 司空净尘从床上下来,因为一只脚扭伤歪着身体握住床尾,“凌先生,既然你说他不是我儿子总该有证据吧?他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是直接去做亲子鉴定?” “这是他的事,我不想搅和进去。”凌斐站直身体不再靠着墙,“我看你身体不错没大毛病,下次见。” “喂!” 见凌斐快步离开病房,司空净尘跳着脚去追,司空清和高垣去扶他。几人追出病房时已经看不到凌斐,没想到凌斐的脚步那么快。司空净尘几人回来,司空净尘有些期待地看着月玄和子桑,月玄猜到司空净尘要说什么有些为难。 “不是我们不想劝说祁铮,但我们和他真的不太熟。”月玄解释,“不过如果有机会,我们会试着去打听,只是别抱太大希望。” “谢谢。”司空净尘很感动,道谢时声音有些抖,只要找回儿子让他做什么都行。 月玄和子桑看天黑下来,他们肚子也饿了,于是同他们告别离开病房。 上车后,月玄无聊地说:“哪天没事了把凌斐逮到暴打一顿撬出他嘴里的秘密,藏太多会变龅牙。” “噗,你这是从哪听来的歪理。”子桑噗嗤一声笑了,夙大师的脑回路就是与正常人不一样。 “西伯利亚寒流吹来的。”月玄开起玩笑,“说起凌斐我就想到大白,青巫虽然不杀人,但是保不准为了吃新鲜的魂魄杀人,我看尽快逮到它才行。” “嗯,榛子胡同不小,几乎每两三个院相连成一个大院,找起来不容易。”子桑开着车说,“还有那棵柏树,难道真的要铲掉?” 月玄听出子桑口中有可惜的意思,“不铲不行,如果那柏树能镇压树下的东西,它现在已经失去效果,留着只会碍事。” 两人商量着回家,不过商量来商量去首先要铲掉那棵柏树,弄明白那树下到底有什么,他们才能想办法除掉胡同内那些来路不明的鬼。 深夜—— 才躺下的廖晟在床上辗转就是睡不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天气热的关系,所以摸黑起床到厨房拿了罐冰镇啤酒喝。半杯啤酒下腹,他凉快了似乎也精神不少。 唰…… 奇怪的声音传来,廖晟喝啤酒的动作停住,接着又是唰一声,就像有人在拉窗帘那样。他有些毛,父母还在外面住没回来,家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再加上这胡同里的阿飘比较多,他很怕是不是哪个鬼来要他命了。 “对了,道符。” 廖晟跑回卧室取月玄以前给他的道符,屋太黑,他打开灯在衣服里翻找。翻了几件衣服口袋终于找到道符,他把道符贴在自己胸前往外走,来到客厅打开灯。此时家里很安静,没有刚才那奇怪的声音。他觉得自己是被这几天的事吓到疑神疑鬼,松口气似的擦了把头上的冷汗。他随便扫了眼客厅没有任何异常,视线从屋后窗户扫过时一只硕大的眼睛正盯着他。 “哇啊——” 廖晟噗通一声坐到地上吓得魂不附体,举着那张道符直念阿弥陀佛。几秒后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偷偷抬眼看窗户,那只眼睛不见了。他松口气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壮着胆子起身到窗前看。 窗户外面就是隔壁院,还能看到那棵巨大的柏树,因为天黑,廖晟只能透过月光模糊地看,而那柏树下似乎站着一个人,看这身高是成年人。他看到这里很疑惑,谁三更半夜站在树下,也不怕突然电闪雷鸣被雷劈。 廖晟手里拿着那张道符在想下不下去看,因为那人站在那里没走。思前想后几分钟他决定豁出去了,拿上手电去看看那人是谁。 廖晟拿着手电下楼,转个弯去开楼梯下的角门。他穿过角门眼看还有几步就穿过去,突然听到轰隆一声,紧接着是震感很强的地震,他赶紧跑出这个通道,地震此时也停了。他心有余悸用手电照照那个通道,这要是塌了绝对能砸死他。他擦了把头上的汗转过手电照柏树,树下已经没人了。 廖晟想着那人是不是见到自己躲起来了,所以到树后找,依旧没人。他抓抓头发有些奇怪,那人跑的也太快了吧,而且一点声响也没有。 “算了,回去吧。” 廖晟随便用手电在附近扫了下,扫到树上时有什么一晃而过。他立马将手电转回去,这一照瞬间白了脸,树枝上挂着一颗面部狰狞吐着舌头的人头。他整个人都吓傻了叫不出也逃不走,手发抖手电光乱晃,却照到人头斜上方,那里也挂着一颗人头。 被吓傻的廖晟不敢再照其他地方,腿脚一软坐到地上,手电筒滚到一旁照在一楼张家的窗户上,那里映出一张小孩子的脸,是张家那小孩。 “啊啊啊啊——” 廖晟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然后嚎叫着跑回家。 “什么啊,催命一样,真不让人活。” 一大清早就被吵醒的夙大师嘴里嘀咕着,之前他睡的正香,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他硬是被子桑从被窝掏出来拉出家。 “别说的少睡两小时就会死一样。”子桑正在系安全带,见月玄上车T恤袖边卷了帮他翻过来,然后又提了提月玄的衣领。 “怎么?”月玄以为衣领上有脏东西拉开看。 子桑抬手在月玄脖颈处点了下,月玄转头却看不到,他好心提醒,“吻痕。” “开车,别墨迹,不是有人在喊救命。”月玄脸上一红,差点抬脚去踹。 子桑哈哈笑着开车去榛子胡同,月玄拉拉衣服挡住那该死的东西免得丢人。两人来到榛子胡同,胡同外却停着不下五辆警车,另外还有大堆的人堵在门口看热闹,警察已经拉上警戒线禁止路人进入。 “这到底出什么事了?”月玄见到这阵仗也愣了,难不成榛子胡同又死人了,所以来了这么多警察。 子桑下车说:“不太清楚,电话是廖晟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胡乱说了不少,什么见鬼人头小孩之类的。” “还真是胡说。” 两人钻进人群里往胡同走,胡同口拉着警戒线,他们站在线前,线后站着三名穿警服的警察。 “别往前挤。”其中一名警察看月玄站在最前面顶着线提醒他后退。 月玄把景组长以前给他的假警证掏出来,“同行,让我们进去。” 那名警察结果警证看,“假的没收,你这证件从哪弄来的?” “一个叫景伯乐的贩子送给我的。”月玄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大方说出景组长的名字。 旁边的警察看着月玄惊呆了,“别胡扯,我们头儿怎么会给你假警证。你说,你以前是不是有前科被我们头儿抓起来过?” “有啊有啊,把我拷起来吧。”月玄伸出手等人拷,没想到他们是景组长的人。 那三名警察却没动,这么老实就交代一定有诈。 “我说你们几个在这开什么小差呢,小心头儿看到了揍你们。”蒋严从胡同里走出来,数落这几个把门的。 警察C哼了声小声嘀咕起来,“整天拍组长马屁的家伙还有脸耀武扬威。” “你说什么呢小刘子,大点声。”蒋严没听到瞪着眼睛问。 “他说你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线后的月玄替那个警察开口。 蒋严就听这声音熟悉,一扭头看到夙大师眼球差点瞪出来,“夙大师你怎么在?” “巧了。”月玄指指拦路的警戒线,“给小爷拿开。” “是是是……” 蒋严狗腿的把警戒线拉起让月玄和子桑进来,另外三名警察看傻了,这是在迎接局长? 月玄冲拿了他假警证的警察伸手,示意他把警证叫出来,见对方呆了直接上手抢,然后同子桑他们进胡同。蒋严带着月玄和子桑很快来到出事地点,推开四合院的门,月玄和子桑一进去下意识看那棵柏树,这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几十米高的柏树上悬挂着几十颗人头,这还是他们看到的这一面,柏树另一面不知道悬挂着多少。 “我的天……玩漫天都是‘小星星’?”月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呆呆问一旁的蒋严。 “准确说是一瞬间冒出来的。”蒋严不敢看柏树,满树的人头实在太惊悚。 “啊,月玄和子桑来了。”景组长正在树下勘察,见他们来了走过来说话。 “这树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月玄望着树问景组长,树上的人头有男有女,还有老人小孩,每个人头的面貌表情都不同,有狰狞的,也有嬉笑的。 景组长想到这树背脊一阵发寒,“是一个叫廖晟的人发现的,大概是凌晨两点左右。” “廖晟?” 这家伙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 景组长似乎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带他们去廖家边走边叙述。当他们来到廖家时,景组长也将大概情况告诉他们了。廖晟被昨晚的事吓得不轻,现在还精神恍惚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小周正在问他其他事情。 “廖晟你还好吧?”月玄看廖晟现在这样不免同情起来。 廖晟听到月玄的声音抬起头,惊恐万状地跑到月玄面前,“夙大师,怎么办!人头,眼睛,好多鬼!” “你先……”月玄照着廖晟的额头就是一巴掌,“冷静点。” 廖晟差点被打晕,捂着头不说话了。其他人看看廖晟又看看月玄,那一掌力道不小,他们都听到拍脑门的声音了。 第10章 “嘶……夙大师,你下手好重啊。”廖晟的头晕的乎的。 “我只是想让你冷静点。”月玄又对景组长等人说,“你们验证过那些人头了吗,是真是假?” “真的,我们取下一颗验过,至于死者死亡时间还要检测过才知道。”小周解释道。 月玄来到客厅的窗前,推开窗户一侧头就能看到柏树,树上的人头离他也更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摘到。 “怎么可能会一夜之间冒出这么多人头呢。”月玄嘀咕着往树下看,院内的警察正忙着收人头,他现在更想知道那树下到底埋着什么。 廖晟的头好不容易不疼了说起凌晨的事,“我在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看到楼下张家的小孩了。” “你说四五岁那个孩子?”子桑问,难道那孩子也看到了,还是说他见到过廖晟没看到的东西。 “对,他当时就站在窗前面无表情看着我,真是比鬼还吓人。”廖晟想到当时的情景就恐惧,他当时确实被人头吓到了,不过被这孩子吓到的成分更大,简直就是一张死人脸盯着他。 “那孩子现在在家吧?”月玄问着往外走。 景组长追上月玄说:“在,为了协助调查,我让这两个院里的人别出门。” 几人下楼来到一楼张家,张家人还真的在。 “张弭先生,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景组长进门一本正经问房主。 张弭示意他们坐,“可以,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 “关于昨晚那树的事,我记得之前问时你们说在睡觉。”景组长继续问。 “啊对啊,怎么了?”张弭有些纳闷,这种问题有必要再问一遍吗。 月玄看了眼孩子突然问:“你儿子和你们一起睡还是有自己的卧室,昨晚出事时他似乎并没睡觉。” 张弭和他妻子周慧一同转头看儿子张鸣未,他们的儿子张鸣未正在喝果汁,从神情行为上丝毫看不出异样。 “儿子,你昨晚醒过?”周慧问儿子。 张鸣未抬头看看周慧,又看看屋内其他人,奶声奶气地回答说:“起来撒尿。” “那你当时看到什么了?”景组长笑呵呵问,尽量装出和善的样子不吓唬孩子。 “看到廖叔叔了。”张鸣未真的没隐瞒,指着廖晟回答。 “别的看到了吗?”月玄也问。 张鸣未看了看月玄摇头,“我看廖叔叔跑了,我就睡觉去了。” “这样啊。” 孩子回答完吵着要喝果汁,他们见问不出别的从张家出来。 子桑从张家出来问景组长等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棵柏树?” “摘下那些人头和失踪人口做比对。”景组长回答时很心虚,一转眼就冒出这么多人头,说明这事绝对不是人做出来的,那么那些人头的来历也值得深思,要想从失踪人口入手有点困难。 月玄说:“我看直接把柏树砍了,我觉得柏树下或许藏了什么。” “藏了什么?”小周突然想到什么惊讶道,“一定是宝藏,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 景组长狠狠给了小周一拳,打这个小脑萎缩大脑进水的货,“你当树上挂着的东西是元宝吧,你抱一个回家啊。” “头儿……我错了……”小周抱着头躲开景组长,并委屈的道歉。 景组长接着又对月玄和子桑说:“砍掉也行,我这就联络人来挖树。” 景组长吩咐人把树上的人头全摘下来带回局里去,又叫人去找伐木工砍树。月玄和子桑则到廖晟家等消息,顺便看看还有新鲜事会发生。景组长的效率很高,才两个小时就将树上的人头全部摘下,粗略数了下共有一百三十个。而景组长联络的伐木工也在人头摘下时赶到,但柏树周围三面有房屋建筑,空着的那一面是小院空地,树又太高,一旦倒下会砸中小院一侧的围墙,所以他们商量了半小时决定分解这棵树,就是先去掉树枝树叉,再砍掉柏树主干。 月玄等人透过廖晟后面的窗户看他们砍树,此时伐木工踩着梯子爬上树,来到高处举起电锯。电锯启动靠近树叉,被锯的地方没有木屑飞出,反而喷溅出大量血液。伐木工被喷了一身血愣了,惊慌之下忘记自己在高空,后退一步直接从树上掉落。 树下等着伐木的警方一看出事,纷纷跑过去看伐木工的情况,伐木工早已经摔的人事不省。景组长马上叫人把还没走的段法医叫来,人家段法医好歹是医学院毕业,死人都能看更何况是活人。 “怎么样,他没事吧?”二楼围观的月玄等人跑下楼,并询问伐木工的情况。 “晕过去了,不知道伤到哪了。”景组长有些惊慌,并抬头看还在滴血的树叉。 这时,段法医跟着一名警察跑过来,并推开景组长等人查看伤者情况。 “腿骨折了,手臂也是,去拿担架。”段法医吩咐道,马上有两个警察跑到外面拿担架。 在段法医救人时,月玄和子桑站在树下看被砍伤的树叉,树叉里流出的血已经止住,可一棵树怎么会流血,成精了不成。 “月玄,这树不会像人一样知道自己要被砍就流血流泪吧?”子桑看了眼滴在地上的血,伸手沾了一点闻闻,确实有血腥味。 “不知道。”月玄站在树下左走两步看看右走两步瞅瞅,“我只是听说当年有一棵千年老树,因为土地无意中跟它说它的寿命将近,它又怕又难过树纹里流出血。不过我是没见到,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 廖晟见他们在树下说话,胆小地走过来问:“夙大师,这树是不是不能砍了?” “或许,想别的办法把。”月玄来到树前,抬手按在树干上,什么都感觉不到。 廖晟得到这种答案很不安,他们不住在这不知道害怕,可他是这里的住户,一推窗户就能看到这棵树,不用看到就能吓破他的胆了。 景组长那边忙成一团,几人听从段法医的吩咐把伐木工抬到担架上,快速拉去医院做进一步救治。然后景组长又叫人收集流出的血,好拿回去化验是不是血。 “月玄,你看这怎么办?”景组长现在拿不定主意了,这树是砍还是不砍,好好的一棵树怎么就出血了。 “期盼明天柏树不会开出人头来吧。”月玄开了句玩笑。 小周听到这话黑了脸,“夙大师,你还嫌我们被吓的不够吗?” “你说对了。”月玄幸灾乐祸笑了,不等景组长等人说什么他就说,“不管流出的是不是人血,这树绝对不能留,还是要砍掉。” “话是这么讲……”景组长抬头看看柏树,怎么砍才是要紧事。 “你们化验血大概多长时间?”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 月玄低头看表,“那先吃饭去吧。” “啊?”在场的人愣了,夙大师这话接的太不是时候了吧。 “啊什么,小爷饿了就得吃饭,谁还陪你们在这大太阳下站着。”月玄鄙视地看他们一眼,然后同子桑往小院外走。 景组长狗腿似的追上月玄,“月玄啊,又麻烦你一天,这顿我请了。” “你是不是知道周围没有贵的饭店,所以才主动请客?”月玄怀疑地打量景组长,并瞄了眼跟过来蹭饭的小周。 景组长擦擦头上的汗,不是热的,是心虚,“月玄你怎么这么说呢,我是真心要请客的。走吧走吧,我也饿了。” 几人往胡同外走,他们出来时就看胡同外依旧停着不少车,这次连记者也有,各个拿着相机在附近拍照。子桑怕他和月玄被记者拍到,走了另一个胡同口出去,不过他们出来时就看人群外站着两个人,是凌斐和祁铮。 “喂。” 月玄在不远处喊了声,凌斐和祁铮听声音耳熟转头看,发现是月玄他们走过来。 “你们也是听说这胡同的事过来看的?”子桑问。 凌斐又看了眼围着好些人的胡同,“是啊,不过被拦在外面了。” 景组长知道凌斐和祁铮也是有些本事的人,所以见他们在赔笑道,“我们正要去吃饭,不如一起?” 月玄哼了哼,“老景你贪污多少经费老实交代。” “我哪敢贪污,经常倒贴还差不多。”景组长急着辩解。 几人说笑着到附近的饭馆吃饭,饭钱当然是自称大款的景组长付。 “不过那胡同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来了这么多人?”祁铮见饭菜上齐问景组长。 景组长示意大家别客气,一边吃一边叙述之前发生的事。 “等等,”凌斐打断景组长的话,“你说那个叫廖晟的人见到窗外有一只大眼睛,还有一个人才下楼的?” “对啊,他壮着胆子下去看,然后就看到满树开出的人头了。”景组长脑补了一下廖晟昨晚见到的事,光是想想就够他几天睡不着觉的。 凌斐看向月玄,“可能是青巫。” 月玄在听说大眼睛时也想到青巫,如果真是青巫捣鬼,它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它以前就知道那柏树不普通。可榛子胡同从十多年前,甚至在战争时期就已经出现过怪事,那时候的应该不是青巫做的,那么当时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哦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凌斐又开口说,“刚才我们在外面看时见到翟利了。” “翟利?