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你想过去其他的地方吗？”
“为什么要去其他的地方，我在这里不是待得好好的？”
“你想过去其他的俱乐部吗？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其他的俱乐部，其他的豪门，外国的豪门，他
们也有很大的吸引力。”
“我知道啊，豪尔赫——”他突然拧眉，“你说这个干什么？该不会是劝我转会吧？”
实在是不能怪他多想，豪尔赫现在的语气，就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个什么什么佩雷斯·席尔瓦差不多，吞吞
吐吐不说个明白，但是字字句句都指向外国俱乐部。
“豪尔赫，你是我的经纪人，有什么就直接说——你现在说话的口气，活像我之前遇到的那个人。”
“谁啊？记者吗？塞巴斯蒂安，遇到记者千万不能轻易说话，他们会抓住你的一句话然后引申出来很多意
思，到时候你辩解都没用，只能越描越黑。”
“是啊，一个记者，佩雷斯·席尔瓦。”塞巴斯蒂安耸耸肩，“我知道，所以什么都没说。”
“他说他是记者？他是这么自我介绍的？！”门德斯的口气有些奇怪，仿佛像遇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
塞巴斯蒂安觉得有些不对：“他是这么自我介绍的。难道不是记者？”
一想到在甜品店里威胁自己的棕发青年，他就是咬牙切齿，居然不是记者就来骗我！
门德斯叹气道：“你都没有看出来？他不是记者，是球探。”
“哪有这么年轻的球探，你开玩笑吧，豪尔赫，他看上去才不过二十三四岁！”
“还有你这样年轻的职业球员呢，你不过也才十六岁？塞巴斯蒂安，你有兴趣吗？”
“什么？”
“阿森纳——阿森纳向你提出了转会邀请。”
什么？塞巴斯蒂安吓了一跳，阿森纳？我没有听错吧？“伦敦城的那个阿森纳？豪尔赫，你不会是在开玩
笑吧？嗨，我说，开玩笑就不要来找我了，我经不起你吓。”
门德斯哭笑不得，平时看着挺胆大的，怎么这个时候胆子又变小了。不过应该是听到转会的邀请太惊喜了
，可以理解——毕竟阿森纳是英超豪门，很多球员都以能够效力阿森纳为荣，何况塞巴斯蒂安才十六岁？
阿森纳是英超顶级联赛中的球队之一，俱乐部位于英国伦敦的荷洛威，也是伦敦城内实力最强大的一家足
球俱乐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伦敦王者”，北伦敦德比中，它的对手托特纳姆热刺队现在已经逐渐落在
下风。它曾经十二次取得英格兰顶级联赛的冠军，也是英超联赛中停留最久的俱乐部，在这一点上甚至还
超过了利物浦和曼联！
但是阿森纳现在最有名的还是他们的主教练，也是阿森纳历史上第一位外籍主教练——阿尔塞纳·温格。
这名风度翩翩的法国人从日本的名古屋鲸八队转投而来，上任之初甚至被人讥讽不懂足球——因为在欧洲
人的眼里，亚洲，无论是日本、中国还是韩国，和足球荒漠没有任何区别。孰料温格上任的第一个完整的
赛季就率领阿森纳拿到了英超和英格兰足总杯的双冠王，并且和现如今的英超霸主，由阿莱克斯·弗格森
率领的曼联队呈现双雄争霸的趋势。
阿尔塞纳·温格因其儒雅而获得了一个外号：“教授”。
而教授，恰恰是以喜欢用年轻人而闻名。
118、一语成谶
“佩雷斯·席尔瓦是阿森纳的球探，他负责的是阿森纳在西班牙、葡萄牙这一块的工作。他在见到了你后
对你的风格很欣赏，因此向他们的主教练温格推荐了你。”
欣赏我？欣赏我吃甜食吗？塞巴斯蒂安翻了老大一个白眼，他可没有忘记，当天找上门来威胁自己的人是
多么的恶劣，都说要把自己吃甜食的事情告诉先生了。
“然后呢？”
然后——现在当然是看你自己的意愿。“你对阿森纳感兴趣吗？塞巴斯蒂安？！”
“与其问我对阿森纳感不感兴趣，我更想知道温格为什么会看上我——即使我这几场比赛发挥出色，但是
我想也并不足以打动一位主教练，尤其是豪门的主教练。”
“你觉得你自己并不足以打动别人吗？塞巴斯蒂安？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上帝啊！”豪尔赫·门德斯几乎
要叹气了，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向看上去聪明到了极点并且自信到了极点的主顾，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
话。
“不过是几个进球和助攻——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嘟囔着道，“很多人都能做到，你看德尔莱、德
科、波斯蒂加他们，不也进了很多球吗？”
门德斯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纠正自己主顾的观念——什么叫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哦，感情这孩子还
以为这些都很稀松平常吗？
“我知道德科可以做到，德尔莱也能做到，从数据上来说你们是差不多的——当然，你还是差了一些，但
