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再嫁个男人,也比在人生地不熟的洋鬼子的地方呆着要好上十倍百倍。
几位一直不出彩但受教育程度都不低的兄弟姐妹,倒是非常愿意到美国去定居。同时还说了漂亮话:大哥
,时局艰难,我们就不留在国内给你添麻烦了。
就这样,第二天一大早,韩战就把韩家的人送的送,撵的撵,全都安排好了。佣人也自己做主,愿意留的
继续留,不愿意留的结了工钱多拿三个月薪水走人。
等到傍晚,原本热热闹闹的韩府,就只剩下四位主子和十几名佣人,看着夜幕下院子里阑珊的灯火,感觉
莫名的凄凉。
依韩战和韩斟两兄弟的意思,他们是想把张远山和杜休一起送到美国去。
可张杜二人都没答应。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们不可能只贪图自己的安逸,置他们兄弟二人生死于不顾
。
至于生死,已经被绑架过一次的张远山早已看淡:其实死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是他好端端的活在美国,
而韩战凄凄惨惨的死在这边,他才会觉得很痛不欲生。
就在韩战花了几天时间把家人都安排妥当的时候,韩战的老对手沈仁心也通过自己的渠道得到了消息。想
想韩战一向杀伐果决的行事手法和他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老家伙坐不住了!
他担心韩战改旗易帜后,自己在南方政府里说一不二的地位会受到严重威胁。他手下人最能揣摩他的心事
,知道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咱们可以跟北方政府透透气!
借刀杀人!
沈仁心觉得部下这个建议甚合他的心意。
于是,韩战决定掉头支持南方政府的绝密消息,就这样被呈送到了北方代总统的书桌上……
一场针对韩战的暗杀行动开始了。
家人安全得到保障的同时,韩战也加强了自己这边四人出行的安全级别。象那种人才既然不能为我所用,
那就一定要毁掉,也不能为敌人所用的事情,在历史上数不胜数。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没几天韩战就遇到了危险。
那天早上,韩战带人去部队。张远山送他出门,临上车前想起还有事没交待,就叫住了他。
韩战的司机上车先启动车子候着,结果“轰隆”一声车子就在他们的眼前爆炸了。司机和车子都被炸得四
分五裂,司机被炸断的一只手臂,就那么血肉模糊的掉在了韩战等人的面前。
整个小楼的人都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那位不幸的司机当了韩战的替死鬼。
韩战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看着身边完好的韩战,张远山身上冷汗一阵阵的往外冒,眼里的恐慌意味那么的明显,身子不可抑制的发
起了抖:如果刚才不是他记性不好,现在被炸得支离破碎的也就包括韩战在内了……
韩战知道他在后怕,把他揽在怀里紧了紧手臂,低声安慰:远山,我没事。
张远山身体发虚的靠在了他身上。
爆炸声不仅惊吓到了人,连一向威风凛凛的藏獒——雄狮也惊慌的狂吠不已……
很明显,他的车上被人装了炸弹。可是,他这车昨晚已经被警卫员仔仔细细检查过,今早上刚从车库中开
出来的,怎么会就已经被人安了炸弹?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公馆里出了叛徒!
