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部+番外——采菊的大叔

 文案：

 小学六年级的某天，我被林傲编出来的人物阿部救了。 后来我和林傲成了好朋友，我们俩总是去干一些小孩子爱做的恶作剧，然后让阿部来替我们背黑锅。然而有一天，阿部出现在我面前…… 主要人物：夏肃道，林傲，阿部，李欣 第一章 这一年我十二岁，和大多数的男孩一样，我爱玩。坐在教室里的我像是被锁在笼子里的鸟一样骚动不安。相比而言，教室外的空间对我来说就像是天堂，所以每次呆在教室里我的思绪都会往外飘。但是很意外，在老师的眼里，我是一个令他们挺得意的学生。拜这所赐，我在班上跟同学们的关系很不好，他们认为我是一个伪君子，彻彻底底地伪君子！明明是个那么爱闹腾的孩子，在老师面前却装作衣服老实的模样。我认为他们纯属是在嫉妒我，嫉妒我即使上课不认真听讲，成绩照样还是那么好！ 老师刚说完“下课”，我就扯着即使每天被我在地上拖也能让我老妈洗得很干净的书包往外冲，我喜欢呼吸外面的空气。可惜明显我今天的运气很不好，当我一边低头一边踢着路面的石子时撞到了别人，石子还脱离了我的控制往上跳去，顿时我的心里就乱成了一团！ 我最讨厌这种事了，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那人会勒索我，毕竟我经历过很多次了。我一脸害怕地抬起头，哆嗦着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若是勒索，就算我道歉了也无济于事，但是这已经在我心里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 “怎么，你以为道歉就完事了？”对方的语气很横，我仰视他的脸，上面有一道痕迹，但是并不严重。 “对……对不起……”我小心地看着他，手伸进衣服的口袋里摸着一团被捏得皱皱的纸团，里面还包裹着我吐的口香糖。我看到对方露出得意的笑，他以为我是在掏钱吗？可惜啊，我妈从来不给我零用钱。 我微笑着将掏出来的纸团放在手心展示给他看，在阳光的照射下，纸团银色的部分还发出了微弱的光。 “你什么意思？以为给我一团废纸就完事了？”他马上变脸，暴怒着向我挥出了拳头。 我个子挺小，往下一蹲躲开他的攻击，顺势还踢了他一脚。我很是得意，却没想到他从怀里摸出一把水果刀！ 喂！这是犯规啊！我心里一下子没底了，闪着光的刀使我很害怕，但是我的尊严不许我求饶，况且对方也不一定会饶过我。 我直直地盯着他手中的刀，不敢有一丝松懈。我的内心再怎么早熟，实际上我还是一个孩子啊！ 但是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之后发生的事，甚至可以说改变了我的一生。 “喂！你在欺负小孩吗？”那是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男孩，他站在离我俩三步远处，声音里带着坚定。 “欺负小孩？哈！我还就是喜欢欺负小孩！怎么了，你也想加入我的游戏？”那人将身子转向那个男孩，给了我很好的机会逃跑。但是看着那个男生，我犹豫了，对方是因为我才出声的，如果我丢下他逃跑了岂不是很不好？于是，我决定跑到他身边。 “嘿！你们俩小子！”那人晃着手中的刀，带着坏笑一步一步向我们信步而来。 “你知道阿部吗？”我身边的男孩说道。在说出那个名字后，我见到那个人的脚步顿住了。 “看来你是知道了。”男孩很自信地说着，“但是明显你不知道阿部是我表哥啊！ “你……你表哥？”那人的声音有点颤抖，“你……你骗谁呢？！” “你不相信？那我去把他找过来好了。”男孩说完，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千万别和他说……我……”那人话没说完就转身跑开了。 “诶！谢谢你啊！”我拍着男孩的肩膀说道，“要不是你，说不定我现在肠子都露出来了呢！” 男孩有点诧异地看着我：“你不认识我吗？” 嗯？我应该认识他吗？但是我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来。 “唉，”他叹了一口气，“我是你同班同学啊！” 他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在班上的确有那么一个人，而且他令人讨厌的指数比我还高。本来这么一个显眼的存在我不应该忘记的，但是在回忆熟人的过程中，我自动忽略了班上的人。因为之前我遇到勒索时，一些班上的同学明明看到了，却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远远地离开。 “抱歉啊，刚才一下子没想起来。我知道你是谁，林傲嘛！”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一下子丰满起来。之前听到关于他的都是什么打架啦，偷东西啦，耍流氓啦，不过都只是听说，我并没有亲眼见到，而今天的他却是我亲眼见到的。 “你也没他们说的那么讨厌嘛，挺男人的！我喜欢！”他把手挂在我脖子上，我打算也勾在他的脖子上，然而因为身高的差距我只好放弃这个打算了。 “嘿！他们怎么说我的？”我问道。虽然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不怎么好，但是还真没有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听过。 “我想想，说你是个伪君子，是个骗子，令人恶心……” “诶诶诶，别说了，我知道了。”我连忙制止了他。虽然知道会有不好的形容，但是真的听到了还是会很不好受的。 “对了，你刚才说的阿部是怎么一回事啊？”想起刚才那人的反应，我的好奇心就上来了。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谨慎地看着我，然后呼出一口气，“我可是把你当兄弟了啊！接下来的事我只和你说，你听了可千万别和其他人说啊！” 我连忙点头。 他说道：“其实，根本没有阿部这个人！”他顿了顿，看了眼我的表情继续道，“阿部这个人其实是我编出来的。几个月前，我被一帮小混混堵住，眼见我就要被他们群殴，我急中生智，想起之前发生的一件奇怪的事，便壮着胆子对他们说：‘你们知道第一大街上那个被狠狠折断的路灯吧！’我还特地看了他们的反应，只见他们都露出害怕的神情，便知道我有逃开的希望了。我继续编：‘人们猜测是自然现象还是什么，你们认为那被折断的痕迹像是自然现象吗？其实，是被人折断的！嘿！正巧，我和那个人认识，其实你们应该也会认识他的。’他们出来混的，认为认识的人多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所以我不认为他们会否认。‘他叫阿部，你们都认识吧。’果然，我见到他们都点头了。‘嘿嘿，他可是我表哥哦！那天他心情不爽便拿旁边的路灯发泄，结果一不小心就把路灯给折断了。他叮嘱我不让说出去的，但是……你们这样对我，我有必要要你们认识到我表哥的厉害。现在，你们要是还想继续就随你们吧。’我一副轻松的样子，他们领头的老大还有点怀疑，问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阿部的表弟？！’嘿，还挺聪明。‘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胖揍我一顿之后再去问他啊，不过……至于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可就不知道了哦……’然后，他们便悻悻地离开了。不久，就传出了一个叫阿部的狠角色的消息。” “啊……不是吧……这样都行……”我表示很不可思议。 “没办法呀，他们还就真相信了。现在，他们不止知道阿部，还知道阿部有一个表弟，都是不能惹的对象。现在，我想，应该会再多加一个你了吧。不要不相信谣言的力量哟！” 我俩走着，并没有问到对方家的地址，但是最后却在同一个小区里停住了。 “我们都在一个班里快六年了，到现在我才知道我们居然住的这么近！”我惊讶道。 “我也才发现啊！”他也和我一样惊讶。“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他道。 “嗯。”我用力地点头，对他的说法表示十分赞同。我不会想到我居然会有这么认同一个人的一天。 就这样，在小学的最后一年，我和他成了朋友。因为一些烦心事，我和他经常去干一些无伤大雅但是在大人看来很头疼的事，并且我俩还会留下阿部的名号，所以阿部的名声是越来越大了，同时也被大部分的大人讨厌。 小学毕业后，我和林傲分到了同一所中学同一个班。由于是到了叛逆的时期，我和他的捣乱并没有停止，反而是有加大的趋势。我们在黑夜降临的同时一边奔跑一边向周围的人家扔着从路边捡来的石头，听到玻璃破碎以及人们怒骂时，我俩相视而笑。周末的时候，我俩会溜到附近人家的小田园里偷些水果，躲到隐蔽地方后又故意发出声音，引他们出来，看着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说不出的舒畅。当然，在别人看来，这些都是叫阿部的人做的。 我们享受着干坏事不怕被抓带来的刺激感，某天出现了一个邪念——去勒索吧，我建议道。 “不好吧。”