是这样的数据对于你来说，已经够不错的了。你忘了前提条件吗？塞巴斯蒂安，你才16岁，还处于青年球
员的时期，但是他们早就已经定型了，属于成熟期的球员了。我想温格对你感兴趣，更多的是因为潜力，
潜力，你懂吗？一样的数据放在一群球员里或许并不出众，但是如果把你的年龄挑出来，那就很能说明问
题了。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塞巴斯蒂安懒洋洋的说，赶在门德斯炸毛之前问道，“这么说，阿森纳开出了什么样的价码
？”
他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虽然不会接受，但是听一下还是不错的。不管怎么样，有俱乐部向自己报价了，那
就说明之前自己的努力已经看在了其他的教练眼中。不是没有任何决定权、只靠着一只笔杆子乱谈的媒体
，而是教练，一家俱乐部里真真正正能够影响转会的人。
“周薪五千英镑，合约五年。”
“打发叫花子呢！”塞巴斯蒂安听到这个条件，还没来得及生气，反而是冷笑起来，“这种条件，当我是
签卖身契呢！”
冬歇期后他的合约就已经发生了改变，当时门德斯说他开始签的条件太吃亏了——2000欧元的周薪，3年合
同，还有其他的比较小的条件，300欧元出场费、250欧的进球奖金以及250欧的助攻奖金。这样的条件谁都
知道是签给新人的，百分之百的青年队合同。当时门德斯说要和教练商量改一下，塞巴斯蒂安自己觉得倒
是无所谓，在赛季的中途加薪总不是什么很正规的事情，况且他自己想着至少要把这个赛季踢完——等到
波尔图真真正正的站在了葡超联赛的顶端，那个时候自己加薪才算是问心无愧。
没想到他生日的时候，在波尔图3：0完胜布拉加之后先生就给他看了新的合约。那个时候塞巴斯蒂安懵懵
懂懂地去了办公室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先生就直接给他看了新的合同——5000欧元周薪，合同3年
不变，出场费500欧，进球奖金400欧，助攻奖金400欧。他的助攻奖金和进球奖金是一样的，应该是因为他
的助攻要比进球更容易的原因。
那天先生笑言这个算是给他的生日礼物——即使不是生日礼物，他依然很高兴。虽然周薪改变的并不多，
但是至少让他知道，先生是重视自己的，一直关注着自己的。
就算有着笼络球员的意思，他也认了。
他很开心，也很感激，几乎不能形容在看见先生递出一直合同后，微笑时的心情。
“塞巴斯蒂安，签上你的名字，你就加薪了……哈哈，可别告诉别人哟！”
先生脸上挂着惯有的笑涡儿，连眼睛都弯起来，和煦的笑容就像窗外波尔图的暖阳，让人从身至心都像泡
在热水里，暖洋洋的。
后来问门德斯，葡萄牙人承认了自己和他的主教练提了提加薪的事情，没有等塞巴斯蒂安说什么，就道自
己是在干本分工作——俱乐部不是说他们是拿着“百分之十佣金的吸血鬼”吗？那么他就去做吸血鬼吧，
要是有恶名那就通通的背在他的头上，塞巴斯蒂安只需要好好踢球就行了。
这个时候，再来看着阿森纳开出的条件，就越能感受到其中的差别。
“我猜他们一定不打算给我主力的地位对不对？我的定义一定是人才储备，球员囤积。让我想想，阿森纳
打算买下我干什么，放在青年队里？踢几年再拉回一线队？还是继续租借给波尔图，让我在这里再踢一段
时间，等到几个赛季后，再看情况把我召回？要是踢出来了就拉回阿森纳，要是没有踢出来干脆就让我留
在波尔图？”
不能不说他猜对了，门德斯道：“你说的第二种方案——他们打算让你留在波尔图，你名义上算是阿森纳
的人，但是继续在波尔图踢球。”
踢得好就要，踢得不好就不要？何况上面签的还是五年——五年！这样的时间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合同里，
都能够算得上是很长的时间，用一个契约束缚住球员，然后他的生死就不管了吗？
少年的唇边漾起来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冷冽的眸光里可以看出来主意已定：“豪尔赫，拒绝他们吧！”
“想好了？直接拒绝？”
“当然了，阿森纳没有诚意，又为什么要我用诚意来面对他们？我在这里过的好好的，干嘛出去自找不自
在？豪尔赫，下次这种一看就是忽悠人的合同，别拿来给我看了。”
“好吧，我替你拒绝。不过塞巴斯蒂安，你问这么多——就算阿森纳有诚意，我猜你也会拒绝吧？”
“啊哈，不得不说你猜对了，我当然会拒绝他们……”
——因为波尔图有先生有队友。门德斯不用他说出下一句话，就能够猜到少年想说什么。不过拒绝了也无
所谓，反正少年现在在波尔图过的如鱼得水，但是以后呢？门德斯想了想，觉得还是要纠正自己主顾的一
些观念：“塞巴斯蒂安，这次的条件我先不说，但是以后，你要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感情，避免用自己的感
情来左右你的判断。”
感情左右判断？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道：“怎么了？”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葡萄牙——不要说你有多么热爱波尔图，就算你对波尔图满满都是热爱，你也不