军事紧急,韩战离开之前交待张远山和吴管事把府里所有佣人清查一遍。
吴管事得了命令,就把府中仅剩的佣人一个个的叫来给张远山盘查。经过他们互相证明昨晚的行踪后,最
后只有三个人完全不能证明自己昨晚到底在做什么。
于是,这三个人被重点盘问。
他们是两名丫头一名男佣。其中一名丫头年纪尚小,是吴管事的远方亲戚,除了干活吃饭还不太懂事,这
个完全可以排除。
另一名丫头20来岁,原本是侍候二太太的粗使丫头。可她是韩唯忠六年前从土匪手中救下来的姑娘,对韩
家一直忠心耿耿做事尽心尽力。这位也可以排除。
三人中的这个男佣人名叫孙二喜,是专门负责后院打扫的人。
他说昨晚自己一直在和几个下人一起赌钱。可是牌友说他中途以上茅厕为理由出去过一段时间。而那段时
间却无法证明他是真的上了茅厕。
张远山觉得这人的嫌疑最大,因为车库就在后院。
但是,没多久吴管事的老婆证明孙二喜确实去过茅厕。
因为他在茅厕外面碰到了吴管事八岁的儿子。问那孩子,他也说遇到了。孙二喜也这样被排除。所有人都
没有嫌疑,张远山觉得头疼了。
晚上,四人在韩战的小院吃饭,张远山说起了这事。
韩斟听到这人一直是负责后院的清扫工作时,扶了扶眼镜开口说了一句:“你们还记得那名在后院跟易副
官说话的男人吗?伍医生的小孩子不正好是听见易副官跑到后院来找人说话,才听到他声音的吗?”
张远山立刻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消息被当时激动不已的他们全部漠视了。事后想起来的时候,易副官都已经被他们枪杀了。
后面叫人来一问,三少出殡那天,所有人员都在前院帮忙,只有他一个人留在后院洗车。而小孩子说的那
个地方也离洗车的地方很近。这样一来,这个孙二喜的嫌疑就又大了起来。
这孙二喜是年初才进的韩府,时间也比较契合。
为了放长线钓大鱼,韩战立刻叫人监视他。
这吴管事的老婆也脱不了嫌疑。可吴大嫂已经在韩府呆了十几年了,这样的人也是眼线的话,那韩战他们
看谁都会想到是间谍了。叫人暗中查了一查,结果令人啼笑皆非:这个20来岁正值大好年华的孙二喜,居
然是已经40多岁人老珠黄的吴大嫂的奸夫!
这就可以解释吴大嫂为什么要帮他说话了。不过同时孙二喜的嫌疑也更加大了起来。要知道孙二喜长得并
不挫,原本府里很多小丫头都对他有意思,可他就是对40多岁的老大姐情有独钟。
这情况太让人费解了有没有。
手下对孙二喜的监视十分严密。
几天过去,他一直都偃旗息鼓没什么动静,韩战方面也只能静观其变。
第73章
耐心等候总是有效果的。
过了几天的一个下午,孙二喜鬼鬼祟祟的出了韩府后门。负责跟踪他的小全小林立刻带着各式各样打扮的
人尾随了上去。
下定决心要跟南方政府合作后,韩战把家人早早就送出了国门。现在府上根本没几个人,整一个大院子空
落落的人迹罕见,十分冷清。后院就孙二喜一个人负责,为他的悄然出行提供了不少便利。
出了府的孙二喜警惕性也蛮高,一直借着买小东小西的机会回头查看身后有没人跟踪。好在跟在后面的人
也是老江湖,见他回头都若无其事的从他面前走过,跟一般路人没什么两样。反正后面的跟踪他的人不止
他们这一个两个。
被骗过的孙二喜快步往城北方向走去。最后,他到了城北的贫民区。小全他们无法再跟进,只好散开等在
巷子口,小林另带了个机灵的家伙一起跟了进去。
孙二喜进了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
直到半个多小时以后,他才从里面走出来上院门离开了。
巷子外小全的人继续跟踪他,而小林则留在了原地方。又过了一会儿,小林听到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
。他心里一喜:跟他接头的人果然要出来了!连忙闪在身旁的一堵断墙后面躲了起来。
院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人从门缝后面探出个脑袋来,警惕的查看了四周,没发现什么动静,就缩回脑袋向
里面喊了声,然后拉开院门走了出来。他一身熟罗褂子、腰间鼓起一大团,一看就知道是个带着家伙的。
紧接着,从院子里又走出一个头戴鸭舌帽,鼻梁上架副墨镜的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好熟悉!
仔细一看,小林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少帅一直严加追查的杀父仇人郑师长吗?他怎么还有胆子回
天津?
