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距仙妖两族的大战已经过去两千年了,然而在这湖底悄悄潜藏着的是什么呢? 难道真的像预言的那样,这两个孩子会改变两族的命运? “不管了,先杀了再说?”玉帝笑眯眯地说。 “不许出任何差池!”魔王阴森森地命令道。 然而当事人…… 江栎莲:“表哥我可是直的,就算您长得再帅没有胸也是免谈的,不过您要真对我有什么意思可以请示咱妈,咱妈还是很开明的。” 陈锡炎:“……你的直男操守呢?” 冰山面瘫攻x猥琐直男嘴贱受 于是这是在讲一个执着面瘫攻怎么把一个猥琐直男受掰弯的故事(吗?) 基本轻松无虐,小攻小受都不是救世主,木有玛丽苏,小攻在番外才霸气侧漏……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怅然若失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栎莲,陈锡炎┃配角:江凡,新预,初擎,初肃┃其它:嘴贱,面瘫,腹黑 【前世】 01.湖底藏妖 暗夜的湖泊上空,隐约能看见站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少年双眉紧锁,凝视着平静的湖水,这小小的湖底真的藏着他们要找的东西……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不过都一样了,在他们眼里,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是一样的结果。 “是这里咯,锡炎,以前都是白莲娘子下的结界使我们每人能发现他们,要不是白莲娘子快不行了,恐怕我们一辈子都找不到他们的下落。”另一个少年仿佛看出了他的怀疑,笑嘻嘻地替他解答,顺便把整个人挂在他的肩膀上,“我们先下去,小凤凰你怕水就留在外面哦,速战速决,我早就饿了~” “江凡,我不是说过了。”叫做陈锡炎的少年,冷冷地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话音才刚落,江凡就被一掌拍到了湖底,而湖面只是泛起了小小的涟漪,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这样的湖水未免也太静了吧,“嗯嗯,原来锡炎比我还急着回去吃饭啊~”江凡抓了抓脑袋,看着湖面上空的那个少年笑了起来,修长的手指划过嘴唇,浅褐色的瞳孔闪着若有若无的光芒。隔着暗色湖面,陈锡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一只浑身艳红的凤凰在他的身边盘旋着,时不时的一两声叫声似乎在抱怨他们不该打破这平静。而湖底的人丝毫不知道这一切降至…… “来,小栎莲,今天是你十六岁的生日。”一个美娘子拉着叫小男孩的手,笑吟吟地说:“为师给你讲个故事,你不是总抱怨我不准你离开这里么,作为生日礼物,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师父?”小男孩皱了皱眉头,若不是这个表情的变化,他真的像瓷娃娃一般,精致,乖巧,“您又在做什么?” 美娘子调皮地眨眨眼睛,“不许打断师父哦,我可不讲第二遍……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株祸害的康乐草,它力量的外泄使得有一部分人拥有一种普通人没有的力量,叫做魔祲。因为害怕,人类不认同他们。于是他们索性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新的种族,希望从此能够过上快乐地生活……可是后来,他们因为魔祲不同而分裂为两个种族。气息清澈者为仙,气息浑浊者为妖。大家都苦苦寻找康乐草,希望能得到它全部的力量,可是康乐草的力量已经离析破碎,分成了两份。两千年前,仙妖两个种族为了争夺‘神’之名发动了一次大战,当时两族的首领约定谁先认输就让出”神“之名,战争逐渐升级,双方死伤惨重,到最后啊,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打了,最终仙族以微弱的优势得胜,从此居住于天上,成为了‘神仙’。而战败的妖族只好让出”神“之名,数量也不断变少……这两前年来,他们一刻也没有停止寻找代表康乐草遗留下来的这两股力量,因为他们是改变两族命运的关键。传言说,当时康乐草拜托了和自己最亲近的白莲和金花替他看管,直到他们修成人形。拿着妖的力量的孩子今天刚好年满十六,白莲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您就是白莲?”跪在身前的小人儿早已泣涕涟涟,“您是要离开我了?” 美娘子笑嘻嘻地把他的头发揉乱,“不许哭,这几千年下来,我也早已忘记我自己是什么了,也许,我只存在于你的记忆里,栎莲,你是个可爱的孩子,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开心的回忆,要不是你的出生就肩负着罪过,我真的好希望你能远离这些可笑的纷争啊……”美娘子的声音越来越渺远,身体的轮廓也原来越模糊,“小栎莲,师父永远在你的身边,永远在你的记忆里,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守护你……” “骗人……你骗人!”跪坐在地上的小小少年紧咬着嘴唇,不许自己哭出声来,却看到自己的眼泪无声地洒落在地上。美妇袅娜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连带着湖底的那点温暖也一齐不见了,尚未知道什么是离去的江栎莲还不知道,仅仅是哭泣是无法把逝去的追回的。 “看到小莲儿哭成这样,我若是白莲娘子也会心痛的呢。”轻佻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静与哀伤,江凡挑起江栎莲小巧的下巴,不出意料地在他的眼里找到了惊愤的神情,果然草木之精没有少有情感,被他们带大的孩子也同样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嘴上却继续笑嘻嘻地说:“本来在白莲娘子讲故事之前就该把你带走了,不过看在小莲儿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就多留了你一会,作为回报,乖乖地跟我们走~” 陈锡炎从没见过江凡说过如此残忍的话,他依稀可以明白是什么让他可以成为那场战场上唯一的幸存者了。同情,恰恰是战场上最不该存在的东西。陈锡炎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草木之精不懂得如果勾心斗角,他学不会复杂的表情,从此便只能用唯一的淡漠掩盖所有的情感了。 “放,放开我……”恩师才刚刚离去,转眼间却成了别人口中的笑柄,这样都不生气的人恐怕没几个吧,江栎莲一挣扎才发现不知何时,对方已经在他的手腕上下了“锁”,拼命地挣扎着,想把手腕从“锁”中摆脱出来,想避开江凡的手,“放开!” “小莲儿,你就乖乖地,跟着我们回去吧。”江凡掸了掸自己身上衣服的灰,嘴角划过似有似无的笑,“或者签下血誓,或者处以极刑,你们,从有了生命时起不就注定了么。” 听到“你们”这个词时陈锡炎怔了一下,确定自己没听错,江凡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的确,他说的是事实,对于签下血誓的他来说,不管是金花还是白莲娘子,都该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了,不,连记忆中都不该有他们,有的时候,徒然的记忆只会让人白白伤感,“……江凡,我来吧。” 捉过他的手腕,明明被施了锁却还是不住地挣扎,血脉鲜活的跳动着,这生命的感觉,实实在在地活着的感觉,他该有多久没感受过了啊。可是,用不了多久,那个人就会把他变得和自己一样吧?五彩色的世界破碎在那一天,残酷,不敢回忆。 “你不需要思考,回忆,我不记得给过你那个权力,我下令,你照做,这样就可以了。”那个人是这么对他说的,也许也会这么对他……不,是一定会这么对他做,哀伤的温度从指间传到手腕,突如其来的寒意让江栎莲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样好么?” 02.祸水容颜 “这样好么?” 那是一个陌生又温柔的声音,江栎莲抬头,说话的人有着长长的银发,和别人不同,他狭长的丹凤眼中,瞳孔的颜色是纯黑色,其他人应该是那种夹带着褐色的黑,而他却是从里到外的纯黑色,看起来就像黑色的珍珠一般美丽。而那脸型仿佛也是为了配合精致的五官一般细心雕刻出来的样子,一身华贵的衣服更是衬托出了本人的高贵。 不过这样的容貌即使穿着粗布衣服也是一样的高贵吧,江栎涟心里这样想,只觉得在书中读过的文字用来形容眼前的美人都显得不够呢。 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张充满诱惑的脸就凑到了眼前,看这江栎涟吃惊的样子,美人温柔地笑了,而说的话却是对着另外两人的:“欺负一个小孩子,还真是那位大人的作风呢。”江栎莲闻言拼命地点了点头。转头不自觉地瞄向江凡的反应。 却只是看到江凡笑着向来人招手,“好久不见,新预。”面上满是欣喜,虽然江栎莲猜不出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人类的世界真是复杂,他在心里暗叹。 “新预。”而陈锡炎只是平静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低沉的声音有些喑哑——他沉默的太久了,久到忘了自己还有感情了,忘记自己还会说话了。 叫做新预的美人没有理睬江凡的招呼,反而笑眯眯地看着陈锡炎,像是老熟人般似的打了个招呼,“锡炎,好久不见哦,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么?唉唉好怀念啊,那个时候的锡炎还是个单纯可爱的孩子呢……” 陈锡炎的眼睛平静地没有一丝的波动,而被他捏住手腕的江栎莲却“哎哟!”地一声惨叫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迁怒他的人道,“话是他说的,你捏我干嘛!”被某人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差点捏断骨头,江栎莲疼得直冒冷汗,但命门被人掐在手里又不敢翻脸,只好小心翼翼地说:“少侠,您先放开我?”话里带着浓浓的委屈,江栎莲心里默默地给这个叫锡炎人打上脾气不好的标签。 “锡炎先别生气,你的力道控制不好,小莲儿的手可就断了。”虽然这么说着,新预精致的的脸上完全找不到“我在担心小莲儿”的那种表情,只是优雅地向前一步,终于抛出了正题:“也不多说废话了,今天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你们也是知道的。” 江凡呵呵地笑了,“这么久不见,怎么一开口还是如此伤人呢新预。” “又让你为难了,江凡。初辛大人那里会不好交代吧。”保持着心口不一的传统,新预一贯的笑脸上依然找不到惭愧的表情。江栎莲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个表面上笑得一团和气,内心……他也不知道的两个人,忍不住再次在心里感叹“人类的世界,真复杂”。 “怎么会为难呢?”江凡慢慢地摸向腰间的匕首,“为新预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抱歉了锡炎……”明晃晃的匕首刺进了心脏了,剧烈的疼痛下江凡只是微微地皱皱眉头,面上的表情还是满不在乎,好像流血的不是他自己一样,可声音变得越来越弱了,“恐怕得让你一个人面对陛下的怒气了。” ……这是什么神展开?!江栎莲愣愣地看着刚才还在开口调笑他眨眼间就躺在地上了的江凡的身体,白莲娘子教出来单纯善良的性格让他本能地觉得难过,眼里的水波甚至比其他两人颤动得还要厉害。 