林傲有点为难的说。 “怕什么，只要和那些人说我们和阿部一起的不就行了吗？”我道，心中跃跃一试。 “好吧。”林傲妥协了。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俩逮住了一个看上去很弱小的小学生，就像一年前的我一样。明明很弱小，但是却一脸倔强。 “你……你们想干什么？” “还用问？给哥哥们献上点钱花花。”虽然我们并不缺钱，我要的只是那种刺激感而已。 小学生让我失望了，他并不像我，他认命地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颤抖地递到我面前。 你这个胆小鬼！我忘了自己扮演的是勒索者的对象，一股愤怒之情涌上我的脑袋，我想狠狠地扇那男孩一巴掌，这个懦弱的人！ 我的手举到半空，刚想落下便被一股力量阻止了。 “别干了。”那人说，我烦躁地转过头，见到一个理着杨梅头，穿着黑色T恤迷彩短裤的男生，正露出着洁白的牙齿劝阻我。 没有由来，我就知道眼前的人是阿部。 “阿部。”我的声音有点颤抖，因为可以这样说，阿部他是我崇拜的人，他不羁，他可以做一切他想做的事。 “嗯。”他放开我，并且点头。 “阿部！”得到他的回应，我的反应更加激动，我似乎想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原来阿部他是真的存在的。 “阿道，你怎么了？”然而站在我旁边的林傲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他看向我的表情也是如此。 “难道你没有看见吗？我的身边站着阿部啊。”我指着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指尖甚至触摸到了他皮肤的温度。 “你疯了吧。”可是林傲却是这样回复我的。 我不相信，我抓住那个小学生问道：“你看到了吧！站在我身边的人！” 然而小学生只是惊恐地看着我，双腿不住地哆嗦着。 “阿道，别吓他。” 阿部在我耳边说道。 “好。”我放了那个小孩，让他该干嘛干嘛去。 “阿部，我听你的话了……”我转身，那人却已经不见了，刚才的一切仿佛就像是我的梦境一般。 “阿道，你没事吧。”林傲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伸手想要扶着我。 “嘿，我可没那么脆弱。”我拍落他递过来的手，“刚才你真得……没有看到吗？” “看到？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阿部啊！刚刚阿部就在我身边，是阿部阻止了我！” “你别乱讲了，刚才站在我旁边的根本就只有我一个人，我看你可能是出现幻觉了。” 林傲他不肯相信我，也是，谁会相信一个随意捏造出来的人竟会在某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呢？ 只是我无法忘记，阿部。 第二章 我的日子还是照样的进行，只是我的生活中多了一个叫阿部的黝黑少年。 那次之后我以为我再不会见到他了，没想到在第二天我和林傲在校门口的时候，我碰到了他。他露出灿烂地笑向我招手，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甚至闪着光。 “阿部！”我惊讶地叫着，奔向他。“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想和你们一起呀。”阿部的手搭在我的脑袋上，随意地揉弄着我的头发。 “阿道你……”林傲一脸古怪，走到我身边，“你又出现幻觉？” “才不是幻觉！”我气道。 “阿部，为什么林傲他看不见你？”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不想见到我。” “阿道，阿部他并不存在，只是我们编出来的，你不要再陷入幻觉中了。” “都说了不是幻觉！阿部他是真的存在的！他现在就在我身边，他和昨天穿的一样，黑色的T恤迷彩短裤。”我气呼呼地说。阿部明明就在我身边，而且还揉着我的脑袋，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幻觉呢！ “可是……我真的没有看见嘛……”在听到我的描述后，林傲委屈道，“我看不见，你让我怎么相信嘛！” “阿部说，也许是因为你不想看见他。” “我不想？我为什么不想？”林傲听到我的话之后陷入了沉思，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似乎怎么也想不通。 “那你试着去接受阿部的存在啊！”我出声道。 “好。” 林傲他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什么，蓦地猛地张开眼睛，然后满是惊奇。 “阿部？”他的语气不是很肯定。 我看到身边的阿部点点头。 “阿道……我居然真的看到阿部了！阿部他的穿着和你描述的一样，他的些是蓝得发黑的球鞋，他长得很黑，头发短短的，像刺猬一样。”林傲越说越兴奋，然后冲到阿部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我真得抓到了！” “我说了吧，只是你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之后，我们便成了真正的三人组。 每天放学后，我和林傲就能在学校门口看到阿部倚在那棵大树下等着我们。 “阿部，你是在哪所学校读的啊？”一天路上，我问道。 “B中，离你们学校不远。”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校牌，上面印着他的照片，还写着他是B中二年一班的学生。 “原来阿部你是二年级的啊，比我和林傲要高一年级诶。” “笨蛋！阿部当然要比我们大啦！阿部可是我的表哥啊！你说对吧阿部！”林傲居然叫我笨蛋，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阿部当作幻觉的！ “小傲，既然你也知道我是你的表哥还这么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会很伤心的诶。”阿部哀怨地说。 “没关系啦！在表兄弟的关系之上我们还是铁哥们儿啦。”林傲的手搭在阿部的肩膀。 我也想像林傲一样搭在阿部的肩上，可是我比他俩都要矮，得踮起脚尖才能够到。阿部像是看到了我的意图，便将手搭到我的肩膀上，“阿道不介意吧。” 我摇头，当然不介意啦！我们三人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晃过一条又一条地街。 到了我和林傲的小区，阿部便要和我们分开了，因为他住的是另一个小区，离我们有两条街的距离，他总是先把我俩送到家才回去，他说因为我们俩比他小，他要负责照顾我们。不愧是阿部啊！ 一个学期就在我们的打打闹闹中度过了，在寒假的第一天，我们在一个离我们街道老远的一个荒郊找到了好地方。 阿部得意地向我们展示他找到的地方，因为是荒郊，所以路过的人几乎很少，可以说整片土地都可以供我们三个使用。 “阿部，你真得是太帅气了！”我夸奖道。 最后，我们决定把这里当作我们的基地。 虽然空旷的土地上长满了枯黄的杂草，土地上还堆满了垃圾，但是对我们来说，这简直就像是一个非常棒的乐园。我们可以在土地上奔跑着，还可以带着我们足球踢着，不用介意场地时限的问题。累了我们就坐在已经断裂的石板上，因为我们个子小的原因，甚至还可以把石板当作床躺下来。 躺着的时候实在是舒服极了，眼睛所见是无边无际的蓝天，白云在风的吹动下悠悠地飘着，太阳被大片的云朵遮住，不用担心刺眼的阳光直射我们的眼球。我转过脑袋，阿部他也正转向我，我俩的动作很小，林傲依旧沉浸在他的世界中。阿部对着我挤眉弄眼，惹得我直想笑。无忧无虑的我们真好。 寒假没过几天，某天的早晨老妈推开我的房门，脸上是沉重的神情，她说：“你奶奶去世了。” 去世了，是什么意思？呆了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奶奶她离开人世了。 奶奶她和爷爷住在乡下，两个人安安静静，他们也喜欢这种生活。可是这次我见到爷爷，他的脸上充满了悲痛，因为他最爱的人死了，那个陪伴了她一辈子的人先她一步离开了。当时我不懂，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悲伤，只不是是人死了而已。 阿姨伯伯们围在奶奶的棺材旁看着奶奶的最后一面，最后一个个竟痛苦起来。为什么要哭？我不懂。我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我甚至觉得他们是假装的。轮到我们小一辈的上去看奶奶最后一面了，我站在表姐的旁边，表姐的脸上也充满了悲哀的神情，泪眼从她的脸上滑落。我呆呆地看着奶奶的遗体，这个疼爱我的老人居然离开了？我看着她苍白无色的脸庞，想起了以前她陪伴我的日子，抱着我去上幼儿园，站在楼梯口给我提起掉下来的裤子，硬的食物咬碎了再放入我口中，我的鼻子渐渐发酸，眼泪鼻涕止不住地开始往外流，直到被大人们拉开我依旧还在哭。 这一天，我突然害怕起死亡。要是有一天爷爷也离开了怎么办？爸爸妈妈突然离开了怎么办？爱着我的亲人离开了怎么办？ 