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畸恋——小馒头君

作者:小馒头君  录入:07-25

 文案:

 他,是怀城司令南怀风 他,是空军少帅秦牧 八年抗战,分崩离析,乱世之中,这段畸恋是否能够存在这战乱纷飞的时代? 三生情缘,生死相随!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民国旧影 怅然若失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怀风,秦牧 ┃ 配角:胡维清,夜莺,南傲天,梁冬之 ┃ 其它:畸恋,守候,一往情深,三生情缘 第一章 民国二十五年,南北交界地带的怀城在老司令南傲天的统领下景象一片繁荣,南司令在怀城开了四家洋行,引进了许多西洋的新玩意,还输送了不少年轻人前往西方国家学习,百姓都热切希望南司令拥军为王,建立自己的政权,就不用长年累月被北方政府欺压,只是这北方政府的蒋先生在南司令年轻时救过他一命,所以南司令是不愿意与蒋先生为敌的。 南司令有三房妻室,大房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南怀风,二房为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南怀秋与南怀彦,三房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南怀瑾,南司令及其宠爱怀瑾,对三个儿子却非常严厉,尤其是对大儿子怀风,更加严厉,要求甚高。 只是这怀风也不是省油的灯,十四岁时在没有得到父亲的允许下偷偷跟随舅舅到美利坚留学,如今离家已五年,大夫人数着儿子来信所说的归家日子,一日比一日欢喜。 怀城的火车站挤满了人,悲欢离合在这里每日都会上演,火车上南怀风穿着及其新式的英伦风西服,手上把玩着帽子,如今正一步一步接近怀城,心中满是期待,又有着些许担忧,担忧的是不知道父亲该如何处置他,不告而别,一走就是五年,按照父亲的脾气,不把他给剥层皮才怪。 “怀风,你在想些什么,那么入神”怀风在美利坚留学时认识的朋友秦牧问道。 “没什么就是多年未归,心中难免有些许惆怅罢了” “我倒宁愿能有这份惆怅,无家人羡慕有家人啊”说完秦牧夺过怀风手中的帽子,潇洒的往上一抛,一个完美弧度后帽子落在怀风头上,周围的人发出了惊呼。 “我说秦牧,你能不能在我家呆上一两个星期的” “我只停留三天,我要去南方寻找我妹妹” “你不留下来,你下次见我的时候我就少层皮了”怀风白皙的脸上露出调皮的神色。 “别尽找些有的没的借口来留住大爷我,莫非你小子看上大爷我了?想留我在身旁饱饱眼福么?” “去去,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是离家出走去美利坚的,我家大帅看到我估计要扒了我的皮,你在这,他好歹也会给我留点面子,以后再算帐啊” “啧啧,我还真看不出你小子有这份胆啊,得,小爷我就保你一回,不过你可得以身相许”秦牧伸手摸了摸怀风的脸,顺便拍两下,跟验收牲口似的,惹得怀风想掐死秦牧,秦牧一直这样不怎么规矩,怀风都怀疑秦牧有断袖之好。 火车进站了,站台上满满都是人,远远的,怀风就看到父亲的副官梁冬之在站台等候。 “梁副官”怀风挤过人群来到梁冬之跟前,梁冬之给怀风敬了一个礼。 “少来了,你我还需要这套么,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好朋友,秦牧” 怀风扯着秦牧,“我父亲的副官,梁冬之”。 “秦先生你好”梁副官提过怀风跟秦牧的行李,带两人上车,一路上怀风唧唧咋咋的给秦牧介绍着怀城的大街小道,兴奋得像个孩子。 “大少爷,到了”梁副官边说边招手示意庸人们过来拿行李,管家率领着一堆庸人涌上来,这阵势让秦牧觉得头大,只见管家上前紧紧拥住怀风,还一边抹眼泪说“我的大少爷,你可回来了,想死赵伯伯了,你这孩子五年来也不知道给赵伯我削句话,真是个顽皮的孩子啊” “赵伯我这不是学成归来了吗,我给你介绍,我好朋友,秦牧,他会在我们家住上两个星期,帮我好好招待秦牧,可不许委屈了他” “是,大少爷,走吧,换身衣服去见司令跟夫人,夫人可是天天数着日子盼着见大少爷你呢” 赵伯领着怀风跟秦牧到房间去,安排让两个人都洗个澡,秦牧洗好澡,倚靠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有些慵懒的身影让人看起来觉得潇洒不羁,怀风蹬蹬蹬的闯进来,也不敲一下们,“秦牧,走啦,跟我去见见我爸妈”,秦牧回头看了看怀风,穿着一身军装的怀风看起来英姿飒爽,也许是刚刚洗完澡,怀风的脸上有些许红晕,像个苹果,让人很想咬一口,秦牧被自己刚刚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怀风看着秦牧又发呆又摇头的,甚是不解。 “秦牧你干嘛呢?” “没有,脑子有点混乱而已,走吧” 客厅内 南司令于大夫人端正的坐在正中央的欧式沙发上,二夫人跟小夫人分坐在两边,怀秋怀彦跟怀瑾都各自站在母亲后面,一进客厅,秦牧就被这严肃的气氛给弄的相当不自在,他看了看怀风的母亲,非常美丽的女人,雍容华贵这个词放在她身上才能完全诠释出词的意境,而司令,看起来非常的严肃,不苟言笑,只见怀风走到客厅中央,给司令敬了个军礼,然后屈膝跪下。 “父帅,母亲,不孝儿子回来了” “哼,给老子好好跪着,歪歪咧咧的像个什么样!”说完,只见怀风挺了挺身子,跪得笔直,大夫人早已按捺不住,走到怀风身边轻轻抚摸着怀风的脸,把怀风紧紧拥在怀中,嘴里念叨着“你可回来了,我的宝贝儿”,二夫人三夫人还有怀风的弟弟妹妹都涌上来,把怀风围住,诉说思念之情。 “你就是秦牧?斯昂先生的得益门生?我听怀风他舅舅提起过你,真是一表人才,气宇非凡啊,跟我到书房去,我可得好好跟你聊聊”说完,司令又对着怀风他们说“你们别围着那混小子,让他给我好好反省下,蓉儿你去张罗张罗,让人送点吃的来书房,秦牧这孩子肯定饿了”,大夫人听到之后赶紧吩咐赵伯去张罗,她打发了其他人,客厅只留下她跟怀风两人,怀风依旧跪得笔直,他眼眶红红的看着母亲,五年没见,母亲变老了许多,他的心实在难受。 “妈,你去休息下吧,儿子该罚,儿子答应您以后不走了” “风儿,你让妈妈多看看你,妈妈想你想到心都快碎了,你这让人闹心的孩子,起来吧,你爸爸只是一时气在头上而已” “不,妈妈,我不能起来,爸爸罚得对,您去休息一下,晚上儿子陪您去看星星月亮,好不好?”司徒蓉儿在儿子的劝说下回房休息,硕大的客厅只剩下怀风孤零零的跪着,人无论在外过着怎样的生活,都还是觉得家最温暖,虽然身在大帅之家,背负着太多的重担,但是怀风还是心甘情愿的回来,他必须承担起这一切,他的肩,必须扛起得怀城数十万百姓的安居乐业。 书房内 “秦牧,你的导师斯昂先生可是当今世界空军最伟大的人物,我相信你也会成为像他一样的伟大空军长官,你有没有这个意愿留下来帮我,我的军队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南伯伯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南司令非常赏识秦牧,早在两年前他就听小舅子司徒浩麟说过美利坚空军学院有位出色的中国孩子,还跟怀风是好朋友。 “谢谢南伯伯的赏识,只是秦牧此行的目的是要到南方去寻找我妹妹的下落,我们兄妹俩已经失散十几年了,这次偶然听说南方有她的踪迹,我必须去看看”秦牧婉言谢绝南司令的提议。 “那我派出怀军情报组替你探寻,你留下来,如何?”南司令提出了及其诱惑的条件。 秦牧听后,有些许犹豫,但是他心里清楚,这是找到妹妹最好的途径,还有,如果留下来还可以拿到些他想要的东西,于是他一口答应下来,南司令立即下令任命秦牧为怀军空军部副指挥长,代号鹰击长空! 消息传到怀风耳朵里,怀风非常惊奇,他原本以为潇洒不羁的秦牧是不会被任何东西束缚的,他也曾与秦牧说过希望秦牧加入怀军,但是秦牧都拒绝,秦牧总是说,他这一生飘摇不定惯了,他不想被军队的条框束缚,建立航空公司,做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才是他的理想,秦牧啊秦牧,原来你并不如你外表般洒脱,你也会眷恋权势。 秦牧乘着南司令跟梁副官讨论局势的时候溜出书房,这司令府邸可真够大的,秦牧兜兜转转了六次才找到客厅,只见怀风还在那,跪得笔直,平常如和煦春风的怀风,穿上军装别有一番滋味,平添了一份刚毅与不屈,不似秦牧的洒脱不羁,怀风总有一种邻家男孩的气质,举手投足间总是散发着贵气,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出身富贵之家,秦牧慢悠悠的踱步到怀风身边,突然,怀风伸手一抓,一用力,秦牧整个人摔在地上。 “怀风你居然玩偷袭”摔得骨头咯吱响的秦牧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还敢嚷嚷,你说凭什么我让你加入怀军你就死活不肯,我爹一开口你就巴拉巴拉的答应下来。”怀风一个起身把秦牧压在身下,从小在军队混大的怀风一身本领可不输给秦牧,秦牧被他钳制着,连挣扎下都不行。 “你爹答应派情报组帮我找妹妹,这么诱惑,你叫我怎么能不答应”秦趁着怀风微松的时候,一个大反身,把怀风压在身下,怀风挡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认命般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微喘着,脸上泛起一团红云,秦牧的脸只距离怀风的脸五厘米不到,他看着怀风,全身居然涌起一股冲动。 “该死的”秦牧一边低声骂道一边赶紧松开怀风。 “你们在干什么!”南司令一声喝令,吓得秦牧跟怀风赶紧弹开,怀风迅速的跪好,秦牧站在一旁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都多大了还打架,是不是嫌没事干啊,怀风你给我去抄家规,五十遍,秦牧你给我去军队报道,给我去训练营绕场地跑五十圈!还有,你们两人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都给我到训练营去,好好操练下,这小胳膊小腿的,敌人来了跑都跑不快。” 两人完成任务时夜已经黑了,餐桌上,秦牧狼吞虎咽的吃着大夫人为他布的菜,怀风则一口一口细嚼慢咽,活脱脱的贵公子范儿。 “老爷,你看秦牧这孩子已经完全不生疏了呢,老爷您何不把他收为义子,你看这孩子多可爱啊”二夫人提议道,这二夫人蒋盈盈当年可是红遍大江南北的一代歌后,天生一副好嗓音跟一副好皮囊让许多贵公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偏偏她就看上霸气的南傲天,心甘情愿的退出舞台,嫁给南傲天当小妾,生下一对双胞胎后成日更是欢乐。 “是啊老爷,秦牧这孩子气宇轩昂的,反正现在他是您的部下,再收他当干儿子多好,说不定等我们瑾儿长大了,这干儿子可就变亲儿子拉”三夫人黎婉儿附和道。 只有大夫人坐在那儿,看着秦牧一语不发,陷入深思中,这秦牧像极了一个人,她的脑海中出现了那个人的轮廓,却又迅速消失,似是而非。 “嗯,这提议好,秦牧,你怎么看?”南傲天十分满意二位夫人的提议,一边点头一边询问秦牧的意思。 秦牧抬头看了看南怀瑾,怀瑾也正好看着秦牧,眼神中满是仰慕,南怀瑾已经15岁了,出落的亭亭玉立,五官精巧,身姿曼妙,秦牧看了她一眼便迅速把目光转移开,只是他不知道,仅仅这么一眼,便让这个被人捧为公主的女孩,跌落入相思的深渊中。 “我觉得妈咪这个提议真好,秦牧哥,你就快答应爹爹吧”双胞胎之一的怀秋说道。 “就是啊,爹爹这么气重你,我们也想多一个哥哥呢!”怀彦附和着怀秋,怀彦跟怀秋的感情非常好,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任何分歧,整体腻在一起,让人分不清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面对着大家的同声同气,秦牧只好答应下来,他再怎么不愿意也得给两位夫人面子,他突然感觉到怀风在他手心里用手写了八点,顶楼见,这五个字。 八点,秦牧换了一身家居服,摸索着上了顶楼,怀风早已倚靠在栅栏处等候,怀风已经换了衣服,月光下的怀风,像是蒙上了一层乳白色的细纱,那么那么的俊美。 “穿这么少,不冷么”秦牧上前,边走边脱下外套,披在怀风身上。 “我不需要”怀风扯落外套,露出一副我不待见你的表情。 “南怀风,你什么意思!”秦牧揪住怀风的衣领,怒目直视怀风。 突然,一束灯光扫射过来,怀风赶紧搂住秦牧趴下,“这里晚上不给上来,小点声,当心被机关枪扫射成马蜂窝” “不给上你还叫我来这”秦牧埋怨道,“你给我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还问你什么意思呢!你跟我商量过了吗,你凭什么没商没量的就答应当我南家的儿子,哼,过不了几年还变亲儿子!”怀风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成熟点好不好,刚刚你二妈三妈还有弟弟都那样说,我能拒绝吗我!”秦牧反身把怀风压在身下,轻声在怀风耳边说。 “这是理由么?我看你是看上我四妹了,我明明就看见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怀风挣扎着,又一束灯光扫射过头顶,吓得怀风赶紧缩了缩身子,腾出更多地儿给秦牧。 “你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酸”秦牧在怀风耳边低声喃喃,弄得怀风痒痒的,却格外舒服,“别闹了,再闹我就当你爱上我了” “啐,我又没有断袖之好,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夜晚的风凉凉的,却吹得秦牧心里暖暖的,跟怀风拌嘴,日子过得真快,这一个晚上,秦牧确定自己爱怀风,怀风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冲动有增无减,很想把他紧紧揉进心里,秦牧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不是对谁都没有感情的孤独人,他还会爱上一个男人,是的,爱上的是一个男人,一个未来要统领怀军的男人,他会变得像他父亲一般的威震四方,可是这又如何,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也是怀风,五年了,秦牧在怀风身边五年了,这一刻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爱他,而不是简单的兄弟情而已。 