他也在?” 翟利是妖联的人,妖联的宗旨就是除妖,不过他们也会抓妖供他们差遣。他们曾经想在天师大会得到青巫,不过青巫逃走后他们也就销声匿迹了。 “我想是被青巫的妖气引来的。”凌斐夹了一筷子菜送到自己嘴里,妖联的人遍布全国,有一人感觉到妖气就会告诉同伴,自然很快就能引来同伴。 月玄吃了几口菜突然说:“有他们在不见得是坏事,没准能帮上忙。” 子桑等人嗯了声,妖联对妖气很敏感,抓捕妖怪的手段一定不少,说不定真能抓到青巫。 “那个……”景组长见他们说的热闹忍不住插嘴,“妖联是什么?翟利又是谁?” “暂时不知道。”月玄漫不经心回答。 景组长愣了,一转头就看小周恶鬼一样扫荡桌上的饭菜,他气不过给了小周一拳。小周有些委屈地看着景组长,被他一瞪老实了继续吃饭。 第11章 月玄等人吃完饭从饭馆出来往胡同走,回去的路上景组长接到蒋严打来的电话,说是伐木工已经脱离危险暂无大碍,而树里喷出的血也已经得到化验结果,是人血。 “真的是人血,没化验错?”景组长再次确认。 “是人血没错,而且是多血型混合血。”电话里的蒋严给出肯定答案。 “就是说那血里混合了无数人的血?” “头儿,你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蒋严在电话里夸奖。 “我谢谢你的夸奖,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报答你。”景组长咬着牙警告,敢情他在这帮手下眼里就是个笨蛋是吧。 蒋严马屁拍错立马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再说我是从小周那学来的。” 景组长的头立马转向小周,小周一惊不知道怎么回事。景组长挂断电话依旧瞪着小周,小周真毛了躲到月玄身后。 月玄见景组长挂断电话就说:“那棵树不会吸收了尸体的血吧?” 景组长和小周吓得寒毛直立,如果真是吸收了尸体的血,那树下到底埋了多少人,又是谁杀了他们。 “逗你们的,胆子真小。”月玄鄙夷的眼神毫不遮掩,“怎么可能是尸体的血,尸体早腐烂了。” 景组长和小周不敢抱怨,乖乖和他们一起回胡同。他们再回来时,胡同外那些看热闹的基本走光,而树下还有几名留守的警察。 “头儿,这树还砍不砍?”一名警察见景组长回来跑过来问。 景组长来到树下仰头望,虽然人头已经全部摘下,可这棵看似普通的树已经无法保留,只是看着就有些瘆人。 “砍,再找人上去砍树。” 其他几名警察有些害怕,找了个胆大的同事上去砍,月玄等人怕血喷太远退到围墙下。他们怕一电锯下去鲜血喷涌,打算先在树干下开了条口子让血流出,又特意把电锯调到最低档,防止鲜血喷溅的情况发生。结果执行伐木的警察穿上雨衣,打开电锯开关锯树干,只见木屑飞出没有血,其他人一愣。 “没血了?”那名警察停手,并看向不远处的景组长等人。 景组长他们赶紧跑过来看,拨开切口上的碎木屑果真没看到血。 “没血好啊,赶快锯。”景组长乐了,吩咐人再去找把电锯来。 树不再喷血,伐木工作开始加快。月玄眼见着一根根树叉落下打了个哈欠,什么事都没发生还真是怪无聊的。 “老景。”月玄喊了声站在身旁的景组长。 “怎么了夙大师。” “这树今天挖不完吧?”月玄看着被砍下小部分树叉的柏树,眼看太阳偏西天要黑。 “呃……看来得明天了。” “要挖树时再通知我。”月玄站的腿都要断了,太阳又很毒,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景组长本想让月玄继续监督,不过夙大师应该不会听,所以他只能目送月玄和子桑离开。凌斐见他们走了,也和祁铮离开。 …… 夜深沉宁静,房内的子桑和月玄正在睡觉。子桑翻了个身,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他睁开眼屋内漆黑一片,他又翻回身搂住月玄继续睡。 “……子……子桑……” 清晰的呼唤传入耳中,子桑迷迷糊糊坐了起来,睡迷糊了四下瞅听声音的来源,像是从窗外传来的。子桑下床往窗户走,走出两步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廖晟家也发生过似的。还有两步到窗前时子桑停住了,有种千万不能过去的感觉,于是退后一步。 “子桑,来,有件事跟你说。”那个声音在窗外说。 子桑没动盯着挂上窗帘的窗户,他觉得不对劲转身想回去,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被吓到本能挥出一拳就打,鬼脸面具被打飞,那个人也瞬间不见了。 “哎哟……” 白玉枭捂着脸出现在楼下,并抬头看了眼月玄家的窗户。 “笨蛋,又失败了吧。”白玉展淡淡问,早猜到会这样。 “你还意思骂我,哎哟……疼死我了……”白玉枭揉揉被打的脸。 白玉展瞥了白玉枭一眼,“行了别装了,你是死人又不会疼。” “死人也有痛觉,你被他打一拳就知道了。”白玉枭争辩,“他反应怎么那么快,我才出现在他梦中,他转身就给了我一拳,我都没心理准备。” “我想他最想说这句话。”白玉展真的拿白玉枭当笨蛋了,任凭谁见到那样一个人站在身后都会警觉,不过像子桑这样发起攻击的,恐怕和他平时与鬼打交道有关。 白玉枭的脸不疼了,但红了一块,“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了,”白玉展望着月玄家的窗户说,“前面失败四次,他们已经开始起疑,如果还失败,我们再也没机会动手。” “有道理。” 月玄他们又不傻,子桑频繁碰到怪事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如果等月玄警觉有人对子桑不利,他们真的再也没有机会。 白玉枭望着月玄家忽然说出一个人名来。 “什么?你是说从他入手?”白玉展想了想,这也不是一个不可行的办法。 “对,不过必须先把那两人分开,否则还会失败。” 白玉展紧张地吞吞口水,现在只能这么办,早点干掉子桑交差才对。 叮铃铃—— 手机铃声在屋内响起,酣睡的月玄听到这铃声就烦,踹了子桑一脚让他去接。几秒后铃声依旧,月玄不耐烦地起床,没想到子桑还在睡,他很不满意地拿过手机接通。 “要死啊,大早上的吵什么!”月玄脾气十分暴躁,对着电话那边的景组长一通骂。 “夙夙夙……”景组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是打给子桑的,没想到这次接通的不是子桑。 “素什么素,舌头都短了吗!有话说有屁放,没事骚扰就发丧。”月玄接着电话推推子桑,子桑依旧人事不省的样子。 “没没有……”景组长有些惊慌,果然给他们打电话要看黄历,“是这样的,那柏树上的树叉差不多清理完了,只剩下树干了,你们要来吗?” “吃过饭就去。” 月玄只回了一句就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床上开始叫子桑。子桑睡觉不沉,像这样叫半天也不醒的情况很少见。 “子桑,醒醒。”月玄推推子桑,又抓子桑的痒,子桑才有点反应动了动。 “怎么了?”子桑眨眨眼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表,居然到十点了。 月玄把子桑拉起来认真看,似乎有微弱的阴气,“你问我怎么了?我叫你半天你才醒?” “啊?”子桑大概睡迷糊了,抓抓头发根本没睡醒,“不知道,似乎做梦了,梦到一个鬼脸。” “鬼脸?”月玄盯着子桑的脸沉默,子桑身边最近似乎总有怪事发生,先是上次在廖晟家叫不醒,后来是被一个鬼拖进死者家,又差点被树枝砸中,现在更是梦到鬼脸,难道有鬼纠缠他? “看来真的要当心。”月玄看了眼子桑脖子上戴的吊坠,还好这东西能保护子桑,他能安心点。 子桑赞同月玄的话,如果以前的只是巧合,那这次就是明显的预谋,有人想要他的命。 月玄躺回去继续睡,子桑没法睡了,洗漱完赶去公司,上午还有个会要开。 中午时,月玄见子桑还在开会就到公司等,子桑开完会和他去吃饭,两人吃完去榛子胡同。 “你们可来了,先吃块西瓜吧。”景组长见到他们赔笑,谁叫他上午才被月玄骂过。 “你们办事效率挺高。”那棵树已经成了光杆司令,相信明天就能彻底把它挖掉。 月玄夸赞并冲景组长笑,景组长见到这笑容吓得不敢吭声,生怕回去后家里多个非人类。 “还好,我想天黑前能把树干砍掉,至于掘树恐怕要等到明天了。”景组长解释。 月玄看向景组长的目光开始不善,“早说啊,我就不来了。” “别啊月玄,你不来怎么行,万一出来个鬼我们怎么应付。”一旁的小周拿着两块西瓜交给月玄和子桑,“先吃块西瓜解暑,再到树荫下休息一下,你们看怎么样?” “我喜欢你的马屁。”月玄拿着西瓜到围墙的背阴处,那里摆放着供他们休息的桌椅,夙大师很不客气坐在椅子上监督,俨然一副局长派。 与此同时,常乐听说校医找他,就趁着下课时间来到医务室。 “白校医,你找我什么事?” “当然,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白玉枭靠着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白玉展。常乐见这两人同时在有些纳闷,这两人的身份他不是不知道,在学校也很少见到他们在一起,像今天这样待在同一间房间有些怪。 “什么忙?”虽然知道他们不是坏人,但常乐还是有些戒备。 “只是想让你给幕子桑打个电话。” 白玉枭天生的笑脸在此时并没让常乐放松警惕,反而更加戒备他们,“你们不是有我大师傅的联络方式,你们不会自己打电话吗?” “我不小心弄丢他的号码了。”白玉枭找理由。 常乐没说话,在想白玉枭给子桑打电话做什么。白玉展没那耐心,怕常乐起疑突然起身来到常乐身后,并按住常乐的肩膀。常乐抖肩想甩开白玉展,抖了几下没甩开伸手要抓,白玉枭及时抓住他的手阻止他。 “打、电、话。” 常乐听到命令似的口吻很不高兴,视线和白玉枭的碰上时僵住了,那双笑眼中没有笑意,而是诱惑。他的意识有些混乱,手自动伸进口袋…… 第12章 “谁的电话?”月玄见子桑挂断电话问。 “常乐,他说有个家长会,不过他父母忙没空,希望我去参加。”子桑收起手机在想谁去。 月玄见自己没被邀请不大高兴,“身为他的师父,我怎么能不去。” “还是我去吧,你小心这里的情况。”家长那么多,月玄要是玩出什么幺蛾子,常乐在学校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月玄听子桑后这么一说不好反对,还不知道这柏树挖完会出什么事,“那好,你小心点。” 子桑应声,离开榛子胡同去锦林中学。因为怕家长会迟到,子桑特意开快赶到学校。锦林的校门关闭只开了角门,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校内没有学生。子桑有些意外,想着或许是家长会已经开始,他赶紧去常乐的教室。 “幕子桑。” 白玉枭站在一扇窗户后面叫住子桑,他的医务室窗户正对大门,所以子桑一来他就看到了。 子桑往那窗户走近几步,“白校医,今天锦林有家长会吧,已经开始了?” “还没,”白玉枭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冲子桑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我听说你们在榛子胡同忙,我或许能告诉你们一些事。” “是吗,等我过去。”子桑并没多加怀疑,反正家长会也没开始,先去听听白玉枭知道什么也好。 子桑进入教师楼,走过一扇门就是医务室,白玉枭开门让他进来。 “那柏树下面到底有什么?” 子桑一进去就问,转身关门时发现白玉展站在门后,他吃了一惊有点不明白。白玉展被发现后没说别的,突然抬手攻击子桑。子桑后退躲避,白玉枭紧跟着攻击,一脚踢在子桑腰上。 “你们怎么回事?”子桑退到病床前,余光发现床上有什么,一侧头就看常乐躺在床上睡着了。 “抱歉,我们是奉命行事,必须拿你的命回去交差。” 白玉枭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却纵身过去再次攻击子桑。子桑躲开的同时,就看白玉展手中甩出缚魂索,他确定这两人在跟他玩真的。子桑弯腰躲过缚魂索,白玉展抽手收回,接着再次甩出。医务室不大,相当于半个教室,子桑左躲右闪在医务室转了一圈,白氏兄弟死咬着他不放。 “你们奉谁的命,为什么?”子桑打开白玉展一拳时,攥住白玉枭打过来的拳头。 “你自己明白。” 白玉枭挥出另一拳,子桑后仰闪过。白玉展照着子桑的脑袋劈来,子桑松开白玉枭退开几步,脚下被椅子绊住一屁股坐了下去,白玉枭一看这是好机会投出缚魂索。子桑后翻落到地上,举起椅子弹开缚魂索,如果被缚魂索碰到,他的魂魄一定会被勾走。 白玉展追过来踢子桑,子桑掏出流星冲他丢出,他知道这是什么侧身闪过。流星越过白玉展绕回来,他见流星返回再想躲已经迟了,流星从他手臂旁划过留下伤口。 “玉展!”白玉枭担心地喊他的名字。 “没事。” 白玉展捂着伤口看子桑,子桑已经拿到流星,并对白玉枭丢出。白玉枭横握缚魂索,流星打在上面被弹飞。子桑想收回流星,流星弹到天花板卡在上面下不来,他没时间惊讶迅速蹲身,缚魂索从他头顶飞过。 白玉展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匕首,冲到子桑身边猛刺。子桑一把攥住白玉展的手腕,并去夺白玉展手里的匕首。白玉展怎么会这么轻易把匕首给子桑,抬腿用膝盖顶子桑腹部,子桑伸手挡下。白玉枭此时加入战局,挥掌照着子桑的脖颈就劈,子桑翻转手腕,用白玉展手里的匕首去挡。白玉展怕伤到白玉枭顿时松手,白玉枭另一只手却抓住坠落的匕首。子桑一惊,以为白玉枭要用匕首攻击他,下意识退后躲避。白玉枭空着的那只手中突然飞出缚魂索,等子桑发现时缚魂索缠在他脖子上。 “对不起,你的魂魄我们拿走了。” 白玉枭眼中有一丝悲伤,一抽手将被锁住的魂魄勾出,一个魂魄随着缚魂索离开子桑身体,但这魂魄不是子桑,而是一身白衣的银发人。 “夙月玄!” 被勾出的天清双眼紧紧盯着这两人,一抬手扯掉脖子上的缚魂索。白氏兄弟虽然吃惊,但很快恢复镇定一同攻击天清。天清面无表情抓住白玉展打过来的拳头,随手一扯将白玉展甩飞出去。白玉枭看白玉展被甩在墙上,再次甩出缚魂索,天清抬手打算弹开缚魂索,缚魂索前端的铁锥受到惯性影响绕回来缠在他手上。白玉枭笑了,拉扯缚魂索想把天清拽过来,天清手上突然浮现一团白色火焰,缚魂索瞬间被化为乌有。 “天、天清玄君……” 白玉枭认识这火焰,然后才知道拦住他们的是谁。 “快走。” 知道不是天清的对手,白玉枭忽然出现在白玉展身边,拉起白玉展在屋内消失。子桑见那两人逃走本想叫天清别去追,可话还没说出口天清已经在屋内消失,不知道是追他们去了,还是去哪里了。子桑摸摸脖子却没有触感,看来是被缚魂索的寒气冻麻了,他揉着脖子来到病床前,推推常乐想把他叫醒。没多久常乐醒过来,见子桑在这有点吃惊。 “大师父你怎么在这?” “你给我打过电话,你忘了?”子桑看常乐没事松口气,白氏兄弟没顺手要了常乐的命就算对的起他了。 “我打的?”常乐问着掏出自己的手机看,还真有一个打给子桑的电话,“我不记得我打过……对了,白校医很怪,突然把我叫来说有事求我。” 常乐说完视线落到医务室内,平日里整洁的医务室家具翻倒在地,药品工具散落一地,很明显这里刚发生过一场打斗。再一看子桑,衣服脏了头上也有汗。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和他们打了一架吧?”常乐担心地看着子桑,“大师父你没受伤吧?这两个卑鄙小人,我去收拾他们。” 子桑拉住要发飙的常乐,“你去就是送死,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去上课,别忘了你还有几天就考试了。” “可是……” “快去。” 常乐听出子桑话里的严肃,哦了一声不情愿地回教室。 与此同时,白氏兄弟逃到白虎山,再有几百米就到亭子,进入亭子他们就安全了。 “怎么搞的,怎么会是玄君!”白玉枭一边跑一边念叨,他是察觉到月玄的身份不普通,没想到会是那个大仙,而他的上司居然只字不提,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来送死。 白玉展边跑边看身后,“他们是故意的,故意不说他的身份看我们被追杀。” “拜托你别说出来好吗,我感觉我要再死一次了。” 白玉枭话音才落,看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他们立马停下。 “没错。”天清冷冷看着这两个鬼差,“我的人也敢动,你们活的不耐烦了。” “玄君,我们也只是奉命,别为难我们。”白玉枭自知不是天清的对手说起软话来。 天清不为所动,“我管你们接的什么命令,先死一死再说。” 白氏兄弟见天清攻过来,只能勉强迎战。虽然是二对一,白氏兄弟没占上风,却也没落下风,不过他们看的出,如果是长久战一定能胜。天清似乎注意到这事突然抡出一拳,宽大的袍袖遮挡两人的视线,他们暗想不好急忙退后。白氏兄弟才退开,天清另一手上发出清炎,擦着他们胸前的衣服飞过,被清炎碰到的衣服瞬间化为乌有。 “命挺好,接下来就没这好命了。” 天清眼神渐冷,白氏兄弟哪还敢跟他拼,冲亭子狂奔过去。天清伸手去拦跑的慢的白玉展,白玉展为了躲开他的攻击跑慢一步,这一慢就被天清缠住了。白玉枭正在逃,发现白玉展被拦下回去帮忙。 “看在你们同心的份上,”天清攥住白玉展打过来的一拳,稍一用法力就把白玉展摔在地上,一转身右脚踩在白玉展胸口,“送你们一同上路。” 白氏兄弟一惊,白玉展闭上眼等死,白玉枭想去救却来不及,因为天清手上浮现清炎。 “展!” 白玉枭奔过去想阻拦天清,一团阴气却先他一步飞去。天清抬手想送白玉展一程,那团突然出现的阴气打在他身上,他顿时化成一缕清炎消失。