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重生养太子 下——风曾

作者:风曾  录入: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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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成,阿玛去去就回,保成乖乖听话放手好吗?”康熙耐着性子的哄着拉着自己衣袖不松开的小太子。 小太子只是紧紧攥着康熙的袖子不松开,无神的眼眸透着害怕和不安,拼命的摇晃着脑袋。这让康熙是怜惜不已,也对那人恨得牙痒痒。 “爷,江宁织造曹寅曹大人求见。”门外的人惶恐的道。任谁都知道康熙此刻的心情不好。 “知道了。”康熙这是皱着眉头不悦道。“朕还想见他,他到找上门来了。” 小太子也感受到了康熙的不满,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皇阿玛……” 康熙这才勉强扯起了一个笑容“保成,听话,阿玛给你买桂花糕去,保成乖乖等着朕好吗?”康熙放柔了声音,怜惜的摸着他的小脑袋。 小太子不放手,他只能骗他了,毕竟他还是有正事要处理。小太子自从被马惊吓到了,也是缠着康熙好几日了。 “我怕……”小太子弱弱的道。 康熙无奈的叹了口气,“朕让常宁来陪着保成可好。”康熙无奈的妥协着,能哄这个小祖宗开心的,也只有那个不靠谱的常宁的。 “那为什么不是他去买桂花糕啊,皇阿玛陪我啊。”小太子无辜的望着他。 “额,你五叔笨手笨脚的,指不定就把自己给弄丢了,还怎么给保成买桂花糕啊。”康熙一脸认真的诋毁着常宁。 门外的常宁听到,脸都抽搐了,恨不得现在就转身走人。奈何,他是戴罪之身,日子好不好过,还不是这里面的人一句话。他家二哥放话了,你要是不把小太子哄好,你也别回来了,睡大街去吧。 这让常宁十分的挫败。 小太子一脸怀疑的看着他,最后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 “你给朕看好了他,要是保成再出什么事,你就给朕去宁古塔做你的逍遥王爷去。”康熙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警告着常宁。 “我也是你亲弟弟啊。”常宁幽怨的看着他。那宁古塔明明就是流放犯人之地,去了那里还做什么王爷,且等着无聊死吧。大漠风沙,刮都刮死他了。 “连个孩子你都看不出,你还脸说。”康熙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那里知道会出这等事啊,那完全是意外。”常宁摸了摸鼻子,也是不自信的说。毕竟他也是有错的。 “你就跟朕顶嘴有本事,朕告诉你,保成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朕全部都算到你身上。你以为你那破档子事,朕不知道吗?你信不信朕全部告诉二哥去。”康熙摆出一副兄长的样子,狠狠的教训着他。 “我知道,我一定把你那宝贝儿子看的比我的命还重要,不仅让他吃好喝好,我还让他带着笑脸回到你身边,行了吧。”常宁咬着牙道。 康熙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复又想起了什么“不许带他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你自己不学好便罢了,你敢带坏他,你就给朕等着。”康熙是黑着脸警告他。 常宁委屈的点了点头,康熙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了。 ******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康熙淡淡的道 “谢皇上。” “坐吧。” 康熙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沉稳,“子清,可好。” “微臣一切安好。”曹寅恭敬的道。 “此次接驾你做的很好,子清做事从来都是甚得朕意,但是……”康熙瞬间带着笑的脸,冷了下来。 吓得曹寅也是一阵冷汗“不知皇上是何意。” “这赌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否也曾参与其中?”康熙冷冷的问道。 “微臣不敢,这赌坊在此地早已是扎根已久,其中的复杂,盘根错节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解释得清。微臣,微臣……”曹寅赶忙跪了下来。 康熙却是阴沉着脸道:“如此说来,你也参与其中了。不要说朕不给你机会,三日之内,呈上奏折,将此事同朕解释清楚,还有在朕回京之前,把你的亏空都给朕补上。若不是看在乳母的份上,朕定不轻饶你。你可明白。” “微臣明…明白…了。”曹寅惶恐的道。 终究是儿时一同长大的玩伴,曹家后来的衰败不就是因为亏空太多,补不上了。宁可一时心狠,他也不愿日后曹家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子清,可还有事。”康熙淡平静的道。 “江宁府的各位大人,得知皇上到了,想要为皇上接风洗尘。”曹寅咽了咽口水,惶恐的道。显然是被康熙的怒气吓到了。 “是吗?既是如此,那便去看看吧。”康熙露出了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让人看不透。 “保成……”常宁笑着叫着撑着下巴嘟着嘴的小太子。 小太子却是一见他,就生气的把头扭了过去,不愿搭理他。 “保成,怎么了,我是你五叔啊,你怎么不理我了?”常宁走到小太子面前,手在他面前挥着。 小太子却是咬着嘴唇,眼眶中似是蓄满了泪,哼了一声,就是不理他。 “这是怎么了吗?”常宁无辜的望着他。 “你个坏人骗子,你明明说会回来找保成的,为什么没有回来?”小太子委屈的踹着常宁。 常宁这才松了口气,“总算会说话了。” “好了,好了,都是五叔不好,保成不生气了,五叔带保成去游船河去。”常宁笑着哄着他。 小太子半是推就半是勉强的就跟他走了。 静谧的河中央,突然传来了一阵优雅的琴声,声声迫人心弦,婉约轻柔的歌声又带着羞涩,让人 不禁驻足聆听。赞一句,佳人雅乐,人生之幸。 “好曲。”就连常宁也不禁赞道。 “五叔,那是谁在抚琴。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小太子也是期盼的望着他。 常宁也想一睹佳人面容,也是点了点头,就让人划船过去。将康熙的嘱咐完全是抛诸脑后。 “此乃官船,闲杂人等速速离去。”船夫将窗划到离那艘船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就被拦下了。无措的望着从船头走来的常宁和小太子。 常宁却是不屑,放眼紫禁城中,除了康熙和福全,谁敢拦他。自然是不满了“不你们大人给我叫出来,我倒要谁那么大的胆子,连爷我都敢拦。” 小太子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霸气侧漏的常宁,这让常宁更是添了不少的底气。这两主都是在紫禁城里横着走的人,谁敢拦他们啊。却忘了这不是京城。 双方差点没打起来,幸好巡视周边的纳兰容若及时赶到“微臣叩见太子殿下,恭亲王。”才缓解了尴尬的局面。 “纳兰大人,请起。”小太子还是很有谦虚的对着纳兰容若道。 常宁一看见他,脸都黑了,基本上这就意味着他家二哥和康熙都在那艘船上。这下,可好,自己又惹祸了。 “太子殿下,随臣来吧。皇上在里面。”纳兰容若淡然的道,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常宁,那意思,你又惹祸了。 小太子一听康熙在这里,也是很开心,却也奇怪。他家阿玛不是说给他买桂花糕去了,怎么来了这里,还不带自己来。很是委屈。 直到他趴在窗口看到,康熙笑着举杯同那些大人畅饮着,身边抚琴的却是那天吓到了他的女子。小太子的脸都黑了,一心觉得康熙骗了他,来泡女人了。一想到,宫里的无数母妃,他就气的牙痒痒,是以见到康熙后,也是一句话也不说,就是生着闷气。只是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女子,那样子是要把她吃了,任谁看了都知道太子不喜欢她。 这让康熙又是无奈又是高兴,却也是不满的瞪了眼常宁,没事带他来这里做什么,他从来都知道小太子不喜欢那些女人,前世今生都是一样。然而他是皇帝,逢场作戏总是免不了的。而这些场面,他自然知道这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他需要安抚这下外任的官员,自然不能拒绝,所以才甩开小太子的,却发现自己每次都甩不了他。 “皇上,这是苏州知县王国正的女儿……”曹寅意味深长的道。 康熙却是不着痕迹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琴弹的不错。”便再无话语。 曹寅也只好无趣的退下了,这也是他的幕僚给他出的主意,被康熙警告了他的,一心想要重新圣心,才采取了进献美女的策略。不过,看康熙那意思,却是自讨了个没趣。 康熙却是瞥着一旁咬牙的小太子,知道他是生气了。也只好匆匆散了宴席,哄他去了。 话说,那女子对康熙绝对是一见钟情,得知那日偶遇的男子就是皇上,更是心头小鹿乱撞,一心就要嫁这个柔情的男子。却不知道这家伙的柔情从来只是因为那个人叫做爱新觉罗.胤礽的人。 康熙从见到那个女子就已知道她是谁,这不就是曾经十八阿哥的生母。不过,他却是一点纳她入宫的意思都没有,就凭他冲撞了小太子这一条,他也不会看上她太多。小太子却是不知道,就是一心想要拦截她,闹出了一大堆的事,让康熙是焦头烂额。 “皇上,皇上,不好了。”梁九功急匆匆的进来道,“太子爷同王氏女冲撞起来了……” 康熙闻言,眉间紧皱,放下手中的笔,就匆忙忙的赶去了“到底怎么回事。” 41 “啪”的一声,桌上的茶杯在空中抖落了片刻,便瞬间落地破碎了。 底下站着的小太子,瞬间抖了两抖,低着头,不敢正视康熙。 “抬起头来。”康熙带着怒气道。 “皇……皇…阿玛。”小太子诺诺的道。 “呵,你说你长脑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做事难道就不计较后果吗?”康熙疲惫的揉着额间。 小太子一派天真的回道:“吃饭睡觉哄皇阿玛开心用啊。” 那一副无赖的样子,让康熙也是有气发不出来了“你,你就气不死朕,你不安乐。” “哪有的事,儿臣忠君爱父之心,天地可鉴,怎么会想要气死皇阿玛呢?”小太子狗腿的笑着蹭到康熙身边,替他捶背。 “哼,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朕就放过你。说,到底是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江南这个地方文人辈出,而治天下必先得民心,文人都是清高之人,尤其是你这个太子,你可知今日之事传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堂堂一朝太子,同一个女子纠缠不清,你可知什么叫做盛名有损。士子之心若你得不到,这半壁江山便会不稳。而你今日所做之事,若是传了开来,必会成为诟病。”康熙一边享受着太子的服侍,一边语重心长的道。 今日之事,他也冲动了。一想到小太子出事了,便匆匆赶去,便看见女子捂着手帕哭泣的厉害。小太子却是咬着牙胳膊支撑着地,倒在地上,脸上明显有个巴掌印。浑身散发着戾气,可见那个时候他的生气。就连康熙也吓到了。 那女子刚想说什么,康熙只是一心扑在小太子身上,回身便甩了那个女子一巴掌,“朕不想听什么解释,你不过堂堂一个知县之女,可知冲撞太子是何罪名?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你对他出手,王大人就是如此教女吗?梁九功,给朕拖上去重责二十大板,着人给朕好好审审,朕到要看看这幕后是否有人?哼。”康熙一甩袖子,抱着充满戾气的小太子就回去了。 冷静下来之后,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再看小太子那一副恨的牙痒痒的样子,也是无奈。护犊子的康熙,最初也没想那么多,一个女人而已,那比得上他的宝贝儿子,那种场面,他要是不给她下个罪名,于太子盛名始终有损。更何况他家儿子,那脸上的巴掌印是那么明显。 小太子这才觉得事情颇有些严重,果然冲动是魔鬼啊,也只好老实交代,“我只是不想让她做我的母妃,我不喜欢她。”小台的声音如蚊子般的细微。 康熙却是无奈的笑了笑“你太子爷何曾喜欢过人啊?” “谁说没有啊,我喜欢皇阿玛啊。”小太子脱口而出。 康熙有些诧异的呆愣,小太子却是瞬间红了脸“我还喜欢胤褆,胤祉,五叔……”小太子赶紧挽救道,只是那语气是要怎么没底气,就怎么没底气。 “行了,行了。既然不喜欢告诉朕便是了,何苦去招惹她,更何况,朕也从来没打算没有纳他入宫之意。”康熙好笑的打断他的尴尬。 “子不语父之行,更何况皇阿玛还是君。我又没那么傻。”小太子嘟囔着。 “莫不是太子认为不告诉朕,私自行动就不傻了,每次都要让朕善后,你就觉得这样不傻。凡事三思而后行,朕不是第一次告诉你这句话了吧。”康回身刮了下小太子的鼻子。 “才不是呢,我有三思过,所以我根本没打算找她的,是她来找我的。”小太子不乐意的道。 “她找你做什么?”疑心病极重的康熙,也觉得不对劲。清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觉察的意味。淡定的翻着桌上的折子。 “她给我送了一大堆的东西,都是上品,她还夸我聪明,说我长得漂亮,还说了好多好多……我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就想让她走,可是她不识相,就是不走……就,就……”小太子缓缓的低下了头,明显也觉得后悔了。 “哼,如果太子还想骗朕,就给朕回去站着去。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说。”康熙不悦的冷冷道。他才不相信要是那个女子只是单纯的夸他,他会动如此大的怒气。 小太子惊讶于他皇阿玛的聪明,背对着他,都知道他没说实话。咬了咬牙,“她问我如果她做我母妃好不好。我一生气,就推了她一下,想让她走,结果……”小太子羞愧的低下了头,毕竟他再小,可是从小的教育,让他欺负一个弱女子,也是觉得不是男子汉的行为。 “所以,你看有人去找朕了,她挥手的时候,你也没反抗,没躲是不是。”康熙也是不满的道。 “皇……阿玛。”小太子也有些害怕康熙的怒气了。毕竟从小到大都是康熙哄他居多,对他生气甚少。 康熙是气这家伙的自作聪明,拿自己的身体来博自己的怜惜和相信,自己都不舍得动的太子,就那么被人打了,还是他那宝贝儿子心甘情愿挨的,他当然是不高兴,也生气了。却也惊讶于那人的心机,知道去讨好太子,而不是自己。迂回政策到是玩的很好。却忘了太子完全是个小心眼的人,眼里压根容不下任何想要勾搭康熙的女子。 “胤礽,朕告诉你,给朕收回去你那些小心思。再敢自作聪明,你也别来找朕,自己去太庙跪着去。”康熙猛的把奏折摔在了桌上。 “儿臣下次不敢了。”小太子唯唯诺诺的道。康熙甚少叫他的大名,一般叫他大名,那都是怒气极甚之时。 “哼,还敢有下次。”康熙的冷气场吓死人不偿命的。 “不敢了,不敢了。”小太子赶紧道。 “给朕下去扎马步去,什么时候朕消气了,你什么时候再给朕去休息。”康熙冷冷的道。显然还是气性不小。 “皇阿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胡闹了。”小太子用手从身后搂住康熙的脖子,一派的撒娇,摇晃着康熙。 “太子爷,觉得这话可信吗?”康熙戏谑的回身看着他。却也是丝毫不回避他的亲近。 “额,皇阿玛,你骂都骂了那么久了,再说了,你是我阿玛,你都不心疼保成,就没人心疼保成了。保成一出生就没有额娘……”小太子扒拉扒拉又开始要诉说自己的心酸史了,还挤出了几颗金豆豆。 “太子爷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去扎马步去,别在这给朕愣着了。”康熙无情的打击了小太子的希望。 小太子无趣的松开了圈着康熙脖子的手,呆愣的站在一旁。“皇……阿玛”垂死挣扎着。脸上是一阵白一阵黑的。热脸贴了康熙的冷屁股。 慢吞吞的去下首扎马步去了。 “给朕把腿压下去,书房的师傅就是怎么教你的吗?”康熙不满意小太子的偷懒,皱着眉头道。 “皇上,纳兰大人来了。”梁九功看都不敢去看满脸阴云密布的小太子,径直走到康熙身边道。 “让他进来。”康熙淡淡的道。小太子却是幽怨的看着康熙“皇阿玛。”想让康熙不要忽视了自己。 康熙就是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批着折子。 “微臣叩见皇上。” “起来吧,可曾问到什么。” “启禀皇上,微臣询问了许久,并无可疑之处,同时微臣也去查了王国正的家世,应是清白之家,想来应该是无意冲撞太子的。”纳兰容若谦恭道。 “哼,她不是无意的,她就是有意的。”小太子不满的哼唧了一句。 得到的却是康熙的一记白眼,“给朕站好了,惯的你。” 逗得一旁的纳兰容若想笑又不能笑,“那女子现在怎么样了。” “依微臣所见,起码去了半条命。” “怎么会那么严重。”康熙疑惑的问道,小太子也是奇怪的看着他。 对上这两父子无辜的眼神,纳兰容若是一阵无语,你皇上盛怒之下下的命令,那些执行人,谁敢放水,那个不是照死了打的,二十板子,就连男子也承受不了,更何况是个弱女子,凭她现在还活着,已经让纳兰容若佩服不已,求生意志不是一般的强啊。 “皇上,那二十板子……”纳兰容若点到即止。 “咳咳,朕知道了,让她在行宫休息几日,便送回王国正那里去,让他好生教育教育女儿。”康熙带着气氛道。 小太子却是不满意的哼了一声,得到的又是康熙的一阵狠瞪,那意思是你能消停点不。小太子也是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那意思是不能。 你来我往的火气,搞的纳兰容若一阵郁闷。这两人真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和太子吗?怎么更像是怄气的小孩子。 “卿家辛苦了,赶紧下去休息吧。”康熙打发了纳兰容若。 纳兰容若只能感叹一句,天家果然无情,就凭那女子现在这样,回去还能有好日子过,以后有人会娶她就才怪了。这一生算是断送了,就因为康熙的一句话。 “怎么样,脸上还疼不疼啊。”康熙无奈的从上首下来轻抚过小太子的脸庞,心疼的道。 “不疼才怪。”小太子不满的抱怨着。 “行了行了,去休息了。”康熙怜惜的哄着小太子。 “走不动了……” “你……”康熙无奈的只能抱起他。 …… 过了几日 “五叔,我要泻药。”小太子气冲冲的拦住了常宁的去路。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常宁疑惑的看着他。 “你给我就是了……”小太子气氛的说。 “不说不给……”常宁不配合道。 “是何柱儿,他最近,最近肠胃不好,我是给他的……”小太子没底气的说。 “是他,还是你这个挑食的太子爷啊……”常宁好笑的看着他。 “是他……” “这东西,小孩子家家的不能乱动,不舒服就去看太医吧。五叔带你呗。”常宁关心的看着他。 “你,哼……”小太子甩袖子走了。 42康太番外 某年某月某日 太子爷一袭白衣靠在榻上,衣服还是半开着,露出了健壮的肌肉。一手拿着披着《礼记》的外衣,实则是内容是春宫图的书,一手咬着苹果。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津津有味的看着。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 那边处理完政事气冲冲的要找太子爷算账的康熙,一进门就看到了邪魅的太子爷,差点口水流了一地。也忘记了自己到底来找他是干什么的。 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保成,这是在做什么呢?” “儿…儿臣,在…在读…读书啊。”太子爷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眼睛却是一直撇着那本自己因为被康熙进来吓到了,而掉落在地上的书。 康熙却是饶有意味的看着他“是吗?” “自,自然是的。”太子爷那看似有底气,实则没有底气的语气。让康熙都觉得好笑。 康熙一见他那样子就知道他说慌了,弯腰便要去捡书,太子爷见状,一个箭步便去捡了起来,放到身后,“皇阿玛,这来都那么久了,还没喝茶呢,儿臣去给你备茶啊。 说完转身便要出去了,康熙却是冷冷的吼了一句“回来,朕也很久没检查过保成的功课了,把那书拿来,朕到要看看太子爷最近读的是什么书,竟然读的如此痴迷了。”说完,狠瞪了太子爷一眼,便硬抢过了书。不看不知道,一看康熙那脸色是三月的天气,多变啊。 “很好,有出息了啊。《礼记》什么时候成了这副德行,朕都不知道。朕的太子果然与众不同啊。”康熙饶有兴致带着笑意看着他。反而没有了生气的意味。 太子爷一见他那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转身就想跑啊,咽了咽口水,“那个,儿臣知,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读书,皇阿玛天色已晚,那些大臣可都等着你议事呢。你快去吧。”太子爷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道。 康熙却是别有意味的盯着他,这外面的天色大亮着,这是骗鬼呢。“不急,既然保成知道错了,那应该怎么办啊?” 太子爷一见康熙那副样子,想到那些日子的被他的摧残到几日都不敢去上朝。 转身就想逃跑。康熙似乎早已知道他想干什么,上前就是握紧了他的手腕,太子爷是拼命想挣开他的手,奈何没有康熙的力气大。康熙那带着戏谑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的柔意,慢慢的靠近太子的唇,一只手护着太子爷的头,不让他躲,强势的吻了上去。用舌头慢慢的撬开了他的牙,挺了进去。眼神却是一直对着太子爷又是害羞又是恼怒的目光。太子爷不甘就那么妥协了,也是狠狠的踩了康熙一脚,疼的康熙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却是更加强势的霸道的索吻着。 直到太子爷透不过气来,才松开了他,舔了舔自己的唇。缓慢脱下了太子爷唯一的一件单衣,把他扑到在了床上。 太子爷只是觉得脸颊发烫,身上开始变得敏感起来。被康熙刺激的是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还是害羞的。 康熙扑到了太子爷,带着笑意的吻上太子爷锁骨的位置,挑逗着。 “不…不……要。”那是太子爷的敏感处,康熙的轻吻,弄得他痒痒的,十分的不舒服。不自觉的便叫了出来,微微的颤抖着。 康熙当然是无视了太子爷的呼唤,反而觉得这样的太子爷十分的可爱。留下了一个重重的吻痕。 “皇…皇……阿玛……我,我,我明,明天要,要上朝的”太子爷轻声的拒绝的康熙的进入。 康熙却是专注着占有太子爷,“没关系,朕明日放你的假……” 趁着太子爷的一个不注意,康熙昂然的挺了进去,太子爷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吼声“啊……”清明的眼眸瞬间弥漫了一层水雾。含怒的盯着康熙。 想到了刚才看的书,太子爷不甘示弱的握紧的一旁的被单,在康熙身上动来动去,寻求着反攻。 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康熙,终于受了不太子爷你不是挑逗却甚是挑逗的行为。狠狠的压住了他。让太子爷欲哭无泪,郁闷不已,自己怎么每次都被康熙吃的死死的。 第二天,太子爷醒来的时候,康熙早已溜之大吉了。恼恨的太子爷忍着腰酸背痛,动一下都是痛苦不已,明明是大夏天的,却换上了冬天的衣服,就是因为康熙在他的锁骨留下的吻痕,又是羞愧又是怨恨,一连几日都是不见康熙。搞的康熙又是心痒痒的。 43 “爷,您要是不舒服,奴才给您请太医去吧。”何柱儿担忧的看着眼前一脸笑得一脸无害,实则笑得奸险的小太子。 小太子白了他一眼“你那里觉得我病了,我明明好得很。” “爷,您要是没病,要那个做什么啊。”何柱儿指着小太子手里的泻药,疑惑的问道。 “咳咳,我就不告诉你。”小太子握紧手中的瓷瓶,笑得得意的走了。 “小姐,我们明日就能回家了。”丫环红着眼眶扶起了脸色稍有些苍白的王氏女。 “呵,回家。我们若是如此回去,还不成为全江宁的笑话,以后还有谁敢娶我。”女子眼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怨恨,渗人心魄,咬着帕子冷冷的道。 “小姐,不回去还能怎样。冲撞储君的罪名不小,皇上饶了我们一命,没有祸及家人,已经是格外开恩,就算进了宫那日子也不会好过的。”丫环用着你不懂事的语气道。 “哼,那是因为他怕他那宝贝儿子,因此而玷污了名声。那个小兔崽子,毁了我一生,我绝不善罢甘休,如若不是他骂我不知廉耻,犹如妓女。我又怎会如此冲动。哼,我就不相信皇上他没有对我动心,自古英雄好美女。我虽不是什么有气节的女子,我也有着我的骄傲,那个小混蛋折辱了我,终有一天我要偿还于他。”她依旧是愤愤不平的道,目光带着凶狠。 “小姐,皇上要我们明日便回府去了,皇上也要起驾回京了,又能有什么交集呢。还是放宽心回家去吧。老爷好歹也是个知县,谁敢笑你啊。”丫环依旧劝解着她。 奈何,已经被恨意充斥了脑海的她,早已经听不进去了。 “哟,这不是江南的美女,如今也成这副德行了。”小太子嘴不饶人的冷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太子殿下吉祥。”压下满腔的恨意,换了副清浅的笑容道。 “当初是我冲动,不识好歹冲撞了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恕罪。”她依旧是不卑不亢的道。 倒让小太子有些尴尬,他原本是来看笑话来的,顺便在她要走之前,在整她一把的。然而这个曾经讨好自己的女子,如今如此谨小慎微,消瘦的应答于他,一点也没有了当初的骄傲凌人,到让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眼前的人,本身也算得上是个美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他。只是这个女人曾经想要借着他上位,让他怒火万丈。如今,这个女子也要走了,于他再无瓜葛了,她也做不了自己的母妃了。小太子反而有心思欣赏下她的美了。 “太子殿下。”见他发愣了,女子轻唤着他。 女子靠他十分之近,让脸皮薄的小太子脸色散开了一阵红晕。“咳咳,我早就说过,是你自己不识相罢了。这一切到也算是给你提个醒,本太子不是那么好骗的。”他的目光有着深邃的清明。颇似康熙的眉眼。 那带着泻药的茶叶,他终究是没有送出去,而是故意的打翻在地。毕竟她已经如此的可怜了。苍白的脸色,消瘦的身影,落寞的神情,再看她那一副我很懊悔的样子。而自己也亲手打碎了她的梦想,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还是决定算了。最重要的是,他才不要再让她因为泻药,再在这里多待几天。 “小姐,太子都走远了。”丫环唤着她。 “哼,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看着小太子得意离去的身影,她低声的道。 “可惜了这上好的茶叶了。”丫环一边收拾着,一边感叹着。 而她则是冷冷的撇了一眼,带着恨意。 “皇上驾到。”门外传来尖细的声音。 女子赶紧撇了丫环一眼。让她赶紧放下东西,接驾。 康熙一进来压根没看她们一眼,目光一直搜寻着他那宝贝儿子的身影。他其实得到消息他那宝贝儿子跑到这里来了,深怕那家伙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康熙便急忙忙的寻了过来,结果楞是没找到。 “皇上,太子殿下刚刚走了。”女子似乎看懂了康熙的所想,从容的道。 看着好久不见的女子,那身上少了当初初见时的锋芒毕露,反而多了一丝从容淡定,到让康熙颇有些惊讶,却也不得不感叹纳兰容若说得对,此女心沉似海。如此的羞辱之下,她还能一切如旧,似是曾经的事未曾发生过。 “咳咳,是吗?”康熙的心里是把那些奴才骂了个遍,这下到让他尴尬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难道要告诉人家,他来这里就是怕他那宝贝儿子再被你算计了。 女子微微点了点头,微微笑着邀请康熙,“皇上既然来了,不如坐下喝杯茶呗,这是太子刚刚送来的茶叶。” 康熙则是随意的点了点头,便在一旁坐了下来。那女子背着康熙,露出了奸诈的一笑,挥手让身边的下去泡茶,冲她使了个眼神。那丫环惊讶的望着她,而她则是轻点了点头,目光带着不容置疑。丫环明了的下去了。那丫环当然不会傻到把太子踩过的茶叶跑给康熙喝,而是换了新茶,加上了药。 “热,热……”一杯茶下去,康熙便觉得焦躁不已,额间把停的渗出汗来,明显觉得不对的他,起身就想走人,奈何,没走两步,眼前便一片模糊。那女子则是笑着上前扶过他,死命的蹭着他,让他更加的难耐,燥热不已。 神志不清之下的他,却是依旧唤着“保成,保成……” 让那女子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哼,我就不相信不过一个儿子,在你的心里位置有那么重。” 一夜温存,她的眼角滑下了泪,她的初夜,就是如此算计而来。从此一生托付给了这个不爱自己,甚至会恨自己一辈子的男人。可是,她悔吗?她应该是不悔的,前进一步,至少她还有一丝希望,要是真的后退回去了,那她的一生就真的葬送了。 她本打算第二日辞行的时候,想向卫子夫当初见汉武帝一般,上演一场苦戏,让他动心,怜惜自己。自己也就能留下。 可是,就在他追寻太子而来那刻眼中的的担忧和焦急,她明白了,她不是卫子夫,他亦不是汉武帝。他的眼中没有她。看着桌上凌乱的茶叶,她忽然计上心来,狠了狠心,便赌了这一把。天堂地狱就在那一瞬间。那药是她临出门时,她母亲给她的,说有增进房事的功效。那一刻真的天时地利人和,她不做,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而他那睡梦中依旧唤着的是他的名字,却是让她心痛不已,更加恨上了那个小正太太子爷。 果不其然,康熙第二日清醒的时候,捂着头,一阵痛苦不已的模样,转头便看到了那个女子。他的惊讶不是一般般,才觉得自己是被算计了。怒瞪一旁看似受伤,实则再欣喜的女子。手一把掐上了她的脖子,“你敢算计朕。”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女子却是被她掐的都快透不过气来了,涨红了脸,眼泪都出来了,眼看就要被他掐死了,女子痛苦的摇着头。 康熙这才狠狠的松开了手,惯力使然,康熙一松手,她便往后撞了过去,脑袋和背一下子便砸到了墙上,发出了哐当一声,可见下手人的气性之大。而康熙的眼中却并无半点怜惜,只是匆匆的换上了衣服。 “我,我,我没有算,算计皇上,那茶是,是太,太子,送,送来的,我也,也不,不知道,怎,怎么回事。”她拼命的咳嗽着,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这句话。 转身离去的康熙脚步却是停了下来,握成拳的手,骨节泛白,回头看着她,握住了她的下巴,丝毫无视了她的可怜兮兮,带着一丝阴冷的笑“你就那么想做朕的妃子,想进宫。” 女子惊讶于康熙的看透,却依旧是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一丝坚定“是的。”她已然知道自己骗不了他。赌的就是他的爱子之心。 康熙却是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一脚踹了过去,瞬间她的嘴角流出殷红的血迹,配上她那苍白的脸庞,是如此的凄美,“很好,朕如你所愿。” 康熙头也不回的离去,他那最后一句话是“朕此生最讨厌算计和欺骗,尤其是拿太子来威胁朕的人。朕放你生路,你不要,但愿你不要后悔你今日的决定,哼。” 他曾经念着旧日情谊,皇家无情,而那事,太子也有错,所以本着小惩大诫,便打算放她回家便算了。而如今,她斩断了他最后一丝旧情。 他不是不能杀了她。而是他不能,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小太子会如此心好跟她送茶叶,他自然知道那家伙肯定也又出了什么整人的招数,而那茶叶,他也绝不会相信一直被自己护着的太子,会接触到那种药,在他眼里,他那儿子顶多那泻药去整整人家。怎么看那药都像是那个女人自己下的。他不是不想追究,而是他不能追究,无论如何事关太子,一切都变的更需小心,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令他失去江南的民心,而此事无论怎么查,都是会牵扯到太子。 他也想过,把她直接留下来,可是,这等事,传出去实在不好听,要是自己一走,风声漏了出去,又是麻烦事。还是带回去看着,比较安全。好歹是个朝廷命宫之女,要是把她私下解决了,也是不妥。毕竟他此次南巡,也有着安抚民心之意,所以才会谒明孝陵,在孔子庙前,提万世师表的字。就是为了安抚这些江南世子,毕竟这里还是有很多人,他们的心是向着前明的。如今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莲,自己咽下了,还是有苦说不出的。 他一边是把他那意气用事的儿子,一边却又不知道怎么去见他,也是纠结不已。毕竟,他自己亲口答应了小太子,绝对不会带她回宫,如今倒好。唉,果然,女人都是祸水啊。 “皇上,太子在里面等了您一夜。”梁九功轻声道。 康熙则是轻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轻推开门,就看见小太子趴在桌子睡着了,皱着的眉头,看起来睡的不是很安稳。看来是等了他一夜,康熙也是怜惜不已。拿起一旁的披风,轻轻的想要替他盖上,却是惊醒了他。 小太子揉了揉迷离的眼神,才发现是康熙,露出了开心的一笑“皇阿玛。” 康熙很是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困了,怎么不回去睡?” “皇阿玛说要陪保成用膳的,可是保成等了你一夜你都没回来。皇阿玛去那里了?”小太子委屈的抱怨着。 “你啊,回去歇着吧。我们明天就回家去,可好?”康熙心疼的道。 “好啊,保成也想胤褆还有昂古玛嬷了。”小太子一听要回家了,也很开心。缠着康熙就是不放。 “皇阿玛,保成昨天逛了逛行宫,我发现这里好多地方都是新建的,以做工来看,应该花了不少银子,儿臣问过五叔,以曹大人的俸禄,除非他贪污了,否则无论如何也是拿不出那么大笔的银子,而皇阿玛一向待曹家不薄,怎么看,他们也没有理由要贪污,以儿臣所见应该是挪用了他处的银子。”小太子侃侃而谈自己的发现。眉眼中都带着一丝骄傲的喜悦。 到让康熙惊讶于他的细心和政治天赋“保成继续说。”康熙皱着眉头聆听着。 “儿臣说完了啊。”小太子眨巴着无辜的眼睛。 “你啊,那保成认为应该如何处置”康熙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刮了刮他的鼻子。 “皇阿玛,昂古玛嬷常说皇阿玛待曹家如亲人,既是亲人,如果曹大人没有贪污,那皇阿玛则不应该让他以后落个身死而目未瞑的下场。”小太子咬唇,思索良久才说道。 康熙却是一直沉浸在旧日的回忆中,自己终其一生,都不曾发觉曹家的衰败是因为自己,而小太子一番话却惊醒了他。毕竟他曾经四次南巡都是由曹家来接待的,他一直认为是曹家太过不自爱,才会落个如此下场。却不曾想过是因为自己才埋下了曹家衰败的原因,果真是当局者迷吗?康熙疲惫的揉着额间。 “皇阿玛。”看出了康熙的出神,等了半天,都没等来康熙的夸奖,小太子歪着难道拉了拉他的衣袖,表示很不高兴。 康熙看着他,欣慰的笑了笑“朕的保成果然聪明。”小太子这才笑了起来。论才能,论政见,论文治武功,太子都是最完美的继承人。他唯一输给胤禛的地方,就是他缺了那一份耐性和忍性。太至情至性的人,总归是不适合那个寂寞的位置,哪怕他再才华横溢,天资聪颖。 “我饿了,我们去用膳好不好。”他又恢复了他的孩子天性。仿佛刚才侃侃而谈的并不是他。 康熙却是无奈看着他的多变,想到那还有个麻烦的女人,又是一阵的叹息。罢了,他还是决定先不说吧。毕竟那双如水的眸子,要是那个时候带着恼怒看着自己,一生气在跑了,这里可不是京城皇宫,跑没影了,自己上那里追去啊。康熙表示自己还是承受不了的。仰天长望,康熙是觉得自己越活越憋屈,什么时候他开始要看儿子的脸色做事了。娶个老婆,都怕他生气,不理自己。却又是如此的心满意足。 44 “保成……”康熙笑得谄媚的靠近小太子。 小太子嘴里的糕点差点没喷出来,“皇,皇阿玛,你,你怎么了啊?”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一副看到狼的表情。双手紧紧的抱着胸前。 看到小太子的反应,康熙瞬间收回了笑容,挫败的样子什么明显。小太子那一副见到狼的表情算是怎么回事吗? 不过一想到自己要说的事,康熙又是无奈的拿起了旁边的茶殷勤的递给小太子,“保成,喝茶,不要噎到了。”那笑的小太子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犹豫了片刻,便接过了茶,眼神却是不停的偷瞄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康熙,心里默默的计算着,最近自己没做错什么事吧?康熙那献殷勤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啊。 康熙则是一直笑眯眯的服侍着小太子,又是递毛巾,又是给拿糕点,又是给拿书的。小太子实在受不了康熙那奇怪的表情,才咽了咽口水,弱弱的问道:“皇,皇阿玛,我,我是,是不是,做,做错了什么啊。” 康熙笑容满面的看着他“没有啊,保成很好啊,你这孩子想那么多做什么啊。”康熙本想着把这家伙哄的乐颠乐颠的,然后趁他一高兴时,随口一说,指不定小太子就不炸毛。他那里知道这家伙警惕性那么高,自己对他好,他还觉得不自在了。 小太子实在受不了康熙这说又不说,臊着的他感觉,大冬天的,他的额头都被惊的出了一头汗。一骨碌便站了起来,康熙奇怪的看着他“保成,这是要干什么啊?是不是要什么东西,朕帮你去拿啊。”那溺死的语气算怎么回事吗?小太子只是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康熙还在那里拉着他,笑眯眯的询问着,小太子憋的脸都红了,急忙忙的打断了他的话“我要出恭。” “朕,帮……”康熙刚想应承下来,幸好及时回应了过来,看到小太子那涨红的脸恼怒的看着他,赶紧松了手,“这天寒地冻的,把披风披上再去吧。”康熙刚想回头拿披风,小太子一溜烟就不见了。 眼看小太子出去了,康熙这才松了口气,心里盘算着,怎么把那个女人要带回宫的消息告诉小太子。也是眉间深锁,愁容满面。无奈的感觉,这皇帝当的,好憋屈。 小太子一出去,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解决完了,也是笑容满面,春风得意的样子,慢吞吞的欣赏着风景,丝毫不急着找康熙。他表示实在受不了康熙那献殷勤的样子,总让他觉得这不是他阿玛,绝对不是。 小太子没心没肺的浏览着银装素裹的风景,心情不是一般般的好,总算可以回家了。 却是看到了一袭素衣站在雪中的女子,那背影让他觉得分外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拖着下巴,看了良久。正入神之时,那女子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太子殿下吉祥。”冲他施了一礼,看似恭敬的话语,却是明显带着一丝炫耀。 小太子这才觉得有些错愕,这不是冲撞了他的王氏女,他家阿玛不是打了她一顿,把她贬回家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小太子深感疑虑,却也没有多问,上次一碰撞,康熙的教训,还是让他深有体会的。是以,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清浅的笑了笑,不就是装吗,我也会。“你怎么在这里?”看似询问的口气,明显带着不屑和与生俱来的凌人。 “皇上让我入宫伴驾。”轻微的答道,露出了女子的绯红,却也带着一丝得意。 小太子这才觉得胸口堵得慌,这就是被人骗了的感觉吗。再想到康熙那日宿夜未归,回来时却是带着满身的疲惫,近日对他更是言听计从到了极致,他再怎么胡闹,乱来,康熙都顺着他。气的是牙痒痒,袖中的手是紧紧的握成拳,脸上虽有不舒服,却还是忍着,冷清的容颜。 那边的常宁,去拿个酒,回来就看到那女子不见了,四处寻找之下就看到她同小太子在一起着。想到康熙的叮咛,务必低调,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尤其是太子,这下可是完了。 “是吗?恭喜你啊。”小太子皮笑肉不笑的道。 转身就想走,那女子却是伸出手,唤住了他“以前是我不懂事,还望太子殿下海涵。这天寒地冻,太子爷也不披件披风再出来,着凉了皇上该心疼了,如若不介意,就先用这个吧。”她的嘴角挂着一丝笑,从身上解下了披风,递给他。那日康熙的表现让她深感,要想在宫中待下去,最先讨好的反而应该是这个为人子,为人臣的太子。她隐约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却又想不起不对劲在那里。毕竟康熙的冷处理和冷对待,让她还是有种不安感。 小太子却是丝毫不想领她的请,连瞧都不瞧她“不必了,皇阿玛还等着我,我先走了。”小太子丝毫不想跟她纠缠下去,就想找康熙算账去。远处的常宁是脸越来越黑,如此不安分的主,这日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看看他家小侄子是什么人,就这样还想讨好他。 那边的康熙左等右等小太子都不回来,再想到他没穿多少衣服就出去了,也是担心不已,带着披风,就去找小太子了,刚好看到有些不爽的小太子的站在雪中,一旁还有那不识好歹的女子,僵持着。气不打一处来,他还想好怎么告诉这个小祖宗,这就撞上了,这也太故意了吧。 常宁刚想去带走她,一看康熙已经气势汹汹的过去了,彻底是挫败了,脚底抹油就溜了,这下日子更不好过了。 康熙想到没想,上前就是瞪了那女子一眼,打了她一巴掌,直接让她那娇弱的身子跌倒在了雪中,然而他的眼中却没有半点的怜惜。只是转身,拿过梁九功手上的披风,给一旁吓住了的太子披上,一边责怪着“你这孩子,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柔意而带着心疼的声音,蹲下来, 那双大手握着小太子冻僵的小手,不停的呼着热气,眉间却是紧皱着的,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他。 就连一旁的梁九功也惊讶到了,在他眼里康熙从来是个有节制分寸的人,更别提对女人动手了,却是再三对这个女子动手,这到底是多不待见啊,却又要把她接入宫。 小太子也是错愕的看着突然出现打人的康熙,再看他对自己的心疼,瞬间受伤的心有些感动了,弱弱的唤了句“皇阿玛。”又瞥了眼那女子,傲娇的抬起头,像是在宣示主权,这是我的,你想也别想。 这边上演着父慈子孝,那边的女子却是可怜到无人帮,康熙这一出,以后谁还会给这个女子好脸色啊,前途堪忧啊。 怜惜完儿子,康熙便打算走人,却还是回身看了她一言,带着怒气,“不要忘记朕说过的话,给朕记清楚了你的身份。” 康熙牵着小太子便走了,雪地上留下了父子两一深一浅的脚印。还有倒在雪地上那女子眼中的绝望的泪水。好久,才瞪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带着恨意,握成拳的指甲嵌入肉中,点点殷红的血,染在了雪中,她亦无察觉“总有一天,我要你偿还我所受的屈辱。” 康熙之所以会打她,就是气她的过度聪明,他是什么人,会看不透一个弱女子的想法,想要讨好太子,博取自己的欢心,他从来就讨厌太过聪明的人,更何况她上位的手段实在太令他颜面尽失。他打她不过就是想当着众人的面给她一个警告,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尤其是关于太子的。 回到銮驾上,小太子就赌气的坐到一边,压根不搭理康熙,嘟着嘴生着闷气。 康熙见他那样子,也是无奈的紧,赶紧替他换了衣服,把火炉递给了他,“说吧,保成想怎么样?” 小太子却是不服气的转过头去“我能怎么样,皇阿玛是君,是父,做什么说什么,儿臣哪有质疑的资格,儿臣要做的就是服从。” 康熙被他堵得郁闷要死,“唉,保成,朕也不想如此,朕不是有意骗你的。有些事,皇阿玛也是无能为力,别看这个皇帝坐拥天下,很多时候,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康熙打着柔情篇哄着太子,配上他那一副我也很不想,很无奈的感觉。 