第二章 怀军在秦牧的帮助下,迅速组织起了空军部,指挥长为副司令杨震天,这杨震天是北方政府蒋先生的外甥,由中央直接任命为副司令,明眼人一看就知这是中央安插在怀军内一部活的电报机,随时向中央报告怀军的动态,南司令安排杨震天去指挥组织空军部,用意很明显,就是要调开杨震天,让他无法参透到怀军的机密事务中来,怀风被安排进参谋部当参谋长胡忠国的秘书,这动荡的局势下,南司令不得不重新思考怀军的未来去向,北方政府日益的高压政策让怀军倍感疲惫,南方政府最近也蠢蠢欲动,南方政府已经派遣了地下组织前来怀城,希望南司令转投南方政府,建立共和民主国家,只是这南傲天还举棋不定,此时此刻他只能尽量调开北方政府安插在军中的人,免得他与南方政府接洽的事情被北方政府得知,以此来威胁他,逼他让出司令的位置。 怀风逐渐熟悉了参谋部的工作,参谋部是整个军队的精神核心所在,如果参谋部混进了敌人的内线,那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只是在这个年代,哪方是敌,哪方是友,无法辨清,未来的中国如何,他也无法妄下结论。 而秦牧,在空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杨震天对空军部来说只是个摆设,他既不懂飞机,又不会训练空军,在空军部他根本就是个空心花瓶,天天在军中胡乱转悠着,无所事事。 怀风喜欢没事的时候就去空军部转转,让秦牧驾着飞机带他上天,辽阔的天际总是让他心情格外舒爽,“秦牧,你说这乱世什么时候才可以安定下来?” “南北方政府一方肯让贤的时候” “废话!”怀风伸手拧了一下秦牧,疼得秦牧哇哇大叫。 “怀风,如果这乱世真的安定下来了,你我再也不必为军队卖力了,你要做什么?” “回美国,当一名音乐家,在参谋部这半年里,我的梵婀铃一下都没碰过,反倒是你,我看你跟二妈学钢琴学得像模像样的,你呢?你想做什么?” “跟你去美国,开航空公司,赚钱给你进修音乐” “啐,说得好像我就是你的一切似的” “怀风,我是认真的!”秦牧突然严肃的说了这句话,怀风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怀风,这半年来我对你如何,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我是个男人”等了半天,怀风嘴里就只吐出这么一句话。 “男人又怎样,我也迷茫过,从半年前我跟你回怀城的时候我就确定我爱上你了,我怕吓到你,我一步一步的来,你还不明白么?”秦牧转过头深情的望着怀风。 在这辽阔的苍穹上,一个男人告诉他,他爱他,怀风觉得心脏快要爆炸,他无法接受,他不知如何面对,“我们回去吧”,怀风低下头,不再看秦牧,他怕再看一眼秦牧,他会跌入他的深情中,这半年来秦牧对他有情,其实他知道,秦牧为了他去苦学钢琴,他也知道,秦牧每次跟他近距离接触,都有生理反应,他都知道,只是他选择假装不知道,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他是南怀风,他会成为怀军未来的统领,他不能这样做,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 飞机降落在空军部的机场上,秦牧摘下眼镜,泛红的眼睛看得怀风心疼,他却只能假装看不见。 “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秦牧用近乎乞求的语气问道。 怀风点点头,看着秦牧。 “你对我有没有一丝感情?” “秦牧,我是南怀风,南傲天的儿子,未来的南司令,你明白吗?”怀风不敢直视秦牧,说完他就解开安全系带,打开机门,径直下了飞机,不再像往常一样等待秦牧检查飞机,再一同回家,而是自己先回去,晚餐时间餐桌上也不见怀风的身影,赵伯说怀风不舒服,已经睡下,秦牧听了心里真不是滋味。 怀风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秦牧刚刚在飞机上的那翻话,那些大胆的言辞把怀风的脑子搅得像浆糊似的,害得怀风第二天的工作连连出错,惹得南司令大怒,绰起办公室里打扫卫生用的鸡毛掸子对着怀风就是一顿狠打,打得怀风一个星期都不敢坐在硬凳子上,所以怀风一个星期都没给秦牧好脸色看,秦牧被怀风莫名奇妙的脾气给折腾得够呛,他从梁副官口中得知怀风突然对他乱发脾气的原因后,心里乐得快蹦上天了,怀风会恍忽大意只能说明怀风在意他的话,怀风心里有他,所以秦牧更加殷勤的往怀风身边跑,一会要怀风跟他合奏一曲,一会要怀风教他打电报,闹得怀风没了脾气,心里那点扭怩也随风消逝,两人还是像以前一样,打打闹闹的过日子。 夜晚的怀城,别有一番滋味,西边城歌舞升平,东边城纸迷金醉,富人们都偏爱到东边,那里有全怀城最奢华的舞厅,有全怀城最漂亮的交际花,城中最出名的交际花是夜莺,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名字,有人说她是前朝王室的格格,有人说她是某位军阀的情人,众说纷纭,她美得让人窒息,她从不跟男人走,调调情,跳跳舞,其他一切止呼于礼,这么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在见到秦牧的那一刻,眼中从此便只有秦牧。 那个夜晚,秦牧跟怀风闲来无事,想到金槐之夜去听听歌,喝喝小酒,台上夜莺歌声婉转,台下许多男人都对她痴迷,不惜砸下重金送来许多花篮首饰,就在大家沉醉在奢靡享受中时,一声枪响从某个角落传来,富人们顿时吓得四处逃窜,尖叫声不断,只见一穿黑色西装男子举起手枪指向台上的夜莺,那男子离怀风跟秦牧只有一步之遥,就在那千钧一发时刻,秦牧抬腿一扫,男子手中的枪被踢飞出去,怀风健步上前,抬腿踹向男子的胸口,男子见势不妙,慌忙离去,那夜莺来不及反应,还呆呆的站在台上,秦牧跃上舞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夜莺反应过来,微笑着说“谢谢先生,只是虚惊一场,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秦牧,小姐以后多加注意,世道混乱,小心为上”秦牧说完便帅气的跳下舞台,台下怀风还在揉着那只踹匪徒的脚,做文职半年多而已,揣个人居然也会扭到,看来得把自己扔营里好好操练一番,秦牧拎起怀风,两人打算离去,台上的夜莺突然开口喊道“秦先生请留步” 秦牧回头一看,只见夜莺小心翼翼的跃下舞台,小跑到他身旁,“秦先生今晚舍命相救,夜莺心里感激不已,夜莺想请秦先生跟这位先生吃餐饭,不知方便与否?”夜莺的眼中满是秦牧的影子,那灵动的双眸泛着一层水花,美若芙蓉。 “小姐客气了,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秦某还有事,就此告辞”说完,秦牧便拉着怀风快速离开金槐,完全不顾身后那双深情的眼睛。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事呢?”怀风调侃了下秦牧。 “你就是我的事啊大少爷,去看跌打,这小胳膊小腿的,敌人来了都跑不快,明儿到我那去,跟我们空军部的新兵一块操练操练”秦牧捏了捏怀风的胳膊,取笑他说。 “别学我爹说话,这小胳膊小腿跟你打起来,还分不出胜负呢!” “我是认真的,明天开始训练新兵,你有空就过来指导指导,秀一下你的百发百中给那群孩子看看” “得了,有空我就去晃晃,回家去,晚了爹可不饶我们啊,哥哥!” 两人的相处回到在美国时的样子,吵吵闹闹,秦牧总说遇上怀风就是一个劫啊,他却心甘情愿在劫难逃,他爱的是怀风这个人,不关性别不关身份,不管怀风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爱,只是怀风不明白。 第三章 十月,南京传来消息,和谈破裂,蒋先生暗中下令怀军正面出击,打南方政府个措手不及。南傲天手中握着密报,眉头紧皱,如果出兵,就代表他跟南方政府的和谐关系彻底破裂,如果他不出兵,北方政府肯定会认为他已暗中转投南方政府,处在两大政府的交界地带,处事都必须特别小心,否则将万劫不复,蒋先生这人,一旦发现属下存有异心,必将其诛杀,可南傲天实在不愿意出兵,这几年暗中与南方政府接触,虽无心易主,却对南方政府的思想非常赞同。 会议室里十分肃静,怀风看着父亲皱起的眉头,突然间就感觉父亲老了,“父帅,怀风想跟您单独谈谈”,怀风起身,等待父亲的回应。 “到我办公室来”南傲天看了儿子一眼,起身走向办公室。 “小梁,你看着点,不要让人靠近” “是,司令”梁副官把门关上,南傲天指了指沙发,示意怀风坐下。 “爸,一个怀城比得上东北三省,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它在南方境内”怀风不缓不急的说道。 “嗯,说吧,别拐弯抹角了”南司令点雪茄,深抽浅呼,怀风一句话已经让他知道儿子想说什么了。 “爸,在美国的时候我就特别崇尚有思想有灵魂的国家,我们怀军名义上是属于北方政府的,实则上,咱们早已独立多年,我们何时受过中央的一点恩惠?我们何时受过中央的一丝庇护?打仗总让我们怀军先去当炮灰,儿子虽在外多年,可是家里的一点一滴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投诚南方政府,儿子相信,未来的中国是属于南方政府的,武力可以解决一个国家割据四方的局面,但是无法解决一个国家灵魂破碎的局面,共和思想才是真正的治国思想!” 怀风说得激动,南傲天撇了一眼怀风,闭上眼,半刻后,缓缓开口问道“你与南方政府有联系?” “不,不只是联系,父帅,儿子不孝,怀风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秘密加入南方政府”南傲天一听,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风。 “你好大胆子,谁准许你这样做的!”南傲天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怀风赶紧起身立正站好。 “父帅,怀风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怀风只求父帅考虑一下怀风的提议,若父帅反对,怀风也不强求,只求父帅让怀风回美国去,从此以后不再参与政治工作”说完,怀风缓缓跪下,南傲天看着眼前的儿子,沉默了,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怀风其实已经加入南方政党三年,一直在做治国思想研究工作,他没有参与到间谍工作中去,他明白自身身份的尴尬,也不想给父亲带来太大的困扰,所以他只愿替南方政府研究世界各国各种体制之下的利弊,研究各种哲学理论,以丰富一个国家的精神,让一个国家有灵魂,有思想! “你出去”南傲天倒在沙发靠背上,一个人,缓缓的抽着雪茄,也不管会议室里的一群将领,就那样一个人在办公室坐到深夜,梁副官敲了几次门,南傲天都让他别打扰他,凌晨三点半,南傲天打开门,门外守着的梁副官赶紧拿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给南傲天披上,入了夜,即使是夏天,近海的怀城也会有些凉意。 “司令,回府吗?”梁副官恭敬的问道。 “小梁啊,你跟了我也有些年头了,今晚,咱爷俩喝一杯吧,我知道你藏着不少酒呢”南傲天早已把梁副官当自己孩子看,当年梁副官的父亲也是南傲天的副官,在一次出访中,一行人遇袭,老梁副官舍命保住南傲天,当时小梁副官才八岁,南傲天把小梁接到南家,培养他,让他代替老梁的位置,说句实话,梁副官跟南傲天的感情,比任何人都好。 “司令,已经三点多了,回去休息吧,明儿还得开会”梁副官劝说道。 “我今晚不回去了,走,去你宿舍去”南傲天也不等梁副官反应过来,迈开步子就往军官宿舍走,梁副官赶紧跟上,这梁副官的宿舍干净整洁得让人倍感舒适,南傲天毫不客气的坐在梁副官的床上,梁副官赶紧拉过一张桌子,拿出藏在柜子里的两瓶二锅头,再打开另一个柜子,拿了些花生米出来,倒在盘子里,然后搬了张凳子坐在司令对面,没有了平时下属对上司的距离感。 南傲天打开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梁副官倒了一杯,梁副官赶紧接过酒瓶,“放手,老子还倒得动!” “司令,这种事应该我来才对”梁副官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看起来似乎他失职了一般。 “我说了,今晚是咱爷俩喝,不分尊卑,你小子平常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还藏了这么多零食,跟我年轻时一样,爱吃这些垃圾食物,来,干了!”南傲天仰头一口喝了一杯,然后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在嘴里嚼,以缓解下酒的烈感,梁冬之只抿了一小口,就被呛到,南傲天看了看他的窘迫样,哈哈的笑起来,也不管会不会吵到隔壁。 两人边喝酒边聊,说了许多推心置腹的话,“冬之,你告诉南伯伯,这次该怎么办,我们怀军不是蒋先生的亲生儿,早晚得被放逐,我又不愿意背叛蒋先生,落个叛国罪名,况且,蒋先生救国我的命,这南方政府,我是极尊重的,我认同他们的思想,他们的灵魂,怀风劝我投诚南方,你说,我该怎么做啊?”南傲天微醉,喃喃的说道,眼眶有些红。 “司令,您醉了”梁副官握住正准备再喝一杯的南傲天,南傲天甩开他的手,仰起头又是一杯。 “儿啊,今晚你说什么,我都听过就忘,说吧,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梁副官听后,起身敬了个军礼,再缓缓坐下,那眼眶已红了,南傲天的这一声儿啊让他想起了死去的父亲,还有面前待他如子的司令。 “冬之认为,投诚南方是一条好路子,只是,战过之后,假如南方胜利,不知这南方会如何对待我们这半路易帜的怀军,总是有些人认为,您今日可背叛北方,他日就可背叛南方,可是南方的共和思想又那么深入人心,咱们军队里许多士兵都看过南方的思想录,虽是偷偷摸摸看的,但是也深感震撼,冬之觉得还是要看司令您还有怀风少爷怎么看,毕竟怀风少爷是您指定的接班人”梁副官娓娓道来。 “你们这群小猴子,原来早就看了南方的思想录,这在军队里可是违纪的,当心老子打得你们个个都屁股开花,给我说说这思想录哪来的!”梁副官听道,吓得跳起来,往角落里缩,“司令您说听后就忘的,我才说的,您要追究,那班士官会先打死我的”南傲天笑了笑,说道“开玩笑的,说了忘就忘,我早就知道你们这班小兔崽子在传阅思想录,还有林和街的那间莉莉餐厅,你们总是去那里交换心得,对不对?” 