白玉展感觉到胸口的脚没了,睁开看不到天清怔住。 “愣着做什么,还不回来。” 两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只见穿着黑袍的转轮王站在树林里,刚才如果不是他出手,他们两个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多谢转轮王救命。” 白氏兄弟到转轮王面前谢恩,转轮王没别说的示意他们跟自己走。三只鬼返回地府来到秦广王的大殿,秦广王正坐在殿上等他们。白氏兄弟看着坐在宝座上的秦广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禀报,正在两人要开口时,秦广王先说了话。 “这次失败不怪你们。” 白氏兄弟差点哭了,感谢秦广王体谅下属。虽然他们低估对手的能力,不过他们跟对手不在一个等级上会输是肯定的,而且他们的上司也隐瞒了一些事情,不然也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一旁的转轮王忽然笑着说:“不过他们任务失败。” 两兄弟的汗毛同时立了起来,转轮王掌管六道,也就是轮回。他这个时候提失败,不会是想把他们扔到六道投胎吧。 “那你说怎么办?”秦广王问。 “送他们去投胎。”转轮王说完冲白氏兄弟笑,“我的畜生道欢迎你们加入。” “不要啊。”白氏兄弟差点给转轮王跪下,打死他们也不想去做畜生。 “我开玩笑的。”转轮王耍过这两人后心情愉悦地离开大殿。 白氏兄弟擦擦头上的汗,还好只是玩笑。 转轮王走到殿门口停住,转头冲白氏兄弟说:“不过我的畜生道还是随时欢迎你们。” “谢谢。”白玉枭下意识道谢,说完就看其他人都在看他,他瑟缩下不敢吭声了。 白玉展问殿上的秦广王,“王,接下来怎么办?” 秦广王一手拖着下巴,一手敲着宝座的扶手,一抬眼就看殿外走进一个人来。 第13章 景组长仰头看柏树,经过他们的不屑努力,树干已经被砍掉一半,速度快的话天黑前能把树干除掉。景组长看他们伐木无聊,想问月玄一些问题,就看月玄皱眉盯着一处发呆。 “怎么了月玄?” “没……” 月玄只应了一声就没下文,他有些胸闷,上次放进子桑体内的元神似乎不见了。他赶忙掏出手机给子桑打电话,还没打开电话薄突然有一通打入电话,是子桑。 “子桑,你那边没事吧?”月玄接通电话就问。 “嗯,一会儿我过去跟你说。” 两人挂断电话,月玄看着柏树在想怎么回事,是谁袭击子桑,地府?他们还没放弃?要是这样就不好办了,总不能把地府的鬼全杀光,而且他们鬼多势众,打起来肯定吃亏。 “头儿,这树里面是空的!” 这时,砍树的警察招呼景组长,月玄听到异状跟景组长过去看。 现在树干已经剩下五米多高,所以他们伐木都是踩着梯子。月玄等人分别爬梯子上去看,果然看到树干里是空的,其实也不能说完全空,树干里面就像干裂那样出现几条裂痕,随手一抓就能抓下一块木头。 “这树是死的吧?”景组长抓出里面的木头看,稍稍用力就给捏碎了,只有死掉的树才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月玄看景组长拍掉手上的碎木,嫌弃的扇扇风,免得碎木飞到自己身上,“八成是,尽快把这树挖掉。” 景组长等人没理由反驳,叫那些同事加紧伐木。 几分钟后,赶回胡同的子桑进到小院,月玄发现他来了把他拉到一旁。子桑知道他要问什么,不等他开口开始讲之前发生的事。 “好啊,跟小爷玩阴的。”月玄摩拳擦掌准备去地府打架,向来只有他阴别人,这次被人算计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子桑一把拉住月玄,看的出他要去地府,“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我的命,上次是死气,这次干脆直接出手,总该有个理由吧?” 月玄的视线和子桑碰上,犹豫一下才把在崔判那里看到的景象说出口,“因为你篡改过去,他们才想收你的命。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得逞。” 子桑没说话,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寿命到头,地府的人才想要他的命,没想到是因为别的事,而那件事他却已经忘了。 “你在这里等会,我去地府找他们算账。”月玄看子桑愣神,拿开子桑的手就想走,子桑再次抓住他。 “别去。”他们现在理亏,而且月玄单人匹马去肯定吃亏。地府在事情败露后一定会加强戒备,说不定十殿阎罗就在地府等着月玄自投罗网。 月玄有些不大高兴,“不去?就让他们这样占了便宜摆酒庆祝?我要是不给他们一个狠的,这事没完没了。” “闹大了更无法收场,就算你天下无敌也架不住他们人多。”子桑小声提醒,这不是寡不敌众逞英雄的年代。 月玄怔怔看了子桑一会儿,不再提要去地府的事,不过他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我想白氏兄弟这一走不会回来,如果其他人来……”子桑说到这里停顿几秒,“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景组长看两人在小院角落里一直说话,冲他们走过来,两人结束这个话题。 “现在已经快傍晚了,我看天黑前最多把树干砍了,树根要明天来处理,我想应该会很深吧。”景组长说。 子桑看了眼被砍下来的树木,“一会儿工作完你们会留人看守吗?” “如果你们也留下来的话,我想我会留人守着……”景组长傻笑,见月玄瞪他立马改口,“不过一棵树而已,不会有人拿它当回事,留不留人都行。” “那我们就先走了,有点饿。” 月玄见没他们什么事,柏树的树干也快砍掉,所以同子桑离开。景组长他们虽然不愿意瘟神这么早走,不过他们也差不多该收工,所以恭送瘟神离开。 “回家吃饭,还是到附近的饭店?”子桑上车时问。 “随便。”月玄现在并不关心吃饭,而是担心白氏兄弟走后地府会派谁来。 子桑和月玄两人准备回家时,黑曜正饿的在客厅喝水。 “月玄他们不回来了吗,那我们晚上吃什么?”黑曜喝到第二杯喝不下去了,因为肚子还是饿。 “吃你。”落熄盯着黑曜的眼神渐渐火热,黑曜的汗毛顿时立起来,“笨猫,你说从哪里吃起好?” “哪都不好!” 落熄正要来个狼扑忽然身体一顿,黑曜趁这时机溜走。落熄表情严肃完全没有刚才开玩笑的意思,起身到窗前看,夕阳染红大半天空艳红如霞。 黑曜看落熄站在窗前向外望,他好奇也跑过去看,“很美,你怎么突然想看夕阳了?” 落熄忽然露出大事不好的表情,拉起黑曜往外跑,“快走。” 门一开,一个人站在门外,是个三十来岁长相俊气的男人,男人脸上带着淡淡笑容,虽然美却也透着一股邪气。 “走哪去?” 男人进门,落熄带着黑曜后退几步。家里的小白正在咬自己尾巴玩,听到声音抬头看,然后叫了声跑到男人脚下撒娇。我不没见过这男人,只觉得感觉不太好,撒丫子跑到楼上躲了起来。 “父、父王……”落熄结巴着打招呼。 天枢笑了笑,“乖,可你这么乖却让我胆战心惊,不知道你接下来要跟我玩什么。” 落熄退了半步,现在是他胆战心惊了好不好。 天枢继续说:“你在上面关了我半天,下面却过了半年,这半年你很逍遥快活吧?” 落熄偷瞄黑曜,黑曜向来不敢面对天枢,早躲到他身后了。 “你说罚你看守地心怎么样?” 落熄脸上白了一分,他与月玄不同,耐寒却不耐热,如果去看守地心,不出五百年就能化成水,连渣都没有。 天枢开始出主意,“或者你去将功赎罪。” “什么功?”落熄终于开口。 “去杀了幕子桑。”天枢语气一下子冷下来。 落熄和黑曜吃了一惊,“为什么?” “搅乱世间平衡。” 黑曜不太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扯扯落熄的衣服小声问什么意思,落熄只回答“天条”两字。这下黑曜明白了,世间有世间的法则,一旦违反必然遭受天谴。 “我同意了。”落熄几乎没想就答应了。 “喂,你真答应啊。”黑曜像被雷劈了一样惊讶,他是知道落熄不喜欢子桑,但也不用真的动手杀人吧。 “等你的好消息。”话音一落,天枢在屋内消失。 天枢一走,黑曜质问落熄,“落熄,你是真的想杀了子桑?他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你有必要答应的这么快吗?” 落熄似乎愣了下神,感觉天枢的气息走远才回答黑曜的话,“你胆子不小,敢质问我?” “呃……没有……”黑曜的炸毛状态顿时平息,他惹不起落熄大爷。 落熄扯着黑曜的脸蛋说:“我又不傻,等我杀了子桑,他来一句‘我没让你杀人’,就算天清不干掉我,他也会用天谴杀了我。” “原来是这样。”黑曜被落熄扯着嘴口齿不清说道,“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和天清联手。” “谁要和你联手。” 大门此时打开,月玄和子桑回来了,刚才说话的就是月玄。 “我刚才感觉到天枢的气息了,他来过?”月玄问。 落熄没的隐瞒,将刚才的事统统告诉月玄。月玄听完皱眉,光是地府的鬼就不好对付,现在又来个捣乱的天枢,就算他有心护着子桑也护不住,打的过一个,打不过接二连三出战的一群。 “看来要想一个万全的计划才行。” 月玄低头想,并看了眼子桑。子桑也在思索,论单打独斗他不会输,但他们绝对斗不过一群,更何况敌在暗。 “月玄,像汐凌那样总可以吧?”子桑像是深思熟虑后才问的。 汐凌曾经被天谴,但没有丧命,所以天上直接派人来杀,是月玄使了一招苦肉计救了汐凌,汐凌犯下的过错也被洗清。现在他的情况和汐凌一样,只要他不死,地府会一直派人来,上次是白氏兄弟,现在是被指派的落熄,下次恐怕就是天枢亲自出手了。 “可以是可以……”月玄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子桑死,“但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得手,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子桑虽然感动月玄拼命保护自己的决心,但他无法想象和地府的鬼硬拼是个什么结果,更怕月玄因为他再次被罚。 几人正商量着怎么办,下班的子承回来了,看他们各个表情严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们一看子承回来放弃这个话题,肚子有点饿就去准备晚饭,吃过晚饭像往常那样看电视,然后洗澡睡觉。 深夜,一道鬼影落在柏树旁,因为柏树只剩下半米高的木桩,它站在木桩前看了好一会儿。它往木桩走去,不知道从哪里甩来一个铁链缠住它的脖子,接着一束光打过来照在它头上。 “九尾狐,终于抓到你了。” 翟利用手里的手电照青巫,身边还站着五六个妖联的人。青巫维持兽型,一双狭长的狐眼瞟向翟利,以及他身边那几个人。 “上次让你跑了是我们失误,这次绝对要把你拿下。” 青巫的身体转向他们,九条大尾巴在身后动,一副随时反击的模样。而翟利的话才说完,他身边有两人就向青巫冲过来。青巫张嘴,口中吐出一口气,将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人吹飞。翟利一看青巫还像以前那样厉害,连同剩下几名妖联人一起攻击青巫。 青巫大概嫌野兽外形不方便,变成人后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铁链,一挥手打飞一个攻击它的人。翟利见同伴被打飞没怯懦,踢向青巫。青巫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陪他们玩了几回合后,很轻松地就把他们打倒在地,然后在几人倒地的地方转,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你这妖孽……” 翟利伤的不重,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瓮。青巫见翟利掏出一样东西,知道是用来对付自己的,不等他用就冲过去把那银瓮打飞,接着抬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掐了一下将他甩飞。翟利被甩在围墙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甩散了,爬了几次想站起来都没成功。 青巫扫了眼不堪一击的这群人,再次来到木桩旁,蹲在木桩旁在上面写字。现在天色黑,翟利不知道青巫在写什么,只是觉得这附近的阴气在聚集,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第14章 轰隆! 一次摇晃弄醒了廖晟,廖晟以为地震穿衣服下床,跑到客厅地不晃就停下了。这时屋后发出一个闷声,他心里一惊看向对着后院的窗户,那里似乎有亮光。他有些心惊胆颤地往窗户走,走两步停几秒接着再走,磨磨蹭蹭来到窗前往外看。本来再正常不过的木桩此时发出淡淡的光,一个样貌普通的男人蹲在木桩旁写着什么,而附近的地上躺着几个穿黑衣的人,似乎受了伤。 廖晟见到这种情景很惊讶,见男人要抬头,他连忙退后离开窗户。离开窗户后他心里七上八下思索怎么回事,看外面的情景像是有人打架,可那木桩怎么会发光,应该不是涂了荧光剂吧?如果是打架,是不是该打电话报警,可那树发光了,那是不是该通知夙大师?他想到这跑回卧室取手机,也不管现在几点给月玄打电话。 突然炸响的手机铃声惊醒熟睡的月玄和子桑,月玄以为出什么大事蹭一下坐起,发觉是手机在响顿时火大,子桑先一步拿过手机接通。廖晟在电话里简单说了刚才看到的事,子桑虽然不知道那群受伤的人是谁,不过还是好奇那树怎么了,所以拉上月玄从家里出来。 “你们这么晚还出去?”陪落熄看深夜档节目的黑曜见月玄和子桑下楼好奇地问。 “榛子胡同出事了。”子桑在门口换鞋。 被霸占电视的子承站起来,“我也去,反正我没事做。” 落熄看看月玄,然后也起身,大概是想跟他们一起去。 几人从家里出来赶去榛子胡同,子桑开车很快,没一刻钟到达目的地。因为胡同太小,他们的车停在外面步行进去。 “阴气很重。” 四周弥漫着浓重阴气,让他们感觉到阵阵寒意,越往里走阴气越重。他们来到廖晟家,见大门锁着绕到后面,发现那小院的大门开着。他们进入小院,果然看到木桩发出光,大量阴气从木桩下发出,而青巫就站在木桩旁,地上躺着几个人。 青巫发现有人来转头看,见到月玄等人立马变成九尾狐,首先发起攻击。月玄等人散开,青巫一甩尾巴照着他们打去,黑曜一把攥住打过来的尾巴,青巫发觉黑曜力气大,尾巴上冒出狐火,黑曜吓一跳松开手差点被烧到。落熄见黑曜输了一回合,手上聚集一些法力去拍狐尾,青巫跳起张嘴冲他们吹气,口中发出一阵强风,落熄躲开狂风。 月玄甩出手中的缚魂索缠在青巫脖子上,青巫被缠颈很火大,两条尾巴冲月玄刺去。一旁的子桑根本没客气,冲青巫丢出流星,青巫只当这是小儿科的东西用尾巴挡。流星从尾巴中穿过,刚好打在尾巴骨上,半截尾巴掉在地上,青巫惨叫一声转身就跑。 流星飞回子桑手中,子桑再次扔出,青巫已经穿过楼梯下那条小走廊,流星打在墙壁上。他们去追跑掉青巫,子承好奇捡起掉在地上的尾巴,一人长的尾巴变小,像狗尾巴那么长。 此时木桩上的光忽然消失,月玄等人正好从木桩旁跑过,砰一声爆炸震响他们的耳朵,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打中他们将他们打飞出去。 他们分别撞在撞上或地上,再起身看木桩时木桩已不见,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夹杂着戾气的阴气从坑中向外喷发。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地面开始剧烈摇晃,他们站不稳被晃的倒在地上,接着有大量阴魂从地底冒出。子桑见状冲月玄一扑将他护在身下,就感觉有一股股阴风从背后略过。 跑出来的阴魂惨叫着哭喊,发现地上有几个人俯冲过去。月玄等人见状跳起躲开,而翟利等人因为受伤动弹不得,他们只能出手救这些人,并驱赶那些阴魂。地震还在持续,他们身体站不稳经常摇晃,阴魂几次扑过来差点抓伤他们。 阴魂被驱赶几次,似乎发现他们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停在半空中看着他们。更多飞出来的阴魂聚集过来,没出几秒钟他们头顶聚集了不下百十来号阴魂。 “我总算知道青巫为什么来这里了,它等的就是这个。”月玄仰头望着围住他们的阴魂,掏出道符在想怎么才能一次擒获他们,或者干脆干掉。 子承肩上扛着一个妖联受伤的人,见到这些阴魂有些发毛,“怎么办,想个办法啊!” “没办法,只能全部干掉,总比进青巫的肚子要好。” 月玄话音才落,那群阴魂突然全部俯冲下来,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月玄一抬手,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阴魂瞬间被清炎吞噬化为乌有,后面的丝毫不受影响,照样冲他俯冲下来,月玄照样不手软烧掉这些阴魂。落熄那边也很轻松,他在自己面前筑了一面冰墙,阴魂撞在上面被弹飞,但很快又飞过来。黑曜有趣,像打沙包一样拼命挥拳打那些冲过来的阴魂,见阴魂被打飞还给自己加油助威。 不过与月玄三人比起来,子承那边的情况就不太好,被那群阴魂追着满院跑,他要打几个小混混还可以,但对付成群的阴魂就是对方的点心了。 “哥,救命啊!”子承边喊救命边在小院里跑,有十多只阴魂追在他身后,算他跑的快没抓到。 子桑很想告诉子承,他也是自顾不暇,虽然他没被那群阴魂追着跑,可对付在他头顶飞的东西也很吃力,扔出流星,就会有其他阴魂袭击他,他只能赤手空拳驱赶他们。 “哈哈,想在小爷这里占便宜,你们还早了点!”