可能一辈子只效力于这一家俱乐部。没有哪个球员会终老于一个俱乐部的。”
“劳尔、古蒂——他们不是吗？还有AC米兰的马尔蒂尼，曼联的贝克汉姆、吉格斯、斯科尔斯……你说的
根本就不对。”
“好吧，算我用词不准确。塞巴斯蒂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球员能够一直效力于一家俱乐部——你
不要和我争——”门德斯一改之前轻松的表情，现在变得严肃起来，“就像你说的古蒂，皇马好几次都想
卖出他的……还有你提到的贝克汉姆——你知道飞靴事件吗？就在前几天。”
“我知道。”塞巴斯蒂安小声说，当时看报纸他也惊呆了，在2月15日足总杯和阿森纳的比赛之后，红魔的
老爵爷一只靴子直接扔上了“万人迷”大卫·贝克汉姆的脸，将红魔7号的眉骨都给砸破了，满脸的鲜血—
—这件事情之后小贝转会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据说以前情同父子的两人现在势如水火，几乎是形同陌路
。
更衣室的事情决不能外泄，但是小贝的脸明显没办法遮掩住。老爵爷曾经说如果自己有一把手枪里面有两
颗子弹，那么必然有一颗给温格——他的老对手，也是现在像塞巴斯蒂安发出邀请的人，另一颗给辣妹维
多利亚——在爵爷眼里导致小贝和自己产生分歧的那个女人。
“你看着吧，贝克汉姆在曼联待不了多久了。”门德斯耸耸肩，“很多时候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事
情的发展不会由你作出选择的……我亲爱的孩子，你现在还不到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但是以后呢？等你
成为了国际巨星的时候呢？等你达到了欧文、菲戈、鲁伊·科斯塔的地位的时候呢？那个时候你还要说自
己不会转会吗？”
门德斯口中列出了一串赫赫有名的名字，似乎自己的球员到达他们的地位指日可待。要是旁人听到了他这
么说话一定会觉得这个葡萄牙人就是个疯子，但是偏偏他就说的信誓旦旦，仿佛那一天一定会到来一般。
而他的主顾也没有反驳，似乎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想想吧，塞巴斯蒂安，你绝不可能永远留在葡萄牙，你的梦想呢？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还记得
你去马德里比赛之前是怎么说的吗？如果有一天皇马对你发出了邀请，你能够拒绝吗？塞巴斯蒂安？”
“但是也不代表那一天我真的会去皇马！”塞巴斯蒂安反驳道，他觉得自己现在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口才
不够用了。
“是啊，不代表你一定会去，说不定那里没有你的位置呢？弗洛伦蒂诺现在的政策，‘齐达内+帕文’，鬼
知道能不能成功——所以说，不要用感情左右自己，很多时候你需要的是理性的判断，而不是感情上的抉
择。”
但是感情和理性，真的能够分开吗？如果这个世界上只用理性来考虑事情，那么要感情做什么？那么阿兰
·希勒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那么何塞·古蒂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那么史蒂芬·杰拉德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知道了。”他说，有些心烦意乱，再也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真到了那一天，不是还有你吗？你帮我
看得了。”
“好吧，不说这个了。”门德斯察觉了他的烦躁，打住了这个话题。
此时正在交谈的两个人，绝不会想到今天的话会一语成谶。
119、甜瓜论
当有一天他真的面临无法抵御的邀请的时候，究竟该怎么抉择？
然而这个时候的塞巴斯蒂安却不愿意也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在潜意识中，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一切。
每个球员都想象过自己成为救世主，临危受命、中场绝杀、挽救球队于水火之间，在绿茵场中享受万众欢
呼，在镁光灯下享受万千喝彩。在豪门球队里成为绝对主力，成为绝对核心，乃至于最后成为不可忽视的
一个，成为世界上所有球迷的偶像，成为很多人踏进这扇大门的原因。他们依靠自己的魅力吸引人爱上这
一项运动，他们依靠自身的行动让这项运动被更多的人喜爱——
那是塞巴斯蒂安小时候曾经幻想过的，也是至今偶尔也会想起来的一些画面。那个时候在波尔图的青训营
里，年幼的塞巴斯蒂安常常因为这些像是虚无缥缈的幻想一个人偷偷傻笑。但是随着自己进入一线队、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