梁副官听后出了一身冷汗“司令您……” “你们作些什么都有人来跟我报告,我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说道怀风啊,他下午跟我表明了心迹了,他早已暗中加入南方政党,做思想研究工作,你们看的那些思想录,是他们写的,老头子我可真愁啊,这事今说过就忘了吧”。 天色已亮,南傲天起身,示意梁副官不用跟来,一个人回到办公室,梳洗一番后,坐在椅子上假寐,思考着等下的会议该如何下这道密令。 怀风也一夜未眠,他已经向父亲表露身份,为的,只是希望父亲慎重考虑一个国家的未来该何去何从,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国思想,做思想研究工作已经三年,怀风早已看透北方政府的腐败,早已厌倦那些尔虞我诈的日子,他只求国家能安定平和,战乱带给百姓太多苦难了。 秦牧总说怀风不适合当将领,他太优柔寡断,心肠太好,人太善良,这些怀风都知道,只是身在将领之家,无法选择,想起秦牧,怀风眼里满是矛盾与忧愁,他对秦牧有情,只是这份情无法被世人所接受,太过沉重,还不如将其埋藏在心底里,暗自回味,夜到深处时,再把思念散在梦里,独自伤怀。 秦牧知道司令一晚未归,一早就来到司令办公室外面,没有见到梁副官,他便径直敲了敲门,南傲天听到敲门声,微微睁开双眼,“进来”,秦牧听到回应后,打开房门,进来后又把房门给关上,那英姿飒爽的模样让人看了都觉得英俊潇洒。 “报告司令,秦牧有话想跟司令讲”南傲天招了招手,示意秦牧坐下。 “秦牧,你早就知道怀风加入南方政党么?”南傲天开口就说了一句让秦牧差点坐不住的话。 是的,他早已知道,因为他自己就是南方政党的人,加入时间早过怀风,怀风却不知道他是南方的人,他们彼此都没提过,只因秦牧做的是情报工作,他不能对任何人说,当初被留在怀军是他部署中的一个意外,却对他的情报工作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所以他才继续留在怀军中,而两个月前,他收到上头的密令,要他在适宜时候劝说南傲天投诚南方,今天他就是来劝说南傲天的,在不表露身份的前提下劝说南傲天,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怀风会如此轻易的就表明自己的身份。 “南方政党?干爹,我不知道,怀风没有说过”秦牧假装很震惊,却有些心虚。 南傲天玩弄着手上的戒尺,眉头轻挑,“干爹有多器重你,你应该知道,说实话!”说罢,南傲天把尺子用力的拍在桌子上,秦牧早有心理准备,还是重复说不知道,气得南傲天抓起戒尺,照着秦牧的手臂狠狠的抽下去,秦牧站起身,立正站好,一声不坑的任南傲天发泄,那戒尺抽在身上还真不是一般的疼。 怀风一夜未眠,头痛得紧,只见天微亮便更衣梳洗,一身军装穿在怀风身上煞是格外英俊爽朗,怀风想劝父亲最后一次,不料刚来到父亲办公室外便听到里头传来打骂声,伴着戒尺抽打声的还有父亲的一声声“你会不知道!”,怀风心头一紧,顾不上礼节,没有敲门就闯了进去,只见秦牧正站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的任父亲打骂,怀风出声阻止“爸爸,秦牧做错了什么?” 南傲天看着闯进来的儿子,心头的火更旺了,下手也更狠,怀风见势不对,上前抱住秦牧,南傲天喝道“南怀风你给我滚出去” 秦牧一把抓住怀风的手,低声说道“怀风,放开我” “爸爸,你要打就连怀风一起打吧,怀风只求您气消后再听怀风一言!”秦牧听怀风这么说,心中便知怀风是想再次劝说南傲天易帜南方政府。 秦牧开口道“干爹,您先别打了,秦牧今日来也有话说,等秦牧说完,您觉得不好听,再打,行么?” 南傲天无可奈何,放下戒尺,说“南怀风你给老子跪下,秦牧你有话说可得想好怎么说!”。 怀风乖乖的跪下,秦牧看了怀风一眼,怀风定是愁绪万分才会让人看起来那么的憔悴,那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秦牧很想把怀风紧紧搂紧怀里,他收回爱溺的眼光,立正站好,给南傲天敬了个礼。 “报告司令,秦牧请求司令投诚南方政府……”南傲天一言不发的听秦牧说完,怀风不可置信的抬头盯着秦牧看,秦牧从军事力量,国家的未来发展局势给父亲分析了一遍,让人听起来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如果司令不赞同秦牧的提议,那秦牧只有辞去空军部副指挥长一职”秦牧说完,立在那儿等待南傲天的回应,办公室顿时安静的让人不敢用力呼吸,气氛冷冷的。 就在这个时候,梁副官敲了下门,“司令,该去会议室了,大家都在等着”。 南傲天起身,对着秦牧说“去会议室”,又对着怀风说“你给我跪在这里,没我命令不许起来!” 会议室里,南傲天带着秦牧走进来,纵人立正敬礼,南傲天脱下军帽放在桌子上坐下,纵将领也脱下帽子坐下,等待南傲天开口,“上头下了密令,要我们在后天晚上出兵袭击南方,各位如何看?” 区军长开口道“司令怎样下令,我们就怎么做!” 姜师长附和道“我们誓死追随司令!” 后面的几位军官也信誓旦旦的表示誓死追随南傲天。 南傲天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不打算出兵攻打南方” 众军官一听,炸开了锅似的,区军长问“司令,您这是什么意思?属下不明白” 南傲天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才说“我们怀军不是北方政府的直系军统,这次如果出兵攻打南方,便里外不是人了,东北三省的杨嗣豪早已视我们为眼中钉,我收到密报说杨嗣豪准备利用这次偷袭来除掉我们怀军,现在全国局势这么紧张,呼停止内战的声音如此强大,我们要是出兵,就完全不得民心了” “可是司令,咱们不出兵,不就是公然跟上头对抗么?”姜师长不解的问道。 “咱们当炮灰也许多年了,是时候反抗了,想走的就走,我南傲天决不为难你们!”说完,南傲天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 “我们的命是南司令给的,今生今世只效忠于南司令!” “对,我区亦成也誓死追随司令” “我也是!” …… 民国二十五年,十月,怀军易帜南方政府,同年十一月,怀军正式编入南方军统,但是遣兵权仍握在南傲天手中,这是他易帜南方政府唯一的条件。 民国二十六年,怀军在中央的指派下,全面进行抗日战争! 第四章 怀风端了杯葡萄酒,倚靠在钢琴边,看着柔美的二妈教秦牧弹钢琴。 自从抗日以来,秦牧很少回司令府了,他总是去执行命令,一个又一个危险的高空指令,每一次执行任务前,秦牧总会写一封信给怀风。 如果有一天,他没再回来了,怀风会在他的遗物中看到这封信,抗战三年了,秦牧一共写了十六封信,每一次带着胜利归来,他就把信放到床底下的铁盒里,一边要执行抗日战争的指令,一边又要执行对抗北方政府袭击的指令,秦牧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每一次鹰击长空,他都带着满腔热血,带着国家统一的期盼。 在所有军种中,空军部的生活是最好的,最自在的,没有任务时,他们总喜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酒唱歌,玩玩舞厅里的那些女人,怀诚的交际花们跟空军部的人早已熟透,可是秦牧却跟他们不同,他不出任务的时候就往司令府跑,他多么的庆幸怀风是做文职工作,不然他可每天都食寝不安。 “二妈你真偏心,这么好听的曲子你藏着教秦牧,太偏心了!”灵动的旋律刚刚停止,怀风就埋怨着妩媚的二太太。 二太太微微一笑,像高贵的牡丹般,慑人心魂,怀诚有一句话,“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说的就是二太太,当年她可是美得令许多男人心醉。 “你早就偷偷印制了一份曲谱了,别以为二妈不知道”二太太轻抚下琴键,指尖下流出动人的旋律,“你们两人玩吧,我约了区军长的太太唱小调,别闹得太厉害哦,你们父亲就快回来了” 秦牧绕过钢琴,走到怀风身边,怀风递过红酒,秦牧仰头一口饮尽,“你有没有想我?”。 秦牧靠近怀风,轻轻的呼出带着酒味的气,怀风想躲开,却不料被秦牧抢先一步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我好想你,让我抱一会”,怀风不再挣扎,静静的任秦牧抱着,秦牧像个小孩害怕失去宝物一般,抱得紧紧的。 “后天,我们要去中央空军总部实训,要发动大型攻击,空军直接飞日本袭击,怀风,如果我……”,秦牧未说完就被怀风打断。 “你什么你,没有什么如果!”,怀风像头发怒的小狮子,红了眼眶。 秦牧看了,心底里直泛酸楚,“南怀风,我爱你”,说完,秦牧低下头,火热的双唇倾压而下,缠绵悱恻,怀风来不及反应,双手被秦牧钳制住,只能任秦牧啃咬吮吸, 秦牧吻得怀风迷迷糊糊,那湿热的吻吻进怀风的心,怀风开始回应秦牧,那生涩的吻技惹得秦牧浑身燥热。 秦牧喘着粗气,“你爱不爱我?”秦牧看着怀风殷红的唇瓣问道。 “还可以”怀风脱口而出这三个字引得秦牧想把他狠狠揉进心里。 “你回应我了,你爱,风,答应我,等我回来,我们去美国”,说完,不待怀风回答,秦牧热烈的吻又落下,吻得怀风晕头转向,怎么被秦牧弄回房间的他都不知道,他只觉得身体里有股暖流,燥热得想脱光衣服冲凉水,秦牧脱掉了怀风的军装,也脱掉自己的,然后把迷迷糊糊还在状况外的怀风塞进被子里。 “风,给我好吗?”,怀风真想白秦牧一眼,都脱光了还问,他敌不过秦牧的缠绕,只能胡乱的点下头,秦牧的身体冰冰凉凉的,抱着非常舒服,秦牧转过怀风的身子,让怀风趴在床上,双手在怀风身上游走,吻着怀风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怀风白皙光滑的皮肤微微泛红,情到浓时,秦牧长挺而入,疼痛感想要撕裂怀风似的,汹涌袭来,去他的舒服,此刻除了痛不欲生,怀风想不出第二个词来习形容了, “痛……”,怀风痛得呼出声,眼泪都夹了出来。 “乖,忍忍就好了”秦牧尝试着活动,却疼得怀风挣扎着要逃出秦牧的身体,“别动,再忍一会”,就在秦牧的一句句再忍一会,两人完成了第一次结合,怀风疼得在心里直骂娘, 只是这秦牧不知在哪学来这床第间的功夫,他板过怀风的身子,把头深埋进怀风的两腿之间,含住怀风的宝贝,把玩在唇齿间,刚跌下地狱的怀风瞬间飞上天堂,完事后,怀风早已没有力气了,秦牧抱起怀风往浴室走去,帮怀风洗澡,怀风舒服得昏睡过去。 第二天,在秦牧怀中醒来的怀风想起昨晚的点点滴滴,脸红得可以跟番茄媲美了,身后传来的丝丝疼痛在提醒着怀风,这一切是真的,他真的把自己给了秦牧,他真的沦陷在秦牧的柔情中了。 “今天部队里的人说要去金槐玩,这次出征,能活着回来的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今天要尽情的玩,你陪我去,好吗?”秦牧揉着怀风的碎发,淡淡的说。 “别说些有的没的,什么活不活,我等你回来,我想好了,你一回来我们就跟父亲说,让我们去美利坚,反正这里还有怀彦跟怀秋” “怀彦跟怀秋最近是不是因为个女孩闹得不愉快,部队里有人看到他们在大街上大打出手” “好像是个学生,不管他们了,你答应我回来!” “嗯,我回来,一起去美利坚,然后,我娶你”秦牧笑得暧昧极了。 “你娶我?秦牧我得跟你说清楚,我是男人!要娶也是我娶你,以后咱领个孩子,姓南!”怀风掐了秦牧的手,疼得秦牧直抽气,心里却是甜蜜的,因为怀风连领个孩子的话都说出来,怀风一定是爱自己的。 夜里,金槐之夜热闹非凡,飞行队员们包了场,清一色威风凛凛的蓝色军装,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容,似乎明天不是去出征,而是此刻正在庆祝胜利归来,秦牧跟怀风的出现,引起了舞厅里的一阵小高朝,秦牧极少参加部里的聚会,平日里他总是一幅寡言少语的严肃样,部下都有些畏惧他,虽说他年纪轻轻,可是极有领导才华,带领出了一支又一支的优秀空军部队,而怀风,更是稀客,他在隐秘的参谋部,平时极少能看见他,所以两人的同时出现十分引人注目,一个潇洒,一个傲然,站在一起总能光芒万丈。 舞台上夜莺唱着江南情怀,这首歌是当年怀风二妈的成名曲,唱哭了多少分离两岸的恋人,怀风跟着轻轻哼唱,心中忽然卷起万分惆怅。 看见秦牧进来,夜莺的心顿时雀跃起来,这悲伤的歌曲在她口中突然略显轻快,惹得怀风皱了皱眉,低声在秦牧耳边埋怨道“没二妈唱的好听” “二妈是歌后,夜莺只是歌女,不能相提并论”秦牧低声说道。 “歌女朝你走过来了,秦少爷,小心魂给勾了去”怀风说完便闪到自助餐区挑东西吃,秦牧正想跟上帮忙便被夜莺给叫住。 “秦先生,好久不见”夜莺的声音非常动人,像小巷深处传来的风铃声。 “夜莺小姐,你的歌唱得真好”秦牧悄悄的往后退开一些距离,两人站得太近,让他有些不舒服。 “夸奖了,夜莺想请秦先生共舞一曲,不知秦先生意下如何?”夜莺抛起的媚眼电得四周的军官们酥酥醉醉的直起哄,秦牧见势也不好拒绝,只能牵起夜莺的手步入舞池,眼睛却在四处搜寻着怀风的身影。 怀风早已躲在角落看好戏,只是看着秦牧牵着夜莺的手,觉得相当碍眼,心里有些酸涩,怀风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吃醋,秦牧跟夜莺刚下舞台,曲风便变成了探戈,舞池中央的两人,看起来郎才女貌,可是在怀风眼里,这两人看起来真像是同学跟他讲述的探戈故事一样,偷情舞! 抱那么紧干嘛,秦牧你爪子往哪摆了!秦牧你眼睛直瞄人家胸干嘛!秦牧!怀风心里默默的诅咒着秦牧,恨不得冲上去把秦牧扛在肩上,走人! 一曲罢,秦牧礼貌性的赞扬夜莺几句便匆匆寻找怀风,看着言辞疏远的秦牧,夜莺心中便知郎无意,暗自忧伤,我见犹怜,夜莺回到舞台去,一曲相思泪唱得如泣如诉。 秦牧找到怀风时,怀风摆出了一幅我不待见你的模样,酒不让秦牧碰,吃的也不让秦牧拿,“刚吃完人家豆腐你不嫌太饱啊,秦少爷,再吃不怕撑得胃发胀么?”,怀风的话酸得秦牧直起鸡皮疙瘩。 “昨晚吃干抹净了某人,饱得很,那还吃得下豆腐”秦牧一席话,别人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可怀风清楚得很,脸上都泛起两朵红云了。 “作死啊你”怀风拿起桌上的小糕点往秦牧嘴里塞,以防那张嘴再说出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来。 秦牧咽下糕点,小声在怀风耳边说道“我饿了,回家去吧”,说完顺便拿起怀风的酒一口喝下,得意洋洋的看着眼睛快冒出火来的怀风,秦牧就是爱逗怀风,他爱死了怀风气急乱跳的模样,像个小孩,可爱至极。 