新预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这结果是陈锡炎没有预料中的,但江凡折损了他毕竟回去也有的交代,江凡好像笃定他一定会放水似的,只是接下来要面对那个人又要头痛了。陈锡炎放开了手中纤细的手腕,从腰间拽下翠色雕饰的木剑递给他:“好自为之,下次再见面时我会取你性命。”强硬的口吻,掩饰着心底的一丝仓皇,不能被人看出,即使是一丝一缕的变化也会被打入死狱,他深知这一点。 “谢谢两位这么给我面子。”用一种似乎一切都明了却不愿捅破的眼神看着陈锡炎,新预转头对着江栎莲温柔地低声道:“小莲儿,我们走吧。” 还是会被带走么?罢了,反正……让他留下的那个人也不在了,只是外面的世界等待他的又是什么呢?江栎莲微微抬头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截的艳丽容颜,他才正值人类十六岁的身体,尚未发育完全,再加上白莲娘子刻意地TJ,还保持着那份纯真,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个青涩少年,“请问,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真是失礼,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新预,是现任妖族之王,我们要去的是我的领土,再过不久便是你的领地了,陛下,你将是妖族未来的主人。”江栎莲还没反应过,就看到新预低头吻下他的头发。 “……”这种被人调戏了的感觉让他憋红了脸,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正宗的美人,江栎莲有些慌张地拉回头发,努力假装冷静地反问道:“这是人类的礼仪吧?妖族换王这种事可不能草率吧。”江栎莲在心里暗暗决定回去要把头发好好梳起来,不能再懒了,在美人面前要注意形象…… “我正是代表妖族上下,来接您回去的。”依旧是慵懒的语调,却不容抗拒,新预拉起了江栎莲的手腕,虽然没有像江凡一样用“锁”,却也让江栎莲觉得这是不能抗拒的,江栎莲本能地觉得这人美是美,可不像是自己能碰的,倒是那个叫锡炎的人,虽然脾气好像不是很好,还说要杀他,不过他感觉不到那种威胁——那种从江凡和新预身上都能感受到的威胁,他并不知道那是经历过战场的洗礼才有的肃杀之气。 陈锡炎抬了抬头眼睛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妖王也好,天将也罢,终究是那两个人手中的棋子罢了,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一丝期待,希望会发生点什么,能改变他们命运的事情。 刚刚透出湖面,江栎莲还没来得及看看这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就听到了一声长鸣,一个浑身火红的躯体迎面冲来,凤凰尖尖的长喙凌厉地刺向新预的眼眸。 03.恶劣神帝 这是纯粹的杀意,毫不带一点留情,仅差一毫米就可以让那眼中再睁不开来,尖利的长喙却像撞到了什么一样,瞬间火花四溅,还来不及哀鸣,凤凰小小的躯体便弹了出去。 新预弹了弹衣服,仿佛刚才那道屏障不是他下的一样,轻笑道,“还恨着我吗,不通人性的畜生?” 江栎莲默默地看着被撞出去的小凤凰,感慨为什么外面世界的人都这么暴力,不管什么问题都要用这种方式解决。 小凤凰的身体还没触及湖面,忽然将身体一旋,眼中射出的精光化作了团团火焰奔向新预,新预却连眼都不眨一下,轻轻晃了一下举起的右手,火焰变突然转变了方向,奔向了自己原本的主人,凤凰闭上眼,毫不畏惧地对上这致命的一击,却只听轰然一声,平静的湖心猛地炸起了一层巨浪。 水珠像炸开了一样纷纷落下,只是漩涡中心的那个少年——陈锡炎没有丝毫被波及,他手里抱着的正是江凡的身体,未及领命却自作主张行动的凤凰好像自知犯了错,乖乖地扑在他身边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有点诧异地看着那一具已经毫无生气了的身体,以为他只是睡着,陈锡炎缓缓道:“小凤凰,我们带江凡的尸体回去,赴命。” “唳——”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长空,燃着通红的火焰的身体在新预的上空盘旋了几圈却想到自己有命令在身,更何况自己哪里是这个人的对手,不甘心地飞回了尸首的旁边,新预脸上还是温柔的微笑,看着这只不驯的鸟儿乖巧的依偎在江凡的身边,他分明看到了眼泪,奇了怪了,这妖中最低贱的种族,禽族的鸟会哭吗?凤凰不是养不熟的么? “啧啧,小鸟啊,江凡要是看到你这么为他伤心恐怕连转生都会不安心吧。”这句话和江凡一开始对江栎莲说的话几乎一摸一样,连调笑的语气都极为相似。 江栎莲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他们的关系,原本他只以为两人只是面上客气,但江凡为了新预能做到这一步,新预在他心里的地位一定不一般,他悄悄地打量着新预面上的表情,柔和的轮廓怎么也看不出哀伤的样子,于是江栎莲又在心里给江凡下了一个单相思的标签。 新预当然知道江凡不会为了别人不舍,更别说是这只笨鸟,只是想逗逗这只鸟,果然看到小凤凰的躯体一僵,发现自己的失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被它的窘态逗笑了,新预摆摆手道:“锡炎,好好对待这只凤族的余孽哦,毕竟它是上一任死去的天庭第一战将留给你这一任,唯一的纪念呢。” 转身离开,寂静的夜空中,谁又在为谁哭泣,闭幕了一千年的游戏,又这样拉开了小小的序幕。 是夜。 在这里跪了多久了呢?他已经不记得了,他一向知道,陛下的怒气不是他能承受的,他也知道,只要他说出一句求饶的话来,那个人就会放过他,那个人总是这么恶趣味,使着各种花样,好像就是想要看着他求饶,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人没带到,江凡也死了?”说话的人皱皱眉,指下却无比轻柔地爱抚着手中的鸟儿,他的声调很低沉,仿佛怕吓到怀里的小凤凰,“江凡是怕你不好交代吧。” 屈膝跪在玉帝面前的陈锡炎不吭不卑地说:“您什么都知道的。” “真是不可爱的孩子。”玉帝笑了笑,“既然这样,凡是你能想到的惩罚,我会一一不落地施加于你的,锡炎,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那张倔强的嘴里说出我想听的话的。” “父皇您真的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一个身影横插到他们之间,用正经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不然我去把他带回来吧。” 小凤凰看到来人亲切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哀哀的鸣叫,似乎在诉说委屈,“好了好了,别老动不动就哭,净给天庭丢脸。”虽然是在训它,但语气中却透着宠溺。 “算了,人都已经到了新预那了。再抢过来就没意思了。”玉帝摆摆手,又对这只虚与委蛇的小鸟笑骂道:“没良心的小畜生,就你江凡哥哥疼你。” “就是就是,我们都不疼你是吧?”初擎轻轻地摸摸小鸟的脑袋,小凤凰连忙低头,乖巧地呆在初擎的怀里不敢出声了,初擎抱起它转身离开,“我去火化江凡的尸体,您别玩得太过了。” “是是是。”知道他指的是眼前的那个人,玉帝懒懒地应着,“最后一名仙族战将,死的还真是难看呢。” “仙族十二战将?不是还有一个吗?”初擎离去前留下了这句话。 是呢,还有一个。玉帝的眼中染上了一丝阴霾,“陈锡炎,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您下令,我照办。”没有劫后余生的窃喜,没有面临挑战的担忧,陈锡炎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多余的表情,平静地如同那夜的湖面。玉帝扶额,草木之精什么的,真的是好无趣啊。 04.妖洞生活 此刻,凡间一个隐蔽的山洞,江栎莲跟随新预走进洞中,洞中一片漆黑,洞口又窄,传进来的细细光束顷刻便被黑暗掩埋,他看不清方向,只得任由新预领着,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衣物被轻轻一拽,肩膀微微一沉,有个细小的尖锐声音,声音里却透着欢喜,“你们回来了。” “是的,我们回来了。”黑暗中新预的声音带着宠溺,带着温柔。 磕磕绊绊好几次,还差点撞到头的窘境让江栎莲完全顾不上他们的对话,突然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对,黑暗中大家都看不见路,但是为什么另外两人好像完全无障碍一样,便期期艾艾地问:“那个……请问……” 似乎欣赏别人的窘迫总能让自己开心起来,新预的声音带着恶作剧似的笑意,“琪琪。” 肩膀上的不明生物闻言跳上了他的头顶,他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注入到了自己眼睛,周围的漆黑迅速褪去,周围渐渐地放出光明来,原来对他来说的黑暗对他们来说确实白昼啊,难怪。 江栎莲细细一看,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盘根错节的条条通道,若不是被人带领恐怕定会迷路,再看自己肩上趴着的,正是一只小白鼠,不同于其他的鼠类,这只小白鼠圆鼓鼓的身体覆盖着密长的绒毛,尾巴却出奇得短,笨拙的动作却衬出几分娇憨可爱。 看到他目不转睛地死盯着琪琪的表情,新预耐心地替他解答:“琪琪本是妖族,可一千年前的战场上受了重伤,法力不够不足以维持人形了” “其实我……”江栎莲欲言又止地看着老鼠精,迟疑道:“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这些动物精灵罢了。”草木精灵因为经常会被啃食,所以对动物都看不顺眼,而对于动物修成的妖更是有种又恨又怕的执念。 琪琪在他嫌弃的目光下终于愤怒了,扯起了他的头发叫道,“你是长在湖里的,我怎么会啃到你!” “……我这不是出来了吗……”江栎莲急忙抓起琪琪的尾巴把它拎了起来,救回他的头发,他果然看这只老鼠精不顺眼。 琪琪被捉了尾巴,一口咬住他的手指,江栎莲吃痛松手,新预忙伸手接过琪琪才避免它摔下去,琪琪不满道:“下一任妖王就这种素质?” 江栎莲的手指被利齿咬破,渗出血来,郁闷地看着这只趾高气扬的小白鼠,“下一人妖王就这种地位?” 新预:“……地位是看个人的。” 江栎莲顿时觉得很受伤 长长的路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一扇门,新预轻轻地推开,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内部装饰得流光溢彩。果然是别有洞天,江栎涟心里猜想这里就是十妖的住所了。 “伙伴们,我回来了哦。”新预笑着向其他九个人打招呼虽然都注意到了,但大家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俩。 “新预,我们怎么都感受不到他的力量呢,好像没想象中的那么强。”过了好久,为了打破尴尬,老好人岩中委婉地问出了大家心里的问题。 懒懒地将身上的裘衣脱下,新预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只是道:“各位不如试试。” 岩钟犹豫了一下,另一个叫做汇通的妖不耐烦地说:“岩钟,你当年那个噬主夺权的本事去了哪里,怎么成了胆小鬼了,不然我先上好了!” “少废话……”岩钟还想反驳什么,申毋却又插嘴道:“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躲在我身后好了,这种小孩子……” 名叫世昔的妖早已迫不及待地抬起了斧头:“各位,这次就让给我先吧,总不能每次的猎物都被你们吃掉吧。” 