奶奶下葬后，我便和爸妈回来了。本来不大的房间我竟瞬间觉得空旷起来。安静，实在是安静了。 我离开家，来到了那个被我们叫做基地的地方。 这时天已经黑了，但是我看到一个人坐在石板上望着天上的月亮。 “阿部。”我喊道，带着哭腔。 “阿道，你怎么来了。”阿部连忙站起来，迎向我，在见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开口，“你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阿部，我好害怕，要是有一天关心我的人都离开了怎么办？” 我期待阿部的回答，可是他迟迟没有出声，只是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阿部？” 后来阿部扭开脑袋，闷闷地说：“我不知道，因为没有关心我的人。” “怎么会呢！阿部的爸爸妈妈呢？” “我没有父母。” “啊……”我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用烦恼什么，我已经习惯了。只不过是没有父母而已，没有关心我的人而已。”阿部的声音依旧是闷闷地，闷地让我的心有点发疼。 “阿部，这世上是有人关心你的，我就是。”我摸着他刺刺的脑袋，笨拙地安慰着。 就这样笨拙的安慰让阿部露出了笑脸，“谢谢你。” “笨蛋，说什么谢啊！作为交换，阿部你也要成为关心我的人啊！” “放心吧。” 突然间，我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的困苦了。我为什么要担心这些还没有发生的事呢？珍惜现在不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吗？ 我和阿部坐在石板上，看着没有星星只有月亮的黑夜。 “阿部。” “嗯。” “你每天都是一个人待在这里吗？” “嗯。” “不回家吗？” “家里没有人，待在这里也一样。” “那我以后来陪你。” “不用，你家里有人，你应该陪他们。” “哦。” “阿部。” “嗯。” “我们躺下来吧，躺下看看夜空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们脑袋对着脑袋睁大着眼睛盯着上方的天空。黑黑的，只有月亮一个亮点。 “阿道。” “嗯。” “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好。” 我在八点之前回了家，离开之间阿部还在待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夜空。 第二天，我到基地的时候，林傲已经来了，他兴奋地说着前几天和家里一起到外地游玩的事情。阿部听着他的话，微笑着。 “你个贪玩的家伙，只知道玩玩玩。” “阿道，你可没有资格说我。你不也一样丢下阿部跑去乡下玩了吗？” “我没有。”我道，“我去乡下不是去玩。” “不用辩解啦！反正阿部是不会生气的！” “我奶奶死了。” 林傲本来坏坏地笑脸顿时僵住了，他道：“对不起。” “没事，但不是你的原因。”我笑道。 “我又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去吗？”阿部开口道。 “去！” “去！” 我和林傲同时回着，期待着阿部带领我们去的地方。 第三章 阿部说的地方是一座破旧的楼房，从外面来看就知道有一定年头了。 “阿部，这地方有什么好玩儿的啊。” 走进去后，我埋怨道。楼房不止老旧，还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跟我上去。” 于是我们仨在狭小的楼道绕了一圈又一圈，虽然房子破旧，但是也有十来层，走到顶楼时已是气喘吁吁。 打开天台生锈的铁门，一股清爽的风迎面吹来，疲惫感顿时消失了。 “哇！真爽！”我跳进天台，张开双臂感受凉爽的风。 “别犯傻。”林傲从后面推了我一下。 “我怎么犯傻了，感受风的怀抱难道不是正常人的权利吗？” “这里还不是终点。”阿部道，神秘兮兮的。 还不是？我心想，都已经是最顶层了。我看着面积庞大的天台，发现在对面的栏杆附近有一间小屋子。 “这里怎么会有间小屋子？”我走上前，屋子是用集装箱的外壳搭建而成的，窗户破破烂烂的，但是里面被报纸遮盖得很严实，看不出里面的情形。窗户的旁边就是木门，依旧是破破烂烂的，但是用锁锁上了，我推了一下，很结实。 “不是这里。”阿部指着屋子的顶部。 我傻眼了，这屋子怎么说也有两米半高，怎么爬上去啊。 我在犹豫着，那头阿部想猴子一样灵巧地爬到屋顶，然后伸下手，林傲抢先一步握住阿部，他一边用脚蹬着墙壁，一边被阿部往上拉。接着轮到我了，我的个子比较矮，所以得跳着才能够着阿部的手，所以林傲他笑了，我白了他一眼。 被阿部握住之后，我整个人悬空了，双脚挣扎着却不能弯曲够着墙壁。 “我……我够不着……”我哭丧着一张脸，无奈地说。 “小傲，你也来帮一把。”阿部转头招呼林傲一起上。 “哦。”林傲应着，好不容易才拉住我的另一只手，我在他们两人的拉扯下于是登到了屋顶。 “小个子的悲哀啊。”林傲无比感叹地说，让我不禁想踹他一脚。 “你少说点废话。” 本身这幢楼房就高，再加上这间房屋的高度，我们几乎可以看到半个城镇了。 头顶上是一天晴朗的天空，眼中望着的是生活的家乡，好不惬意啊。 “阿部，你真能找啊！”我赞叹道。 “平常没事就随便逛逛，我就这点优点了。”阿部不好意思地抓着后脑勺。 阿部，你哪是只有这一个优点啊！看着这样子的他，我感觉心里酸酸的，或许是这么一个优秀的人让我很是嫉妒吧。 “喂，你们看，那里是不是发生火灾了啊！”林傲突然喊道，手指着不远处的房屋，那里的上空漂浮着许多黑焰，从顶上开始，火正一点点往下撺掇。 “真的耶。”我惊讶道，看着在火中燃烧着的房屋，我有点遗憾没有把望远镜带过来。 “阿部，你干嘛！”林傲的声音在我耳边尖叫着，我看到阿部猛地从屋顶上跳下，人影从铁门一钻不见了，留下我和林傲面面相觑。 “怎么办？”我问道。 “只好跳了呗。”林傲耸耸肩，走到边缘纵身跳了下去。 我慢慢挪到边缘处，探出脑袋一看，有两个我那么高，林傲看到我畏惧的样子，在底下喊着：“你跳下来，我在下面接着。” “好。”我应着，往后退了几步，猛地冲前，快到边缘的时候又猛地停了下来，“实在是太高了，我不敢。” “以前见你打闹的时候胆子也没这么小啊！你跳不跳啊！你不跳那我也走咯！” 林傲作势要走，我连忙阻止道：“哎，别，我跳！你等等！” 我深呼吸了几口，闭上眼睛纵身一跳。 “哎哟！” 我压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上面，就听见林傲发生一声哀鸣。 “啊！没事吧！”我赶忙起身拉起他。 “你被从天而降的重物压个试试。”他没有好气地说。 “对不起……” “算啦！我没怪你！”他拍拍裤子，“我们快跟上去吧，估计阿部是去火场了。” “嗯。”我跟着他一道小跑，到达的时候，火警已经到了，只是火还在烧着。 现场站着许多人，密密麻麻的，人们在窃窃私语着，有的人满脸焦急，有的人面无表情，有的却在快乐地笑着，如果我一开始就在底下，或许我也是那批笑着的人。 就在被人群遮住视线的楼梯口，出现一阵骚动，人群渐渐分散开来，我见到一个脸上粘着灰烬的女生跑出来，瘫坐到地上，猛地就哭了出来。 一个火警走过来，安慰她，问她一些楼中的情况。 女生哽咽地说着，最后说到，是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救了他，请火警一定要救他出来。 火警应了，和一旁的同事商量着，就分批进行抢救。 我靠近女生，问道：“你还好吧。” “不是吧，这种情况你也搞搭讪？”林傲跟上来调侃道。 “去。” “我……我……没事。”女生回着。 “问你，你说是一个穿黑T恤的男生救的，他是不是杨梅头，迷彩裤？” “头发是挺短的，只是裤子我并没有看清，里面的烟实在是太大了。”女生似乎是从惊恐的环境脱离了，话语渐渐清晰，然后问道，“你有纸巾吗？” “啊？没有。” “哦。” 少女掀起并不干净的衣服往自己的脸上抹去，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笑道：“他是你的朋友吗？” “也许是的，但是我并不确定，因为，他是个特殊的人。”我回道。 我们静静地望着楼道口，此时，因为火警的疏通，人们只能在外围站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不知道长短，只知道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带着一个老人出来了。 “就是他！”女生惊叫着，连忙起身帮着他扶住老人。 他俩扶着老人，我和林傲让开一条道，让老人到小区的石凳子坐下。 女生去警车那里要了一瓶矿泉水，打开了递给老人，老人拿着水，颤颤巍巍的，一大半的水都流到了嘴外。 “你没事吧？”我问道。 “没事。”他咧着嘴，脸色满是灰，却依旧笑得灿烂。 那边，火终于灭了，而且没有一个人被困死在火场中，实在是万幸。 之前的火警走到我们这儿，对女生说：“抱歉，我并没有看到你说的那个男生。” “啊？”女生露出惊异的表情，“他就在他的身边啊！”女生指着我道。 “啊？”现在换成火警疑惑了，“他身边没有人啊！” “你们是在说穿黑衣服的小伙子吗？