又是一夜的翻云覆雨,秦牧的体力像是用不完一样,缠着怀风要了一次又一次,怀风感觉整个人快被秦牧给弄散了,完事后便昏睡过去,秦牧再怎么摆弄他都没了知觉, 翌日醒来,怀风眯着眼睛摸了摸身旁,冷冷的,没有了昨日的温暖,心中像是掉了一块肉似的,空了一角,起身后,发现床边的柜子放了一封信,上面写着Mylove怀风亲启。 怀风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一只金色怀表掉落出来,怀风赶紧接住,怀表上刻了此生只伴君这五个字,还有一封信。 怀风打开信:风,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驾着飞机翱翔于天际,飞往战场,此次出征心中满是不舍,你我情意非凡,我爱你爱得深沉,亲爱的怀风,如果我这一去再也无法归来,我希望你不要难过,把我当成你生命中的一次意外,然后结婚生子,过回正常人的生活,好吗?长夜漫漫,我心中满是体己话想与你诉说,却不知如何开口,答应我,每天都要快乐,怀风的笑容是怀城三月的春风,所以,要笑,想我的时候对着天空微笑,这片蓝天,是我秦牧的魂,我爱你。 读完信,怀风的眼角蓄着泪,从前不知恋人分别为何痛苦不堪,如今尝到这滋味才知多么的苦涩。 全面的反击战已经打响,全国上下弥漫着硝烟,怀城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似的,到处都冷冷清清,富人们都纷纷逃往国外躲避战争,怀城的夜,不再繁华,霓虹灯闪烁着的光显得怀城愈加清冷。 第五章 战争已经持续了三年,前线战况愈加激烈,开始的一段时间,秦牧总会写信回来,给怀风描述前线的情况,给怀风讲如何如何击落敌军的飞机,多少次险些中计,又如何自救,每一段描述都让怀风揪紧了心,唯一让他欣慰的,是秦牧还活得好好的。 后来,信逐渐少了,听说是前线越来越紧张,怀风总是在等待汇报,每一次汇报,让他最关心的就是空军部的伤亡报告,每每听到空军少将秦牧安全,怀风的心中便落下一大块石头,仅仅三年而已,秦牧屡次立功,军衔已经升到少将,父亲总感叹他当年没有看错人,留住秦牧是最正确的选择。 民国三十一年南北政府达成统一战线协议 怀军司令南傲天出访东北三省时遭遇偷袭,葬身东北,享年四十八岁,怀城上下一片悲恸,南怀风子代父职,被中央任命为怀军总司令。 司令府到处挂着白绫,大夫人司徒容儿脸色苍白苍白的,她深深爱着南傲天,即使他一次又一次的纳妾,她都不怨他,这些天,她哭掉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不止她,还有二太太跟三太太,每天捧着傲天的相纸以泪洗面,怀风看在眼里,心都在滴血,他想起了过去与父亲对峙的一幕幕,眼里的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子欲养而亲不待,可他不能倒下,怀军还在等着他去统领,杀父之仇还在等他去报,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战况汇报时,传来空军失利,少将下落不明的消息,怀风听后全身顿时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他颤抖着手接过伤亡报告书,那上面有一行字写着空军少将秦牧下落不明,怀风撇撇手,打发了前来报告的士兵,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把头埋在两手间,一坐就是一整夜,梁冬之多次进来他都没理会。 “司令,天快亮了,我给你打盆水洗把脸吧”梁副官拿过一件大衣给怀风披上,怀风还是一动不动,深情漠然。 “怀风!你现在可是统领怀军的总司令,我不知道秦牧跟你的情谊到底有多深,国难面前,你应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在这悲天悯人!在这样下去,垮的不止是你的身体,还有怀军,还有全国百姓!”梁冬之看着情绪低落的怀风,忍不住大骂出口,虽然他是怀风的下属,但是他早已把怀风当成弟弟。 听到消息的怀瑾一早就赶来司令部,见到怀风,怀瑾的眼泪夺眶而出,“哥,他们说秦大哥失踪了,是不是真的?”,怀瑾扑到怀风怀里,哭得楚楚动人。 “嗯,是真的”怀风抱住怀瑾,想给她一点安慰。 “哥,你派一队人去找秦大哥吧,我不能没有秦大哥,我不能失去秦大哥”怀瑾的话让怀风吃惊,怀瑾喜欢秦牧,这怎么可能,秦牧跟怀瑾的接触不多,只是偶尔带着怀瑾一起去踏青,一起去逛夜市而已,秦牧一直把怀瑾当妹妹看而已。 怀风忍住心中的悲痛,尝试着问道“瑾儿,你是不是喜欢秦牧?” 怀瑾听到大哥这样问,她也不藏掖着,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暗恋秦牧,她是受西式教育的新女性,这种事不需要藏着,说出来更好。 “瑾儿,听大哥说,秦牧不适合你,别再傻了,好不好?”怀风眼里蓄着泪水,心痛的说道。 “不,大哥,我爱了他六年,我天天都期盼见到他,他的身影一直在我脑海中挥洒不去,你叫我如何放弃?”怀瑾的话在怀风耳里格外尖锐,我的好妹妹,你这是要让哥哥怎么办,难道要我跟你说我也深深爱着秦牧吗?难道要我告诉你,我与秦牧木已成舟了吗?我的心比你痛上千万倍啊。 “大哥你是不是不肯派人去找他?你不派人去找,我就自己去找!”怀瑾推开怀风,满脸泪水,作势要往外走。 怀风赶紧拉住她,“胡闹!这岂是你能做主的事!给我回学堂去好好读书!,怀风严肃的呵斥怀瑾,说完便对梁副官说”派几个人把四小姐给我送回学堂,没我命令不许走出学堂一步,给我好好看着她!“ 梁冬之喊来几位侍卫,吩咐几位侍卫穿便装,寸步不离的跟着南怀瑾,稍有闪失革职查办! 南怀瑾恨恨的瞪着南怀风,嘴里说出了一句让怀风痛心的话,”哥,如果秦牧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多年以后,怀瑾才知道,这句话伤怀风伤得有多深。 战事紧密,形势严峻,怀风挑起大梁指挥怀军正面迎击日寇,由于东北三省司令杨嗣豪指挥不力,仅仅半年时间日寇攻下东北三省,杨嗣豪在逃途中遭遇日军埋下的炸弹,被炸得粉身碎骨,尸首无存,听到这消息,怀风把自己关在供奉父亲灵位的祠堂里一天一夜,杀害父亲的人已死,怀风却高兴不起来,日寇攻下东北三省就意味着他们下一个目标是怀城,三分之二的怀军正在南方前线抗战,如今怀城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兵力,假如日军在这个时候发兵攻打怀城,那么怀城会很快就沦陷,战事告捷,怀风跪在祠堂里,头绪混乱。 ”爸爸,您在天之灵请教导怀风如何化解眼前这场战事吧,怀风不力,才接过司令之职半年就让怀城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怀风实在该死,如果怀城落入日寇口中,怀风怕也无脸到九泉之下见您“,一天一夜过去,怀风走出祠堂,脸色稍微苍白,精神看起来却十分抖擞。 梁冬之低声问道”司令是不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怀风望着蔚蓝的天,微微一笑,像是对着爱的人微笑似的,那笑容很甜蜜,只是怀风眼角的那一丝落寞逃不过梁冬之的眼睛。 ”梁副官,帮我送妈妈们去美利坚,还有怀彦怀秋跟怀瑾,现在马上去安排,最迟后天早上出发!“怀风命令道。 ”司令,您这是?“梁冬之尝试性的问道,其实心里早已明白怀风要做什么。 ”决一死战,我怀城绝不会让日寇的血给污染了,李副官现在马上拍电报给江南何司令,请求支援怀军,我们来一招瓮中捉鳖!“,怀风召集部队里的高层,到模拟作战室去商量对策。 ”怀城与东北三省的交界地带只有怀东铁路可通行,其他地方皆是高山峻岭,除了飞机,日军无法不通过怀东铁路进入怀城,我们利用驻守怀城的这三分之一兵力夜袭驻守怀东铁路这片区域的日寇,然后撤退三分之二兵力,日军定会调集军准备攻打怀城,我已请求江南何司令调兵前来怀城支援,我断定何司令不会拒绝,如果怀城沦陷,他江南也保不住!只要日军部队一进入怀城与东北三省交界地带,隐藏在怀东铁路的怀军立马炸毁怀东铁路,断了日军的援军之路。“军官们听了怀风的部署,连连点头赞同。 区军长发言说道”炸毁怀东铁路只是缓兵之计,日军飞机众多,还是能够输送兵力进入怀城“ ”是,区军长说得对,所以我打算请求西北的胡司令正面进入东北三省攻打日寇!“怀风面对区军长的质疑,信心十足的说道。 ”四年前怀军投诚南方政府,北方政府一直把怀军视为眼中钉,这胡司令怎会出手相助?侄儿你这想法未免天真了些“。军中老人林参谋摆出一幅嘲笑模样,四年前他暗中反对怀军投诚南方政府,但是怀军上下一心,他也无可奈何,如今逮到这机会,他必定要嘲弄一番南怀风。 ”林参谋此言差矣,西北胡司令现已处于半隐退状态,真正掌权的是胡家大少爷,胡维清,维清可是我南怀风的密友,我相信,以我南怀风与胡维清的交情,西北军必定不会拒绝怀军的请求!“怀风一掌拍下,桌子隐隐晃动,目光犀利的扫视现场的军官们,”李副官,接线西北司令府,说是南怀风想与胡大少爷叙一叙“,李副官赶紧拿起电话连线中转台,一会后,李副官把电话递给怀风,作战室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可以听见,除了怀风,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大家静静的听着怀风与胡维清讲话。 ”维清兄,今日怀风有一事相求“ ”怀风?你小子终于肯打个电话给哥哥啦,我以为你易帜南方就把我也给划到敌营中去了呢?“电话那头传来胡维清爽朗的笑声。 ”不敢不敢,维清兄可是我南怀风一辈子的挚友“ ”你小子不用说客套话了,你什么样的哥哥还不清楚吗?你不是有事吗?说来听听,能帮上的哥哥一定帮!“ ”我想请求哥哥七日后出兵进入东北三省正面攻打日军!“ ”我说怀风弟弟,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日军有多猖狂你知道吗?“ ”哥哥,您先别急,怀风给你说说怀风的计划……“怀风把作战计划告诉胡维清,胡维清在电话那头听得及其认真,没有打断怀风,他是认可怀风的作战计划的,换作是他,未必能想出这一招来。 ”怀风弟弟,这事巨大,哥哥十分认可你的作战计划,也愿意出手相助,只是哥哥想请弟弟稍等一会,我必须向我家老头子汇报汇报,不过弟弟请放心,倘若我家老头子不愿出兵,我胡维清把我亲自训练出来的空军借你一用!炸死这小日本鬼子!“ 胡维清没有挂断电话,他豪不怠慢的去向胡司令禀报,起初胡司令听说是怀军请求支援,二话不说就拒绝,这胡维清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软磨硬泡,把其中的利益之处分析给胡大帅听,还恐吓胡大帅说如果今日不出兵支援怀军,让小日本在中华大地上肆意猖獗,总有一天这把战火会烧到西北军的门口,到时候西北军可找不到援军了,胡大帅听了胡维清头头是道的分析后,稍微迟疑,心中却已赞同儿子的想法,只是帮助怀军就意味着他西北军政治意识不稳定,胡维清看出了父亲的犹豫之处,说道”爸爸,攻下东北三省,咱们西北军起码分到一个省区,西北军力量又强大起来,这北方政府可拿我们无可奈何,毋需再犹豫了,出兵吧!“,胡大帅听后,觉得儿子说得很有道理,把他心里的一丝疙瘩给消除了,于是点头同意胡维清出兵支援怀军。 半饷过后,电话那头传来西北军同意与怀军结盟的消息,作战室里的军官一片欢呼,马上敲定四日后夜袭日寇! 第六章 怀城的冬天悄然到来,早晨,看到彩色玻璃上结满了霜,怀风才感觉到有一丝丝冷意袭来,怀风决定明天亲自上战场去指挥作战,司令府已空空一片,硕大的府邸只住了怀风跟几个不愿离开的佣人,为了方便,梁副官也搬到司令府住,梁冬之劝过怀风别到前线去,可是怀风不听,这场战已经打了半个月,双方势均力敌,难分胜负,怀风决定亲自上前线,才能更好的看清局势调整作战策略。 秦牧失踪已经快一年了,半点消息都没有,派出去打探的人都回报说查不到秦牧的下落,风把秦牧赠送的怀表拿出来,抚摸这上面那一行字此生只伴君,这一年,怀风总是在夜里抚摸这怀表入睡,那行字被磨平了一些,怀表上似乎还残留着秦牧的气息,让怀风深深眷恋,欲罢不能。 “牧,你到底在哪里,你说你爱我的,可你为何渺无音讯,你要还活着,就让我知道好不好,哪怕让人带句话回来也好,你要是死了,就托个梦告诉我,让我在梦里见你最后一面,这场战打完之后,你再不回来,我就当你已经死了,我就去结婚生子,你就算回来我也当作不认识!”怀风喃喃说完,手轻轻一抹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梁副官站在门外举着手不知道是否该敲下门,他本来是前来汇报前线战事,却没想到听到怀风这一番让他震惊的自言自语。 “谁?”风吹动梁副官是手上的纸发出了一丝沙沙声,敏感的怀风立刻觉察出门外有人。 “司令,是我,梁冬之,我来汇报前线战况”梁副官尴尬的立在门外,不知该如何面对南怀风。 “进来吧,你都听到了?”怀风背向梁冬之,他不想让他看见他眼里的泪。 “对不起,司令”梁副官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为他的无意偷听道歉。 “没关系,你汇报吧”怀风转过身来,恢复了严肃的模样,冷峻着一张脸。 梁冬之做完汇报,说了一句“你们俩很配”。 “嗯?”怀风不解的看着梁冬之。 “我以前就觉得你们俩个站在一起很搭,没有别的意思”梁冬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他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部队里多的是包养戏子的军官,那档子事怎么弄,他也见过,是跟老司令去晚宴的时候,那些高官玩闹起来,当场扒光了几个戏子,比比看谁更雄姿英发,那一次给梁冬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记得他羞得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嗯,去准备下,明天到前线去,不管如何,都要拿下日寇!”怀风一声令下,梁冬之不再多想,赶紧出去准备行装。 前线,一片硝烟滚滚,怀风亲自上战场极大的鼓舞了士气,日军接二连三的告捷,连连退兵,怀军攻下定州,给日军当头一棒,日军士气开始低沉,怀风当机立断趁势而上,战事持续了三个月,东北传来好消息,西北军大获全胜,此时日寇只剩下怀东一线的部队,南怀风调集全部军事力量,猛攻怀东铁路沿线,两个月后,日军慌忙撤出东北,这场打了将近半年的战最终以盟军获胜结束。 