江栎涟一头雾水,冷汗直冒,“吃掉?”不要对植物说这种会令人误会的话啊>_<一直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新预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嘻嘻嘻,几位,不如一起上吧,若是输了,下一任的十妖之王可就换人了哦。” “啊?新预哥哥你怎么能……”江栎涟睁大眼睛,要这十只比自己高比自己状的怪物对付他?还没等他说出个不字,几乎和自己一样高的斧头劈头便来,他一阵惊慌,师父教过他的,那招怎么用来着,“点……破……起!”话音刚落眼前骤然火光四射…… “啊啊啊啊啊!”烟尘还未散尽,妖殿里就响起了一阵惨叫。 “你叫什么?!”世昔捂着潺潺流血的胳膊,明明胳膊差一点就全断了的人是他诶。江栎莲哆哆嗦嗦地看着他淌了满地的血,“看……看起来就很痛的样子……” “有意思,有意思”汇通嗜血地笑了笑,“这小孩有点意思,让我也来试试吧……” “啧啧。”看着江栎莲毫不停顿,没有一丝动作是多余的咒术,新预不仅暗暗叹好,不愧是神的创作啊,竟是这么巧妙,又让人捉摸不透,除了神,谁有这样的技巧? 不过这动作倒是有几分熟悉,他好像记得有个人也用过,记忆回到了一千年前那段谁也不想想起的战争,搜寻着脑海里每一个人的动作,究竟是谁用过,是谁敢用神的咒法? 05.再次见面 “呜哇!” “对,对不起,得罪了……”江栎莲双手合十内疚地看着最后一个被他弄伤的人,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一定逼得自己不得不伤到他们呢,怯生生地唤了声新预“新预哥哥……”却突然被新预抓住了右手,叫新预的美人若无其事地笑道:“你刚才叫我什么?”江栎涟只觉得心通通地跳,脸上也染上了桃红色,泛着流光的美目不敢直视了,只是低头道:“新预哥哥……”新预笑眯眯地继续调戏道:“很好听哦,以后就这么叫我了。” “嗯……”那灼人的笑容……江栎涟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不要这样勾引我啊美人!好像很喜欢看江栎涟脸红的样子,其实只是本性恶劣吧?新预仍然没有放开手:“刚才有什么要问的呢?” “啊!是!”江栎涟这才想起来刚才要问什么。真是的,只是笑一笑就迷成这样,要镇定,一定要镇定江栎涟在心里劝告自己:“请问有会愈伤之术的人吗?……他们似乎……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小莲儿,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喽,我替他们原谅你了。”新预故意停顿了一下,完全无视了那些真正受伤的人的抱怨“你凭什么替我们……”新预继续问道:“难道白莲娘子没教过你愈伤术吗?” “啊!……那是因为……师父只知道伤人,不知道何谓救人……”江栎莲结结巴巴地回答,啊,只是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江栎涟的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了。是因为新预太漂亮了吧,江栎涟红着脸想着。“小莲儿你不用担心,愈伤之术我还懂点,小莲儿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琪琪去吩咐大家准备三个月后的就任大典。”新预微笑默许,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只知伤人不知救人,不愧是残忍的神。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在妖宫的日子江栎莲学到了很多历史典籍,而史书上关于仙妖大战这一段历史更是浓墨重彩,十妖七魔的慷慨赴死更是写的尤为悲壮。江栎莲不禁叹了口气,相比之下,七魔早已空缺好久,而现在的十妖比起前一任更是远远不如,不过天庭似乎也好不到哪去。记载中,与十妖七魔相对抗的天庭十二战将,除了江凡也全都战死了,江凡是最后一个。这些是他这几个月才读到的历史,而那只曾经攻击过他们的小凤凰是曾经的天庭第一战将的最好助手,一人一禽联手,几乎是无人能挡,创下赫赫战功……陈锡炎的事迹史书上没有提过,他也仅比自己早上那么几年吧,白莲娘子很少提到自己的姐姐,可在偶尔提起的时候也都是些可爱的趣事,这样活泼的美人说什么也不会教育出一个沉闷的孩子吧?想起那深绿色的眸子,比深潭还深的颜色,究竟是遭遇了什么啊?作为康乐草遗留在人间的力量,他猜他应该也不会太好过的,拿起那把木剑,他细细端详……“栎莲?栎莲!”回过神来,漂亮的小白鼠正在用力地拉扯着他的头发,似乎对他的走神很是不满,“你在想什么呢?莫非在想明天的就任大典?”江栎莲苦笑着摇摇头,把剑别在腰间,“琪琪,每天呆在这妖宫,我都要闷坏了,想出去走走。”想也没想的琪琪跳上了他的肩头道:“那好啊,可怜我腿短,出一趟宫要多麻烦有多麻烦……” “……”琪琪你哪来的自觉?看着它期待的眼神,江栎莲硬生生地把那句“其实我只想一个人……”咽了回去。 “江栎莲你看,是绿色的蝴蝶啊!”琪琪又在耳旁咋呼了,江栎莲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只罕见的绿色蝴蝶,“好美啊。”不似红色带花的蝴蝶,浅绿色掺杂着黑色,在草丛的掩护下若隐若现,更带着一丝妖异,迷惑的两人拔不下眼来,竟然越走越远……斩断了挡在眼前的藤蔓,多汁的植物立即分成了两半,过了一会才渗出汁液,看来木剑没有他想的那么顿嘛,江栎莲夸张地叹了口气,“琪琪啊,托你的福,现在我们迷路了。”趴在他肩上的小老鼠哪里是个好惹的主,即使是口舌之争,“明明是你自己走去追的,我可只是趴在你的肩膀上什么都没有做呢!” “哪有!”江栎莲脸一红,不甘示弱地争辩道:“若不是你那一声引得我看蝴蝶我哪里会……”接下来的话生生地停住了,因为他们看到就在不远处的一场撕斗,一位紫发女子正在和一名红发白衣的少年缠斗,女子已经浑身是血,可气势不让半分。旁边还有一个亚麻色短发的少年,他并不参战,只是在旁边看着,江栎莲却看着在他怀里火红的躯体一惊,那个……的不正是小凤凰么?再仔细一看那个面无表情的红发少年果然就是陈锡炎。肩上的某生物簌簌发抖了起来,“天天天天……天庭……”江栎莲急忙闪身躲到树后,小老鼠慌得低声叫道:“快快快逃啦江栎莲,会会会没命的!”江栎莲咬着嘴唇道:“我知道,可那个女人……”小老鼠气的简直要把他的头发拔下来,“你你你还想救别人,你可看到了那个红发少年,他他他可是号称天庭第一战将的陈锡炎,我们无数的同族都命丧他手,还有那个凤凰鸟,别以为它看起来好可爱,可它能在一眨眼见叼出你的眼珠!” “……这些我都知道。”而且琪琪你不要自制回音啊,江栎莲弱弱地嘀咕着,可是,看着远处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陈锡炎的剑法是从来不会拖泥带水的,向来是直刺要害,顷刻夺人性命。女子的咒术确是以柔厮缠,让他无法拉开攻势,攻击他的要害。陈锡炎只好耐下心与他慢慢厮斗,心里早已不悦。亚麻色头发的是初擎,他只是在旁观看,手中捻着玉珠喂到小凤凰的嘴里,悠然的神态仿佛两人的厮斗与他无关一样,“林姑娘,我们不以人多欺你,何不乖乖受刑,也好早些转世,少受些苦。” “父亲……我要见父亲……”一直默不吭声埋头苦战的女子终于说话了,他头上冒着的细密汗珠也暴露了她不过是在强撑着的事实。初擎故意夸张地露出惊讶的神色,“你还没死心呢?龙王殿下不是早就说过,既然确认你是会威胁到仙族安危的不祥之人,他自然不会袒护。别说是女儿,就算是要他挖出眼珠子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呢,你还真是不了解你父亲的忠诚……” “我要亲手杀了他!”承受不住这样残忍的话,女人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却露出了破绽,陈锡炎毫不犹豫地一剑。终于要结束了啊,这毫无意义的缠斗。“叮”的一声,接下他致命攻击的是自己几个月前才给出的木剑,那么不用抬头便知道来的是谁了,“谁叫你出来的。” 06.穷追不舍 “啊?”江栎莲的眉毛差点扭成一团,他也不想的啊,可是身体就是不自觉地跑出来……没办法啊,人太善良了呵呵呵呵,等等他说的是谁叫你出来?他早发现自己躲在那里了? 还没等江栎莲发完呆,陈锡炎的剑毫不留情直冲着他的眉间刺来,他慌忙躲闪,“等……等等……” 陈锡炎的攻击依旧是毫不拖泥带水,“你自找的。” “……”混蛋你这个时候讲什么原则啊! “可……可是,”江栎莲堪堪地躲过他的攻击,显得有些狼狈。 “咱不是认识嘛”顺道讨好地冲他眨眨眼。 “谁跟你认识。”奇怪,为什么如此平静的一句话听在江栎莲的耳朵里却听出了一丝咆哮的味道啊?攻击更加凌厉了。 一个侧身躲过致命的一击刚抬眼火红的小凤凰悄无声息地向他冲来,他这么一躲,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初擎大笑地指挥着小凤凰,“烧他!”紧接着一团火焰向他奔来。这一切不过片刻,江栎莲躲避不及,一团火焰在他身上炸开了锅,迅速地蔓延到了全身…… “啊啊啊”江栎莲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他天生喜冷怕热,身上的力量虽然能保护自己不马上被这火烧死,但也只能强撑一阵。 初擎似乎被这个江栎莲引去了兴趣,“你就是江栎莲吧,这样甚好,跟我回天庭赴命,出一趟小任务竟然能遇到你,真是幸运,对吧,锡炎。” 陈锡炎眼中倒映着熊熊的烈火,看不出是喜是悲。只是伸出一把剑抵住那个林姑娘的喉咙,“又想逃。” 原来刚才趁着他们分神的功夫,林姑娘也没忘了逃命。 林姑娘尽管向后倾了倾身体,脖子仍是被划出了一道不浅的血痕,要是自己执意要逃恐怕也会被就地解决,毕竟自己被抓回去也是极刑。 不过她似乎对于放着为了救自己正在被烈焰焚身的江栎莲不管而自顾自己逃命的行为毫不愧疚,“不逃难道被你杀?” “林姑娘是个直爽人,我喜欢。”初擎眼眸一转处,却看到一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是你,琪琪?”尾音上扬,表明他真的是很、愉、快。 “小,小恶魔?!”被初擎抓在手里的小白鼠哆哆嗦嗦地尖叫着,没有比看到他更恐怖的事了。而初擎也在认真地看着它,似乎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事了。 “初擎殿下,这样欺负小孩子可不好哦。”低着头的初擎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声音的来源当然是新预。 初擎抬起头来却做出一副笑脸,“好久不见了,新预前辈您还是风采依旧呢,难怪江凡为你赴汤蹈火,都没有过怨言。” 新预把灭了火被烧的惨不忍睹的江栎莲横抱了起来,嘴里却说着不咸不淡的违心话:“江凡一向这样,对谁都很好。” 这只是好的范畴吗?被烧得半死的江栎莲竖起耳朵来听八卦。 初擎一挥手,小凤凰拦在新预身前,不许他离去,初擎道:“前辈您手里抱的那个孩子,刚好也是我们天庭要的人呢,先前给过你们一次机会了,这次可不行。” 新预还是一成不变的微笑,“我保证今夜之前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这样可以了吗?” 初擎沉默了一下,便又笑道:“天下间果然没什么人能抵挡得住前辈您这一笑呢,我若是江凡,恐怕也愿意为您慷慨赴死。”挥手示意小凤凰放人。 新预刚要抬步离去,缩在他怀里的江栎莲却拽着他的衣襟不肯放手,“还有……他……” 手指费劲地抬起,指向那个被剑抵在喉咙的林姑娘。新预的笑里面掺上了一丝无奈,“这个林姑娘就算了吧,你们素不相识……” “她……她哭了……”江栎莲费劲地说出这句话,因为剧痛,每一次说话都会牵动伤口,可这又是不得不做的事,“刚才……我看到的。”