JC同志，我就是被黑衣服的小伙子救出来的，我刚想谢他就不见了。你们见到了可得帮我多谢人家啊！”老人插话道。 “大爷，您也见到了？”火警问道。 “是啊，不过他把握带出去之后就离开了。”老人回道。 “哦。”然后火警若有所思的看着女生，语重心长道，“你可能是在火场中收到了点刺激，所以会有点幻觉，大概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女生还想出口，我拉住了她，示意她别再开口。 人群渐渐散去了，除了焦黑的楼外，似乎就没有其他的迹象能证明刚发现了一场火灾。人们该笑得笑，该回得回。 “你为什么拉住我？”女生问道。 “我说了，他是个特殊的存在。你瞧，你能看见他，火警却看不到他。老人之前能看到，可是出来后就看不到了。” “那……他是谁？” “他叫阿部。”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知道。”我回着，心中确实一团乱，其实我在心里一直还是把阿部当作是我和林傲的幻想，是只属于我们俩人的，但是现在却又多了一个半的人。阿部，他真得只是我们的幻觉吗？ “那阿部你知道为什么吗？”女生居然直接去问正靠在我肩膀休息的阿部了。 “啊？”阿部也被问愣住了，答，“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诶。” 连当事人也不清楚的事，我们能清楚到哪里去。 这件事后，我们的三人组就又多了一人，就是这个女生，她叫李欣。 因为家中受到火灾的影响，所以她和父母暂住在政府提供的救助房里，因为很小，她更愿意和我们待在基地度过，而且我们比她要大一岁，可以教她功课。 “阿部，我们可以去你家吗？”一天下课后，我们在基地写完作业，李欣问道。 我和林傲对视，可以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期待与犹豫。 “不行。”阿部拒绝了，我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李欣不放弃，继续追问。 “不方便。”这三个字堵住了李欣的嘴。 “好吧，那等下次方便的时候要记得和我们说哦，我和期待去阿部家！” 只是，永远没有这一天，我们知道阿部在另一个小区，却从来没进过他家。 就像我们能看见阿部，能和他说话，却知道他是和我们不一样的存在，只是这种顾虑在和阿部相处的时候会彻底得遗忘，当夜深人静，一人独处的时候，我便会冒出这个疑惑，阿部，他到底是谁？ 第四章 “我们去游乐园玩吧。”阿部建议道。 我们三人举手赞成。 “不过我要先和我老妈说一声，不然就没有资金来源了。”我道。我家的老妈对我的管教很松，但是在金钱方面却是异常的紧，一日三餐后就不会有多余的钱了，她美曰从小培养我的勤俭节约美德，其实说白了她就是死抠。 “不用了。我带你们去，免费的。”阿部保持一副神秘的样子。 “免费的？”阿欣歪着脑袋疑惑道。 “不是爬狗洞吧！”林傲哀嚎着。 “与其在这里瞎猜还不如达到目的地后亲眼观察。”我说道。 阿部说的游乐园是新建的，价格比价高，像我们这些一般人家的孩子除非是特殊的节日，不然是不会去的。 “阿部，接下来呢？” 当我们来到游乐园时，阿部向一个偏僻的地方走去，我们紧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一片树林，满眼的绿色，深深浅浅，有些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阴影。我们来到一堵墙边，墙有三米多高，凭我们的身高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的。 “阿部，你不是想让我们爬上去吧。”我抱怨着。 “当然不是。”阿部蹲下身子，伸手剥开地上的杂草，露出被遮掩住的一个洞。 “啊！果然被我说中了！居然是个狗洞！”林傲捂着脑袋，嚎叫着。 “这不是狗洞。”阿道解释着，“这是我无聊的时候来这里挖的。” “不是吧！”阿欣感叹道。 “太厉害了！”我惊叹着。 “嘿嘿。”阿部脸颊有点发红，伸手摸着自己的后脑。 “别发呆了，快进去快进去。”我推动着阿部，我们一个接一个从洞里爬进去。 “话说，这是游乐园的哪个部分啊？”看着眼中荒凉的情景，我问道。 “我也不清楚。”阿部道，“不过没关系，到处走走总能找到有人的地方的。” “阿部，你确定我们进的是游乐园而不是废弃之地？”林傲道。 “相信我啦，这里绝对是游乐园的内部。” 阿部带领着我们哼着小调，朝着太阳挂着的方向走去。 “瞧，这不是有人了嘛！”阿部指着前方的人群。 “真得！看来我们没有进错地方！”林傲道。 “我说了嘛，要相信我。”阿部双手插腰，背对着太阳抬起脑袋，道：“既然已经到达中心了，那么就要开始游戏了！我们首先要玩什么呢？” “有什么能玩的吗？”阿欣问道，双眼水润地看着阿部。 “嗯，我来看看。”阿部环视四周，指着一处道，“那里有地图。” 大概四米长的木板上，画着整个游乐园的地图，并且标注着各种项目。 “水上乐园……”我听到阿欣嘴里念叨着，而且眼睛盯着那块区域移不开视线。 “要不，我们去水上乐园吧？”我问道。 “好啊。”阿部和林傲表示赞成。 “阿道，谢谢你。”阿欣走到我身边，小声道。 “没什么，我们三都是男生，当然要迁就女孩啦！况且你可是我们之中唯一的一个女生诶，也就相当于我们的幸运物，当然要满足你的愿望啦。” “哇，好大！好壮观！”走在前方的林傲叫着。 “真的诶。” 水上乐园很大，看上去有我们学校那么大，这么大的地方装满了水，在里面进行着各种与水有关的项目。 “我们去玩水上飞船吧。”阿欣对我道。 “好啊。”我回答，然后对这阿部他们问，“我和阿欣去玩水上飞船，你们来么？” “不要诶，听上去弱爆了。”林傲道，“我要去玩海底冒险。阿部你呢？” 阿部看着我，向我挤眉弄眼，道：“我和小傲在玩，阿道你要和阿欣好好玩哦，记得要保护好阿欣哦。” “去吧去吧，等下我和阿欣去找你们。”我向他们挥挥手，牵着阿欣到水上飞船入口处排队。 正如林傲说的那样，排队的基本上是女生，只有少数的几个男生。我和阿欣正好赶上了最后几个名额，跟随队伍进入一个洞穴中。洞穴里面视线很暗，只有墙壁两旁的烛火发着光，领头的是工作人员，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勉强能看清前边的路。穿过洞穴，就迎来了刺目的光线，我们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池子上面有十来个彩色的通道，隐约能看到有人影正在滑行。其余的水面上则是飘着许多彩色椭圆形的船，看上去是用气囊吹成的。 我和阿欣选了其中一只黄色的气囊船，套上一次性雨衣与救生衣便跳下船，船只并不能由我们控制，而是随机漂流，等时间一到，工作人员会用机器控制，使船只聚集到岸边，在那之前就是我们享受的时光。由于是随机漂流的，所以我们经常会与其他船只撞上，并且有大量水珠溅在我们身上，次数一多，我俩的船只上便溢满了水，几乎是整个人都浸泡进去了，雨衣完全没有作用。 “早知道带游泳裤了。”我看着周围穿着泳衣泳裤的人无比后悔道。 “是啊，只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啊。”阿欣接道。 我们对目，我道：“既然都已经湿了，干脆湿个彻底吧。” 我把救生衣下的一次性雨衣扒掉，瞬间就觉得舒服了许多。 “阿欣不脱掉吗？” 阿欣面露尴尬之色，道：“雨衣还能挡住一点。” “哦。”我便不再追问。 刚开始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可是时间一长，我便觉得无聊了，只是在水上飘啊飘的，实在是无聊透顶了。 好不容易捱到时间结束，我浑身湿透得拉着阿欣，道：“我们去找阿部他们吧。” “好。” 阿欣脱下雨衣，我便看到她上身因为被水打湿所以透露出来的粉色短背心，我的脸一阵发热，把身上的短袖脱下来递给阿欣，道：“那个……阿欣，你先用我的衣服凑合一下吧。” 我见阿欣先是一愣，然后视线移到自己的胸前，脸猛地变得通红，转过身子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然后转过来低着脑袋道：“走吧。” 走了一段距离，阿欣先是叫了一下，然后抬头想让说什么，但是看到我的时候，脸一红又低下了脑袋。 “阿道……那……那个……你把衣服给我了，你怎么办啊？” “啊？哦，没事，这里毕竟是水上乐园，所以赤着上身的人很多。你瞧，前面就有好几个。” 阿欣抬头看了看，视线转到我的时候，又低了回去。 “你是在害羞吗？”我走到她前面，将脑袋探到她耷拉的脑袋下，面对着面，她惊慌地抬起头，拉开我俩的距离。 “你……”她的脸通红，像要滴出水一般。 “好啦，我不逗你了。”我走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去找阿部他们吧。” 我俩查看了地图，走到海底冒险馆，一看，排满了人，简直是可以用“爆满”来形容了。 我无奈地耸肩，“只好慢慢排了。”我们排在队伍的最后面，但是没过多久，又有一批人来了，我俩就变成了中间。 好不容易到了我们这一批，进了馆才发现原来是搞复古的形式。入口处也是在一个洞里，但是要进入洞需要经过一座桥，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像是人一踩就会断裂一样。 