小太子也觉得他的皇阿玛有点可怜兮兮,却还是不肯搭理他“所以皇阿玛身不由己就骗了保成。”依旧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要不朕让人把她送回去,可好,可是那个时候势必会引起江南人心的不满。罢了,为了不食言于保成,朕还是派人送回去吧。”康熙一边说着,一边还似模似样的开始写起了圣旨。 小太子好歹也是个储君,从小受到的都是精英教育,大是大非面前那里会不懂孰轻孰重。不淡定的看了康熙的地方几眼,见他不像是骗自己的。 才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师傅说了,为君着不可失信于人,天子一言,不可出尔反尔,所以……” “所以什么啊。”康熙笑着问别扭的小太子。 “所以,一切皇阿玛做主便是了。”小太子咬着牙,气恼的答着康熙的明知故问。 小太子也没那么傻,那话的意思,既然皇阿玛失信于了保成,那就要补偿于他。是以,小太子又好好的压榨了康熙一番,当然对于康熙来说,那完全算不了什么。 康熙很是满意的搂过小太子就是一通狂亲狂蹭的,小太子说什么是什么。 直到他那嫩嫩的小脸,被他的胡渣蹭得通红,还流下了口水无数,才松开了小太子。换到唠叨当然是小太子的一阵又一阵的白眼很怨气。 45 “臣江宁织造曹寅恭请皇上圣安,惟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爷不情不愿的念着各地送上来请安的折子,满脸的不耐烦。 康熙却是一脸的严肃,正襟危坐着,静静的聆听着,手中的笔在折子上龙飞凤舞着,也是满脸的倦容。 “皇…阿…玛。”太子爷实在受不了,看着旁边还有一大摞的折子,这要念到什么时候,康熙才肯放他走人啊。便拖长了声音唤了一句,想让康熙不要无视了自己。 康熙却是压根不抬头瞧他,只是专注的批着折子,淡淡的回了一句“可是渴了,桌上有茶,去解解渴,再回来继续念。” 太子爷倍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噎的他说不出话来了。赌气的把折子丢在一旁,哐当一声,总算引起了康熙的注意。 康熙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皱起了眉头,“这又是怎么了?” “我不要念了,来来去去都是千篇一律的内容,都没有点新意,我不要念了,我要去看昂古玛嬷。”太子爷赌气的抱怨着,眼中是满满的不耐烦。他觉得这些请安的折子就是无聊的,一个个的不去好好的当差,动不动就上请安折子,偏偏他家阿玛每次还是兢兢业业的全部回过去,朕安,连带把上折子的大臣全家人都给问候一遍,他是既佩服,又觉得实在是无聊。有那闲工夫能干多少事了,一封折子来来回回不停的折腾着。这边康熙刚回完中秋佳节的请安折子,送回去了。那边人家新年的请安折子已经开始出发送来了。惹得他是一阵厌烦。 康熙见他那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定性,不耐烦。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的。看着赌气抬腿就要走的太子爷,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冷冷的放下了手中的笔,吼了他一句“给朕回来,你这样子像什么话,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这都多大的人了。” 太子爷却很是不满的顶了回去“儿臣就是这副样子,您爱理不理,不理拉倒,反正您的儿子那么多,不差我一个,要不要儿臣去阿哥所把他们都找来,好给您慢慢念折子啊。” 太子爷的心里是憋屈的恨,那边孝庄病的很严重,他一下学就打算去看孝庄,谁知道被康熙给拎了过来。非让他念那些千篇一律,无聊到家的折子,念了就念了,可是康熙却是不搭理他,顶多一句嗯的,便没话了,自顾做着自己的事,深感被康熙忽视了的太子爷,这下便炸毛了。 康熙见太子爷又开始甩脾气了,也是气恼不已,额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太子爷一旦甩脾气,那就是属于你不认输,我更不认输的主,他的脑海里绝对没有低头之说。才不会管康熙到底再想什么,是不是生气了,他想的就是先痛快了再说其他。 康熙的呼吸声是越来越急促,明显气的不轻,握成拳就差没有冲上去给他一巴掌,心里是骂个不停,“什么话都敢说了,你跟他们能一样吗?这折子是谁想看就能看的吗?”再看太子爷一副的桀骜不驯,微抬起的下巴,毫不畏惧的盯着康熙。 康熙心里的火是蹭蹭的往上冒啊,这不识好歹的家伙。缓慢的闭上眼,想要把自己的怒气压下来,他当然知道太子爷什么脾气,吃软不吃硬的主。他现在要是骂他一句,他能顶回他十句。好久才睁开眼,疲惫的揉着额间。 “这请安折并非如此简单,这内里也是大有乾坤的。”康熙无奈的解释着。 太子爷却是一副不屑的样子,“那于我何干。”太子爷还是烦躁的样子,看着那堆请安折就是满脸的不耐烦。 “你……”康熙是气的手都发抖,还是忍下了这口气,解释着“国朝疆臣奏事之折,但凡偶有一两处错字,也不过是交部议处,照例罚银便罢了。惟这请安折,但凡有一处错字,那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你可明白。” 太子爷那微微动容的眉目,说明他有些懂了,可是奈何他也在气头上,压根不想让康熙好受,“哼,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 康熙那眼中的怒火明显又要燃起来了,语气也冰冷了不少,“懂了就给朕过来念折子。” “儿臣累了,不想念了,要回去休息了,皇阿玛有那么多儿子让他们来念便是了,再不济还有那满朝的大臣呢。儿臣告退。”太子爷一听还要念,也是一脸的不耐烦外加烦躁,同康熙怄气着。懂归懂,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太子爷转身就要走了。 这下,康熙是彻底火了,一下便站了起来“胤礽,你不要不知好歹,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给朕回来乖乖的念折子便罢了,如若不然……” “不然怎么样啊。”太子爷挑衅的看着康熙。 “混账东西,朕看你是昏头了,既然不清醒,就给朕滚出去,站着去,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说。”康熙气哼哼的指着太子爷道。 太子爷却是一脸无谓的走了出去,“啊嚏”太子爷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阵寒风吹了过来,太子爷的脸都垮了,这天寒地冻,白雪纷飞的,真是给自己找罪受,下意识的便想把踏出殿外的一只脚收回去,一看后面那不怒自威瞪着自己,想等着自己认错的康熙。太子爷哼了一声,便踏出去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他。 “皇上,外面天寒地冻的,太子爷身子骨不好,要是冻病来,您该心疼了,太皇太后也病着呢。,又该担心了。”梁九功劝着康熙。 早在他气话一出口的时候,康熙就后悔,要是真的病了,的却他该心疼了。那边孝庄也病着,眼看不久之后,那个老人就要去了,康熙用尽了办法也无法阻止她病情的加重。也是无奈加心酸,一闲下来,便把自己抛在无边的折子里。孝庄醒了便去她的跟前尽孝,重生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是那么的近,令他如此的害怕。那刻,他才会找太子爷陪着自己,只是想让在自己的身边。却忘记了那个家伙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 “行了,他都多大了,难道认个错也不会吗?不要去管他,冷了他自己会回来。”康熙打断了梁九功的话,一个在大雪纷飞的门外站在等着内里的人走出来哄他,一个在内里坐着,等着外面的人来认错。彼此都不肯低头,僵持的下场,就是父子两人都是焦躁不安的。 梁九功见这样也不是办法,两个人都是倔强的人,要是一方不肯低头,这得僵持到什么时候,赶紧派人去了慈宁宫。这戏码都不知道上演多少次了,每次两人僵持不下,总是要孝庄来调和。 “咳,咳,这两人啊,真是冤家啊。”孝庄虚弱的靠在床上,担忧的说道。 “格格,你别想那么多了。”苏麻愁苦的替孝庄抚着背,想让她舒服点。 孝庄却是冲她虚弱的笑了笑,“我的终点就要到了,我明白。”她的眼角有着一丝淡然的解脱和忧愁。 “格格,会好起来的。”苏麻宽慰着她。 “好了,好了,赶紧去趟乾清宫,把保成带过来吧,那孩子也是个倔强的,半点不低头啊,这大冬天的冻坏了,一会皇上该心疼了。”孝庄缓慢的道。 苏麻的眼角明显有了一丝泪花,替孝庄盖好了被子便出去了。 途径乾清宫外,苏麻看了眼那站在雪中却依然带着桀骜神情的太子爷,冻的上下牙关不停的颤抖咬合着,却依旧是不肯认输的样子,眼中却明显带着一丝期盼,远远的便对她勉强笑了笑。她也是无奈,始终是心疼这个孩子,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又把一旁侍女手中的雨伞递给了他。 太子爷刚想拒绝,苏麻便已转身离去。太子爷的眼中有着感动,对康熙却是更生气。好歹人家还知道关心关心自己,他这个当阿玛的却任由他自己在这里冻死,太子爷再度委屈了,眼眶都红了。 “皇上。”苏麻一进去就看到焦躁不安来回走动的康熙,只是轻声的唤着。 康熙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咳了几声“可是太皇太后出了事。”康熙见是慈宁宫来人,眼中多了一丝担忧。 “格格想太子爷了。”苏麻只是淡淡的道。 “朕知道了,一会朕便带他过去看太皇太后了。”康熙应承了下来,总算是有台阶下了。 “皇上,请恕奴才多言,格格的身体自入冬以来已是一日不如一日,皇上若眷顾太皇太后的教养之恩,就让她多宽心些日子吧。太子爷始终还小,那衣薄单杉的,要是病了,太皇太后又该劳神了。”苏麻的语气是谦恭的,却带着一丝强势。她实在看不下去这两父子的折腾,却搞的孝庄日日担忧不已。 康熙被臊的脸都红楼,却是听到太子爷衣薄单杉的,也是惊讶心疼不已,“梁九功,太子爷没披披风出去的吗?” “皇上,是您说的不让管。”梁九功唯唯诺诺的道,额间都吓出汗来了,自己怎么就忘了,皇上再生气,也是不舍得太子生病的。 “还不把太子给朕带回来,杵在这干什么,赶紧去请太医。”康熙的脸色明显有了懊悔之意,自己怎么忘了这茬,也是气那小兔崽子,不要命的跟自己赌气。 “奴才告退。”苏麻施了一礼便走了。 46 康熙看到都快被冻成雪人的瑟瑟发抖的太子爷被带了回来,发梢,眉头上都是雪耳朵也冻红了,衣服上更不用说,都是积雪,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的。 赶紧把他的靴子都脱了,结果全部都是雪水,脚也被冻僵。气是更不打一处来,迅速的把他的衣服,都脱了,递给了他一个暖炉,直接塞进了被子。平时没见他那么有定性,偏偏每次跟他赌气的时候那定性不是一般的好,气的康熙是想揍他,他都不知道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那里来的那么大的脾气。 太子爷的眼中依旧是带着委屈和桀骜的,气的康熙抄他的屁股就挥了两巴掌,“你闹够了没有。” 太子爷好歹出去也是一个偏偏小少年了,被康熙像孩童一样的揍,也是羞得脸都红了。咬着唇就是不说话。 无力的康熙挫败了,用被子把他紧紧的裹住,又这折腾了太医半天,确定只是身体进了寒气,多喝些姜汤,出身汗也就没事了。康熙这才稍稍放心了。灌了他一大碗的姜汤,直到太子爷的额头都开始出汗了,才放他从被子里出来,换好衣服,去见孝庄。偏偏太子爷还是不肯搭理他,康熙也是无奈。 暖轿里,康熙见这样,只好无奈的哄起了他,毕竟他实在不想那个老人家担心了“各地送来的请安折,不仅可以看出各地的风土人情,百姓是否安好,物价等等之类的细微小事,同时,那个外任的臣子透过请安的折子也能更好维持君臣关系,朕的每次回批,会让他们觉得原来皇上的心里还是有他们的,便会更加尽心竭力为朝廷做事。所以请安折子于为君者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他日保成继承大统,若是冷对了这些折子,势必会让外任大臣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保成觉得这样是对的吗?更何况你说的那些都是些什么话,你是储君,未来的皇帝,没有点定性,被会容易让朝臣看出你的情绪,便会投其所好,误国殃民你可明白?那些个胡话,朕是你的阿玛,可以容忍你;可是若了传了出去,普天之下,那些大臣只会觉得太子不孝无德。”康熙这边谆谆善导着。 那边撑着下巴,背对着康熙的太子爷,眼中慢慢的有些动容了,康熙若了软了,他觉得会比康熙更软,更何况康熙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只是他还是气不过康熙把他丢在雪地,不管不顾他。 是以,太子爷只是以一句“皇阿玛言之有理,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定会谨记皇阿玛的话。”那毕恭毕敬的语气。让康熙有话也说不出了。 不一会,便到了慈宁宫,慈宁宫里到处弥漫的都是药味,有种腐朽的味道,让太子爷有些不喜,只是轻皱起了眉头,用手掩鼻,直到慢慢适应之后,才放了下来。 “昂古玛嬷。”太子爷直接无视了一边的康熙,上前就去轻唤着闭目养神,容颜有些苍白的孝庄。 孝庄睁开那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到是太子爷,才淡淡的笑了笑,握住他的手“保成来了啊,这手怎么那么凉啊,可是病了?”孝庄关心的询问着太子爷。 太子爷则是清浅的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眼中却明显有着落寞,再看一边的康熙也是无奈。这两父子闹别扭时的尴尬,任谁看了都知道。 轻拍了拍太子爷的手,“保成,苏麻给你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你去看看吧。”孝庄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同康熙单独说说话。 太子爷也十分识相的走人了,眼中带着一丝担忧,直到孝庄给了他一个笑容。 “皇玛嬷,可是有话要说。”康熙上前扶起了孝庄,让她靠后。 “玄烨啊,大清刚刚安定下来,国泰民安,却也要安勿忘危,提拔大臣,一定要谨慎。咳…咳…咳”孝庄淡淡的嘱咐道,一句话说完便咳了起来,好似喘不上气来。 “孙儿知道了。”康熙赶紧替她顺着背。 孝庄则是轻微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我这一走,最放下不下的便是你和保成了。保成那孩子,跟你的脾气一样的倔强,那孩子不懂什么叫做低头,可他也是个好孩子,当年你立太子,为国我不曾阻拦你,如今,后宫的阿哥日益长大了,都是你的孩子,至高无上的位置没有人不想要的,除了他……”她的眼中突然有了落寞,她依旧在思念着她,渐渐的低下来的声音,那三个字细微到连康熙也听不清。 “皇玛嬷,您怎么了。”康熙担忧的问道。 “咳…咳…咳,孩子都长大了,那些女人的心也大了。保成这孩子生来没有额娘,性子又是如此的倔,不免令我担忧啊。若是我这一走,你们父子之间,便再无调剂了。你就像一把历经淬火寒冰铸造的锋利剑,而保成那孩子,就像一把刚刚一直被束之高阁,因为珍贵而护着的宝剑,一旦出鞘,便是耀眼,不是你断,便是他断。若是两把宝剑起了冲突,没了调剂,这剑指何方,全在你一念之间。这刚刚安定下来的江山不要让它再掀起一场宫廷洗涤了……”孝庄回过神来,疲惫的道。 “孙儿明白了。”康熙的眼中有着泪光,他既感动于孝庄的坦诚相告,却也无奈,为何前世的她不肯告诉自己,还是她曾经告诉过他,而在那最后成仇的岁月里,让他给遗忘了,他已然记不清了。毕竟彼时年少。 “咳…咳…咳…咳……”孝庄不停的咳嗽着,说完那一堆话,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那苍老的容颜,也已是憔悴不堪了,只是最后嘱咐了康熙一番在她走后,好好对待苏麻,让她不要那么寂寞。 “昂古玛嬷……”太子爷一直没走远,听到里面传来的的咳嗽声,便急切的赶了进来。 康熙的眼中也是泛起了泪光,似乎不想让太子爷看见他的眼泪,康熙转身便出去了。 留下太子爷一脸的奇怪,却也没多想,“昂古玛嬷……” “保成,好好听你皇阿玛的话,他是不会害你的。把他当父亲的同时,也要记住他是一个君王。”孝庄的语气是越来越低弱,“把,把,把,这,这,这个给,给,给他……” 太子爷咬着嘴唇,眼角的泪终于是滑下了,拼命的点了点头。 “福临,福临,福临,不要哭,额娘在这里……”她的眼睛缓缓的闭上了,嘴角带着遗憾的笑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旧是遗憾的,她没有见到她最为牵挂劳神了一辈子的儿子。她的人生走完了,而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昂古玛嬷……”太子爷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意味着这个横跨三朝的老人,还是去了。 无论康熙怎么祈告上苍,率领群臣步行到天坛祈福,依旧没能让她的生命稍微流逝的晚一点,人终究是抵不过命运。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太皇太后薨。紫禁城内外一片萧瑟,悲戚声不断,那漫天纷飞的大雪,与那紫禁城的哀寂,相互映照着。 一袭素服,太子爷跪在孝庄的灵前,手中的经文不停的往火盆里丢,那蹿起的火苗,好似看到了心爱的东西,不停的吞噬着太子爷丢下的经文,直到成了黑灰,飘散了一缕青烟,它的气焰才慢慢消退下去。而太子爷的眼中有带着迷茫,那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直面亲人的离世。 康熙看到憔悴的太子爷,也是怜惜不已。他的心中也同样悲痛,只是那一世沧桑轮回,他经历了太多,他更愿意相信孝庄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她可以弥补掉自己的遗憾,就像自己一样。 “保成。”康熙放柔了语气,轻唤了他一声。拿起一旁的披风替他披上。 “皇阿玛,昂古玛嬷就这样走了吗?”太子爷迷惘的问道。 “起来吧。”康熙没有回答他,只是将他扶了起来,替他披好披风,便牵着他往外面走了。 “下雪了。”太子爷那有些苍白的脸色,突然笑了起来,伸出了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他在自己的掌心融化成了水。 康熙则是责怪的看了眼他,并未多说什么,一只手替他撑着伞,一只手则是紧紧的握住他。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中。 47 “皇上,纳兰侍卫,索大人求见。”梁九功低声的对着手中握着奏折,站在窗前,眉间紧蹙的盯着外面发呆的康熙道。 “他怎么也来了?”康熙疲惫的揉着眉间,眼中却是带着不可质疑的坚定,自言自语着。 好久,才淡淡的道:“让容若进来吧。” “那索大人……”梁九功点到即止的问道。 “让他候着吧。”康熙颇有些不耐烦道。 “微臣叩见皇上。”纳兰容若的眉间也是疲惫不堪,却依旧是带着一股清明袭来。 “起来吧。”康熙头也不曾抬,只是随意的道。 “皇上……”纳兰容若焦急的刚想说些什么。 康熙却已经挥手打断了他“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国有国法,明珠擅政贪贿,结党营私,排陷异己,御史郭琇所奏可是有半点虚言。朕知他贪,却不曾想他的手伸的是如此之长,都给朕伸到江南去了,他的眼里可有朕这个皇帝。你若要为他求情,大可不必。”康熙的眸中也是带着怒火,是以他的语气也是加重了不少。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抛了下来,丢在纳兰容若面前。 纳兰容若却是不卑不亢的跪了下来,苦笑的摇了摇头,“臣并无替他求情之意,身为臣子,理应效忠皇上。但是他再不济也是微臣的家父,还请皇上念着少时的情分,同家父以往的功绩,饶他一命。那天牢苦寒,还请皇上放他一马。” 康熙却是饶有兴致的拿起了一旁的茶杯,敲打着杯沿,轻呼着冒出来的热气“所以忠孝之间,你依旧选择了孝。” 纳兰容若为难的低下了头,默认了,眼见康熙的决绝。好久他才鼓起勇气道了句“如今是太皇太后的守丧期间,不宜动杀机,还请皇上开恩。” 康熙一听,好吗,敢拿太皇太后来压自己。气的鼻子都快歪了。手中的茶杯顺势就要丢下来了。彼此剑拔弩张着。 外面却传来了一阵清朗的声音“皇阿玛。”依旧是人未到声先到了。 康熙闻言,赶紧把气的牙痒痒的想要发火的迹象,给收了回来。重重的放下了茶杯,冷冷的盯了一眼跪着的纳兰容若,便不再多言。 已经十三四岁的太子殿下,总算长了个子,不再是孩童的模样,脸上却依旧是带着些婴儿肥的肉肉。加上他那一身杏黄色的太子袍,一抹浅笑,像初长开的凤凰,耀眼的不可直视。却依旧是小正太一个。 不知道有没有迷倒别人,反正是迷倒了心情郁闷的康熙。看他那刚才还阴沉沉的的神色,瞬间阴转晴天,就差没有流口水了。 好不容易等太子爷走到他面前,他才收回了刚才那副饿狼的样子,咽了咽口水。看太子爷的额间都有了汗珠,赶紧用袖子替他擦了擦,责怪的道:“这又是上那里野去了,都多大的人了,还那么毛毛躁躁的。”明明是责怪的语气,只是康熙那溺死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底下被无视了的纳兰容若是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太子爷压根不搭理康熙,直接拿起康熙刚才要拿来砸人的茶杯,一股脑的灌了下来。似乎没考虑这里面是不是有康熙的口水啊。 “慢点喝,急什么。”康熙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额……”太子爷喝了个够,才舒服了笑眯眯的看着康熙。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吹的什么风,怎么跑来找朕了。”康熙挑眉看着不怀好意的太子爷。 太子爷有种被人看穿了的尴尬,却还是不服输的道:“皇阿玛胡说,儿臣那天没来陪皇阿玛用膳,请安。” “你啊。”康熙咬牙刮了刮他的鼻子。 “我刚才在外面看到叔公了。”太子爷随意的道。 “是吗。”一听到索额图,康熙的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他从来都认为是索额图带坏他的宝贝儿子的。是以,重生以来,一直不肯让太子爷同他过多接触。早在康熙二十二年,他便寻了理由,罢免了他,一直未曾启用。索额图到也聪明,消停低调了不少。今日却进宫求见他,他当然知道他想的什么,却是晾着他。就是想告诉他,不要再蹦跶了,朕不相信你。 太子爷见状,也不再说他了。他自然知道康熙不喜欢他的叔公,才会早早的贬了他,迟迟不起用他,就连他多去索府一趟,康熙都是疑神疑鬼的。 “咦,纳兰大人怎么跪在这里啊。”太子爷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奇怪的道。 底下的纳兰容若却是郁闷不已。敢情,你们爷俩这才注意到还有我这个大活人的存在。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纳兰容若无语的请安道。 康熙却是压根不搭理他,只是气哼哼的不说话,他从来就不喜欢别人威胁他。 太子爷却是微微冲他笑了笑,很明了他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他也是受胤褆所托,才来看看的。太子爷表示谁在敢说爷不友爱兄弟,爷灭了他。 “皇阿玛,儿臣最近读了卧冰求鲤的故事,深感为人,必先要做个孝子,将来才能更好的忠君爱国。”太子爷若有所思的道。 “哦,此话何解。”康熙只是淡淡道。他可是想要看看太子爷急匆匆来找自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个人若不能爱自己的父母,连自己的血脉相连,一手抚育起成人的父母的都不孝顺。又怎能指望,他去忠君,爱民。是以,自汉以来才会有举孝廉一举措。说明孝这一说,不仅仅是关乎一人的品性,更关乎朝廷。选贤举能,若选出来的人,是个不孝之人,如何做百姓的表率,服德于民。忠孝自古连在一起,就说明此二者是同样的重要。”太子爷侃侃而谈中。 “所以,保成到底想说什么?”康熙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太子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皇阿玛,念在纳兰大人一心为孝份上,不要追究他了。”太子爷轻声的道。 康熙却是哼了一声,淡淡道:“保成,不要忘了什么是愚孝,自古流传下来还有忠孝不能两全一说,若有朝一如,忠孝不能两全之时,究竟是该忠君还是愚孝。”康熙冷冷的道。 太子爷却是红着脸低下了头,自言自语着“我的忠孝对的不都是一个人吗?有什么区别。”眼中是满满的不服气。 “罢了,今日之事,朕不再追究,你下去吧。”康熙挥了挥就让纳兰容若走人。 “皇上……”纳兰容若欲言又止的。 “够了,下去吧。”康熙不耐的挥了挥手,闭上了眼。太子爷见状也想溜了。 康熙却是冷冷的道了句“想去那里啊。” “我,我,我……” “我什么我,朕看你就是闲得慌了,既然如此,给朕去把《礼记》《帝王策》都给朕抄一百二十遍去,对了还有你那卧冰求鲤的典故,也给朕抄一百二十遍去。”康熙强忍着笑意的道。他就是想看看太子爷那丰富多彩的表情。 “皇……” “一百三十遍” “我……” “一百四十遍” “儿……” “一百……” “皇阿玛别加了,我这就去,不要再加了,儿臣告退。”太子爷憋住了劲,一口气赶紧在康熙说完之前说了出来,转身便落荒而逃。脸是黑的不能再黑了。仰天长骂,“胤褆,你个混蛋,爷再也不要管你家的事,混蛋,混蛋……”气冲冲的就去找胤褆算账去了。 “皇上,索大人。”梁九功为难的看着康熙。 “让他进来。” “微臣叩见皇上。”索额图谦恭的请安着。 “起来吧,今日寻朕可是有事。”康熙依旧是冰冷的语气。 “微臣……” “不如,听朕一言,卿再说如何?”康熙淡淡的道。他自然是知道索额图打的是什么算盘。不如先出口为妙,就看索额图识不识相了。 “皇上请言。” “前有鳌拜,班布尔善专擅,俱行正法。若有败乱朝政之人,朕绝不轻饶。专擅之人,朕从来不喜,卿可明白。朕记得在保成被立为太子的第二年,朕就下旨让其五弟心裕尚公主,让其六弟袭一等公……”康熙意味深长的道。当收不收,这水便会溢出来。到时淹的可不止是一人那么简单。”康熙若有所思的摆弄着那杯新茶。 却是惊得索额图都吓出了一身汗,他本于康熙二十二年便被康熙撸去了一切职务,陷入了人生最低点。本以为这次明珠下台,康熙会复用他,可是看康熙那个意思,现在没有,以后更是没有。更是直接告诉他,他不喜擅权之人,若为你的家族好,就消停下去吧。 “微臣叩谢皇上。”索额图赶紧跪了下来。 “卿可还有事。”康熙很满意他的聪明。 “微臣已然无视,微臣告退。”索额图狼狈的走人了。 康熙却是淡淡的笑了笑,他不是不能直接杀了他,而是他不能,虽然他恨他带坏自己的儿子。却不能平白杀了他,那样不止太子会疏远他,也会降低太子在朝中的威信。他可是从来都知道太子爷背着自己没少给索府送东西。他都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人家那一颗想要亲近赫舍里家族的心。 康熙二十二年,康熙以索额图教弟无方,贪恶罢去起所有职务。 康熙二十七年,康熙以明珠结党营私,擅政贪贿革去明珠大学士之位,退出内阁。同时罢免明珠一党余国柱等人的职务。彻底打散了明珠党。 48 康熙二十九年,尚书阿喇尼领军阻截葛尔丹,兵败,帝大怒,决议亲征。以福全为抚远大将军,胤褆为副将,领兵出古北口。简亲王雅布,信郡王鄂札为副将出喜峰口,皇太子胤礽留守京师监国。 太子爷一得到旨意,便是郁闷不已。留守京师固然好,同时他也深知康熙此举是有意要替他在朝中树立威信。但是,但凡好男儿都有一番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豪情壮志。更何况是年轻气盛的他,看到胤褆也有份可以去,心中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是以,太子爷在犹豫了片刻,便往乾清宫去了。 守在门外的梁九功看到太子爷匆匆而来,刚想说些什么。太子爷赶紧调皮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出声。梁九功则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太子爷一进去远远的便看到了上首的康熙眉间紧皱,似在思索着战事,眉宇间尽是疲惫,却又带着一份从容淡定,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太子爷蹑手蹑脚的走到康熙身后,用手覆上康熙的眼,压低了声音道:“我是谁?” 康熙爷的嘴角明显多了一丝笑意,“保成,你都多大,怎么还是跟个孩子一样。”康熙边说边握住了太子爷有些微凉的手。回过头,便是不悦的看着他,“这手怎么那么凉,是不是病了?”语气是颇有些担忧。 太子爷却是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病。有些挫败的道:“皇阿玛怎么知道是我啊?” 康熙直接闪了他一个暴栗,“你是朕一手带大的,朕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眼中是柔意无限。 其实,康熙早在太子爷踏进来的那一刻,便已经知道他来了,就算太子爷在谨慎,终究是掩不去他那熟悉的气味和脚步声。康熙不说话,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更何况,放眼天下,除了他,谁敢同康熙开这种玩笑。 太子爷不高兴的嘟起了嘴,揉着额头,“一点都不好玩。” 康熙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了你?” 太子爷赶紧点了点头,“皇阿玛下手那么重,都弄疼我了。”太子爷是见缝就钻。 康熙知他是撒娇,却还是宠溺的替他揉着额头,明明是连道红痕都没有的。还是询问着他:“说吧,找朕干什么。” 太子爷那样眼眸刚刚对上康熙,想要说没什么事。康熙却是一副我很明白你,不要跟我卖关子的表情。 太子爷急速换了副笑脸,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上前替康熙揉着肩膀,那态度是一百八十度急转弯啊。 康熙倒是颇为满足的直接闭上眼享受起来。 太子爷这才试探性对道:“皇阿玛,这葛尔丹不过是区区一个部落首领,那用劳教皇阿玛御驾亲征啊。”太子爷那意思直截了当点,就是,这种事,那用得了你老上啊。 “嗯?”康熙只是享受着太子爷的服侍,也不去回答他。 太子爷见状,又继续道:“皇阿玛,古人有云,国之君,不应将之置于危险之中。更何况葛尔丹此等小人,那里需要皇阿玛亲自上阵。”太子爷偷瞄着康熙的神情,也是忐忑不已。 康熙却是不动声色的道了句:“保成也说了,葛尔丹不过一介小人,大清兵强马壮,就算朕去了,又有何危险可言。就算朕有出了事,朕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太子爷一听康熙的话,以为康熙是试探自己,赶紧跪了下来,有些无措的道:“儿臣惶恐,皇阿玛,不会有事的。”那眼中明显有着担忧和害怕。 他担忧康熙的话会成真,从小的君臣之道却又害怕这是康熙的试探。 康熙眼见吓到了太子爷,也是无奈不已。自己明明是一番真心话,却把人给吓成这样。这天家父子,就算他再努力,终究拿到权利的隔膜总是散不去,有意无意的横在他们的面前。 康熙赶紧扶起了太子爷,有些疲累的道:“朕是你阿玛,又何苦如此呢?” “皇…阿玛。”太子爷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 “行了,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康熙疲惫的揉着额间。 太子爷看了眼康熙,握成拳的手似是想给自己更多的勇气,大无畏的跪了下来,咬了咬牙,“儿臣想要请战,哪怕只做给马前卒也行。” 康熙有些错愕的看着太子爷,瞬间那脸便黑了下来。他怎么没想到,这太子爷在这里磨了那么久,就是想要出征。 “胡闹,一国储君,怎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你无需多言,朕不准。”康熙冷冷的拒绝了太子爷。 “皇阿玛,还是一国之君……”太子爷扬起脑袋,不服气的道。 “够了,朕说不行就是不行,给朕回去。”康熙是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赶人了。 “我不,为什么胤褆可以去,我不可以去。论文论武,我又不比他差。”太子爷还是不妥协的道。 康熙是被气得火大,直接抄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下扔,良久又收了回来。康熙就算再火大,还是不舍得伤了他,控制着脾气,又把茶杯放了下来,“胤礽,朕才是皇帝是你阿玛,朕的决定轮不到你来质疑,朕最后说一次,给朕回去。” 太子爷看着康熙坚决到半步不退让,还拿父子君臣的身份压他,又是委屈又是不满。赌气的请了安,一甩袍子,转身头也不回便走了。 “你……”康熙无奈的看着太子爷走人。一阵叹息,那种苦寒的地方,他又怎么忍心让他去。前世就连一向身体强壮的他在那里都病倒了,更何况是他。加上康熙此举有意要将前世三征葛尔丹一次便解决了,以免拖垮国库。更何况,自从他罢免了索额图,太子爷在朝中等于没有了助力,他需要树立自己的威信,这次是绝好的机会。如此谨慎又危险的事,他于情于理,都是不会让太子爷去的。 怕太子爷再给自己闹出什么幺蛾子,康熙直接下令让纳兰容若看着他,以免他胡来。太子爷倒也消停,他到是什么也不做,就是呆在毓庆宫,跟康熙赌气着,也不去见他,群臣是议论纷纷,康熙是无奈不已,干脆直接对外宣称,太子爷病了。 直到他出征那天,太子爷也不一直没有出现,从期望到失望再到绝望。太子爷很明白康熙是无论如何不会带他去了。可是,他还是拉不下脸来去送他。康熙颇有些眷恋的看了眼紫禁城方向,便走了。康熙只是留下了圣谕,他不在京这段时间,授予太子爷独断专行的权利,给了他至高无上的信任。他还是相信他的儿子能分得清轻重的。同时还留下了一封书信给太子爷,要他好好照顾自己,言语中尽数是关心和不舍的话语。 康熙是带着遗憾走的,他没有看到太子爷来送他。然而马蹄扬起的那刻,站在城楼上的太子爷,眼眶都红了。好面子的他,不愿向康熙低头,他的眼底是不服气的倔强,却明显带着失落和不舍。他长那么大,康熙从来没有需要离开过他身边那么久。是以,他只好来到城墙上送他出征,手中握着的是康熙留给他的书信。 “二哥。” 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喊。 太子爷回头,却有些诧异。 49 “二哥。”胤禛冰山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怎么来了。”太子爷却是有些不高兴的背过身去了,把信放回了怀中。他不想让人看见他那么尴尬的时候。 胤禛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了手帕,递给了太子爷“太子爷也不想让人看笑话吧。”眼中也是关怀之意。 有那么一刹那,太子爷以为是康熙回到他的面前了,毕竟除了康熙没有人会那么关心他。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太子爷呆呆的望了胤禛好久,直到把胤禛的脸都给看红了。胤禛才受不了的咳嗽了几声,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二哥那么呆。却也呆的别有一番风味。 回过神的太子爷也是一阵尴尬,却也是破天荒没有拒绝他,而是接过了他的手帕,“你怎么来了?”又恢复了初始的淡定从容,他始终不是康熙。 胤禛晃了晃手中的伞,又指了指天,那意思是要下雨了,顺势把伞递给了太子爷。 瞬间无话,两人尴尬的站在城墙上,没有一会,天空便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 “胤禛,你说皇阿玛会平安归来吗?”太子爷有些不确定的望着远方道。他需要一个人给他信心。 而胤禛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苦涩的笑了笑,站在你身后从来不止有他,也有我,为何你总是忽视了我的存在,前世今生依旧如此。 却还是为了安抚他,淡淡的道了句:“会的。”不过断断两个字却是安定了他那颗不安的心。 太子爷回头看了眼胤禛,笑了笑“谢谢。” “太子客气了。”胤禛还是有礼貌的回道。 太子爷却是好笑的摸了摸都快跟自己差不多高了的胤禛的头,“你啊,少年老成,可不太好,多笑笑阳光点,才有女人会喜欢你的。” 胤禛却是尴尬的红了脸,低下了头。太子爷反而觉得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抬起了他的头“想不到你也会脸红啊,我以为从小到大你就一个表情了。” 倒让胤禛有些无奈,有着那人的庇佑,无论何时,他总是笑的灿烂如星辰。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好似能包容进所有的东西,让人沉沦。 “发什么呆呢?这雨越下越大了,我送你回去。”太子爷好笑的捏了捏胤禛的鼻子。 太子爷仗着比胤禛高,非要自己撑伞,结果弄的是两个人都湿了不少。胤禛有些无奈的看着保持着淡淡微笑的太子爷,停了下来,握住那柄伞,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故意却是碰到了太子爷有些冰冷的手,两个人呼出的气息,是如此的暧昧。 “二哥,还是我来吧。”胤禛化解着尴尬,太子爷却是觉得被人小瞧了,“不用。”直接抢过了伞,随手还牵过了离自己有些远的胤禛的手,胤禛却是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太子爷则是淡定的道:“这伞就那么大,你离我那么远,会淋到的。” 胤禛却是露出了小女儿般的害羞,却也是紧紧的握住太子爷的手。宫门不到片刻便到了,胤禛却还是沉浸在太子爷牵自己手的震惊中。直到,太子爷无奈的咳嗽了几声,才尴尬的松开了手。 “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我还要回去处理事情。回府请个太医看看,不要病了,还有记得要多笑笑哦,不然没有女人会喜欢你的。”太子爷无奈的叮嘱着有些出神的胤禛,临了还不往打趣他一下。 直到他的身影离开了好久,胤禛才回过神来“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上马车离开了。 深夜,胤禛是被一场噩梦惊醒的,醒来的时候,额间都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梦到了前世从最初的守望到最后夺去了他的所有。当他万丈荣光的时候,却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他多年的隐忍,到头来却是如此的寂寞。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沉沦在那人的眼眸中了。 他知道的太多太多,却又是痛苦了好久好久。他没有遵循着那人的意思,放他去了那座城外的宫殿,理亲王府,那座王府,是让他如此的纠结。恨那人的绝情中的多情,也恨他在最后一刻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在他眼中独一无二的儿子。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似乎明白了那人对他的感情,不单单是父子之情那么简单,而他却是毫无所觉,一如既往的锋芒毕露,骄傲的不肯低头。只因从那天开始,他也明白了自己对他不单单是兄弟之情那么简单。从那天开始,他明白,如果那样下去,他永远也得不到那个桀骜如狮子般的太子。而他那高傲的皇阿玛眼中永远也不会有自己。他不甘心他的眼中没有自己,也不甘心要默默的呆在他的身后一辈子,心冷如他,终究是做了。 相爱相杀,他做到了。他准确的把住了康熙的脉门,他踏着那个骄傲的人支离破碎的身影,坐上了帝王的宝座,他以为自己可以得到他。 直到那刻,十年不见,当他推开那扇斑驳的宫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他沧桑消瘦的背影,那双清澈的眼眸再无半点的情感。只有那一句“你来了。”便再不愿去看他。 昔日的美好,终究逝去了。那个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太子再也不见了,那个暴跳如雷会挥着鞭子的太子也不见了。那时剩下的只有一个在等着夕阳下山的人。 那一天,他是逃回养心殿的,他哭了,带着他多年来的压抑和痛苦。他终究没有得到他,因为他的眼中再没有了半点神采和生机。 最后,他走了,在那人去世后的第二年,同样是那个冬天,那个季节。他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然闭眼了,那双如水的眸子再不会睁开了,他睡的是如孩子一般的安静,嘴角挂着那一抹从容解脱的笑容,是如此的刺眼。他突然觉得那一切是如此的可笑,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始终没有得到那人最终的认可,没有得到他心底的最渴望。余生伴着他的只要那座冰冷的宝座,冷到刺骨。 无知无畏总是最幸福的。也许是他的执念,验证了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令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他也回来了,在他五岁的那一年,他以为这辈子自己可以守护着他。然而等他回应过来,突然发现了这一切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自己不再是佟皇贵妃的养子,是由自己的额娘抚养长大的。那一刻,他是幸福的,却是隐隐的觉得不对。直到他见到自己仰望了一辈子的父亲的时候,他明了了,自己可以回来,他同样也可以回来。那个人无时无刻不是把太子带在自己的身边,让任何人都接近不了,却对自己总是提防戒备着。 他韬光隐晦那么多年,装的如孩童般天真,一步步的躲过康熙若有若无的试探。一切的执念只为他,他不要他的眼里只有他,做过帝王的人总是控制欲极强,而隐忍也是他曾经最后得胜的原因。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康熙出征去了,他不甘再躲在他的身后,而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同样是骄傲的,带着笑容的他。让他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 胤禛起身推开了窗户,静静的凝望着那只被太子爷牵过的手,透过月光的皎洁,只有淡淡的欣喜,“你会是我的。”十年一梦,他已记不清他等了他多少个十年,从他最初的风华正茂到后来的绝望孤独。他实不愿再等下去了。 毓庆宫 太子爷正在同工程浩大的奏折奋斗着。直到夜深,他想起了康熙,思念总是折磨人的,太子爷把康熙给他的信当作宝贝一样放在身上,下意识的便要从怀里掏信,却也在同时掏出了胤禛给自己的帕子, 无奈的笑了笑“胤禛……” 50 康熙虽然遥隔千里之外,那也是书信不断,充分表达着自己对太子爷的关心和想念,从衣食住行到政事,是事无巨细,事事关心,一到了目的地,就惦念还生闷气的太子爷,跑去拣石头送去讨好太子爷,太子爷也是个纠结的娃,一边生气着吧,一边还是惦念到不行,盼望着康熙的来信。 是以,太子爷一没事做,就是撑着下巴百般无聊的看着康熙加急送来的信,笑得傻傻的,嘴里还是不停的自言自语着抱怨着康熙。 突然看到了什么,哧溜一下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门外大喊着“何柱儿,何柱儿……” “爷,怎么了?”何柱儿赶紧冲了进来,自打康熙走了之后,这太子爷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善变,一会一个样,搞的他都心惊胆战的,一个不留神又是挨骂的份。 “那个,爷的衣服在那里啊。”太子爷摸着鼻子傻兮兮的问着。 “衣服?”何柱儿疑惑的看着他。 “就是我平时穿的衣服。” “哦,爷要那个做什么。”何柱儿多嘴又问了一句。 太子爷不耐烦了,皱起了眉间,“你这奴才,管那么多干什么,告诉我就行了。” “爷要的朝服还是常服,是要什么季节的,春夏秋冬是各有不同。”何柱儿耐心的解释着。 “啊,有那么多区别吗?”太子爷惊讶的看着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行了,行了,你直接带我去吧。” 何柱儿应道,便领着太子爷去了。 “爷,那个柜子放着的是您冬天的衣物,那个柜子是春天的……”何柱儿指着那些柜子一个个道。 太子爷看的是一片的迷茫,直接挥手阻止了何柱儿念念叨叨,“行了,行了,你去外面守着吧,爷自己找。” “嗻。” 是以,当四爷来找太子爷的时候,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埋藏在一大堆衣物中的太子爷,笑的傻傻的在那里自娱自乐,一边还自言自语个不停“咦,这不是我小时候的衣服吗?怎么还在。”手里的动作是不停,找到一件不满意就往后抛。站在那里没一会的胤禛,就已经接收到了太子爷五六件衣服盖头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头上把衣服扯了下来,“太子。” 太子爷这才回头便看到冰山的四爷,尴尬的不是一点点,挠了挠后脑勺“你怎么来了?”心里是把何柱儿骂了个遍,有人来了,也不通知他一下。 “太子不是约了我,要去马厩挑马给皇阿玛送去吗?”胤禛是一阵的无奈,这人果然是忘性好大。 “对哦,行了,我们这就去吧。”太子爷看着那满地的衣服,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恢复了淡定。 “太子,这是在干什么呢?”胤禛好死不死的还是问了。 太子爷只好如实相告,是康熙说想他了,要他挑几件的衣服送过去给他。 胤禛是一阵恶寒,要不要那么亲密,心里也是吃味不少。手里拿着的从头上扯下来太子爷的衣服也快被他扯破了,脸色依旧是无表情。 “既然是给皇阿玛送去的,不如让人挑几件新做的送去吧,也不算失礼啊。”胤禛咬着牙,好心的给着太子爷意见。 太子爷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新不如旧,新的没有我的味道。” 胤禛苦笑的看了看他“你还真细心。” “行了,赶紧走吧。”太子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上还挂着几件衣服,打算拿给何柱儿打包送去给康熙。 胤禛点了点头,一出门便打了个喷嚏。太子爷见状,秉着要做个好哥哥的想法,直接从打算打包给康熙的衣服中,挑了一件外袍,递给了胤禛。 “穿上吧,马厩那边通甬道,出门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太子爷是一副的关心的样子。 “这是给皇阿玛的。”胤禛为难的看着太子爷,眼中却是带着一阵欣喜。 “无妨,多一件不算多,少一件不算少。放心吧,这是常服。”太子爷挑眉一笑。直接推着胤禛要他去把衣服穿上了。 趁空,又喊来何柱儿,让他把凌乱的里面给收拾了,再把那几件衣服给打包,等他回来,连同书信,和一些折子都加急给康熙送去。胤禛便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 太子爷冲他笑了笑,“这才是我弟弟,老是穿那么素的,别人还以为皇阿玛亏待你了。” 胤禛并未说什么,不过能从康熙手上抢到太子爷的衣服,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那种。他有种胜利者的感觉,就像是小孩子抢到糖了的感觉。 “你对前方的战局怎么看。”太子爷还是很关心前方的战事,奈何,没人愿意同他探讨,他只能逮到胤禛抒发下自己的抱负了。 “有皇阿玛坐镇,自然无妨。”胤禛嘴上那么说,心里却想的是,但凡胤褆这个有勇无谋的不要出错,一切都好说。他对康熙明知前世胤褆同福全就是因此战意见不和,才导致了葛尔丹的的逃脱。如今,还带着胤褆出征,依旧让他同福全一起,也是有些想不通。 见胤禛不愿多谈,太子爷也是兴致缺缺,有种被人浇了冷水的感觉。 一路无话,两个人都是默默的并肩走着。却是好死不死的碰上了一个不应该碰到的人,那便是昔日的王氏女,如今的密妃。太子爷皱起的眉间,明显是不高兴的,他无法忘记这个女人的阴险。只是,回宫以来,康熙不曾提过,他也没有在宫中看到过他,原来是被康熙打发到马厩这边来了。不过,他长大了,早没有了儿时的冲动。 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拉着胤禛便打算走人了。胤禛却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深沉如他,他可不觉得她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什么偶遇。这套把戏,他曾为帝时,在宫中见多了,他去给御花园,都能碰到个妃子,美名其曰偶遇,实则是早已打听好了,在这里恭候着的。恼了的他,后来更是直接下令,不得随意去御花园溜达。 果不其然,太子爷刚打算走,那女人却是以一个不小心,要摔倒在地了。太子爷下意识弯腰去扶住她。胤禛却是一个眼疾手快直接拉开了太子爷,退的要多远有多远。任由她狠狠的摔倒在地。他家二哥二,他可不二,要知道太子至今未娶,这宫中到处都是各人的眼线,但凡他这一扶了,谁知道传出去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这女人在阴险一点,康熙回来了,再跑去他面前,梨花带雨,添油加醋一番,这周围又没什么人,太子爷纵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凭他对康熙的了解,就他那小心眼,再加上他对太子爷的那小心思,还有太子爷前世那素爱美色的流言。他可不觉得康熙不会埋下嫌隙。要知道,他前世可没少用这招,让太子爷中招,让康熙吃味,最后到了父子成仇的地步。胤禛是打心底看扁了康熙的。 太子爷回过神来,也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那女子,哼了一声便走了,显然是被气到了。身后却是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太子爷没有回头,胤禛却是回头看了眼,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皱起了眉头,那孩子太过眼熟。 而那女子眼底和那孩子眼底的恨意,让胤禛也是一览无遗,他觉得有必要要好好盯一下了,尤其是在康熙不在的时候。康熙表示自己也是皇帝,会比你胤禛傻。这两人的共同的目标就是要让太子爷做皇帝,要保护太子爷。不同的目标这两人都想得到太子爷。所以这两人,既是敌人也是同盟,都是围着太子爷团团转的。 同胤禛在马厩耗费了半天,亲自挑选了健壮的马匹,太子爷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额间也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只是他那笑容是如此的明媚。让胤禛也是纠结不已,能看到他笑,胤禛表示很高兴,可是这笑的内质却并不是因为他,让他很失落。 做完了正事,两个人便打算回去了。 而那倒地的女子,眼中恨意是如此的明显,不停的咳嗽着,显然那一摔,也是让她摔得不轻,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怜惜的替小男孩擦去了泪水,告诉他自己没事。望着太子爷的方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指尖的药粉,始终是没能洒出去,因为被胤禛给破坏了。 胤禛以为他是想要太子爷的名声不好,才拉开了太子爷,却没想到人家是别有用心,比他想的更恶毒。 她已经等不下去了,自从她进宫以来,康熙便把她打发到了马厩的旁居住,衣食起居连个宫女都不如,更别提,那些奴才都是见风使舵的,看她不得宠,没少克扣她的用度。就算她为康熙生下了孩子,他依旧没有什么表示,连句问候都没有,只是随意让宗人府取了名字,记入了玉蝶。 步步为营,一步步的隐忍,她的恨意是与日俱增,眼看她的孩子慢慢长大了,她不能让本该过着锦衣玉食的孩子,因为她而被人看不起,卑微的活着。康熙把她打发的远远的,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她接近不少底层的人,同他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好不容易康熙走了,留下太子爷一人,最好运的,太子爷要来马厩挑马,深感她的机会便来了。谁知道竟然被胤禛给破坏了。 “马,对了,马……”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女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奸诈的笑容。转身便牵着孩子走了。 那些马便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51 “皇上,不,不好了。”梁九功急匆匆的进来,面带忧色道。 康熙正沉浸太子爷早前送来的信和东西中,感动的不得了。眼见被人打扰了,也是不悦到了极致,是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冷冷的道:“出了何事。” “恭亲王和,和大阿哥打起来了。”梁九功着急的道。 康熙一听打起来了,猛地一拍桌,起身就往外走,恼怒不是一般般。 康熙看着周围围着一帮人,却无人敢上前拦着,也是气的不得了。出口就是一阵带着怒意的火气,“都给朕住手。” 剑拔弩张的两人,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对手,彼此脸上都是带着伤,看来下手都是不轻。才跪下向康熙请安。 康熙只是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冷冷的道说了句“都给朕进来。”转身便往内帐走去。 “说,这又是怎么了?”一进内帐,康熙便不在控制火气,气压是低得不得了。 “儿臣,臣……”两人又是异口同声的出口。 康熙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常宁,你说。” “臣只是气不过罢了,如若不是大阿哥自作主张,贪图功劳,没按事先的安排出战,葛尔丹根本不会逃脱,二哥也不会受伤,佟大人也不会因此战死。”常宁到是毫不掩饰他对胤褆的不满。 胤褆也是气的不轻,却也是有些内疚,如若不是听信身边人的建言,他又怎会如此的急功近利,明珠倒台了,他明显感受周围人对他态度的不同,加上在康熙跟前,他从小就是不受宠的,他是长子,却处处受到的是不平等的对待,太子对他不可谓不好,然而终究是没能弥补他心底的欲望,他想要夺储的心也是与日俱增。他想要用战功证明自己,才会铤而走险,放手一搏。奈何,却是搭进了无数将士的生命,还让葛尔丹给逃脱了。 可是,偏偏康熙是什么也没说,不动声色的做法,让人看不透也让他忐忑。常宁本身就是个意气之人,眼看自家二哥平白无故的受伤了,还极有可能要为此事负上最大的责任,康熙又是不表态,让他很气恼,一气之下,就揍人了。 康熙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冷峻了少,胤褆刚想说什么。康熙却已经挥手阻止了他,“莫不是你不相信朕,此事回京后朕自有公断,你无需操心。今日之事,朕亦不再追究,给朕回去做你应该做的事,且不论胤褆是你侄子,身为一名将军,擅离职守就是你应该做的事吗?”康熙瞪着常宁。 常宁却是冷笑了一阵,“皇上若是护子,大可直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个黑锅,凭裕亲王的性子,但凡皇上一句话,他又怎会不从,臣告退。”常宁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胤褆,转身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对福全的依赖和在乎,远远是高于康熙的。 康熙只是怒其不争的看着他走人,一把便将桌案上的东西给扫扫落在地,一如狂风扫落叶的霸气。良久才平复下来心情,看着眼前跪着的胤褆“你究竟是想做如裕亲王一般的贤王,留下一段手足情深的佳话,还是如何,全在你一念之间。朕是你父亲,朕决不会吝啬于朕的儿子,前提是他要守住他的本分。太子如何待你,朕自不必多言。此事朕亦不会在多做追究。朕话亦至此,朕相信朕的儿子是个聪明人,下去吧。” 胤褆明显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从小到大,康熙从来不曾推心置腹同他讲过那么多的话,却是为了这个。对上康熙那清透的眸子,像是洞悉了人心,他突然觉得他的阿玛,太过令人害怕,他还刚刚察觉自己已经萌发了此等念头,康熙却已经动手打压了。 “儿臣告退。”出了营帐的胤褆惊觉背后冷飕飕的。 康熙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他也只能心软这一次。胤褆在想什么,他又岂会看不出。才会冒着葛尔丹会逃走的危险,带他出征,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无争功夺储之心,毕竟如今明珠下台,他已经少了不少的助力。而他也已经制定了最完善的计划,却独独留下了一个空白,便是葛尔丹的出路。只要胤褆决不出错,严格听从指令行事,那样胤褆必会得到不少功劳,只是威信不会太多。毕竟生擒葛尔丹这个诱惑,足以令他在军中威信大增,远比其他的功劳来得大。一个不想争储的阿哥,又怎么会想要树立威信而多过白白得到的功劳。 康熙本想打算这一次如若他真的起了这等想法,直接除去他的所有,以免留下威胁。如若没有,他便可以一举擒获葛尔丹,以后也可多相信胤褆几分。事实证明,他还是没有听话,他还是急于树立自己的威信,弥补朝堂上明珠下台带给他的冲击。康熙是失望,太子多年与他的相处,终究还是抵不过一个位置来得诱惑大。 却还是在最后一刻,康熙还是不动声色的选择放过了,他还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很清楚的告诉了胤褆他的底线,更是明确的告诉他,你不会有希望了,他要做的只是守住自己的本分。康熙只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话。不然,他必不会心慈手软。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骨肉相残,兄弟阋墙的画面,他不想再看到一次。 更何况此事,已经让胤褆失去了宗室的支持,至少以后的日子里,福全和常宁是不会看好他的,于康熙而言,这点已经够了,剩下的就看胤褆知不知趣了。不得不说,康熙真的很阴险,退可守,进可攻。 胤褆是纠结的,康熙是失望的。京城是混乱的。 无关其他,就是太子爷打算送去给康熙的马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了京城之中,而且突然发起了狂,引起了踩踏事件无数,受伤的人和铺子不再少数,等到那些马彻底疯够了,一个个却是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经验证全是皇家御马,而且是全部中毒了。 民怨沸腾,加上有人趁此机会散布谣言,更有反清复明组织趁此机会,进攻京师。太子爷得到消息,也是惊讶不已,京城的防守大部分都调出去作战了,留下守城的精兵并不算太多,加上踩踏事件死伤的兵士也是不少。 太子爷是焦头烂额,日夜忙碌着,犹豫了片刻,还是去信给了康熙。倒是临危不乱的指挥着一切,安抚民心,只是此等事件,他是逃脱不了关系,毕竟这些马匹是他亲自挑选的,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京师,引起动乱,他亦不知道。 胤禛收到风,虽然惊讶,却是云淡风轻,他隐隐的好像明白这一切的背后不简单。却还是不放心他那个二哥。 果不其然 “太子,如今外面乱糟糟的,不亦出面。”胤禛阻拦在要出去的太子爷。 “正是因为如此,我更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太子爷只是拿起了帽子,理了理衣冠,就要往外走。 胤禛拦住了,为难的看了眼他“外面什么人都有,京城防卫力量虽然不多,应付那些人,还是够的,各地的援兵,不日也会到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 “就算防卫的力量够,内里却是民心不足,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人打开城门。攘外必先安内。”太子爷的眼中有这坚定。 “二哥不觉得这一切来的太巧合了,显然有心之人特意谋划的。而且,此次的事件,损失并不是很大,民怨却如此大,太过奇怪了。”胤禛依旧不妥协,他很明白这一出去到底有危险。 “我当然明白,但是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既然流言已经出来了,无论损失大不大,我都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只有将他们安抚下来,才能做长远打算。三人成虎的故事,你也听过,流言若不能及时阻止,后果不堪设想。”太子爷直接绕过了胤禛。 “我可以代你去。”胤禛想也不想的便道。他还是明白他家二哥到底有执着,一旦决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太子爷转身只留了一句话,“记住,在这里我不止是太子,我也是你哥哥。做哥哥的没有理由让弟弟去冒险。虽然你不大喜欢叫我二哥。”太子爷淡淡的笑了笑,便往外走了,临了却依旧不往打趣他。 胤禛回应过来,想追出去,却被侍卫拦了下来,“太子有令,还请四阿哥再次等候他回来。” 胤禛隐隐的觉得这一切太不对劲,可是现在他想出去也出不去了,心里也是焦急万分,后悔不已,自己怎么没多留意一点,一门心思停留在太子身上。焦躁的来回镀步着,脸上依旧是平静到家了,只是那微微发抖的手是如此的明显。自己怎么一个不察,就让太子走了。 52 “皇上,京城急报。”梁九功慌忙的将信递给了康熙。 康熙是兴匆匆的打开了信,却在看到信之后,双手都颤抖起来了,眼前的一阵发黑,下意识的便往后倒,脸色苍白的吓人,一口血便喷了出来“保……成。” 梁九功赶紧上前扶住了他,“太医,快传太医。” 出了宫门,太子爷带着为数不多的人马,到处巡视了过去,虽然此次因马践踏引起的伤亡不少,好在地处天子脚下,恢复的也快,加上事情一发生,太子爷便已经下了一系列的救援措施,还有发放银两,安定民心,事情还未算脱离掌控。众人也是对太子爷感激不已,就算街上有些许的流言蜚语也不见有多少的动乱。 毕竟这些天,京城一直处于戒备状态,街上巡查的士兵也不少,一旦发现有人散步谣言,立即抓捕。这也是胤禛施压九门提督出来的结果,太子爷也不得不感叹胤禛的未雨绸缪,让他少了不少麻烦。 见到三三两两的人,太子爷还会下马前去询问一番,他也怕自己看到的这一切是假象。是以,还是问了不少人,大家都能感受到他的诚意,也是诚心相告。得到的是,大家都很满意这一切,并未有太多的怨言。其中一名妇人的一番话,却是深深震动了太子爷,她只是说“战乱不断,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他们这些老百姓求的并不多,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让太子爷也是不胜唏嘘,这一切的原因,也是有他的过错。虽然街上不复往日的热闹,家家户户不少是大门紧闭的,却还是有人出来做生意,虽然是一片萧瑟,却还是平静的,显然,这一切根本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是以,太子爷也疑惑了,那些流言到底出自那里,明明这一切都不像他在宫中听说到的那样,心中也是起了戒备之心,而城外那群作乱的人,太子爷也是看到了,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完全不需要太多精兵就能解决。 这一切让太子爷觉得隐隐的不对,更像是有人故意的,戒备心一旦有了,也是警惕了不少。匆匆的便往回赶。 眼前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拦在了他们面前。那群侍卫急忙将太子爷护在了中间。 越是如此,太子爷到越是临危不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们到底是谁?” “哼,废话少说,拿命来。”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鲜血洒到他的身上,太子爷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间,手中的剑却是迟迟未曾出鞘,只是他那周身散发的冷气,是如此的骇人。 不得不说,康熙留给他的正黄旗精兵,一个个都是出类拔萃,以一敌三的料,眼看那群黑衣人都看被杀之殆尽了,完全不需要他动手。 突然,“嗖”一支冷箭呼啸而来。 “太子,小心。”一名侍卫一把将太子爷扑到了在了地上,替他挡住了箭。 一支箭袭来,便不断有箭跟着袭来,眼看那群侍卫护着他的侍卫一个个都或多或少的中箭了,却 依旧是不肯倒下,护着他。他的眼中有着愤怒,也有着不甘。终究是中计了。明显这群人是算计好了,特意等在了这条僻静的路上。 为首的黑衣人,只是大笑了起来,对着那群放箭的人大喝道:“不许伤他性命,我到要看看,康熙那个鞑子到底有疼他这个宝贝儿子。”他的眼中明显有着得意。 太子爷也是一身傲骨的人,一听到康熙,还是有微微的动容,他还是想他的皇阿玛了。却只是冷冷的道:“男子汉大丈夫,蒙着脸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报出你的身后的人,让爷输也输个明白。” 人家压根不上当,只是一支箭朝着他的腿便射了过来,他到也不躲,只是闭上眼,带着一抹冷笑,反而往箭口上撞。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然而他立了,他的脾气性格是绝对不能成为容忍自己成为他人的俘虏,威胁到康熙,威胁到朝廷。握紧手中的剑就要往脖子上抹啊。 关键时刻,一阵杀声传了过来,黑衣人纷纷倒地,太子爷也是松了口气,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剑。 “微臣隆科多叩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太子爷淡淡的道,清秀的脸上,还是一副淡定。心中却还是忐忑不已,就差那么一秒,他就要去见阎王了。 “那些人可还活着。” “带上来。”隆科多一身的戎装对着下面的人挥手威严的道。 “告诉我,是谁让你那么做的,我饶你不死。”太子爷的眼中明显有着怒气,袖中握紧的手,骨节泛白。他的涵养还是让他保持住了他的气度。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气势。 “哈哈,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倒是一副不害怕的样子,挣扎着。 “哼,把他带下去,看好了。我倒要看看到底谁那么想要我的命。”太子爷一甩袖子,气哼哼的转身便要走了。 那个黑衣人,却是突然挣脱开了束缚,拿着匕首就朝太子爷离他没有几步远的太子爷刺了过来。众人是一阵惊慌,太子爷的胸口还是被刺中了,瞬间鲜血不停的往外涌,脸色惨白。 “快送太子回宫。”众人赶紧护着太子爷离去。那名黑衣人终究还是被捅死了,只是倒下时,那抹笑是如此的得意。 隆科多这些也是吓惨了,他本不受重视,佟家自从佟贵妃倒台之后,他的日子更不好过了。还是四阿哥出宫建府以后,替他谋了一份差事。虽然不大,却也是个油水极好的。 此次,他也不懂为什么胤禛会让他从太子出宫之后,就一直带着人马暗地里跟着太子爷防止他出事。果不其然,还是出事了,却在关键时刻,隆科多犹豫了,到底要不要救,要是不救,没人会说他什么,反而太子死了,胤禛极有可能会上位,到时候他的荣华富贵必不会少。若是救了,也不见得太子爷会多感激他,他可是知道赫舍里家和佟家素来是不合的。 但还是在最后一刻出手了,还是因为胤禛的一句话,如果太子出了半点差错,你也不必来见我了。那刻,胤禛的眼里明显带着杀气。他显然是看透了隆科多的性格。却还是没能避免太子爷受伤,隆科多,大有一种到手的鸭子又飞走了的感觉。这下,不知道康熙会怎么看待他了,就怕连胤禛这个伯乐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是以,对那个黑衣人也是气恼不已,人家死了,还是没打算放过他,死命的鞭尸着。却是无意的从被鞭子打碎了衣服,露出的皮肤中,看到一个王字。 这下,他可算可以给胤禛交代了。 外面吵闹不断,来往的人都是步履匆匆,显然是焦急不已。 “外面出了何事。”胤禛淡淡的询问着。 “回四阿哥,太子,他,他遇刺了。”侍卫慌张的道。 这下胤禛也淡定不了,一把推开了拦住他的侍卫,就往外走。倒让那些侍卫被他的神情吓得不轻。 迎面却是碰上了隆科多,胤禛自然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哼了一声便走了。明显是对他的不满。 隆科多见状赶紧拦住了他的去路“四爷,奴才虽然没能护住太子爷,却是在那个为首的人身上,发现了一个王字,显然不单单是反清复明那么简单。”隆科多说着他的发现。 “王……”胤禛的眉间深锁,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怎么忘了她” “给我派人去守着密妃住的地方,还有去马厩给我好好查查,那几天除了太子,还有谁去了那里。记住,一定要谨慎,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皇上定夺。”胤禛冷峻的道。 “嗻。” “小姐,太子他遇刺了。” “哈哈,成功了,成功了。”密妃欣喜若狂的笑着。 “还打听到什么。”她的眼中得意的神采是如此的明显,望着她的丫环。 那个丫环环顾了四周一番,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死了好啊,这下就没人知道了。对了,你快去把这个处理掉,让人发现了就不好了。”密妃赶紧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瓷瓶递给了丫环,才松了口气“我就不相信你还那么命大。”她的眼中是如此的凶恶。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盯着她的不止是一双眼睛。 那边四爷收到了消息,也是气恼不已,“果然最毒妇人心。”眼中的杀意明显。 “爷,现在应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平静下来的胤禛,还是一阵无奈,毕竟现在做皇帝的不是他啊。 他只是觉得这背后没有那么简单,而康熙实在有点可怕,根据他的所知,看着密妃的绝对不止他一个人,那么放眼宫中,谁会去关注那么一个无名的人,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跟他一样是重生的康熙。他能明显感觉到可能康熙连他回来了也知道了。 他想不透,要是康熙明明知道了这一切,却为何甘愿让太子去冒险。这一切太奇怪了,康熙的想法他是越来越猜不透了。能做的也唯有静观其变了。 而那可怜的太子爷是倒霉的躺在床上,一直昏迷未醒,根据太医所得,那匕首是有毒的,解毒需要一些时日。而昏睡中的太子爷喊的却永远是康熙。这让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胤禛也是很受伤,也是吃味不少。 53 “太子,把药喝了吧。”胤禛舀起了一勺药,轻吹了口气,把药递到了太子爷嘴边。僵硬的动作却也带着他的细心。 太子爷却是捂着胸口,难受的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色十分的憔悴,凑近的药味,让太子爷掩着鼻子,微皱起了眉头,明显还是怕苦,却还是勉强扯起了一个笑容“咳,咳,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啊。把药放下吧,一会我在喝。” 胤禛却是丝毫不见尴尬,只是把药递到了他的嘴边,半点没有收回的意思,淡淡的道:“这药再放下去就凉透了,便没了药效了。”胤禛还是深知太子爷的脾气,他知他是不好意思,又不想喝,才会如此说的。 太子爷颇些微微微微闪躲了开,太子爷怕喝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小到大都是康熙哄着他喝药。如今康熙不在身边,他也不好意思冲胤禛撒娇,更不想在胤禛这个做弟弟面前丢了面子。见胤禛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深呼了一口气,一把拿过药灌了下去。却是苦得他眉头深锁,不断干呕着,还牵动了伤口,一番折腾下,又是出了身薄汗,好不狼狈。 太子是不好意思了,胤禛那云淡风轻的脸上,是不见半点其他表情,伺候着他,又是给拿毛巾,又是递茶水的,丝毫不见厌烦,倒让太子爷有了一瞬间的错觉,是康熙回到他身边了。 终于还是收了思绪,压下心底淡淡的苦涩的思念,靠在床上,闭着眼,淡淡的询问着胤禛“皇阿玛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胤禛手上的动作也是瞬间停了下来,陪着他的人是他,可是他心底想的依旧不是他,这让胤禛很吃味。 却还是平静的回道:“前方一切安好,就是葛尔丹逃脱了,皇阿玛……” “皇阿玛,他怎么了?”太子爷蓦得睁开了眼,眼中明显有着焦急。 胤禛只是看了太子爷好一会,才道:“皇阿玛,他病了。” 胤禛终究是还是把康熙病了的消息告诉了太子爷。他犹豫过,可在最后他还是告诉他了,就是想看看到底在太子爷心中,是康熙重要,还是他自己的命重要。毕竟,他知道,前世这个时候,康熙也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太子也是奉诏前去探病的。可是如今以太子爷的身体,明显是不宜多动的,如果他不告诉他,不但落了个欺君的下场,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知道康熙在太子爷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果不其然,太子爷一听康熙病了,掀开被子,就要起身穿衣服,出去。 胤禛赶紧上前,拦住了他“你这是干什么?太医说了,你不能乱动。”眼中明显有着失落,从太子爷的表现,他明显感觉到了,康熙的与众不同。至少,这刻,如果是自己出事了,他一定不会那么紧张。 “咳,咳,咳,皇阿玛病了,我要去看他。”太子爷望着胤禛担忧的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太子爷想不也不想的出口道。 “二哥,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你连命都不要了。”胤禛望着太子爷单薄的背影,平静的问道,只是袖中握成拳的手是如此的紧张。 太子爷微微楞住了,重要吗?良久,他才回身扯起了一个笑容,拍了拍胤禛的肩膀“他是我们的父亲。父亲生病,为人子,没有理由不去跟前伺候着。” “父亲,真的只是父亲吗?”胤禛自言自语着。 “咳,咳,你这家伙,想什么呢?”太子爷痛苦的捂着胸前。 一刹那,胤禛便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真的要去吗?” 太子爷只是点了点头。 “我陪你去吧。”胤禛眼中有着坚定。也有着他的无奈和失落,什么时候,这个骄傲的人,听过除了那个人之外,别人的话。哪怕,他贵为天子的那刻,这个人依旧不曾向他低过头,他是如此的骄傲和自负。认定了事,谁又能拉得回来。 “不用了,让老三陪着我就行了,这件事,还没查清楚。没人坐镇,我不放心,咳,咳……”太子爷只是淡淡的道。 “可是,你这样,我也不放心。如果,你不让我去,我也不会让你去的。”胤禛的眼中带着不容拒绝,不知不觉便散发出了寒气。拉住太子爷的手,也明显加大了力气。 疼的太子爷都微皱起了眉头“好了,好了,要去就去吧。赶紧松手,你弄疼我了。” 胤禛闻言,赶紧松了手,“我先回去拿点东西。”转身便溜走了。留下太子爷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太子爷带着胤禛是策马狂奔,一路上如果不是太子爷那苍白的脸色和咳嗽声,胤禛一度以为他是不是伤好了,那归心似箭的赶法,让他又是心疼又是失落。每次都是在自己的强迫之下,他才肯下马休息。这又是自己没跟过来,太子爷是怎么死在路上都没人知道。 千辛万苦总算赶到了营帐,一进去就看到了戒备森严,士兵们都是高度警惕。 “你们怎么来了?”胤褆老远便看到了太子爷他们一伙人,赶紧走了过来。 太子爷丝毫没有跟他寒暄的念头,逮住他就是问“皇阿玛怎么样了?”眼中满是着急。 太子爷那苍白的脸色也是吓到了胤褆“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病了啊。” “我没事,快告诉我,皇阿玛怎么样了?”太子爷担忧着急不耐烦的问着胤褆。 “皇阿玛,一直高烧不退,太医,唉……”胤褆的欲言又止,让太子爷彻底焦躁了,一把便推开了往康熙营帐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你们治不好我皇阿玛的病,我要了你们的命。”太子爷一进去就看到康熙轻唤自己的名字,睡的昏昏沉沉的,皱起的眉间显得是如此的难受,一气之下便朝那些太医发火。 胤禛完全是担忧他的身体,多日的赶路,他很是担心他,如今还发那么大一通火。身体怎么可能吃的消。 那些太医是战战兢兢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停的请罪着。太子爷眼前发黑,捂着胸口就要往后到去,幸好梁九功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胤禛见状,赶紧上前拉过了太子爷,从怀里掏出了奎宁,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子爷是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而胤禛的眼中却是没有半点遮掩。 思索了片刻,他还是唤来了人“把这药,用酒二钱,喂皇上服下。”那些太医是面面相觑,想要拦住太子爷,却被他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皇阿玛会没事,你的伤,还是请个太医看看吧。”胤禛好言相劝着太子爷,实在是他的脾气太犟,让胤禛很是无奈。 太子爷只是摇头拒绝了,一直呆着康熙守着。果然不出几个时辰,药便见效了,康熙便悠悠的醒了过来,一醒来便看到守在自己身边的太子爷,是又惊又喜。还怕自己是做梦,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这是真的。高兴过后就是生气了,气他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还没等他开口骂他,太子爷一看到康熙醒了过来,也是松了口气,“皇……”还没喊出皇阿玛三个字便晕了过去。 这让康熙是惊吓不已,一旁的胤禛也是担忧不已,赶紧扶住了他,让人请太医。父子四目相对时,彼此眼中都是莫名的意味。 “启禀皇上,太子伤的不轻啊,完全是不宜远行的,如今伤口裂开了,怕是……” “怕是什么。”胤禛和康熙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已经是元气大伤,能撑到现在,太子的意志力也是惊人啊,不过怕是好长一段时间得好生静养,不能乱动了。” 太医的话让康熙和胤禛是稍稍松了口气。 父子俩都不在多言,康熙只是怜惜的抚过了太子爷的脸庞,替他盖好了被子。问了问太医,得知太子不会那么快醒来。 带着胤禛便去了批阅奏折的地方,一个坐着,一个跪着。身边只有熏香袅袅升起的迷雾,让他们看不清彼此。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康熙冷清的问道。 “皇阿玛又想知道什么?”胤禛是不卑不亢的。 “呵,阳奉阴违这不是你胤禛擅长的吗?”康熙语气骤然冷了下来。 “儿臣惶恐。” “惶恐,难道不应该是朕惶恐,胤禛,朕当年是如何嘱咐你的,你又是如何对待你的亲兄弟的。你真的有心吗?”康熙一想到自己前世死后,那些儿子的下场,便觉心痛。 “有心无心,皇阿玛不是儿臣,又怎知儿臣的心?”既然不争,他亦无所畏惧。他的语气带着谦恭却又是如此的不屑。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前世之事,朕亦不想再于你多言。”康熙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皇阿玛不愿纠缠,那一切何尝皇阿玛没有错呢?我什么也不想干,那个位置我亦无意在争。”胤禛冷情的对着康熙。 当他们没有了利益交换,他们完全不像是父子,更像是陌生人。因为,他从不曾当他是儿子,他 亦从不曾当他是父亲。胤禛尊他敬他,却都是无关他是他的父亲。 “呵,你最后给朕记住今天的话。朕亦不想再看见你,回去吧。”康熙想都不想的挥手赶他走。 “儿臣只有一个请求。” “哼,你刚才不是说,你什么都不想干吗?看来,你的本性还是没改啊。”康熙不屑的哼了哼。 “我想要亲自审查密妃一案。”胤禛到是不介意康熙的语气,反正在他心里,康熙从来没待见过他,不差那么一会。能达到目标最重要。 “哦,那天隆科多是你派去的对吧。”康熙突然意味深长的看着胤禛。 “是。”胤禛毫无畏惧的回答了。毕竟,他知道,这个人比他还深沉,他既然会那么问,心中已是有底,既然瞒不了,又何需在瞒,更何况那个位置他不想要,他要的是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 “皇阿玛想干什么,我就想要干什么。”胤禛突然冷笑了起来,盯着康熙,没有半点神情。 “胤禛……”康熙惊讶的看着眼前跪着的人,眼中闪过不可思议。出口的是怒气不断。 “还请皇阿玛应允。”胤禛倒是丝毫不畏惧康熙,都是做过皇帝的人,气势上谁也不让谁。 剑拔弩张的气氛是如此的骇人,是以梁九功进来要告诉康熙,太子爷醒了,却也是被他们的吓得不轻。 54 “二哥,保成……”听闻太子爷醒来的胤禛和康熙,匆匆的赶了进来,异口同声的唤着太子爷。 太子则是捂着胸口,奇怪对看着两个人。胤禛和康熙也面面相觑,便朝太子爷走了过去。 “保成,醒了,可好点?”康熙赶紧走过去,占了离太子爷最近的位置坐了下去。一旁的胤禛是有气不能发,尴尬的站在了一边,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儿臣没事了,皇阿玛可还好。”太子爷也是关心的问着康熙。 “行了,朕没事,你呀,就是不让人省心,都受伤了,还过来做什么。”康熙也是略带责怪的答道。眼中却是化不尽的宠溺。 “儿臣这不是担心皇阿玛吗?”太子爷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一边站着的胤禛是半句话也插不进去,可是奈何人家脸皮厚,半点不见要走的意思,就想心里不好受,也是半点没有表现出来。 总算,梁九功端进来了药。这回,胤禛是眼疾手快,直接拿过了药,瞧都不瞧康熙,就要亲自动手。 康熙却是占着位置,就是不让,只是带着笑意盯着胤禛,一言不发。彼此又有剑拔弩张的气势,太子爷见状,隐隐觉得这两人肯定有问题,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微微动了动身子,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咳嗽了起来。 康熙和胤禛赶紧道:“别动。”关键时刻,这两人还是出其的一致。 “保成,二哥……”这两人说不是父子真没人相信。只是看了对方一眼。 “你要什么……”再次是异口同声,这下太子爷不淡定了,这两人是有病吧,这是太子爷的想法。 “咳,咳……”康熙假意咳嗽了几声,淡淡的望着胤禛道:“把药给朕吧,折腾了那么久了,你也赶紧下去休息吧。”康熙实在觉得胤禛烦了,直接拿出为君者的身份来赶人。 这让胤禛是有苦不能言,奈何,人家能忍啊,脸色丝毫不见半点不悦,只是淡淡的回道:“儿臣不累,倒是皇阿玛刚刚大病初愈,理应好生修养才是,若是再因二哥病了,怕是二哥也会愧疚不已。天下臣民可还是需要皇阿玛的。”一番话说得体不说,还成功堵住了康熙。 太子爷一听胤禛的话,也觉得很有理,拉着康熙的袖子担忧的道:“四弟说得有理,皇阿玛还是去好好休息吧,儿臣没事了。”眼中是满满的关怀之意,让康熙是什么的受用,却也是十分的憋屈,大有一种太子爷被人抢走了的感觉。胤禛却是在他们两个人看不到的地方,淡淡的笑了笑。 康熙可以完全无视胤禛的话,毕竟他才是皇帝啊。可是拗不过太子爷,只好妥协的道:“那保成乖乖把药喝了,皇阿玛就去休息可好。” 太子爷苦哈哈的看着康熙从胤禛那里强势抢来的药,一脸的不乐意“苦……” “朕让人加了蜜糖,不会苦了,保成听话。”康熙是不停的哄着太子爷,眼中是柔意无限。一个哄着,一个略带抱怨的喝着。这画面怎么看是怎么和谐,可是胤禛不淡定了。他给太子爷喂药的时候,人家是豪气万丈,一点都不需要他。那种表情,他什么时候看到过,苦涩的心酸啊。 康熙心里是把胤禛骂了个遍,谁让这家伙那么不识相。 “咳,咳,咳……”太子爷突然呛到了,难受的咳嗽了起来。 胤禛是迅速的从一旁拿过了茶,递给了太子,趁着康熙转身拿毛巾时候,从他身边抢了个位置,替太子爷轻拍着背。 “你没事吧。”眼中也是担忧之色。太子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康熙的脸都黑了,气的牙痒痒。本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只是对胤禛冷冷的道:“好了,保成也累了,你也随朕回去吧,朕有些事需要你办。”康熙可不想自己走了之后,还留他在这里,跟太子爷培养感情。 胤禛只好无奈的答应道,没办法当皇帝的不是他。跟他爹抢人,总不是那么好抢的。 康熙见他从太子爷身边撤开了,也是迅速凑了上去,替太子爷盖好被子,又嘱咐了好一堆,满满的宠溺,才不舍的回去了。 “你不是说想要审理太子受伤,京城动乱一案吗?朕准了,你即日回京处理,朕不想拖太久。”康熙冷冷的对着胤禛道。 “儿臣领旨。”胤禛谢了恩,转身便要离去。 康熙却是对着他的背影冷冷的警告道:“记住你说过的话,不要让朕发现你有任何的不当行为,朕定不会心慈手软。还有,太子那里你就不用再去道别了,朕会告诉他的。” 胤禛却是头也不曾回的离去,袖中握成拳的手,是如此的可笑。 胤禛也是遵守圣意,并没有同太子爷道别,心中却是感慨万千。以他的聪明,又怎么会在康熙面前做得如此的明显,他要的只是这个审理案子的机会,他不相信任何人,他要自己亲手查出这一切,敢伤害他想要的人,下场那是绝对不会好到那里去的。而很明显康熙是对他心存戒备,不想把这个案子给他。他赌的就是康熙的嫉妒心,他知道只要自己对太子爷表现的亲密一点,以康熙的小心眼,一定会打发自己回京,而打发自己回京容易,要给太子爷一个为何让自己来去匆匆的交代并不容易。是以,康熙一定会把这个案子给他。 他总是如此的洞知康熙,同他玩着心眼,却又是玩得如此心累。他很清楚,时至今日太子爷的心中并没有他,而现在他也没什么资本同康熙争,他能做的就是替他扫除一切,让他需要自己,从而离不开自己。康熙有帝王的包袱,而他没有,他的自由可是比康熙多了去了。 他倒是一点也不怕康熙会杀了自己,甚至圈禁自己。以他对康熙的了解,一个如此注重名声的人,又怎么会平白无故背上杀子的罪名,更何况他知道他那心底的最渴望。而他如今又于太子走得近。自己要无缘无故的出事了,以他对太子的了解,他绝对会查下去,一旦让他知道是康熙所为,父子之情能否保住还是个问题。要知道他的二哥是个眼泪揉不进半点沙子的人,不然前世的他,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让他们父子成仇。 很大程度上,他与太子走得越近,康熙要动他,就越难,更何况他也不傻子,会坐以待毙。