小林给候在远处的同伴打了个手势,那同伴就转身走了。
郑师长在四名保镖的簇拥下出了巷子就上了等在巷口的车。只有一辆脚踏车代步的小林子,只能看着已经
远去冒着黑烟的车屁股望洋兴叹了。
得了手下人的回报,孔副官就叫人调查了那座小院子的主人,发现屋主居然是何敬东。这就完全可以肯定
,那座院子应该是他们长期使用的联络据点。他立刻叫人把这座院子控制了起来。韩战听了他的报告后,
眼神一下子就危险了起来,吩咐他们继续严密监视,一有消息就通知自己。
自从那次座架安放炸弹的暗杀行动失败后,北方政府一直销声匿迹毫无动静。
韩战认为他们是在诱使自己放松警惕后,再来个致命一击。所以,他的防卫级别不降反升,比以往更加严
密了。他跟情人的快活日子还没享够呢,才不想早早的去见阎王爷!
更何况还有南方政府派的人来,把他的安全级别又提高了一个台阶。
两方人马都在原地休整,蓄势待发找下一次行动的机会。
过了几天,老老实实呆在韩府打扫了几天院子的孙二喜,再一次偷偷摸摸的出了后门。照样被暗中一直监
视他的人缀在了身后。
孔副官这边也得了消息。当时,韩战正好在小楼,孔副官立刻向他报告了这件事。
韩战自从上次听说那儿是杀父仇人郑师长经常出现的地方,就已经上了心。这次再听说,立刻就带了佩枪
要亲自跟去。
他曾经在父亲和兄弟的坟前起誓:一定会亲手杀了罪魁祸首,带着他们的脑袋来祭奠他们的在天之灵!父
兄坟前香烛未灭,誓言还在耳边回响,仇人就已经大摇大摆的踏在自己的地头上耀武扬威,孰可忍孰不可
忍!
不亲手杀了郑师长,他就誓不为人。
张远山劝了一阵,发现根本无济于事之后,只好转身拿了件防弹衣出来给他套上,叫他一定要小心一点。
这个防弹衣是韩战叫人按照张远山的山寨防弹衣仿造的。当时韩战听了这个东西的功用后,大感兴趣,第
二天就把这东西拿去叫军工部,好好研究改进一番,做了几件成品出来。
一试,发现这防弹衣因为当时的工艺材料限制,只能对小口径穿透力不强的手枪有一定的防弹效果,也就
没有批量生产。只是给几个高层将领和身边上发了几件,用着防暗杀用。
他自己也带了几件回来。这一段时间是危险时期,一直被张远山要求穿在身上。只是最近天气转热,韩战
一回家就脱了。
韩战和孔副官等人套上山寨防弹衣就乔妆打扮带着人出去了。
剩下张远山和杜休两人在家提心吊胆。他们倒是想跟了去,被韩战牛眼一瞪:“你们去帮我挡子弹吗?!
乖乖给我呆着!哪儿也不准去!”
想想也是事实,他们俩人真到了枪击现场确实只能是累赘,两人就没有犟着一定要去。张远山把韩战送到
楼下,注视着他的眼睛低声嘱咐:“为了我,你千万要小心!”
“……我还想帮你按摩呢!一定不会让自己挨枪子的!”韩战瞅着他轻轻的笑。他喜欢眼前这个男人,想
和这个男人共度一生,当然不会让自己早早的送了命!
“……去你的!老不正经。”张远山嗔怪的骂了他一句,脸上有些发热。所谓按摩其实另有他意,这个他
意很不纯洁!