月玄清理掉扑向他的阴魂,并得意地冲其他阴魂喊,喊完了才想起来子桑不会那么简单除掉鬼,于是往他那里跑。 “去帮子承!”子桑见月玄过来喊道。 月玄看子桑还能应付,改变方向去追跑出小院的子承。这时,那群阴魂里突然飞出两只面目并不凶恶的鬼来,子桑看到这两只鬼挥拳就打,他们却抱住子桑的手,子桑感觉身体一轻飘起来,紧接着看到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 “子桑!” 没跑远的月玄看子桑的魂魄被人拉出往回跑,那两只鬼抓着子桑飞到墙外,月玄紧跟着追出去,墙外的胡同却没半个鬼影。 “该死的!” 月玄咒骂一句,见落熄和黑曜还在和那群鬼玩,他突然冲那群鬼挥手,离他最近的阴魂被清炎消灭,其他阴魂大概察觉到月玄的怒气,慢慢退散离开这里。 “子桑的魂魄被带走了。”月玄跑到落熄身旁说。 落熄啧了一声,“看来是地府的人混在这些阴魂里了。” 刚才的阴魂太多至少有一二百号,这群阴魂又不停攻击他们,导致他们无法注意到藏在这些阴魂中的鬼差,所以子桑的魂魄才会被带走。 “你打算怎么做?”落熄自然不会以为月玄现在会扛着子桑的身体回去。 “我去地府要人。”月玄指指黑曜,“你把子桑的身体带回去,对了,顺便把跑掉的子承找回来。” 落熄见黑曜被吩咐就指指自己,“你不会想让我跟你去地府吧?” “你要是不跟我去,我现在就打死你,免得你被天枢教唆做犹大。”月玄说完在原地消失。 落熄叹口气,然后随月玄去地府。 黑曜见他们都走了,看看妖联这些人,反正月玄只说照顾子桑的身体没说这群人,于是扛起子桑的身体去找子承。他从小院出来时似乎听到远处有叫声,他便往那边跑,跑过一个转弯还真的看到子承,那群魂魄似乎对子承很感兴趣一直追着他跑。 子承被追了半天又气又火,跑着跑着突然停下,聚集全身的力量一拳打向阴魂,那个魂魄叫了一声呈抛物线飞出,其他阴魂似乎怕了纷纷逃走。黑曜的头随着被打飞的阴魂动,直到子承过来才发觉。 “这是不是子桑哥吗,他怎么了?”子承担心地看着子桑,伸手摸摸手臂的脉搏不跳了。 “他死了?”子承吓得松开手。 “只是暂时的,放心吧,落熄和月玄已经去救了。”黑曜倒没担心,他们好歹是上仙,要一个魂魄回来简直是小菜一碟。 子承有些怀疑,“真的吗?” “真的真的。”黑曜连连点头,“月玄说让我好好看着他的身体,我们回去吧,要是那些魂魄再回来就麻烦了。” “好。”子承跟黑曜往胡同外走,快要走出胡同时忽然想起那些受伤的人来,“你出来时那些人还在吗?” “在,似乎没死。”黑曜模棱两可地回答。 子承差点说不出话来,那几个人动都不能动一定受伤了,他们这样一走那群人怎么办,于是他和黑曜返回小院。 他们回去时,翟利已经能起来了,不过有两个伤的挺重还躺在地上。子承不认识他们,看他们没死知道他们自己会报警,所以和黑曜悄悄离开小院。 与此同时,月玄和落熄来到地府,奇怪的是他们在路上并没看到半只鬼,就像知道他们会来躲起来一样。 “很好,全做缩头乌龟,这地府以后连鬼都没有了。” 月玄现在是天清玄君的模样,一头齐腰银发披散在身后,穿着白色仙袍道骨仙风,额头中央有一个碗底大类似火焰的银色花纹。他身旁的落熄和他的穿着打扮差不多,不同的是衣服颜色偏金。 “我看他们八成摆了诛仙阵,等着我们往里跳。”落熄看看四周昏暗的环境说。 天清瞥了落熄一眼,“小说看多了吧?” 落熄正要反驳,天清往前飞去,而那个方向是秦广王殿。 第15章 平日就死气沉沉的地府现在更加无生气,偌大的秦广王殿前半只鬼都没有,死一般的沉静。天清和落熄来到秦广王殿附近停下,隐藏气息从殿外的房屋绕到侧面。 “子桑的魂魄一定在秦广王殿。”天清压低声音说,每个魂魄来到地府都要在秦广王这里接受审判,有罪的带去服罪,没罪的去转轮王那投胎。 “还有可能直接被丢进畜生道了。”落熄的玩笑才开完,天清带着眼中的杀气踹他一脚,他及时躲开。 落熄干笑一声,“地府太大鬼又多,姓幕的进去就是虾米入海。不如咱们分开找,我去转轮王那里看看,没准” 天清不等落熄把话说完又给了他一拳,他及时闪过并说:“他们肯定已经把人藏起来了,你也不想他们被逼急了把他的魂魄打散吧。” 被反问的天清沉默了,他确实怕那群鬼一着急把子桑的魂魄打散,所以才没大闹地府。他看看近在眼前的秦广王殿,才发觉一个人有了弱点处处受阻,如果是以前他早把秦广王殿打飞了。 “不反对就是同意,我先去了。”落熄看出天清在思考什么,他可不喜欢地府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早点找到幕子桑的魂魄早点回去。 天清看着在原地消失的落熄,他也隐去身形悄悄混进秦广王殿。 而此时的子桑正坐在一张圆桌旁,面前放着一杯茶,对面坐着天枢,以及坐在天枢身旁的卞城王和秦广王。 “喝茶,别干坐着。” 卞城王提醒,子桑怎么敢喝,这卞城王可有专门房子放毒药,虽然那些药被月玄和落熄分瓜,却不代表他不会再炼制新药。 “你放心,本王没下药。”卞城王猜到子桑在想什么,但子桑也没喝。 几人同时看了眼茶杯都没说话,几分钟后,天枢像是注意到什么转头看了眼窗户,然后对子桑说:“他们来的还真快。” “你们千方百计把我弄来不是想看他们来救我,或者请我来喝茶吧?”子桑冷静地看着他们。 天枢说:“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下来吧?” “扭转时间。”子桑简单回答,想想最近的事,很多事都是冲着他来的,相信地府早就想除掉他,只不过这次成功了。 “你现在已经死了,后悔吗?”秦广王喝着茶问。 子桑看看秦广王,“我说不后悔你们一定不信,不过我确实有点后悔,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没想到你意外的执着,不过也很蠢。”卞城王似乎有些惊讶,“天清子又不是人,就算元神散了也能救。” “像以前的落熄那样?”子桑环视他们,“在我看来他是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或许在你们这些神仙眼里,我的做法确实愚蠢之极,但我不可能眼看着心爱的人死去。你们没有在意的人,自然不会知道失去时那种锥心的痛。” “我是人,确实弱小,不像你们这些神仙本事大,掌管人间还要降妖除魔。我没有你们那样宏伟的理想和抱负,我只想过好我的日子,即使平平淡淡吃糠咽菜,只要有家人和心爱的人在也会很知足。” 子桑这一席话下来,屋内这几个神默默看着他,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一个平凡到丢进人堆就找不到,弱小到随手一弹就能干掉的人。可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拜金、残暴、自私、暴虐、贪婪,在那副平凡的皮囊下拥有强大临危不惧包容豁达的心。 “我或许知道天清为什么会喜欢你了。”天枢微笑道,“我愿意给你一次回去的机会。” 子桑平静的表情下有一丝喜悦。 天枢继续说:“把卞城王被偷的药还回来,并抓获那只叫青巫的九尾狐。” “只有这样?”子桑眼中是怀疑,他们费尽心机把他弄来,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走他。 “或者你想留下来给那两个不孝子尽孝道。”天枢脸上的笑容扩大,看的子桑汗毛直立。 子桑微微动了动放松身体,刚才太紧张身体都僵硬了,“你们只想抓九尾狐,却不想找回被青巫偷走的天书?” 秦广王听到天书笑了笑,“你是说叫凌斐的人吗?天书就在他手上,自然不用找回来。” “凌斐是什么人?”他一直好奇凌斐的身份,是人,是神,还是魔? 天枢用手指敲了下茶杯边,“他非人非神非妖非魔,但仙籍上有他的名字。” 子桑一愣,“仙籍有名字却不是仙?” “对。”天枢端起茶杯喝了口,“这世上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也有很多东西充满谜团,就连我们也不知道。” 子桑只当天枢在和他打马虎眼,既然知道凌斐有仙籍却非仙非神,天枢就没理由不知道凌斐的身份,除非天枢不愿意说,想看他们迷惑被急的团团转。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子桑说完也不等天枢他们同意就开始提问,“凌斐手里的天书是哪里来的?天书上又记录了什么?” 天枢和卞城王看向秦广王,秦广王觉得自己被赶鸭子上架,只好说出他知道的,“那本天书源自本王一位仙友,里面写了不少法术道法,而那些法术全是他自创的,其中包括起死回生,以及长生不老的法术。” “那天书为什么会到凌斐手中,凌斐是他的徒弟?” “是本王那位仙友自愿交给凌斐的。” 子桑有些吃惊,没想到真的有叫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办法,而凌斐拥有这种东西却没在人间为非作歹还真让人吃惊。 “那么青巫呢,它是什么来历?” “这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天枢才回答完子桑的话,房门突然打开,天清收起踹门的脚,掐着小胖子骷髅鬼的脖子进来。 “哟,还挺热闹,开会啊?”天清进门也没放开骷髅鬼,也不知道他从哪抓到这小胖子的。 天枢见天清闯进来没有半分惊讶,淡定地问天清,“带麻将了吗?人够数可以来几把。” 其他人黑了脸,天枢这话似乎是认真在问。 骷髅鬼见到卞城王哭了,“叔叔救我” 卞城王在天清进来时坐不住了,瞪圆了眼睛指着天清,“谁让你抓小胖子的,快把他放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把子桑放了,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天清抓着骷髅鬼不放。 天枢忍不住开口了,“见到父王不磕头问安,还要对我不客气,你还真孝顺。” 天清给了骷髅鬼一脚,骷髅鬼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冲天枢说:“磕完了,把子桑还我。” “这天底下敢对我不敬的恐怕只有你们这两个不孝子了。”天枢瞥了眼子桑,“你看我们控制他了吗?” 天清见子桑没事松口气,子桑走到天清身旁,让他知道自己很安全。 天枢说:“你们可以走了,记得我交代的事。” 子桑听的出后面那半句话是冲自己说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拉着天清从里面出来。天清察觉他们定下某种约定,松开骷髅鬼同子桑离开。他们一走,卞城王询问骷髅鬼有没有被虐待,骷髅鬼哭着说他是在厕所里被天清逮到的。 “我不是让你躲起来,你怎么跑厕所去了。”卞城王黑着脸问。 “我喝水喝多了”骷髅鬼想到被天清抓来就委屈,更没想到天清居然都找到厕所去了。 “我下次会注意的”骷髅鬼低着头承诺。 另一边,离开的天清询问子桑事情经过,子桑说了被抓来的事,以及天枢说过的话。 “这群家伙就喜欢玩天机不可泄露,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憋在心里不说,也不怕憋出抑郁症。”天清嘀咕天枢等人。 “但至少可以确定能完全信任凌斐。” 以前凌斐攻击过他们,背地里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明里暗里都让人摸不透。从今天天枢的话里不难听出,凌斐或许只是个不择手段却没坏心眼的人。 “对了,只有你一个人来?”子桑觉得天清不会就这样一个人进来。 “落熄也在,去别的地方找你了。” 天清才回答完,就听远处传来一声爆炸,不清晰但感觉很响。 子桑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喂,他不会又偷谁的东西了吧。” “你找死?” 落熄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子桑身后,只见落熄手上提着一个金蹴鞠,上面还镶嵌着不少宝石玉石。 “怎么对你嫂子说话呢。”天清瞪着眼睛质问落熄,子桑则在瞪天清,并确定他就是皮痒。 落熄似乎没注意天清说了什么,转头看了眼转轮王宫殿所在的位置,“先别说那个,先走。” 天清看落熄这副样子就知道这金蹴鞠是从哪来的了,然后就看远处跑过一个人来,一身的杀气大老远就能感觉的到。 “你抢的球自己解决。”天清把落熄往那人跑来的方向一推,拉着子桑在原地消失。 “靠,你这没良心卸磨杀驴的小人!” 落熄才骂完,转轮王就到了,伸手去拿金蹴鞠。 “喂,你要不要这么小气,不就拿你个球。”落熄一边躲闪一边逮到时机反击。 “有你这样光明正大进去抢的吗,把蹴鞠还我!”转轮王气急败坏,刚才他正在自己的藏宝库里欣赏新得到的金蹴鞠,结果这个落熄进来就抢,连声招呼都不打,简直无法无天。 落熄弹开转轮王打过来的拳头,“我就给我的笨猫玩玩,你这么小气小心秃顶。” “我先打到你秃顶。” 于是两人一边吵着一边在这里打了起来,没多久天枢等人感觉到这边有热闹看过来围观。 第16章 子承在客厅内踱步,看看大亮的天心急如焚。他哥没气了,月玄和落熄又不知道跑去那里救人,家里只有他和那个正在吃鱼片的黑曜,他真不知道该不该把子桑没气的消息告诉家里人。 “怎么还不回来?”子承急得看时间。 黑曜吃着鱼片看子承,“你别转了,我头都晕了。” “不是你哥死了,你当然不担心。”子承反驳。 “你这话说的好,我没哥,连姐妹都没有。” “你!” 子承气到说不出话,不敢相信平时话不多的黑曜居然这么伶牙俐齿,而他是吵输的那个。 “你们两个吵什么呢?”突然开门进来的月玄问。 “月玄你回来了,我哥怎么样,有没有救?”子承急着询问。 月玄掏出手机,一缕魂魄从里面飘出,渐渐形成子桑的样子。 子承见子桑完全成了魂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哥这样不行啊,这不就是死了吗?” 月玄没回答,看子桑的身体坐在沙发上,他过去看了看,身体已经彻底冷了,没有脉搏没心跳,真可以叫做尸体。 黑曜见只有月玄和子桑回来有些意外,放下鱼片起身问:“落熄没和你们一起回来,他出事了?” “抢了转轮王的东西被拦住了,不用管他死不了。”月玄看完子桑身体的情况皱眉,就算他法力通天,要救活一个死掉的人也不容易。 子承管不了落熄为什么不回来,着急地围着月玄转,“月玄你想想办法啊,叔叔婶婶他们知道子桑哥死了一定会抓狂的。” 子桑拍拍子承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你居然比我这个‘死人’还着急,冷静下又不会死。” 子承呆呆看向子桑,“哥,你在开玩笑吗?一点也不好笑。” 这时月玄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子桑,“子桑,你记不记得玥琸的羽毛?” “嗯,我放在床头柜了。” 月玄听到这话往二楼跑,子桑直接用飞的上二楼,穿过卧室门进去取羽毛,等月玄进到卧室,子桑已经拿到羽毛并交给他。他看看手掌长的黑色羽毛,玥琸走前说用这个可以叫他,他就会来帮忙,不知道这家伙的话可不可信。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对着羽毛喊玥琸,不过几分钟后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玥琸不会不想现身吧?” “不像,对了,火。” 月玄拿着羽毛跑去厨房,玥琸是凤凰,用火的话他应该感觉的到。子桑见他跑了就去追,跑进厨房就看他打开煤气灶,羽毛丢在点燃的煤气灶上。 “我了个去,居然没烧着?”子承跟进来看,见羽毛没化成灰很吃惊。 “咳咳咳你们在干嘛?” 玥琸的声音突然在厨房内响起,几人循着声音看去,就看玥琸在擦脸上的脏污,“呛死我了,什么味啊,把我的脸都熏黑了。” 月玄关掉火,“你来的正好,让子桑复活。” 玥琸狭长的丹凤眼转向子桑,接着又问月玄,“他的尸体呢?” 月玄示意玥琸跟自己走。几人来到客厅,玥琸一眼看到沙发上的子桑,走过去认真瞧。 “他的魂魄脱离身体时身体就死了。”玥琸看完说。 “小爷只想知道他还能不能活。” 玥琸看看说话的月玄,“有,这对我来说不难。” 他们听玥琸这样说稍稍放心,能活就好。 玥琸抬起手,手上出现半透明的玥珠,他看着子桑说:“你先进去。” 子桑来到自己身体旁,看看身体坐了上去,魂魄没入身体中消失。玥琸冲手掌的玥琸挥了下手,玥珠慢慢飘起围着子桑转圈,绕了几圈后子桑身上突然冒出近乎透明的赤色火焰。 “玥琸!”月玄以为玥琸耍诈冲过去抓住玥琸的衣领。 “别急。”玥琸很淡定地推开月玄的手。 子桑身边的火焰很快消失,他们明显看到子桑大大喘了口气,接着睁眼起身。 月玄见子桑活了松口气,他还以为玥琸被天枢他们利用,想连子桑的魂魄也一起烧毁。 玥琸收回玥珠,“我答应你们的已经办妥,再也不欠你们什么了。” 月玄他们没等说句道谢的话,玥琸的身影在屋内消失。 子承很激动一把抱住子桑,“哥,你没死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对叔叔他们说,我担心地一晚上没睡。” 子桑呵呵笑了,“你本来晚上也不用睡。” “哥你的良心已经不在了吧?” “开个玩笑,我自己也很高兴,不过也多亏了玥琸。” 月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彻底放心,还好玥琸这个凤凰有涅盘的本事,不然要救活子桑就麻烦了。他们只要干掉青巫,地府也不会再来索取子桑的命,不过要想除掉青巫还是要从榛子胡同那里入手,青巫八成还躲在那里。 他们正在高兴子桑死而复生,子桑的手机在这时响起,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景组长。 “子桑吗?你们能来趟榛子胡同吗,出大事了,快来啊。”