他从来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要是他要出事,他也绝对不会让康熙好过,要知道,他也是掌控前世的记忆,且不说告诉太子,他会不会相信,然而芥蒂是一定会有的。是以,康熙是绝对不会无理由的动他。更何况他是如此的谨小慎微。动他也不容易。 深夜,康熙望着月光照耀下,睡的安详的太子爷的脸庞,也是感慨万已,他对胤禛是盯了那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他同自己是一样,他的隐忍和心机,让他都觉得可怕忌惮。 以他对太子的重视,又怎么会放心让太子爷一个人无保障的留在京城,早在出京之前,他便留下了暗卫守着太子爷,却是没料到还是出事了。而他却终究也是没能抵住塞外的苦寒,加上急火攻心。他还是病了,一连多天昏迷不醒,没有做出下步指示,导致局面完全失控,更是直接导致太子受伤。如若,不是后来知道,是隆科多带人突然抢先在他的人之前出现,他也不想到会有人同自己一样关注着太子。而这个人竟然是他,而他竟然跟自己是报着同样的心思,所以才会露出了马脚,这让康熙不得不谨慎起来。他一手护着的人终究是长大了。胤禛的出现,让他更加害怕失去,让他是迫切的渴望得到他。 胤禛打的什么主意,康熙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思前想后,于自己有利而已,他才会让他去处理。他要乘着这段时间拿下太子。不然,有个那么大的威胁,他还是很不安心的,随时有种太子爷会被人抢走的感觉。 “保成……”康熙抚过太子爷的脸庞,喃喃自语着,眼中满是复杂。 太子爷却是忽然睁开了眼,清浅的笑了起来“皇阿玛。” 康熙却是有些尴尬的望着他“你怎么醒了?” 太子爷奇怪的看着康熙“我睡够了啊。” 笑兮兮的把头枕在康熙的膝上,康熙也宠溺的由着他。 “皇阿玛,你不喜欢胤禛对吗?”太子爷突然询问起了康熙。 康熙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 太子爷却是依旧自言自语着“其实,胤禛也不错,就是冷了点,如果这次不是他事先从洋人那里拿来奎宁,皇阿玛的病也不会那么快好啊。” “是吗?看来,保成很喜欢胤禛。”康熙的笑脸突然僵了下来。 太子爷则是眨巴着无辜的眼眸看着康熙,咳嗽了几声。 “保成是喜欢胤禛,还是喜欢朕。”康熙突然严肃的盯着太子爷的眼眸。 这让太子爷有些凌乱,移开了眼睛,康熙却是依旧不依不饶的望着他“看着朕,回答朕。”眼中满是霸道。 “我……我……”太子爷支支吾吾的不答话。 康熙的眼中隐隐燃起了失望的怒气,借着月光,突然便俯下身吻住了太子爷的唇。 55 太子爷惊讶于康熙的举动。从小康熙便爱吃他的豆腐,他早已无所谓了。可是,现在他也不小了,比他还小的弟弟都成家了。如此亲密的举动,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而如今,康熙那强势霸道的吻,让他不知所措,却是没有反抗的意味。 好久,他才从震惊过回应了过来,想要推开康熙,却是牵动了伤势,皱起的眉头,是如此的痛苦,额间也是起了一层薄汗。 康熙似是感受到了他的不自在,便松开了太子爷,关怀的看着他“保成,怎么了?” 面对康熙突如其来的变动,让太子爷好生混乱,不知应该说什么,只是把头扭了过去,闭上了眼,不再去看他。他似乎感受到了康熙的不寻常,那种超乎父子之情的感觉,让他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对于太子爷的冷淡,康熙从开始吻太子的时候,太子爷不见丝毫的反抗,让他有种但淡淡的喜悦,说明他终归是不排斥他的。而如今的冷淡,让他又是如此的苦涩,“保成,朕没有别的意思。”康熙的解释是如此的苍白。 “保成……”康熙无奈的看着太子爷。 太子爷却是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闭上的眼好似睡着了。只是他那皱起的眉间,是显得如此的不安。 康熙则是好生挫败的替他盖好了被子,轻抚过太子爷的脸庞,只是轻声道:“朕是真的喜欢你。” 太子爷的眉间却是皱得更紧了,喜欢? 得不到回应的康熙,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朕就在外间守着,如若不适,你唤朕便是了。” 康熙心酸的走了,太子爷却是睁开了眼,用手覆上康熙吻过的唇,眼中闪过的都是迷茫,想着刚才一定是做梦了,可是烛光照耀下,映到屏风上那个人影,无情的告诉了他,刚才那一切不是梦,而是真的。 回想起,康熙刚才突如其来的吻,他竟然没有丝毫的不适应,相反还十分的享受,“喜欢?不会的,我们是父子,不会的,不会的。”太子爷喃喃自语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一夜都是辗转难眠。 京城 胤禛回去之后,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拿下了密妃,替太子爷善后了京城的动乱。 “呵,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胤禛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一把将密妃原本打算处理掉的东西,一举扔在了她的眼前。 密妃看到这些东西,脸色也是瞬间惨白了起来,大笑了几声,依旧是不承认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看你这女人,倒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胤禛冷笑的看着她的垂死挣扎,眼中是并无半点怜惜之色。 “来人啊,把那个侍女带上来。”胤禛朝外面吼了一句。 “小姐……”那个丫环一看见密妃,只是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句。 胤禛却是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既然她不记得了她做的事,那你就告诉她,让她好好回忆回忆。” 那个丫环看了眼周身散发着寒气的胤禛,咽了咽口水,她实在是被胤禛那可怕的攻心手段给吓怕了。 胤禛一回去便拿下了她们,却是丝毫不去审问密妃,反而对她下手,他既不对她用刑,只是冷冷的让人把她带到公堂上,让她看着他弟弟受刑,被人打的皮开肉绽,半死不活。 后来,她才知道,她的弟弟因为在江南因为好赌,输的倾家荡产,还把人给捅了。跑到京城来投靠她的,结果刚一进城门,就被胤禛派人拿下了。胤禛也是够黑的,虽然是关在牢里,却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直到,他从塞外赶了回来,连家都没回,一举就把人拿下了,直接带着她去了公堂,而且不是一次,是每次把她弟弟折磨的半死不活,又让人好药给吊着,好得差不多,再把她带到公堂上,看他弟弟受刑。弟弟那凄惨的画面,久久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很快她也崩溃了。一个已经倒台的主子,和自家的亲人比起来,当然是自家的亲人重要。 不久,她便妥协了,要把一切都告诉胤禛。反而,胤禛拒绝了她,什么也不听,一直晾了她有段时间,让她在忐忑不安和恐慌担忧中度过,却是丝毫没有打算见她的意思。直到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才把她带到了密妃的地方,却在一边的牢房里,绑着她的弟弟,警告着她。 这让她是痛苦不已,是以,什么也不敢在隐瞒了。只是惶恐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来,密妃得到了消息,知道太子爷会去马厩挑马。是以,那天她才会在那里埋伏着,伺机而动,直到太子爷出现了,她故意的摔倒在太子爷面前,是打定注意,太子爷会去扶她。她便可把隐藏在指甲里的药粉洒在太子爷身上。此药粉无色无味,一般人是察觉不到的。唯独马是对这个味道及其敏感,一旦闻到了,便会发狂。到时候,太子爷想要脱身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就算不死也会重伤啊。 而太子爷一旦出事,因为此药粉的独特性,也不会有人会查到马突然发狂的原因。 到时候,混乱不已,谁又会查到她身上。她的如意算盘是打的极好,却是被胤禛一手打破了。 胤禛一听到,原来那天的事,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袖中握成拳的手,是气恼不已,心中也是稍稍庆幸了一番。眼中满是怒火。 而之后的事,就更简单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刚好,密妃离马厩住的近,她只是趁着月高风黑把药混在了水中,那药一旦混到了水,便会丧失了气味,让马闻不到,可是它的药性却是丝毫不会减少,相反会更加厉害。若是马用了,初始,并无异样,会陷入安眠状态,一旦苏醒了,那便是至死方休了。而人用了却是没有半点异样。 等她料定了时间,便把药下了下去。那个时候,她的心已经不止于要太子爷死了,她的欲望已经膨胀了,世间的事总是如此的可笑和凑巧,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她发现曾经给她家看料理花园的人,竟然成了反清复明在京城的头目,马厩离进出宫的通道也是很近的。不过那也是给一些送菜或者处理垃圾进出的通道,马厩离那座城中城,那简直是天边的天边,就连宫女太监也是不走这道门的。 无意中,她发现了那个人竟是趁着康熙不在京之际,以送菜潜入了宫中,想要进一步打探虚实,却一直只能是在外围观望,更深层的内里是被把守得滴水不漏,他是完全摸索不进去。 许是,他乡遇故知,让她倍感心酸,一番诉说之下,他的安慰。她竟然被说动,与其在宫中等死,等着康熙的怜惜,不如奋起一搏,到时候。思前想后,看着同样是康熙的儿子,过得却是天差地别的生活,她便觉得放手一搏,替他打探着消息。那些药粉便也是他给她的,她要做得只是下药而已,其他自有那个男人搞定。要不,怎么说,女人不心狠,一旦心狠,那便是绝情到可怕。 胤禛的脸色是越来越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气,冷冷的瞪着那个女子“呵,你还真可怕。” 密妃眼看大势已去,一头便要往墙撞去。胤禛却是冷冷的让人拦住了她。“想一死了之,没那么简单,我要你生不如死。还有,想死之前,不如先想想你的儿子。”那刻,他的语气是如此的骇人,连密妃也不经哆嗦了起来。 “来人,让她画押,给我看好了她。若是她出了半点差错,你们都别想活命。”胤禛冷冷的下达着命令,便走了。 “他是皇上的儿子,你不能,不能……”密妃痛苦的想要拦住胤禛,却是被那些人死死的抓着。 胤禛则是冷冷的笑了笑,并不在多言。 以胤禛的心狠和冷静,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身处危险中,所以她才会不对那些女人下手,而是从那个丫环的弟弟下手,他可不想让人坐实她刑讯逼供,才得出这一切的。同理,在康熙回京之前,他也不是让这个女人出事了,不然到时候他可说不清楚了,康熙只给了他审查的权利,没给他处置的权利,他还是很谨慎的。而且,他可一点都不打算让这个女人就这样死了,于他前世在刑部行走多年来看,死不是最可怕的,相反是最解脱的,唯有生不如死,才是最折磨人的。 敢害他二哥的人,怎能让她死的那么轻松。胤禛突然想起了,虽然她知道这个女人还没有胆子大到给康熙戴绿帽子。可是要是,他告诉康熙,那个女人私下同那个男人,接触了不少,以康熙的小心眼,就算他不喜欢她,可是那也是他名义上的女人。胤禛突然想起了康熙的表情。 是以,回去,胤禛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奏报给了康熙,没忘特意强调,那个女人跟那个男人的相处。胤禛心想,这下,还不膈应死你。而康熙还拿他没办法,因为他说得全是事实。 本着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膈应死你,胤禛下笔的时候,是没少写这个篇幅。 而那边康熙是真在不断的献殷勤哄着太子爷,而太子爷对他还是不自在的神情,对他那是冷淡了不少,让他十分的挫败。不就亲了他一下,顺便表白了一下,他那里知道太子爷会是那么大的反应,虽然一边心安理得享受着康熙对他的好,一边对康熙也是冷淡的要命。 康熙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可是太子还病着,他也只能在那里抓心挠肝的,胤禛的来信,更是把他的怒气提升了一个高度,他不敢对太子爷凶,便把所有的怒气转嫁到了胤禛身上,直接一封长信过去,骂的是酣畅淋漓,同时,也把那个女人任何处置的权利交给了胤禛。这下,才舒畅的去继续哄太子, 太子爷是没心没肺的继续养伤着,康熙是抓心挠肝的纠结着,胤禛是被康熙骂得脸黑。他原本是向膈应康熙,却是被骂了一通,不过能让康熙气成这样,胤禛表示自己还是满足了,不算太亏。 56 葛尔丹逃脱,太子爷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这塞外也不是个养伤的地方,于是,康熙便下令回京了。 一回京之后,康熙便投入到了政事中去了,皇宫中人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唯有正在养伤的太子爷闲得要命,康熙有令,不许他到处乱跑,更不许他踏出毓庆宫一步。 “无聊死了。”太子爷正撑着下巴,无所事事的拨弄着茶杯盖,康熙那里也不让他去。他出京那么久,事情一大堆等着他处理,自然顾太子爷的精力没有往日多了。 这让太子爷无比怀念在塞外的日子,康熙总是时时刻刻的陪在他的身边。一想起塞外,他便又想起了那日康熙的表白,拼命的摇晃着脑袋,想要挥去那些片段。这刻的太子爷,还是不敢直面自己的心,他既渴望康熙的陪伴,却又不承认在不知不觉中他业也已经依赖上了他了。 而是不停的把自己埋葬在康熙为他铸造的梦,把这一切归咎为父子之情。既渴望他的陪伴,又不愿承认这便是喜欢。这不,康熙才几天没见,他又焦躁了。越想他便觉得头越大,焦躁的在房里走来走去,皱起的眉间是如此的不耐。 “何柱儿,何柱儿……”太子爷觉得心中憋闷的很,对着门外就是一通吼。 “奴才来了,爷,怎么了?”何柱儿一听到太子爷的呼唤,便急匆匆的推门走了进来。 “给爷更衣,爷要出宫。”太子爷拿起一边的茶杯一股脑的灌了下去,淡淡的道。 这下,可是把何柱儿吓得不轻,心里是止不住对怨念,这小祖宗,怎么半点不带消停的。嘴上却是不敢这么说,只是安抚着太子爷“爷,皇上有旨,不让您踏出毓庆宫半步。” 太子爷却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爷才是你主子,皇阿玛这会不是不在吗,赶紧的,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何柱儿奇怪的看着太子爷,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又是那门子药。 见他半天不动弹,太子爷不耐的踹了他一脚“发什么楞呢,赶紧的。” 何柱儿这才不情不愿的把衣服给脱了下来,递给了太子爷。 太子爷这才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勒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又把自己的衣服扔给了何柱儿让他换上。 何柱儿这下是吓得不轻,赶紧跪了下来,惶恐的瑟瑟发抖。 太子爷怒其不争的看了他一眼,拿出太子的威严强迫他换上了,然后又递给了他一本书,让他装样子,代替自己好好的在房中待着。 拿着钱袋和令牌,便出宫去了。 一出宫,便深呼了口气,在一个地方呆的久了,也怪憋屈的。不过,看到那些路人看自己奇怪的眼神,躲得老远,再看看自己的衣服,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便去衣坊买了套衣服换上了。可是自己还要回宫,这套太监服要放那里,太子爷发愁了。 “有了。”太子爷突然想到了什么,兴高采烈的所谓的客栈开了间房,一股脑的把东西丢在房里。换了衣服的他,又恢复成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到处的闲逛着。 却在一处嘈杂热闹的门前停了下来,看着这莺莺燕燕的,花枝招展的在外面迎客。太子爷的好奇心顿起,在门外驻足了片刻。 还在太子爷发呆之际,便有个女子扭捏着便朝太子爷走了过来,挥动着手帕,拉拉扯扯间便把太子爷拉了进去。 一向被康熙护着的太子爷,长那么大连宫都没出过三次。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架势,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也随着进去了。 而那边,康熙正询问着胤禛后续事宜,气氛是僵硬的不得了。 “为何不杀了她,留着丢皇家的脸吗?”康熙却颇有些不满的询问着胤禛,却是头也不曾抬过。 “杀与不杀,只在一念之间,而我认为,杀她太过便宜了她,更何况皇阿玛别忘了十八阿哥。生不如死的活着往往是最折磨人的不是。”胤禛倒是云淡风轻的答道。 康熙的嘴角却是挂起了一丝冷笑,“你胤禛的好手段啊,对待你的兄弟也是如此。” 胤禛听到康熙提起往事,他很清楚,康熙一直很介怀他对待兄弟们的冷情。却还是不卑不亢的跪了下来“儿臣惶恐。” “呵,你惶不惶恐,只有你自己明白。这件事,朕既然下旨交与你处置,朕便不再过问,但是,如若此事传了出去,辱了皇家的名声,朕定不饶你。你明白?”康熙冷冷的道。 “儿臣明白。”胤禛也是淡淡的道。 “下去吧。朕还等着抱孙子。”康熙依旧不忘膈应一下胤禛,提醒他自己的责任。 “儿臣告退。”胤禛黑着脸便走了。 康熙却是一阵头大,接到胤禛的处置之法之时,他的心里是堵心的。 他想不到胤禛竟然会把那个女人关在了宗人府最深处的牢房,那个永不见天日的地方,永远都看到一点点的阳光,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地方,没有一个人会跟她说话,只留了一个小口子给她送饭。最狠的是胤禛,竟然威胁她,如果你敢死,那么你的儿子…… 是以,宗人府每到夜深人静都会传来一阵幽怨的歌声,人人都以为闹鬼了。他不杀她,他一点点的折磨着她的身心,直到她崩溃,却又让她求死不能。日日夜夜活着黑暗中,没有一个人同她说话,蓬头垢面的,苟且的活着,等同于生活在人间的地狱。 康熙秉持的是,如此丢脸的事,只有当事人死了,才能完全保密。而胤禛秉持的是,最大程度上 让她自己折磨着自己,才能消心头之恨。 不满归不满,不过他话既然说出口了,就不会反悔。只是下旨,密妃暴毙,十八阿哥直接让他搬到阿哥所去居住,让那些奶嬷嬷看着,便了了这件事,毕竟是皇家丑闻,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至于,宗人府关押的这个人,既然胤禛已经如此处理,康熙也无意在驳回。是以,所以人只当她是犯了大事的人罢了。 而康熙却是,让人送去了哑药,直接毒哑了她,方才放心。而从此以后宗人府便没有歌声在传了出来了。那个女子每日只是无声的以泪洗面,蓬头垢面的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苟且的活着。所有的人都遗忘了她,由着她痛苦的自生自灭着。 而如今,最让康熙头疼的便是,众臣纷纷上奏应该为太子立太子妃了,以安社稷。儿大不由爹啊,康熙也是无奈不已。这才好几天没出现在太子爷面前,而太子爷却是没心没肺的出宫去了。 偌大的皇宫,终究是看不住一个人,这让康熙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但凡,他忙了一点,他那宝贝儿子总会给他送来惊吓,让他不安生。 康熙得到回报,太子爷竟然去了那种地方,瞬间一阵火涌了上来,几乎是快被气死了。匆匆的便出宫去找太子爷去了。 那边,太子爷被拉近京城最大青楼的之后,那些胭脂水粉呛得他十分的不舒服,却还是被拉近了包房,一群女人灌着他喝酒,脸皮薄的太子爷,瞬间脸红了,想要脱身却是脱不开,干脆随遇而安起来了,喝着小酒,逗着美女,拉拉小手,猜猜拳,玩得不亦乐乎,不断有笑声传出来,压根把康熙忘到脑门后去了。 而常宁也刚好陪同一些权贵在青楼寻欢作乐中,恰巧看到了太子爷被拉了进来,他还以为自己酒喝多了,眼花了,直到那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谁说我怕了,喝就喝,谁怕谁啊。” 这让常宁大觉不妙,赶紧推开了那门。果不其然,常宁好想感叹流年不利啊,却还是不能不管。 虎着脸的瞪了太子爷一眼,太子爷一看是自家五叔,只消停了一会,便又自顾自玩了起来。这让常宁备感无奈,看他那架势,一看就知道是偷跑出来的,这让康熙知道了,还不得气死。拉着太子爷就要走。 太子爷却是不乐意的甩开了常宁,气哼哼的坐了下来,朝那些女子挥手“过来,陪小爷喝酒。” 看他那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常宁肺都快气炸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跟我走,一会要是让你阿玛找上门来,我看你怎么办。”常宁冷着脸在太子爷耳边轻呼道。 太子爷一听康熙,握住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还是有些微微的害怕,却还是不服输道:“我才不怕他,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他那微微的抱怨赌气,算是让常宁看出来了,这家伙那是来寻欢作乐了,完全是跟康熙怄气来着。 常宁只想揍他一顿,然后说一句,用这个方法跟你家阿玛怄气,这到底是多傻啊。 眼看太子爷又是耍脾气,坐了下来,不肯走。这两人是在不停争斗着,一个要带他走,一个死活不肯妥协,不肯走。 “五叔,要不你也喝一杯,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伺候他啊。”太子爷挑眉的看着常宁,笑了笑。 那边,康熙已经杀上门来了,脸那叫一个黑啊,问清了太子爷所在的房间,一脚狠狠的踹开了门,黑着脸便站在了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背对着门太子爷,只是随意的道:“那个不长眼的,敢踹爷的门。”而常宁是不停的冲他使着眼色,反倒让太子爷好笑不已“五叔,你眼里进沙子了。”这让常宁是挫败不已,自己怎么那么倒霉,看康熙那架势,自己今天也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常宁赶紧跪了下来,刚想请安,康熙却是挥手阻止了他。太子爷一看常宁那惶恐的样子,这才悠悠的转过身,一看见眼前人,手中的酒杯瞬间便落地了。 “皇…皇……阿……玛。” 57 “回去。”康熙附在身后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冷冷的蹦出了两个字,双眼瞪视着太子爷,仿佛是在压抑着无穷的怒气。 康熙刚才踹开门,便看到了太子爷喝着酒,挑逗着那些女子,谈笑风生中依旧不失他的风流的本色。瞬间便觉得一股邪火冲上脑门,就想狠狠的教训不乖的太子爷。不过,他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也顾及到太子爷的面子,才会偷偷的带了心腹来逮太子爷。不想让太子爷太过难堪,更不想此事传了出去,是以,他才压下自己的怒火。 而太子爷却被突然出现的康熙给吓呆了,咽了咽口水,紧张的不知所措。一旁的常宁是被吓得汗都冒了出来,怨念的看了眼还愣着的太子爷,拉了拉他的袖子,想提醒他。 太子爷挫败的低下了头。康熙见他楞了半天,还没有走的意思。不由更生气了“怎么,你还想待在这儿过夜吗?”那冷淡的语气下明显带着怒气,音量也不知不觉提高了几分。 太子爷这才回应过来了,“我…我……” “我什么我,你是嫌不够丢脸是吗?”康熙狠狠对瞪了他一眼,上前便要拉起他走人。 太子爷却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下意识对便往后退了几步。 这下康熙是真火了。好吗,那些女子碰你没见你有丝毫躲得意思,自己这才离他近一点,太子爷就躲得老远老远。康熙火了,上前几步,拉着他的手腕就直接走了。同时有种,这家伙不会真的被那些女人迷上了的担忧和不高兴。只想带他赶紧离开这里。 太子爷表示自己十分的冤枉,他就是被康熙的态度给吓到了,才会躲的。 那边的常宁,见他们走了,也松了口气。可是,他的气还没喘匀,那边康熙已经派人让他跟着入宫。常宁是瞬间泻了气,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恭亲王,请。” 常宁无奈的跟着去了。 “皇,皇,阿玛。”眼看就要到乾清宫了,太子爷轻唤了句康熙。 康熙却是没有给他好脸色,只是低吼了他一句“给朕憋回去。” 太子爷一想到自己都那么低声下气了,康熙还是不搭理他。一想到康熙把他丢在毓庆宫几天都没见到他,也是委屈得不的了。哼了一声,干脆把头扭了过去,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 这让康熙是十分的郁闷,明明是他错了,到头来,还甩脾气给他看。 “呵,私自出宫,去那种地方,太子爷这到是有理了?”康熙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太子爷干脆不搭理他,只是把头扭到了一边,一句话也不说。眼看,气氛又僵持了起来。 幸好乾清宫到了,康熙却是干脆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拉着太子爷的手腕,就下马车了,大有发飙的气氛。 太子爷却是有些微晃着脑袋,刚才的酒喝多了,后劲来了,让他有些难受,却是咬牙挺着。 梁九功适时的问了句康熙,恭亲王要怎么办?化解了这片刻的尴尬。 康熙一心要教训太子爷,那还有空搭理常宁,冷冷的抛了句,让他跪候着。便不再多言了。 扯着太子爷就往内殿走,太子爷是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越接近内殿,太子爷这才微微有些害怕了起来。毕竟这是康熙的地方,自己可是连跑都跑不了。 太子爷这边还在想着,那边康熙已经扯着他回到了内殿,反手便将门给上锁了,同时下令,所有人都不得靠近。 冷笑着朝太子爷走了过来。 “皇,皇,阿玛。”太子爷袖中的手有些微微发抖,脸上却还是桀骜的样子。 “你胆子倒是挺大的,什么都敢做了是不是?”康熙冷冷的看着太子爷。 康熙那骇人的气势,让太子爷还是开了口“我没有。”虽然太子爷提高了声音,只是那语气是要怎么没底气,就怎么没底气。 太子爷话还没说完,康熙已经一个箭步抱住了他,太子爷刚刚喝了不少酒,眼下头疼的不得了,浑身都是酒气,彼此靠的那么近,呼出的气息是如此的暧昧。 太子爷不停的挣扎着,怒瞪着康熙“放开我……” “怎么,那些女人碰得,朕还碰不得了。”明明是调侃的气味,不知怎么从康熙嘴里说出来明显带着怒气夹杂着怨气。 “你……”太子爷被呛得只剩下了怒气。 他越挣扎的厉害,康熙圈得越紧,“看来太子爷的伤是好得差不多了,都敢背着朕出宫了?” 康熙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是太子爷的伤,还有他的感受。不敢冲他发脾气,不敢让他生气,完全是拿他当佛祖供起来,什么都由着他,顺着他。结果,他倒好,一个没看住就溜了出去,溜出去就算了。还跑去那种地方,自己守了他那么久,不就亲了他一下,他倒好,对自己是各种冷淡。跟那些女人倒是谈笑风生,拉拉小手,还拉的那么开心,这让康熙十分憋屈和生气。 “这是我的事,不劳皇阿玛操心,皇阿玛还是去操心你那扎堆的儿子女儿,或者那日夜期盼着你的妃子去吧。”太子爷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只是那话语怎么明显是抱怨赌气的意味居多。 听到太子爷那赌气的话,康熙总是觉得自己心里没那么堵了,想到太子爷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也是稍稍平息了点怒气。 果不其然,康熙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保成,这是吃醋了吗?” “你胡说……”太子爷气急败坏的看着康熙,那脸瞬间红得跟熟透了桃子一样,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害羞了。尴尬的低下了头。他才不要承认,自己是喜欢上康熙了。 康熙心满意足的看了演害羞的太子爷,“朕是喜欢你的。”康熙的语气是如此的郑重和严肃。 这让太子爷有微微的动容,抿着嘴,一言不发。 康熙见他那样子,语带宠溺的道:“保成,不恼可好,朕补偿你。” 太子爷刚好抬头疑惑的看了眼康熙,却被康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吻了上去。 “呜……”太子爷震惊的看着康熙的举动,却是丝毫没有反抗的意味,这让他想起了塞外的那一吻。 康熙见他没反抗,直接把太子爷扑到在了床上,拉下了帷幔,攻城掠池着,要发泄着自己多年来的等待。 一边不停的亲吻着太子爷,一边替他褪去了衣服。 正是情到浓时,被脱光光的太子爷,总算反应了过来,在康熙就要攻入的时候,直接一把推开了康熙,瞬间喊停,躲到了一旁。康熙是一头的汗,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勉强扯起了一个笑,哄着太子爷“保成,这是怎么了?” “酒喝多了,我,我头痛……”太子爷捂着头,一副难受的样子。趁着康熙郁闷之际,顺势找回了自己的衣服,狼狈的穿了起来,赶紧跑下了床,“皇,皇阿玛,我难受,你自己解决啊。”一溜烟就要逃走了。 留下康熙气急败坏的看着他走人。临了,太子爷还不忘回头看了康熙的下半身,露出了邪恶的一笑,还可怜兮兮的望着康熙,提醒着他,“皇阿玛,你说过你喜欢保成的哦。”那哀怨的语气配上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就差没直接告诉康熙,你敢去找别的女人,你试试看。 康熙的欲!望是彻底被太子爷挑逗了起来,搞的他欲火焚身。可是奈何,那个家伙跑了,他要找那些人解决吧,那以后太子爷就更别想得到。却也种淡淡的满足,太子爷没有排斥他,也是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却还是对着太子爷远去的背影就是一声怒吼“爱新觉罗.胤礽。”谁让太子爷把他搞的那么狼狈,明明是自己找太子爷算账来着,结果却被太子爷跟狠狠的阴了一把。 气的牙痒痒的康熙,气急败坏的,跑去洗冷水澡,还让人搬来了一堆的冰块,来压制自己的欲!望。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下场就是康熙被冻病了。 没办法,这典型就是个怕太子爷的命,被太子爷吃得死死的。他可不想因为这一刻的不能忍,就毁了自己好不容易在太子爷身上建立的好感。 那边太子爷一出了乾清宫,就深呼了口气,他可还是没有做好要被康熙吃的准备,他的心理上依旧是过了不这关。 邪恶的太子爷,一想到康熙那气急败坏,不能发泄的神情,瞬间觉得开心了。他可是长那么大,都没看过康熙那么狼狈的样子。 而那边倒霉的常宁,是彻底的被这两父子给遗忘了,跪了是整整一天,才让康熙想起来,原来还有他等着自己处置,十分大度的放他回家了。常宁走的时候那脸黑得堪比包青天。 58 “阿嚏”康熙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苍白的脸色,明显病得不轻,心中更是怨念无限。 面对眼前的堆的像一座小山高的奏折,深深的无奈。全部是奏请立太子妃,他的烦忧可见一般,一面是情,一面是国。私心,他只想太子爷是他一个人的,可是于国,他很明白,一个储君,无后。那是极大的致命伤。这让他纠结不已。那道旨意下发不下去。 “皇上,太子爷来了。”梁九功对康熙道。 “让他进来吧。”康熙淡淡的道,收起了那道圣旨。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太子爷屈膝请安道。 “起来吧。”康熙只是淡淡道了句。 太子爷无趣的走到了康熙身边,他只是听到康熙病了,本着好奇的想法才来的,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就突然病了。太子爷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担忧康熙了,才会匆匆的过来,探病。 “皇阿玛,你好点了吗?”太子爷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盯着康熙道。 康熙却是没给他好脸色,只是嗯了一声。 眼看康熙不搭理他,太子爷倒是十分厚脸皮的继续问着,“皇阿玛,你很忙吗?” “嗯” “皇阿玛,你看太医了吗?” “嗯” 无论太子爷问什么,康熙答他都是轻飘飘的一个字,嗯。 这让太子爷十分的憋屈。赌气的冲康熙吼了一句“皇阿玛,你除了嗯就没别的了吗?” “嗯” “你……哼,儿臣先走了。”太子爷被憋的不轻,转身便要走了。 康熙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揉了揉额间“回来。” 太子爷这是傻傻的站在了那里,就是不动。 无奈的康熙,只好起身下去拉他走到自己的身边。 “你啊,都快成家了,这脾气怎么还是没改。”康熙打探着太子爷的口风。 太子爷只是稍稍有些错愕,明明这人昨天才是喜欢自己,怎么今天就跟自己说这个了。他以为康熙是开玩笑,只是无所谓的道:“我又不急,皇阿玛还是多多顾好身子吧,不要一天到晚窝在书房里批折子了,还是要多多出去走走,你看这都病了。”太子爷转换了话题关心起了康熙的身体。 对上他那无辜的眼睛,这让康熙十分的憋屈,他弄成这样,还不是太子爷的杰作,结果现在倒好,他到教育他来了,偏偏那人还不自觉,这让康熙是十分的无言以对,尴尬不已。 “皇阿玛,你怎么了?是不是难受了,儿臣让人请太医去。”太子爷担忧的看着康熙。 这让康熙十分的受用,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胤褆孩子都好几个了,就连胤祉胤禛都成亲了,难道保成还想一辈子不成亲。”康熙笑着打趣着太子爷,这是那眼神是不自觉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带着淡淡的忧伤。 太子爷干脆不说话了,直接拿起一旁的茶喝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只是从康熙口中说出要让他成亲的事,让他觉得十分的不舒服,这到底算什么? 一瞬间,气氛尴尬了起来,空气中也弥漫着寂静。 梁九功适时走了进来,“皇上,四阿哥来了。” “他来何事?”康熙听到胤禛来了,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四阿哥说是,户部等着皇上的批复。”梁九功如实禀报道。他也奇怪,这两父子,为什么,就是能不见面是绝对不见面。胤禛但凡有什么事,无关机密的。只是让梁九功转告康熙。康熙也会明了的让他传达。 “朕知道了,折子就在书案上,左边第三本,你拿去给他吧。”康熙明了的道。 太子爷见状,瞬间想要逃离这里,只是对着康熙道,“儿臣去拿给四弟吧。”便去翻了拿那道折子,回身的时候,却是不慎弄到了那道康熙还未发下的旨意。 康熙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太子爷已经捡起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太子大婚。太子爷的惊讶只是一刹那的,瞬间他便淡定的把那旨意放到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冲康熙行了个礼,便退出去了。 康熙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已然消失了。留下康熙怅然若失,他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还是坏?他更纠结的是,太子爷的心中到底有没有他。 太子爷只是快步离开了乾清宫,碰到了门外的胤禛,直接把折子扔给了他,逃一样的离开。直觉告诉胤禛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事。快步的追了上去。 “你已经跟了我好久了,你不出宫吗?”平静下来的太子爷对着身后的胤禛道,头都不曾回过。 “太子看起来心情不佳,身边不带一人,若是出事了……”胤禛面无表情的道。 太子爷只是回身盯着他,抬起他的下巴,嘴角扯起了一个冷笑“够了,胤禛,你又何苦那么冷,连关心人,都关心的那么疏离,怕是个人都会被你吓跑。”周身都散发着冷气。 胤禛则是错愕的看着太子爷,却依旧是云淡风轻,“太子,说笑了。” “如果你说,你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会跟着我。我想我会比较开心。”太子爷带着淡淡无奈的道。他到底是有多无奈,才会对着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人,说那么多。也许,是怕了,渴望一份温情,他能感受到胤禛的真,所以才会待他多了份耐心。 一时间,到让胤禛不知所措了。 太子爷则是松开了握紧他下巴的手,随意的扫了扫他的肩膀,笑着道:“行了,回去吧。这是皇宫,能出什么事。” 胤禛只想扇自己两巴掌,自己什么时候那么狼狈过,他家二哥什么时候成了那么细心的人,看着太子爷的背影,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寂寞。胤禛赶紧跟了上去,拉住了他的手,太子爷吃惊的看着他。 胤禛直截了当的道:“我搬出宫那么久了,二哥都没过府一叙。”胤禛的眼中带着期盼。 太子微微诧异的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择日不如撞日,那就现在如何?” 宫中的压抑,太子爷也觉得出去走走未尝不好,重要的是那座冰山,从来没有那么主动过。这让太子爷十分的有成就感。 “你的园子倒是不错啊,别有一番风味啊。”太子爷心不在焉的夸赞道。 胤禛只是苦笑的望着他,他当然知道他的心不在此,想来会答应自己,不过是找个理由逃脱那里罢了。却还是装作不在意问道:“二哥既然觉得不错,可想长住于此。” 太子爷觉得今天碰见的人怎么都怪怪的,“你说笑了。”只是含糊其辞的躲开了。 胤禛只是笑了笑,带着他去便去了石桌旁坐下了,“小酌一杯如何?” 太子爷并没有拒绝他,只是拿起酒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分明是在以酒浇愁。 “你说,如果有个人昨天还说喜欢你,今天就有意为你娶亲,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是玩笑,还是玩弄?”带着微醉的太子爷淡淡的嘲笑道。 而胤禛手中的酒杯则是微微停顿了片刻,便一饮而尽,并没有多言一句。从最近的流言蜚语加上太子爷的表现,他可以清楚的知道康熙已经先下手为强了。不过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他当然知道康熙的心意,他就算在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因情误国,世界没有事是可以两全其美的,只看他的天平如何倾斜。可是不代表他会告诉太子爷。 饮尽杯中酒,太子爷已经倒在了石桌上。胤禛的手指滑过他那喝的微红的脸庞,只是淡淡的笑着,“你可知道我也喜欢你。”终是压抑不住心底的渴望,俯下身,只是小鸡啄米般碰了碰太子爷的额头,便放开了。 他本想扶起太子爷回房里去休息的,终究不忍破坏这刻的良辰美景,只是转身回去拿披风去了。 而那边,太子爷在他走后,撑着额头,便醒了过来。眼中满是错愕,他本没有大醉,只是累了,才倒在桌上,想休息片刻,他的意识始终是清晰的,却无意听到了胤禛的话和举动。 “这到底算那么门子事?”太子爷捂着头,头疼不已。这是酒醉听真心吗?每次他一喝酒,总会接受到一堆的莫名其妙。他多想自己也只是真的喝醉了,一觉起来什么都发生过。 浑浑噩噩的便逃离了胤禛府,而胤禛知道了之后,只是苦笑了一番,“他终究是知道了。” 而太子爷一回去便碰到了出来找他的康熙,康熙黑着脸,还没说什么。太子爷只是淡淡的请了个安,便逃一样的回了毓庆宫,看都没看康熙一眼。谁都不见,倒头大睡。 康熙则是咬着牙,握成拳的手,骨节泛白。冷冷的道了声“胤禛。” 59 “爷,您醒了,吓死奴才了。”何柱儿一脸担忧的望着太子爷。 太子爷捂着额头,皱着眉间看着他“出了何事。” “还说呢,您昨儿个一回来就把房里的东西一通乱砸的,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然后就倒头大睡了。”何柱儿一脸委屈的拧着帕子,脸上还挂着伤。 太子爷则是淡淡的道了句:“是吗?”并未曾太在意,只是把帕子覆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一下。昨日发生的事便涌上了脑门。 “江南那边发了洪水,朕属意你去那边治理河道。明日便启程出发吧。”康熙冷冷的对着胤禛道。 而胤禛则是带着愤恨的握成拳的手,显示了他那刻的憋屈,“儿臣并不擅长此事,皇阿玛何不让能臣去便是了。”胤禛咬着牙反驳道。 康熙的嘴角缓慢的扯起了一丝冷笑,“什么时候一向隐忍,惟命是从的四阿哥,学会顶撞朕了。” “皇阿玛,说笑了。儿臣只是认为,治理河道是个长久之事,重要的是用人得当,事关黎民,儿臣并不擅长此事,去了也只是徒添麻烦罢了。”胤禛倒是不卑不亢的道。 “你究竟是不擅长,还是不想去?”康熙的表情越来越冷。 “儿臣不擅长。”胤禛也是毫不示弱的道。 “够了,你心里想得什么,朕很清楚。给朕记住了,如今的皇帝是朕,而不是你,爱新觉罗.胤禛,朕可以给你的东西,同样也可以收回。朕才是这个天下的皇帝,你要做的只是听命。”康熙直接将手中的笔给甩了出去,在胤禛深色的袍子上划下了浓重的一笔,仿佛给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胤禛却是苦涩的笑了起来,“除了这条命,你又给过我什么。就算那个位置,那也是我靠自己的付出得到的。你的目光从小到大可曾停留在除了太子之外,任何一个阿哥身上。若说,我对兄弟绝情,你又何曾对我们有情过。你让胤禩至死都活着辛者库贱婢所出的自卑中,打压了他的一切,就算你在意了一辈子的太子,你又何曾不是对他说过生而克母。我对兄弟狠,你对你的儿子又何尝不是狠。”胤禛的眼中充满了怨恨。 从地上站起来的他,缓步走到了康熙面前,双手撑在桌上,目光紧紧的盯着康熙,“你明知,生性狂傲不羁的他,最怕的便是被困住,而你却把他困在咸安宫,那一隅小小的天地,整整十年。把你自己倾尽心血,花了半生心血的太子,到头来却是被你自己批的一文不值,给了后人无情的批判他的源头。你又怎么能怪我,不放他。你明知,胤禩最自卑的便是他的身份,你却无情的对他说出了那番话我折磨的只是他们的身,而你折磨的是他的心。是他们奋斗半生的希望。我不过是在你灭了他们的尊严,希望之后,添了一把霜而已。兄弟阋墙的一切的开始又何尝不是你造成的。” “够了。”康熙拍案而起,一巴掌朝胤禛甩了过去,目光中带着杀气。他从来不认为这一切是自己的错,当有人赤裸裸的把一切告诉了他。让他再也无法逃避这一切,尤其这个人还是曾经一直顺着自己,不苟言笑的人。 “呵。”胤禛的嘴角渗出了一丝殷红的血,可见下手人的气性之大。用手擦去那丝血迹,望着手上的殷红,胤禛淡淡的笑了“给了希望的是你,灭了希望的也是你。我欠他们的,永远不如你欠他们来的多。如果你真的在乎,相信太子,又怎么会任由胤禩的崛起同他对抗。你嘴里说相信他,心里又何曾不是在防备他,在害怕他。你让他们厮杀着,稳定着你的君权。你让从来真性情的太子去为一个见都不曾见过几面的兄弟伤心,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却以此为由,爆发了废太子。何尝不是因为你不相信他,你在害怕他。害怕他的优秀,害怕他的崛起。” “胤禛,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康熙眼中带着杀气,彼此对持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不过,杀我?哈哈,那便不是你了,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从来是你的天下,你的皇权不是吗?