韩战拉着他的手使劲握了握,就带着人走了。
张远山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总觉得心神有些不宁。
杜休看他们缠绵完了,才从楼里钻了出来,拉了拉他远山哥的袖子宽慰他:“别担心了,韩哥的作战经验
那么丰富,一定会没事的。”
“嗯!”想想也是,张远山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担心过了头。
韩斟最近被韩战派到南方去跟政府人员接头了,商议具体的合作细节。这事别人去都不够资格,韩战去影
响又太大。想来想去只有兄弟韩斟最有代表资格,而那边政府也承认韩斟的全权代表。
所以,韩斟早早的就启程去了南方。
杜休知道他此行责任重大,也就没有跟在他身边让他分心。
韩战带着人抄近路去了那座小院子旁边的小院子。这院子已经被韩战的人买了下来。
这院子的主楼是一幢两层的木楼,韩战到了以后径直上了二楼正厅。里面正拿着望远镜在一扇破窗户前监
视的小林回了头一看是他,连忙行了个礼,并小声汇报:“军座,还没发现孙二喜的行踪!里面的人也没
有动静。”
韩战点点头:“继续观察!”
算算路程,一路上既要警惕有人跟踪绕弯路、又要小心遇到熟人的孙二喜,应该没有这么快赶到这里,韩
战就在木桌边的凳子上叼了根烟坐下来休息。
一旦有了空,他的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开始回想昨天晚上,在雕花床上跟远山颠鸾倒凤的销魂滋味。想着想
着,张远山布满红晕的脸颊、迷离的眼神就浮现在了他眼前的烟圈里,韩战的眼神慢慢就邪了起来……
在韩战沉浸回味着跟情人激情游戏的时间中,孙二喜果然蹬着自行车到了小院子门外。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后面,确实无人跟踪后用三长两短的敲门方法敲了门。很快老旧的木门就被人从里面
打开了一条缝,把孙二喜拉了进去,随即门就关上了。
边上二楼的小林立刻向韩战报了告:“军座,目标已经进了院子。”
销魂幻境被人打断,韩战回过神来狠抽一口吐出烟圈,夹着烟走了过去,借着小小的窗口往那院子里张望
。从这个角度分明可以俯瞰旁边那座小院子里面的一切。很清楚的就看到孙二喜在一个矮胖男人的带领下
进了正屋。
那座一进的小院子的布局也很简单,一人多高的院墙,里面挨墙根种着些花草,正对院门就是正房,两边
儿各两间厢房,跟时下大多数天津民居差不多,没什么特别。唯一不同的是,这院子没有后门!
韩战打量了下院子的布局,然后交待:“继续观察,姓郑的一出现马上就叫我!”
“是!军座。”小林咧嘴呲牙的就着观察的姿势,并指碰了碰额头行了个军礼。小林今年才20来岁,性子
有些活泛,爱开玩笑,一直很讨韩战的欢喜。
韩战看他调皮,伸出大掌薅了薅他的头发,直接把他梳得油光水滑的发型弄成了鸡窝。小林笑嘻嘻的接受
了上司的残酷蹂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孙二喜已经推着车从里面出来了。
韩战一方以为郑师长很快就会从里面钻出来。结果,直到半小时后也一直没有见到郑师长露面。孙二喜推
着车出了院子走出小巷,后面立刻又缀上了人。他还自以为自己做得干净利索,根本没人发现。
又等了一会儿,里面再无人出来。整座院子早已重归寂寥,再无一丝人气。就连跟他接头没有出去的矮胖
子也不见在院子里晃一下,情况有些不对!正等得心焦的时候,小林从望过多镜里看到,有人从正厅门口
一闪身进了旁边的厢房!
他马上兴奋的低喊:“军座,姓郑的出现了!”
等着就是他!
韩战立刻拿起望远镜往那地儿看了看。可巧,那姓郑的又从厢房出来进了正厅!韩战立刻扔下望远镜,立
刻拔出佩枪下了楼带着一半人出了这座院子,扑向隔壁。
一位射手敏捷的兄弟攀上小院子的围墙,从里面开了门让兄弟们冲了进去。他们立刻挨间搜查。可惜,所
有房间查完,都没有发现郑师长和那矮胖子!仿佛刚才出现在韩战望远镜里的人只是一团空气,根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