电话一接通景组长着急说。 “是树的事吗?” 昨晚柏树爆炸,下面愣炸出一个深坑,景组长肯定接到报警,所以才急着叫他们过去。 “没错,你现在真是料事如神啊。”景组长有些惊讶,“那柏树爆炸了,炸出一个三米深的坑来。你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吗?成堆的白骨,全是人的,我们已经拉走两车骨头了。” “人骨?”他们曾想过柏树下有东西,却没想到会是人骨,而且量很多。 月玄听到这对话接过子桑的手机,“还有多少人骨?” “还不清楚,反正不少于一百人。” “是吗,我们这就去。” “好好好,我等你们。” 黑曜见月玄挂掉电话,知道他们要出去追上去说:“你们走了落熄怎么办?” “死不了。”月玄开门出去,突然想到什么对子桑说,“不过那球不错,拿来给小白玩怎么样?” “转轮王会哭。” “转轮王哭不了,我快哭了。”黑曜哭丧着脸说,如果落熄知道自己没在乎他的生死,他恐怕会生不如死。 他们来到榛子胡同,此时榛子胡同外堆满了来看热闹的人,同时还有记者。他们从榛子胡同另一个入口进入,在胡同里转了好几圈才到出事地点。景组长早就等着他们呢,见他们从廖晟家那通道过来就过去打招呼。 “还真热闹。”月玄看着正在挖人骨的十多名警察。 景组长急得满头是汗,“可不是热闹了,都已经拉走两车人骨了。” “我看到了,外面停着几辆三轮车。” 月玄的话让景组长很没面子,如果不是胡同太窄只够三轮车过,他们也不会叫三轮车来。 他们来到深坑前看,两名胆大的警察正在底部捡人骨,装进框里后被上面的警察拉上来带走。不过看这样子下面的人骨还有不少,不知道这下面究竟埋了多少人。 “对了,昨晚这里还有几个人的,他们人呢?”月玄问起妖联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伤的重不重。 “你说他们啊,在市医院,伤的不重,不过要入院观察几天。”景组长见又一框人骨拉上来有些犯怵,这还真是一个鬼地方。 月玄对景组长说:“你们继续挖吧,有消息告诉我们,我们去医院看看。” 景组长很想跟去,不过这里只有他这一个最高指挥官,他只好硬着头皮留下来。 月玄等人离开胡同去医院,他们到医院随便一打听就问到妖联的病房,并问了那几个人的情况。住院的妖联人有六个,住在同一病房,两个骨裂,一个脑震荡,剩下三个皮外伤,伤都不重养几天就好。他们找到妖联的病房,一推门引来翟利等人的注意。 “幕子桑已经没事了吗?”翟利看到安然无恙的子桑有些吃惊,他昨天明明听他们说魂魄被鬼带走了,怎么这么快就找回来了。 “没事了,你们的身体怎么样?”月玄进来时问,并把滋补品放到床头柜上。 翟利苦笑,“就那样,不接受治疗肯定不行。” 月玄等人扫了眼病房,这几个病人看起来都挺健康。 “哦对了,你们是专程来抓青巫的吧。”月玄问翟利。 “青巫?”翟利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是九尾狐的名字,“对,我们得到消息赶过来抓,不过它的本事已经超乎我们的想象,妖力比天师大会时强大很多。” 月玄等人默然,青巫早已经不是天师大会时受伤的狐狸,再加上最近吃了不少魂魄,它的妖力会增长很正常。 “我看你们寻找妖怪很快,是有什么秘诀吗?”子桑问,他一直很纳闷妖联的怎么做到的。 翟利没回答,倒是他临床的妖联人开口了,“这是我们妖联的秘密,没必要跟你们说。” “但大家的目的都一样。”月玄抢在子桑前面说,那个人顿时不说话了。 翟利说:“你们说的没错,大家的目的一样,不过以前我们是以抓到九尾狐为前提,现在恐怕是以除掉它为己任。” “翟利,你说真的?”对面病床的人质问翟利。 “真的,你觉得我们现在能抓到它吗?”翟利反驳,“我们根本无法驾驭它,留着它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我们的宗旨是以妖制妖,可我们一直没抓到像样的妖怪,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强大的,但以我们的能力无法驱使它,那它就是祸害。” “就算你说的对,可妖联不是你说了算,你说杀就杀?” “难道等它来杀我们?别忘了我们现在为什么会躺在医院。” “我们不行不代表其他人不行,这次是我们低估它了,等联系到会长,会长会亲自来收拾它。” 月玄几人听着他们争吵,月玄小声问子桑,“原来翟利不是他们老大,我一直以为是。” “嗯,不知道他们会长是什么人。” 翟利等人吵了很久没吵出个结果,月玄喊了一声制止他们,他们还真住嘴了。 “这样吧,你们都受伤了无法行动,我们代替你们去抓青巫,抓到交给你们,你们看怎么样?”月玄提议。 第17章 “不可信。”一名妖联人否定月玄的提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 月玄指着自己,“凭我们打掉青巫半条尾巴。” 被反驳的几人不说话了,昨晚被青巫打的太过狼狈,可他们却记得青巫仓惶逃走时的样子。 “就算这样我们也不相信你们。”另一名妖联人说。 月玄哼了声,“是你们不敢私自做主吧?你们老大不在,你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病房里吵,我还真替你们老大悲哀。手下听话自然是好,可太听话做事容易失败,就成了废物。” “你说什么!” 一个腿脚还能动的妖联人从床上下来直奔月玄,翟利见状急忙拉住他。 “放手,翟利!” “我们失败了会长会放过我们吗!” 翟利吼道,他这一吼其他人僵住了。他们会长做人办事格外严厉,如果知道他们失败了说不定会处罚他们,罚钱是小事,如果打一顿就惨了。 “那、那怎么办?”这人有些胆怯地问翟利。 “让他们帮忙,抓到九尾狐才是要事,抓不到只能杀,我们临走前会长说过。” “切,就没别的办法了吗?”说话这人瞪了月玄几人一眼。 翟利微微摇头,然后他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瓶子,“这里面是妖血,附近有妖怪的话它会有反应。” 月玄接过小瓶子,有大拇指那么大,不过妖血中还有一片什么东西,比妖血颜色深。 “这是什么?” “妖怪的心脏。”翟利解释,“虽然妖怪已经死了,可有妖怪的话它也有反应,我们就是靠这个感觉到妖怪的。” “哎~原来还可以这样找到妖怪啊。”月玄盯着瓶子里的东西,以前他要想找妖怪是靠妖怪散发出来的妖气,可妖怪能隐藏自己的妖气,所以要想找到不容易。他也从来没想到妖怪之间能互相感觉到,就像狗能老远闻到肉那样。 月玄把小瓶子装进口袋,“放心吧,我们会尽快抓到青巫的。” “拜托你们了。”翟利郑重嘱托。 “没问题。”月玄离开病房,走到门口转头对翟利说,“别说那么老气横秋,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月玄说完麻溜出病房,翟利反应过来后气得在病房里咆哮。 从病房出来,他们看时间不早回家吃饭,顺便验证下这小瓶子里的是不是真的能预感到妖怪。 他们回到家,月玄迫不及待拿出小瓶子,结果发现瓶子里的血发出淡淡的红光,他拿着瓶子忍不住靠近我不。我不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看月玄,一双圆圆地大眼睛盯着那小瓶子瞅。 “月玄,那是什么?” “喝的,你要喝吗?” 我不盯着血瓶,他们仿佛看到口水流出来了,“喝喝喝,味道不错。” “想喝也不用呵呵呵的笑。”月玄把血瓶揣进口袋,看来这东西确实有点用。 我不没得到血瓶显得有些失望,可怜巴巴瞅着月玄。月玄等人无视我不,吃完午饭去榛子胡同。他们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落熄一脸晦气的穿门而入。 “哟呵,抢球的回来了,球呢?”月玄故意刺激落熄。 落熄瞥了他们一眼,“被天枢拿走了,那么大年纪还玩球,真丢脸。你们做什么去?” “去榛子胡同。” 月玄知道落熄不会去,所以同子桑子承从家里出来。他们再次回到榛子胡同,依然能看到堵在胡同口的记者或行人,于是选择远一点的胡同口进。他们拿着血瓶在蜿蜒的胡同里转,这胡同还真挺大,而且到处是岔口,一个不小心就可以在这里迷路。 “没有反应。”月玄站在一个岔口,冲其中一条路伸出血瓶,见没有发光就换另一条。 他们拿着瓶子往前走,经过又一个岔口时却碰到了凌斐和祁铮。 “你们来找青巫?”子桑问。 凌斐点头,“没事做来看看。” “一起?”月玄虽然这么问,却没打算真心邀请。 “不了,分头找也快点。” 凌斐和祁铮拐了个弯往前走,月玄他们继续那个方向。走在后面的子承与凌斐擦肩而过,一转头对上凌斐的视线,凌斐眼中似乎有一丝笑意,这让子承看了不大舒服。子承看看继续往前走的月玄和子桑,他放慢脚步,见他们没注意到自己还跟着,转身跑去找凌斐。 “喂,你刚才笑什么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笑了。” 子承追上去问,凌斐表情平静地回答,祁铮见他们说话没停下。 “哪只都看到了。”子承指指自己的眼睛。 凌斐突然停下,趁子承不备捂上他的眼睛亲在他嘴上,亲完收回手舔舔嘴角问:“哪只眼睛看到了?” “你”子承有些慌张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大白天的耍什么流氓!” “嗯?有证据吗?”凌斐微微一笑。 子承气红了脸,这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是‘傻瓜碰到我不欺没天理’。” “你才是傻瓜!” 走远的祁铮见他们两个还在打转身冲他们喊:“你们还走不走?不走我就不等你们了。” 凌斐看了子承去追祁铮,子承想回去找月玄和子桑,走到岔口发现那两人不见了,于是跟上凌斐。 而另一边的月玄子桑两人并没注意到子承离开,因为他们不知不觉来到廖晟家的院子,那血瓶在此时发出明显的红光。 “青巫难道还没走?”月玄推门进院并小心地四下看,院里的几扇门都关着,不过大门没锁说明里面有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狐狸这种生物本来就聪明,青巫又在人类世界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它很清楚人类的思维。它一定想到他们以为它逃到其他地方,所以躲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两人进门,子桑转身要关门才发现少个人,“子承不见了。” 月玄转身看,还真没看到子承,“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跟凌斐走了。” 月玄站在院里抬头看了眼二楼,以及死过人的那套房子,廖晟现在八成在上班,所以门窗都关着。他接着又看看一楼,张弭和隔壁那家都关着门,只有楼上死过人的那扇房门虚掩着开了条缝,那间房子似乎是张弭父母在住。他将血瓶凑近张弭家,血瓶发出的红光没那么强,他又把手转向张弭父母的房间,红光强了很多。 月玄指指虚掩着门的房间,子桑也看到血瓶的异常,和月玄小心翼翼靠近那间屋子。两人来到门前,只要一伸手就能推开。子桑已经掏出流星准备随时出手,月玄则伸手去推门。 “喂,你们是谁啊,进我家干嘛?”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同时转头,是个六十来岁上年纪的人,模样和张弭有些像。 “问你们话呢。”张弭父亲拄着拐,见他们不说话紧走几步过来,“你们要是再不说话我可喊人了,警察就在隔壁。” “别喊,我们就是警察。” 月玄拿出假警证给对方,那人接过警证仔细看,看不出真假但是信了一半。 “警察来我家做什么,我门是安分守己的普通公民。”老人把假警证还给月玄。 “是这样的,你家最近有没有丢鸡鸭之类的食物,有没有看到白色的小狗?” 老人一摆手表示没有,“没丢东西,不过我孙子早上捡了只小狗,那是你们的狗啊?” “什么样的狗?” “狐狸犬,可白可好看了。那真是你们的狗啊?我就说那么干净的狗不可能是野狗。”老人说到后面嘀咕起来。 “是我们的狗,它还在你家吧?” “在。” 老人来到门前推门,一条白影从里面跑出来,一溜烟的功夫跑到房子后面没了踪影。 “哎呀,跑的还挺喂!” 老人还没感慨完,月玄和子桑已经去追逃走的小狗。 屋后是院子围墙,不过却有一扇锁住的门,月玄和子桑跑过来时已经看不到小狗,猜想变成小狗的青巫已经从后面溜走。 “这里的住户应该有钥匙。” “不用那么麻烦。” 子桑转身要去取钥匙,月玄一把拉住他,并随手一拉把门上的锁扯了下来。子桑有些无语,看来过后要赔人一把新锁了。 两人从后门出来,门后是一条胡同,对面的围墙上有门,左边是面墙,右边有岔道。月玄看着血瓶出了后门本能往右边走,血瓶的光却越来越弱,他和子桑只好返回走左边的路。走了一小段路,血瓶的光几乎不见。 “还是被它逃了。”月玄觉得可惜,杀掉青巫,地府就不会再找子桑的麻烦。 子桑说:“它现在身上有伤,不会和我们硬拼,这次恐怕会逃到胡同外。或者它只是暂时逃离,等过一段时间再回来,毕竟这里有大量魂魄。” “你说,如果我们把这里的魂魄全抓起来,青巫会不会冒险过来抢?”月玄想到一个办法。 “不好说。”如果他们十分了解青巫,可能会知道它下一步要做什么。 两人商量着返回廖晟家的小院,顺道去看看柏树下的人骨挖的怎么样了。他们从楼梯下的角门过去,景组长他们果然还没走,正将人骨装车带走。 “月玄,子桑,你们专门过来的?我正想通知你们人骨挖完了。”景组长见到他们打招呼。 “怎么样,挖到多少?”月玄走到深坑旁看,人骨挖走后下面的深度足有五米多。 “初步算有二百多人。”景组长命人收拾东西准备收工,“经过法医鉴定,这些人死亡时间在一百五十年到二百年之间,死亡原因或许是传染病。” 听到传染病的两人有些吃惊,“你是说这些人死于传染病?” 景组长点点头,“对,不过是死后推入深坑的,还是被活埋的暂时无法考证。我们已经去调这里的历史,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原来如此。” 一百五十多年前,这里爆发瘟疫,居民相继染病死去,活着的人怕病情蔓延,就将这些人推入坑中深埋。但这些人死的不甘心,化作阴魂恶鬼找活人的麻烦,所以他们在这里种了柏树,还请石狮子镇压。狮子被搬走后,这些阴魂没了压制,又开始找胡同里的人的麻烦。 月玄离开深坑,“我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有消息就通知我们。” “嗯,路上小心。” 月玄和子桑从小院出来,并给子承打电话,告诉他该回家了。两人在胡同外等子承,也就等了几分钟,子承和凌斐祁铮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内。 子承三人过来时月玄说:“晚上我们要来抓这里的魂魄,你们会来吧?” 凌斐可在月玄这话里听不出商量的味道,“没事干就来。” 双方定了时间,然后分开各自回家吃饭。 “对了子承,你刚才怎么走丢,还和凌斐他们在一起?”子桑上了车就问子承。 “呃迷路了。”子承鬼扯这么一个理由。 “原来你是那种相隔不足一米也会走丢的天才路痴。”月玄讽刺道。 子承冲月玄做个鬼脸,视线转到外面正巧看到凌斐上车,他脑子里忽然闪过被凌斐亲吻的画面脸色一红。凌斐感应到一样看过来,并对车上的子承笑。 “无耻。”子承嘀咕着。 月玄以为子承在说自己,转身就要打后座上的子承,“你说谁无耻呢?” “没说你。哥,他打我。” 子承一边躲一边求救,子桑装作没听到开车回家。 第18章 深夜,两辆车先后停在榛子胡同,此时胡同外已经没了那些人,胡同内寂静一片,黑漆漆也有些瘆人。 月玄下了车对凌斐和祁铮说:“我们分头清理这里的魂魄,这样快点。榛子胡同的出入口不少,能分出四个方向,我们从外围向中心靠拢,然后在原来的柏树那里集合。” 凌斐听完答应了,“行,我去东边,祁铮是西边,你们分别去南边和北边怎么样?” 祁铮一愣,“我们不一起?” 凌斐看了祁铮一眼,“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就够,你要是出事我能知道。” 祁铮没说话,不过跟来的子承听到这话有些吃味,虽然他知道凌斐和祁铮只是好朋友,不过就是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不止朋友那么简单。 月玄并没在意那两人的谈话,说:“子桑不会除灵,所以我们两个必须同组,我们包下胡同南边和东边,剩下两边你们自己挑。至于子承,你想跟谁就跟谁。” 子承立马举手表示跟着月玄子桑,视线还和凌斐的碰了一下,“我跟着你们。” 凌斐看向子承的眼神有一丝愉悦,“那好,我去北边,祁铮你还是西边。” 他们商量完毕,分别从胡同的那几个出入口进。凌斐往北边走一时和月玄他们顺道,可当祁铮从西边那路口进入时,凌斐叫住月玄等人,并去跟踪祁铮。 “跟踪祁铮干嘛?”子承跟踪时小声问。 “别问那么多,一会儿见机行事。”凌斐没解释。 月玄纳闷了小声问:“你们是朋友吧,难道你怕祁铮无法除灵?” 凌斐示意他们安静,“一会儿你们就明白了。” 胡同内的路很窄,两边又是墙壁无法躲藏,所以他们只等祁铮转弯时才跟过去。周围很静,胡同里说话走路带着回音,他们尽量压低脚步不说话跟着祁铮。 “儿祁铮,你果然来了。” 祁铮才进胡同,司空净尘突然从前面的岔口出现,身旁还跟着高垣。走到岔口的祁铮一愣,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你们怎么来了,谁让你们来的?”祁铮板起脸问。 司空净尘看到祁铮心情超好笑呵呵说:“听说你最近在这附近活动,所以我出院就在这里等你了。” “听说?”祁铮挑挑眉,突然有种被骗的感觉,“是凌斐吗?” 躲在暗处的几人一同看向凌斐,凌斐苦笑,“发条短信而已。” 