杀了我,你拿什么交代于天下,重要的是,我还有利用价值不是吗?你需要一个棋子,而那个棋子除了我,再没有别人了。”胤禛倒是毫不畏惧的看着他。他的行事永远是那么的可怕,让人找不到把柄。 “人人都说我狠,绝情,而你是仁君。其实,你跟我一样狠,绝情不是吗?不同的是你把你的狠,绝情印刻在了后面,而我把它赤裸裸展现在了前面。要知道,我也是你儿子。若说,我没资格拥有他,你比我更没有资格,至少,我无愧于太子。毁了他的一切不是我,而是你。至少我替他报了胤禩的仇。而你呢?你根本不配拥有他。”胤禛的眼中带着仇恨。 “指责朕,你还不配。给朕滚,立刻马上给朕下江南。”康熙气狠狠的指着外面道,眼中夹杂着怒气。 “我可以为他忤逆顶撞你,更可以为他受尽天下指责,处置了八爷党。而你又能给他什么?儿臣告退。”胤禛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转身便走了。也许他说的这一切有博弈的因素,可这其中又何尝没有他的因素,却是终究对他说不出一句对不起。的却他有错,可是最大的错何尝不是来自于康熙。 他又何尝想说,只是压抑的太久总会爆发,凭什么,明明是他的错,却要让他来承受这一切后果。曾经如此,现在依旧如此。明明是他种下的因,果却永远是让别人来承受。子不教父之过,对待太子如此,对待他们依旧如此。不同的是,对待太子他留了一丝的柔情,对待他们却从来没有。 他很明白,他这一走,再回来不知何时。他要让康熙活深深的纠结中,至少,他不想让他那么快得到太子,他要让他害怕,害怕开口,害怕去面对太子。那样,他才能争取时间早日回来。 果然,在他走之后,康熙瞬间瘫坐在了椅子上,闭上的双眼,紧皱的眉头,握成拳的手,额间不停的渗出汗水。 前世的种种,那个沧桑寂寥枯瘦的身影,那个惨淡的结局,在他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他终究是他没有得到他,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午夜回首,他也曾想过后悔过,可是终是不能回头了。 好久,才气恼的睁开了眼,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落地,一掌拍在了书案上,咬着牙低吼了句“胤禛。”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胤禛的可怕,他是如此的了解他,将他内心深处的黑暗面,赤裸裸的挖了出来,展现在了他眼前。 却还是在片刻之后,回了神,目光带着一丝恨意的坚定“呵,我能给他的,是你永远都给不起的。”那丝嘲笑是如此的讽刺。 胤禛于他而言,属于那种用之可怕,弃之可惜。他的隐忍实在超乎常人想象,藏在众人之间,是完全不会关注他的那种,却总是在无声无息之间看透了你,等你回悟过来,他早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站在最高峰仰望你了。重要的是的却很多事情,是他这个做皇帝不便出面,别人又不适合,唯有他这种不顾名声的人最适合。用的好了,他便是一把利剑,无往不利,用不好了,那便是剑指封喉的结局。 胤禛与他最大的不同,一个只在于结果,一个却是碍于面子。其实就是一个不要脸和一个要脸的区别了。 胤禛想到昨日同太子爷的相处,只是会心一笑。他也相信康熙之所以会迫不及待的赶他走,何尝不是因为,他让他感受到了威胁。他有理由相信,昨日的事,康熙知道了。所以才会如此。 虽然,挨了康熙一巴掌,胤禛倒是觉得无所谓,他反而觉得康熙现在应该比他还难受,还郁闷。能给他添堵,胤禛觉得也还算值得。虽然他有过错,可是康熙的过错何尝不是比他多。凭什么,把一切都归咎到他身上,然后他还开开心心同太子爷相亲相爱去了。 于是,他便跑去找太子爷去了,也想看看太子爷的反应。 而太子爷得到他来的消息,惊得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怎么来了?” “爷,爷……”何柱儿奇怪的看着太子爷的反应。 回过神来的太子爷,赶紧轰何柱儿出去,“去跟四阿哥说,我还没醒了,让他先回去吧。” 而胤禛则是看了看天色,苦涩的笑了笑,“都日上三竿。”很明显太子爷是在躲他,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带着淡淡的失落的望了眼毓庆宫,“告诉太子我会回来的。” 何柱儿奇怪的看了眼转身离去的胤禛。 “他走了……”太子爷迷茫的自言自语着。 “是啊,爷,四阿哥是那么说的。”何柱儿奇怪的答道。 “嗯,知道了。”太子爷翻了个身,便闭上了眼。 60 “保成……” 太子爷一睁开眼,便看到一脸笑意的康熙正盯着他看。看他那憔悴的样子,应该是并未曾好好休息过,只是不知他到底待在这里多久了。 太子爷下意识的掀开被子,望被子里看了眼,看到自己身上是穿着衣服,才轻吐了口气。显然康熙在他心里完全成了个饿狼的形象。 康熙则是无奈的看着他的举动,想着自己看起来有那么饥饿吗,为什么太子爷一醒过来看到他,会那么害怕。 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便去拧干了帕子,打算伺候这位小爷起身。 清醒过来的太子爷却是望着他的背影,淡淡的问了句“你到底是谁?”眼中满是戾气。 转过身来的康熙,则是微微有些被他的目光惊吓住了,这种目光,他有多久没有见到了。可是那眼底深藏的一丝清澈,依旧没逃过他的眼。 他终究不是那个太子,往事回首只堪梦中。 康熙依旧扯起了一个笑容,眼中满是无底线的包容,“朕是你皇阿玛啊。”朝着太子爷走了过来。 太子爷却是下意识的便往后退去,并不太想让他靠近,戒备的神色是如此的明显。 “保成……”康熙停住了脚步,低声的唤着他,轻皱起的眉头,带着一丝的痛苦。 看着像一头受伤的豹子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满身的戾气和戒备。这让康熙十分的心疼。终于还是不忍继续留下来看他痛苦,康熙这是勉强扯起了一个笑容,“朕在外面等你。” 待到关门声起,太子爷才仰起头,微微的朝后靠去,闭上了眼,脑海中徘徊的全部是康熙和胤禛的对话,那些话是如此的莫名其妙,却又让他觉得如此的感同身受。眉宇间是消不去的忧愁,一面是康熙对他的包容,一面却是那些刻骨铭心的话。他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敏感的他,觉得这一切太过不简单。 “爷……”何柱儿轻声唤醒了他。 太子爷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该起了。”何柱儿淡淡的笑了笑。 “嗯。”太子爷也十分配合的从床上下来了,任由何柱儿折腾着。 “皇上还在外面吗?”太子爷随意的问道。 何柱儿奇怪于太子爷今天对康熙淡淡的疏离,却还是乖乖的答道:“回爷的话,是的,皇上一直在外面等着呢。”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为何不叫醒我?”太子爷略带责怪的问。 “是昨夜,您一直睡得不安稳,刚巧皇上便过来,守了爷一夜,是皇上不让奴才唤醒您的。”何柱儿惶恐的道,他明显感受到了太子爷的低气压。 “一夜,他今日不上朝吗?”太子爷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着。显然是动容了。 “听梁总管说,皇上今日罢朝了。”何柱儿依旧专注着手术的动作。 “罢朝?”太子爷的眉间皱的更紧了,呆愣的张着手,站在那里出神。 “爷,爷……”何柱儿看太子爷半天没有反应,唤了他几声。 “何事。”太子爷下意识的问道。 “可以出去了。”何柱儿看了眼他的手,便低下了头。 “哦。”太子爷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便放下了手。 太子爷打开了门,看见的便是康熙回身的笑容。瞬间,他有种要关上门的冲动。 康熙倒是什么厚脸皮上前牵起了太子爷的手,便往外走。留下一群奴才面面相觑。 走到了僻静的地方,太子爷总算回应了过来,烦躁的挣脱开了握着他的手,“够了,你到底是谁?” 康熙的眼中闪过了痛苦,“朕是你皇阿玛。”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坚定和霸道,却是隐藏着淡淡的痛苦。 “呵,皇阿玛?所以那一切到底是何意,是说你最后会废了我,还是说你曾经对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一如胤禛说的,你最爱的是你江山,而我也不过只是你的棋子。”他的眼中有着愤恨,废太子三个字在他心里深深扎了根。 “不,不,不是那样的。”康熙想要解释,却发现面对他的时候,一切解释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是如此的无从下口。 “还记得你小时候,朕握着你的写手,写下毋庸置疑吗?还记得你答应过朕,无论如何,都会相信朕吗?”康熙直接搬出了小时候,转移着这一切。 太子爷的眉宇间有着微微的动容,身后握成拳的微微的了松了开来,却还是在最后一刻握紧了,望着康熙,带着戾气道:“那是我的皇阿玛对我说,更是我答应我的皇阿玛的。而你,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康熙痛苦的看着他“如若朕不是你皇阿玛,朕又怎会知道这些,朕待你如何,你又岂会不知?那些话如何可信。你四岁出天花,是朕不眠不休的守着你十几日。” 太子爷闭上了眼,“够了。”太子爷冷冷的喝住了他。他的心已经动摇了,康熙对他的好,始终是无法掩去的。 在太子爷闭眼的瞬间,康熙一只手揽过了他的眼,一只手护住了他的头,直接霸道了吻上了他的唇。睁开眼的太子爷,眼中满是震惊,只是傻愣愣的由着康熙的举动,没有动弹。 直到他快要喘不过气了,才狠狠的踩了康熙一脚。 康熙这才松开了他,带着奸笑的看着他“朕说过朕喜欢你,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朕?” 太子爷一把推开了他,只觉心跳加速,这种熟悉感,让他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与他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康熙,可是那些话,让他依旧保留着怀疑,不愿妥协。同样不示弱的看着他“呵,你不愿我相信那些话,那江山与我,你会选择什么?”太子爷转身便要离去。 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的记忆中并没有经历过,他只是抓住了重点,废太子,康熙利用他们,四阿哥迫害兄弟,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他觉得很震惊,冷静下来,他又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可怕。他们到底是谁? 康熙随即拉住了太子爷的手腕,“哈哈,保成也学会威胁朕了。朕如若说,朕不过是某天醒来之后,多了一段曾经的记忆,你相信吗?想来胤禛也是如此。”康熙的眼中满是真诚。他始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江山与他,从来就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康熙终究是选择了欺骗了他,他不敢告诉他,自己曾经对他做过的事,如果他知道自己对他做过的事,以他的小心眼,康熙始终害怕他永远不会接受自己。 太子爷回身,对上他那无边包容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有沦陷下去的冲动。轻微的扯起了一个笑容“我相信你是我的皇阿玛,所以……” “所以什么?”康熙兴奋的看着他。 “我要成婚。”太子爷挑衅的看着康熙道。 如果那刻,康熙说他要他,而不要江山,也许,他会动容。可是,下一秒,怕就是给了他一刀。在他的印象中,他很明白,江山与他,如果真的要康熙决定,他更相信康熙会在最后选择江山,那才是康熙的本性。一个帝王又怎么会轻易愿意放下手中的权利,至少他学的书中,从来父子成仇只是因为权利,如果真的那么甘愿放下,反而可疑。尤其是在那些话说话之后不久,如果康熙真的对他说这些,他只会更怀疑他。 虽然一直是被康熙宠着长大,可是身处高位他的戒备心也不小的。 曾经的他便明白,却是期盼着他可以重过他心中的江山,却终是没有等到那一天。今天的他,依旧明白,只是他没有了曾经的记忆。而他有着前世的记忆,却无法给他个答案。 康熙能有片刻的犹豫,他已经觉得不容易了。他愿意相信康熙的话,可是不代表他还愿意相信他这个人。那些话,让他深思过后,深感觉得自己是陷在一个无可自拔的漩涡中,让他觉得害怕,也让他失落。 “成婚?”康熙诧异的看着他。 “儿臣已经那么大了,正如皇阿玛说的,大哥都做阿玛了,胤祉胤禛也已成婚,儿臣身为太子,自然要成婚,不是吗?”太子爷云淡风轻的道。他不过是想试试看康熙的反应。 “是啊,保成长大了。”康熙眼中有着淡淡的失落。 虽然不知道康熙与胤禛到底是什么来路,可是康熙的举动,让他更加相信他的却是自己的皇阿玛。 “朕会择日下旨的。”康熙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终究是逃不过啊。怜惜的抚过太子的脸庞,怅然长叹。 太子爷虽然怀疑着康熙的说法,却还是没抗拒他的举动,他既然不愿告诉他,他亦选择不在多问。他只要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人就够了。他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如此状况下。他更愿意等到胤禛回来,去问胤禛。 康熙的回答让太子爷有着莫名的失落,他就那么轻易的答应了他成婚的要求。哪怕,他早已知道他有意让他成亲,可是真的等他,亲口从他嘴里得到答案,他还是失落。却还是淡淡的道:“多谢皇阿玛隆恩。” 康熙明显感受到了他淡淡的疏离。终究怀疑已经存在了,敏感如太子,消散又岂是如此简单。 “朕只问你一句话,你喜欢朕吗?”康熙满是期盼的看着他。 “什么时候,儿臣重过皇阿玛心中的江山,我再告诉皇阿玛。”太子爷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笑,调皮的道。只是那笑是如此的牵强。 太子爷没有同他大吵大闹,他已然觉得奇怪。他更明白太子爷之所以会相信他,完全是想起了儿时,果然是长大了的娃,心思重啊。如此沉稳的太子爷让他感到高兴,也失落。康熙是深深的无奈感。心里是把对胤禛的记恨在提高了一个档次,这种情况下,短时间内,他完全是得不到太子。 脸上都是带着笑的两个人,心中却都是别样风情,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明白。 61 康熙三十四年五月初八,皇太子胤礽大婚,因着是清初以来首次的太子爷成婚。一如当年立太子时候的慌乱。让底下办事的人好生为难。太子不是其他阿哥,却又低于康熙。这场婚礼要什么规格,如何的办理。都要十分的慎重。 是以,这场婚礼,在康熙的默认下,自然是要多盛重便有多盛重。再次,让天下人见证了康熙对太子的独宠。这场婚礼无意也是清入关以来,最隆重的婚礼,没有康熙那时候成婚时的压迫感,顺治那时候的匆匆。它彰显了如今的国泰民安,百姓欣欣向荣,天下的安定。 而当事人太子爷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一切仿佛与他无关,该什么依旧干着什么。对婚礼是一点也不上心。而康熙则是每到深夜便对月空长叹。 大婚终究是在摸索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康熙为太子爷选的依旧那个不解风情的石文炳之女,瓜尔佳氏。康熙曾夸赞她毓质名门,宽和仁孝贤淑,深得他心。却偏偏是这么一个女人,却让太子十分的看不上眼,处处与她不对付。终此一生得到的都只是太子爷的冷眼相看。 一个是中规中矩,一个却是喜欢随心而欲的,又怎能走到一起。可是重来一次,康熙偏偏还是选择了她为太子妃。 何尝不是因为他知道他会看不上她,不喜欢她,更甚到会厌恶她。而她嫁给太子之后,他的家族却能为太子带来来自朝堂的助力。这也是康熙会选择他的原因之一,太子爷身边的女人,他了解 的便只有她了,大海捞针,还不如选她。却是无端端的再次葬送了这个女子的一生。 康熙是为太子爷安排好了一切的却又极度小心眼的,不然又怎会在下旨立太子妃后之后,更在私下直接断绝了李佳氏的存在。放眼毓庆宫,那里还有半点美女。就连太监也是他私下亲自过眼之后,才会放去毓庆宫。 这场婚姻,何尝不是一场利益的角逐。石家要名,而他要为太子铺路,却又不能容若他的眼里有别人,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望着一袭喜袍从底下走来翩翩的太子爷,身旁是那个披着红盖头的人。同样是站在太和殿,让康熙想起了那个路还走不稳的小家伙被他立为太子的景象,那个他牵着小手的小家伙,终究是长大了,牵起了别人的手。一声礼袍划破了天际,他已然跪在了他的前面。康熙勉强扯起了一个笑容,弯下腰扶起了太子爷,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无言中。 太子爷也顺势站了起来,谢了恩,便回身望着盖头还没掀的太子妃去了。康熙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有些僵硬了。太子爷那带着柔意的目光,让他怎么看,怎么别扭。他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这是康熙的纠结。 太子爷干脆直接牵起了太子妃的手,冲着康熙便告退走人了,这让康熙是十分的憋屈。只是他背对康熙之后,那瞬间冷下来的脸色,康熙是丝毫没有看见。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始终是太子爷那冲着别人柔意的目光。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烦躁感。 太子大婚,普天同庆的日子,毓庆宫自然是热闹不已。不少太子爷都未曾蒙面过的兄弟都出现了恭贺他。太子爷却只是扯过了胤褆让他替自己挡着,招呼着别人。直接干脆躲到一旁喝闷酒去了。搞的仿佛今天的新郎是胤褆一般。 而那个隐在小角落里的孩童目光却一直是停留在太子爷身上。嘴角扯起了一个看似温和的笑容,只是那么淡淡的一笑,却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眼中带着的是意味不明的味道。 直到太子爷从某个角落走了出去,那个孩童才起身,打算离去。 却是被一阵急促声给留住了。眼前来的人正是四阿哥胤禛,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三伏天都能感受到他的寒意。丝毫无视了众人的注视,只是一门心思的寻着太子爷。却是什么也没找到。 才上前,摇晃着已经喝的醉醺醺的胤褆的肩膀,淡淡的问道:“太子呢?” 喝醉的胤褆,笑的傻兮兮的看着他“咦,这不是老四吗?来陪我喝一杯。”颤抖着手摇晃着手里的酒壶。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胤禛干脆一把推开了他,转身便走了。路过门口的时候,却是朝那个孩童那里看了一眼,眉间忽而皱了起来。 孩童依旧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眼中充满了害怕,弱弱的低下了头,显得很局促,便往旁边跑了。 急着找太子爷胤禛,见他跑了,也没在多望,转身便离开了。 而那个孩童,却是对着胤禛的方向,刚才那双害怕的双眸,如今却是充满了仇恨“竟然是他。” “十八阿哥,我们该回去了。”身边突然出现的奶嬷嬷唤着他。 “好啊。”收回了仇恨的目光,又恢复了孩童的模样。 而那边,到处寻着太子爷的胤禛,已经快找的暴躁了。皇宫那么大,他要找到什么时候。 一拳狠狠的打在了一旁的树上,“该死的。”如同狂风扫落叶般,落下了片片青绿的树叶。 “呜……” 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声音。 顺着声音寻去,借着月光,那抹大红色实在是太过耀眼刺目了。他看到的便是,手里还拿着酒壶,脸色涨红的太子爷,拳打脚踢的踹着那棵树,显然把它当成出气筒了,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抱怨着“明明说喜欢我的,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要我成婚?” 一字一句如同锤子砸着胤禛,他当然知道了太子爷是把那棵树当成康熙了,不停的发泄着。偏偏那棵已经屹立了百年的树木却是纹丝不动的立在那里,是如此的可笑。 他快马加鞭,辛辛苦苦赶回来,难道就是为了听他说这些吗?胤禛在不远处借着月光看着那样孩子气的太子爷,眼中满是复杂。“他究竟那里好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疑问。 终于,已经醉的不行了的太子爷,终究是没有力气同那棵树对抗了,“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便顺着大树瘫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看不下去的胤禛,还是上前,扶起了一身酒气的太子爷“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太子爷睁开了那双迷离的眼,那张冰霜脸,喝醉了他依旧是记得的,用手指着他“胤禛?” 胤禛只是淡笑的道了句“是。” 太子爷忽然笑了起来,“哈哈,来,陪我喝酒,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是我成婚的日子啊。”太子爷摇晃着手里的酒壶,赖皮到不行了。 “我带你走好吗?”胤禛突然双手扶起了太子爷的脸,眼中满是严肃的认真。 这让喝醉了的太子爷也怔住了,却在瞬间恢复了酒鬼的样子,“喝酒,喝酒?”想要挣脱开他那双满是老茧的手。 他那双粗糙的手磨砂着他那细嫩的脸,尽管醉了的他,还是觉得不舒服。 “我真的喜欢你。”胤禛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深吸了口气,直接吻上了太子爷的唇,比起康熙的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比他还霸道。 喝醉了太子爷却还是下意识咬紧了唇,紧紧的不松开。太子爷想要反抗,却已然是意识不清,丝毫没有了半点力气,很快便要缴械投降的时候。 康熙却是不期而至的出现了在他的面前,直接推开了胤禛,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直接让他倒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愤怒。 “你在干什么?”康熙冷冷的看着胤禛。 胤禛却是丝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笑了起来,“哈哈。” “朕不记得何时召唤你回京了,违抗圣命,你胆子倒是不小啊。”康熙气的直想干掉他。 “皇太子大婚,儿臣身为臣弟,自然要前来恭贺一番不吗?河务之事,儿臣业也完成。皇阿玛如果想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大可以处置了儿臣。”胤禛冷淡的道,根本不畏惧于他,反倒是威胁了他。 “皇阿玛……”一旁的醉的不省人事的太子爷,自言自语的唤着康熙。 刚才还怒气爆棚的康熙,瞬间换了一副怜惜的神情,替他擦去了额间的汗水,“没事了,没事了,皇阿玛在这儿。”满是怜惜的语气哄着他,然后便抱起了他,打算走人。 路过胤禛,康熙直接踹了他一脚,“给朕滚回去闭门思过,无旨不得入宫。” 胤禛却是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满是痛苦,他把他打发到江南去了,他为他留下了隐患。听到太子要成婚,他利用那段时间拼命的处理事物,不分昼夜的赶了回来,没有人问他你是否辛苦了。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不让康熙有把柄,为了见太子爷。 可是映入他眼帘的是,康熙早已经把事处理完了,反倒是自己把太子越推越远。他终究是输了一棋。却不曾后悔那天让苏培盛去找太子爷,那天康熙让他进宫,想到不久的事,以康熙的疑心之重,他已然意识到事情不妙。 果不其然,康熙要让他走。他棋先一着,他让苏培盛告诉太子爷,他同康熙起了冲突。他知道以他的多情,一定会来打圆场的。而他是适时说出了那一切。他以为,这会断了他同康熙的距离,他才可以放心的离开。却不曾料想事情会以他大婚做了了结。 这件事,他也不得不佩服,康熙总是比自己多了解太子爷,比自己更懂太子爷的心。 五月的天,总是多变,不一会便下起了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雨里跪了多久,只是待他满身雨水之时,仰天长叹,“你只会是我的,只会是我的。”带着一身的疲惫,才出了宫。 而康熙抱着太子爷,因为下雨,他并没有回乾清宫,而是去了就近的偏殿,避雨。醉的太子爷还是不停的唤着康熙。 没有人的下场,就是康熙什么都得自己来。而太子爷那酒里显然是被加了东西的,加上胤禛刚才那一刺激。下场就是他如欲火焚身的难受。 康熙这才想起,那酒有问题,“该死的。” 却是一想到刚才如果自己在出现的晚一步,那太子爷不就被胤禛啃了,更是恼怒,太子爷那边热的是大汗直冒,不停的喊着热,看他那销魂的样子,也是不停的撩拨着康熙。 久旱逢甘霖的下场,外加太子爷因为康熙的小心眼,护得连个荤都没开过。拉下帷幕,康熙如同饿狼扑食的压倒了太子爷,他本无意在这个日子,夺了他。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一想到刚才胤禛的举动,太子爷还半点不反抗,康熙就生气,对太子爷更是下了狠手。抱着太子爷也是一通胡啃,在他锁骨的位置留下了一个缠绵到了极致的吻。 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那边因补酒的刺激,加上康熙的挑逗,迷离的太子爷也只是任由着康熙的举动。太子爷酒醉的下场,就是康熙想做什么做什么,这让康熙十分的满意。 康熙继续攻城掠池着,终于,在太子爷最放松的时刻,一个长庭直入,直接攻下了太子爷的初夜。一直迷离的太子爷,突然睁开了眼,哀嚎了一声“啊。”一滴豆大的汗珠随着额角落了下来,微微颤抖的双腿,显然是疼的不轻。 康熙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这大半夜的被人听到了,那多不好。太子爷那迷离的眼眸一直瞪着他,看的康熙心里直发毛,一直赔笑着,身下的动作却是不停。上次太子爷如此耍了他,这笔帐,怎么着也得要回来才不亏啊。 太子爷只是瞪了他片刻,又昏昏欲睡过去了,被折腾的不轻的他,那药的效力也过了,是怎么都不肯在配合康熙了。这让康熙十分的憋屈,他才刚刚发泄了一半呢,这家伙又睡了过去,直接不配合他了。还死死的攥住他,这让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康熙深感挫败,为什么每次这家伙都如此的折磨自己。 这下他就是想找冰块冷水搞定也没地找去,急的是一头汗,“保成,乖,放手好吗?皇阿玛出去一下就回来。”康熙哄着太子爷撒手,想到外面淋淋雨也就好了。 太子爷却是哼唧了两声,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直接睡了过去。还不停的磨蹭的他的腿,搞的他又是难受的不得了。 咽了咽口水,“是你不让朕走的。”一个反扑,软的没用,直接强上了太子爷,搞的又是一阵的鬼哭狼嚎。 啃到满意了康熙,这才打算善后事宜,突然想起了这个地方偏僻,根本没有可以换的衣服在这座偏殿,连个打水的人都没有。偏偏今夜还是他的新婚之夜,太子爷没有在毓庆宫,他也不能带他回乾清宫,如果让人知道了。这,这,这,这让康熙是纠结万分。 思索了万分,只好捡起了地上湿淋淋的衣服穿了起来,皱着眉头,纠结万分终于还是穿上了。用被子把太子爷紧紧的裹住,确定他不会着凉。将他底下那层床单给扯了出来,垫上了被子,还有太子爷那凌乱的衣服一股脑的全部丢进了柜子里。弄完这些,看看天色,一会便该是阿哥们上书房,朝臣上朝的时辰了,人该多起来了。康熙往太子爷的额间吻了吻,便冒雨跑回去乾清宫了。 一回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嘱咐了梁九功一堆,让他立刻去那里备热水,还有衣服。尽量 的要他低调。 一夜的折腾,充分的证明了太子爷不是那么好啃的,康熙也是劳累不堪,心中却也是忐忑不安的,一想到太子爷的那脾气,康熙的心里也不惊发怵啊。 62 睡醒的太子爷,只觉脑袋一阵跳着疼,全身腰酸背痛,掀开被子一看,瞬间脸都涨红了,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尖叫“啊……” 直接将靠在门上,候着的梁九功都给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灰溜溜的爬了起来,敲了敲门“太子,可是出了何事。” 从惊吓中清醒过来的太子爷,听到梁九功的声音,再看自己赤裸着身子,这一片的狼藉,不知是羞还是恼,脸上是一阵白一阵红。赶紧用被子把自己捂了起来,尴尬的对着门外道:“无事,无事……” 听到门外没有了声音,太子爷才松了口气,打算找自己的衣服,却是遍寻无果,更觉得憋屈的慌,“混蛋。”气的直接把枕头丢了出去,发泄着怨气。 最后,还是丧气的唤了梁九功。 梁九功也十分的识相伺候他洗澡。 淡淡的问着梁九功“这是那里啊?” “回太子爷的话,这儿是麒麟宫的偏殿。一向无人的。”梁九功也是恭敬的回道,似乎没有尴尬。仿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都没看到一样。 “我怎么会在这里,太子爷将冒着热气的帕子敷在了脸上,缓缓的往木桶后靠去,太子爷只是觉得浑身疲惫,难受的紧。 “奴才不知,大概是昨夜下雨了,太子爷昨儿个新婚,高兴的喝过头,就在这儿歇息下了。”梁九功不停的给太子爷换着水。没办法,康熙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只能让他这个乾清宫的总管出面亲力亲为了。 “是吗?”太子爷转过头,透过热气想从他脸色看到些什么,却是什么也没有捕捉到。 梁九功则是拭了拭额头的汗水,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在这里?”太子爷又疲惫的转过头去了。 “是皇上让奴才来的。”梁九功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语气。 太子爷却是不淡定了,一掌拍在了水里,掀起了一阵的水花,突然站了起来,“我就知道是他, 混蛋。”满是不满的怒气。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的,全部让梁九功看了个精光。 梁九功也是被他的突如其来的怒气的吓到了,还听到了他大不敬的话,吓得一脑门的汗蹭蹭的直往外冒。而他那锁骨的那抹殷红,是如此的显眼,更是一览无余。 梁九功赶紧跪了下来,请罪道。 太子爷这才回应过来,尴尬的看了自己一眼,下意识的便捂住了下身,让梁九功伺候他更衣。 之后,便气冲冲的杀去了乾清宫,却是刚好在路上碰到了从皇太后那里请安回来的太子妃,一想到自己昨夜的一夜未归,今日还让她独自去面对那些宫中的女人,太子爷也是叹了口气。 他虽然不喜欢她,但着并不妨碍他偶尔的怜香惜玉,尤其是被康熙气到了之后。上前便牵起了她头,大摇大摆的朝乾清宫去了,羞得太子妃脸都红了好一阵。高调的不像话,深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他的妻子似的。 果不其然,康熙一看到,太子爷牵着太子妃进来,正想着怎么安抚太子爷的心是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忐忑瞬间化为了不高兴。 只是冷冷的让他们起身,太子爷适时的扶起了一旁的太子妃,好不温柔,“小心着点。” 康熙的笑是越来越勉强,太子爷却是毫不客气的牵着太子妃往一旁坐了下去,接过奴才递过来的茶,还吹了吹了才递给太子妃,笑的那叫一个温柔。本来还伤心着太子爷大婚之夜竟然抛下自己,一夜未归的太子妃瞬间幸福满溢。羞得脸都红了,微低了下头“爷,皇阿玛……” 太子爷之所以不喜欢太子妃,就是因为自己对她温柔的时候,她跟自己将温柔。果不其然,太子爷有些微微的不满,却还是拍了拍太子妃的手“皇阿玛,从小最疼的便是我了,你是他钦定的太子妃,自然愿意看到我们琴瑟和鸣了。”说完,还不望挑衅的看了眼康熙,露出了嘲讽的笑。 康熙被太子爷的举动不是一般的膈应道,从来都是自己伺候这家伙居多,什么时候见他如此温柔的对待过自己。刚想顺着太子妃说下去的康熙,只好把要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回来,握着茶杯的手是青筋突显。也是笑着回应着他们。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康熙刚刚说完这一句。 太子爷直接打断了他“那儿臣便先告退了。”领着太子妃便要往外走。 康熙气得嘴都快歪了,赶紧唤住了他“朕这里还有些折子要交由你批,让太子妃先回去吧。” 太子爷却是不妥协道:“皇阿玛,儿臣还在新婚。”直接拒绝了康熙要他留下来的要求,尤其咬重了新婚二字。 康熙是被气到不行,自己都那么卑躬屈膝了,太子爷还是不依不饶的。彼此对望的眼中,都是带着火。 “身为一朝太子,因以国事为重,这点还需要朕来教你吗?”康熙气哼哼的对着太子爷道,尤其是他为儿女私情,连国事都敢推。 太子爷却是无所谓的道:“齐家治国平天下,成家立业。儿臣不过是遵从古人之态度做事而已。”太子爷还是生气他竟然乘人之危。一想到被康熙压在身上,他就气得不行。 “混账,因为儿女私情,连朕的旨意你都敢不遵了。你倒是厉害啊。”康熙的怒气又被升高了一级。 “成婚不也是皇阿玛的旨意。”太子爷清浅的笑了笑。 成功挑起了康熙的怒气,眼看,顺着风声的巴掌就要落下了。太子妃赶紧上前劝着太子爷了“皇 阿玛说的即时,爷还是先处理政事吧。”太子妃拉了拉太子爷的袖子,眼中满是担忧,想让他退一步。 太子爷却是十分的厌恶,他最讨厌的便是这种时候,别人还来凑一脚,虽然说是为他好。却并不妨碍他去膈应康熙,手指抚过太子妃的滑嫩的脸庞“好啊,既然你都怎么说了,那我遵旨便是了。你先回去吧,等我回来。”好不柔情的声音。目送着不舍他的太子妃走人。 这下,可是把太子妃搞的是春心荡漾,谁不想自己的男人是个疼自己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天之骄子。 搞的康熙好像拆散人家一家厮守的坏人。 “皇阿玛,可是什么政事要处理,如若没有,儿臣还要回去陪太子妃。”太子爷不耐烦的道。 太子妃也走了,康熙总算觉得不那么碍眼,康熙刚才的怒气也已然消散了。 “你还没闹够吗?这样很好玩吗?”康熙饶有意味的看着他。 “玩?儿臣不懂。”太子爷压根不去瞧他。 刚才绷紧的神经,突然一下子放松了下去,他便觉得浑身的难受,头也疼的不得了。皱着眉头,闭上了眼。 看他那憔悴的样子,康熙也心疼了。拉着他便往一旁的榻上坐下了,太子爷还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康熙颇有点无奈的放软了语气,替他揉着额间“不胜酒力就不要喝那么酒。” “我不喝酒,哪有的皇阿玛的机会啊。”太子爷直接顶了回去,满满的不屑。 “你……”康熙被太子爷呛的,那叫一个憋屈。明明是他自己喝了鹿酒,自己完全是帮他解决难 题的,强大的康熙一直是那么想的,绝不承认自己是趁人之危。 可是,的却是上了人家,再看太子爷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再被他气一气,康熙觉得自己绝对可以少活十年。 本着自己还想多活几年的心思,康熙还是憋屈的继续服侍着傲娇了的太子爷,一句渴了,就给递 茶,一句饿了,就给糕点,不消一会儿,榻上的小桌子,已经摆满了一堆的东西,有热的茶,凉的茶,还有不冷不热的茶,也有白水,还有一堆的吃的。只因,康熙给了热茶,他嫌弃烫,康熙本打算让人去重新准备。太子爷一个不满的眼刀甩了过来,康熙认命的只好自己吹,好不容易吹凉了。亦是一头的汗,太子爷又嫌弃太冷了,周而复始的戏弄着康熙。 康熙却是一点都不敢冲他再发脾气,好不容易照着太子爷的要求,弄出了一杯茶,他又说自己想喝水,康熙那叫一个憋屈。 这好像是太子爷是个大爷,康熙完全成了受气的小媳妇。 直到那张桌子都摆满了,康熙期待的看着太子爷,总有一杯他该是满意的吧。太子爷却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背对着康熙倒头睡觉了。 一旁的康熙累的跟什么似的,却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只好,憋屈的把那些桌上摆的茶一股脑的全往自己的嘴里灌,全把它们当作发泄的对象了 茶喝多了的下场,就是他一天都在是在不停的出恭。偏偏那边太子爷醒来的时候,还饶有趣味的问着他“皇阿玛,茶呢?我还打算睡醒了,慢慢喝呢,可惜了,可惜了。”太子爷那惋惜的表情,在康熙眼里那就叫做欠揍。 “我要你做的事,搞定了吗?”眼前的小人,一脸的严肃,成熟的不像个孩子,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的掌控中。 “禀爷的话,奴才都已经散发出去了。”尖声细语的声音是如此的刺耳。 “很好,下去吧。” 黑夜中,黑影消逝去的身影。 “胤禛,太子,皇阿玛。”他的嘴角又扯起了独特的笑容,眼中却是充满的仇恨。这好像太子爷是个大爷,康熙成了受气的小媳妇。 63 爷。”太子妃轻声的唤着,担忧的看了眼平静看着书的太子爷。 太子爷却是半依在桌上,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正风华。然而他的眼睛却是一直停留在书上,并没有抬头看眼太子妃的意思,淡淡的“嗯”了一声,“有事。” “爷,不去向皇阿玛解释一下吗?太子妃带着谦恭的语气轻声的问道。一想到那日太子同康熙的剑拔弩张,她便心惊不已。 “解释,解释什么?”太子爷放下手中的书,摆弄起了桌上的茶杯,一派的悠然。 “如今传的沸沸扬扬的……”太子妃欲言又止。想到如今流言的这件事,她的心中还是吃味不少,可是既然深处了这个位置,她有只能压下自己所以的心酸,坚定的站在太子这一边,从她嫁给他的那一天起,他便已经是她的天,她的一生都是与他息息相关的。 太子爷却是无所谓敲打着杯沿,“我同皇阿玛父子多年,若是这点流言蜚语都抵不住,这个太子坐得又岂会安稳。”他倒是波澜不惊的。 “可皇阿玛也是君不是吗?”太子妃还是劝着他。 自打流言一出来,太子爷干脆以新婚,连康熙那里都不在去请安。一副悠然的样子,看的她都替他着急不已。 太子爷的嘴角却是扯起了一抹艳丽的笑,这是那笑却是如此的冷“你这算不算咸吃萝卜,淡操心呢?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他的语气明显已经有了不满。 见他倔强如此,太子妃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关上了门,轻轻的退了出去。 眼中满满的担忧之色,那日他们父子的交锋,让她时至今日都是不能忘怀的。尤其,是最近宫里宫外都在纷纷的流传着太子爷新婚之夜,并不满意康熙为他择选的太子妃,是以,那夜并呆在毓庆宫,而是出去寻花问柳。更甚者的是,太子竟然好男色,所以才会不满。想那,太子妃也是有家世,有样貌的。 这流言是越传越甚了,隐隐都有控制不住的驱使了。太子爷倒是越发的怡然自乐,丝毫不见恼的。 却是愁煞一群人,首当其冲的便是太子妃,一想到,那夜自己的独守空房,流言又传的有声有色的,让她也有些微微的动摇。可是,太子爷的行为举止,却并没有半点不妥的样子,对她也是相敬如宾,除了那夜让她独守空房之位,之后也并没有在如此了。 都是呆在毓庆宫过夜,却是时常以朝政繁忙为由,直接宿在了书房。偶尔同她同房那也是纯盖被子的,直接彼此各占半张床,睡觉。 她从入宫的那天起,便已经知道,她嫁的不是普通人,身边永远不可能只有自己这一个女人,她要做的只是生下阿哥,稳住地位而已。是以,见他如此,虽然她的心里也是苦涩不已,却也是询问过他,是否是看上了谁,她愿意替他纳进来,总好过他如此。 第一次时,太子爷会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她,那眼底的意味,好像带着一丝的嘲笑。却也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待她在问之时,他已然是不耐烦。 以太子爷的高傲,他若是看上了谁,又岂会顾别人的是否愿意,他只是好奇也生气,自己难道那么不值得她珍惜,每个女人不是都巴不得自己的男人犹如房玄龄吗。 所以说,太子妃永远都走不近他的心。 太子爷的拒绝,加上在人前他总是对她虽然算不上多体贴,也是给足她面子。如此的天子骄子,她有怎能不喜欢,奈何身不由己呢。太子爷的拒绝,她的心底还是有丝丝的甜意,可是,他总是以忙为借口不碰她。 既无纳新人的意思,又不碰她。难道他真的好男色?想到这里,太子妃吓得是大惊失色。 “不,绝对不会的。”慌张过后的太子妃瞬间恢复了冷静,喃喃自语着。 太子爷不肯去见康熙,她也只能自己去了。谁让他们是一条船上的,既然嫁给了他,无论他如何,她总归是要帮他的。她的眼中明显也有着哀色。匆匆的便往乾清宫去了。 太子爷却还是自娱自乐的看着书,品着茶。 如若是平时,太子爷听到这种流言,一定会气的炸毛,满世界的找造谣的去算账。而现在,人家表示自己更想看热闹,同时更想看康熙的举动。毕竟那夜他去了那里,干了什么。没有谁比他那个渣爹更清楚了。步步惊心的宫闱,一步错,便是步步错了。 既然起因是康熙造成的,没理由结果要他来收场。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淡定,享受着难得的悠闲。 “什么,死了,混账,你们就是如此做事的吗?”上首的康熙气的一把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又是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桌上。 “是奴才没有,奴才该死。”梁九功不停扇着自己巴掌,不消一会,嘴角便渗出了血,可见他下手也不清,对自己更是不手软。 “够了。”康熙气恼的阻止了他。 头疼的坐了下来,撑着桌上,不停的揉着额头。 原本流言一出来的时候,也只是私下毓庆宫奴才们的碎嘴,说的是太子爷新婚之夜并没有在毓庆宫。不知怎么地,这流言就越传越过,成了太子好男色。再然后便已是连宫外都传出去。 待到康熙收到风,已然局势不可控了。父子不和,太子好男风,这一切让他是有着莫名的熟悉。前世的他,何尝不是相信了这个,才导致了那样的结局。如果,那也太子不是跟他在一起,那么,今天,他是否会如此的相信他呢?这个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这件事,对太子的声明影响是何其之大。尽管他知道太子是清白的。可是,他要堵的是悠悠之口。 康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消多久便查到了传播的事,本想交由内务府处理,却想到内务府也是人多嘴杂的。传出去不好,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是以,在最后关头,还是让梁九功偷偷的带了几个人拿下了他,打算自己亲自审问。势要揪出幕后黑手。 可是,梁九功他们一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个小奴才横尸梁上,已经自缢身亡了。才慌张的回来禀报康熙。 “呵。事情可真凑巧啊。”康熙冷笑着道,睁开了眼,眼中满是杀气“不过一个杂役房的奴才,还有如此胆子,敢议论储君,撒播流言。”越是如此,康熙的心中疑虑便越深,更觉得这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让他如坐针毡。 “皇上,太子妃求见。”脸肿的跟馒头似的梁九功,压低了身子道。 “她来做什么?”康熙喃喃了一句,眉头已经不知不觉的皱了起来,才淡淡道:“让她进来。” 太子妃见他康熙也是从容不迫的请安,然后才缓缓的道。