东北三省二分之一疆土划给西北军,另外二分之一划给江南军,两方司令甚是震撼,他们没想到怀风会一点都不保留的把地大物博的东北拱手相让,怀风说“我只希望怀城安好,其他我都不在意,我父亲葬身于东北,我对这片土地毫无眷恋之心,赠与二方部队算是我南怀风对你们的支援表示感谢”,怀风的一席话赢得了何司令与胡大帅的啧啧赞扬,他的大将之风举手投足间尽展无疑,胡维清笑叹怀风在这些年里磨砺得深藏不露,骨子底总是隐隐约约透露出大将之风,一个眼神就把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泄漏出来。 胡维清是个十分大气的人,他不拘于小节,对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怀风认识胡维清是他去到美利坚的第一年,他十四岁,胡维清十六岁,两个胸怀大志的少年在一场打架斗殴中相识,从此称兄道弟,那个时候的胡维清看不惯一个华人同学被欺负,出手打了几个白人,路过的南怀风二话不说加入这场斗殴,从小混迹在军营中的维清与怀风岂是平凡白人小孩能挑衅的对象,两人把六个白人揍的哭爹喊娘,屁滚尿流的逃跑,从那个时候开始,胡维清总是去找怀风,带着怀风穿梭在美利坚的大街小巷,秦牧就是胡维清介绍给怀风认识的,少年秦牧的潇洒不羁,胡维清的爱憎分明,都是怀风少年时代最宝贵的记忆,回想过去,怀风嘴角总是扬起淡淡的微笑,那段时光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过境迁,谁又能预料到当初温暖如春风的少年如今会成长为雄据一方的督军呢。 胡维清向胡大帅告了半个月假,说是要护送怀风回怀城,然后在怀城玩上半个月再回西北去,在西北军营里整天面对一群老男人闷得胡维清受不了,一逮到机会就赶紧溜之大吉,潇洒几天再回去,胡维清听说怀城什么不多就是美女多,心里欢快得不得了,胡维清总是不承认自己好美色,他自己总说那是他欣赏美丽的东西,到了怀城,路过金槐之夜,怀风有意无意的提起夜莺,胡维清一听说什么也不肯先去司令府,非得到金槐去瞧一瞧夜莺不可,怀风只能随他去,大白天的一行人声势浩大的进了金槐,吓得金槐的经理以为他们是来砸场的,经理扶了扶眼镜才瞧清楚来的是南司令。 “哎哟,原来是南司令,有失远迎啊,只是小店要晚上才开始营业,不知南司令白天大驾光临有何贵干?”经理唯唯诺诺的说道。 “夜莺小姐呢”怀风问道。 “夜莺在后台休息,我这就去喊她出来,各位爷先坐下歇息歇息”经理赶紧跑去后台找夜莺,夜莺听说是南怀风来了,心中那丝思念之情又被勾了出来,自从上次与秦牧一舞后,便不曾再见,她总是无法忘怀秦牧那一双迷人的双眼,夜莺穿着西洋裙,像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步履轻盈的走出来。她的双眼不停的在人群中搜寻那抹熟悉的身影,却寻不见,眼中流露出些许失望。 “南司令大驾光临,夜莺有礼了”南怀风对夜莺没有好感,侧过身子让胡维清自己来。 “夜莺小姐果然楚楚动人,在下胡维清,西北总督胡刀之子”胡维清在夜莺的手上留下深情一吻。 “胡少爷过奖了,夜莺只不过是平凡女子罢了”夜莺说完便转向怀风,问道“南司令,不知秦先生今日为何不来?” 怀风心中一颤,不愿回答,沉默着抿了一口酒。 “是呀怀风,我听说秦牧加入你们怀军了,那小子呢,夜莺小姐不提起来我还忘了呢”。 站在后边的梁副官使劲的朝胡维清打眼色,怀风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梁副官赶紧出言道“司令,府里还有些事情要您亲自去办,我看让李副官在这陪着胡少爷,您先回府行吗?” 怀风知道梁冬之的用意,秦牧是他心里现在最痛苦的一部分,一提起总像是要把他的心撕裂开似的,他随了冬之的话,说“维清哥你就在这里跟夜莺小姐聊聊天,怀风先去办事,等下李副官接你回去,晚上咱们兄弟再好好聊聊”。 说罢便起身离去,胡维清看出了点什么,只是不点破,他问李副官秦牧在哪,李副官把秦牧失踪的事情告诉他,并且把怀风如何伤心的事也描绘得微妙维俏,胡维清顿时心中明了,在美利坚时他怀疑过秦牧与怀风的关系,因为秦牧看怀风的眼神很不一样,总是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胡维清也是个开放的人,他在西北可养了不少小倌。 夜莺听到李副官说秦牧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眼泪夺眶而出,聪明如他的胡维清一看就明白了为何刚才怀风对夜莺如此冷淡,怕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啊,“夜莺小姐如此难过,莫非夜莺小姐中意秦牧?” “让胡少爷见笑了,夜莺心系秦先生已久,只是秦先生一直无此意,今日听说秦先生下落不明,夜莺心里难过”,胡维清拿了一条手帕帮夜莺拭去脸上的泪水,并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夜莺小姐,既然秦牧对你无意,你又何苦单相思呢?” “夜莺一直在尝试着忘记秦先生,可是他的影子却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夜莺小姐,感情上的事情维清无法替你解忧,但维清希望能跟夜莺小姐成为朋友” “胡少爷言重了,夜莺能有胡少爷成为朋友是夜莺的福分”夜莺擦去泪水,对胡维清微笑,胡维清给她的感觉跟其他人不一样,其他男人只想跟她鱼水交欢,极少有听她讲讲心里话的,这胡维清是第一个听她说心里话的男人,夜莺不禁对他敞开心扉,述说作为歌女的种种难过之处,两人越聊越欢喜,聊到夜幕降临也浑然不觉,直到梁副官过来请胡维清回去,两人才恍然夜已黑,相视一笑,匆匆话别。 来到司令府邸,胡维清感叹这怀城的富庶,这司令府可比他们西北的府邸奢华许多,“怀风弟弟,你这府邸才叫府邸啊,我那府邸充其次只是个破草屋,真是华丽,你太会享受了” 怀风直接无视胡维清的夸张言辞,吩咐梁副官准备饭菜,多年未见他可有许多话要跟胡维清说,看到胡维清总让他错觉自己仍是十几岁少年,天真无邪。 陆续摆上桌的菜肴都是怀城的极品嘉肴,吃得胡维清大呼不再回西北那破地儿去了,他要留在怀城当个败家子,天天混在酒池中逍遥自在,两人谈天论地,谈过去,谈未来,胡维清见怀风已经卸下伪装,出其不意的问了一句“你跟秦牧怎么回事?” 怀风一听,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下,筷子掉在了地上,佣人赶紧送来一双新的,怀风扬扬手,让饭厅里的人都下去,硕大的饭厅只有他们两个人,怀风此刻才开口说道他与秦牧的点点滴滴,动情之处竟不自觉的流泪。 “哥,我真的害怕他回不来了,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怀风像个小孩一样把头埋在胡维清的肩膀上痛哭,他多久没有这样在人前真情流露了,他不知道,督军的担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一日比一日伪装得厉害。 胡维清拍了拍怀风的肩膀,说道“怀风,哥哥相信秦牧吉人自有天相,哥哥认识一些人,明儿就请他们帮忙搜寻秦牧的下落,就算是人死了,也要把尸首给找回来”,怀风感激的抱住胡维清,胡维清开玩笑说,“我胡维清这辈子第一次被如此俊美的男人抱在怀里,感觉真是奇妙,哈哈”,怀风破涕而笑,两人象回到少年时代,你一言,我一语,直到天色渐明。 第七章 战后的怀城,恢复了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只是一片欢欣之下潜藏了许多颗破碎的心,许多个破碎的家庭,怀风日日夜夜都在处理战后事宜,忙得没有时间搭理胡维清,这胡维清倒好,夜夜笙歌,白天约夜莺去看影画戏,去逛洋行,晚上就去金槐听夜莺唱歌,甚是自在,怀风好不容易待到个休息的机会,他懒洋洋的半躺在维清房里的沙发上,半寐着,胡维清却对着镜子折腾了三刻钟了,拿了许多东西往头上抹来抹去。 “怀风,你洋行里买的这些摩氏真好用,一喷头发就都服服帖帖的,赶明儿给我装一箱带回西北去”胡维清边弄头发边说。 “哥,你还知道你要回西北么?我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听说这些天你跟夜莺小姐走得很近?”怀风的声音懒懒的,象午后的阳光那样,让人听了格外舒服。 “你在我身边安排了不少眼线嘛”胡维清走到沙发边,俯下身子,脸贴近怀风的脸颊,姿势暧昧极了,他身上的香水味让怀风想打喷嚏,一个忍不住,哈啾一声,喷的胡维清脸上,满是唾沫,气得他想揍怀风。 “西北军未来统帅大驾光临我小小怀城,怎能不加以留意,不过,哥哥你可别惹女人惹得一身腥就跑,我可不愿帮你善后” “你个臭小子,你等着喝哥哥得喜酒吧你”胡维清傲气的撇撇头,伸手整理下那欧式领结,起身出门,也不理会怀风连连投过来的大白眼。 夜晚的金槐热闹非凡,这里面的男人十个九个是冲着夜莺去的,男人们似乎对得不到的东西更感兴趣,胡维清跟以往一样,坐在最角落处,等待夜莺唱完后一起去吃夜宵,台上的夜莺看到台下的胡维清,眼睛再没看别的男人,一曲唱完,夜莺笑意盈盈的走下台,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让那群财大气粗的老男人着迷,她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一丝丝清香,突然,夜莺的手被人拉了一下,一个浑身酒气的老男人使劲把她扯进怀里,那股臭气冲天的就为令人作呕。 “来,让哥哥亲一个”那老男人把他肥得跟香肠似的嘴唇往夜莺脸上贴,夜莺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在金槐这些年,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她刚想躲开,就被另一股力量给扯了过去,还来不及反应,一个带着淡淡薄荷烟味的唇就覆盖上她的唇,时光似乎停在了这一刻,那温柔的吮吸,像是在一点一点慢慢吞噬夜莺的灵魂,老男人突然意识到到手的美人被人半路拦截,一声大吼后抬手就要挥向胡维清,胡维清下意识挡住那一拳,把夜莺往怀里一带,再抬腿给老男人一脚,被踹飞的老男人嘴里还骂骂咧咧,胡维清想上前再给他点教训,却被夜莺扯住,只见夜莺微微摇下头,胡维清只好作罢,牵起夜莺的手,两人一起离开金槐。 夜色朦胧,却掩埋在这满街的霓虹灯中,两人默不作声的走在马路边上,一直走到八里街口,这条街出奇的安静,像是城市里的一块圣地,古朴又静谧,散发着淡淡的书香味。 “我后天就要回东北去”胡维清突然停下来,看着夜莺的双眼说道。 “这么快,不多留两天吗?”夜莺抬眼与胡维清对视,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棱角分明,有着北方男人的高大帅气,他的柔情会让女人为之着迷。 “你跟我回去,好不好?”胡维清牵起夜莺的双手,深情地望着她。 “胡少爷,不要开玩笑了”夜莺挣脱胡维清地手,转过身背对着他。 “夜莺,这么多天来你难道还不懂我的心意吗?你心里有秦牧,可秦牧到底已经是别人的了,你为何不多看我一眼,让我照顾你?”胡维清看不见夜莺的表情,夜莺沉默了一会,两人有些僵持。 一会后,夜莺才开口说道“秦牧在我心里已是过去,这些天你对我的好我都一清二楚,只是你是西北军的未来统帅,我是沦落风尘的交际花,我配不上你” “配不配不是由你说了算,我爱你夜莺”胡维清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连我叫什么名字,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说爱我,如果我是杀人犯呢?你还爱么?”夜莺转过身,满脸已是泪。 “爱!我不管你是谁,你叫什么,你做过什么,我就是爱得无法自拔了”胡维清的眼眶泛红,他伸手抹去夜莺眼角的泪。 夜莺抓住他的手,与他直视,平静的说道,“我杀过人,东北三省总督军杨嗣豪是我杀的,人人都以为他是被炸死的,只有我知道他是死在我的床上”。 夜莺说出杨嗣豪这三个字的时候特别咬牙切齿,那恨意让胡维清吃惊,不待胡维清开口,夜莺接着说,“杨嗣豪杀我父母,让我跟哥哥流离失所,哥哥早已不知所踪,我也沦落风尘,我好恨他,好恨,我接近日本人,千方百计让那些日本人把我送给杨嗣豪,他做梦也想不到,枕边的女人会断了他的魂,再把他炸得尸首无存,我是个叛国贼,我让日本人把我献给杨嗣豪,帮他们窃取情报,这样的我,你还敢爱么?” 胡维清震惊得无法开口,他想不到这样一个文弱的女子竟有这番心计,竟能作出这样的事,夜莺看他不开口,便继续说道“我真名叫爱新觉罗·斯儿,我祖父是前清的恭亲王,我是军阀都想杀掉的前清余党,你是军阀出身,我是前清遗孤,你让我怎么答应跟你走?”。 一席话下来,夜莺早已泣不成声,胡维清心疼的拥住她,夜莺的故事让他吃惊,却让他更想保护她。 “斯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都过去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跟我走吧,我胡维清一定让你幸福,我不在意你的过去,我只在意你以后幸不幸福,快不快乐”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夜莺听了胡维清那一番话,感动极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这么尊重,这么呵护。 “我从看到你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你,我想娶你,想让你做我西北军的压寨夫人”胡维清一句压寨夫人惹得夜莺破涕而笑,泪中带笑,可爱极了。 “你是军阀世家,我是风尘女子,门不当户不对”夜莺的担忧不无道理,胡家的门户之间非常重,夜莺不提,胡维清倒忘记了家里还有位非常传统的父亲。 “我爹娘要是不同意,我就带你去美利坚,去自由世界!反正我胡家不缺我这么一个,跟我走吧,斯儿”胡维清紧拥夜莺,他心意已决,此生非夜莺不娶! 夜莺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儿看着胡维清,其实她的心早已被触动,胡维清见夜莺无动于衷似的,干脆拦住夜莺的柳腰,一吻定情,也不管夜莺是否愿意,霸道的在夜莺耳边说,“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我明日就是要把你绑回我西北军”。 “走吧”,夜莺环住胡维清的手,也不说些其他的,胡维清见状心中大喜,不用明说也知道夜莺已默许随他回东北了。 一对璧人沿着街道走,胡维清坚持要送夜莺回家,夜莺租的房子就在街尾,可维清仍坚持送她。 “你不请我上去喝杯茶么?”维清挡住楼梯口,不让夜莺上去,夜莺无可奈何,只能答应维清让他送她上楼。 