好像就是因为那一滴眼泪吧,不知为何看到那么无助的身影总让他想起那晚的自己,在两股势力的割据下,没有一丝反抗的权力,让他没法放着不管。 新预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看了看初擎,对方脸上也是略带惊讶的表情,几千年的大战,让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什么是悲悯,什么是同情。 “看在今天能找回琪琪的份上,再放你一次,林郁秋。”初擎的下一句却是对着江栎莲说的,“你真是个,温柔的人。” 妖宫的后山是一片未经开发的圣地,虫鸣鸟语,奇珍异兽随处便是,正是因为战争结束两族都有规定,任何人不许踏入这禁地。 新预却不徐不慢地走进这后山,一路上的奇珍异兽们也似乎与他熟识一样不但不排斥反而过来拉扯他的衣角,时不时地用头蹭蹭他。新预一直走到一个山洞前才停住脚步,伫立了良久,忽然屈膝跪下,道:“初肃大人,看来他还是留不住了。” 洞中没有回应他的声音,新预就那么跪着,过了很久,洞中才传来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话,就和初辛赌赌看吧,新预,今晚去下战书。” “是。”即使洞中的人没有看到,新预的神色还是谦卑的,甚至是崇敬的。 天庭,玉帝的寝宫。 玉帝执起多年未碰,早已落满灰尘的宝剑,许久不曾练过,手竟有些哆嗦,他咬牙用劲一拔。 “锵”的一声,宝剑出鞘,沾染过无数人的亡灵,即使没有带血也是寒光四射,多年前,这把剑随他征战沙场,不曾离身过,可从那件事后他再没有碰过…… “初辛大人好兴致。”听到这话中带笑的声音他就知道是谁了,头也不转便道,“新预是来,给朕一个交代的么?” “当然,既然为了这两个孩子如此争执不休,那么陛下可愿一睹?”走到玉帝的身边,新预半跪下,递上赌约。玉帝拿起,扫了几眼,“有意思,让这两个孩子决斗,又是你那狠心的主子的主意吧。” 07.生死决斗 保持着淡笑,新预不置可否地说:“新预的一切都听从初肃大人的差遣。而我们的要求也并不多,若是我们赢了,只望千年之内你们仙族莫再伤我们妖族同胞。”玉帝的唇边滑过一丝冷笑,“无妨,你大可让初肃再多提些要求,比如,封印……” “陛下,您要是想逞口舌之快愿意听的大有人在,可是新预还赶着回去赴命……”慢慢走近玉帝的新预调皮地笑了笑并示意他继续看下去。已经习惯了他的顽劣的语气,玉帝继续看了下去,叹了口气,低头抓住新预的手,新预被玉帝用力地将他向前一拉,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恰好坐在了他的腿上。玉帝的声音有点发颤,低声道:“我赌就是了,最后一条去掉。”如果此时江栎莲能看到的话,一定会再次给江凡点一柱蜡烛,你可怜的暗恋对象被调戏了……“我替初肃大人谢谢您的怜惜了呢。”还以一个恶劣的微笑,并没有丝毫真正感激的新预突然消失在了玉帝的眼前。玉帝却只是呆呆地凝视着文书上的最后一条:“若是赢了,三千年的封印改为永远……”初肃,你知道永远意味着什么吗? 正寝旁边的偏寝里,琪琪被五花大绑地绑在金灿灿的房柱,身前散落了一地的刑具更是吓得她直哆嗦,惊慌地看着这个房间的主人,“小……小恶魔你……”初擎的指尖轻抵着唇,愉悦的笑意还凝结在嘴边,认真地思考着:“先玩哪一个呢?我亲爱的……琪琪?” “救……救命啊……” “锡炎。”陈锡炎一睁眼,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玉帝出现在他的床边的?玉帝懒懒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勾了勾手指,“你来跟朕保证,你会赢。”陈锡炎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评论了一句,“您醉了。”玉帝低头苦涩地笑笑,看了看手里的酒杯,“温颀……闵儿……江凡……” “陛下!”陈锡炎冷静地扶住他的身子,将他搀起,“请允许臣送您回……” “初肃,原谅我……”将陈锡炎扑到在地,陈锡炎愣了愣,他分明看到了那个人的眼泪,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听他说着。 “我明知这样做对不起死去的他们,可我怎么忍心让你永远封在那里受苦呢,原谅我……温颀……闵儿……我对不起你们用血换来的胜利,我再也狠不下心来了……” “陛下,沾染鲜血这种事由臣来做,您就不要担心了。”陈锡炎平静地说,人类的感情太过复杂了,只是他怎么,好像有一点能懂了呢?没法扶起玉帝瘫软的身体,他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等这人快些离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若隐若现的“对不起……陈锡炎……”他摇了摇头,大概是听错了吧。 妖山的山顶上,一个人影在坐立不安地摇晃,江栎涟一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一边叹气,另一方面手还在不住地发抖,即害怕又兴奋,想要和与自己相似能力的人一决胜负。正在想着,一只手从后面搭上了他的肩膀。没有回头,江栎涟趴在自己膝盖上,那只手转而搂住他的身体,安慰地拍了他几下,江栎莲抬起头来,朦朦胧胧地看到了银发美人淡淡的微笑,于是不卓痕迹地钻到那个美人的怀里。 “为什么要答应。”新预笑着抱怨道。江栎莲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另外不放弃地占美人便宜,“不答应,行吗?”他们相处了有几个月了,江栎莲对他容貌的迷恋他不是感觉不到,只是觉得关键时刻可以利用一下,仅此而已,他绝对没有多想。新预眼波流转,映出了他的倒影,嘴角含笑,语气没有改变却能透出关切:“你和锡炎交过手,对吗?” “……是。”在仰慕的人面前,江栎涟垂眸答道,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新预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便不再追问了。江栎莲自然没有说,天底下他最不愿交手的就是那个人了。平静的什么也没有的眸子,不含任何欲望渴求,正是这样才倒映出他的幸福,凭什么他就可以享受朋友的关爱,他却必须在炼狱里挣扎,每当这时他就会觉得自己好自私…… 这么想想,江栎莲眨了眨眼,突然问道:“我死了以后,就什么也不剩了吗?”抚摸着他变得冰蓝的头发,新预在他耳边轻声道:“是啊,因为你是纯粹的魔祲聚集体,所以你死了之后魂魄也会慢慢散掉,失去了依载体,你的魔祲也会散去,你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江栎莲的眼神黯淡了一下,“然后你会忘记我吗?” “小莲儿啊,这两千年的战争我学到的仅仅是……”新预嘴角的微笑带着点点残酷,“输的人永远不会被记住。”听他这么一说江栎莲响起了一个一直在纠结着的问题,“新预哥哥,我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不可以。”新预美人一脸正经地回答他。江栎莲委屈道:“可是我现在不问的话我可能死不瞑目了。” “你本来死的时候也不会瞑目。” “……”次奥。江栎莲一转身,把新预美人扑倒,一脸坏笑道,“你就告诉我吧,你和江凡什么关系?你不说的话我可就亲了哦。”新预无奈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自觉啊,他要是动手的话,这货连渣都不会剩。但还是宠溺地笑了笑,江凡嘛,那个江凡……“他是我的仇人。” “他杀了我,让我永世不得转生。” “生生世世,永受禁锢之苦。” “我恨他。”他说话时的表情像是在回忆,脸上浮现的表情像是恨到了极点,却又带了丝丝无奈,江栎莲突然问了一句:“于是就由恨生爱了?” “……”江栎莲贱兮兮地在新预的身上蹭来蹭去,笑嘻嘻地说:“我明天就要去送命了,让着我点嘛,这么说江凡是我的情敌了?”新预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只手捉住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这个小流氓。今夜,无人入睡…… 08.似曾相识 翌日,两人的比试依约进行,为了比赛的公平,两个人手里拿着的是一模一样的剑,陈锡炎的表情淡漠,绿绿的深潭里倒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 江栎莲的表情坚定而又隐忍,同样一声不吭。陈锡炎举起了左手,周围五十米的地方立刻燃起了火焰,再一个响指,火焰离开窜起形成了一堵火墙,好像在警告别人不准靠近。这样,外面的人就看不到里面了。江栎莲笑了笑,“原来你的咒术也很漂亮嘛。” 回答他的是陈锡炎刺出了一剑,就这样拉开战斗的序幕了。指尖还在发抖,江栎莲知道刀剑并不是他的擅长,“点……破……锁……”只听咣当一声,粗黑的锁链被斩成一节一节散落在地上,江栎莲后退了一步。 “你师父就教了你这些小把戏?”陈锡炎向前进了一步,剑尖抵着江栎莲的喉咙,语调还是平静地没有一丝涟漪。 “点……点……”江栎莲的头上冒出了冷汗,剑尖又深了一步,陈锡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师父提起过你。” “在她的记忆中,你不是这样的。” “你已经比我多受了那么多苦。” “你让我怎么下的了手,怎么忍心对你动手?” “闭嘴。”陈锡炎移开了手中的剑,隔着火墙,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局势,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用剑尖挑起江栎莲刚才掉下的剑,递到他手里。江栎莲低垂着头,手握着剑,却慢慢地扬起来指向陈锡炎的剑尖,竟要冲着自己刺去,是的,他昨天对新预说那些话是因为他已经决定了,如果他们两个只能“活”一个的话,他希望是对方。 陈锡炎一收手,察觉不到的狼狈,剑尖一转向,笔直地改冲着他呼啸而来,江栎莲一声惊呼,一咬牙一用力生生转了方向,这两个人你来我往,却是招招往自己身上引。 一连几招被挑开的陈锡炎终于皱眉说话了,“你够了。”江栎莲却不敢松懈自己的每一招,“我们见过面的其实,只是你忘了吧?” 陈锡炎一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可是…… “咳咳……”回过神来,陈锡炎却发现自己的剑已经穿进了他的心脏,江栎莲松开手中的剑,陈锡炎的眼中倒映出江栎莲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他惨然笑道:“真让人伤心,你真的忘了吗?那一年,暗洞的火山口,你救了我一命……” 喘息一点一点地加重,江栎莲的身体就象是被风吹走的沙子一般,迅速的风化消失,这个地方除了一滩鲜血什么也没有留下。不知为什么,玉帝突然感觉胸口很闷,眼前发黑,喉头一甜,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眼下陈锡炎也无端咳嗽了几下吐出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玉帝横抱起少年,背对着新预说:“他死了……”不知为什么,语气中竟透出一丝不忍和哀叹。在江栎莲消失的地方站了许久,周围的人都离开了,新预却还是站在那里,笑容依旧挂在脸上,指尖仿佛还有着他曾经留下过的温暖…… 玉帝的寝宫,玉帝的床上,玉帝的……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陈锡炎才睁开了眼睛,深潭里映出的还是那个倒在血泊中,江栎莲死去的画面。头一次,玉帝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少年的头发,少年好像没发觉似的没有任何反应,深潭里的画面在这里定格,江栎莲,吗? “喂,新预,那小子就这样死了?”