主要意思就是说太子对自己很好,自己也伺候过太子爷。” 果不其然,康熙一听,脸瞬间黑了下来,“还有事?” “还请皇阿玛为太子做主,他是无辜的啊。”太子妃不停的磕着头。 “行了,起来吧。”头撞击地的咚咚声,听的他都有些不忍了,“朕同太子多年父子,朕若不相信他,又怎么将太子宝座给予他。”康熙淡淡的道。这两人绝对的父子。 “皇……”太子妃好想说些什么。 康熙已经闭上了眼,平静的道句:“这事朕自有打算,你也不必惊慌。”康熙又下来赐了一大推的进贡而来的贡品,赏赐给太子爷,让太子妃给带回去。 也算是向外界交代,并没有父子不和这一说。他们好得很。 话语间,明显可以感受到他的关怀。 “儿臣告退。”太子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回去了。 康熙的眉间却是越来越紧,他想了良久,谁会跟太子和他有那么大仇。在脑海中过滤了一堆的人命,终于,还是让他锁定了一个人“胤禛。” 直接下旨就让胤禛火速进宫。 胤禛刚踏进乾清宫,迎面而来的便是夹杂着康熙怒气的折子,若不是他躲得快,这折子能在他脸色划出道血痕是肯定的。 “说,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康熙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着他,眼中满是压下的杀气,“不要挑战朕的耐心。” 那夜,除了自己,就是胤禛碰到了太子,更何况胤禛也起了那种心思。上辈子要抢他屁股底下的位置,这辈子又要跟他抢人,康熙忽然觉得这个儿子生来就是祸害的。 加上那些手段,太过熟悉了,让他不得不想起了胤禛,前世的他何尝不是那么做的,才弄的那种结果。 康熙私认为,胤禛是因为自己从他手里抢走了太子,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如此黑暗的事,他觉得除了他,别人也不太可能。 一直跪着的胤禛,却是不屑的看了眼康熙,低下头翻了个白眼,淡淡的道:“皇阿玛觉得儿臣会如此的傻吗,且不说此事都太子的伤害有多大,儿臣可是一直被您拘禁在府中闭门思过中。这天下是皇阿玛的天下,怕是皇阿玛也不会如此的放心于我吧。”那意思就差直接说,你不是一直派人监视着我,防备着我,我要做小动作也没那么容易啊。 康熙也是不傻子,思索了片刻,也冷静了下来。这背后下棋之人手段之高,让他都不得不汗颜,能在他眼皮底下做到滴水不漏,而且还是一次让他们三人互相猜疑。 谁让这件事,事关太子,而行事手段却又是如此的像胤禛的手段,最后的决策又是他,一箭三雕的事。 如果不是那夜同太子在一起的他,凭借着太子前世的举动,他虽然会相信他,护着他。可是疑虑却也是一定会的。这间隙也就埋下了。 时间好像突然静止了,连根针掉下的声音仿佛都能听的见。康熙眉间紧锁,手指不停的轻敲着桌面。胤禛也是跪着底下凝眉深锁。都做过帝王的两人,都是一点就通的人,都是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吹过。 “儿,朕……”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打算说什么。 胤禛是在想过了无数人之后,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太子大婚下见到的那个孩子。隐隐的让他觉得有着一种熟悉感。如果是他,那一切便忽然变得合理了,康熙一直把重点放在了成人的身上,丝毫没有把焦点关注到孩子身上。 康熙是属于关注于全局,豪气万丈的那种。而胤禛却是遗传了他母亲德妃的细致和小心翼翼,凡事都会细致到了一个极致。对于,见过的人,有疑虑的人,哪怕只有一眼,他一律是都会记在脑海里的。 胤禛的眼中有着一种了然的坚定了,自然是逃不过康熙的眼。而胤禛绝对是不会告诉康熙他所知道的。不只是因为他不相信康熙,更因为他不喜欢打没把握的战,没确定的事,他从来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开口只是想要请求康熙给自己机会,让自己撤查此事而已。 康熙本是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决定将这件事交给胤禛处理的,因为放眼他身边的人,还有处事风格,没有一个人比他更适合,更重要的是他不会出卖太子。 而胤禛那眼里闪过的精光,他业也知道,他肯定知道了什么。 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而是自己淡淡的开口道:“不要多说了,这件事,朕交由你去办。朕 只给你七天时间,七天之内你若是没能给朕一个答复,就给朕滚回江南去,再不用回朝了。”康熙冷淡的道。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这是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康熙也是个小人,胤禛留在京城,离太子太近,这让他十分的不放心。如果他查出来,那便最后不过。如果,他没有查出来,正好也给自己一个借口,打发他滚蛋。一举两全的事,没理由亏待自己。 胤禛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黑影出现在了康熙的眼前“给朕盯紧了他,适当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奴才明白。” 64 “爷,我们这是要去那里?”苏培盛望了望天边,问道。 正是夕阳落山之时,胤禛回身看了眼被夕阳包裹住的金光溢现的乾清宫,是如此的金碧辉煌,昭示它的尊贵。只是露出了嘲笑的片刻,转身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去毓庆宫。” 那座宫殿有多辉煌,便会有多寂寞。可是,如今身处里面的人,是何其的有幸,前世他虽然毁了他,却依然拥有过同他最亲密的岁月。今生,他依旧是坐拥天下,更是手握于他。 而他又是何其的不幸,前世他虽然登上了帝位,换来的只是无休无止的寂寞难耐。今生,他以为自己重来一世,可以重新夺得他。偏偏天意弄人,他还是遇上了那个最不该遇上的人—康熙。他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兄弟,更不是太子,只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着他们生死的父亲。 “爱新觉罗,玄烨,为何,我要的东西,总是要让我同你争。难得我们永远真的没有父子情分吗?”那是他心底的疑惑,握成拳的手,闭上的双眼,他又是如此的无奈。 “呵,你倒是真会给爷找麻烦。”太子爷一听太子妃去找了康熙,已然是不悦,出口的语气也不见得有多好。 “爷……”太子妃喃喃的唤着,她不知道为何太子爷会突然发起了脾气来。 “你同皇阿玛说了什么。”太子爷拿起了一旁的茶杯,冷冷的问道。 太子妃却好似羞红了脸,铰着帕子,这个前世后来代替了皇后掌控后宫二十年的女人,如今也只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支支吾吾的把对康熙说的话又对他说了一遍。 太子爷闻言,刚喝进嘴里的茶,瞬间喷了出来,撑着桌子,好似憋着一口气。 太子妃见状赶紧上前,替他轻抚着背,太子爷却是避开了她。忽然笑了起来“皇阿玛,当时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吧。”太子爷期待着太子妃的回答,凝目看着她。 太子妃却是奇怪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在想,这两父子怎么都那么奇怪。 一个是阴转晴,一个是晴转阴。 太子爷却是坐在摇椅上,一想到康熙那纠结的表情,他就不禁傻笑了起来。 “爷,四阿哥来了。”何柱儿在门口道。 “他回来了。”太子爷的笑瞬间僵住了,眉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好似在提醒着他忘记了什么事。 在他愣神的时候,胤禛业已进来了。 “见过太子,太子妃。”胤禛淡淡的施了一礼。 太子是全无反应,反倒是一旁的太子妃见此尴尬,道了句“四弟多礼了,快起来吧。你同太子多聊聊,我去给你们备茶。” “有劳太子妃了。”胤禛恭敬的道,眼中却是意味分明。说不在意,那始终是骗人。 太子妃淡淡的笑了笑,看了太子一眼,便往外走去,顺手便把门也给带上。 良久的无言,终于太子爷还是开口了“你回来了。” 胤禛点了点头,便再无话,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太子又是个看心情做事的人。气氛一下子尴尬无比。 “二哥,可好。”胤禛还是问了句。 太子爷也只是点了点,示意自己很好。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何事。”太子起身,拿起了桌上的西洋进贡来的望远镜,对着窗外,寻视着。丝毫不去看胤禛一眼。 胤禛自是感受到了太子爷的疏离,无奈的苦笑了一番,“二哥,难道不想问我什么?” 太子爷的嘴角轻扯起了一个笑容“是否我问了,你便会告诉我真相?还是一如皇阿玛一样把我当成三岁的孩子来哄我。”太子爷收回了望远镜,双眸紧紧的盯着胤禛。 胤禛却是轻轻的躲开了,自言自语着“你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太子爷淡淡的问道。 胤禛低下了头,摇了摇头。 “罢了,既然你不说,我亦不想多问。”太子爷的眼中有着明显的失落,转身便继续把弄起了望远镜。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有个人很较真,他的世界容不下半点的欺骗和背叛。他骄傲的像只凤凰,有着万千荣宠于一身,普天之下,他谁也不怕,哪怕那个人是天下之主。他又是如此的聪明,无论做何事,都能换来所有人的赞赏。他是如此极端的存在,他有个弟弟,从小时候额娘去世,见到他的那一刻,便为他所折服。他默默的发誓,从今以后一定会辅助他,直到他登上位置。”胤禛的眼中有了怀念,嘴角却有了一丝的嘲笑。 这一切,从他口中说出是如此的可笑,哪怕再克制自己的情绪,毕竟是自己的一生,又如何能淡定得了。 一旁的太子爷,却有了微微的动容,虽然依旧是看着窗外,还是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个弟弟长大了,他也长大了,他还是那个风华绝代,仰望众人的存在。而他的父亲,有着太多的儿子,却独独眼中只有他,他便成为了众矢之的。父亲老了,他开始长大了,继承人与当家人的矛盾便油然升起。他是孤独的,身边除了父亲,便再没有了别人。因为,他的出众和肆无忌惮,父亲便开始害怕了,他任由着其他儿子的崛起,同他对抗,稳固着自己的位置。他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但凡一个不如他意,他便会拿鞭子鞭笞别人。”胤禛缓缓的道。 “那个弟弟呢?”太子爷颇有些不耐的问道。 “弟弟,那个弟弟发现了他的危机四伏,他本想帮他,可是当他父亲第一次废了他的继承人位置的时候。他很明白,他永远不会再踏上那个位置了,而在那刻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他不甘心,自己一辈子只能仰望他,所以……”胤禛的眼中是如此的痛苦。 “所以,这何尝不是机会,他背叛了他,对吗?”太子爷的嘴角有了嘲讽的笑。 “这……”胤禛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最后呢?”太子爷淡淡的问道。 “最后,没有最后了。”胤禛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嗯,所以这个故事的弟弟是……”太子爷总算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盯着胤禛。 胤禛抬起头,看着太子,却是摇了摇头,露出了清淡的一笑“不是的,二哥想多了,他只是个故事。” 胤禛转身便要离去。 太子爷却是唤住了他,“我希望你不是那个弟弟。” 胤禛却是微微愣住了脚步,缓久才问道:“如果我是那个弟弟,你会原谅我吗?”袖中握成拳的手,是如此的害怕。 好久,太子爷才睁开了闭着的眼,“不会。”他的语气是如此的肯定。 胤禛却是露出了明了的笑,便走了,望着外面的天边,眼中有着失落,终究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太子爷却是望着他狼狈而去的身影,他的眼角莫名泛起了泪光。“既然不是,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这真的只是个故事吗?”他的故事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经历过一般,闭上眼挥之不去的都是那个他故事中人的身影,让他烦躁不堪,疑惑不解,他们到底瞒了他什么,而他如同困兽一般,找不到答案。 “我该相信你们吗?”太子爷的眼中满是困惑。康熙的哄,胤禛的故事,让他好纠结。对康熙也是起了犹豫,“自己会不会落得那个故事里的人下场吗?”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相似。 胤禛总是如此的在适当时候,给他一击,会让他动摇。 “什么,四阿哥去了毓庆宫?”康熙气急败坏听着来人的回报。 “他倒是真会见缝插针,一点机会都不漏过,说了什么?”康熙的眼中有了愤怒。 “回皇上,奴才没听到,毓庆宫都是……”来人告罪道。 “朕知道了。”康熙冷冷道。 “爷,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现在要去那里。”苏培盛看胤禛没有往出宫的路走,奇怪的问道。 “去阿哥所。”收拾了心情的胤禛,又恢复了冰山样,想如此便宜的便得到康熙,四阿哥只想说,你想的太美了。 “阿哥所。”苏培盛疑惑的自言自语着,看着胤禛越走越远了,赶紧跟了上去。 “十八阿哥,四阿哥来了。”奶嬷嬷轻声的对他道。 “他怎么来了?难道露出了马脚”他的眼中满是疑惑和震惊,却还是在片刻间恢复了从容。 看着迎面而来的胤禛,躲在奶嬷嬷身后,眼中满是害怕。 胤禛却是淡淡的道:“你先下去吧,我同十八阿哥有话说。” “这不好吧,十八所以还小。”奶嬷嬷为难道,满是护犊的神情。 胤禛却是无意同他废话,直接让苏培盛赶人了。十八阿哥一看奶嬷嬷被赶走了,瞬间大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胤禛却是饶有意味的看着他,走到上首坐了下来,丝毫不去搭理他怎么哭。自顾自的看起了他的字。 良久才道:“哭够了吗?” 十八阿哥只是揉着眼睛,抽泣着,不去答话。 “这字……”胤禛欲言又止,眼光偷瞄着地上坐着的人,只是那人只是捂着眼睛,压根不同他对视,只是那眼中明显有了一丝忐忑。 “这字不错,我带走了。”胤禛起身便要走了。 地上的人刚想松口气,胤禛却是回头望着他“密妃去了也挺久的,听闻良妃同你关系不错……” 地上的小人,脸色瞬间有些僵住了,却是哭了起来,嚷着要额娘。 胤禛淡淡的笑了笑,便走了。 一看胤禛走了,他的眼中又充满了仇恨,眼睛更是哭肿了,他自然是知道胤禛看人之厉害,所以才不敢同他对视。演戏,身处皇宫这个勾心斗角的地方,他又怎么不会,相反他是所有兄弟中,除了胤禛,演戏最佳的一个,更甚者,胤禛并不如他,他何尝不是同样输在锋芒毕露上。他的笑容曾经迷惑了多少人。 一想到胤禛临走前的意味深长,他便觉得有些害怕“难得他知道了?“皱起的眉间是如此的深沉,担忧。 65 “太子怎么样了?”康熙焦急的询问着从内殿出来的太医。 太医忧虑的对着康熙摇了摇头。 怒火攻心的康熙,一把推开了他,便要发火。太医莫名其妙的看着康熙,扯住他的衣角便是求饶,“皇上,息怒。” “咳,咳……”内殿却是传出来了轻微的咳嗽声。康熙皱起的眉间,一脚狠狠的踹开了太医,便往内殿走去。 太子爷苍白的脸色,格外刺眼,靠在床榻上,好不虚弱。 “保成,可好点?”康熙怜惜的接过太子妃手上的帕子,替太子爷轻拭去额头莫须有的汗水。 太子爷只是抿着嘴,一言不发,脸色好不难看。嫡子控的康熙,心疼了。冲着那群奴才还有留守下来的太医,便是散发出了阵阵寒气。 “保成,乖,会没事的,阿玛带你回乾清宫。”康熙丝毫忘记了眼前的人早已是成家立业了,不再是当年的孩子。 果不其然,太子爷苍白的脸上,瞬间渲染开了一层红晕,轻声的道:“我成家了。” 康熙却是丝毫不在意他的这些,只是语带怜惜道:“就你这脾气,朕还不知道。如若朕不看着你,怕是这毓庆宫里面也没人能让你乖乖喝药吧。”康熙的语气是宠溺的,却是带着阵阵心疼。 说完,便让梁九功去备暖轿了。也不在去管一旁尴尬不已的太子妃,拿起一旁的厚披风将太子爷紧紧的裹起来,一个横抱,便将太子爷拥在怀里。那群奴才恨不得这刻自己的眼瞎了,什么都没 看到。太子爷也是抵抗不从,终是没有抵过康熙,他一句:“怎么,你从小到大就连尿布都是朕换的,朕还抱不得你了。”让太子爷瞬间红了脸。 “你轻了。”康熙轻声的在他耳边道了句,便不尴不尬的抱着太子爷走了。留下太子妃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黯然神伤。 康熙带太子爷回来的时候,虚弱的他已经睡着了。安顿好了太子爷,康熙才去纠结于太医那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太子爷到底怎么了?”康熙的语气是带着怒气。 “禀皇上,太子爷不过是吃坏了东西,并无大碍,加上郁结于心,多休息吃点清淡的便会好了。”太医院的院使,李太医平静的道。 “只是那么简单。”康熙不相信的看着他。 “便是如此。” “那为何那个……”康熙朝梁九功看了一眼,他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那个太医。一听到太子爷病了,康熙差不多把整个太医院都给搬了过来,那里记得清那么多人。 “皇上,是是太医院的王太医。”梁九功附在康熙淡淡道。 “为何王太医会冲朕摇头。”康熙爷一想到被他吓到不清,就是一阵恼火。 李太医疑惑的看了眼康熙,复又想到了什么“皇上,他只是个医生,只是个帮衬的,是新到太医院的生员。并无看诊的权利。” 康熙大有一种被人涮了的感觉。 “最好太子没事,否则朕就让你横着出宫,还有无关人等,无须再出现在朕面前。”康熙冷冷的道。咬着牙转身便走了。 李太医却是被吓得不清,这那是无关人等啊。没有助手,这不是让什么都要自己来吗。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那边,胤禛收到消息,正在看着眼前的这幅字,他的目光是不悲不喜。稚嫩的笔锋,如果非要他看,他可以说他什么也看不出来,而那个孩子的表现,除了最后那一刹那,的却没有任何的破绽。 转动着手里的玉佩,胤禛的眉间一直在深锁着。突然转动着的玉佩,被他紧紧的握着了手里,他的眼中的有了一丝清明,显然他已经想到了怎么做。 唤来了人,只是在那个黑衣人的耳边轻声的低语了几句。便露出了胸有成竹的一笑,“是与不是,便看你到底有心还是无心了。” 不久宫中便沸沸扬扬的传出了,太子病重,连日呕血不止,康熙忧心不已,把太子爷留在自己身边亲自照顾。 胤禛的不动声色,只是紧紧的盯着,康熙那边也是收到了风,聪明如他,并没有过多追究。他自然知道这一切是出自胤禛的手笔,不相信的结局,便是他会派人去看着他。 胤禛的疑虑也正是他的疑虑,得知胤禛去了十八阿哥那里起的那天,他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只不过,他没有过多的出面,一边是太子爷病了,他不放心,更是因为这种事,他相信胤禛会处理的更出色。帝王的心术最高部分是知人善用,不沾血却把屠刀伸到了仇人的面前。这也不正是他为什么会留着胤禛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够狠,能做一切自己不能沾手的罪恶。 “保成,醒了。”康熙抬头便看到太子爷正透着烛火看着他,忙将密折压在了书下。 “嗯。”太子爷微微的点了点头。 “皇阿玛,都那么晚了,你不休息吗?”太子爷眨巴着无辜的眼神问道。 康熙却是饶有趣味走到了太子爷身边坐下,“这里可就一张床,都让保成睡了,朕当然只能去批奏折了。” 太子爷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不了儿臣会毓庆宫去,免得扰了皇阿玛的休息。”说完,便要起身。 康熙赶紧拦住了他,“好了,你啊,跟朕着较什么劲呢。”颇有点无奈的意味。 “才没有,儿臣困了。”太子爷直接倒了下来,背着康熙,却是让出了半张床给康熙。 康熙明了的笑了笑,顺势在太子爷身边躺了下来,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想到太医话,郁结于心,终是叹了口气。 转身便圈住了太子爷,“保成,何事不能告诉朕,要自己难受。”康熙询问着。 皱着眉头,挣扎着的太子爷,突然停顿住了。想到了胤禛那日的故事,他总是不能开怀,也是眼 前的人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也许是与生俱来的依赖和信任,太子爷闭上了眼,淡淡将那些话告诉了康熙,一字不差,一字不漏。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为何会记得那么清楚。 康熙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如若不是黑夜,怕是他的神情会一览无遗于太子爷面前。 圈住太子爷的手也是慢慢松了开来。 太子爷这才回头,凝望着他,“皇阿玛,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康熙,只是淡淡道:“无事,无事,保成快睡吧。”他的声音明显有着颤抖。 替太子爷捻好被子,便背过身去。 感受到了康熙的变化,太子爷也是一阵的迷茫。 “保成,你会原谅那个父亲吗?”康熙好久才淡淡的问着,他的眼中也有着不愿回首的痛苦。 太子爷却是微微愣住了,多么熟悉的询问,曾几何时,胤禛也是那么问他的。 “皇阿玛,他不是我。”太子爷缓缓的道,便闭上了眼。 他没有回答康熙的话,不像回答胤禛是的坚决,他本想说自己不会,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终是没有答案的答案。 “嗯,你不是他。”康熙眼底的释然,却又是夹杂着多少的悲哀。 “爷,找到了。”来人将东西递给了胤禛。 胤禛的嘴角明显有了一丝的笑意,正想进宫禀告康熙之时,康熙却是派人传来了圣旨,一切由他处置,却还是同时警告他一切要低调。 明显,康熙是不愿多管,他要的只是结果,却也不愿丢了面子。 接过圣旨,胤禛的嘴角有着嘲笑,却还是在片刻之间又恢复了从容,“进宫。” 他没有去别阿哥所,也没有去毓庆宫,只是直接去寻了良妃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拿下了他。然后便派人,去了阿哥所散发着消息。 “你凭什么抓我,就算我再不得宠,好歹也是皇上的人,名义上我更是你的母妃。”良妃气恼的询问着。 胤禛却是无意于她多言,直接丢下圣旨,平静的道了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眼中满是不屑,转身便让人把她带走了。 66 “你说什么?良妃被四阿哥带走了。”眼前的十八阿哥再不复往日的孩童的天真,眼中明显带着痛苦和震惊。 “是啊,您这是怎么了。”奶嬷嬷的奇怪的看着他的举动,他刚才散发出来的戾气,让奶嬷嬷颇有些吓到了,闭上眼,微摇了摇脑袋,这应该是错觉,他不过是一个孩子,许是良妃对他较好,这才让从小便没有了母亲的他,伤心了吧。奶嬷嬷只好如此的安慰着自己。 “那八阿哥呢?”他睁着无辜的眼睛,问着奶嬷嬷。拉着她的衣角好不可怜。 “八阿哥好似一直联合着九阿哥和十阿哥,奔走着呢。”奶嬷嬷摸了摸他的头,好不怜惜,心 想,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阿哥,还是莫要担心了。”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他的眼角开始泛起了泪光“嬷嬷,为什么要抓良母妃,他对我很好啊,是个好人。” 一番童稚的话语,配上他那伤心的表情,好不让你心疼,谁又会去怀疑这么一个孩子。守在房梁上的嗖的一下便离去回报了。 奶嬷嬷也怜惜的哄着他,直到他闭了上眼,好似睡着了,奶嬷嬷才关上门,无声的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啊。”这才走了。 奶嬷嬷一走,他便睁开了眼,眼中闪着满满的愤恨“胤禛,你何苦如此逼我?”忽而又瘫软了下来,“皇阿玛,为何要如此待我?” 而那边,胤禛只是望着那副字凝望着,听着来人的回报。待到那人回报完毕,他才挥了挥手,让 他下去。嘴角忽而挂起了一丝冷血“你倒是真沉得住气。” 笔蘸新墨,狠狠的在他的字上打了个叉。 “爷,八阿哥来了。”苏培盛低声的对着胤禛道。 果不其然,他的眉间瞬间皱了起来,“怎么晚了,他来何事?” “让他进来。”他有恢复了往日的平淡。 胤禩刚刚踏进胤禛的书房,还未曾开口。胤禛便也冷冷的道:“这夜亦深沉,不知何事,劳烦八弟要如此心急上门啊。”散发着阵阵的寒气。那是他多年来深处高位的霸气,哪怕明知这个胤禩不是那个胤禩,他还是没有片刻的好感。一个手下败将,谈不上恨,也谈不上怨,只是不喜。透进了骨子里的不喜。 “四哥,说笑了。四哥出宫建府,如此之久,弟弟我都没能好好上门祝贺一番,自是弟弟的不是。听闻,四哥的院子,别有一番风味……”他的嘴角扬起了笑容,但凡见过他的人,总是会被他的温和,平易近人的风采所感染,从少年时代便已是如此。 偏偏胤禛对他不感冒,在他眼里,他只是觉得他道貌岸然,越是笑得灿烂,他越是觉得他没安好心。 “呵,三更半夜来逛院子,八阿哥这是跟我开的什么玩笑,有话但凡直言。”胤禛不带一丝好脸色回道。 让胤禩尴尬不已,他还不是后来那个成熟的八阿哥,如今的他还只是个卑微的皇子,他的额娘从小便教他,凡事对人留三分,他日好相见,才会有他如此的性格。 被胤禛一堵的他,也不在多说什么,只好切入主题“我只是想问四阿哥,我额娘到底犯了什么罪,值得四阿哥如此兴师动众拿人,还有我额娘现在到底在那里?”他的眼中闪过了怨念。 “无可奉告,若想知道,去问皇阿玛。苏培盛送客。”胤禛冷冷的道,一直不曾抬起头多看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屑。 被气的不清的胤禩,只是冷笑的看了胤禛一眼“若我额娘高贵不到那里去,德妃娘娘也见得高贵到那里去。你我不过半斤八两,只不过你靠上了太子这棵大树而已。”年少冲动的他,本想从胤 禛嘴里问出些什么,却被人如此激了一番,也是对胤禛嘲笑了一番。 胤禛却是颇有些无所谓的看着他,“良妃娘娘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苏培盛,让人去给良妃娘娘送床被子吧,就说是八阿哥送的。再让人给点个烛火,这要是蛇虫鼠蚁趁着天黑,一不小心爬上良妃娘娘的床可就不好了。”淡定坐了下来,品着茶。 “胤禛,你……”胤禩只觉胸中万千怒火蹭蹭的升起。 挥起拳头就要朝胤禛打去,胤禛却是冷笑的看着他,毫不畏惧。对望了片刻,胤禩终是收回了手,握成拳的手狠狠的施了一礼:“告辞。” “不送。”胤禛淡淡的道。 待他走后片刻,胤禛的眼中也是怒火万丈“你算什么东西。”一把将十八阿哥的字给捏成了团,往地上狠狠丢了下去。 那边是胤禩出了胤禛府,胤禛的话,让他越来越慌乱,毕竟事关他的母亲,这要让他如此淡定的下去。一想到,良妃可能在某处受着胤禛的折磨,他便着急不已。他私下用遍了关系,却楞是什么都没问道。本想着,大阿哥从小便与太子关系不错,想去让他替自己问问,偏偏太子出了事,直接待在了乾清宫,而胤褆更是闭门不见。 让他走投无路,放眼宫中,除了太子,就是十阿哥的身份最高了,而九阿哥又是出了名的钱多。他才会利用着从小在阿哥所长大的机会,同他们成为了极好的兄弟。就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放手一搏,替自己的额娘拿到属于她的荣耀。 可是,偏偏就连他们两人,用尽关系,也是什么都没查到,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会低声下气来求胤禛的,却在胤禛这里吃了个闭门羹。还憋了一肚子气,还被狠狠的威胁了一番。 “皇阿玛,我都好得差不多了,为什么不让我回去啊?”无聊到家的太子爷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睛,问道。 “朕不放心。”康熙简明扼要的道。却是一直低着头奋斗着折子,不去抬头看太子爷。 太子爷无趣的望了他一眼,起身便要走。 康熙很冷静的道了句“你敢出乾清宫,朕明天就让太医给你开苦药去。” 太子爷瞬间苦了脸“我又不是犯人,你把困在这里到底是干什么啊。”愤愤不平的道。 康熙只能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笔,“朕说了朕不放心。” “哪来的那么多的不放心?我又不孩子了。我就要走。”太子爷的脾气也上来了。 康熙是被这一摊子事折磨的憔悴不堪,事情没完之前,他又怎会放心让他回去。却又不能告诉他,你阿玛和你弟弟,拿你当诱饵,正钓鱼呢。你这一出去,不就露馅了。 是以,也虎下了脸,“给朕听话。” “我要回去。”太子爷不乐意的要走。 “你敢。” “我就要走。” 彼此剑拔弩张着,谁也不让谁。门外的梁九功却是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好似见怪不怪了。从最开始的担忧到现在的淡定。这两人那天不是如此,就连对话也没变过,最后就是太子怒砸乾清宫,康熙认输哄他,然后又一起高高兴兴用膳去了。梁九功表示,这戏看了太多天了,看腻歪了。就是这乾清宫最近的花销有点大,没办法,太子爷太能砸了,每次还是不好的不砸,专挑极品砸。康熙也不心疼。 突然,外面来个小公公,附在梁九功耳边道了几句。梁九功闻言脸色大变,这两人正是演的最激情的时候,这要是进去了。 终归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敲了敲门,对着里面的康熙道:“皇上,八阿哥和九阿哥,还有十阿哥跪在乾清宫外,说,说……” “哟,皇阿玛,你那一群儿子找上门来了,怎么,你还不去看看啊。莫让你的儿子们等久了 啊。”太子爷一听他们来了,语带不屑对着康熙的道。“儿臣先回去了,我可不想打扰你们父子天伦啊。” 这话说的,让康熙又气,又无奈,一手便拉住了他。对撞上枪口的他们也没什么好感,冲着门外的梁九功就是一通吼“说什么了?” “说,说,请皇上放了良妃娘娘。”梁九功的额头都吓出了汗,赶紧退后了几步。 果不其然,康熙闻言,脸色是变了又变,他最讨厌的便是人家威胁他,抄起手边的玉器一把就朝门上扔了过去“混账东西,要跪让他们跪去。”显然是气的不轻。 尤其是对于这个儿子的屡教不改,又同九阿哥和十阿哥勾搭上了,还敢来威胁自己。结党营私,威胁,全占起了。 耍性子的太子爷也是吓到了,他从来没见过康熙发那么大的火。 “我不走就是了。”太子爷难得软了一回,喃喃自语着,在一旁乖乖的坐了下来。心里也是疑虑不解,直觉告诉他,康熙如此强势的不让他走,八阿哥的举动。让他觉得越来越烦,所有人都拿他当孩子,什么都瞒着他,让他很暴躁焦虑。康熙却是在怒头上,他也不敢问些什么。 康熙只是瞪了他一眼,便又去做自己的事,写了封信,便让梁九功送去给了四阿哥。 胤禛一收到信,便已然明了,便朝宗人府去了。 “这里是那里,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良妃目中满是惊恐,却依旧保持着从容。 胤禛缓缓的从门后,走了出来,朝了苏培盛使了个眼色。 苏培盛明了的把被子递给了她,“这是八阿哥给娘娘的。” “八阿哥。”她有片刻的疑虑,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她的语气开始透露出了慌乱。 “我对他做什么,就看你有什么想对我说了?”胤禛的嘴角扯起了一个笑容,对着门外便是道了句“掌灯。” 带着良妃走过一段好长的路,周边满是黑暗,只是在前面引路的火把,蹭蹭的迎着阴风,直往上冒,寂静到吓人的气氛,连呼吸声好似都能听见。 她只是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背后阴风阵阵。 直到胤禛带着他走到了最尽头的一处地方,让人打开了牢门,火把映在那女人的脸上。 “啊。”一直保持着淡定的她,突然大叫了起来,吓得是花容失色,脸色苍白。 67 “你,你,你带我,来,来这,这里,做,做什么?”良妃激动的质问着胤禛,眼中满是不满的惊恐。 看着眼前,披头散发,浑身污浊不堪,一头的长发半遮着脸。看见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烛火,捡起地上的稻草,遮在自己的眼前,露出一双眼,满是害怕,偷偷的打量着,嘴唇上下闭合着,似是在说些什么,却是发不出声音。只是她那一双手还是如此的细嫩。好似游走在人间的鬼。 看着这样的人,良妃明显吓得不轻,烛火映照下的她,容颜是如此的苍白。 “你难道不想问问我,她是谁吗?”胤禛平静的说道,眸间的无澜。 “她,她是谁?”良妃指着那个女子,看着眼前从容的胤禛问道。 那女子却是突然跟疯了一样,眼冒精光,冲着她的手指就要扑了上来咬,俨然成了一条恶狗,看见了猎物。 吓得良妃是退了又退,直到退无可退,靠在了墙角。 胤禛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也很识相的,拉住了往前扑的疯女人。 “她就是当初的密妃。不知良母妃如何看待呢?”胤禛突然对着躲到了墙角的密妃笑了起来。 “你,你说什,什么,她,她就,就是密,密妃。不,不,不可能的,你,你一,一定是,是骗,骗我的。”良妃指着那个女人,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似乎并不想相信胤禛的话。 眼神却是一直盯在那些抓着密妃的侍卫身上。深怕,他们一发生,这疯女人,就扑上来。 看见她又指着自己,那疯女人,发狂了般的冲着她笑了起来,张着嘴,无声的不知在诉说什么。 看着那抓狂的疯女人,胤禛却是不耐烦,皱着眉头,冲那些侍卫道:“让她给我安静点。” 那些侍卫点头称是,两个人抓住了她的手,狠狠的摁住了她,一个侍卫在她的面前,朝着那疯女人就是狠狠的甩了几个巴掌,瞬间那疯女子的嘴角便流下了殷红的血,脸部夸张的肿了起来。 巴掌甩下的片刻,那女子转过头,良妃这才看见了她的另外半张脸,那张脸映透的是因为不见天日所显现的白,没有半点的血色,眼眸中的透露的那是怎样一种生不如死的可怕。纵是如此,那张脸却也掩不去,她曾经的秀丽。 看着良妃变化多端的神情,胤禛挥手阻止了侍卫的行为。那女子赶紧爬似的躲去了角落里,嘤嘤的抽泣了起来。胤禛却是淡定的对着良妃道:“我无需骗你,如果良母妃还是没有话要对我说的话,那胤禛改日再来询问。”胤禛转身便要离去。 却是丝毫没有要带她走的意思,眼看牢门就要上锁了,那女子的眼中又透出了精光,回头冲着良妃露出了奸笑。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扣着墙壁的手,指甲间早已满是白灰。 “胤禛,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凭什么。”良妃这才反应过来,胤禛根本没有带她走的意思,而是要把她留着这里,吓得不清。 “皇阿玛说了,你,任由我处置。既然良母妃,暂时无话要对胤禛说,那就请良母妃,在此休息几天,胤禛改日再来。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八阿哥还在乾清宫外跪着,看那样子,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我想,良母妃应该是个聪明人。”背对着牢房的胤禛,双手伏在身后,微微转过了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是如此的骇人。 听到八阿哥的举动,良妃的眉间微微皱了起来,似在思考什么。 胤禛也是不急,只是在那里驻足停留了片刻,见她毫无反应,抬腿便要走了。 适时一只老鼠不知从那里爬了出来,围绕在良妃的脚边不断的蹭着。再次把她吓得脸色惨白。“啊”的一声的惊叫声,刺破了阴森森的牢房,一蹦三尺高。 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声,胤禛的笑意更甚,终是收回了要走的步伐。状似不经意的掏了掏耳朵“辛者库这些东西不是很常见吗?想不到良母妃也会怕这些啊。看来,人总是不能安逸太久啊,人总不该忘本的啊,那样可太不好了。想必皇阿玛也会不喜的吧。”胤禛好不惋惜的道。 如此的嘲讽,狠狠的打了惊吓中良妃一巴掌。 胤禛还是很介意那日八阿哥的嘲讽,他母妃的身份虽然不高,好歹比你辛者库出身的高不是吗。有机会报复的情况下,又怎能指望他雪中送炭。 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疯女人,脚边不断爬过的鼠蚁,想起了那苦苦求着康熙的儿子。良妃的眼中满是绝望,泪水不知不觉的便溢了出来。 “四阿哥,想要知道,我告诉你便是了。但是我有个条件。”良妃无声的叹了口气道。 “什么条件?”这种时候了,还要跟他谈条件,胤禛表示很不耐,是以,出口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带我离开这里,让我换件衣服,再让我见八阿哥一面。到时,无论,四阿哥,问什么,我定然告诉你。”良妃闭上了眼,淡淡的道。 胤禛明显有了片刻的犹豫,这算什么条件啊,会不会是什么阴谋。 “怎么,四阿哥,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于我吗?”良妃不屑的问道。 胤禛放在胸前的手,忽而握成了拳,“其他的事,我可以答应你,唯独见八阿哥此事,我做不了主。”你说与不说,我根本不在乎,我有的是证据。所以,不要跟我提条件,你,没有这个资格。 良妃的眼眸明显黯淡了下去,“一切如你所言。” 胤禛点了点头,只当她是吓到了,所以才会提出这些要求,便答应了她,心中虽然有疑虑却也不曾太在意,甚至传了太医去替她看诊。 然而,不久之后,传到他耳朵里的,却是良妃自尽了。只留下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莫须有”三个字。更重要的事,不知为何此事突然传的沸沸扬扬起来,看到纸条的时候,康熙更是勃然大怒。 胤禛也是被气的不清,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她用一死,不仅保全了八阿哥,更让看不清事情的众人怜惜可怜于他,更想要唤起康熙的愧疚,从而厚待八阿哥,让事情扑朔迷离,终是他胤禛握有证据,又如何,人是在他手里死的。他早已是百口莫辩,更何况,听闻额娘死了,八阿哥党更是将此事突然闹大了起来,弄得一团糟,给了他措手不及,康熙也是恼得不行。 “该死的。”胤禛的眼中满是恼怒之意。 “去阿哥所。” 胤禛带着怒气走近阿哥所的,看见的却是波澜不惊的十八阿哥,念着《心经》,泛红的眼眶明显流过泪。 “怎么,想不到,什么时候廉亲王也变的如此的沉稳起来了,就连额娘落难,也是不闻不问,如今才来念《心经》是不是晚了点。”胤禛的抢过了他手中的《心经》翻阅着,淡淡的询问着。 “四哥,何出此言,我是十八阿哥,至于你口中的八阿哥,正在给良妃娘娘守灵中,想必四哥是走错地方了吧。”他倒是也不再掩饰,对答着。 “哈哈,我到忘了,你最擅长的便是装,从来如此。如果,你不是他,你又怎会知廉亲王便是八阿哥,那可是雍正朝的事了。既然,你当初,敢下手阴了一把密妃,今日的结局,何尝不是因果报应。胤禩,你永远只会是我的手下败将。”胤禛突然将书狠狠的扔在了桌上,眼中带着怒气瞪着他。 知道,他没认错人便已经够了。胤禛转身便要走了。 “什么时候,堂堂冷情冷血的雍正帝,也变得如此不淡定了。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他对着胤禛的背影淡淡的道。 “我从不打没把握的战。” 胤禛走后,他再无此前的淡定。却是一拳打在了桌上,小手瞬间肿了起来,眼带怒意的蹦出了“胤禛”一把踢翻了眼前的椅子,仿佛红了眼般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那对我?”到处找东西发泄着 “额娘,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一定会的。”累了的他,突然瘫软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泪水,那是他眼底的恨,心底的话。 “既然你们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人,我也要你们尝尝这个滋味。”他一把抹干了泪水,喃喃自语着。 而那边,八阿哥却是不消停的要替额娘报仇,疯了般的要找胤禛算账,他无法朝康熙报仇,只好把这一切的恨都转移到对胤禛的身上。长跪在乾清宫外,誓要康熙给个定论不可。 眼看,事情越发收不了场,太子也是开始不淡定,虽然被困在乾清宫,可是传到他耳边的流言蜚语也是不少。多多少少也能拼凑出一些事情的原委来。康熙一直不告诉他,只是不让他走。他的眉间的忧愁也是越来越深。 这让康熙很是不放心,也是更加怨恨,不识相的他们,敢来威胁他。却也知道自己再不下个定论,这事绝对没完没了了。 气恼之下,直接将闹事的八阿哥和九阿哥,还有十阿哥,各打了二十大板,送了回去。以胤禛处事不当直接回家闭门思过去。至于,良妃却是无人在提,更是无人敢问。这其中的一切,除了胤禛,康熙,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胤禛不说,康熙不问,自然没人敢提。 唯有八阿哥日日夜夜醉得不省人事,他恨胤禛,恨太子,更恨康熙,却又无能为力。直到,某日,十八阿哥去看了他之后,他突然发奋图强起来,一改往日的颓废。 胤禛收到风,只是不屑的冷笑几声“你还是忍不住了。”而康熙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额间满是疲惫,他只是觉得自己好累,为何前世的债,终究还是带到了今生,他又可以真的在瞒他多久。 68 “胤禛,你说你的心是怎么长的,对一个女人下手也能如此的狠。”上首的康熙饶有意味的看着他。 “皇阿玛,见笑了。那都是皇阿玛的功劳,没有皇阿玛的教导,何来儿臣的今日。”胤禛毫不留情的顶了回去。 康熙被他堵得不轻,瞬间的好脸色也收了回来“说,这到底什么怎么回事。朕这几日事物繁忙,一直没有问你。想必,四阿哥闭门思过那么多天,应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康熙顺势提起了手中的笔,显然是写完了东西。 “朕这里有两道圣旨,就看你是如何给朕一个答复。”康熙的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有种得逞的意味。 “如今的十八阿哥,不就是当年的胤禩,流言亦是他散布出去的。”胤禛毕恭毕敬的答道。 “就这些?”康熙挑眉看着他。 “皇阿玛,还想知道什么?”胤禛只是低着头,压根不去看康熙。 “朕的忍耐是有限度,这是乾清宫,不是你的园子,朕现在不是跟你在聊天,少跟朕卖关子。”康熙怒视着他。 胤禛却是苦涩的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你又何尝不知,竟是如此试探不相信于我,却还要让我去做。却还是答道:“良妃自尽了,是儿臣看管不力。” 康熙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一笑,他要的不就是他的认错吗。却还是板着脸,冷冷的道:“堂堂一个阿哥逼死母妃,还把此事弄的如此沸沸扬扬,你就难道就是一个看管不力吗?” 胤禛无声的叹了口气,便跪了下来,“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甘领其罪。” 康熙冷冷的看着他“还记得你同朕的约定吗,既然没能完成此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回去准备吧。” 胤禛总算是想起来了,康熙为何会如此的兴师动众了,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想让自己走。 康熙起身便要离去,胤禛却唤住了他“皇阿玛,做那么多事,就是为了赶我走,难道皇阿玛就那么没自信吗?” 