一开门,一股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淡雅不腻,夜莺脱去外套,露出低胸连衣裙,曼妙的侗体若隐若现,胡维清看了身体顿时涌起一股燥热,他接过夜莺端过来的茶,仰头一口喝下,夜莺转过身,发尾拂过维清的脸,维清伸手一揽,夜莺跌入维清怀中,一个激烈的吻倾压而下,封住夜莺那殷红的唇,热烈的法式湿吻,令人情迷意乱,欲望在两人的缠绵中被无限放大,夜莺的长裙什么时候被维清脱掉都浑然不知,直到两人紧密结合,她才发觉两人已赤诚相对,来不及多思考一秒就被维清的勇猛给折腾得娇嗔连连,云雨过后,夜莺才发现,自己心里其实已有维清。 第八章 民国三十四年抗战胜利 抗战胜利的消息传来,举国欢庆,殊不知多少人在暗自垂泪,离人一去,不再归来。 怀风收到胡维清儿子满月的请帖,却不打算前去西北道贺,外战虽平息,可是这内战的势头却一触即发,他是南方政府的人,在这势均力敌的时间上,不好接触西北军,于是怀风只派了人去送份礼,胡维清知道后免不得在心里赞叹怀风的大局之见。 大夫人在来信中告知怀风,二夫人前去意大利学习歌剧,三夫人跟了个美国人,怀瑾谈了恋爱,对方是加拿大人,怀彦还是那样,家长里短整整写了三页纸,后边还有两页纸专门劝说怀风该成家立业了,怀风看着母亲娟秀的字体,想起父亲离去的那一年,原来人是很容易放下过去的,曾经说恨他的妹妹都移情他人了,怀风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一直对秦牧念念不忘,日思夜想。 回想起过去,秦牧总是那么的洒脱,空军学院年度汇演上,带头飞行的总是秦牧,他喜欢带领同学在空中摆出各种造型,然后撒下纸花,洋洋洒洒的,他还喜欢到音乐酒馆去,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闷声不响的,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还喜欢带怀风去空军学院的后山,看星星,聊天聊上一整晚。怀风还记得秦牧跟胡维清的宿舍总是有各种女人出入,那时怀风年纪还小,他们总骗他说,那些女人是去给他们收拾屋子的,怀风想起来都觉得可笑。 就在怀风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梁副官咚咚咚的把他办公室门敲得震天响,怀风皱了下眉头,呵斥道“进来!风风火火的!”。 “报……报……报告司令,那个……”梁副官似乎是跑得很急,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喘个不停。 “好好说话!”怀风摆出一副司令该有的威严,即使是长他几岁的梁冬之,他也不给面子的训斥。 “哟,我们家怀风神气啦”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怀风愣住了,立马转过头看着门口,门外站着的人,那样的挺拔,那样的潇洒,那样的熟悉,那双眼睛,还是那样的深情。 “报告司令,怀军空军少帅秦牧回来复命!”秦牧站在门口,立正敬礼,怀风眼角的泪却已经滑下,梁副官识趣的偷偷溜出去了,半饷,秦牧与怀风两人就那样站着,谁也没开口,谁也没有动,只有那泪,热滚滚的滑到嘴边,苦涩苦涩的。 “怀风,我回来了”秦牧打破僵局,走进房间,顺手把门关上,怀风却后退了一步,不让秦牧接近。 “你给我站住不许动!”怀风吼道,随即上前狠狠打了秦牧一拳,秦牧疼得弯下腰捧住腹部,怀风抬腿踹向秦牧的后背,秦牧跌倒在地,不还手,任怀风对他拳打脚踢,待怀风打累了,秦牧才缓缓起身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怀风的碎发,此时的怀风像个累极了的孩子,靠在秦牧怀里一动不动。 “我爱你怀风”秦牧亲吻着怀风的耳垂,低声在怀风耳边说,“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不会再离开了”,说完后,秦牧突然吐出一口血,染红了怀风肩上的徽章,怀风感觉到了耳边一股热流喷涌而出,赶紧转过身一看,秦牧的身子软软的往下坠,怀风抱住秦牧,抽出手帕擦掉秦牧不断吐出的血,双手颤抖着。 “梁副官,梁副官!”怀风扯开嗓子大喊,梁冬之闻声赶来,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半个身子被怀风抱住的秦牧嘴里不断涌出血来,而且已失去意识,怀风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司令,赶紧把少帅背去医疗室,快!”梁副官俯下身子,让怀风把秦牧抱起来,背起秦牧就往医疗室跑,秦牧的血洒了一地,甚是触目惊心,怀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站在急救室外靠着墙,身体微微颤抖,脸色煞白煞白的。 “司令,喝点水吧”梁冬之端来一杯水,怀风握住杯子的手颤抖得厉害,几乎要端不住水了。 两个小时过去,急诊室的医生才出来,向怀风敬了个礼,“报告司令,少帅已脱离危险”,医生的一句话令怀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怀风不理会医生,绕过医生进了急诊室,还在手术台上的秦牧紧闭着双眼,像个安静的魔鬼,那么的折磨人又让人欲罢不能,“司令,少帅要明天才能醒来,您要不先回去休息,明天少帅一醒来我就派人过去请您过来”,医生站在一旁建议道。 “不必了,少帅伤到哪了?”怀风望着秦牧,眼睛不曾移开,他在期盼着那双紧闭着的眼能睁开看他一眼。 “少帅腹部中了两枪,只是做了简易处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缝好的伤口又裂开了,而且少帅身上有许多旧伤,可能伤及过心肺,才会突然吐血昏厥,只要好好修养,少帅会慢慢康复的”医生一五一十的说,不敢有任何遗漏,“司令,您让一让,我们要把少帅转移到病房去”。 “不,把少帅送到司令府,给我配备一队医生到司令府去”怀风下了命令,梁副官赶紧安排人手。 夜里三点钟,怀风靠在秦牧的床边,两眼没有合过,就那样愁绪万分的看着秦牧,秦牧那俊俏的容颜,那殷红的唇瓣,都深深的烙在怀风的心里。 “牧,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个日夜我都无法安眠,像现在一样,坐在床边,满脑子都是你,你惹了我就跑,整整八年,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我爱你,深深的爱着,爱到我自己都没发觉,对不起,我今天心里太乱,我气你一别三年,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爱你,我爱你”怀风喃喃说道。 “嗯,我知道……你爱……我”秦牧突然睁开眼睛说话,吓得怀风差点跌下床。 “你醒了,牧,哪里难受,我让医生进来看看”怀风作势就要走出去喊医生,却被秦牧拉住。 “别走,别……离开……我,没事”秦牧吃力的说着,却把怀风的手拉得紧紧的。 “喝点水吧”怀风端起床边柜子上的水,却突然想起秦牧躺着,没小勺不知道怎么喝,窘迫的端着,不知怎么办。 “你……喂我”怀风这种大少爷从来没有照顾过病人,秦牧突然想逗逗他,让他嘴对嘴喂水,他觉得怀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掐他一把,谁知怀风听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对着秦牧的嘴缓缓的吐出水,甘甜的水滋润了秦牧干涩的唇,最重要的是怀风柔软的唇贴在他的唇瓣上,秦牧顿时浑身燥热,不顾身上还有伤,拥住怀风热吻,那舌头灵活的在怀风嘴里探寻,吮吸,直到怀风快喘不过气来,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我好想你”秦牧拥住怀风,三千个日夜都想到无法自拔“。 怀风却突然推开秦牧,严肃的站起来,”三千个日夜都想?你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在我的世界里是生死未卜整整五年!“ ”对不起,怀风,我那个时候在做着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事,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从今天开始不再离开你半步,连你洗澡我都跟着!“ 怀风听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再也装不了严肃,秦牧总是有办法化解怀风心中的怒火,”你给我从事招来这八年你去哪了!“,怀风佯装怒气冲冲,却被秦牧拉到床边躺下,靠在秦牧身旁,安静的听秦牧讲述这三年发生的事情。 ”这八年里,头一年我在前线作战,后来在日本军队里当间谍,做收集情报工作,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你答应我听后不要生气,不然我不说“秦牧耍起无赖,怀风没辙,只能含糊的答应说听后绝对保持冷静,坚决态度不生气,秦牧才继续说道”我是南方政府的情报员,认识你之前就是了,我不叫秦牧,我是前清恭亲王的长子嫡孙,爱新觉罗·斯辰……“不待秦牧说完,怀风已经一巴掌招呼过去。 ”你说过不生气的,我是病人啊,哎哟,你弄到我伤口了“秦牧咿呀怪叫,”你说话不算话,我错了啦“。 ”好你个爱新觉罗·斯辰,你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你整个人有哪一块是真的!“怀风揪住秦牧的头发,这打架架势真像女人,不是甩巴掌就是揪头发的。 ”我的心是真的,我爱你是真的,我发誓,除了身份跟名字,我绝对绝对没有再骗过你!“秦牧举着右手竖起三根手指头,大有我要是说谎就让雷公劈死我的气势。 ”还有,认识你之前我就是南方政府的情报员了,我加入怀军的时候是想到可以替我的上线拿到情报才加入的“,刚说完,怀风一巴掌又招呼过来。 ”秦牧!我南怀风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跑到我军中当间谍,你……你……“怀风气到想一枪毙了秦牧,他怎么也没想到秦牧会是南方政府的情报员,虽怀军已归入南方政府,可是怀风想想都觉得憋屈,成日放着这么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他居然毫无知觉! ”你说过不生气的啊“,秦牧撇撇嘴,委屈的说道。 ”不生气才怪,要不是看你现在躺这儿要死不活的,老子一定把你碎尸万段!你刚刚说你叫什么来着?“怀风摆出一副再敢扯谎我真把你碎尸万段的气势出来。 ”爱新觉罗·斯辰啊,太久没用这名字,说了别扭“,秦牧喃喃说道。 ”不对,你这名字我听了熟,在哪听过似的“怀风放开秦牧,挠了挠头。 ”爱新觉罗·斯辰,爱新觉罗·斯儿,对就是这名字“怀风恍然大悟般自言自语。 秦牧一听到怀风提到斯儿,惊讶的抓住怀风的双手,”你说什么,斯儿,你在哪听过这名字?“ ”胡维清他老婆啊“怀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什么?胡维清!赶紧送我去维清那“秦牧挣扎着起身,不料却碰到伤口,疼得他直冒冷汗。 ”你别动啊,伤口刚缝合呢,快躺下“怀风双手压住秦牧的肩膀,不让他起身。 ”我的好怀风,胡维清他老婆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我一定要见到她,我找了她好久“秦牧声音有些哽咽,听得出来此刻他心里非常着急。 ”你早就见过她了,她就是金槐之夜的夜莺“秦牧一听,整个脑袋恍铛一声,他找了多年的妹妹原来就在身边,他居然视而不见。 ”好怀风,你安排下让我见见她吧,我一定要亲自问问她,才能确定她是不是我妹妹“怀风听后只好三更半夜的让李副官打个电话去胡府。 ”妈的南怀风你神经病啊,三更半夜的,有屁快放!“ 刚接通,电话那头的胡维清就噼里啪啦的乱码一通,三更半夜被人叫醒说南怀风找他有急事,必须马上起来接电话,不火才怪。 ”你老婆呢?“怀风被胡维清骂得不爽快,连个铺垫都不用就直接进入主题。 ”靠,你三更半夜打电话来找我老婆?你没病吧?要老婆自己去找个!“胡维清听到怀风找他老婆,相当激动,兄弟情面都丝毫不讲。 ”胡维清,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让你老婆来接电话,你明天就准备跪一天搓衣板!“怀风也不是省油的灯,就是不肯告诉维清他到底要干嘛,急死胡维清! ”得,你要敢拐我老婆我就发兵灭你怀军!“说完,胡维清气势冲冲的吼他的近侍去请夫人过来。 刚生完孩子的夜莺有些发福,整个人却更加精神了,她拿起电话,白了贴在旁边偷听的维清一眼,维清什么都听不到,就只知道自家夫人突然涌出泪水,嘴里不断念叨着,我明天就回怀城。 挂断电话后,胡维清赶紧凑上去呵护道”宝贝儿,你怎么了,怀风欺负你吗,我明儿发兵灭了他怀军,不哭不哭哦“ 夜莺撇开不断粘上来的胡维清,哭哭啼啼的说”我明天要回怀诚,不管如何都要回去!“ 胡维清不解的问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回去,宝贝儿,你倒是说说啊,急死我了“ ”怀风说……秦牧……回来了……他……“夜莺还没有说完,胡维清已经气得跳脚。 ”你心里还有他是不是!我这样对你还不够吗!他一回来你就情绪崩溃,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胡维清吼的耳根红红的,夜莺看了突然脑子里蹦出了个想法。 她反吼道”反正我明天就是要回去,我不管!你爱怎样怎样,我就是要回去!“ ”好,你回,我告诉你,你敢踏出我这府邸一步,你永远都别给我回来,宝儿你也别想再见到!“胡维清情绪彻底的失控了,夜莺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着,她撇下胡维清,回房怒气冲冲的收拾几件衣物,三更半夜的拎起行李箱就要离开,胡维清看了也不拦她,坐在一旁生闷气,他的近侍见状只能偷偷的吩咐些人跟着少夫人,别让少夫人走丢了,她对西北地区还不熟悉,况且三更半夜的,外面也不怎么安全。 一会后胡维清瞧了瞧门口,也不见夜莺回来,这会他才有些着急,两人结婚到现在第一次吵架,还吵得这么凶,他赶紧喊来近侍,询问夜莺的情况,近侍告诉他已派人跟着夜莺,他才放下心头上的那块石头,跑去宝儿房里看下熟睡的宝儿,早晨六点钟,侍卫传来消息说夫人已经踏上去怀城的火车,胡维清听后便坐不住了,急得在屋里转悠。 ”去订车票,叫奶娘抱上宝儿,跟我一块去怀城!