见新预点头,其他人不禁有些失望:“什么嘛,太没悬念了吧?” 新预礼貌地笑了笑,回了自己的“房间”,虽然是房间,但却十分的大,好像连接着另一个世界似的,外面明明是昏暗的地下宫殿,里面却是阳光明媚,一派生机…… 在开满莲花的池塘前,新预笑着伸出双手好像在小心地捧着什么,渐渐的面前的空气好像在慢慢凝固,结成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江栎涟淡薄的魂魄,江栎莲没有经过梳理的秀发肆意地散开,在空中飞舞。捧着江栎涟的面颊,新预突然将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江栎涟若有若无的魂魄无法反抗,而茫然的眼神好像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周围静得只听得到心跳声,这个吻好漫长…… “转世吧,祝你好运。”吻了好久才肯放开江栎莲魂魄的新预笑道。 江栎莲的魂魄虚弱地说:“谢谢你,新预哥哥……我们会再见的。” “会的。”新预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手触到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消失了。新预邪邪地笑了:“两千年后,我们再见。” 刚刚迈出门槛的陈锡炎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还活着吗?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发觉的弧度。 09.曾经旧事 这一夜,雷雨交加,妖宫的后山的山洞依旧简陋,破旧的石床上躺着的人不安地翻了个身,这么响的雷,这么刺眼的闪电,又是噼啪的一声,仿佛要把天宇撕裂一般,闪电的白光照亮了那个人脸庞。 竟是一张比新预还精致的面孔,只是紧紧皱着的眉间多了分清丽,恹恹得带着些病容,“新预?” 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却突然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几十年的战争历练出了他的沉着冷静,他坐了起来,恰好一道闪电闪过,借着闪电的光芒让他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孔…… 初肃眼疾手快,右手狠狠地掐住来人的脖子,将他定在在墙壁上,动弹不得,这才打出一声迟到已久的招呼,“好久不见了,初辛。”而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咳咳……”玉帝,也就是初肃口中的初辛强忍着被掐的快要窒息的感觉,“初肃,你先……放手……” “放手?”初肃一挑眉,右手松了松,指尖的指甲却嵌进了初辛的脖子,血,渗了出来“两千年不见了,来找我做什么?” 初辛勉强地笑笑,“不然你先放开我……咱们这个动作似乎不适合叙旧呢……” 初肃冷笑,“我倒觉得这个动作刚好合适呢……”说罢在初辛耳边轻声道,“也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你又耍什么花招,初辛……哥哥。” 初辛的身子一震,苦笑道:“你这样,我哪里耍的出花招呢初肃,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说着眨了眨眼睛,这个动作竟然和江栎莲有几分相似。 谁知初肃完全不领情地说:“初辛哥哥你若是来送死的今天就如你的愿,想叙旧的话我劝你算了,咱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不不……”看着初肃尖利的指甲嵌入自己的脖颈,初辛不禁冷汗直冒,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一命呜呼了,“我知道你怕……额,讨厌打雷……所以……”在初肃手指的威胁下生生把怕改成了讨厌,“哥哥这不是来陪你……” “闭嘴!”初肃狠狠地说,“说陪我的话……你可看到洞外那个人了?”山洞外站着一个小小的纤细的身影,没有任何遮雨的道具,任凭大雨浇在自己的身上,就是那么静静地站着,想到这,初肃的话音都变得温柔了,“这两千多年,都是这个人在陪我呢,亲爱的……哥哥!” “噼啪”一声惊雷闪过,初辛的脸也变得煞白,他当然知道他这两千年也不好过,自己又何尝不想见他,可是不敢,生怕一见面自己就心软的什么也不顾了,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只是看到了他的弟弟说出的话来还是心如刀绞,“对不起,哥哥知道你这两千年来不好过……” “呵呵呵呵……”初肃笑了,笑得肩膀都颤抖了,继而变成了大笑,“我曾想过无数的人来对我说这句话,可从没想到你会对我说,哥哥,自动你将我锁在这封魔洞中起,我已经对你死心了,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吧?” “是……”脖子上的伤口很痛,可怎么也抵不上心痛,听着自己弟弟这些话,他宁可被他亲手杀掉,可是不行,他还有自己的责任,若是在这里输了,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十二位好兄弟。 “初肃,你明白我的苦衷的,我和你一样,身上有不能推掉的责任……”见初肃沉默了。 初辛接着道:“我们结束这些好吗,不要再这样互相伤害了,等你出来了我一定……补偿你……” “补偿?”初肃的嗜血地笑了,“你要怎么补偿,我们妖族同胞的亡魂你怎么补偿?你赔得起吗?若你们只是欠下我一个人的,就算是关我一辈子我也可以原谅,但我死去的同胞,你让我怎么替他们原谅?!我有资格谈原谅吗?初辛,别做这种无谓的蠢事了,这是你我的宿命,自从我们站在敌对的战场上就该注定了的宿命……” 轻轻地执起自己倔强的弟弟的头发,初辛低下头道:“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该来的,哥哥只是想你,想你想到忍不住了……求你了,别赶我走……” “噼啪”洞外电闪雷鸣,而洞外站着的人没有一丝惧意,他只是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是不是里面的人就不会感到那么孤独,那么害怕呢? 只要自己的存在有一丝一毫的意义,即使站上整夜他也不觉得累,“新预,你回去吧,难得今天玉帝来陪我……你就别再外淋雨了。”新预张了张被雨浇的青紫的嘴唇,轻声道:“是。” 初肃大人,再造之恩,永世不忘。 “哟哟,我若叫雷公电母把这里的雷雨天增多的话,你这一员大将恐怕就英年早逝了吧,呵呵……”初辛恶劣的低笑声在初肃耳边响起,一拳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小腹上,“该被雨淋的是你。” “呵呵,是是是”初辛轻声笑道:“我该被雨淋雷劈,蛇袭虫咬,千刀万剐,上刀山下油剐,牡丹花下死……”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初肃用力地推开他,“说好了,只是雷雨天才许来。” “我真希望没有什么王的身份,只做你哥哥……”这句话初辛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念道。 【今生】 10.备受欺压 夏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琴房中,懒懒地照在那个认真弹琴的男孩身上,没有穿什么华丽的衣服,只是洗的干净整洁的白色校服衬衣,少见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眼睛坏坏地半眯着,温柔而专注,仿佛心无旁骛地沉浸在弹奏钢琴这件事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有的微笑。 琴房的门虚掩着,而站在门后的小男生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琴声突然戛然而止,门被从里拉开,一只白皙葱玉的手灵活地握住了男孩的手腕,另一只手扶上小男生的腰。在小男生的耳边,朱唇微启道:“小莲儿?你怎么哭了?” 江栎莲愣了几秒,泪水在脸上湿润的感觉才让他发现自己竟然被他的琴声感染,流下了眼泪,真是太丢脸了,想到这儿脸上泛起了红晕,挣扎着,“放……放开我……江凡……” 欣赏着江栎莲红着脸拼命挣扎的样子,江凡嘴角上扬道:“难道是被我迷住了?哈哈,那句话果然没错,会弹钢琴的男人最吸引男孩子了……” “江凡,人家都是吸引女孩子……”江栎莲无力地纠正他。 江凡耸了耸肩,道:“没办法,谁让你哥哥我,是个断袖呢?~” “江凡,我是直的……”江栎莲继续纠正,“我喜欢女人,大波的那种。” “不要用这么粗俗的词汇。” “……好吧,我不喜欢平胸。” “哦?”江凡怀疑地抱胸盯着眼前这个人,道:“那刚才被本少爷的琴声俘虏了的是哪个人?” 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丢脸地被他魅惑的声音俘虏,江栎莲的挣扎更是显得苍白无力,“你……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哦!是妈让我来给你送午饭的……” 手指扣握,手臂上提,江栎莲被牢牢地搂在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江凡的声音变得无比开心,“小莲儿我爱死你了,让我来瞧瞧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向上弯起的眼睛愉快地眯了起来,声音都变得轻快了,看到可怜的江栎莲还愣在原地,江凡挥了挥手,“小莲儿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谁要抢你的饭吃了!”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把手中的包往地上重重一扔,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江栎莲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走了,临走还不忘了骂道:“噎死你!” “别难过,等本少爷吃完了再来宠幸你~”江凡忙着大快朵颐,完全不在乎地对着小小少年离去的方向摆摆手。 “……”我到底摊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哥哥啊…… 两千年后妖宫的后山依旧是鸟语花香,曾经在洞外那个衣袂飘飘的身影也不再是翩然的古装了,早已成了现代的装束。 新预过于瘦削的身体却撑不起比自己还宽松的衣物,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屈膝跪在洞外,“初肃大人,三千的封印快要结了,您终于快要出来了。” 洞内的人终于肯出来与他见一面了,初肃看着虫蚁自由地在山洞内外穿梭,而自己却被困于此,三千年不能与外界相见,心中自然是一片怅然与无奈,只是…… “我也不知这样出去究竟是福是祸,新预,一旦回了妖宫就象征着我又要担起那些责任,那些把我们越推越远的责任……” 新预只是笑着,希望能给他信心,“新预永远都站在您的身边。” “我只怕自己一步错,弄得血流成河……” 初肃轻触着眼前那道无形的屏障,轻微的刺痛不能把他从思虑中引回,眼睛茫然地看着洞外的世界,继续道:“又怕无颜面对死去的十妖七魔……还记得么?他就是在这里起舞的,小钟的舞,是血色中唯一的安慰,还有宁云……” 他的声音颤抖着,再也说不下去了,不敢说下去了,这三千年每当自己想要放弃时,一想到这些人的名字就能让自己坚定起来,想起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战了。 “请您不要害怕,不管发生什么。”新预起身,十指按在那道屏障上,空气中泛起一道道光芒,十指立即像火烧一样的疼,可他没有缩回去,眼神反而更加坚定。 隔着那道屏障,新预的手与初肃的手掌相合,“我会陪在您身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初肃睫毛轻颤,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我希望是永恒。” 午后校园后花园的躺椅上,陷入梦中的江栎莲毫无自觉地把自己的脸暴露在阳光下,长睫毛的影子倒映在白皙的脸上,随着呼吸轻颤,阳光的影子突然被一个身影挡住,吊儿郎当的少年一脸坏笑地看着这个睡着的小小身体,“我说小莲儿啊,竟然睡在这里,你真的是毫、无、自、知啊!” 刀光剑影,有浑身燃火的飞禽,也有有着长长绒毛的白鼠,被剑砍被火烧,无数次剑尖几乎要触到他的喉咙里,吓得他几乎要尖叫了,可为什么梦里的他不躲反而迎上去呢?那个红色头发少年冰冷的眼神简直要将他噬穿了,还有那银发的小哥哥销魂的一吻…… 等等,为什么是男的?这种大白天坐春梦对方还是男的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我是被江凡传染了吗? 不过如果是这个银发小哥哥的话,江栎莲恶劣地笑,我也不会介意的。那个红头发的一看就好凶,还是算了吧……怎么看都压不倒他的样子T^T…… “呜哇!”江栎莲惊坐起,捂着自己红红的脸颊,“你又趁我睡着捏我,呜呜呜,脸都被你捏肿了。”哀怨地向后瑟缩了一下远离着始作俑者。 江凡大喇喇地坐在他旁边道:“中午好像态度不太好,这不是来向小莲儿你道歉嘛~” “……”你这哪里是道歉的样子?江栎莲欲哭无泪,“我原谅你了,你再多道几次歉,我这小命恐怕就没了。” 江凡大笑,“还是莲儿对我好,来,给江凡哥哥亲一下……”暧昧地冲他眨眨眼,调戏的意味溢于言表,江栎莲惨叫,“呜哇,你放开我,我是直的……我要上课了!” 江凡不依不饶地拽着他的手,“好吧,那叫声江凡哥哥我就放你走,小莲儿小时候不是经常叫的么……” 眼看着上课时间快到了,江栎莲气急,又无可奈何,只好屈服,“江凡……哥哥!”趁着江凡放手匆匆逃脱。 江凡笑着看着自己被打开的手,抬起头对眼前的人还是那不正经的语气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有一千年那么久了……” 一抬眼,竟是醉人的爱意,那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出一样长长的尖尖的东西,在阳光的映射下亮的扎眼,缓缓地刺了下来…… 11.兄弟禁忌 江栎莲奔向教室,却看到教室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人影,是一位叫初擎的转校生,江栎涟见那人长得很是不错,尤其是亚麻色的头发,简直柔顺得让人陶醉,不由叹道:“唉,又是一个强敌。” 其实江栎莲长得白净秀气,不说话的时候也算乖巧,算是女孩子比较喜欢的类型了,可是!自从江凡以照顾他为由来了这所学校以后,他的软妹子捕猎计划就完全泡汤了。 就比如…… “萌萌啊,我们来学术探讨这道题吧。” “哦哦哦,这个我也不会做,我们一起去问问你哥哥江凡吧~~” “……”WTF! “小娟啊,这次轮到我们一起打扫卫生了。” “啊啊,是这样啊,又可以见到你哥哥江凡了,好开心啊~~” “……” “小镜,这个……” “哦呵呵呵呵,江小受,你还是这么二逼,难道你哥哥还没有把你压倒吗?兄弟什么的,最萌了~” “……”次奥!OTZ江栎莲泪流满面带着自己碎了一地的节操远离了这个伤心之地。 如今,初擎这货来了…… 所以…… 萌妹子……更远了T^T 所以,江栎莲心说,我可为你守心如玉哦…… 等等,为谁?这么想着,他奇怪地眨眨眼。怪了,总感觉最近像是老了,忘了什么似的。再看初擎恰好坐在江栎涟前面的空位上,自己身后的同学兼好友琪琪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脑袋,“怎么又迟到了。” 笑着嘟哝着,“不小心睡过了嘛。”从书包中掏出课本来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看了眼新来的初擎,眼珠在眼眶中打了个转,这是……怎么回事啊? “喂,你究竟是什么?”好像在认真听课的样子,江栎莲却在说着与上课内容完全无关的话,“你身上的气息和我见过的家伙完全不同,更干净,更纯些……” 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转笔的初擎动作僵了僵,“呵呵,那么你都见过……什么样的家伙呢?” “唉唉,都是些奇奇怪怪东西啊。”江栎莲敷衍地回答,他总不能说,有被丈夫杀死的妇女的亡灵,被车撞死的少女的魂魄,千年玫瑰花做的妖姬,还有!@#¥%吧? “嗯,我是神。”初擎微笑着回答他,眼中的神情无比认真。 “神……”经病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一只圆规笔直地冲着自己飞来,他一歪头躲了过去,讲台上的老师笑靥如花,“江栎莲,请不要在老师的课上讲话哦,更不许带坏新来的同学。” 看到这一幕初擎忍不住笑了,“你们学校真有意思。” “是是是。”江栎莲懒懒地答着老师的话,低声对初擎说:“林郁秋老师一向这样。” “林郁秋?”初擎挑眉看着讲台上的女人,头发不是紫色的,也感受不到她的妖气,可这眉目不正是一千年前那个女人的眉目吗?只怪自己时隔太久,不记得了才没有认出,林郁秋却好像认出了初擎,甚至好像冲着他眨眨眼,他也微笑着点头示意。他想知道江栎莲的功力到底恢复了几成。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后,教室中的江栎莲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其实不知道比他大多少岁了),全身进入了戒备状态。 “初……初擎同学,额,我们有话好好说……”说着不着痕迹地倒退了一步,对方显然看穿了他的意图,紧逼不放地前进了一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他,江栎莲吓得毛都要竖起来了。 “点……破……锁……呜哇!”一阵硝烟散去,几张桌子都东倒西歪了,江栎莲却看到自己细细的锁链被短剑劈成一节一节散落在地上,更是一阵惊慌。 看来又是一个自己应付不来的家伙了,脑子中各种抱怨,啊啊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妈,栎莲先行一步了,正到走马观花的回忆从小到的英雄事迹时却发现对方退了几步,将短剑收了起来,不明所以的江栎莲诧异地看着他,难道初擎不是要取他性命?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初擎的脸上好像写着危险两个字,“江栎莲,我是……” “小莲儿,一起回家……?”打破了微妙的气氛,是江凡的声音,“这位是……?” “额,他是……”江栎莲正在思考怎么介绍,初擎抢先开口道:“我叫初擎,是江栎莲的同学。”江凡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他,脸上还是吊儿郎当的坏笑,长得还不错嘛,头发是亚麻色的,是混血儿吗?不对!他……“我叫江凡,小莲儿的哥哥。” “哦?”初擎挑眉,“江栎莲的……哥哥?”明明白白的怀疑语气。 “那当然。”江凡不服气地搂过江栎莲的脖子道:“小莲儿乖,过来叫声凡哥哥。” “才……才不要……”江栎莲的脸刷的红了,这个江凡怎么能当着外人公然调戏他……说着拉着江凡逃跑似的离开了。 “不要靠近他。”江栎涟突然被搂入怀中,江凡的声音在他耳边萦芋:“我会吃醋哦。”江凡你表这样,我喜欢妹子…… 听着这温柔的声音,江栎莲的骨头都酥了,心跳快得喘不过气来了,放弃了抵抗,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为什么那么会想要哭呢? 为什么,一刹那间好像记得在梦里也有人这么搂着过他…… 此时,天庭,玉帝问道:“擎儿,他已经醒了么?” 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初擎不禁笑了起来:“只是知道一点东西罢了,小凤凰呢?几百年没来过这里了,怎么不见它了?” “这么多年了,也该让它见见他的主人了。”玉帝淡淡道:“这孩子一生就只有两个牵挂,一个是新预,还有一个……” “这是他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永远无法改变的宿命。”初擎恶劣地笑道:“我最喜欢看新预前辈用美人计了?”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江栎莲心烦意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揉来揉去,不应该呀,难道他爱上了江凡? “开毛玩笑,我是直的!”江栎莲几乎是苍白地喊出这句话了。 不然怎么会心跳那么快?但是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因为成天被他说说的! 江栎莲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发呆,江凡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呢,江栎莲是老爸的私生子,母亲生他的时候就难产而死,没多久生父也死了。 江凡的妈妈江闵自然是红果果地偏袒江凡,对这个抗摔抗打的赔钱货也没多少好脸色看,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自己和她没多大关系,就算有关系也绝不是往好了数的那种…… 禁忌恋,兄弟X几个词在他脑海里砸了下来,想到这,江栎莲此时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呀……都搞基得了!>_<” 12.非做不可 “陈锡炎,这次的任务该是你很乐于做的了。”玉帝玩味地看着陈锡炎的表情。 不让要让他失望了,陈锡炎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有说请直说吧。” 玉帝笑了笑,执起酒杯递给他,“先祝你这次顺利,若是失败了,这就是我们最后一面了。” 陈锡炎的身体震了一下,第一次在他的脸上见到了表情的变化,不过牺牲还蛮大的嘛,“臣不懂您的意思。” 玉帝只是笑着拉他坐下,“你若此次失败,就是我们仙族的失败,恐怕以后我们也就见不到面了。” 陈锡炎的表情又回到了没有,他放下酒杯起身,一连串的动作好像带着点埋怨,“我不做了。” “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玉帝没有拉住他,只是自饮自酌,视线移向窗外,“你要是不肯……” 陈锡炎又走了几步,却还是停住了离开的步子,发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道:“您别生气,臣照做就是了。” 啊啊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禁忌恋的纠结早被江栎莲抛在脑后了,现在站在门外的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进自家的门! 还是当前问题最重要啊! 这只是一扇门,却是他此生最难开的门…… “妈,您开门嘛,我这不是……这不是……忘了时间了嘛”江栎莲扑在门上做猫挠门状,恨不得在钢筋防盗门上留下几个大字“江栎莲到此一游”。 门内是江闵冷淡的声音,“既然忘了还回来干嘛。”