康熙转身面带愠色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朕不懂?” “以良妃的忍辱负重,她苦心经营了那么久,一步步走到今天,从最初的辛者库之婢,一跃成为帝王的枕边人,诞下皇子,又怎么会没有看到八阿哥出人头地,就甘愿一死,这背后如果没有人操纵,谁会相信。她当日会成为辛者库之婢,何尝不是因为早日,皇阿玛因为奶嬷嬷一时贪心,让佟贵妃的东西流入了乾清宫,致使年幼的太子出事,才将她们一家全部发入辛者库。而她便是那奶嬷嬷的后人。”胤禛不卑不亢的说道,眼中有着了然。 康熙却是忽然转身,在一旁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道:“朕的四阿哥果然名不虚传啊。如此宫廷讳事,你都知道。”他的双眸是如此的凌人,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直直的从胤禛身上刮去。 而胤禛却是淡淡的继续道;“若说,她没有加害太子之心,就连我都不相信,更何况皇阿玛。想必,她对太子下的暗手不在少数,皇阿玛却迟迟不动手,不发落于她。怕不是因为没有证据。而是因为你的征服欲,前世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竟然欺骗了如此之久,皇阿玛只是不甘心吧,你想知道她最后的目地到底是什么。” 被人戳到痛处的康熙,脸色微微黑了下来,放在桌上的手也慢慢的握成了拳,乾清宫的气氛慢慢的开始便冷了起来。 而胤禛却是丝毫不怕这些,“直到事情还是脱离了你的掌控,以皇阿玛的细心,那个给太子看病慌张的太医,皇阿玛又怎么会不去查,他不是不想下药,而是他还没成功,就已经被你发现了。 所以,你才会纵容我去查这件事,十八阿哥的疑点,你不是不知道,一个孩子,在自己的亲身额娘,不见了之后,没有忧愁,没有着急,反而去对一个不受宠的人,百般殷勤。其实你只是不愿去面对,面对再一场的纷争,不愿去相信他便是他。” “够了……”康熙忽而闭上了眼,冷冷的道。 “够了吗?所有的事,你早就知道,既然已经如此,你自然不愿我查出其中的事。其实早在良妃从宗人府的牢房见了她出来之后,你便已经知道了一切真相,她只是为了报仇。然而,母为子强,他有了八阿哥,她必须为他打算。所以你才会用八阿哥去逼她自尽,而以她的性格,却还是留下了莫须有的三个字,让你难堪,为八阿哥博得了最后一点愧疚。你却将计就计,直接用这个发难,夺了八阿哥的希望,灭了我的威风,还能让我成功输掉约定,离开京城。皇阿玛是何等的聪明啊,却是如此的怕儿臣的存在,让你没自信可以得到太子。”胤禛突然笑了起来。 “朕聪明,四阿哥也不笨啊,无人无权,却还是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你又何尝不是聪明。”康熙突然恢复了冷清的神色同他对视着。 “胤禛,你是朕的儿子,你知朕,朕又何尝不知你。人太聪明的终归不是件好事。朕能给你荣光万丈,同样能让你坠入深渊。朕会怕你,胤禛啊,胤禛,你还是如此的自负。”康熙望着跪着他,弯下腰,抬起了他的下巴,“掌握你一生的是朕。朕能让你翻身倨傲天下,也能让你卑贱如蝼蚁。不要以为朕对你片刻的仁慈就是因为朕怕你。”康熙的眼中有着凶狠。 突然一阵推门声响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低着头,手伏身后的太子,一片的清冷。三个人都是如此的尴尬,太子爷能感受到他们目光的停留,却终是不愿去抬头看他们一眼。良久的僵硬,康熙和胤禛不约而同的想唤他。 而太子爷却是抢先一步道了句:“皇阿玛该用膳了,儿臣告退了。”由始至终太子爷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疏离的语气。匆匆的便走了,一如他推门时候的冲动,走的也是匆忙。 康熙的一句“保……”还未成唤出口,他已然消失。 “胤禛。”康熙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跑出去追去了。 太子爷也不知道自己在门外待了有多久,只是听到那一切阴暗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压抑住心中的痛苦和冲动,还是推开了门。却在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待到他们二人开口之时,他只是觉得看到他们两个,生出了平白的厌恶。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里。他想要知道所有的一切,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好像一个傻瓜,任人摆弄。 一脸错愕,显然还在震惊中的胤禛,只是呆愣的跪在那里,空无一人的宫殿,只是风吹过的萧瑟。 “爷,爷,十八阿哥请您去一趟。” 69 “保成,保成……”康熙自打反应过来追出来之后,却发现丝毫找不到太子爷的位置,天空打起了闷雷,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隐隐的开始昏暗了起来。 康熙焦急的呼唤着太子爷的名字,回应他的却只有风吹过的肃穆。眉间镌刻的忧愁,康熙隐隐的觉得太子爷就在此处,却是来来回回的遍寻不到他的踪影。 唯有撕心裂肺的吼着他“保成,你快出来好吗?” “皇上,皇上,先回去吧,这天就快下雨了。”梁九功看了看天,苦劝着康熙。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康熙却是一把推开了他“给朕滚开。”对着一旁的大树便是狠狠的一拳挥了过去,“保成,你快出来好吗?”缓缓的闭上了眼,康熙的话中恳求的意味是如此的明显。 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的回应,一阵雷鸣闪过,天空终于还是落下了雨。打在地上,溅出一片水花,干涸的大地仿似急不可耐的吸收着这落下的雨水,洗去那刻的沉闷。 眼看雨势越下越大,康熙还是正欲继续往那座假山后寻去,担忧的梁九功还是急急的寻来了伞替康熙撑上,顺道告诉了康熙“前方急报,葛尔丹再次卷土而来,众臣正在乾清宫等着康熙的议事。” 闻言的康熙,前进的步伐终究是停了下来,他的眼中有着犹豫,握成拳的手是如此的纠结,再大的伞,终究是遮不住气势汹汹落下的雨,终究是湿了他的衣衫。 康熙还在犹豫着,梁九功却是唤了句“皇上。” 康熙轻微的叹了口气,接过梁九功的伞,却是将它合了起来,放在了树下“保成,朕知道你在这里,下雨了,把伞撑上,不要淋病了。朕会在乾清宫等着你回来,你想知道的,朕定会告诉你。”康熙转身,便踏着雨水头也不曾回的离开了。 待他那袭明黄色的背影渐远渐行的消失在了远方,一直躲在假山后面的人才缓缓的站了起来,渐渐开始模糊的眼眸,溢满了他的眼眶,只是不知道那到底是他在哭,还是天在为他落泪。 只差那么几步,康熙便可以找到他,他是如此渴望康熙找到他,却又害怕他找到自己。 从开始的阳光明媚到灰灰蒙蒙再到如今的黑暗一片,多变的天气,善变的人心。 康熙的一字一句依旧萦绕在他的心头,他的背影也早已经消失了好久,雨却是越下越大,仿佛没有要停的意思。太子爷的目光终于还是转向了那把伞上面,还是去了那棵树下,半弯下去的腰,终是伸出去了手,却还是在到了一半收了回来,周而复始的犹豫着。终于,还是将手握成了拳,收了回来。选择了转身离去,逃一般的想要离开这里。 却还是在冒雨跑到了一半之后,又转身跑了回来。然而那把伞却已经不见了。他的目光开始变的焦急,四下的寻找着,却还是什么也没寻到。就当快要放弃之时,后面却传来了一阵轻语,“你是在找这个吗?” 太子爷回身,只是惊讶的看着来人,心中腹诽不已,他怎么会在这里?眉间是隐隐的不悦。 “爷,雨下得那么大,您还要去吗?”苏培盛望着靠在门上的看着外面下雨的胤禛担忧的问。 “太子怎么样了?”胤禛却是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奴才打听到,皇上跟疯了一样到处找太子,可是最后还是没找到,恰巧前方来了急报,皇上就回去了。余下的奴才便不知道了。”苏培盛道。 “嗯。”胤禛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复杂之色。迈出脚步便要往外走。 “爷,我们要去找太子吗?”苏培盛赶紧拿起了伞,替他遮上。 胤禛的步伐突然停顿了下来,喃喃自语着“他又何尝会想见我。”苦涩的摇了摇头。 “爷……”苏培盛疑惑的看着突然停下来的胤禛唤了句。 “走吧。”胤禛回过神来便往外走去了。 “爷,那我们这是去那里啊。”苏培盛赶紧上前引路道。 “十八阿哥不是要我见我吗?去会会他。” “你找我来何事?”胤禛看着眼前的一大桌菜,平静的问道。 “四哥既然来了,不妨坐下一叙。”胤禩笑着道。尽管如今的他,还是个孩子的身躯,只是那少年老成的举止,还是隐约的透露着他曾经的沧桑。 “不必了,有话快说。”胤禛站在门外,背对着他,冷冷的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对密妃下手吗?”胤禩的笑容是越发的灿烂,把弄着那小小的酒杯。跟他这副娃娃的身躯,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胤禛回过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那与我何干,对我不重要的人或事,我从来不关心。”眼中满满的是不屑。 “那……太子呢?”胤禩挑眉邪魅的仰头对视着他,那是他第一次开始讨厌这个身躯,被胤禛的气魄压得死死的。 果不其然,胤禛望着他的眼神,开始出现了愤恨,一掀袍子,霸气的便往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酒杯便一饮而尽,“说吧。” 胤禩稚嫩的笑声突然传了开来“四阿哥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好气魄。只是,你难道不怕我在这酒里下毒吗?” 胤禛却是不屑的撇了他一眼“你不会。”他有着满满的自信。 “不错,不错,只是……”胤禩突然带着得意的神色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望着他。 “不过什……”胤禛突然觉得头疼不已,捂着额头,震惊的看着他,用手指着他“你……”不消一会便倒在了桌上。 胤禩这才收回了刚才的温文尔雅,露出了仇恨的目光“你永远都是那么的自负,我是不会下药害你,可是不代表,我不会下药迷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害密妃吗?如果不是她的儿子,死得如此的蹊跷。毁了太子,却也是毁了我,一箭双雕,用一个儿子,保全了另外两个儿子。你要替太子报仇,那我就帮你一把,何乐而不为。你以为,没有我的帮忙,你们能找到那么多的证据吗?比起她,你欠我的又何其多。”他突然狂笑了起来,然而眼前倒下的人,却是没有了半点反应。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看起来,你对太子的感情果然是非同一般啊,就让我这弟弟帮你一把吧。”笑够了的胤禩,对着他的耳边邪恶的道了句。 唤来了人,在那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便露出的得逞的一笑“你们欠我的,我一定要全部讨回来。” “皇上,夜都深了,您该安寝了。”梁九功望着脸色苍白咳嗽着的康熙担忧的道。 “咳,咳,找到太子了吗?”康熙的目光一直望着宫门,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抬起头,希望看到那人的出现,却每每都是失望的神色。 梁九功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替康熙轻抚着背。 康熙失落的自言自语着“他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一跟朕赌气,就喜欢跑没影,等着朕去找他。”康熙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梁九功却是心酸的看着眼前的康熙“是啊,太皇太后以前也常说太子爷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爱耍小孩子脾气,要让人哄。” 听到太皇太后,康熙轻叹了口气“唉,朕还能找到他,哄回他吗?”康熙黯然神伤的样子,好不心酸,那是个他也不确定的问题,他又何尝不是个倔强的人,下的决定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 “爷,八阿哥那边来信,一切已经按照你的安排做好了。”黑衣人平静道。 “很好。”眼前的娃娃模样的胤禩,笑的不是一般的阴险,却是抬头看了看屋顶。 “十八阿哥,请放心,上面的人,奴才业亦处理干净,八阿哥让奴才问爷,可还有安排。”黑衣 人恭敬的道。 “什么都不用做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明日等着看戏便是了。”胤禩开始望着倾盆而下的雨,笑的不是一般的开怀。 “我要让你们全部都痛苦一辈子。”胤禩低眉间的笑意是如此的怨恨。 70 “胤礽,胤礽,你不要走,不要走……”四阿哥的额间不断有汗水渗透出来,涨红的脸,不停的摇晃着脑袋,双手紧紧的握着被角,似是做了什么恶梦,痛苦难耐。 一瞬间便已清醒了过来,双手捂着头,不停的喘着气,想起了昨日明明是赴的胤禩的约,自己突然就晕了,猛然想起这是被下药。眉间满是仇恨之色,转头看去,身边躺着的便是太子爷,平稳的呼吸,不安的容颜,伸出手便想覆上他的脸,却还是收了回来。 起身便想走人,一掀开被子,看到的便是自己赤裸着全身,饶是如此,他还是红了脸,不断有熏烟扑鼻而来,让他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香…不对。”胤禛环顾了四周一番,再想到前几日的旨意,推开窗,透过缝隙望去,外面三三两两已经来了不少的大臣,“该死的胤禩。”他总算想到了这家伙的用心险恶,他还是小看了他。 狼狈的穿好衣服,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转身去唤太子爷,“二哥,快醒醒,快醒醒。”耳边的钟鸣声开始响起,这让胤禛是焦急不已,用手轻拍着太子爷的脸。奈何,他只是哼哼唧唧了两声,就是不见醒,眼看祭祀的时辰就要到了。 胤禛的焦急可见一番,到时候,若是大门一打开,他们这副样子便会让那些大臣一览无遗,最可恨的胤禩,连他们的外袍都没留下,只给他们两个人留下了内衣。到时候,他们两个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太子的声誉不保,自己的前程也尽毁。一想到,康熙对太子存着的想法,以他的疑心,他们父子,极有再次可能踏上相互怀疑,最后玉石俱焚的下场,不过的是这次的渔翁得利的不在是他了。 这手法是如此的熟悉,曾几何时,他不是如此的利用过这点。只不过,这次却是着了别人的道。胤禛是越想便越心惊,只想唤醒太子,趁着现在大臣还不多,赶紧爬窗走人。只是,他不知,那些窗户,胤禩也是一早便让人做了手脚。太子爷久久不远醒来,这让胤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始终不放心把太子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不代表太子不在意。若是让太子知道了,他一定会恨他一辈子。 胤禛对胤禩的恨意是骤然从深。却还是得想办法,这大殿空荡荡的,连个藏身的角落都没有,这让胤禛十分的纠结。 眼看时辰越来越接近,大门也要被打开了,本着随遇而安,胤禛干脆直接坐在了太子身边,看着他睡着的容颜,不再唤他了,也许这也是个机会。他只能忐忑的着如此安慰自己。 “皇上,不好了……”急匆匆而来的梁九功着急的对着康熙道。 烦躁的康熙,只是不悦的问了句“何事如此急切?” 梁九功见状,赶紧上前附在康熙耳边低语了几句。 闻言的康熙,苍白的脸色是越发的难看,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桌上,“畜生……”气急攻心的他,下意识的便要往后倒去,梁九功赶紧扶住了他,便要去请太医。 康熙却是挥手阻止了他“那些大臣到了吗?” 梁九功一边替康熙轻抚着背,想让他顺顺气,一边道:“大臣们都已经在殿外候着了,就等皇上前去举行祭祀大典。奴才一收到消息就让拦住了他们,没让他们进殿。” 闻言,康熙才稍稍松了口气,“就说朕身体不适,让他们都回去吧。” “奴才这就去办。”梁九功应道便退了下去。 就在胤禛以为大门会打开的时候,外面却突然安静了下来。疑惑的微推开了窗户,却发现外面早已经没人了。 警惕性极高的他,竖起耳朵,便听到了轻微的推门声,看了眼正悠悠醒来的太子爷,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了窗户,跳了出去。 “吱呀”一声大门还是打开了,揉着眼睛的太子爷看见的便是康熙走进来。 “你醒了。”康熙还是带着笑意的,只是他眼中的深邃,让人看不透。 太子爷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刚刚胤禛的纵身一跳,他还是看见了。想到了,昨日自己返身回去寻伞的时候,遇见的那个人,自己刚想拿回伞,却是忽然觉得眼前一片迷糊,再醒来便已是如今这副模样,只是那抹笑却一直留着了他的脑海里。 康熙见他发愣,只是接过梁九功的衣服,让他们都退下,自己上前亲自为他穿起了衣服,“保成,一直是一个人待在这里的吗?”康熙状似无意的问道。 他收到的消息是,今日要进殿打杂的太监,一推开门进去,便看到了太子爷和四阿哥,赤身裸体,拥睡在了一起,可把小太监吓得不清,不知所措的样子。刚好乾清宫派人前来检查的人给撞见了,赶紧告诉了梁九功,梁九功也是赶紧便回报了康熙。 康熙这才下旨让大臣都散了,就为了掩盖此事,却是气恼自己的暗卫,为何没将此事告诉自己。在他找不到太子的时候,他便已经让派出去暗卫去看着他了,然而等到的却是,跟着太子的人却是突然不见了。 这让康熙的感到了不小的威胁,他只是随口一问,太子爷似乎知道了康熙想问什么,只是他却不想告诉他,他是同胤禛在一起,他很清楚,自己昨夜同他什么都没做过。以康熙对胤禛不喜的程度,他虽然恨他们都瞒着自己,却还是不想让他知道。 只是“嗯”了一声。 康熙见状也不再多问,因为从太子爷的角度,他“皇阿玛,没什么想问的吗?”太子爷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如此轻松的便打发了康熙。 康熙却是淡淡的笑了笑“回去吧,这里阴冷。” 清楚的看到了躲在了窗外的一抹人影。 太子爷也是顺从的答应了,他也没在问康熙,他们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不是他不想问,而是他很清楚,就算他问了,康熙有着千万种的理由可以堵住他,让他摇摆不定。 康熙牵着他的手,依旧是带着暖意,一如儿时的温暖,只是那手开始日渐的枯瘦了。 “等下。”太子爷突然停了下来。 “保成,怎么了?”康熙疑惑的看着他。 太子爷只是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留了下来,冲着康熙红着脸,清浅的笑了起来“下次儿臣没地方睡了,也省的来了这里被冷到。” 康熙却只是点了点头,只是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朕不会让保成没地方睡的。”那语气是如此的宠溺的坚定。只是牵着他的手,却是更紧了。回身的那一抹清冷,他还是介意了。 太子爷只是朝那窗外,复杂的看了眼。 康熙并没有带他回去,而是牵着他来到出宫的通道,好久才道:“朕想让你去畅春园待段时间。”他的眼中明显有着犹豫。 太子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得更开心了,“好啊。”便松开了康熙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还没走出去两步,康熙却是一把拉住了他“你真的没有什么想问朕?” 太子爷只是笑了笑,“你是我的阿玛。” 这让康熙是犹豫不决,他总是害怕这会是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乖乖的待在那里,阿玛过几日就去陪你。”康熙叮嘱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道令牌,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太子爷奇怪的问着康熙。 康熙只是将它放在了太子爷的手里“放好了,不要弄丢了。” 康熙不说,他也无所谓,康熙从来给他的东西就不在少数,他已然是见惯不惯了。 “皇阿玛,也要注意身体,天气开始转寒了。”太子爷只是嘱咐了康熙几句。 康熙笑着点了点头,便目送着太子爷上了马车。 望着马车奔驰而去的地方,康熙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从他的暗卫不见了的时候,他已经明显的感受到了这围绕在万丈荣光下的不太平,送走他,何尝不是种最痛苦的抉择。 不要问他,相不相信太子和四阿哥之间的清白,那是他无法面对的问题,所以才选择不问。 那边的四阿哥,看见太子爷留下的披风,只是将它紧紧的攥在了手里,留下了一行轻泪,风从身上袭过,他没有觉得丝毫的冷意。 71 “爷,皇上怎么会突然让您去畅春园,现在又不是夏天。”何柱儿奇怪的问着马车里的人。 太子爷却只是凝望着那枚令牌,一言不发。忽而,又将它紧紧的握住,“去八阿哥府。”他的眼中有着一丝的决意。 “爷,这不好吧。”何柱儿担忧的道。 “去八阿哥府。”太子爷只是提高自己的音量,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在外面碎碎念驾着马车的何柱儿都被他的气势吓得不自觉的抖了抖。 “爷,太子来了。”下人回禀着正在发脾气的八阿哥。就差那么一刻,他的计划便得逞了,太子和四阿哥都会身败名裂了,他不但可以报仇,还可以让康熙对他们失望。自己如今在朝里的声望也是极高的,到时候,这天下。就当他正自鸣得意的时候,康熙却突然身体不适了。 这让他如何不气恼,偏偏那十八阿哥却是淡定的要命,只是让他稍安勿躁,让他韬光养晦,尽量在康熙面前减少存在感。他虽然疑惑这个奶娃娃为什么心计如此之深,他对他还是半信半疑的,严格来说,就是不相信,只是他的方法不得不说深得他心,杀人不见血,渔翁得利的方式他最喜欢不过了。从最初的拿他当孩子看到如今的对他心怀戒备,八阿哥也是个谨慎之人,但是,他从来不去问因,他要的只是结果,于他有用的人,他从不会去问人家,不想说的事。 “八弟,这是想什么呢,想那么出神。”太子爷邪魅的看着他,清冷的气质,让他浑身不自觉。 “臣弟给太子请安。”回过神来的八阿哥赶紧跪下道。 “起来吧。”太子爷连门都没跨进去,只是站在门外淡淡道:“把我的伞还给我。”明明是笑着,只是那周身的寒意,让他一度以为是看见康熙了。 什么时候嚣张的太子爷,还有如此深藏不露的一面,赶紧让人把伞拿了出来,给他。 “太子大驾光临,就是为了这把伞吗?”八阿哥笑着道。 拿到伞,转身要走的太子爷,却是忽然回身,走了进去,附在胤禩耳边,带着笑意低声的道: “我说我是为你而来,你信吗?我就是为了来看看你这刻的神情。”调侃的语意,却是带着渗入心底的怒意。 太子爷这出,让胤禩颇有些措手不及,十分的尴尬,“太子……” 太子爷却是大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人对我做过什么。我都记在这里。”转身便要走了,撑开了伞“这人啊,还是不能忘本的好,总是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听说,良妃的还有些亲戚还在辛者库。”太子爷自言自语着,却是声音大得不得了,深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让胤禩的脸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太子来此,就是为了羞辱于我吗?” 笑着的太子爷忽然冷了下来“我爱新觉罗.胤礽不想要的东西,丢在地上,也得看狗的身份是否够格。呵,八阿哥觉得你有资格吗?” “你……” 太子爷打着伞,就要走人,眼中不可察觉的深邃,那股戾气,想是要一涌而出。 “太子说得是。”胤禩望着他的背影咬着牙道。 胤禩看了看天气,又没下雨,看着打着伞离去的太子爷,直接想喷他一脸口水,他最介意的就是别人膈应他的身份,“我呸,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额娘是皇后吗,还是个已故的。”八阿哥喃喃自语着。 前面的太子爷却是忽然回身盯着他“我不算什么东西,但是没法子,偏偏我的额娘是唯一一个从大清门抬进来,你的额娘是辛者库,这便已经够了。”太子爷挑衅的看着他。胤禩的心结是他的额娘身份,太子爷的心结是他额娘的早逝。他最见不得别人说他的额娘。 胤禩却是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这家伙耳里怎么那么好,自己还是太冲动了。勉强的冲他笑了笑。 太子是气势汹汹闯进八阿哥府,得意洋洋的出了八阿哥府。 然而上了马车的他,刚才的笑脸却是一扫而空。 他来这里,除了要伞,更多的时,看看这个自己从来没放在心上的弟弟过,他的性格,连他都不得不佩服三分,却是十分的看不起他,堂堂一个阿哥半点底气都没有,哪像他的弟弟。从来被人捧着的他,自然是看不起他。却也是看明白了,这个人同自己一样,并不知道太多的事情。 “爷,这下我们可以去畅春园了吧。”何柱儿问着他。 “不,去宗人府。”太子爷冷冷的道,自小的帝王教育,让他也是习惯将事情掌握手中,他不愿当个傻瓜被人骗来骗去,他很想去看看宗人府里到底关着谁,为什么胤禛和康熙,总是如此的讳莫如深,他相信那个人一定可以告诉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 然而,宗人府关押的处理的都是皇亲国戚,没有旨意都是不予通过。更何况,太子爷要去的地方,更是康熙最不愿让人知道的地方。是以,那些个人都是跟太子爷打着哈哈,敷衍着他。 这让他,什么的气恼,耐心被耗尽的他,直接要硬闯,眼看彼此对持着,一群人拦在了他的眼前,却又不敢上前伤了他,就只有被太子爷打的份,双拳难敌四手,人是越来越多,大有不把他累趴下,走人,不罢休。 刚好打着哈欠的常宁过来巡视,自从孝庄去了之后,康熙直接把他打发来管理宗人府了,不用上朝,一天到晚清闲的很。只是刚才康熙突然下旨让他速速去宗人府,他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进来看到的却又是太子爷这个活祖宗。大闹宗人府,那脸垮的,赶紧拉着他走人了。 康熙得到太子爷去了八阿哥府邸的时候,正在处理葛尔丹的战事,还有就是关注着该关注的人。 “他还是不肯罢休啊。”无奈的叹了口气,见他没闹出什么事情。只是让人看着他。 直到他去了宗人府,他才隐隐的担心了起来。赶紧让人去把常宁从床上给叫了起来去处理。他很清楚,这种事情,他已经不能出面。那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最保险的办法,便是杀,眼中露出了杀意的他,望着来着的黑衣人,点了点头。 “该结束了。”疲惫的揉了揉额间,康熙终还是提笔纸上。 72 “混蛋,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太子爷怒气冲冲的同常宁拉扯着。 看见太子爷如此的无理取闹,常宁也火了,一拳便朝他挥了过去,“你闹够了没有。”眼中满是不争气的神情。 被常宁弄了个措手不及的太子爷,惊讶带着不满的捂着嘴角,“你打我,我是太子,名义也是你的君。” 宗人府外纷纷扰扰的围起了不少人,看着热闹。 常宁也是被气的不清的瞪着他就是一通骂“你到底还有没有点为君者的风度了,宗人府是什么地方,你也跑来闹,你是不是觉得你这太子当得太清闲了,我看皇上就是把你给惯的。”常宁扯着他的领子,目视着他,“你是太子,我名义上还是你叔叔呢。” 太子爷也是被气的不轻“那是我阿玛,他惯我,要你管啊,你凭什么打我。有本事,让你阿玛从“棺材”里爬出来惯你啊。”语气中是满满的委屈,一把就推开了他。挥拳就要朝他打去。 常宁的脸都被他气绿了,一把拦住了他举起的手了,他说了那么多,这家伙的纠结点一直停留在他打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那么干的后果是什么,还拿顺治来膈应他。 指着他的脑门就是,大气直喘“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句,我今天揍不醒你,我常宁跟你姓。” “你本来就跟我是一个姓。”太子爷丝毫不服气的堵了回去。两个人眼看就要扭打了起来。一旁看热闹的是越聚越多。 “就你这臭脾气,也就皇上会忍你。”常宁扯着他的衣领就是一通的不屑。 “哼,那是他乐意,怎么着,有本事,你让他忍你去啊。”太子爷咬着牙道。大有种我有阿玛疼我很骄傲的得意。一个箭步想要推开他,结果两个人顺势都倒了下去。 “有本事,有本身,你有本身,就先打过我先。”常宁挥拳就要揍下去。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远处惊起了一阵马蹄声。 马上的人,皱着眉头不悦的盯着两人一鞭子就抽到了常宁身上,吓得太子爷也停下了手。常宁的眼中却是满是不可置信。 眼看两人不打了,他才缓缓的下马来给太子爷请安,“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二伯有礼了。”太子爷赶紧灰头土脸的扶起了福全。眼光不停的偷瞄着一旁生气的常宁。 “时辰不早了,微臣送太子去畅春园吧。”福全瞧都不瞧常宁一眼,直接就要上马走人了。 太子爷看了眼常宁,刚想说什么,福全却已经先行一步了,只好也上马了。 “二伯……”太子爷骑马追了下去,犹豫了片刻,还是喊出了口。 “太子想说什么?”福全只是目视前方,淡淡的问道。 “五叔,他……”太子爷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福全是一览无遗。 “欺君犯上,他活该,只是一鞭子,算是便宜他了。福全还是一副冷到极致的样子。 “可是,可是,那不全是他的错。”太子爷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噢,不是他的错,那难道是太子的错吗?”福全总算转过头来,饶有意味的看着太子爷。 “我知道,我不应该去闹宗人府,那样会授人以话柄。”太子带着点懊恼道。 福全有点无奈的笑了笑“既然道理太子都知道,可是为何还要去做呢?” “我不想他再拿我在当一个孩子看待,更不想他骗我。”太子爷的眼中多了一丝的毫不妥协的坚定。 “太子问过皇上吗?”福全只是淡淡的问道。 “问他什么?”太子爷疑惑的看着他。 “吁”福全突然停下了马看着他,“若说,皇上对太子,那不可谓不好,他富有天下,坐拥四海,恕微臣冒犯,哪怕太子今天的一切不也都是皇上给的。若说骗,皇上他需要骗你什么,江山黎明只在他的手掌间,世间万物唯他独尊。皇上是父,更是君,太子既然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何不去问他?太子今日的行为,何尝不是孩子气。”深邃的眼眸直入心底。 “我只是觉得心里堵着慌,所以才会……” “太子看见那片叶子了吗?一叶落而知秋,大树孕育了叶,从春天的柳出新芽到夏天的繁茂,秋天的萧瑟,冬天的寂冷。树还是那棵树,但是,叶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变动。太子更想做默默无闻的大树,手握枝叶,来日蓄势待发。还是想做一叶浮萍,来的快去的也快呢?驾……”看见沉思的太子爷,福全只是驾马前去。 待他回过神来,畅春园早已经到了。 “常惦记着一个人的怨处,不如多想想他曾经对你的好。退一步海阔天空。”福全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话。 不知何时,那片落叶竟然飘到了他的衣服上,拿起那片叶子,太子爷只是看了许久。 “五叔,何苦一个人在此喝闷酒啊。”风度翩翩的来人对着借酒浇愁的常宁笑着道。 “哟,这不是八阿哥吗?”常宁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五叔不介意我坐下吧。”八阿哥笑得和煦,任谁面对他这一张友好的脸都不忍拒绝。 “你不怕你身边的那个孩子无聊,你大可坐下。”常宁用眼神瞥了瞥八阿哥身边的孩子。 “瞧我,这都忘了。这是十八弟。”八阿哥用扇子轻敲着脑门,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 “是吗?坐吧。”常宁自顾自的倒着酒,压根不想搭理他们。 “听说,最近五叔和太子在宗人府外打了起来,二伯还赏了五叔一鞭,连带皇上也责骂了五叔一 番。”八阿哥状似不经意的道。 常宁却是跟发飙了一样,怒气着道“不要跟我提他,这小兔崽子,我白对他好了,还有皇上那护犊子的劲,我,我……”常宁的酒喝多了,被八阿哥怎么一说,脸是涨的更红了,显然是气的不轻的表现。 “五叔,何必呢,他是太子,跟他作对,吃亏的还是你。”八阿哥转动着酒杯,笑着道。 “我看就他那臭脾气,你比他都适合那个……”常宁醉醺醺的道。 “咳咳,五叔,慎言,慎言。”八阿哥的嘴角明显扬起了一丝得意的笑,看了眼一旁神情凝重的小人。 “启禀皇上,他们已经同恭亲王接洽上了。”黑衣人禀报着。 外面却是忽然一阵电闪雷鸣。 “这又是下雨了。”康熙揉着额间疲惫的道。“朕知道了,继续看着。” “皇上,恭亲王掌管着两旗人马,更是掌控着守卫京师的兵马,真的不需要奴才……”黑衣人颇 有些不解的问道。 “朕自有打算。”康熙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黑衣人刚要走,康熙却是忽然叫住了他,“太子那边可好?” “禀皇上,一切安好。” “那便好,那便好。”康熙只是喃喃自语着。一想到,他同常宁在宗人府外的对话,他便觉得好笑,却也是透露着一种幸福,太子爷心中还是有着他,却也是不得不感叹“他真的还是像个孩子。” “十八弟,我们现在怎么办?”八阿哥颇有些急躁的问道。 “不急,稍安勿躁。先把那些流言散出去。”站在门外的胤禩平静的道,只是伸出稚嫩的小手,接住了一滴滴冰冷的雨。“这天还真是善变啊。” “十八弟,倒是好心情。”八阿哥言不由衷的望着他的背影。 “皇上都已经如此不喜你了,你想出头也只有这条路,而你要想要这条路上一举成功,就必须听我的。”胤禩忽然回身,直愣愣的盯着他。 那目光中的阴恨和沧桑,让八阿哥都不惊吓了一跳。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真的是个孩子吗?为什么要那么帮我。”八阿哥忽然苦笑的摇了摇头。 “因为你和我很像,很像。我是想要报仇,他们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要拿回来。”胤禩望着那片黑暗的天空,露出了一丝阴冷。 “是你额娘吗?”八阿哥颇有点感伤的问道,他又何尝不是没有了额娘。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胤禩只是停顿了片刻,便冒雨走了出去,头也不曾回,他需要冷静冷静。 雨势是越来越大,大有不停歇的意思,又是个不眠的夜。 康熙终于还是下了密旨将九门提督的兵马全部给了胤禛,动笔之时,他不是不曾犹豫过,“胤禛,但愿你不要让朕失望。” 不久之后,众臣明显可以感受到了朝局的动荡,康熙接二连三的下旨斥责八阿哥,连连的打压,让八阿哥气焰顿消。更是罢免了一干不做事的人,郑重警告了众臣一番,让众人是人人自危。而那边却是不停的有意无意流露出对四阿哥的赞赏。连带九阿哥十阿哥一同遭了殃。而太子却是迟迟不曾出现在众臣眼前,俨然像是被人遗忘在了那个角落里,大阿哥又被康熙派去了剿灭葛尔丹。紫禁城的中心完全是围绕在了四阿哥和八阿哥之间,一时间四阿哥更是风头无两。 直到,突然有天,宫中有人吊死,身边放着的便是太子大婚当日的喜袍,一时间流言纷飞,闹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话题再次移到了以生病而久未露面的太子身上,打破了康熙刚刚安定下来的格局,给了他个措手不及,也给了八阿哥夹缝喘息的机会。 73 “爷。”太子妃拿着一件披风推开了门,轻唤着他。尽管是带着笑容,但是依旧掩盖不了她那笑容底下憔悴的神情。显然也是被最近的流言蜚语困扰的。 “你怎么来了,是皇阿玛让你来的吗?”太子爷只是淡定的洗着手,然后转身擦拭完手便去翻阅那些书架的书,眉目之中不见半点哀愁。 太子妃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强颜欢笑的看了看他,端过了茶,便在他的身旁走下,隔着桌子,透着熏香,只是凝望着这个天之骄子般的男人。 一个午后便那么过去,太子爷的目光才从书上收了回来,端过茶,才看了眼她“孩子也快出生了吧。” 太子妃这才低下头,用手覆上自己的肚子,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太医说,也就这个月。” “嗯,那你多加小心。”太子爷只是捧着茶,淡淡的嘱咐了几句,那客套的话语,仿佛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的妻子。或许,他自己也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太子妃也只是点了点头,或许,从新婚那夜,他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个时候她便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他其实并不喜欢自己。他们的身份注定了如今他们能相敬如宾已然是不易了,他给了她最尊贵的地位,如今又给了她孩子,她还能奢求他什么。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失落,太子爷只是起身,把书放回了书架上,背着她随意的问了句“你相信那些流言吗?” 太子妃的神情明显有了错愕,好久才回过神来,缓慢的走到了太子爷的身后,从背后抱住了他。 这下,轮到太子爷震惊,他的眉间明显有着不适应,刚想伸出手推开她。太子妃却是靠在了他的背上,“爷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一切。臣妾相信爷会是个好阿玛的。” 太子爷的动作明显僵住了,却还是拨开了她的手。太子妃的只是失落的笑了笑,“天色不早了,臣妾还得回宫。”太子妃施了一礼,便要转身走人。 太子爷却是破天荒的拉住了她,望着她的肚子,“让我感受下他好吗?” 太子妃只是好笑的望了望他,点了点头。 太子爷尴尬的蹲了下来,附耳在她的肚子上,“他动了,他动了……”太子爷突然笑得跟个孩子一样,高兴着道。 太子妃也只是幸福的看着他。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尴尬,太子爷假意咳嗽了几句,便站了起来, “这几日阴晴不定的,你多加小心。”还是送她出了门。 “爷,孩子出生那天,您会回来吗?”太子妃突然转身期盼的望着他。 太子爷犹豫了片刻,“你多保重身体。” 太子妃出去没多久,刚刚放晴没多久的天,忽然再次下起了大雨。太子爷正沉浸刚才的幸福上,看着太子妃遗留下来的披风,不知为何,只是突然觉得心中慌乱不已,耳边的电闪雷鸣又是不断。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冒雨追了出去,没人知道他到底又怎么了,只能跟着他。终于看见前面模糊的马车,他才刚刚松了口气,只是快马加鞭,追下去。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片的狼藉,只有大雨不停的在冲刷着那些鲜血,还有马的嘶鸣。他的震惊可想而知,他身边护卫的人是赶紧上前去救援。 等他反应过来,太子妃已经快要不行了,身子底下不停的有血涌动出来“太子,救救我们的孩子,救救他……”太子妃只是喘着气,求着他。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太子爷只是安抚着她,带着她急忙往畅春园赶。 又是下了一夜的雨,黎明时分终于还是放晴,然而经过那一夜的惊吓,太子妃终于还是因为惊吓过度去了,只是留了那个早产的孩子。 一直在门外守着的太子爷,只是呆呆的站着。 直到,“启禀太子爷,那群人已经被奴才全部拿下了,不过……”折腾了一夜的侍卫,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可见他的匆忙。 “不过什么?”太子爷忽然眼带凶光的看着他。 “不过他们都咬舌自尽了,奴才没能拦住,还有一人逃脱了。”侍卫请罪道。 “跑了,跑了。”太子爷来回镀步着,突然一脚冲着侍卫毫不留情的踹了过去,又从地上把人给 攥了起来,刚想揍下去。 那侍卫却是忽然道了句:“那个人在逃跑的时候落下了个东西。” 太子爷这才松手,“什么东西。” 侍卫从袖中拿出了扳指,递给了太子爷。 看见那枚扳指,太子爷只是在红日的映照下对着那轮冉冉升起的日出,突然发狂似的大笑了着流泪。 “爷,爷……”何柱儿也是拭了拭眼角的泪,唤着太子爷。 太子爷始终没有搭理他,只是越发笑的癫狂,那个白天还告诉他,要在孩子出身之时会到她身边的女人就那么没有了,没有了,而那扳指告诉他,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因为他。 太子爷只是笑了好久好久,凝望了那枚扳指好久,又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袖中,“把那些人给我拖出去喂狗。”冷峻的表情带着一股的杀气。 转身便朝内里走去,丝毫不去想血房不祥的禁忌。只是看见安详躺在床上的太子妃,淡淡的笑了笑,才伸出手,轻抚过她的脸庞,只是轻叹了口气。 那边康熙得到消息,却是震惊不已,他就连太子妃何时出宫他都不知,没有太子爷的毓庆宫,他丝毫没有关注的意思。更何况,他一直被现今弄出来的事,搞的焦头烂额,还要处理其他事务,前线战事胶着,朝廷议论纷纷,太子行为不检。直等到畅春园那边传来消息,他才知道。对于,那个女人,他从来都不心疼的,他更关注的是太子是否有事,直到确定他没事,他才松了口气,却是加派了更多人手去守卫着他。他能感受到那背后的蠢蠢欲动和迫不及待。 深夜,太子爷却是对着那枚扳指凝望了许久,只有一盏烛火迎着风不停的向上蹿动着,“真的是你吗?”他的眼中有着太多的犹豫和害怕,是如此的纠结。又将它合在手中,闭上了眼。 终于,还是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把它装在了信封中,让人去给康熙送去。他连那扳指上还带着的血渍都不曾拭去。 身在宫中的康熙,无时无刻不担忧着太子爷如今的心情,可是太子爷那边却是迟迟不肯写信告诉他只言片语,如果不是那些暗卫,让他如何不焦急,偏偏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他又不能走开。 直到,他收到那封信,没有一句话,只有一枚带着血的扳指,他终于明白了,为何他没有给他只言片语,为何那些人处心积虑要那么做。而他却是给不了他任何的解释。 只因那枚扳指是太子爷在十二岁出阁讲学之时,那天清晨他送给他的。那个时候的太子爷只是很严肃对他道:“皇阿玛,保成长大了,以后保成不能陪在皇阿玛身边,就让它替保成陪着皇阿玛。”而康熙亦亲口允诺他;以后一定会将它带在手上,除非自己出事了。 而那枚扳指最重要的是在它的内里刻了个康字,所以不过是一枚普通的扳指,而太子爷却可以一眼认出它,让他不得不去相信这就是康熙做的。 要知道,他从来都知道康熙对他存了什么心,更讨厌他身边出现其他的人。哪怕是他亲自选的太子妃,他一样是不喜的。 他是纠结的,理智告诉他,只就是康熙做的,可是感性告诉他,他的阿玛不会是那么一个人。 所以他才会在最后把这个东西给了康熙。 康熙的震惊可想而知,这枚扳指他一直带在手上,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望着手上带着的扳指,还有太子送来的扳指,他陷入了深思。 若说这个典故,除了太子和他并没有人知道。如果有,那便只能是,前世的他曾在年老的时候,感慨过,太子当年对他的孝心。 康熙想是想透了什么,嘴角挂出了一丝冷笑,“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74 这事是你做的对不对?”眼前的胤禩冷冷的望着淡定喝着茶的八阿哥道。 “十八弟,说的什么,哥哥我不懂。”八阿哥笑着道。 “呵,你知道这样做的下场吗?