“胡维清一脸不爽快的吩咐近侍,这老婆跑了,他与其在这干着急,还不如跟着去追回来,待他见到秦牧,他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然后把他跟怀风一块埋了,居然敢来拐他老婆,嫌命长! 两天后,夜莺一到怀城,就被李副官给接到司令府,怀风与秦牧在房里等候,还不能下床走动的秦牧靠在枕头上,吃着怀风递过来的苹果,李副官敲门进来,夜莺紧张的在门外整理下裙子,才慢慢走进屋里。 ”胡夫人来了“李副官识趣的关上门退出去。 ”过来坐坐“怀风拉开一张椅子,招呼夜莺坐下,床上的秦牧一直盯着夜莺看,夜莺也一直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秦牧,两人都不开口。 ”你们别这样,该说什么就说吧,不方便的话我就先出去“怀风打破了僵局,秦牧却拉住怀风的手,示意怀风没关系。 ”你是斯儿?“秦牧试探性的问夜莺。 ”是,我是爱新觉罗·斯儿,我阿玛是爱新觉罗·绍骅,我母亲是咔嚓尔·新月,你是斯辰?“夜莺望着秦牧,眼中已蓄满泪水,秦牧也一样,在他听到父亲母亲的名字从夜莺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他的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我是斯辰,你真的是斯儿,哥哥找得你好苦啊“秦牧抑制不住情绪,怀风拿了纸巾帮秦牧擦去泪水,他眼眶也红红的了。 ”你真是哥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夜莺拉住秦牧的手,哭得楚楚动人。 ”怀风,帮我拉开抽屉,里面有个木盒子,拿出来“,怀风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古朴的红木盒子,帮秦牧打开,半只玉蝴蝶躺在盒子中央,秦牧缓缓拿起这半只玉蝴蝶,夜莺一看,也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正是另半只玉蝴蝶,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刚刚好,夜莺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抱住秦牧大哭,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胡维清一脚踹开,他看到抱在一起的秦牧和夜莺,疯了一般上前大力扯开,甩手给了夜莺一巴掌,打得夜莺愣在那里没回过神,胡维清还不罢休,转身扯起秦牧,左手一拳就要挥下,被怀风挡住。 ”胡维清你神经病啊!“怀风擒住胡维清,在他耳边大声喝道。 被奶娘抱在怀里的宝儿突然大声嚎哭,夜莺回过神来,赶紧接过宝儿,边哭边安慰被吓醒的宝儿,待宝儿安静下来,夜莺冷冷的对胡维清说道”胡维清,在你心里,我斯儿就是这么不堪的风尘女子么?“说完,夜莺抱着宝儿跑了出去,李副官赶紧追过去,怀风扯起胡维清的衣领,朝他脸上狠狠挥了一拳。 ”你他妈的发什么疯,胡维清你欠揍!“怀风还想再踹一脚,却被秦牧给喝住。 ”住手!“,怀风收回就要踹下去的脚,扶起胡维清。 ”维清,我不知道你跟我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今天动手打她,我跟你没完!“秦牧扳起脸骂道。 ”你还敢说,你……“,胡维清脱口而出,突然觉得不对劲,”你说什么?妹妹?“ ”你老婆是牧的妹妹!亲生的!“怀风提了提维清的耳朵,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前两天刚发现的,你老婆没跟你说么?“ ”你们不是……“胡维清傻眼了,平常说死人不偿命的嘴也不伶俐了。 ”我们不是什么,还不快点去追!要是追不回来我就上你们西北军营退亲去!“秦牧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起来,一幅看好戏的样子,怀风却抢过苹果,学着秦牧的样子对着胡维清坏笑。 第九章 这胡维清可悔到底了,他抓住李副官问夜莺去了哪里,李副官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李副官可是怀军里出了名的好丈夫,他特别看不起打老婆的男人,这胡维清在他心底里的形象可是一落千丈,基本等同于街头巷尾的流窜了、 胡维清见状只能自个出去找,他象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大街上乱转,这怀城他不熟悉,这次过来又没带什么人,怀风府里的侍卫又不搭理他,真是境地悲凉啊,一个时辰过去了都不见夜莺的身影,连金槐他都去过了,就是一点夜莺的消息都没。 司令府里的秦牧与怀风却甜蜜得腻在一起,他们两个早就知道夜莺去哪了,胡维清走后李副官来报告过,夜莺其实没跑远,就在楼上客房里而已,这胡维清也太不理智了,也不想想李副官悠哉悠哉在府里,这夜莺怎么可能跑出去,夜莺只不过是生生闷气罢了,她可不是一巴掌就能打跑的女人,况且她的宝儿在她怀里安睡,她怎么可能不顾宝儿的安危跑出去呢,这胡维清真是遇到女人事就乱了方向,典型的情种啊。 怀风让人去请夜莺下来秦牧房里共进晚餐,秦牧摸了摸夜莺微肿的脸,心疼得小声咒骂了胡维清几句。 “斯儿,别跟维清一般见识了,他也是太在意你了,听哥哥的,待会维清回来,跟他好好说说” “我也没怪他什么,是我自己没有事先告诉他,想让他着急着急,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夜莺抱着宝儿,微微一笑,很有大家闺秀的气度。 “维清哥也真是的,出去找了半天都不回来,也不动动脑子想想”怀风接过宝儿,抱在怀里逗弄,宝儿朝怀风咧咧嘴,乐得怀风哈哈大笑,“你们看,宝儿对我笑呢”,怀风对宝儿真是爱不释手,他还偷偷掰了一小块糕点给宝儿尝,气得秦牧哇哇大叫说宝儿太小,吃这些会噎着。 三人说说笑笑用完餐点,胡维清才怂着脑袋,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回来,刚上了楼,胡维清就在走廊里听到宝儿的哭声,他一个微愣后,赶紧朝着声音来源奔赴过来,他看到怀风正抱着宝儿在手忙脚乱的喂牛乳,而秦牧跟夜莺在一旁聊得正欢,三人看到胡维清进来,都不约而同的不搭理胡维清,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胡维清撇撇嘴,蹭到夜莺身旁,把手搭在夜莺肩上,宣示主权般把夜莺往怀里拢了拢。 “胡维清你浑身汗味,别碰我”夜莺推开胡维清,转过身子,背对着胡维清。 胡维清双手捏着耳朵,一副小男人样说“胡夫人,胡先生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再生气了”。 怀风跟秦牧看到胡维清低声下气的模样,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哈哈哈,我不行了,维清你太逗了”,秦牧不识趣的捧腹大笑,扯痛了伤口,一边疼得咧嘴,一边又忍不住笑。 “去,别打岔,老婆大人,为夫真的知道错了”,胡维清扯着夜莺的袖子晃来晃去,夜莺忍不住扑哧出声,胡维清这幅楚楚可怜样还真招人笑,她都装不下去了,胡维清见夜莺一笑,雨过天晴,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怀风那抱回小宝儿,不待夜莺说一句话就牵起夜莺的手离开秦牧的房间,走出房门后还大喊一句“那个李副官,本少爷要一间上等厢房来伺候我娘子,赶紧的!”李副官听后一脸黑线,敢情你胡大少当我们这司令府是客栈啊,还上等厢房,我还豪华包间咧。 司令府整天都上演着不同的戏码,不是小宝儿被怀风偷偷抱走,就是胡维清嚷着叫着找老婆。 金秋十月,秦牧的伤基本上已经好了,他跟怀风的事府里上下基本都知晓了,虽有人议论,但也没有觉得有多大不妥,怀风母亲的一封信打破了司令府多日来的其乐融融,大夫人来信说她下个月就抵达怀城,怀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母亲,他不知道母亲是否能接受他们这一段不平常的关系。 “牧,你说怎么办,我怕妈妈知道后会直接昏过去”怀风推开正在舔他耳垂的秦牧,秦牧却不理会怀风,继续啃咬怀中的可人。 “秦牧!你给我正经点,这可不是小事!”怀风怒了,一脚踹开秦牧,这厮刚吃完晚餐就把他拉到房里来,二话不说就把他塞进被子里,秦牧回来后两人都没有亲热过,因为秦牧的伤太重,今天下午医生刚宣布他已完全康复,晚上他就像头饿狼迫不及待要吃了怀风。 “多大的事都得放一边,忙完再来,现在我满脑子只有你,老子可是整整八年零十个月没碰过你”,秦牧说完就伸手脱去怀风的衣服,一副痞子样,怀风奈何不了秦牧,只能配合他,反正秦牧不想讲他也没办法,倒不如好好享受一番再来思考那烦人的事! 翌日,怀风整个人软趴趴的窝在床上不肯动弹,秦牧却精神得吓人,一大早秦牧缠着怀风,被怀风踹下了床后又死皮赖脸的爬上来,再被踹下,直到被怀风狠揍一拳后才乖乖的穿衣服,耷拉着一张俊脸,小怨妇似的跑去飞行部里练枪,怀风一直赖到中午才慢吞吞的起床,在梁副官的催促下回军部批公文,为了照顾秦牧,他落下一堆事情,现在做起来居然觉得特别困难。 身子虽然被揉碎般难受,但是心里可是万分甜蜜,怀风一整个下午嘴角都不自觉的扬起,看得梁副官怪不好意思的,脑子里总想起很久以前那些人玩小倌的模样,他还在心底里偷偷的想了一下这司令到底是玩的那个还是被玩的那个,其实幸福就好,玩跟被玩,又有什么问题呢。想着想着,梁副官想起了御龙堂戏班的齐云夕,脸色突然一下子就变得红彤彤的,怀风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出神出得厉害的梁副官,一下子皱眉,一下子脸红,感觉这小子不对劲。 “梁副官”,怀风想知道梁冬之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喊了一句梁副官完全没听到似的,看着窗外傻愣。 “梁冬之!”,怀风干脆起身,走到梁副官身旁,在他耳边大吼一声,吓得梁副官手里的文件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 “司……司令”,梁副官一副你吓到我的样子,逗趣极了。 “你在想些什么,一下子皱眉一下子脸红,尽想些歪腻的事吧?” “报告司令,没想些什么!”,梁副官赶紧立正站好,要是让怀风知道自己在工作时间乱想,估计会被他骂个狗血淋头,怀风虽然年纪比他小,作风可是那个严谨啊。 “听说……”,怀风故意拉长了调,梁冬之心里忐忑不安,就怕自己有把柄落在怀风手里,“嗯,听说……你最近经常去丽华戏院捧个叫齐什么的戏子啊?” 梁冬之听后,有晕倒的趋势,这么秘密的事情居然也被顶头上司知道,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支支吾吾的说,“报告司令,冬之就去看戏而已,没捧谁的场” “哦?看戏而已?那么闲啊?”,怀风其实早已知道他跟御龙堂戏班的顶梁柱齐云夕之间的事,只是这是人家的私事,不好过问而已。 “报告司令,冬之不闲,忙得很呢”,梁副官耷拉着脸,一副求怀风别再问下去的模样,可怜极了,怀风见状也不再过问,反正这梁副官是个聪明人,一定能把工作跟私人生活分开,只要作风不要太放纵,他也懒得事事去过问了。 “嗯,忙就好,别乱了套了”,怀风走回自己办公椅上坐下,埋头看文件,梁冬之惊出一身冷汗。 第十章 外战刚平息,内战的号角又响起。 大夫人回到了怀城,一路过来看到的依旧是战乱带来的萧条,只有怀城还暂时平静着,因为怀风还在思索着要不要出兵攻打北方政府,他这一出兵,与他对峙的可是西北军,他不想与好友兵戎相见,秦牧也不愿意看到妹妹整日担忧,所以秦牧十分不赞同出兵,商榷之下,怀军决定镇守怀城,不主动出击,只守不攻,这怀军虽归属南方政府,可真正的调兵权还在怀风手里,只要怀风不同意出兵,谁都调遣不了怀军,但是这也给日后怀军何去何从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怀风还没想好怎么向母亲坦白他与秦牧的一切,他怕母亲无法接受断袖之恋,毕竟母亲是出身于名门望族,多少都会遵循些老规矩。 这些日子南北战乱,再加上母亲要回怀城,怀风的心里实在烦,面对秦牧的柔情他也没了兴致,反倒是秦牧多次对他毛手毛脚惹急了他,被他连人带枕头给踹出门外,一整个礼拜都不许秦牧爬上他的床,面对着脾气越来越坏的怀风,秦牧也无可奈何,谁叫秦牧就只中意这么一个人呢,面对其他人,不管是千娇百媚的交际花,还是身子娇嫩的小倌儿,秦牧都完全提不起劲,只有怀风才能让他兴奋,所以他只能依着怀风的脾气,只是憋久了,也会有造反的冲动! 大夫人回到了司令府,四年未归,心中满是眷恋之情,怀风早已立在一旁伺候母亲,他虽贵为督军,可在母亲面前依旧只是个孩子,母亲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替他张罗相亲,秦牧知道后心里满不是滋味,趁着大夫人休息的时间溜入怀风房中,缠着怀风要了一次又一次,要把怀风活吞似的,这怀风心里可真是忐忑不安,要是被母亲撞见了,可不知如何是好。 “妈妈在这呢,你能不能节制点,要是被她撞见,就不好了”,怀风全身无力的窝在秦牧怀里,用指尖轻轻在秦牧的胸口处画圈圈。 “你要我节制,那你就不要去见那些什么小姐,个个都是台上淑女,台下交际花的货色!”秦牧吃味的说着。 “我也不想啊,那些女人实在是矫揉造作,可我没法拒绝啊”,怀风轻抚着秦牧腹部的伤疤,心疼极了,那几道伤口像是刻在他心上一般,秦牧一把抱住怀风,轻轻吻着怀风的耳垂,却被怀风捶打了几下。 “啐,流氓性子”,怀风推开秦牧,还不忘在他胳膊上狠狠扭一把,疼得秦牧脸色都变白了。 “你啊你,就知道欺负我,要是我不在了,我看你怎么办!”,秦牧伸手揽过怀风,紧紧抱在怀里,用下巴摩擦怀风柔软的头发,继续说道,“我们公开吧,府里的人都知道,迟早会传到夫人耳里,倒不如找个机会,一起去求夫人同意咱们的事” “要是妈妈不同意呢?”怀风心里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我会坚持!你呢?” “看你表现,听话我就坚持,不听话,我就降你职,让你去房外站岗去”,两人打打闹闹直到沉沉睡去。 第十一章 怀风与秦牧决定趁着母亲未发现,先跟母亲坦白他们两个的事情,免得让母亲受太大刺激。 怀风一早便到母亲房里去给母亲请安,秦牧在房外等候,司徒容儿穿了件极显腰身的旗袍,显得特别婀娜,怀风赞叹母亲保养得好,趁着给母亲梳发的时候,怀风小声的开口说“妈妈,不用再给怀风介绍什么女孩子了”。 