听到这声音江栎莲的脑海里几乎能浮现出江闵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轻描淡写地戏弄他的样子,强憋住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继续撒娇,“妈,您看都这么晚了,外面又黑又冷,还有几声狼叫,都把人家吓坏了……” “怪了,我还不知道天底下有你怕的东西。”门内江闵波澜不惊的声音生生把他的话呛了回去,江栎莲顿时就炸了毛,对着门吹胡子瞪眼,“我……” “你什么?”门哗啦一声开了,江闵双唇微抿,双目如刀,个子虽然不比他高气势却高出了不止一大截,双臂环在胸前,脸上是寒冬一样表情,等着江栎莲的下文。 江栎莲立马感觉自己矮了一大截,眉毛都耷拉了下来,低眉顺眼的一脸讨好相,“人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您生气嘛,您看也就今天一回,您就饶了我吧……” 江闵受不了他这幅窝囊样,闪了身子放他进来,江凡正拿着一个苹果,好笑地看着他这免费的相声表演,江栎莲却狠狠地剐了他一眼,见死不救的家伙,抢过他手中的苹果,“妈,我给您笑个苹果,您消消气,那个谁不是说过,莫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小莲儿我的苹果……”江凡弱弱地反抗,被江栎莲施以凌厉的眼刀,用眼神告诉他:“再说话就掐死你!” “啊!”江凡捂住眼睛中招倒地。 唔唔唔,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江栎莲干脆把被子一掀,坐了起来。有些不对,江凡绝对不对劲,像是变了个人?初擎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懂了。 风,忽然吹起了窗帘,惨惨的月光下江栎莲愣愣地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长斧,手不禁抖了起来,“你……你是谁……” 世昔低声笑了起来,“您把我给忘了吗?自从您一千年前打败了我,我就在族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今天不用问您也该知道来意了吧?” “来……来意?”江栎莲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的长斧,心说,你可拿稳了,别晃呀啊啊啊!!“来意我们慢慢谈,这斧头你能不能先收……” “好啊……”拖长了音,世昔将斧头收回,江栎莲刚要松一口气,却看到…… 啊啊啊,果然古人说得好,后退是为了更好的进步!!!江栎莲连连后退,看着这人毫不留情地攻击他,眼见是躲不过了…… “点……破……引!” “呵呵呵呵,一千年过去了,我又败在这一招上了,真是……命运弄人啊。”说完话世昔就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滩血迹,江栎莲拼命捂住嘴,将那声惊恐的惨叫憋了回去。要是让江闵看到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呢。注定他逃不掉擦地板的命运了。世昔同学你有一点点责任感吗? “晚上好,妖王大人。”今晚他的房间怎么来客不断啊?江栎莲一抬头,不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好几个,江栎莲深呼吸,硬是没忍住叫了起来:“啊……” 啊字刚出来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对方是个女人,江栎莲仔细一看,他的身材竟然说不出的性感,再向上一看看到不小心蹭到自己的令人血脉喷张的地方,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虽然是在现代,但说话的人的打扮有几分像个道士,那张脸却不似道士那样严肃,竟全是坏笑,“竟然比我荣站还XX。” 全身黝黑的少年,川典冷冷地开口,“草木之精,不都是没有感情的吗?” 留着男人头短发的女孩胭脂从手中抽出一张牌来,眼睛向上弯笑道:“桃心K,我喜欢这货~” 坐在窗台最边上的最后一个人——水语,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倒是没见过有人……怎么说呢,他很直白。” 几个人把责难的目光投向了——井香,后者无辜地把白玉似的胳膊挡在胸前,眨着眼睛,“我怎么会想到他见了我也会流鼻血啊,传说中妖王不是很冷艳清高的吗?……” 13.清高冷艳 胭脂向前一步,揪起江栎莲的领子就是一巴掌,“喂,醒醒!” 一巴掌倒是让江栎莲清醒了过来,眼睛还是有些迷茫,想起了自己晕过去前这窘迫的情形他巴不得自己再次晕过去,江栎莲拼命抓头发,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在头发里,反正他也没脸见人了,“唔唔唔……” “好啦好啦,没什么丢脸的,”井香善解人意地拉过他的手制止了他虐待自家头发的行为,“反正见了我流鼻血的男人也很多啊……” “别,你别再说了……”江栎莲一被他碰到立刻触电似的弹开两米之外,好不容易见了个美女以后还没脸再碰了,江栎莲心如刀割。 荣站一脸坏笑地凑到他耳边,“嘿,其实我和你有相同的爱好。” “别别别……”江栎莲顿时无语问苍天,哭笑不得,“各位饶了我吧,嫌我今天还不够丢人吗……等等,你们突然出现在我家到底有何贵干!” 水语强忍着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见到妖王,来问候一声,顺便说一声,这是我们五大侠的地盘。” 我管你们什么大侠!江栎莲气结,也没细想这妖王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在这几个人面前丢了面子,没声好气地说:“问候没怎么见着,惊吓倒是够了,另外,这里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地盘啊,我可没保护费给你们!” “别生气嘛,我们这不是打声招呼,不打不相识嘛。”荣站眨着大眼睛笑道。 “不知道您流的血拿去卖的话能折合多少人民币呢?”川典毒舌地补了一句,接下来的话被刻意省略,这平时少言寡语的少年偶尔蹦出一句来却常气的人咬牙切齿。 江栎莲的脸腾地又红了,向着离井香更远的地方又缩了缩,“你,跟我保持距离……” 谁知这时跟他靠的最近的胭脂一把勾过他的脖子笑道:“没关系的,男人这样也是很正常的,要多参加体育运动,穿宽松的内裤……” “……”江栎莲感觉自己正在越描越黑,呜呜呜,人家不过是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大美女嘛。 “你们走你们走!别让我再看见你们。”把几个人往外推去,几个人也不多呆,“招呼也打了,你这人很有意思,我们还会再见的。” “谁要跟你们再见了!”江栎莲气急败坏地关上窗,把头埋在枕头里,“唔,真是丢脸死了……”话还没说完就沉沉地睡去,这么一闹倒是一宿无梦。 第二天清晨。 “你说帮我修炼?”江栎莲质疑地看着初擎,脸上的表情再说“骗人吧?” 初擎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道:“当然,也有个条件。” “这才是你嘛。”江栎莲这才肯相信,他总不会无缘无故去帮别人,“什么条件?”当然,也没理由拒绝别人的帮助吧。 初擎道:“要真打起来,你得帮我们仙族。” 江栎莲听了直摇头,“那算了,我谁也不帮,不过我可说好了,你们要真打起来,可别扯上我,我哥江凡还有我妈江闵,哦,还有小琪琪。” “哈哈哈,”初擎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了起来,“你可知道你说的人没一个不会被扯上?” 什么?江栎莲一脸惊讶,“你……你说什么……” 初擎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你知道吗?江闵是仙族之主,我父亲妻子的转世,江凡,琪琪都是我仙族大将。” “若我仙族输了,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江栎莲浑身一震,打了个寒战,震惊了许久才道:“你骗人吧?”少有的自欺欺人的语气。 “是不是骗你,到时候打起来你就知道了。”初擎格外认真地回答他。 江栎莲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沉默了一会才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就听你的了,要是你骗我,可别怪我不管你……” “乖。”初擎笑,“放学后到城郊一趟,介绍五个家伙陪你修炼。” 江栎莲又是一哆嗦,“五个?该不会是那什么五大侠?……” 这倒是初擎没料到的,“原来你们早认识了啊。” “没……我什么也没说……”江栎莲抬头作望天状,这惨痛的回忆他不想想起,留下初擎在一旁不明所以地挠头。 中午,江栎莲软软趴在后花园的躺椅上,早上走的匆忙忘了带午饭的他,“快~要~饿~死~了~”发觉自己的声音都轻飘飘的,江栎莲觉得自己快饿变成厉鬼了,记得自己前一阵还撞见过一个饿死鬼,没想到没过多久自己就要与它为伍了,呜呜呜,想我聪明一世,开始自怨自艾ING“小莲儿,忘了带午饭了吧,叫声好哥哥,我分你一半。”江凡坏笑的声音在他头顶传来,而对于此时的江栎莲,此声却犹如天籁。 “我最最最亲爱的凡哥哥啊,我怎么好像看到你头顶上的光环了呢?”还有身后的翅膀,以及背景乐《哈利路亚》,江凡大笑,“来,张嘴,凡哥哥喂你~” “江凡哥哥啊,”酒足饭饱的江栎莲怯生生靠近了他,问道:“你最近怎么转性了” 江凡一边收起食盒一边应着,“什么转性啊?” 江栎莲犹豫着该怎么措辞才能避免这位哥哥的蹂躏,“就是……对我特别好……” 江凡挑眉,眼中的神情似乎有些危险,“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不不不,那倒不是。”江栎莲心里却道,你哪次不是在我饿的时候抢我的饭吃,“我的意思是,最近更好了……” 江凡微笑,执起他的头发细细地吻着,“小莲儿这么可爱,谁会不放在手里心疼呢?” “……”这是在,调戏我吗?擦,被调戏了?! 要是以往,江栎莲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他,顺便教育两句,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未成年啊! 但这次竟然脸红了,又觉得他这一笑的样子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最后只是将他一推。 “江凡哥哥,你赶紧恢复正常吧。”然后快步地离开了,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江凡脸上还是微笑,喃喃道:“我不正常吗?我不是一向这样吗,我的小莲儿?” 14.故人归来 “你!离我远点!两米!”江栎莲倒退十步,警惕地看着井香,“下次见到我多穿点衣服!”这句话说得色厉内荏,还带了点颤音。 井香有点哭笑不得,其他四个人都快要笑翻了,江栎莲气结,“不许笑!你们……!”他开始觉得自己快要弯了,被一个大波女人掰弯了…… 荣站坏笑着看着他,“初擎也都跟我们说了,要我们不把这事说出去也行,先打赢我们吧,妖、王、大、人~” 这几个字说得颇有挑衅的意味,江栎莲当场就气急,“我跟你拼了……”呜呜呜,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这么出糗过。 一旁的初擎听了他昨天晚上的趣事都笑坏了,“你们好好练,我得去见一个人,就先走了。” “谁啊?”江栎莲还好奇地想问,却被另外几个人缠住,眼睁睁地看着初擎离开,其实他只是想说,别把这事说出去…… 城市里的小路口,初擎对眼前的人说:“想必陛下也跟你说了吧,以天庭的形式来看,这次凶多吉少,拜托你看好他了,顺便自己也加紧修炼喔锡炎。” 