我远远地看着有些游客在进入洞穴时，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挣扎着从上方消失了。 连入口处都这么有特色，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呢。 终于轮到我们了，阿欣在我前面，小心翼翼地走着，我跟在她身后，在到达洞穴时，阿欣因为个子小，所以很难爬上去，我在下面拖着她，她吃力地爬进洞口，洞口处布满了一些蜘蛛丝一样的东西，让人感觉很不好。 阿欣爬进洞口，正要抓着我也上去，洞穴里面正上方处开了一个口，阿欣就被吸了进去。我被这样的清醒吓到了，听到后面的人在催促，赶忙爬上去，结果不小心滑了一脚，掉到了桥下——水池中。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顿时哄堂大笑，我尴尬地爬起来，缩着身子自觉走在队伍的后面排起队来。 又一次轮到我了，我走上这座破破烂烂的桥，颤颤巍巍地，生怕自己再一次掉下去。前面的人一个又一个地被洞穴吸了上去，看上去莫名地诡异。我前面的人也被吸了上去，我小心地挪上去，摊在地上，然后站起来，上方一股吸力将我吸了上去，我才知道原来上方是一根一米宽的通道，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人吸上去，并且通往地点。通道很长，在通道中被动滑行的感觉很舒服，我闭上眼睛，想要更充分地享受这份感觉。 突然，我像是被什么砸到了，瞬间往下掉。我以为是快要到达目的地，便睁开了眼，没想到一个人头正对着我，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她长长的头发被吹到了我的脸上。 “啊！！！！！！”我的声音在通道回响，我掉回了原来的洞口，那人也掉落压到了我的身上，一动不动。 “啊！！！”我踢开那具肉体，急切地想要逃离，手不停地往后挪，一个不小心从洞口掉了下去，掉到了水池中。 这次，我又听到了人们的笑声，只是这笑声很快止住了，我看到又一个东西掉到水中，溅起水花。 很快人群被疏散了，作为第一目击者，我成了JC们询问的对象。 我断断续续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看到阿部他们在不远处看着我。 “还好吧？” 回答完JC们的问题一步步地走到阿部他们身边。 “还……好……”我回道。 “别逞强了。”阿部一把拉过我，将我紧紧拥住，“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在你身边。” 之后，阿部说，洞上方的通道有好几个，到达的是不同的房间，在房间换好装备后才可以真正进行探险项目。 而那个女人是在一个其中一个房间被杀害的，JC在那房间中找到了血迹，凶手将人杀害后，将尸体扔回了通道，还将吸力来源的机器关闭了。 我呆呆地听着阿部的话，看到在喧闹的人群中有一个男人压低了他的帽子慌张地离开了。 那天，是阿部送我回家的，在家门口的时候，阿部便离开了。老妈看到我糟糕的形象以及怪异的神情连忙把我拉回房间，将我塞进我的床上用被子紧紧地裹着我。 “阿道，你发生什么事了？”老妈双手颤抖地摸着我的脸，可我实在是没力气说话了，在晕眩中昏睡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老妈坐在我的床边，看到我醒来，道：“你这个孩子真是的……” 几天后，阿部递给我一张报纸，封面内容就是游乐园发生的凶杀案。 嫌疑犯初步确定是那个女子的男朋友，报纸上也登了他的照片，虽然眼睛被马赛克了，但是他像是当时慌张离开的那个男人。 第五章 我在房间里玩魂斗罗，听到老妈扯着嗓子喊我，只好暂停去找她。 “干嘛呀老妈。”我懒洋洋地靠在门框边，看着老妈蹲在地上洗衣服。 老妈从我裤子口袋中掏出一个闪闪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哈？”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块亮片，估计是衣服上的装饰品。 “你别给我打哈哈，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老妈质问道。 “别瞎想了，一块亮片你也能联想到那里去？你儿子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到底有多烂啊！”我夺过她手中的东西，滚回自己的房间了。 要是我没有看错，这个不属于我的东西是从我在游乐园那天穿的裤子里掏出来的。我不得不联想它的主人或许就是那个莫名死掉的女人。 她死了，被扔进了通道中，掉到我面前，她苍白的脸，紧闭的眼睛，还余留的一点体温，直到现在我放佛还能感觉得到。 在我掉落水中后，她也随之掉落，虽然之后被人捞起来了，但是也因此丢失了很多重要性的证据。而报纸上的嫌疑犯确定估计也只是根据工作人员的说明——当时只有他俩人来确定的吧。 而这片亮片或许就是决定性的证据。 这种亮片是女人衣服上才有的，而死者身上穿的衣服很是朴素，所以它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那么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慌张离开呢？虽说是自己的女友死亡，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何必为这件事而烦恼？ 我坐在铺满了垃圾的地板上，捡起手柄，继续游戏。子弹大把大把得射出，把阻挡我前进的敌人全部杀光。只是画面中的场景再怎么激烈，我的脑中依旧闪现着一个女人死去的身影。 “啊~啊~啊~”我烦躁地将将手柄丢到地上，连存档都不想存了。“都怪老妈。”我把脑袋靠在床上压进柔软的被子中，闷闷发声。要不是老妈从我口袋里掏出那种东西，说不定我都把那件事给遗忘了。 在这种烦恼的时刻，我从书包里掏出课本，一字一句地看起来。我的口中念叨着字句的发音，手上书写着，直到一篇课文完毕，我却对所写的东西没有一点印象，脑中依旧是那个女人的死样。简直像是跟看恐怖片的后遗症一样！ 我气急败坏地锤了桌子一样，一阵剧痛从手指关节传来。 “唔……” “啊~啊~啊~”真是各种不顺心啊，待在熟悉的房间中也是如此的难受还不如出来溜达呢。 于是我在家宅了一天之后又滚出去了。 “晚上早点回来！别再给我惹事了！”身后传来老妈扯着嗓子喊叫的声音。 “知道啦。”我把门一逮用力关上，隔绝里面气急败坏的乱吼。 去哪里呢？我走在路上，低着头踢着路面上的小石子。小石子在我一路的踢打下，竟也一路蹦达着。突然，我撞到了一堵肉墙，心里一惊，不是吧，这么倒霉，又出现这样的状态了？ 我赧然地抬起头，看到对方之后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阿部啊，我还以为遇到流氓了呢。” “流氓？”阿部挑眉，揽着我的肩膀，“有我这么帅的流氓么？” “是是是，你那么帅，那些流氓当然比不过你啦！”我回道，“阿部你知道么，当初把我从流氓手里救出来还是靠你的名号呢！” “难怪呢，班里的同学看到我总是一副惧怕的样子，原来是你在搞鬼啊！”阿部拎起一副拳头作势要往我脑袋上砸去。 “哎呀呀！又不是只有我，还有林傲那小子一份呢！”我赶忙辩解道。阿部的拳头落在我的胸上方，力度像是棉花一样。 “现在是不是好多了？”阿部突然来了这么句，我反应不过来，疑惑地看着他，他倒反而被我盯得不好意思起来。我才发现，刚才我似乎没有那么烦躁了。 “哎呀，没想到阿部居然这么细心。”我打趣道。 “你刚才是怎么了？”阿部揽着我，一边走一边一边问道。 “没什么啦，就是想到之前在游乐园发生的事情罢了。” “嗯。” 我和阿部来到了我们的基地，今天居然只有我们两个。 “那两个家伙跑哪里去了，居然不在，真是稀奇啊。”我感叹道。 去不想阿部突然一副落寞的样子：“因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总有一天我们会与彼此分开的。” “阿部，你……” “阿道……要是哪一天我消失了，你也不用去找我。”阿部对着我裂开嘴笑着，只是这笑看着却十分勉强。 “好的。”既然这是你的请求的话。 随后，我摸出口袋中的亮片递给阿部，告诉它的来源。 阿部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说：“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证据咯。可是真得很烦恼诶，因为我们是小孩，JC会把我们的话当作戏言的。” “可是，我是第一目击证人，这样会不会使JC相信我么？”我问道。 阿部摇摇头，道：“若是你早点拿出来的话或许就可以了，但是现在报纸上已经刊登了嫌疑犯，虽说只是嫌疑犯，既然他们敢刊登上去，就说明很有把握了。现在我们把这件东西将上去，不是让他们自己给自己打了一个嘴巴吗？说不定他们会为了自己J局的脸面将证据销毁掉。” “那怎么办？”我期待阿部的回答，如果阿部他说算了，那我也决定就这样算了，无论那死去的容颜怎么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自己来找出凶手吧！”