那边的司空净尘同样在苦笑,“不是,只是” “不用解释,回你的医院去。”祁铮往胡同深处走。 司空净尘和高垣追上祁铮,司空净尘有些高兴地说:“你是怕我的伤没养好?我已经养好了,消肿就没事了。” 祁铮看了眼司空净尘受伤的脚,从走路姿势上确实看不出怪异,“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我不求别的跟着你就行,你就当我不在。” 司空净尘话里有一丝乞求,祁铮皱眉往前走。月玄等人也小心跟上去,不过子桑却发现祁铮身体中有一丝亮晶晶的东西飘出。 “那是什么?”同样看到那东西的子承问。 “是灵气。”月玄低声回答,但是很奇怪,就算祁铮能见鬼抓鬼,他身体里也不该飘出灵气,因为那不属于人该拥有的力量。 祁铮走了一段路,见司空净尘和高垣还跟着掏出手机给凌斐打电话,大概是想骂他。电话拨出却提示用户关机,祁铮气得骂了句。 “这混蛋。” 祁铮骂完停住了,对司空净尘和高垣说:“你们能别跟着我吗?我说了我不是你儿子,你别缠着我行不行?” 司空净尘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不是就不是吧,我跟着你能保护你,这次说什么也不会错过了。” 本来应该信誓旦旦说出口的话,可在祁铮听来有淡淡的忧伤,就像司空净尘是来送死的,而且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他。 “啧,我说了我不是司空彻,他已经死了!”祁铮忍不住发火。 子桑小声提醒,“又有灵气出来了。” 月玄几人再次看向凌斐,凌斐只是盯着祁铮并没说话。 那边的祁铮继续冲司空净尘发火,“他已经死了,你们听不到吗?他已经死了!” “别说你已经死了,你不是活生生站在这。”司空净尘哽咽着拉住祁铮的手,这些年他最怕的就是听到儿子死讯,即使是个玩笑也会让他悲痛万分。 “千万别说你死了,我怕成真。” 祁铮有一瞬间露出快要哭的表情,但很快甩开司空净尘的手,“走,别让我再看到你。” 月玄等人躲在暗处有些惊讶,随着祁铮和司空净尘的争吵,越来越的灵气从祁铮身体中发出,就像某种信号那样。 “来了。”凌斐突然说。 祁铮正准备推开司空净尘,感觉到什么转身看,豹子那么大的九尾狐静静站在胡同内。青巫不等祁铮几人反应过来,猛地一窜扑向祁铮,祁铮下意识推开司空净尘躲开青巫。 青巫落到地上盯着祁铮,一条尾巴伸向祁铮。祁铮攥住尾巴,另一只手去掏口袋里的弹簧刀,掏出刀割尾巴,尾巴挣脱他的手,打向他的肚子,他抽身躲闪。 “这次不会轻易被你制住了。”祁铮甩甩手中的弹簧刀,上次是被青巫偷袭才会输,这次早有准备,它要想占到便宜就没那么容易了。 青巫似乎并没把祁铮放在眼里,晃动的尾巴突然变长准备攻击,才伸向祁铮却停住了,它转头看,缚魂索紧紧缠在它三条尾巴上。 “青巫,好久不见。”月玄用力扯缚魂索。 凌斐二话不说冲过去攻击青巫,青巫的尾巴上突然爆出一大团白烟。月玄以为有诈,收回缚魂索同子桑子承后退。 “咳咳咳它是臭鼬吗?”月玄挥手扇面前的白烟,白烟中还有一股子狐臭味。 白烟很快散尽,青巫却不见了。凌斐和祁铮正在往前追,司空净尘和高垣紧跟在后,月玄等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青巫逃跑速度很快,追在后面的凌斐突然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出现在青巫面前。青巫紧急停下,并不怀好意盯着凌斐。月玄等人随后赶到,青巫看了他们一眼纵身一跃跳上围墙,接着跳进院里。月玄和凌斐急着去追直接穿墙而过,子桑等人被拦在墙外。 “他们两个直接穿墙过去了?”司空净尘惊讶地看着子桑。 子桑出了一头冷汗,就算说那是道术,司空净尘他们肯定也不信。 “先别说那个,找到他们要紧。” 几人围着墙壁绕想找地方进去,转个弯就看到一扇门,不过门从里面锁着进不去。 “子承,撞开。”子桑让开门并吩咐子承,现在也不是考虑会不会扰民的时候。 子承来到门前,只是在门上推了一下,门就被推开了。几人闯进小院,却没看到月玄等人,不过在房后听到脚步声,他们便往屋后跑。 另一边的月玄和凌斐穿墙进来,只看到一条狐狸尾巴从房后跑过,而且那尾巴同刚才比小了不止三倍。两人追过去,居然看到青巫在钻狗洞,他们没时间思考再次穿墙而出。青巫早料到他们会追上来,趁他们出墙的一瞬间甩出几簇狐火。被打个出其不意的两人差点跌倒在地,青巫趁机逃走。 “好你个大白,玩阴的。”月玄甩甩抵挡狐火的手差点被烫伤,边骂边去追青巫。 青巫一路奔逃,跑过一个院子时正好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小孩,它变成人形一把抓住小孩。小孩一愣抓着青巫的手挣扎,青巫把小孩提起来掐着他的脖子。 “青巫,你能别玩抓人质的戏码吗?” 月玄和凌斐停在距离青巫五米远的地方,怕靠太近青巫会掐死这孩子。而这孩子正是张家的小孩张鸣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晚出现在这。 青巫一手掐着孩子的脖子一手在半空中写字,〖走远点,不然我马上掐死他。〗 “我告诉你,你一旦杀人会万劫不复。”月玄威胁。 〖呵,吓唬谁,不就是天劫时可能会被打散元神。〗青巫说完又补上一句,〖把我的声音还给我,不然我掐死他。〗 凌斐冷笑一声,“你在威胁谁,也不怕遭天谴?” 青巫写字的手僵住了,怨恨地瞪着凌斐。 此时张鸣未哭了,冲月玄和凌斐喊救命,“叔叔救命别让他欺负我呜呜呜” 青巫就像得到启示一样,掐着孩子的手收紧,这下孩子连哭都哭不出了。 “青巫,你先松手,把他掐死对你没好处。”月玄劝说,怕青巫真的伤了孩子。 〖那就把声音还我。〗 月玄看向凌斐,大有你快答应他的意思。 凌斐不太情愿地扬起手,对着天空打了个响指,“归音。” 青巫见凌斐收回手疑惑地盯着他,〖只有这样?〗 “你说话就行了。”凌斐指着青巫怀里的孩子,“可以把孩子放了吧?” “说就”青巫试着张嘴说话,但因为好长时间没说过话,所以发出的声音沙哑,“真的能” 青巫摸着自己的喉咙,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说话了,只记得最后一句话是“凌斐”,然后喉咙再也没发出过声音,没想到声音回来了。有了声音,它再也不是哑巴,不会被人无视,也能同其他人沟通。 “哈哈哈哈!” 青巫狂笑起来,月玄见它这么兴奋冲过去抢孩子,青巫干脆把孩子扔给他,变成狐狸就往远处跑。孩子撞进月玄怀里,月玄低头一看孩子晕了,摸摸鼻息还有气。凌斐本打算追青巫,追出几步发现青巫消失了,他就回来了。 “孩子怎么样?”凌斐问。 月玄轻轻摇晃那孩子,还真将孩子给晃醒了,孩子哭红眼睛看着他们。 听到这边有声音而赶来的子桑几人跑过来,就看月玄抱着张家那小孩。祁铮见到孩子冲出人群,抓过张鸣未将他顶在墙上,他们不知道祁铮发什么疯过去阻拦。 第19章 祁铮掐着张鸣未的脖子,孩子身体悬空哭着喊救命。月玄等人去拉祁铮,祁铮架不住这么多人拉扯被拉开,孩子也被子桑救下放在地上。 “你发什么疯,那是个不满五岁的孩子。” “有火别冲孩子发,这要是弄出个好歹,孩子父母能跟你玩命。” “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控制不住自己?” 祁铮听着他们的质问,眼睛还死死盯在张鸣未身上。几人正争吵着,张鸣未父母出来找了,见孩子平安无恙顿时放心。 “原来是你们找到我家孩子了,谢谢。”张弭接过孩子抱起,“小孩子顽皮,趁我们不注意溜出来了,还好被你们找到了。” “没什么,快带他回家吧。”月玄催促,以免祁铮又做出什么事来。 张家三口转身回去,细心的周慧借着路灯发现孩子脖子下有淤青。 “哎?儿子怎么受伤了?”周慧疑惑地看向月玄等人,怀疑这群人是不是伤害她儿子了。 月玄解释说:“刚才有个人想对你家孩子不利,我们给他赶跑了。” 张弭似乎信了他们的话紧张起来,“是人贩子吗?” “我想是。”月玄又问张鸣未,“是吧,小朋友?” 张鸣未点点头,紧紧抱着父亲。张弭夫妻这才相信他们的话,再次向他们道谢就回家了。 那一家子才走,月玄等人询问祁铮,祁铮什么都没说往小区外,其他人追上去。祁铮从胡同出来直奔凌斐的车,等凌斐上车,他开车就走,月玄等人只能眼看着车开远。 “祁铮他怎么了?”司空净尘很担心,觉得祁铮有些怪,就算发火也不用这么对一个孩子。 “不知道。”月玄往停车处走,“我看我们送你们回旅馆吧。” 司空净尘看看安静的马路,连一辆过往车的都没有,“那麻烦你们了。” 月玄三人把这对师兄弟送回旅馆, 不过他们并没急着回家,而是直接去凌斐家。到了凌斐家门口敲门,这次给他们开门的不是祁铮而是凌斐,因为祁铮正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祁铮不是人。”月玄进屋开门见山,那也就是说祁铮真的不是司空彻。 “对,我不是人,从生下来就不是。”沙发上的祁铮自暴自弃地回答。 月玄同幕家兄弟来到沙发对面坐下,祁铮双手撑着额头,他们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你是什么?”子桑问。 祁铮抬头看他们,凌斐走过来回答说:“天书。” “你说什么,天书?”听到答案的子承非常吃惊,真没想到天书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外表像人的书,怪不得凌斐说他早就见过天书了。 祁铮苦笑,“很吃惊吗?我是一本书不行吗?” 子桑有些吃惊地打量祁铮,“为什么你会是天书,难道天书不该是一本书?” 凌斐坐下,小旺跳到他腿上,他说:“以前是书,但青巫在偷了我的书后我去追,我和他争斗时这本书不慎遗落,等我找到时他已经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还差点被人杀死。” “天书虽然是书,但它存在很久慢慢吸收附近灵气,随后有了自己的意识,这也是天书的特别之处。”凌斐抚摸小旺解释。 “那么你真是司空彻?”月玄从凌斐的话里听出什么,看来司空彻失踪时确实受到生命威胁。 祁铮微微点头,“想要杀死我的人是张老九,也就是我曾经的师父张壬。” 子桑打断祁铮的话,“等等,你是在张壬死后才失踪的,是张壬的魂魄袭击你?” “对,他看出我是天书,所以想杀了我得到天书。”祁铮苦笑着叙述他的事,“那时候凌斐和青巫争斗,我不慎掉落在街边,司空夫妇正好从那里经过,于是我附在司空太太肚子里,她已经怀孕九个月,过不多久就是临盆之期。而她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有了魂魄,那个魂魄排斥我,我怕被青巫找到就吞了魂魄,成为司空彻。” 月玄三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真正的司空彻压根没出生,祁铮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真的不能算是司空彻。 祁铮眼中透出一丝忧愁,“我在吞掉司空彻后预感到司空太太的产期,老实讲我很兴奋,因为我只是一本在别人看来无价的书,不能说话,没有自己的独立思维,甚至连自己希望得到什么,做些什么事都不知道。自从我有了灵识后,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是一本书,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是个人,哪怕是只动物也行。如果能做一次人,即使是个畜生,我也心满意足。” “后来,我如愿以偿被司空太太生出来,不过由于生产我暂时失去记忆。虽然以前的记忆没有了,不过被司空夫妇养育的记忆却印在我脑海里,孩童时的点点滴滴我全记得,也多亏了他们让我了了唯一的心愿。” “可你为什么会失踪?”月玄就是觉得奇怪,“那时候你应该找司空净尘求救才对,怎么会悄无声息失踪了?” 祁铮并没回答,而是回自己卧室。没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还拿着那面青铜镜。 “张壬手里有这个青铜镜,他似乎从这里看到我的过去,知道我不是人。”祁铮把青铜镜放在茶几上,“而且我脾气不好时会控制不好我的灵气,这可能也是他怀疑我不是人的原因。” “原来这是张壬的,怪不得笔洗上会有个R,那根本就是壬的首写字母。”月玄拿起青铜镜,只不过这镜子是张壬从哪得来的? 祁铮坐下后继续说:“他大概怕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将镜子做成笔洗,不过他才做成这笔洗一个月就病死了。呵呵……我当时可是哭的很伤心,因为他交了我不少东西,对我也不错。可我没想到他死后半个月,他会连同叶林袭击我,如果当时不是凌斐,我已经变回书。当时我伤的很重,也忘了自己是谁,虽然凌斐说了事情经过,但我不相信,我想找到自己是谁的证据。但随着张壬的魂魄去地府,青铜镜下落不明,所以我们开了那个天师大会。” 一直没说话的凌斐此时开口,“那年我打跑张壬和叶林,并带走司空彻,叫他更名改姓。因为祁铮是天书的事如果传出去,会给司空家带来灭顶之灾,你们能想象出那些人会怎么对付司空家吗?” 月玄等人没说话,如果祁铮当时回司空家,必定会将遭到袭击的事告诉家人。司空家的人知道后或许会做出对祁铮不利的事,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司空彻,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假司空彻放过祁铮。再说这世上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就算司空家念在养育祁铮十多年的份上放过他,天书在司空家的消息也会不胫而走。司空家势力再大,也架不住所有天师和尚上门要天书,事情闹大了再传到政府机关耳中,那才真的有热闹看了。 凌斐放开小旺继续说:“我救了祁铮后去找张壬,他却被鬼差带走了,叶林也下落不明。” “叶林已经死了。”子桑说。 “死了?”祁铮很失望,因为没能亲手杀了叶林。 月玄冲祁铮说:“你袭击那个孩子就因为他是投胎后的张壬?” “没错。”祁铮看向他们的眼中有仇恨,“本来我和凌斐说,等我找到答案就让他杀了我,我乖乖做回那本书。但当我从青铜镜中找到答案时,我还有愿望没有达成,那就是杀了张壬和叶林。” 子桑想了想问:“他们要夺天书,是因为天书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秘诀吧?” “对,我一直拿他们当自己家人对待,却没想到他们对我和善的背后是杀机。趁着我现在还是人,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可张壬已经转世成小孩,你又是怎么确定他就是张壬?”月玄虽然理解祁铮,但曾经对他动手的是张壬,而不是张鸣未。 祁铮有些得意,“他们要杀我那次,我在张壬的魂魄留下记号,所以我能感觉到。他投胎了又怎么样,如果他还有张壬的记忆,我一定要杀了他。” 子桑想到什么问月玄,“叶林死前打过一个电话,不会是打给张鸣未的吧?” “不是没这个可能。” 月玄沉思起来,可从最近与张鸣未的接触中,他们并没觉得这孩子有什么奇怪的。不过刚才有些奇怪,那孩子为什么大半夜跑出来,是天性使然,还是他想帮青巫逃脱,而且张弭的父亲说是张鸣未捡了青巫回去。 “张鸣未或许真的保有张壬的记忆,没有叶林做帮手,他就想拉拢青巫。” 他们太轻视张鸣未了,柏树出现人头那天,张鸣未半夜起来,他八成是注意到青巫,所以想看青巫在做什么。后来青巫丢了半条尾巴逃走,他救下青巫,想同青巫联手抢夺天书,刚才更是演了一出双簧。 “看来是。”凌斐似乎也考虑到这一点,转头问祁铮,“你想报仇?” “当然。” “那就去做饵。”月玄抢在凌斐前面说。 祁铮怔怔看着月玄,忽然笑了,“才知道我不是人就不把我当人看了?好,我去做饵,只要能引出他们怎样都行。” 凌斐则耸耸肩对月玄说:“我早说过我们性格差不多,或许能……” “别胡乱攀关系,我会告你性骚扰。”月玄厌弃地瞥了凌斐一眼。 “活该。” 一旁的子承小声讽刺,凌斐拿眼瞟他。 第20章 门咣的一声被踹开,正在办公室内办公的白无常看到进来的人一怔,“玄君,您怎么来了?” 天清大摇大摆进屋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来借点东西,你们捕捉鬼魂除了缚魂索还用什么?” “锁魂网,专门捕捉隐藏在某地的魂魄。”白无常谨慎回答。 “拿出来我看看。”天清敲着桌子显示自己很不耐烦。 白无常硬着头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胭脂盒,天清盯着那粉色的胭脂盒嘲笑起白无常来,“我说谢白脸啊,你不会每天都用这个美容吧?怪不得脸白的像长白山似的。” “不是,这里装了锁魂网。” 白无常打开半个手掌大的胭脂盒,一张半透明的渔网从里面飞出,能遮盖整张桌面并漂浮在半空。天清伸手扯了一把,渔网往他那边飘过去一点。 “你在逗我?就这么一点怎么用,当毛巾都嫌小。”天清弹了下渔网,渔网缩回胭脂盒中。 “我怎么敢,这个能放大缩小,最大可……” “绕地球一圈?还真是渔网先进领导者。” 天清打断白无常的话,白无常黑着脸摇头。 “那就是十圈,佩服。”天清故意打岔。 白无常很想擦擦头上的汗,“能将地府罩住。” 天清饶有兴致的盯着胭脂盒,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东西能变那么大,要知道人间有多大,地府就有多大。 “这东西借我几天,用完就还你。”天清伸出手,白无常犹豫一下才把胭脂盒放到他手中。 “敢问玄君要借来做什么?”白无常壮着胆子问。 “你说呢,不是你们让我抓青巫的?”天清把胭脂盒装进袖袍,忽然想到什么问,“给我看下生死簿。” “您看这个做什么?” 白无常才问完,黑无常办事回来推门进来了,他看到天清在很吃惊。 “拿出来我看看,这又没外人。”天清的表情开始变得不友善。 白无常面上装作镇定,却后悔今天留在地府工作,“您是想看幕子桑的阳寿吗?他的名字已经不在生死簿上了。” “不在了?”天清有些意外,他确实想看子桑的阳寿,万一他们耍诈剥了子桑的阳寿,他们不就白去抓青巫了。 “对,从他上次死亡,他的名字就已经在生死簿上除名。”白无常面无表情看着有些吃惊的天清,“就是说,他那时候死亡后就该去投胎,可他现在依然活着。他已经没有投胎的机会,寿命又是个未知数……” “你的意思他会一直保持这样?”天清心中暗喜,就是说子桑永远不会死。 “对,但前提是他没有死亡。” 白无常的话让天清警惕起来,子桑已经没机会投胎,那也就意外着他一旦死亡将成为孤魂野鬼,直到魂魄消亡。 “呵,正和小爷的意。”天清不自觉笑了,只要没有这群会勾魂的鬼捣乱,子桑死不了。 “对了,张壬投胎后是不是叫张鸣未?”天清忽然想起张壬来,感觉这家伙也是个麻烦。 黑无常端着一杯茶走到白无常身边,“你说的是六年多前死于癌症的张壬?他确实投在张鸣未的胎了,怎么了?” “他在投胎前喝过孟婆汤吧?”这是天清最纳闷的地方,每个鬼在投胎前都要喝孟婆汤忘掉前世种种,那么张壬是怎么保有前世记忆的,难不成他有什么秘密道术。 黑白无常互看了一眼,白无常点头,“他确实喝了,当时我也在场。因为他死后魂魄消失过一段时间,我们花了几天才找到他,他生前又是个术者,所以我们对他格外注意。” 天清稍微沉思了几秒,“原来如此。你们那对兄弟在地府吧?叫出来让我用用。” “这不太好吧?”鬼知道他想借白氏兄弟做什么。 天清友好地笑道:“用一下又不会死,放心,小爷没折腾够他们之前不会让他们死的。” 黑白无常脸色难看起来,不过还是把白氏兄弟叫进来,并让他们暂时听天清的差遣。 天清得到白氏兄弟离开地府,如果张鸣未没有生前记忆,那么和叶林串通的是谁,救下青巫的又是谁? 榛子胡同—— 祁铮把车停在胡同外,他来到张鸣未所住的小院,也不知道张鸣未今天在不在家。祁铮悄悄来到院门,双门只打开一扇,不过院内并没人,他左右看看,没见到人溜了进去。张弭家的门却在此时打开,张鸣未拿了张凳子从里面跑出来,两人见面同时停下看着对方。 “昨天的叔叔。” 张鸣未话音才落,祁铮冲过来捂上孩子的嘴,并在孩子后脖颈上一敲,张鸣未身体一软昏过去。祁铮看了眼一楼的那几扇门,没做停留抱起孩子就往胡同外跑,跑到车旁把张鸣未扔进车内开车就跑。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祁铮把车停在人少的郊外,下了车抱起孩子进入道旁的树林,张鸣未也苏醒过来。 “叔叔……这里是哪?”张鸣未胆小地问,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四处看。 “别跟我装傻,张壬。” 祁铮把孩子放在地上,张鸣未退后几步,碰到一棵树停下,并躲到树后看向祁铮。 “叔叔,你在说什么?我叫张鸣未,不叫张壬。”张鸣未奶声奶气声明,“虽然我们都姓张,不过姓张的也不都是一样的。我们班上有和我同姓的,但他上下学都有车接送有钱的很,所以我很穷的叔叔,你放我回家吧。” “少跟我说没用的。” 祁铮往张鸣未那里走,张鸣未转身就逃,可他又怎么跑的过已经成年的祁铮,没跑出几步被祁铮抓住提了起来。 “张壬,你该不会忘记当年怎么想杀我吧?”祁铮提着张鸣未一只手,并掐住他的脖子说,“这只手可曾经被你活生生打断,腿也差点被你砍掉,你都忘了?” 张鸣未看着掐着自己脖子的右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咳咳……很疼的叔叔……” “疼?等我打断你的手脚再说。” 祁铮眼中闪过一丝暴虐,松开抓着脖子的手就想把张鸣未甩在地上。张鸣未突然抓着祁铮的手,身体前后一晃踹在祁铮肚子上,祁铮转手将他往树上摔,他被重重撞在树干上叫了一声。 “原形毕露。”祁铮暗喜,果然张鸣未有张壬的记忆,甚至有他的一些本事,只不过他实在太小,所以那些本事发挥不出。 张鸣未孩子般天真的表情不见了,表情冷冽盯着祁铮。祁铮干脆将张鸣未甩出去,让他也尝尝当年自己受的苦。被甩飞的张鸣未只觉得天旋地转,接着被人接住,他抬头看是青巫。 “我就知道你们串通。” 青巫放下张鸣未,“当年不小心把你遗落,今天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幸运?你傻了吗,你以为我会独自来?”祁铮觉得他们高看这狐狸的智商了,狐狸也不全是聪明的。 青巫冷笑,“少故弄玄虚,我可没闻到他们的味道。” 祁铮也笑了,青巫见到这自信的笑警惕起来。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发出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飞过来似的。青巫抬头一张大网朝它落下,它现在想躲已经来不及,连同张鸣未被这张网牢牢套住。青巫飞起想逃,那网却仿佛有几千斤重,压的它和张鸣未不得不趴在地上。 “哈哈,你还真是笨的可爱。”月玄从树林跑出来,身后跟着子桑、子承、凌斐等人。 “你们……”青巫抓着网看他们,它发现这网不普通,上面带着阴气和法力,还能吸收它的妖气,而且扯不断飞不出。 月玄指着他们跑来的方向,“你不知道这里有鬼门吧?我们躲在鬼门里,你就闻不到我们的气味了。” 不远处有一口枯井,已经荒废几十年,但不论这里怎么改建那井都在,因为地府将那个作为鬼门供他们出入。之前月玄等人躲在里面,但是身为人的子桑只是跳进井里,有阴气在也能遮挡他身上的气味,所以青巫躲在附近并没感觉到他们。 “卑鄙。”青巫再次拉扯网,这该死的东西就是怎么也扯不开。 “怎么都好,能抓到你这只偷鸡贼就是好办法。”月玄盯着地上的青巫,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抓到青巫。 青巫有些怕了,变回九尾狐的摸样冲天嚎叫。一声声狐叫在树林中回响,一声高过一声像是在发出什么信号。 “别叫了,你叫什么都没用。” 月玄打开胭脂盒,盒内发出淡淡的光,地上的网慢慢飘起并收紧,不过张鸣未从网里掉出来,祁铮马上过去抓住张鸣未。青巫知道月玄要将自己收进盒里开始挣扎,越挣扎网收的越小,最后直接飞入胭脂盒中,月玄扣上盖子。 “这下看你往哪跑,你不是腿多,继续跑啊。”月玄摇晃胭脂盒,大有要晃晕青巫的意思。 子桑看着被祁铮抓住瞪他的孩子说:“我们得回去了,不过张鸣未怎么办?” 月玄正打算收起盒子,听到子桑的话看着张鸣未,“你还想夺天书吗?” 张鸣未没敢回答,眼中透出思索,然后摇头。 “好,废掉你的灵力和记忆。”月玄盯着张鸣未,“不管你是真有张壬的记忆能力还是没有,你要抢天书无非是想长生不老,凭你也想长生不老简直是痴人说梦。” “喂,我没说要抢,你怎么还想对我动手?”张鸣未大喊,“你这小人!快放开我,你们忍心对我这小孩子下手吗?” 张鸣未喊着去掰祁铮的手,脚也不老实踹祁铮。 月玄一把拉过张鸣未的手,阴冷地笑道:“你徒弟追杀我时可没见他手软过,现在你没帮手了,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张鸣未扬起另一只手就打,月玄很轻易攥住他的手,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捏断这根小手臂。 “变成小鬼让你很不舒服吧?”月玄嘲笑想挣脱他的张鸣未,“人小了力气也小了,你以前那些引以为傲的道术也用不出了吧?所以才会利用你徒弟帮你夺天书,想利用天书长生不老。但你知道天书的消息一出会有很多人去抢,所以你们需要帮手,就连你徒弟死了都不放过还要利用他。” “你说叶林?”张鸣未挣脱不开也不挣扎了,“是你们害死的他,把他抓进警局,还给他吃奇怪的东西,害的他无法使用道术,我可是逼不得已才将他的魂魄勾出。” “呵,那你可真是深明大义。”一直没开口的凌斐说话了,“有你这样的师父,我真替他悲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鸣未的视线转向凌斐,听的出他口中的嘲讽,所以心里很不高兴。 月玄笑了声,“你们这叫蛇鼠一窝,可惜你徒弟没听到刚才的话。” “哼,你们也只有现在得意了。” 张鸣冷哼,月玄等人很奇怪他哪来的自信,就感觉到附近突然刮起一阵大风,一只高三四米的九尾狐落到他们身旁,紧接着又是一只。他们抬头,天空上居然还飞着四五只。 “青巫把同伴叫来了。” 第21章 “是你们抓了我们首领?” 距离他们最近的九尾狐俯视月玄等人,狭长的眼睛在几人身上扫过。月玄等人仰头看它们,各个气势汹汹不好应付的样子。 “这没你们的事,走开。”月玄回话时体内散发出一些法力,想驱赶它们。 几只狐狸身后摇晃的尾巴慢慢停住,发觉他们要对付的不是普通人。不过即使如此也没有一只退后逃走,甚至有俯下身体做出攻击姿态的。 天空上一只九尾狐发出宣言,“不管你们是谁,首领一定要救出来。” 一只狐狸突然冲月玄猛扑,其他几只跟着动身攻击他们。月玄拉起子桑奋力一跳,狐狸张开的血盆大口咬在他们之前站立的地方。子承见狐狸冲过来抬手抵挡,凌斐真没见过这种笨蛋,抓着他的后颈,同祁铮在原地消失。 月玄等人逃到安全地带,那几只狐狸差点撞在一起。狐狸们发现一个人也没咬到四下看,口里发出呜呜声在通消息似的,接着它们分开,两只去对付凌斐他们,剩下的去全去攻击月玄和子桑。 “靠,这哑巴成烫手山芋了。” 月玄和子桑往树林深处跑,身后追着四只狐狸。每只狐狸体长都超过四米,跑一步顶他们跑十步,两人没跑出多远,就看一只狐狸从他们头顶飞过落在前面拦住去路。 “交出首领。”为首的狐狸眯起眼睛盯着他们,闻的出青巫就在他们身上。 “你们找死别怪我。”月玄抬起手,手上是一团清炎。他本想留它们一条命,因为这些狐狸身上没有血腥气,至少不是作恶多端的妖孽。 四只狐狸将他们围在当中,其中一只狐狸说:“青巫不仅是我们的首领,更是我们九尾狐一族的救星,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不能眼见着它被你们抓走。” “想打架还那么多话,”月玄冲那只多嘴的狐狸丢去清炎,“就该把你也变成哑巴。” 被攻击的狐狸用尾巴挡,尾巴才和清炎碰上就被烧掉,它疼痛难忍惨叫起来。另外三只见同伴这样顿时怒了,嗷嗷叫着张嘴去咬月玄。这群狐狸一疯,月玄和子桑两人不敢掉以轻心,仗着它们身形巨大,一猫腰从它们腿下溜走跑到安全地方。 子桑掏出流星,看一只狐狸反应很快转身就咬,照着狐狸的脑袋丢去。流星从下而上划过狐狸的下颌和眼睛,鲜血喷出,差点溅到月玄和子桑身上。还没受伤的两只狐狸身形缩小化成人形,这样一来不容易被流星打中,而这两只狐狸的人形还真是美的没天理,浑身透着一股妖魅。月玄不等它们站稳抬腿攻击,它们仓促防备。 “交出青巫,否则别怪我们。”和月玄对战的狐狸躲开月玄的攻击时声明。 “别以为长的妖里妖气,我们就会手下留情。”月玄照着狐狸的脸挥拳,并冲子桑喊道,“幕老三,你可别看它们长的漂亮就手软。” 听到这话的子桑差点被对方一腿踢中,“和它们相比,我还是喜欢你那张脸。” “幕老三,你的告白太突然,我有点承受不住。” 月玄嘴上这样说,手上突然冒出清炎,清炎脱出照着对面的狐狸打去,狐狸弯腰闪过。 和子桑对打的狐狸像是被他们的对话恶心到了,“你们两个能好好的别在这里调情吗?” 月玄瞄了眼说话的狐狸,转手给它一团清炎,它吓了一跳跳起躲开。子桑瞅准机会投出流星,并击中这狐狸的右腿,对方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上,它的同伴来不及过去看,一个分心被月玄踹了出去。 “就凭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救青巫?回去练几百年再说。” 月玄得意得冲它们挑挑眉,被踹飞的狐狸从地上起来,正准备攻击就看月玄裤兜的位置有一团黑烟。 “月玄!”同样发现黑烟的子桑大喊。 月玄看向子桑不知道他在喊什么,见子桑盯着自己的口袋就低头看。黑烟突然膨胀,月玄来不及反应被弹飞,子桑急忙跑去看月玄的情况。 “嘶……”月玄捂着脑袋坐在地上,刚才重重摔在地上差点散架。 “你没事吧?”子桑问着并看那几只狐狸,它们愣在原地盯着一处。 “还好。” 月玄晃晃脑袋有些晕,一抬头看子桑盯着别的地方,他也看过去,一只全身被阴气包裹的黑色九尾狐立在树林里。他马上摸自己口袋,那里已经破损,胭脂盒不翼而飞。 “是青巫。”月玄站起来。 “它怎么变成这样?”子桑扶着站不稳的月玄,月玄站着缓口气终于不觉得疼了。 “八成和它吞噬的魂魄有关,九尾狐毕竟不是天生食魂的生物,吃多了消化不良也有可能……” 子桑听着后半句话无语,那句其实是玩笑吧? 被子桑打伤眼睛的狐狸可怜楚楚看着青巫,“首领……” 青巫看了那只狐狸一眼,突然转头怒视月玄和子桑,“你们可恶,连我的族人也想杀。” 青巫身后的九条尾巴慢慢晃动,每动一下甩出不少阴气来,接着那些阴气像箭一样冲向月玄和子桑,两人急忙分开躲避,十多束阴气打在地上击出大小不一的坑。两人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地上的坑,青巫纵身一跃朝子桑扑过去,血盆大口能整吞了他。子桑转身就逃,青巫跑过去追,月玄见状抛出缚魂索缠住青巫的尾巴。青巫的动作迟疑一下,一转头就看月玄拽着缚魂索,它用力一甩尾巴,把月玄抛向空中。 子桑看月玄被甩飞紧张地看向空中,月玄在天上翻个跟头停住,额间出现碗底大类似火焰的纹身,双眸的黑色也褪变成银色。 “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还真不是人。” 青巫看着半空中的月玄,突然跃起去咬。子桑正想叫月玄小心,恢复一些精神的狐狸看向他,他看的出它们眼中的杀意。 此时的月玄躲开青巫,见那几只狐狸袭击子桑,他冲子桑一招手,子桑从地上飞了起来。 “我恐高。”子桑飞到月玄身边时说。 月玄白了子桑一眼,“别忘了咱家住十多楼。” “我喜欢咱家这词。” 青巫再次冲他们咬过来,子桑举起流星,月玄却搂着他的腰飞走,青巫咬空。 “看小爷的。” 月玄一手夹着子桑,一手抬起。子桑能感觉到头顶的热度,转头一看,月玄手上聚集一大团清炎。 “你不是说小爷杀你族人吗?小爷真杀个给你看。” 清炎突然分成四团,如脱缰野马冲向地面的那几只狐狸。青巫第一时间跑去救那几只狐狸,尾部甩出几束阴气拦截清炎。清炎撞破阴气直奔那几只狐狸,它们竖起尾巴抵挡。 “快闪开!” 青巫冲到狐狸们身边,见清炎已经到近前,它来不及多想什么,张开八条半尾巴,尾巴瞬间膨胀十几倍,将它们罩在自己尾巴下。俯冲过来的清炎撞在尾巴上,硬将这尾巴防护罩打出几个洞来。 “嗷呜呜……”青巫疼痛难忍叫出声,残缺不全的几条尾巴缩回原来大小,身上的阴气也褪去大半。 “乖乖跟我们走,我留你个全尸,也放过你的族人。”月玄警告道,并和子桑落到地上。 青巫大概挺不住了,五米高的身形缩小了一半。那几只受伤的狐狸一瘸一拐站到青巫面前,并怒视月玄子桑。 “休想抓走首领。” “对,除非要了我们的命。” “就算我们现在受伤,也要和你们死拼到底。” 月玄差点笑了,“好啊,看你们这么团结送你们一起上路。” “慢着。”青巫突然变成人形,推开它们出来,“我不服,你没有那个火,我们也不会这么狼狈。你别用那个,咱们打一场。” “然后呢?你们赢了放你们走?”月玄觉得有趣。 青巫心中暗喜,“没错,但我受伤了,我需要去、养、伤……” 青巫说到后面盯着月玄的双眼看,月玄的视线很自然和它对上,黑色的眼眸泛着灿烂金色,抬脚向青巫走去。子桑发现后去拉月玄,月玄依旧向青巫那边走,并且双目无神呆滞。 青巫笑了,冲月玄招手,“对,过来。” 子桑拉着月玄,下意识冲青巫丢出流星。青巫突然在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子桑身后,子桑转手就是一拳,青巫抬手挡住。这时流星飞回,子桑无暇收回,流星直接飞到月玄手上。青巫察觉事情不对抽身想走,子桑却纠缠它不让它退开,不远处的几只狐狸过来帮忙。月玄手上的流星飞向青巫,青巫没时间躲避,腹部被流星刺中,顿时变回原形。 “首领!” 狐狸们见青巫被打回原形,激动地冲向月玄,月玄拉起子桑跳到半空中。 “笨蛋,早说过你的魅惑术对小爷没用,你还用,真是蠢死的。”月玄讽刺不自量力的青巫。 子桑倒是松口气,还以为月玄真的被迷惑了。 轰隆—— 一声闷雷突然在天空炸响,他们抬头看天,天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厚厚的乌云。 “天谴。” 月玄话音才落,天空上突然落下一道雷…… 第22章 天雷轰隆一声打在青巫所在的地方,激起大量砂石尘土,两只狐狸跟着被打飞。月玄带着子桑落到远处,额间的标志消失,眼睛也恢复黑色,因为天谴还没完。第二道雷接踵而至,威力比上一道更加厉害,撞击得地面一阵摇晃,剩下的那两只狐狸也从雷击地飞了出来。天雷所带来的热浪穿过树林,月玄和子桑又退远一点,紧接着看到第三道雷。 “不是天谴,是天劫。”当第六道雷落下时,月玄惊讶地看着头顶的乌云,他还以为青巫作恶多端招来天谴,没想到会是天劫,如果青巫度过天劫可是会成仙的。 “天劫的九道雷打在身上一定很爽。”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凌斐突然开口,他身旁站着祁铮和子承,祁铮腋下还夹着毫无反应的张鸣未。 “你们不会把张鸣未杀了吧?”月玄盯着小孩看。 “敲晕了。”祁铮口气有些冲,看来他想杀掉张鸣未时被阻拦了。 “看。” 子桑出声提醒,天空上聚集的乌云翻滚的更快,夹杂着紫色电光。