如果今天去的是太子,就算你有十条命也不够皇阿玛砍的。”胤禩怒其不争的看着八阿哥,他还是太急了。 八阿哥却依旧是笑得平静“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唉,你应该再等等的。”胤禩疲惫的揉着额间。 “呵,等等等等,你就会让我等,我还等得下去吗?皇阿玛开始大力打压我,抬起老四,就连安亲王最近对我都是避之不及,众大臣看见我跟看见什么似的。我若是再不做点事,我怕我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八阿哥眼中带着愤愤不平的恨意道。一拳挥在了桌上。 “可是,你如今那么做,只会加深皇阿玛对你的猜疑。都把刀子动到太子头上了,你也不想想,他会善罢甘休。我已经让人把流言散开了,你若是再多等几日,如今朝廷正着力同葛尔丹的战事,朝堂不能乱,到时候,民间传了开来,朝廷大臣再一上奏,皇阿玛想不妥协,也难。如今,你那么一弄……”胤禩无奈的揉着额间。 “我不过是想先控制住太子,到时候,以皇阿玛对太子的重视,我们的胜券不是多了几分,我那里知道太子妃会突然出现。”八阿哥也有些懊悔的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这样的八阿哥,胤禩也是百感交集,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如此的激进过,想要得到康熙的认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才把自己弄到那厮田地。 “既然事情已经如此,那也能如此了。也许,这未尝不是个机会。”胤禩叹了口气。 “你做了什么?”八阿哥冷冷的看着他。 “不过是在你做的事上,添了一把火。”胤禩懒得理他,只是看着外面的漆黑一片,烦忧道。 “你监视我?”八阿哥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攥着他的领子提起了他。 胤禩第一次如此厌倦自己的小身板,动弹不得,只能的冷冷的对着他道:“放开我,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 八阿哥却是对他冷冷的笑了笑“但愿如此。”才放下他。 胤禩理了理衣服,无奈的看着这样的八阿哥,他同自己一样,一样的不相信人,一样的多疑,一样的自卑。逢人便笑,外表的温和,何尝不是他们为自己铸造的保护伞。 “爷,爷,不好了,出事了。”外面的人突然急匆匆的敲着八阿哥的房门。 “何事。”八阿哥不悦的道。 “外面来了好多的兵,包围了王府,说是皇上让十八阿哥回宫。”外面的人喘着气道。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胤禩的额间紧紧的皱了起来,喃喃自语着。 “怎么回事?”八阿哥转过身冷冷的望着他。 “我也不是很清楚。“胤禩只是来回镀步着。 “现在怎么办?”八阿哥询问着他。 “能怎么办。既然他会派那么多人来,说明他早已知道,进宫便是了。”冷静下来的胤禩,只是淡定着道,只是他皱着的眉间,却是迟迟不曾松开过。 八阿哥却是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拉住了要从他身边走过的胤禩,“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想要的还在我手里”似是在警告着他。 胤禩只是头也不曾回的走了,对于八阿哥说手里有他想要的,他只是在心底疑惑着。只是隐隐的觉得这其中的不对劲了。 他不愿解释,更不愿对着这个人解释,这个人虽然同他是那么的像,却是比起曾经的他还要焦躁,急切。也许,是身份地位的不同了,曾经的他在这个时候何尝不是万丈荣光在身,康熙称赞,文武颂扬,而他,如今何尝不是犹如丧家之犬,孤立无援的状态。也许,帮他,就是帮自己吧。胤禩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望着胤禩离去的背影,八阿哥直觉额间直跳,来回焦躁的镀步着,可能只就是叫做害怕吧。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胤禩朝着上首请安道。 却是久久的没有声音传来,漆黑一片的宫殿,不曾点燃了一盏烛火。周边阴森的寒意,外面传来的淅淅沥沥的雨落声,让八阿哥只觉背后一股寒意袭来。 “皇阿玛。”胤禩只是双手死死的握住自己的衣角,想要缓解自己心中的紧张,轻唤了一声。 回答的还是只有微风抚过的肃然,这让他下意识有了戒备之心,皱着眉头,闭上了眼,只是跪着,不再言语。 而他的身后却是忽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八阿哥下意识的睁开了眼,满是戒备之色,“谁?” “想不到,这厮田地,你还能如此的淡定。”周围突然一片光亮了起来,康熙忽然笑着道。 胤禩只是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突如其来的光,直到许久之后,慢慢适应了,才放下了手,只是恭敬的朝着康熙请着安,“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儿臣自然没有什么可怕。” “哈哈,好一个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贤王不愧是贤王啊。”康熙只是冷笑的盯着他。 让胤禩的额间都不自觉的冒出了汗,“不知皇阿玛,深夜召儿臣到此,可是有事?” “有事无事,难道你还不知吗?”康熙只是顺手拿起了桌上放着的折子,翻阅着。 “儿臣不明白,还望皇阿玛明示。”胤禩只是平静的道。 “呵,不知道?朕看你将杀人不见血,到是玩得溜。”康熙只是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了下来,张开了掌心,那个扳指便跃然于眼前。 胤禩的眼中明显有着慌乱,却还是淡定的道:“儿臣不明白。” “不明白,胤禩你是不是觉得朕太仁慈了,还是你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康熙站了起来,眸带杀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良妃不就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自尽的。”胤禩只是毕恭毕敬的道,却是暗喻着康熙的冷血。 康熙背后握成拳的手青筋直冒,痛恨不是一星半点。 “呵,你还真是像你的额娘。”康熙恶狠狠的对着他道。 胤禩可以明显感受到康熙语气中对他额娘的不满和怨恨,只是苦笑的闭上眼“皇阿玛,可还有事,如若无事,儿臣先行告退。” “呵,胤禩朕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懂珍惜。”康熙高坐上首,周身散发着帝王的霸气和威严,却是不让他走。 胤禩的额间直跳,他已经明显感受到了这里的不对劲。却只能认命的跪在了这里,闭上眼,想着一切。期间,梁九功过来换烛火都换了不止三回。 康熙却只是一直盯着手中的折子,再不曾开口言语过半句。 直到,外面忽然杀声震天,嘈杂着声不断的传来,而康熙还是一派淡定威严的样子,胤禩总算知道了这是因为什么,他为何会在三更半夜从八阿哥府把他弄回来,却又不说。 只是无声的笑了起来,忽然对着上首的康熙道了句“皇阿玛,你赢了。” 康熙却是饶有意味的看着他“是吗?朕该说你识时务,还是该说你……” “说什么,都没用了,你们都输了。”不知何时,八阿哥已经一袭戎装出现在了他们二人眼前,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可见他此刻的意气风发。 胤禩只是摇了摇头,苦笑了片刻,康熙却也是恢复了从容的模样。 “私自带兵闯宫,携兵器见驾,你可知这是何罪啊。”康熙只是从桌上拿起了茶,吹着冒出的热气,威严的道。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时候了,皇阿玛还同我摆架子。”八阿哥不屑的对着康熙道。 康熙还未曾开口,胤禩却是已经怒其不争的冲着他摇了摇头,“你还是听不进我的话。” “够了,你为我做的事,今日我还你便是了。”八阿哥冷冷的打断了胤禩的话,挥手让身边的侍 卫把人带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康熙本要杀得女人,也就是十八阿哥的生母。 “别说哥哥对你无情,我知道你同我一样,对你的额娘也有着深厚的感情,人我给你了,你带着她走吧。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八阿哥淡淡的道。 胤禩却是咬着牙,恼的更是不行了,他只想骂他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日,太子怒闯宗人府,要见那个女人的时候,他便已经派人要去杀了她,可是得到的风却是那个女人被人救走 了。那刻,他便知道了出事了,想不到人最后却是到了他的手里。 而那个女人看见胤禩,却是跟见了鬼一样,拼命的摇着头,往后退。 康熙却是喝着茶,看着他们“十八阿哥没什么想说的吗?” 胤禩却是冷冷的道了句“我想杀了她。”他眼中的杀气一览无遗。 搞的八阿哥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你们?” 一杯茶见底,康熙只是疲惫的望着他们“该结束了。” “是该结束了,只要皇阿玛下诏废了太子。”八阿哥从袖中拿出了早已拟好的诏书,递给了康熙。 康熙只是望了眼诏书,只是冷笑的看着他“朕如若不下笔,如何。” 八阿哥似是早料到他有这出了“那我便杀了太子。”八阿哥从容的应对着。 康熙忽然大笑了起来“好儿子,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一巴掌便朝他狠狠的挥了过去,“来人啊。” 75 “是吗?”康熙只是轻敲着桌面,冷冷的盯着他,忽然将那茶杯朝地上抛了下去,茶杯碎地声,是如此的清脆,仿佛是在唱着一曲短暂的悲歌。片刻之间,这周围便闪出了一片的白光,刀光剑影之间,寒意渗人。 那群原本守在八阿哥身边的人,忽然倒戈相向,将刀锋对准了八阿哥,八阿哥明显有着震惊,却也有着一丝的了然。他又何尝不是早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不甘更不愿罢了。而门外的杀声再度想起,只不过,这回倒下的却是八阿哥的人。一抹又一抹的鲜红飘洒在了乾清宫的窗纸上,喊杀声混合着天空不断飘落的漂泊大雨,只是不知这天是在为那些皇权下无辜牺牲的兵士落泪,还是为这一抹又一抹的溅起的鲜血清洗着大地。 “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皇阿玛恕罪。”胤禛却是穿过人群,踏着一地的血水,走到了康熙的面前,一袭戎装的他,衣袍上还是沾着血,目无表情的冷意,颇有种歃血归来的冰冷。 八阿哥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将手中的剑抛在了地上,“你们框我。” “若你无此心,朕又怎能框你。”康熙只是冷眼相向,从他说出杀太子那刻开始,康熙的眼中便再无半点的情义,有的只是冰冷的寒意。 其实早在康熙看到那个扳指的时候,他已然知道,自己不愿等下去了,他要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他本想等到前方的战事结束,再动。奈何,他们已经等不及了,他可以容忍他们做任何事,但是前提是不能碰到他的底线,而他的底线则是太子。 胤禩利用八阿哥的遗漏,来反击了他同太子之间的信任,这让他不得不想起了前世的那段成仇的日子。明明不是他做的,却让他有口说不清,他恨这样的算计,更怕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胤禛,只是胤禛的滴水不漏,让他的猜忌便少了三分。直到,他得到消息,胤禩连夜去了八阿哥府,他更加笃定于自己的怀疑。 他已经不愿再忍下去了,连夜派人把胤禩带回来了,就是为了让八阿哥产生错觉,一个人在慌乱时候,判断力便会少了三分,更何况已经被康熙打压到如此地步的他,纵容有着再好的气度,终是眼看刀锋一步步的逼向自己,他又怎能不会反击。直到胤禩进宫后一个时辰,他便派人去散发消息,加深了他内心的恐惧和对胤禩的怀疑,又连夜派兵再他的府邸周围驻扎,让他更加找不到人商量,从而把他逼到了绝境,让他不反也得反。 “我也是你的儿子,凭什么他一出生就可以拥有所有人的独宠,而我却要和我的额娘寄人篱下,过着到处遭受白眼的日子。”八阿哥只是怨恨的看着康熙,此起彼伏的呼吸,可以看出他那刻的怨憎同恨意。 康熙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因为朕讨厌被人欺骗,更讨厌别人逼朕,而你的额娘恰恰就是这种人。”他说这话的时候,只是盯着胤禩。 “不,不……是你,是你们害的她自尽,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八阿哥的眼中突然有着破碎般的不可置信。同样是天之骄子,他的身份一直是他的心结,每当那些人看着他的时候,目光中总是矮三分,他不是没有怨过恨过,可是怨过恨过又能如何。他的额娘只是摸着他的额头,告诉他,“怨恨解决不了问题,想要别人看得起你,你自己就必须先看得起你自己。记住凡事留三分,他日好相见。” 从此他便谨记着她的话,更多是何尝不是因为他想让她过得更好。 一旁的胤禛却是望着胤禩淡淡的开了口“良妃,因起家人乾清宫当差不利,致使太子出事,才致一家都被没入了辛者库为婢,可她却是康熙十八年,偶遇皇上,被临幸,二十年诞皇八子。你觉得你额娘真的有那么干净。以一个辛者库之婢,却可以在后宫安身立命那么多年。” 胤禩的手却已是握成了拳,八阿哥却是冲着胤禛便挥过拳头“不,不可能,那也不是我额娘的错,不是。是你,是你们害死他的,我杀了你们。”八阿哥只是愤恨的看着胤禛,他想要阻止他的继续说下去,他的额娘一直是他为之奋斗的信仰。而当有天,他的信仰,崩塌在了眼前,他的不愿,他的不甘,他的恨意可想而知。 一旁的侍卫却饿死赶紧拦住了八阿哥,胤禛却是缓缓的开口“但凭,她在佟妃失宠之后,人人避之不及,她却是雪中送炭,她的心机便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康熙二十年之后她的所行,一死早已算了轻的。挑拨太子,陷害宜妃,更在太子生病之时,勾搭上宫内医生,企图加害太子。其罪当诛,这是那医生临死前所写下来的血书。是与不是,你应该看得明白。” “而你不过只是他一个复仇的工具罢了,她想做的只是想朝皇阿玛报当年之仇,我相信她应该不止一次同你说过,要你拉下太子。”胤禛冷冷的望着胤禩。 胤禩却是下意识的便往后不断退去,直到无力的靠在了柱子上。而八阿哥的眼中烧起了犹如烈火般的血红,“不可能,不可能,我额娘是好人,是好人,她做的一切只是希望我更好。” “她若希望你好,便不会在明知一死可以了解之后,却是留下了莫须有三个字,让你的心中燃起了复仇的欲望。而是应该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你又何苦再骗自己,其实你的额娘根本不在乎你,她更在乎的是让皇阿玛痛苦,要向毁了她开始太子报复。”胤禛一步步的直入胤禩的心底。 直到八阿哥捡起地上的剑要朝他刺去,胤禩发出了犹如狮子般的吼声“够了。” 乱成一团的局面,康熙却是淡淡的笑了笑,“把八阿哥带下去,交由宗人府看管。你们都下去吧。”康熙挥了挥手。 直到这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康熙才揉着额间,缓缓的开口,“胤禩,你知道你输在了那里吗?“ 胤禩只是沉浸在刚才的不可置信中,他可以承受康熙无情的怒骂,承受胤禛让他痛不欲生,却是无法承受自己的额娘一直是在骗自己,利用自己。 见他不答话,康熙还是冷冷的道:“这个江山是朕的江山。你以为常宁从来同朕的关系不好,却同裕亲王的关系非凡,你便可以利用他同太子的冲突,一举支持你吗。你知道你算漏了什么吗?” “什么?”胤禩只是闭上眼,轻吐了口气,他的手中还握着那封血书。 “福全虽然曾经在临死的时候同朕说过你是可造之材,可是你却忘了,朕已不是前世的那个朕,太子亦不可能是前世的太子。福全忠君,常宁敬福全。而今天的君还是朕。”康熙步步直逼着胤禩。 “哈哈哈哈,皇阿玛,胤禛,你们是赢了,可是,你知道你算漏了什么吗?”胤禩的嘴角挂着绝望的笑容却又带着一丝的得意。 “什么?”康熙却很是平静的道。 胤禩却是忽然走到了康熙的面前,冲着他,低语了几句,“你知道吗,我从来都知道赢不过你,而我想要的也从来不是这个江山。皇阿玛,你说当你一直在乎的那个人,他的眼神,从依赖变成了仇恨,那会是怎么样?”胤禩忽然捡起了地上的剑大笑了起来。“皇阿玛,我不要江山,不要你身下的位置,我要的就是你今日的痛苦。你说当你看到他,你今天的心情比起当年你爱若珍宝,却是在废太子之时,大骂太子生而克母时相比又如何。还有你,胤禛,当初踏着太子登上了帝王的宝座是不是很不一样啊。” 胤禛只是站在一旁隐约觉得一切有点怪怪的,而康熙却是怒火万丈的一掌拍在了桌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胤禩只是指了指门外,笑得越发开怀。 而门外却是站着一个身着黄色戎装的人,带着一脸的泪和一身的血,站在大雨磅礴的门外,只是紧紧的凝望着一切。 他们一同望去,远处只有一片的漆黑,却是隐隐的看去,好像站着一个人。直到一阵惊雷响彻天际,白光映出了他的身影,他的容颜是如此的苍白,康熙和胤禛才看清了那个人。 他的手一直紧紧的握着腰中的剑,一只手还拿着弓,抿着嘴,眼中是一片的悲凉,只是不知这眼角滴落的究竟是是泪还是雨水,却是一言不发,清冷的严肃。 “太子殿下,这个世界上只有骗子是真心的,因为他是真心骗你。”胤禩依旧是望着他在大笑着道。 只在刹那间,一只手握着箭的太子,却是满目的仇怨,拉开了弓,带着风萧声的箭,胤禩还在犹如疯了般的狂笑着,而胤禛只是淡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眼中带着惊讶,唯独康熙是望着太子在笑着,笑容还是一如当年的宠溺。 76 那支箭本就是他愤恨之下射出去的,他瞄准的本是狂笑的胤禩,却是不知为何,窗外却是刮来了一阵狂风,直接导致箭射中了康熙。也许这便是命吧,他欠的他终究是还不清的。 康熙明知箭的方向逆了,目光却依旧是带着宠溺的看着太子,只是那眼中明显有了一丝讶异下的释然,当箭射入他的胸膛,他的手只是望着太子的方向,无言的唤着他的名字,流下了泪。当胤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尝试过伸出手想要拦住那支箭,却终究是无能为力。 胤禩的眉目间,有着片刻的震惊,却在瞬间恢复了生态,仰天长笑“子不肖父。哈哈哈。”只是望了眼康熙的地方,不带片刻犹豫的便将手中的剑没入了自己幼小的身躯,目光却是朝着胤禛的方向,“一世的囚禁,我再也不想要,我要你们一生都活着罪孽之中,罪孽之中。”倒下的他,嘴角依旧是带着上扬的笑容。他用一死,将他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而太子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康熙的手死死的握住胸膛,不断涌出的血从他的指尖一滴滴的滴到地上,分外刺眼,他的眼却是依旧望着太子爷的方向,一刻也不愿离开。他只是觉得浑身的力气再一点点逝去。 胤禛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外面的雨却是越下越大,空荡荡的内殿,显得是格外的阴森冷清。这一夜的沧桑凄凉。 胤禛没有传太医,只是平静的走到了太子身边“走吧,这里我来善后。” 而太子爷那木讷的眼神,却是忽然收了回来,带着一丝精光看着他“这场局,你赢了,我的好弟弟。”他的声音透着嘶哑。 胤禛却是无言以对。 直到常宁来到,看到凌乱的一切,受伤的康熙,倒在地上的十八阿哥。而太子爷的手上还拿着弓,箭却是在康熙的身上,他的眼中有着不可置信。 却还是带人来善后,太子爷只是转身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带着一身的疲累和心酸,冒着大雨一步一步的望外走去,只是那握着弓的手,却是骨节泛白。可见,他那刻的痛苦。 常宁没有拦住他,只是赶紧进去,让人去传太医。 而胤禛只是望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磅礴大雨中,木讷的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桀骜,也没有了同他嬉笑时的快乐。那时,他第一次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痛苦。 他对康熙没有多少的感情,可是他呢,好似从他有记忆开始,太子会笑会生气会撒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而不是他。那个男人至少给过他快乐,而他,他呢。望着自己带着厚茧的手,他似乎带给他的,除了不快乐还是不快乐。他似乎从来都只是一厢情愿的在为他付出,却从来没有问过他是否想要这样的付出。 “二哥……”那是胤禛第一次望着那样的太子,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从来都是完美继承了康熙的自信。可是,他怎会想到,自己有天,也会如此的不自信害怕。 太子爷只是漫无目的的走在大雨中,看着身边的人不断的忙碌着,将那些已经倒在血泊中的人一个个的拖走,留下了长长的一条血路,却在顷刻之间,便被落下的大雨冲刷掉,似乎什么都没存在过。 当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支箭射入了康熙,而开弓的却是他。那刻的他,只是觉得胸中有着万千的汹涌想要破堤而出。望着康熙伸出的手时,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到底有多想跑到他的身边。一如儿时那样,唤着他,黏着他。可是,他终究没有勇气跨过那条门槛。 望见他的那刻,他只是觉得自己被狠狠的欺骗,骗得很苦,很苦。可当看见他倒在自己面前的那刻,渐渐的,他开始想起了从小到大他对他的好,他的无微不至。他想起了,他握着他的手,写下了毋庸置疑四个人。终究是谁疑了谁,他已然不知道。 他恨吗?为了一段他根本没有经历过的事,却将怨恨全部发给了他,那支箭射出的时候,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心中那刻的解脱,然而接踵而至的却始终是痛苦罢了。 他想起了,那日,他将扳指送还给了康熙,他有犹豫,有怀疑。却终究是不愿相信,所以才选择将它给了康熙。那刻,他始终是相信他的父亲。 直到,他收到了那封信,把他的前世今生,以后的结局却是说得如此的似模似样。最可怕的是,他好似经历过那些。他拼命的想要一笑了之,却是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也许是那人写得太过凄惨,那样的结局,让他害怕。 所以当那人,让他换上正黄旗的衣服,混在那些人当中,守在外面,他一定可以知道他想知道的。追求真相,害怕那样结局的他,还是选择了去。 当他看见黑暗中,不断的喊杀声充斥着耳边,鲜血溅起了一片,甚至到了他的身上。那刻,他是如此的害怕,害怕那人信中所说的一切。 直到,内殿的冲突声不断响起,他方觉自己是如此的可笑。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华丽的木偶,站在台前,演尽了所有的悲欢离合,可是无法避免的是那背上总是有无数的丝线,在操纵着他,哪怕一举手一投足。他是如此的可笑,像个靶子,任人万箭穿心,射的千疮百孔,却依旧是站在那里,不动不摇。 看到胤禩发狂笑的那刻,他知道那信是他送的。可是,这一切却并不是他的安排,单凭他身上的戎装,那是直属于康熙的正黄旗。无论如何,那是胤禩弄不到手的。而康熙根本就不愿他知道那些事。 他从来不是傻瓜,更不是一个笨蛋。放眼眼前,这事只会对胤禛有利,当他看见他的那刻,他想起了那个他同他说的故事,弟弟。这个弟弟终究是再次骗了他。胤禩死了,康熙生死不明,下手的却是他。终其一生,以他的性格,他要如何去面对康熙。他很清楚,那套戎装是胤禛送来给他,不为其他,就为那衣服上淡淡的佛香味。 胤禛信佛,他从来都知道,所以他的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香的味道。 胤禛想要给他一切,却是在无形之中毁了他。 他只是觉得越来越模糊,眼前不断回荡的却是昔日的往往,能伤我最深的人,却最是偏得他心。倒在雨中的他,嘴角唤着的依旧是“皇阿玛。” 77 “胤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常宁疲惫却又带着清冷的看着他。 “十八阿哥企图谋害皇上,最后事败自尽而亡就是这样。”胤禛只是望着窗外冷冷的道,来往的太医着急的商量着,宫女们则是端出血水往外倒。 “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这箭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孩子能射出来的。”常宁攥住了胤禛的衣领,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胤禛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叔叔与臣子只在一念之间。” 常宁的脑中不断闪过太子爷小时候的模样,还有他那离去时,满身的受伤疲累,还是松开了胤禛 “是他吗?” 胤禛却是露出了苦涩的一笑“是不是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躺在床上的人是否甘愿。相信裕亲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看见出来的太医,常宁赶紧上前问着他,“怎么样了?” 太医却是摇了摇头,“回王爷的话,皇上的伤势不轻,能不能醒来,微臣也不好说。” 常宁只是震惊的松开了手。 胤禛却是疲惫的闭上了眼“国不可一日无君。”转身便走了。 望着漆黑的一片,他只是觉得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二哥,我还给你了。”胤禛只是自言自语着,嘴角的苦涩是如此的明显。 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他做事从来都是带着目地而做。带他得知康熙连夜召胤禩回去,更让自己带兵围歼,他便已经知道。他,终究是等不及了。 康熙在太子身边,他又何尝没人,他只是不轻易动而已。以至让康熙再次将目标着重的放到了胤禩身边,康熙派人看着太子,主要是为了他的安全。而他更多的却是为了了解他。胤禩派人送信给太子,康熙不一定知道,而他却一定会知道。康熙着重于大事,而他更着重于小事。 他没有告诉康熙,更没有让人拦截了下来,却是派人给他送去了衣服。因为,他知道,只是他最后的机会,胜,他不仅可以替他把江山握到手,更可以让他彻底同康熙反目成仇。 一个弑君杀父,而他必然不可能会再同康熙在一起。然而,他始终是低估了他,他不说,不代表他永远不知道。他始终是发现了,而那一切,只是因为他在佛堂那时的犹豫,却是把甚让香味染上了衣服。 太子爷倒在了雨里,胤禛从那刻开始,就知道,自己似乎做错了。可是,他的脑海中从来没有后悔两个字,如若不这样,终此一生,他永远胜不过康熙,更何谈得到他。 他再次利用了康熙对太子的愧疚,太子性格中的冲动,去做了他认为会是为他好的事了。 “二哥,你醒了。”胤禛只是守在床前,眼中满是柔情。 看着不变的他,望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昨日的一切好似一场梦。“皇阿玛,怎么样了?”他开口的第一句询问的却始终还是他,嘶哑的声音,布满血丝的眼眶,带着一丝的焦急。 而胤禛却只是回他一句“国不可一日无君。”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冰冷。 那一句话无情的告诉了他,昨日的一切终究不是梦。“皇阿玛,他……”太子爷欲言又止的痛苦躺了下来,紧皱的眉心,十分的痛苦。他始终无法面对,是自己将箭射入了他的胸膛。 胤禛只是不熟练的轻拍着他的背“他没事,只是太医说他不知何时会醒来。” 闭上双眼的太子爷,这才轻呼了口气,睁开了眼,“既然无事,你来此处可是来审问我的?”太子爷的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 “二哥,此话何意?”胤禛疲惫的问道。 “你心知肚明。”太子爷冷冷的回了他。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让你登上那个位置,你相信吗?”胤禛只是平静的道。 太子爷只是起身,推开了窗,望着乾清宫的方向,“你还是做了那个故事里的弟弟,对吗?不同的是,这次你不在是踏着那个哥哥的登上了那个位置。” 胤禛只是痛苦的闭上了眼,“那是我欠你的。” 太子爷却只是露出了不屑的一笑“我要的东西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施舍。胤禛,你记住了,你从来不欠我什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此两清,你只是四阿哥胤禛,而我,只是太子。你信佛,但是我不信佛,我不知道你的记忆中多了什么,而他的记忆中又多了什么,只是,我已经不在乎了。所以你也无需在为我做什么了。”太子爷只是起身走了出去。 当他要踏出那扇门的时候,胤禛只是问了句“你恨我吗?” 太子爷只是摇了摇头“还记得,你说那个故事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吗?” “那你会恨皇阿玛吗?”胤禛只是扶住桌子,痛苦的问了句。 太子爷没有回答他,只是快步的离去了。 望着那扇摇曳的门,胤禛伸出手,却终究是无能为力唤住他,是啊,他从来不是那个太子,不是。所以他终究是不会原谅他的。 “爱新觉罗.玄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胤禛只是笑着流下泪。握成拳的双手是如此的痛苦,笑是如此的苦涩,泪是如此的无奈,到底是谁欠了谁,他也已然不知了。 他为他谋来了江山,却终究换不来他刹那的凝眸,只因,他叫爱新觉罗.胤禛,而不是爱新觉罗.玄烨。而他要的从来不是与他而言,唾手可得的江山。 一阵寒风袭来,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太子爷,只是觉得寒意无限,却终究抵不过他心中的寒意,看了眼天边刺眼的日光,只是皱起了眉头,那刺眼的清晨,让他看不清这个世界。空留无限的悲凉,走到长长的青石路上,一切平静依旧,肃穆依旧,清晨依旧,昨日的血色似乎被一场大雨冲刷的太过干净了,干净到他走到这路上,都倍觉冰冷。 无意识的行走,终于还是让他来到了乾清宫,望着被天边日光笼罩着好似一片金光的乾清宫,他有多想见里面那个人,就有多想逃离。站在那里,他好像看到了,一对父子在朝阳升起之时,嬉笑着。 儿子赖着老子身上,老子宠溺的哄着儿子。一派的和乐融融。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欣笑。 “太子殿下。”他的身后忽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转身一看,只是望见福全一脸的严肃的看着他,“二伯。” “太子殿下,是想皇上了吗?”福全平静的望着他。 太子爷只是缓缓的低下了头,眼中满是落寞,眼角有泪,却是倔强的不肯让他落下。 福全只是拉着他,来到一片御花园的湖泊中,让人拿来了鱼竿,却是不套鱼饵,直接丢下了湖中。 太子爷只是不解的望着他。 而福全只是道了句,“姜太公钓鱼,何尝不是愿者上勾。” “二伯……” “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要记住你的身份。”福全只是从怀里拿出一道诏书递给了他。 太子爷疑惑的打开了诏书,那上面赫然写着,是康熙的让他继位的话语。他的眼角的泪终究是没能忍住,落了下来,“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他只是在不停的喃喃自语着。 “皇上,常说太子是他的骄傲,是他的一切,他盼太子做个好皇帝。”福全只是平静的道。仿佛一切都只是与他无关。 “可是,可是,那箭是我射出去的。”他终究是无法压制住心底的痛苦,那是他心底的绝望的无法原谅。 福全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抱住了他,“他不会怪你的,不会的。也许,那是他甘愿受的。” 福全替他擦拭掉眼角的泪水“眼下,众人蠢蠢欲动,不要让你皇阿玛失望?” “我害怕。”太子殿下只是低着头。低声的轻语又夹杂着多少的心酸,一个人走下去有很难,但是更难的却是当他和另一个人共同走过一段,却在最后又一个人走回来。 “皇上应该把他的令牌给了你,那是可以号召正黄旗和镶黄旗的兵马,还有身为天子的暗卫。保成,一定可以的。”福全只是带着信任看着他。 “是吗?”太子爷望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他的自信从来都是因为他的背后曾经站在那个人。 福全只是含笑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送着太子爷渐远渐行。 这时,不远处,才走来一人,苍白的容颜,捂着胸口,明显还是痛苦不已,伤的不清,“谢谢你。” “皇上,严重了。不过,这真的值得吗?”福全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康熙只是摇了摇头“我该放手让他自己往前走了。”话语中的心酸与无奈一览无遗。 福全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就算他如今依旧是贵为天子,却终是抹不去,这个如今早已过而立之年,坐拥天下的人,是他的弟弟。福全的眉梢有了微微的动容,这便是天家的悲哀吧。 78 其实早在太子射出那支箭的时候,康熙已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他不曾选择了躲,许是为了还他前世欠他的。可当他那支箭真的穿透进他的身体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会如此的不舍,那刻,他再也无法掩藏自己的心,他是真的很在乎他,在岁月的变迁中,他终是成了他生命中的无可替代,更有一丝解脱,他终于可以放下曾经。 许是执念,许是不想把他一个丢在漆黑的夜里。当夜,康熙便醒了过来,太子爷倒在雨中,他的一举一动,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那刻他选择了克制自己,没有去见他,更是让人封锁自己醒来的了这个消息。 他想看看他的能力可否真的担起自己的江山,更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在意自己的生死。他一直在乾清宫期盼的等着他的到来。 只是,他却在乾清宫外却步了,康熙从窗外,看见一袭单衣的他,消瘦的脸庞,木讷的神情,忽而望着乾清宫笑了起来。康熙的心疼的可想而知,他知道,他活在了无法原谅的愧疚之中。康熙是解脱了,可是,太子却是陷入无边无际的折磨中,他一闭上眼,脑海中便全是他开弓,那箭没入康熙胸膛的景象。这让一个从小饱读圣贤书的他,永远无法解脱出来。 胤禛和康熙骨子里的冷血,谁都没有料到他会变成这样。那刻的康熙,有着无法言喻的心疼,胤禛做了什么,他又何尝不知。 只是,他选择了入局,以身换取他的解脱。他和胤禛何尝不是在互赌,只不过看谁赌得赢罢了,而如今看来,他们似乎谁都没有赌赢。 直到福全带走了他,胤禛唯一料到的便是康熙对太子的愧疚,他既然出来了,就绝对不会把太子一个人留在危险的地方,事实证明,康熙也的却是如此。 他把自己的亲兵,天子暗卫全部都给了太子,更留下了诏书给他,以防万一。却是让他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心结中。 从小陪伴着他长大的康熙又怎么会不知,他那别扭的性格,他一边恨着他们的欺骗,一边却又无法原谅自己亲手将箭射入了他的胸膛。 唯有福全那句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才挽救了他。他始终不是个傻瓜,相反是个极度聪明敏感之人。 待到浮华散尽,他的清醒又回来了。帝王的教育挽回了他,他终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一袭太子袍,他没有放出那道圣旨,一如他所言,他想要的东西,从来不需要靠别人的施舍。 他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退了一切的流言蜚语,以太子的身份监国。繁华褪尽,沧桑归来。那个曾经最至情至性的眼眸终究化成了最清冷不羁的气质,如雪清冷,霸气而又威严。只不过,那样的太子,甚少再有笑容。他比康熙更易接纳新事物,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人们仿佛在他的身上看见了康熙的影子,却又不是康熙。 他的生活总是寂寞的了,批阅折子,下发政令,忙完了便回他的毓庆宫,去哄他的儿子。每每之时,他总会想起那个男人,曾经是否也是这样。 三年的光阴里,他面对过无数的质疑和挫折,却总是自己跌倒了,再自己爬起来。午夜梦回,他会抽泣,比起儿时更害怕打雷害怕下雨夜,那样的日子,他总会想起那夜,他亲手射出了那箭。 却是始终不曾踏进去乾清宫半步,每次寂寞孤独,遇到问题时,他总会无意识的便走到了乾清宫,却每每是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驻足片刻,又转身离去。他望着乾清宫的神情总是落寞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乾清宫像一个牢笼困着他的心,让他永远无法逃离出去,那里承载 了他太多的悲欢离合。 同样,从那天以后,他也再也没有看见胤禛过。哪怕一眼,胤禛从来不上朝,他也不去问他。他早已经知道,他们永远都是回不去的曾经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而对于那个以一死让他们三人都活在了无穷无尽的折磨中的胤禩,他只是以一笔十八阿哥早逝,葬于密妃旁,草草带过。 康熙会在每个夕阳落下之时,望着毓庆宫的方向,因为他知道,每当那个时候,他的太子总会陪着他的儿子玩闹。 他始终在乾清宫等待着,一如那个雨夜,他说过的,朕会在乾清宫等着你。 而胤禛也会在每个日出之时,望着紫禁城的方向,因为他的二哥最喜日出,他永远忘不了他们一起看日出的岁月。 三条看似不再交集却又时时刻刻在交集的线,总是时时刻刻的牵动着。 直到那天,他心血来潮,踏进了四阿哥府,望如他眼帘的是,是胤禛坐在树下,一人执棋,自己同自己对下着。 他只是轻唤了他一声“四弟。” 胤禛抬头看见他,眼中有着片刻的惊讶,却又在瞬间恢复了从容“太子殿下。” 太子爷只是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吧。 一时无话,只是棋子落盘声,良久太子才平静的道,“胤褆驻守边疆已有三年之久了,我想让他回来,可是那边需要人,你看?” 胤禛只是苦涩的笑了笑“臣弟赋闲在家已久,如果太子下令,臣弟定当义不容辞。” 太子爷只是讶异了片刻,却又淡淡的笑了笑,“你就不问为什么?” 一子棋落,胤禛只是摇了摇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愿意。” 太子爷的棋子在空中明显僵硬了片刻,良久,回复了神色,才落下了最后一子,“胤禛,明知不可能,这值得吗?” “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我愿不愿。”胤禛只是背对着他道。 太子爷起身便要离去了。 胤禛却是问了句,“你喜欢过我吗?” 太子爷只是闭上了眼,“你是我弟弟。” 他头也不回的离去,棋盘上的风云,胤禛只是轻笑了一声“终究只是弟弟。” 他以为三年过去了,当他再次面对他,他可以无所顾忌,可是,终究是无能无力,他还是无法面对他,所以才会想让他走。 而当他一回宫,只是烦躁的行走在望不到边际的宫中,他终究还是走到了乾清宫,只不过这次的他再没有迟疑,只是带着怨恨走了进去,恶狠狠的推开了门,康熙还是靠在榻上,正在看书。 震惊的看着突入而来的太子爷,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太子爷已经冲着他破口大骂“你为什么要生那么多的儿子,来折磨我。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为什么要那么折磨我?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是发泄着,把康熙寝殿给砸了个干净。 康熙却一直是带着望着笑看着他,他知道他的日子过得很苦,而他却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三年来了,他一直等在乾清宫,望着他的归来。他曾经无数次想过他们再见的场面,却始终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看着跟个孩子一样胡闹的太子爷,康熙只是心满意足的笑了,他的保成终是回来了,他终于是等回了他。 康熙见他发泄够了,只是上前抱住了他,触碰到久违的温暖,太子爷的眼泪终于是不可抑制的落了下来,哭的不成样子,“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 “朕那里有不见保成,乾清宫的大门曾何尝不是为你开的”康熙只是好笑的安抚着他。 闹够了的太子爷,只是赌气的推开了康熙,一把跳上了他的床,拿被子蒙住了自己“我不干了,这破太子,劳心劳力的,一点都不好玩,以后你去上朝,批折子吧,我不干了。” 康熙无奈的看着躲在被子里的人,“保成,这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太子爷一把掀开了被子,恶狠狠的看着康熙“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皇阿玛,倒是躲在乾清宫清闲。我不管了,我要享福,这破差事,你去干去。” 康熙却是被他弄的好笑不已,无奈的摇着头,“好,好好,朕的保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深夜,望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太子爷,康熙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庞,却又是不敢,他还是瘦了。康熙只是拥他在怀,那夜,他们彼此都睡得格外安稳,那是久违的心安。 三天后,在一个灰蒙蒙的清晨,太子爷站在城墙上目送着胤禛离开紫禁城,此生一别,再见不知何期。他望着他的背影,有的只是无声的叹息。他似乎从来没有看透过他,他的神情永远都是不悲不喜,面对胤禩时又是如此的咄咄逼人,一步一步的瓦解了他的心理防线,他总是能看透人性的弱点,再一步步的让人落进他的圈套。 直到,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康熙撑着伞走到了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掌心传来的温暖,才让他觉得不是那么的冷。 康熙望着太子爷,问了句,“保成,是不是想问朕什么?” 太子爷只是摇了摇头,“不重要了,有些事,想多了头疼,想通了心疼。”他的眼眸还是如此的清明,只不过,他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而不在是那个需要人哄的孩子了。 康熙只是笑了笑,替他拭去了额间的雨水,“保成长大了。”牵着他的手,同胤禛背道而驰。 正文完
推书 20234-07-30 :鬼校+番外——Ma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