阿部气势十足地说道。 “咦——？”我没想到阿部的回答回事这样。 “我们自己找？这怎么找啊！”我连忙摇晃着手，“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可以的，相信我。”阿部抓住我的手，眼里那坚定的神情很是耀眼。 “嗯。”我像是被牵动着一般点了头。等我反应过来时阿部已经拉着我跑向游乐园的方向了。 “等等等等。”我拽住他停下，问道：“我们这是要去游乐园吗？” “当然咯！” “去哪里干嘛？”我现在对那里还有点后怕。 “找证据啊！”阿部道，“既然是案发第一现场，那么到那里总会有发现的。” “好吧。”我只好跟着他来个游乐园。明明之前还很向往的地方现在看来却是阴沉沉的样子，让人止不住地倍感压抑。 我们按照原来进入的方式进入到了内部，却不想被一个正在修剪植物的工作人员发现了。 我俩撒腿就跑，那人年纪也大，体力完全没有我们的好，被我们远远地甩开了。 我俩对视一笑，我道：“看来那个洞将要被堵上咯。” “是啊，真是可惜了。我可是特意花了一个来星期挖的啊。”阿部遗憾道。 “特意？你不是说是你无聊的时候挖的吗？”我问道。 “哎呀！我说错了嘛！”阿部打着哈哈，指着一个方向说，“快到水上乐园了，我们快点吧。” 今天乐园处的人依旧是那么多，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也对，只是死了一个与他们无关的人而已，对他们来说又没有什么关系。 阿部拉着我就去海底探险的入口处排队，“你要跟紧我，我们一起。” “嗯。” 到我们的时候，阿部先一步登上洞穴，然后赶紧拉上我，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俩吸了上去，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感觉到身子摔倒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面，我睁开眼睛，是一个布置的软垫。 “到了。”阿部道。 走到一个摆满了东西的桌旁，套上装备，所谓的装备其实也就是一套救生衣和一个塑料的头盔而已。 房子里还有一枚镜子，看着自己带着头盔的傻样，不禁笑了出来。塑料的头盔是粉色的，再加上一身橘黄色的救生衣，真是要多傻就有多傻。 “你乐什么呀？” “因为……哈哈……好傻的样子……哈哈哈哈……”我转过看到阿部也是如此，又乐了。 “有这么好笑么。”阿部无奈地拉起差点没笑滚在地上的我。 “你说这么傻的造型怎么会有人来玩呢。”我笑道。 “玩的又不是这个傻傻的造型，是之后的探险内容啊。” “好玩么？”我想到之前阿部和林傲已经先我一步体验过了。 “还好。就是……” 突然听到噗通一声，又有一个游客从通道了掉了出来。 “我们先出去吧。”阿部说道。 “好。” 我和阿部打开门走出去，眼前是一片水域，比水上乐园的还要大出一倍左右。 沿着岸上的道路，我看到好多女游客没把头盔带上。 “你瞧，好多女人没带头盔，果然是因为太丑了吧。”我感叹道，“不过，没带头盔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啊？” “基本上是不会，带上头盔是为了保险起见，但是到目前没听过有事故发生。” “那我还头盔给摘了吧，傻里傻气的。” 我将头盔拎在手上，便和阿部下了水。 话说，我们是为了什么进来的啊！ 所谓的海底探险就是让我们进入一个透明的球内，然后将球封闭，球里面的空气能供我们一组人呼吸十分钟，所以这个探险的时间也就只有十分钟。然后工作人员将球丢到水中，水流是通到出口处的，只是中间的那段过程是球随意漂动的。水底放着许多怪兽的模型，做得还挺逼真的。球在水流的推动下急速前进着，球里面的震动也很剧烈，要不是阿部牵着我，估计我都要倒下了。看到出口的时候，我推开阿部，想要充分感受在水的冲击下自己身体的动作，却不想被甩到了球壁上，脑袋撞到了不知名的东西。 “哎哟！”我哀号着，这时已经到了出口，球被打开了。 “没事吧。”阿部紧张地抓住我的脑袋，察看着，然后松了一口气，“让你不带头盔。” 突然阿部的脸色一变，问我道：“你还记得尸体身上有没有瘀伤？” “啊？我不记得了……” “也对，怎么可能会看到呢！”阿部喃喃自语道，“也许那个房间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你说什么？”我凑到他身边，小声地问。 “我们去找工作人员吧。” 阿部走到一个中年男子的身边，向他指化着，甚至还点到了我，他们在谈什么啊。 “你们跟我来吧。”男子说道，然后阿部示意我跟上。 我们绕了一个圈回到了之前出来的那个房间，“咦，怎么回来了？”出口处居然离房间这么近！ “谢谢你啊。”阿部对着工作人员道。 “不客气。”随后他就离开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啊？”我好奇地问道。 “我问他怎么回到入口处的房间，你的东西丢到那里了，还急哭了。” “啥？我什么时候哭了！” “当时你被撞到后眼中都是泪水，当然现在已经没有啦。” “切！”我提着脚下的地板，“你回来干嘛？” “我有一个猜测，需要证明出口处与入口处的房间是有捷径的，现在已经被证明啦。” “你知道凶手是谁啦？！”我内心翻起巨浪，那个女人是被怎样的人杀死的？ 第六章 “我不知道。” “啊？你不是说你有猜测了吗？” “那只是猜测，况且还只是作案手法的猜测，至于凶手，我猜她应该就在我们身边。”阿部回答道。 “在我们身边？”我瞬间毛骨悚然，“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记得报纸上的公布的尸检报告吗？” “不太记得了。”我回道。 “死者身上有多个细小瘀伤，脑部也受到过撞击，但是致命伤是背脊的刀伤。根据他们的调查，死者死前是带着眼镜的，但是发现尸体时，眼镜却消失了。” “眼镜？这件事跟眼镜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以下皆是我的猜测，死者近视所以要戴眼镜，若是要戴上头盔必须得摘下眼睛，所以她没有戴上头盔，以至于在球内时，使脑部受到了冲击，走下球时，她因为头部昏涨所以有点意识不清，被凶手带到了偏僻的地方杀死。我之所以认为房间不是第一现场是因为时间太短。你瞧，在我们到达房间后还没一分钟下一位有就来了，根本没有充裕的时间行凶。而凶手是熟悉游乐园构造的人，所以她扣好时间，快速将死者带到一间房内，扔到了通道。” “不对，你说的不太对劲。如果第一案发现场不是那个房间的话，应该会有从外延伸至房内的血迹吧，毕竟死者流失了大量的血迹。若是说凶手擦拭了那些血迹也不可能，就像你说的，时间不够。” “……” “也对。”阿部说道，“看来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别灰心，也不排除你假设的那种可能，还有时间，我们到处去找找可能的地方吧。” “嗯。” 我和阿部在水上乐园这块区域内，找遍了各个角落，却始终不是合理的案发现场，人太多，即使是偏僻的地方，也依旧有游客路过。 “呀，脑细胞快要用完啦。”我对还在认真查找的阿部道。 “啊，对不起啊……都是我……” “你说什么对不起啊，真要说的话也是我啊，要不是因为我我们也不会异想天开想要抓住真凶啊。” 阿部看着我的眼睛颤抖着，是那么的悲伤，连我都不禁被感染了，却被他生生抑制住了，说道：“我们回去吧。” “好。” 在回去的道上，我抓住了一个工作人员，问他水上乐园是否有女性工作员，他说没有。于是我们的假设彻底被攻破了。 “阿部，你为什么不开心？” “不知道，就是感觉很难受。或许是为我自己的无能感到悲哀吧。” “不，阿部，你不无能，你很勇敢。要不是你，我说不定还在犹豫中。阿部，我们只是孩子，作为孩子的你有这份勇气就已经很勇敢了。” “谢谢。”阿部嗫嚅道。 “噗……”我被这样的阿部逗乐了，“阿部，变回原来的你吧，这样小女生情怀我难以接受啊。” “你小子……”阿部一个拳头向我砸来，十分结实，砸得我生疼。 “嘶……你还真砸啊！”我想揉却又怕加重痛感，纠结地看着他。 “啊，对不起，我以为阿道你能受得了的啊。”阿部手忙脚乱地碰着我的伤口，我只能用连连的抽气声来回应了。 那天我们回来后就直接回家了，一个星期后，报纸上又登出了事件的后续。 在报纸上的消息登出一天后，一名女子来到警局自首，说自己才是杀害死者的凶手。但是没有证据能证明，于是这名女子说出自己曾经被死者抓过，法医再一次验尸，在死者的指甲缝中找到了几乎不可见的皮肉组织【掉入水中的时候，被冲刷了】，经过鉴定证实是那名女子的。女子说出自己的作案经过，自己趁着死者晕眩之际，带着她来到附近的厕所将之捅死，之后把她搬运回房间丢入管道中。 女子的说法错漏百出，让人难以信服。但是JC最终把她定为杀人凶手，那名男子则被无罪释放了。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你瞧，就连我这么一个小孩都觉得女子的说法牵强，JC居然相信了。”我拎着报纸无比叹息着。 “JC也有他们的难处。上头会给他们一定时限去解决一个案子，要是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他们会很麻烦的。”