司徒容儿看着镜中的儿子,缓缓问道“莫非你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 怀风突然双膝着地,跪在母亲面前,“妈妈,儿子不孝,儿子心里已有人,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了”。 司徒容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你会顾全大局娶个女子回家,却没想到你们的感情已经那么深厚了” 怀风一听,身体不由自己的震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母亲。 “我早知道你与秦牧的事,只是我还痴心妄想着你肯娶个女孩子回来掩饰这段畸恋,看来是我太看轻你们之间的感情了”司徒容儿抚摸着怀风的碎发,淡淡的说道。 “妈妈,您……”,怀风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原来母亲早已知道。 “起来吧,把秦牧也叫进来,该面对还是必须面对啊”,怀风起身,走出房门,牵起秦牧的手,秦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恭恭敬敬的问候大夫人。 “你母亲可是新月?”司徒容儿看着秦牧问道。 秦牧从大夫人嘴里听到母亲的名字,惊讶得说不出话,唯有频频点头。 “我早已想问你了,我没看错,你果真是新月跟绍晔的孩子,那半只玉蝴蝶我真没认错”,司徒容儿的眼里饱含泪水,思绪已随回忆而去,深深陷入到那段岁月里,“你母亲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她那么美,那么善良,我怀着怀风的时候,你母亲说要指腹为婚,哪知生出来的是个男孩,她打趣说男孩就男孩,也可以当老婆,然后,过不了多久,北方军阀杀到这里来,她跟你父亲就逃去南方,从此杳无音讯”,司徒容儿的泪已经落下,秦牧的眼里也蓄满泪水,母亲是他心里最柔弱的部分,“当年的一句玩笑话,哪知今日会成真,缘定三生,逃也逃不过”。 “妈妈……”,怀风递上手帕,轻轻帮母亲拭去泪水,他从未听母亲说起这段往事,也不知他与秦牧还有这么一段缘。 “当年怀着怀风的时候,我与你母亲一起到庙里去祈福,那相士说我腹中胎儿与你母亲怀里的孩子缘定三生,躲也躲不了的一段缘,生死相随永不分离,我把那当玩笑话,可是今日,我终于信了”,司徒容儿缓缓的坐下,倚靠在梳妆台,神色无奈,怀风立在一旁伺候,心里十分杂乱。 “风儿,把我柜子里的锦绣盒子拿过来”,怀风打开柜子,拿出一个颜色已经灰暗下来的锦绣盒子,那盒子上的一对鸳鸯绣得微妙维俏,司徒容儿打开盒子,一只完整的玉蝴蝶在盒子里安静的躺着,司徒容儿拿出玉蝴蝶,放在秦牧的掌心,那冰冷的触觉让秦牧心里一颤。 “这是你母亲当年打趣送给未出生的怀风的聘礼”,司徒容儿落寞的垂下眼睛。 司徒容儿打开锦绣盒子的暗层,拿出一张纸条,年份已久,上面的瑰红色已经褪色,只有那纸条上的四句诗依旧醒目,身为连理枝,生死亦相随,天定三生缘,断情泣九泉。 “这是当年那位相士的批文,天定三生缘,断情泣九泉,都是注定的,妈妈也不为难你们,这世间唯有情丝最难斩断,既然相爱了,就好好珍惜吧”。 “妈妈……谢谢你!”,怀风跪在地上,向母亲磕了三个响头。 “妈,谢谢你”秦牧也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这府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迟早会传遍怀城,百姓思想禁锢,所以你们还是离开怀城吧”,司徒容儿思考了许多,在这样一个思想禁锢的国度,是容不下任何畸恋的,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她也想好了怀军的何去何从。 “妈妈,如果我们离开,那怀军怎么办,怀城又该何去何从?”,怀风满脸忧愁,当初一心想要离开,如今却放不下怀城的一切了。 “风儿,妈妈早已厌倦战争,假如怀彦也无心接手怀军,我们就把调遣怀军的大权交给中央吧,这国家总有一天会南北统一,到时候无论哪方称王,总会先革除掉军阀,军阀一日存在,当权者就一日不得安宁啊”。 司徒容儿把心里的想法真真切切的说出来,其实这也是秦牧的想法,因为秦牧早在回到怀城之前就已接到上线的密令,若怀军统帅有二心,则格杀无论!唯有怀风放弃这里的一切,方可全身而退。 怀风皱紧眉头思索着,这遣兵大权不是说交出就可以交出的,今日的怀军上下一心,拥怀风为帅,倘若此时怀风宣告天下交出遣兵大权,那么怀军上下极有可能发生动乱,不愿归属中央。 “妈妈,请容我考虑十日,怀风手握兵权,不是说交出就可交出的,我怀军上下一心,只怕将领一走,这军心便会涣散,甚至发生动乱,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怀风的一席话虽简单,却点出了交出兵权的最难之处,司徒容儿点点头,秦牧也赞同怀风的想法。 身为军统,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虽母亲已经默认同意怀风与秦牧之间的事,但是怀风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想要秦牧就必须放弃怀军,放弃这里的一切荣华富贵,放弃握在手中的调兵权,秦牧的双重身份怀风也是知道的,要不是秦牧的上线早已有准备,秦牧也不会赞同怀风交出兵权,进退两难啊。 第十二章 怀风最终交出了调兵权,表面上他还是怀军的军统,实则上,他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权力了,权力都落到了南方政府手中,心中纵有万千不舍,也无法再回头了。 “很难过是不是?”,秦牧拥住站在窗前凝望天空的怀风,怀风消瘦了些,抱起来有些轻弱。 “不难过”,怀风转过头,靠在秦牧身上,声音有些沙哑,困于情,便乱于心,做出这样的决定只为能延续这段不平常的情愫。 “上头下了密令,倘若怀军督军有异心,就格杀勿论”,秦牧淡淡的说道,仿佛在说着一件非常轻巧的事情,那么不关己事似的。 “我知道,一方得势,总会铲除不安定势力,只希望他们日后能善待我怀军”,怀风垂下眼帘,放空自己,舒服的靠在秦牧怀里,像是已经放下,看起来那么那么的淡然。 “我爱你”,秦牧轻轻亲吻了下怀风的发心,把他拥的更紧,想把那颗残缺的心给填满,离开怀城,不再念及过往。 怀风站在落地窗前拉着美丽的罗斯玛林,才九月底而已,窗外的枫树叶子已经红了,还洋洋洒洒的飘落在院子里。 "今年冬天会特别冷",秦牧从身后环抱住怀风,把头抵在怀风的肩上,"枫叶这么快就落下,看了有些伤感" "嗯,夜里真的有些冷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怀风倚在秦牧身上,闭上眼睛,享受着他温暖的怀抱。 "听说下个月一号新中国宣布正式成立",秦牧握了下怀风的手,感觉有些冰凉,"怀军已经编入解放军了,你该放心了"。 "嗯",怀风淡淡的回应着,眼睛望向那个在风雨中摇曳多年后终于要安定下来的国度,眼睛泛起一阵酸楚,"我们……回不去了吧?" 秦牧揉了揉怀风的碎发,把他抱得更紧,"妈妈说得对,新政府会铲除一切威胁到它政权的力量,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明天去领养个孩子吧",怀风突然说出了句让秦牧纠结的话,来到加拿大后,怀风经常提起胡维清的小宝儿,不止一次跟秦牧要求领个孩子,都被秦牧以事业尚在起步期,没有那么多精力为由给拒绝了,现在秦牧的航空公司有些起色,空闲了不少,怀风就趁机提出来了,只是这秦牧实在是不愿意弄个娃娃来破坏他跟怀风的二人世界。 "这个……嗯……再议,再议",秦牧开始对怀风上下其手,企图引开怀风的注意力,却被怀风拍掉那双一直往他衬衫里钻的手。 "一个星期后我要没看到个孩子,你以后都别想爬上我的床!"怀风直接甩开秦牧,头也不回的上楼回房,落地生根这四个字秦牧就老是不懂,有个孩子才像个家秦牧也不明白,怀风气得牙痒痒,要不是乐团下个星期要开演奏会,他真想收拾东西去美国找妈妈,好让秦牧对着空屋子想想到底要不要领个孩子回来热闹热闹! 秦牧睡了五天客厅后终于忍不住,跑去福利院以哥哥的名义领养了个五岁岁的小男孩回来,还是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小可爱,只是这小可爱有些酷,不哭不闹整天冷着一张脸看怀风为他跑前跑后,从他来到这个家已经两个月,这娃儿愣是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急得怀风想抱他去看医生,看是不是哪儿出问题了,秦牧却强调这孩子没问题,会说话的。 在怀风的坚持下,小可爱的名字定为南慕鄅,小家伙名字一定就标志之这个家庭谁才是当家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赚钱的是秦牧,花钱的是怀风,发号指令的是怀风,听话的是秦牧,除了房事,秦牧在这家一点主导权都没有,但是他却乐在其中,整天围着怀风转,怀风却整天围着慕鄅转。 "鄅儿,爹地打这个领结好看呢还是这个?",怀风拿着一个金色领结和一个蓝色领结在小慕鄅眼前晃了晃,小慕鄅双眼扫过蓝色领结,怀风乐得赶紧系上,再给小慕鄅系了个小蓝色领结。 "我要红色的",小慕鄅突然开口说话,怀风惊得愣住了,"I want the red one!",小家伙再次用英文讲了一遍。 怀风回过神,"你会说话,我的宝贝儿,你真的会说话,你还会说中文,爹地爱你,爹地真的好爱你",怀风抱起小慕鄅转圈圈,完全忽视了小慕鄅一脸的无奈,"再说一句给爹地听"。 "放我……下来",小慕鄅的表情十分的冷酷,"要迟到了" "嗯嗯,你要答应爹地以后不准不说话哦",怀风兴奋的忙点头,还不忘跟儿子做个约定。 "你们是好人",小慕鄅双脚刚着地嘴里就蹦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怀风不懂,他还真赶不上小家伙换话题的节奏。 "你跟,爸爸,嗯,是好人"",小慕鄅真不习惯叫那个整天对他摆出一副情敌样的男人做爸爸,"没有打我" 怀风一听,立即明白了这几个月来小慕鄅为何一直不肯开口,怀风心疼的搂住小慕鄅,"爹地跟爸爸会永远都爱你,你是我们这个家庭唯一的宝贝,知不知道?" "嗯,我们迟到了"小慕鄅靠在怀风怀里,提醒怀风再聊下去,社区的公益晚会要迟到了。 一整个晚上怀风都乐呵呵的四处跟人介绍"my son Calvin“ 参加完晚会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半,小家伙已经在怀风怀里睡得香甜,秦牧接过小家伙,把他放到床上后,迅速的拉着怀风闪进房里,不待怀风消息下,一个热吻倾泻而下,"我好想你,我要你,小家伙总是霸占你,今晚你是我的!",秦牧在怀风耳边轻声诉说。 "嗯……鄅儿……嗯……他会讲话了",被秦牧含住耳垂的怀风全身酥软,话都说得不流利了。 "嗯,我说过他是个正常的孩子,是你瞎操心了,我要你把关注点都放回我身上",秦牧三两下就把怀风的衣服都脱掉,抱起怀风,轻柔的放在床上,缠绵悱恻,相拥而眠。 第十三章 怀风的Dream乐团要在蒙特利尔开一场盛大的演奏会,为福利院的孩子筹款建个学校,让孩子可以接受教育。 演奏厅里坐满了人,从英国赶来的胡维清抱着一个小家伙,手里还牵着小宝儿,夜莺挺着个大肚子坐在秦牧旁边,这一对璧人过得很幸福,维清放弃军统生活,带着夜莺离开西北去英国生活,维清在飞行学院教书,夜莺开了家小酒馆,还生了女儿,夜莺肚子里现在是一对龙凤胎,乐得胡维清整天围着老婆大人打转。 怀彦跟怀风的母亲坐在一起,当初那个看到书就睡着的怀彦,如今变成了沉默稳重的大学教授,谁也想不到怀彦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只是他一直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怀秋离开后,怀彦的心似乎也随他而去,怀彦承认自己爱上怀秋的时候,二妈差点背过气去,后来在大家的开导下,才逐渐认清了事实,也慢慢接受了这么出格的事情,只是,两个儿子,一个没了踪迹,一个沉浸在悲伤中。 梁冬之跟齐云夕也从美国赶来,谁也想不到打闹得厉害这两个人会在一起那么久,谁也离不开谁,只是这齐云夕心里还有个人,这个人让他跟梁冬之整天吵吵闹闹的,两个共同经历生死的人,不顾常人的眼光大胆走到了一起,小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打打闹闹并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太深。 在台上深情拉着小提琴的怀风,眼角瞥到观众席后有个熟悉的身影躲在角落里,虽然戴着墨镜,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是谁。 “怀秋!”,怀风扔掉拉一半的小提琴,奔下舞台,怀彦听到大哥喊出深藏在他心里的那两个字,顿时两眼泛红,一跃而起,朝着大哥奔赴的方向飞奔而去,那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演奏厅一片混乱。 怀彦不放弃的追着那个天天在梦里一闪而过的身影,那人儿跌倒在雪地里,怀彦把他拥在怀里,时光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怀风牵着秦牧的手,站在不远处,紧紧相拥,不是每个人的故事都有个美好的结局,只是在看不到结局的时候,不应该放弃。 转眼间,小慕鄅已经十七岁,秦牧的航空公司发展得很好,他一直隐藏在幕后,从来都不出面,即使这次来谈合作的是中国政府,秦牧只是吩咐下去不要为难中方代表,差不多了就同意合作。 而怀风的Dream乐团也名声大噪,源源不绝的邀约让怀风变成空中飞人,在世界各地演出,谁又会想到Dream乐团的boss会是当初潇洒不羁的将帅呢? 小慕鄅坐在祖母司徒容儿的身旁,听年事已高的祖母给他讲两位父亲当年的英雄事迹,心中满是感慨乱世出英雄!他想起父亲书房里悬挂着的那幅字‘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也许就是父亲多年以来的心境吧,忘却昨日的潇洒,拾起今日的安乐。 岁月静好,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 正文完
推书 20234-07-25 :报告首长,申请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