突然乌云中出现一条巨大裂缝,第九道闪电轰然落下,眨眼间落在目的地,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爆炸、地震过后周围归于平静,月玄等人在原地静等了一会儿,然后往青巫那边走,越往前走树木破坏的越严重,烟尘味也越重。四只九尾狐先他们一步赶来,跑到青巫被雷击中的地方,那里几乎夷为平地,烟雾还没彻底散尽,但能看出地上深浅不一的几个坑,可青巫不在。 “首领不见了。” 九尾狐撞开倒地的树木,低着头四处嗅,就是没闻到青巫的气味。 “首领不会……” “胡说什么,快去四周找!” 几只狐狸边商量边散开寻找青巫,它们走后月玄等人过来查看,烟雾散尽一片狼藉。焦地处有一个直径近二十米的土坑,应该是最后一次雷击打出的。他们在这里仔细查看,焦黑的地面冒着烟带着一些热度,一眼望去除了焦石碎土没有其它。 “青巫八成灰飞烟灭了。”月玄踢走脚下一块碎石,接着冲祁铮伸出手,“把张鸣未给我吧。” 祁铮夹紧张鸣未,摆明了不想给。 “你的师父是张壬,不是张鸣未。”月玄语气严厉几分,“虽然他有张壬的记忆,可他毕竟已经投胎,上一世的罪需要他这世来还,不管欠你的还是别人的。” “但他杀人了。”祁铮找理由。 “没人会信五岁的孩子能杀人,而且也没证据。”月玄再次伸手要孩子,“你的私刑只会让你变成像他一样的人。” 祁铮依然没有妥协,“留着他会祸害其他人。” “你不是天书,应该知道怎么让人变成普通人吧?”月玄反问。 祁铮被问的一愣,闭上眼静静站了一会儿,没多久睁开眼将孩子交给凌斐。 “木德辰星,东方之灵。摄付魁罡,充宫正神。火中之精,南方之灵。诛斩邪精,中央合形。” 张鸣未额间飞出几缕白烟,一阵风吹过将这几缕白烟吹走,很快消散在空中。 “我把张鸣未的灵力和记忆剔除,这样他就和普通孩子没分别。” 月玄等人正要说话,祁铮继续说:“不过有个弊端,因为灵力是他与生俱来的,所以剔除后他的寿命会随之减少。而他前世的记忆消失,他的记忆或许会出现混乱,甚至精神错乱。” “你这样不是等于毁了他。”子桑忍不住开口。 “这是我的底线。”祁铮压着火气回答。 月玄把张鸣未接过来,“不管是不是你的底线,我们送他回去,就这样。” 月玄和子桑往树林外走,子承看看凌斐和祁铮,然后去追他们。凌斐见他们走了也想离开,祁铮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不想走?”凌斐停住脚问。 祁铮把眼一闭,“你动手吧。” 凌斐没说话也没动手,祁铮等了一会儿睁开眼,“你怎么不动手,犹豫什么?” “你不后悔?”凌斐走到祁铮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我这一动手,你就会变回天书。” 祁铮笑了,仰头看看天,还真蓝。 “我本来就是一本书,自从我到你手上我就属于你,所以现在算是物归原主。”祁铮再次闭眼,“我的愿望完成了,你动手吧。” 凌斐盯着毫无反抗的祁铮,收回手往树林外走,“去找司空净尘吧。” 祁铮听到这话一怔,吃惊地看着走远的凌斐。 “因为我发现新玩具了,不需要你了。”凌斐在远处说。 祁铮呆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凌斐的话,脸上的喜悦渐渐浮现,“谢谢!” 月玄他们离开后把张鸣未送回家,张鸣未在路上就醒了,因为不明白身边怎么有陌生人,所以哭闹的厉害,他们劝了好一会儿才让他安静。张鸣未的父母正四处找孩子,见他们带着孩子回来哭着抱过孩子。月玄他们随便扯了个理由糊弄过去,这两人也没深究,反正孩子回来比什么都好。 送完孩子,月玄等人回家,门一开就看沙发坐着一个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月玄跑到沙发旁问天枢,天枢怀里还有一只白色的小狐狸犬。小狗似乎在睡觉,趴在天枢怀里很老实。 “你就是用这种态度问你老子的?”天枢轻轻抚摸怀里的小狗。 正在换鞋的子承停住了,“月玄,这是你爸爸?还真够年轻的。” 月玄无视子承,对天枢说:“有你说话这么爷们的老子吗?” 天枢抬眼看他,“你面前的我就是。” “好了,你们少说两句。”子桑拉开月玄,今天的天枢可能心情不好说话有些粗鲁,月玄的心情也不太好,再吵上两句准动手。 “天枢,你怀里那个……”子桑指指那只小狗。 “青巫。”天枢拿起小狗给他们看,被称作青巫的小狗还睡着没反应。 月玄三人一愣,青巫没被天劫打死? 天枢又将青巫放到腿上,“青巫本名玉麟,几百年前做了九尾狐一族的首领,不过没多久九尾狐间流行起传染病。得病的狐狸会做出疯狂举动,性格暴躁如火,就连身边的同伴也不能幸免。” “狂犬病。”月玄打断天枢的话,并无所谓地说,“都是犬科得一样的病很正常。” 天枢一时无语,“第一只狐狸生病后不到半年时间,九尾狐一族近一半狐狸得了这种病,并有十多只相继死亡。青巫作为首领四处求医,但一无所获。后来青巫的妖怪朋友给这些狐狸看病,虽然没治好,但看出病因,是一种热毒。青巫按照妖怪说的,把那些生病狐狸的毒吸到自己体内。” “比狗血都难闻。”月玄小声嘀咕。 天枢瞪着月玄,看来心情真的不怎么样,他抱着青巫起身,“所以这东西已经被打回原形,我收留它给它一个栖身之地。” 月玄看着往门口走的天枢过去拦住他,“我的脑袋可能不太清楚,是不是有一段给掐了?” “你不是不想听,我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天枢看看怀里的青巫,碰碰毛茸茸的耳朵逗弄。 “不讲完就走多膈应人。” “我就是一膈应人的人,你想怎么着?” 天枢淡定地看着月玄,月玄摩拳擦掌一副准备干仗的架势。 子桑挡在两人中间,对天枢说:“你是来拿药的吧?” 天枢眼神中透出你很上道的神色,“顺便炫耀我的新宠。” 他说着又举起青巫给他们看,他们有种这才是重点的感觉,所以他刚才被问事情时很不耐烦,因为他们没夸他的新宠很可爱。 “很可爱。” 子桑这一句话顿时让天枢心情转好重新坐回沙发,“青巫把那些毒吸进自己体内,为了压制这些毒,它吞噬性寒的东西,后来碰到凌斐,凌斐知道后看它可怜利用天书帮它。” “所以青巫为了彻底治愈偷窃天书。”子桑猜测。 “对,有了天书他就能更好的保护九尾狐一族。”天枢拨弄青巫的大尾巴,“可它失败了,天书也下落不明。脱离天书后它的病越来越厉害,开始吃魂魄以毒攻毒,后来的你们也知道了。我的故事讲完了,把东西给我。” 月玄回房间,没多久提着一袋瓶瓶罐罐回来,“落熄那里的你应该拿到了,青巫也在你手里,子桑的事解决了吧?” 天枢接过东西,那袋子药瓶瞬间不见。他转过身就看到子桑,从子桑身旁路过冲他一笑,走到门前门自己开了,落熄和黑曜站在外面,看样子刚回来,两人看到他很意外,他绕过他们出去。 “啧,早知道晚点回来了。”天枢一离开,落熄不耐烦地进门。 子承喝着水问:“他是你们父亲吧?你们怎么看上去不喜欢他的样子。” 落熄瞥了子承一眼没回答,黑曜解释说:“他很麻烦也很恐怖,所以我和落熄……” 落熄捂上黑曜的嘴小声提醒,“说那么多干嘛?” 黑曜抬眼看落熄,透出不说就不说的眼神,然后被落熄拉着回房。 “等等。”月玄叫住他们问落熄,“叶林你还记得吧?叶林临死前你是不是给他吃过什么?” 落熄稍稍想了想,“只是让他使不出法力的药而已。对他这种人来讲,没了法力比杀了他还难受,不过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快死,真无聊。” 落熄回答完就回房了,月玄给翟利打电话,告诉他青巫已经被消灭。 第23章 司空清听到敲门声跑去开门,见门外是祁铮一愣,然后欣喜地让他进来。 “净叔,你看是谁?” 司空清跑到屋里报信,祁铮站在门口犹豫了,因为他不知道司空净尘知道真相会是什么反应。 “小……祁铮,你怎么来了。” 司空净尘听说祁铮来了跑到门口迎接,见祁铮站在门外让他进来。祁铮有些尴尬的进去,发现高垣也在。 祁铮进来看看他们租住的房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谈起他们住宿的问题来,“你们换地方住了,害我找了很久。” “抱歉,我们换地方时应该告诉你。” 司空净尘回话时语气有些卑微,在祁铮听来既可笑又心疼,身为一位父亲,为了儿子回心转意居然会对儿子道歉。 “该道歉的是我,”祁铮说到这停下,深深倒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因为紧张声音颤抖地说,“司空彻被我杀了。” 屋内的三人顿时傻了,就是说祁铮也不是司空彻,而司空彻已经死亡? “不可能,你在开玩笑!”司空净尘简直不敢相信儿子已经死亡这种话,“你是不是还不想认我这个父亲,不认也没关系,我不逼你,我可以等,等到你认我为止。” 祁铮很镇定地看着司空净尘,“司空彻在母亲肚子里就被我吞噬,而我是为了躲避敌人逃进母亲肚子里的天书。我不想多解释什么,如果想为司空彻报仇,我不会反抗。” “你是说……我的小彻根本没出生,而你是天书?”司空净尘彻底傻了,他的儿子呢,站在面前的究竟是谁? 祁铮没说话,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司空净尘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司空清和高垣太过震惊不知道说什么,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找了很久的亲人根本从来没活过,甚至连人都不算。 “净叔……”司空清叫了一声,见他不理自己就问祁铮,“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不是我哥?” 祁铮无奈一笑,“所以我说了我不是司空彻,你们要打要杀请便。” “不,你就是我儿子。”司空净尘肯定道,站起来走到祁铮面前,抱住他说,“不管你是司空彻还是天书,你身上流着司空家的血,那你就是我儿子。” “可我是天书,万一被人知道可能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祁铮有些哽咽,还以为他们会马上杀了他获得天书。 “谁敢动你,我就跟他玩命。”司空净尘松开祁铮,宠溺地摸摸他的头,“跟爸爸回家,我们都想你,你母亲见你长这么大一定很高兴。” “真、真的可以……吗?” 祁铮早就不奢望再次得到父母的爱,但他怀念,他还记得小时候父母喂他吃饭,夏天睡觉给他赶蚊子,带他上学放学。 司空净尘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可以,你是我儿子,你回家天经地义。” 司空清也说:“哥,你回来就好了,又多一个挨骂的,他们就不会老是盯着我不放了。” “那是你做错事才会挨骂。”司空净尘批评侄子。 高垣拍拍祁铮的肩膀,“你是谁都不重要,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们也省得整天提心吊胆。回来吧。” 祁铮点头,“回家。” …… 凌斐靠在门上看着收拾东西的祁铮,祁铮把自己的用品装进行李,收拾好提着东西来到门口。 “我很感谢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如果哪天你回心转意想收回我,请提前通知我,我好做安排。”祁铮郑重对凌斐说。 “可以。”凌斐让开路。 祁铮提着东西往外走,然后停下看看自己的房间,在这里住了几个月还以为这里会成为他的家,不过现在他要去真正的家。 “对了,”祁铮打开门正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停住,“你真的想使用青铜镜帮幕子承?” “嗯,不过青铜镜在他们手里,我还要去拿,有点麻烦。”凌斐坐到沙发上,小旺跑过去摇着尾巴让他抱。 “可你该知道后果吧?” 凌斐摸着小旺的毛悠闲自得的样子,“知道,你不觉得让一个人记住你这是最好的办法?” “也最蠢。” 祁铮开门出去,到小区外打车,直接让司机将他拉到月玄家楼下,然后给子承打电话。 几分钟后子承下楼,见到祁铮问:“有什么急事吗?” “你想变回人吗?”祁铮直截了当问。 子承连连点头,“当然想,做梦都想,凌斐说用青铜镜可以。” “可用那个要付出代价。” 子承正要问什么代价,祁铮抢先问:“还记得前几天你堂哥的事吗?” “子桑哥?”子承认真回想,“你是指他的魂魄被抓到地府的事?” “对,我亲眼见到他用使用青铜镜,而同一时刻却死了一个人,他自己也承受天谴的惩罚,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他。” 子承一时愣住了,那几天子桑确实说过遇到一些怪事,还说是冲着他来的。那么凌斐如果使用青铜镜,会不会像子桑那样,或者干脆丢了命? 子承想到这里跑去地下停车场,祁铮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提着行李离开。子承几乎是开飞车来到凌斐家楼下,跑上楼抬手要敲门,门却开了。 “真是多管闲事。”凌斐早知道祁铮对子承说的话,所以第一时间开门抱怨。 子承进门大声质问凌斐,“你是说祁铮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用青铜镜,救活我的时候还有谁会死?” “反正不是你。”凌斐转回身坐到沙发上。 子承追过去问,“可你会吧?你不会想替我挡刀子吧?” “别把你自己说的这么招人喜欢。”凌斐开玩笑道。 “那就看着我说话!” 这一声吼差点震聋凌斐的耳朵,他转过头就看到子承气愤的脸。 “要救我只有这一个办法是吧!”子承大声问,“如果非要有人代替我死,我宁愿继续做我的僵尸,我不想连累别人,特别是你!” 凌斐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不用喊这么大声,我听的到。那么,你那句特别是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秘书,你要是死了,我哥一定不给我找新秘书,工作又要我……喂,你干嘛?喂,放手!” 凌斐拉着子承回房,子承多次想掰开他的手却掰不开,没想到凌斐的力气比他这个僵尸还大。两人到了房间,凌斐把子承往床上一扔,直接扑过去将他压在床上。 “喂,凌斐,这很好玩吗,快放开我!”子承推推凌斐,凌斐死死压在他身上推不开。 凌斐抬起子承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说,特别是什么意思?” 两人的视线对上,子承脸上有些红,心脏仿佛也在怦通怦通的跳。 “什么什么意思,说错话行不行?”子承心虚的移开视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视线喜欢追着凌斐跑,就算被凌斐欺负了也不像从前那样让人讨厌,如果凌斐这边有情况,他也会担心凌斐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或许…… “喜欢我是吧?”凌斐的拇指在下巴上磨了磨。 “鬼才喜欢你。”子承一把拍掉凌斐的手,再次推他想起来,“走开,别饥渴到连男人也袭击。” 凌斐冷笑一声,“你说对了,快点说喜欢,不然我强暴你。” 子承顿时傻眼,吓白了脸开始挣扎,“不喜欢,我才不说!你起开啊,不然我大叫救命了!” “叫吧,没人救的了你。” “救命啊!哥——” 子桑左右看看,月玄看他一副在找什么的样子就问怎么了,他有些纳闷地转回头,“我好像听到子承在喊救命。” “他在家怎么会有事。”月玄说完指着远处的两人,“好好给小爷抓,抓不干净我就打断你们的腿。” 被奴役的白氏兄弟差点哭了,他们在这已经抓了三天的鬼,这瘟神还经常来监督,更可恶的是无法偷懒。 “小爷现在也回去午睡,”月玄冲正在榛子胡同内抓鬼的两人说,“之前的一小时你们抓了七只鬼,所以等我傍晚来时,你们至少要给爷抓到三十只,不然你们连转轮王的畜生道都见不到就去给佛祖拜年了。” 白氏兄弟哪敢说个不字,连他们上司都不营救他们,他们只能按照这瘟神说的办,所以两个鬼差见鬼一样跑进胡同内抓鬼。 月玄和子桑两人回家,落熄和黑曜像等他们很久一样,见他们来了起身。 “我们走了。”落熄领着黑曜往外走。 “你们去哪?” “度蜜月。”落熄和黑曜的身影在门口消失。 月玄啧了一声,“我就说最近听到电视里哭哭啼啼说私奔,敢情落熄想试试私奔的滋味。” “他说是蜜月。”子桑给自己倒杯水坐在沙发上喝。 “他们有什么蜜月可度的,你看小猫咪一脸的愿意吗?” 子桑放下水杯,靠在沙发背上看月玄,“他们没有,我们有。” 月玄一巴掌拍在子桑脸上从他身边经过,“小爷还要和周公约会,没工夫跟你蜜月。” 子桑伸手搂住月玄的腰,导致月玄一屁股坐在他腿上,“碍事的都走了,你不妨跟我约会。” 月玄盯着子桑的眼睛,一手勾住子桑的脖子,另一只手往子桑衣服里钻,“幕老三你很迫不及待?” 子桑低头吻上月玄,两人一同倒在沙发上。我不看两人贴在一起,红着脸变成蚊子飞走了。小白就像没见到一样,在客厅里玩自己的。 两人正在沙发上缠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子桑扫兴地接通电话。电话一接通,子承哭闹着在手机里喊。 “哥,救命啊!凌斐这流氓绑架我!” “啊?” “他绑架我!救……嘟嘟嘟……” 在子桑和月玄没搞懂怎么回事时通话被挂断,只留下断线音。他们本来以为子承在开玩笑,可没想到再也没见到过子承。 一个月后,子承给他们发来一封电子邮件,邮件内容是一张图片。图片上的凌斐半裸着躺在床上睡觉,肚子上画了只乌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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