阿部坐在草地上盘着腿，双手抵住下巴，每说一个字全身就抖一下。 “你们在说什么啊？”阿欣的脑袋突然从我脑袋右边蹿出来，让我惊得一跳。 “你的反应做什么这么大，难道是在干什么坏事？”阿欣继续道。 “才不是！我和阿部可是光明正大的！我们在谈论这则报道啦。”我指着报纸上一处报道说道。 阿欣探近一看，顿时脸色尴尬起来，道：“阿道……我不是故意的……你现在……没事了吧……”她一边说一边还用眼神小心翼翼地瞥我几眼。 “安啦，我没事。”我笑道，“只不过是对上面既定的事实感到无奈罢了。” “哦。”阿欣坐到我身边，小声地问道，“阿道，你明天有没有空啊？” “有啊，话说我不是明天有空，我是天天有空才对。” “那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啊？”阿欣的声音中带着渴求，让我难以拒绝。 “好啊。” “太好了，那明天8点在XX商场见。” “嗯。” “喂，你们俩的悄悄话说好了没有啊？”被冷落在一旁的阿部喊道，“就我一个人待着很寂寞啊，在讲什么啊，也加上我吧。” 因为林傲这几天和家人出去了，所以只剩下我们仨了。 “你想知道？”我故作一副神秘的样子。 阿欣则是在一片挤眉弄眼，弄出口型，让我不要让阿部知道。 啊哦，瞒着阿部啊……感觉不是很好诶，但是既然女生这么要求了，必须得做到啊。 “切，我才不想知道。”阿部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是充斥着好奇。 等天黑我们要回家的时候，我们先把阿欣送回家，然后我和阿部一起回去。 “阿道，你和阿欣到底说了什么啊？”阿部装作一副随意问出的样子，但是他眼中的认真神色却被我发现了。 “你不是说不想知道吗？”我逗着他。 “……”然后阿部就没有再开口了，而我也因为答应了阿欣所以也没有继续。直到回到家门口，等我意识到阿部似乎在失落时阿部已经不见了。 啊~啊~啊~啊~啊~要死啦，阿部啊，我不是故意那副态度的啊，你要相信我们的友谊是坚定不催的啊。 老妈知道我是和女生单独出去后就用一副银。荡的神情看着我，还破天荒地给我塞了一些钱。 我站在XX商场的大门处，看到阿欣正跑着过来。 “不用这么着急，我不会跑掉的。”看着因为剧烈运动而额头渗出汗水的阿欣我打趣道。 “是我约你出来的，自己却迟到了这样很不好。”阿欣一边擦着汗水一边道。 “男士为了女士的到来，等待是必须的。” “哈哈，你不是男士你只是小男孩。”阿欣笑道。 喂喂，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特别怪异啊！什么小男孩！我是男生好不好！虽然可能在你的意识中这两者没有区别，可是在我的世界观中这可是两种不一样的生物啊！ 随后，我看到她手中提着一个彩色的小包包，挺可爱的。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明天是我妈妈的生日，所以我想买份礼物送给她。” “啊？那怎么样也不应该叫我吧……” “因为……”阿欣一副犹豫的样子，之后便是像豁出去了一样道，“因为我没有除阿道你们以外的朋友啦！” “哈？” “就是这样啦，所以就叫阿道你陪我出来了吧！” “可是这样的话不是还有阿部吗？对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和阿部说啊。” 阿欣的脚尖点地一下又一下，低着脑袋，声音像是挤出来一样：“虽然我们可以看见阿部，但是别人看不见啊，要是和阿部在一起的话，我们对话时会让别人觉得奇怪的。” “啊……”她说得的确没有错，阿部是我们的朋友，但是也仅限于是我们的朋友，在别人的眼中，我们所谓的四人组其实只有三个人而已。 “好啦，我们进去看看。”我拉着阿欣的手往里走，“你有想到要买什么吗？” “我打算是买一个发卡的，但是不知道买什么款式的。” 发卡呀，话说老妈最近剪了短头发，要是配上一个漂亮的发卡……啊啊啊，我干嘛要想起她嘛！ “那我们就去看发卡吧。” “嗯。” 商场里卖头饰的店有很多家，每家的发卡都形状多样，而且很好看，让我俩不知道该买哪一款。 “好纠结啊。”最终，阿欣在两个发卡中徘徊。 一个是黑色塑料制的，上面镶了闪亮的钻，是水滴形状的。另一个是粉色的，依旧是镶钻的，但是多了绒布，将发卡本身包裹在内。 “要是喜欢就都买了呗，你一个，你妈妈一个。” “不啦，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攒的钱最多只能买一个啦，况且我也不喜欢在头上戴头饰。” “这样啊……那我买个给我老妈算了。” “太好了！” “啊？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啊！” “因为这两个发卡我都很喜欢，要是阿姨能带上其中的一个肯定很漂亮。” 于是，阿欣在纠结来纠结去后选择了黑色的发卡，所以，粉色的是留给老妈的。想想她带上粉色的发卡我就忍俊不禁起来。 送阿欣回去后，我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那个男人，被无罪释放的男人。 “叔叔。”我壮着胆子向他接近，“是你杀了阿姨吗？” 男子正在前进的脚步止住了，看着我时神色慌张，道：“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不然每天会被阿姨缠着的。” “你也被她缠上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拔高，全身颤动起来。 终章 “咦？你也？叔叔，难道你也被阿姨缠上了吗？”没想到我的一个玩笑居然探听到了看似荒唐的事。 “啊！！”男子突然痛苦地抱住脑袋，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动着，口中念叨着：“别……别过来……找他去……别找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找他？不是故意的？果然事情有内幕。 “叔叔。”我探近一步站在他跟前，贴近他掩盖在膝盖中的脑袋，“救救我啊，阿姨她抓得我好难受啊。” 他的身子猛地一怔，缓缓抬起脑袋，看着我时，眉头紧皱着，紧闭嘴巴，却在嘴角勾着不注意观察就会漏掉的向上弧度，我装作被抓住的样子，挣扎着，向他伸出手请求救助。 “嘿嘿。”他的笑声像是漏了一个洞的气球一样，所有的气都泄了出来，十分地刺耳。他得意地站起来，还甩了甩没有袖子的手臂，道：“小朋友乖，阿姨是喜欢你才会抓着你的，她只是想陪你玩而已。叔叔有事先走一步啦。”说完，他就转身迈着快速的步子离去。 “别啊！叔叔——”我喊叫着，他离去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又患道：“啊，阿姨，你怎么去找叔叔了啊？” 果然前方的身子僵住了，战战兢兢地转过脑袋，明明只有一片空气，他却瞪大了双眼，露出十分惊恐的神色，脚下缓缓移动，刚要踏出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悬在了半空中。 “你……你别来找我……去找那个小孩……去找他……我是无辜的……”他的双腿抖索起来，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遇到凶猛的野兽一样无助。 “叔叔阿姨你们别吵啦！”我跑上前，手装作抓住了东西的样子，劝阻道。 “是啊……你看小朋友都来了……你就陪他玩吧……”他小心翼翼地对着空气道。停滞了一会儿，他松了一口气，转而将眼睛瞪向我，头靠近我，用只能我俩听见的声音说：“都是你！以前她都只会在晚上出现的！今天碰到你却在白天都遇到了她，你肯定是灾星，对！灾星！”他的神情有点怪异，眼球竟变成了斗鸡眼，露出了大部分的眼白。等我想明白他想要干什么时已经太迟了。 他猛地伸手掐住我的脖子，使命地掐，一股想呕吐的欲望用上大脑，但是被更为强烈的缺氧感战胜了。我用手抓着他的，但是因为力气小，所以对他根本造不成威胁。 “你……咳……唔……”被掐住了脖子使我无法说话，而他的表情越发的狰狞。 “你在想我为什么要杀你是吗？”他靠近，手上的力气没有丝毫的放松。“我想啊……或许只要你消失了，她也会跟着消失。因为你瞧，她在大白天都跟着你，说明你对她的吸引力更强啊。” 大叔啊！你根本就是个神经病啊！我拼命地蹬着脚，踹到一个软软的物体上！Lucky！我逃生的几率变大了！虽然他的手还没有放开，但是我能看到他的脸色骤然变差了。我加把劲，继续乱甩着我的双脚。 就在我要翻眼白的时候，我看到一双手从他的后面伸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因此我挣脱了出来。逃过一劫的我脱力地大口呼吸，双腿不利索地走到他的身后，看到的是一个熟悉的人。 “阿部！”在这个时候看到他真得让我十分欣喜，似乎所有的勇气都聚集到了一起。 “快跑！”阿部猛地大叫，我反射性地转身跑走，然后阿部他跟了上来，和我并步跑着。 “你怎么会出现？”我感觉我的脚不是我的了，我只是在靠我的本能在前进。 “你也知道我喜欢到处溜达，所以这只是被我碰巧碰到了。”阿部轻松地回答着，身体的摆动很是轻巧，看着充满活力的他，让我不禁忘却了难受，跟着他一起奔跑着。 “小子，你们别跑！”哇塞！那个大叔也太霸气了，居然在我们身后不到两步的距离紧跟着。他一边叫喊着，一边前进，且有抓住我们的趋势。 我的腿突然一软，瘫倒在路上，等我爬起来时，已经被怒气冲冲的大叔抓住了。 阿部也止住了脚步，跑到我身边，跟他对峙着。 “叔叔，”既然跑不过他，那我只好换个方法啦。“其实我是骗你的，我根本无法看到所谓的阿姨。” 我见到他的面色猛然一变，怒道：“不可能，刚刚我还看到你跟她在一起！” “叔叔！我说了我是骗你的！现在这句话我可没有骗你哦。叔叔，你真得能看到阿姨吗？” 话音落下，大叔愣住了，眼神突然变得空洞盯着上方的空气，嘴里念叨着什么，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一截东西从他的口中飞了出来，刚好落在我脚下。 软趴趴的，暗红色的，周围残留着血丝，我看到大叔的口中溢出一些血，他似乎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顺着我的手指着的地方，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啊！！！！！”张开的口腔，散发着血腥，本就发黄的牙齿上沾满了红色的血迹，失去部分的舌头颤抖着，露出不规则的伤口。 “叔叔，你的舌头掉了。”阿部走近我，对大叔说道。 “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我靠近阿部问道，但是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也许……” “我的脑子没问题，你的才有！”不是吧，大叔，你的舌头都少了一部分，居然还能说得这么流利。 “要不，我们离开吧。”我扯着阿部的衣袖偷偷说。现在大叔的样子真的是挺恐怖的，但是却给我们提供了逃跑的机会，如此剧痛应该减少了不少的气力吧。 但是阿部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这件事算是我们惹起的，就这样离开不好。” 这什么意思，是我的错吗？ “阿部，他是疯的啊。” “我不知道他疯不疯，但是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 阿道，请冷静。请回想，你为什么会崇拜阿部？请你好好想想。是的，因为阿部他勇敢，他敢做你们不敢做的事，只要是他认为正确的事就会贯彻到底。 所以…… 但是我无法忍受，始终阿部他只是我崇拜的人，而不是我所能成为的人。 我看着那人血红的口腔，一开一合，依旧在神经质般地念念叨叨着：“你才是疯子……你才是……” 他无神的目光，残躯的舌头，弓着的背，让我感到恐惧。 所以…… 我选择了逃避。 “阿部，我要离开。” 阿部看着我的眼神载着我看不明白的感情，他扯着他最爱的笑说：“我明白，你有你的选择，再见。” 再见。 再见。 再见。 再见。 再见。 却是永不相见。 十年后的我终于明白阿部对于我们到底是什么，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 可能大家会觉得有悬念，但是这并不是悬念。关于阿部到底是什么，不同的人看来会有不同的回答。我来说说我的，作为结语吧。注意啊，只是我的看法！ 阿部，他能被我们看见，他也能被那个救下的老人看见【虽然老人之后又看不见他了】。到最后，阿部他却消失了，阿部他为什么消失？还记得阿道崇拜阿部吧，阿部他是勇敢的，他可以说是像阿道和林傲这样少年的向往，也可以说是阿欣这样妹子的王子。 阿部他为什么会出现？阿道是一个被班中同学讨厌的孩子，他自己也认为同学很是虚伪，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遇到了林傲，那个口头创造了阿部的少年。于是，阿部那强大的形象在阿道的心中逐渐形成了一个具象，因为林傲和阿道是经常一起的，所以他也被阿道口中的阿部形象也迷惑，少年心中的渴望被挖掘出来，于是，阿部就出现了。但是阿部只是阿部，既然是这样出现的，他注定了是会要消失的。无论阿道当时的选择是什么，阿部他迟早也会消失的。只是阿道的选择让阿部提早消失罢了。 ——正文完—— 番外： 进行大学已经两年的阿道，因为帅气的外表，被女生表白不知道多少次了，只是每次阿道都会用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了来搪塞。回复的多了，女生难免会怀疑，那只是他编出来的，所以一次一个女生让他拿出证据来。 我没有证据，阿道说。我甚至连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就这样消失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他拉着我的手，护着我，这么一个人，却在某一天消失了，他是被我逼走的。 你喜欢的人是……男的？女生不肯定地问道。因为阿道的话语中，那人是强大的，是保护者。 不，我喜欢的人是阿部。阿道皱着眉头回答道。 啊，学长，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你喜欢的是男生吗？ 阿部就是阿部，与男女无关。 于是，就传出了这样的流言：阿道他的心上人是男的，他爱他，无关性别。 于是，阿道在某种女性的族群中，火了，成了明星一般的人物。只是在男生群中，他似乎被人所厌恶，尽管那些疯狂的女性一再的维护，也抵挡不了。 基佬，死GAY，艾滋病…… 只是阿道他不在乎，那些都与他无关。然而他不想搭理并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 “哟，死基，吃饭啊？不过可不可以不要在人多的地方啊，病毒会传染的。”于是阿道端起饭就走到角落默默吃着。【一群拥有狼性的女人就刀剑一般的眼睛射向那个罪魁祸首，转而哀伤地看着孤单一人的阿道。】 “死基，别在教学楼上厕所，会被传染的。”阿道撒完提裤离开。 “死基，别坐我前面，空气中会有病毒传来的。”阿道拿着书包坐到最后一排。 “死基，别睡我上面，实在是太恶心了。”阿道钻进被窝就大睡。 “操！” “死基，别在寝室上厕所，会……” “你脑子有病啊？”阿道回道。 “哈？不是我脑子有病，是你血里带病。”跟阿部该不多个头的男生无比嚣张的说。 “哦。”阿道打开自来水抹了一把脸便离开了。无视被溅了一身水花的人性物体。 “操！” “操什么操！阿步，上课去！” 叫阿步的男人无比暴躁地说：“我说了别这样叫我，会得病的！！” 阿道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从来不知道，一天到晚看他不爽的人居然叫“阿步”。 夜晚，学校的人工湖旁，阿道坐在草地上，望着月亮。那时自己的身边，还有阿部在。 “阿部，这世上是有人关心你的，我就是。” “谢谢你。” “操！没想到居然遇到死基了。”阿步挽着自己新交女友的手在湖边漫步着，却看到了自己很不想见到的人。 “滚。”阿道哑声道，他仰头看着月亮，和当时一样，阿道不禁落泪了。 “操，死娘娘腔啊，居然还哭了。”阿步摸着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手说道。 “我不是叫你滚了吗？”阿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很暴躁很暴躁。 “你叫我滚就滚，那我……” “阿步，我们走吧，你看他的样子好像很凶。”女生小声道。 “走什么，我还怕他？死基佬，死变态，死艾滋……” 阿步突然消音了，而他的女友则尖叫着。 阿道将舌头从阿步的口中退出，上面有一个很大的口子，血还在不住地冒着。而阿步则是被吓傻了一样，呆呆地站着。 “不是嫌我艾滋嘛？我的血好喝吗？” 阿步看着对面那人冒血的嘴巴以及自己口腔内的血腥味，猛地弯下腰，呕吐着。 止住惊叫的女生连忙蹲到阿步的身边，轻拍着他的背：“阿步，你没事吧？” 在听到阿bu的时候，阿道疑惑了，他抓着女生的手，焦急地问道：“你看到阿部？阿部他在哪里啊！” 女生被他嘴边的血震住了，无法消化他的语言。阿步依旧在呕吐。 “阿部他在哪里啊？你快告诉我啊！”阿道又着急地换着女生的手臂。 女生终于反应过来，“阿步他就在这里啊。”她指着正在呕吐的某人。 阿道疑惑地看着狼狈的男人。 皮肤的颜色是很像，阿部要是长大了肯定也会有这么高，可是阿部他不长这样，而且阿部不会欺负他。 “他不是阿部。”阿道肯定地说。 “他真的是阿步。”女生也肯定地说。 被讨论的对象终于呕吐完毕，正想要讽刺，却看到自己厌恶地对象正用迷茫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突然想到一个妙计，于是道：“阿道。” 像是被雷打到了一样，阿道不可置信地望着对象，“阿部？” “对，阿部。”阿步正色地点头。 阿道的脸色变得喜悦，向阿步扑去。阿步正要消化，为了耍他自己被抱一下没什么，却遭到了对方的拳打脚踢。 “阿部你个骗子，就这样消失！说什么哪一天要是消失了，不需要我去找……虽然我答应了……可是我做不到啊……” 被打得吐血的某人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拥抱环住了，“不过幸好你回来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