对方只是不卑不吭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初擎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难道真像预言所说的那样,两族的未来交托在这孩子手上了吗? “妈……”妈呀,今天又错过了门禁的时间,江栎莲在屋外冷汗直冒,踌躇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虽然脸皮厚,可不代表没脸没皮呀,在门外不知道打了几个转都不敢敲门,绕的自己都快晕了的时候却听到门内传来江闵的声音,“进来吧,门没关。” 江栎莲大喜过望,狠掐了自己一下看是不是在做梦,进了门才发现家里有客人,难怪今天江闵没兴致跟他玩猫捉耗子的游戏了,江闵指了指身旁的红发少年淡淡道:“陈锡炎。” 江栎莲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漂亮的男孩,红色是代表热情吧,可他怎么和江闵一样脸上结着寒冰啊?不过,还是好漂亮啊。陈锡炎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不过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心想难道被他看出来了? 江栎莲张了张口,扑了过去,“陈爸,妈您总算想开了,俗话说的好,少年夫妻老来伴……”陈锡炎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身子却不着痕迹地向左挪了一步,江栎莲扑了个空,尴尬地笑笑,“爸您还真爱开玩笑,我是您小儿子,我叫江栎莲,爸,您真好看,要传出去您是我爸肯定倍儿有面子……” 看着江栎莲一口一个爸叫的要多甜有多甜,江闵十根指头攥了又放开,又攥起来,自己年纪这么大了还被人戴上老牛吃嫩草的帽子,枉她一生的清誉,“江、栎、莲!” 看出了江闵的不悦,江栎莲委屈而又无辜地眨着眼睛,“妈,我笑着祝福你们呀。”转身纳闷地望着江凡,“江凡哥哥,咱妈这是怎么了?” 看到江闵那已经可以实体化的怒气还在上升,他仿佛可以看见太阳穴附近的青筋了,江栎莲越发搞不明白了,“妈您放心,为人儿女的当然是为了您着想了,我支持都不成难道要我反对……” 接下来的话被江凡生生捂住,“这是妈的远房亲戚,你得叫声表哥。”在这样说下去自己这个弟弟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听了这一句话,江栎莲的脸刷就白了,看了看江闵的脸色,干笑几声,“哈……哈哈……看来这几天……我是不是都……吃不上饭了……妈您别揪我耳朵……呜呜呜当着表哥的面,您给我留点面子啊……” 陈锡炎终于忍不住笑了,这家伙真不知道是在演戏还是不小心,真有这本事把人气个半死,见他笑了江栎莲又是看直了眼,“爸您笑起来真好看……啊!是表哥……”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闵揪去关禁闭了,一下子世界清静了。江闵碰地把门关上,从外面锁死,拍了拍手道:“江凡,带你表哥去客房看看。” 江凡与陈锡炎目光一交,顿时电石火光,江凡微笑,“表哥请跟我来。” 陈锡炎也扯了扯嘴角,“麻烦你了,江凡。”江凡笑了笑,他听得出对方在江凡这两个字上刻意加重了音调。 被关在自己房里的江栎莲不住地挠门,“放我出去,还没有吃晚饭呢……” 15.前尘旧事 夜,躺在床上的江栎莲睁着眼睛直直瞪天花板,睡不着,饿的睡不着!再一扭头看着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不速之客。 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的江栎莲声音轻飘飘道:“表哥,我可以麻烦你下回走门吗?还有……” 可怜巴巴地趴在床沿上,“有吃的吗?”江栎莲的内心世界:是,咱表哥是帅,但是!(内心世界的江栎莲一叉腰)帅能当饭吃吗?帅也不能不走正门啊!还有,他身上是和初擎一样的气息…… 陈锡炎没有说话,扣住江栎莲的手腕,将他一下子定在床上,江栎莲就是嘴贱,这时候了还忍不住胡说八道:“表哥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直的,就算您长得再帅我也不会接受的,不过您要真对我有什么意思可以请示咱妈,咱妈还是很开明的……” 陈锡炎像没听见一样,举起右手,将仙气凝聚在指尖,食指和中指隐隐地闪出了光点,江栎莲这才知道怕,瑟缩了下,“您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别怕,只是让你记起以前的事,你的很多咒术还在记忆里呢。”本来不想说话的陈锡炎耐心地为他解释,他可不想看着这个家伙被自己吓晕,话刚说完指尖就点上江栎莲的眉心,这千年来的记忆奔涌而来,霸道地不容拒绝。 江栎莲先是挣扎了一下,接着坐了起来久久不语,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陈锡炎正要扶他,他却摆了摆手,“别,有点晕……” “……” 江栎莲扭头定定地看着他道:“江凡不对!” 陈锡炎却把目光投向他的身后,江栎莲转身定睛一看,斜靠在门上的不正是江凡吗?可江凡脸上的并不是一贯的吊儿郎当,而是温柔的笑。 恢复了记忆的江栎莲马上就脱口而出的四个字:“新预哥哥?!~”这三个符号充分的表情了他复杂的心情,疑问,惊讶,欣喜。 新预点了点头,满意地说:“不错,没白疼你一场。”说着变回了原来的容貌,长长的银发散在身后,细长的凤眼闪着妖魅的光芒,江栎莲不敢多看了,生怕自己被这妖精把魂勾去。只是低声问道:“你这样,是把江凡的转世怎么了?他可是妈唯一的儿子……” “我杀了他。”没等江栎莲唠叨完,新预就回答了他。说出如此残忍话时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微笑,江栎莲一愣,“什么?” “我杀了他。”新预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这里我也玩够了,要回去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小莲儿。” 若是其他人江栎莲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谁要跟你再见啊,可这个不一样,这是他的新预哥哥,他知道新预没看起来那么单纯,但就是忍不住说:“新预!……有空没空常来玩哈……” 新预的笑容顿一下,这个家伙还要给他多少惊喜?不过时间不多了,点了点头便离去了。 “我改变主意了。”看着他的花痴样,陈锡炎冷冷地开口,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的不明所以的江栎莲疑惑地看着他,陈锡炎接着道:“陛下要我看好你,要是真的被妖族新预蛊惑走了就当场杀掉,看来我现在就该动手。” 江栎莲一愣,看看陈锡炎的表情明明是在说我是认真的……这货是认真的! 江栎莲连忙笑嘻嘻地拉过他拿剑的右手,道:“我只是站在欣赏的角度多看了两眼嘛,在大方向上我是坚定不移地追随陛下的。再说了,你这张脸也不输给他呀,表哥~” 最后两个字带了点撒娇的味道,这一千年来他功力没什么长进,撒娇打诨耍无赖的功夫倒是学了不少。陈锡炎眯眯眼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就离开了,这次走的是正门。 过了一会,江栎莲才怔怔地自言自语,“鄙视?这么高难度的表情他也会?不错嘛,这一千年来他也不是没长进嘛。” 陈锡炎吗?我们以前见过的。 好伤心啊,你竟然不记得了。 你救过我一命,不记得了吗? 新预回了妖宫,想起江栎莲说着有空常来玩时那副色鬼样,忍不住又笑了。 “嘻嘻,被你杀死了?看不出你撒谎的功夫可比这张脸蛋还漂亮嘛,新预。”角落里的轮椅上坐着一个少年,长发束在脑后,一脸的坏笑。 保持一贯的微笑,新预慢慢地走近他,抬起少年的下巴,柔声道:“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就不止是挑断你脚筋了,信不信我这就扭断你的胳膊,江凡……” 江凡脸上的坏笑变都没有变,反而更加猖狂了,“那你可就真要养我一辈子了,新预。” 新预对这个缠人的家伙一向是无可奈何,只好道:“作为惩罚,你今天的晚饭,没了~” 果然对方一声惨叫,“不要啊,新预小美人……” 16.真真假假 被新预初次带来的时候,江凡是第一次进妖宫的,还记得他们走过一条长长的隧道,隧道尽头便是新预的别馆,快出隧道的时候,他听到了锁链撞击地面发出的清脆的声音,接着烛火的微光他看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只是脖子上拴着有婴儿胳膊那么粗的铁链,被禁锢在隧道尽头,新预只是对着他淡笑道:“不是生人。”那人果然安静了下来。“看门狗么?”江凡笑了笑,“你可要喂饱他,我可不想变成他的腹中餐。”他当然认出来了,即使只是借着淡淡的烛光,即使那个人的容貌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但是眼睛不会变,他还是认出了那个人,仙族创始的第五位长老。他们都以为他三千年前早就死了,原来是被新预禁锢在了这里。次日趁着新预出门,脚筋被挑断,一身仙筋也被强行抽出来的江凡忍着一身的酸软,费劲地爬到了那天的洞口,新预没有查他的身,自然也没有拿走他随身带的匕首。熹微的灯光下,匕首闪着寒光。“江凡你……”新预抱胸笑吟吟地看着脚下这个倚靠着墙壁坐在血泊中的少年,他手中的匕首已经沾满了血迹,被挑去脚筋的伤,还有咬伤,新伤旧伤布满了全身。可脸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坏笑,新预的表情却不是任何生气的表情,“杀了我的看门狗,怎么陪我?” “别这么小气嘛。”江凡笑嘻嘻地说:“那我做你的看门狗好吧,你可要养我哦。新预主人,汪~”新预看着他,脸上还是笑容,三千年过去了,自己还是拿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喂,我说,同学们会不会有意见啊?”江栎莲无力地趴到在桌子上,看着身边的这几个人,一时间多了这么多转校生?大家是傻子吗?会相信这只是巧合?又有人来和我争萌妹子了,他还是坚持认为自己是直的?(此时的同学们:好多帅哥美女啊,好开心啊~)五大侠的老大,水语笑道:“我们只是觉得,能出你这么有趣的人,学校一定是个好玩的地方。”江栎莲把头深深地埋进胳膊里,另一只手摆了摆,“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以后你们就明白了……小琪琪?”猛地发现小琪琪和初擎一起来的,眼睛疑惑地半眯了起来,“对了,小琪琪你不是妖族的么,你怎么和他……”他明明记得那只琪琪不是只白鼠妖吗?琪琪脸一红,猛地把自己的手从初擎的手中抽了出来,解释道:“我原本是天庭十二战将,伟岱琪,只是大战时身体被毁,因为一些原因不想转世,就附身在了这白鼠身上,至于我和他……你就不要问了……”谁知江栎莲却没有和以往一样在意和追问为什么他们俩十指紧扣这么暧昧,只是疑惑地喃喃道:“原来不止性别可以变,连种族也可以变啊?那你们还打个什么啊……” “小受受特别突出了性别诶。”胭脂用小檀扇挡住脸对着荣站看起来好像悄悄地其实很大声地八卦着,江栎莲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妹子,“胭脂你……”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我会是下面的那一个?江栎莲开始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首先,他一直在努力地刷新预大美人的好感度,但是显然,新预大美人完全不鸟他,其次,他和陈锡炎的暧昧关系中……显然陈锡炎不会是在下面的那一个T^T,其实这才是他一直刷新预美人的原因吧?川典突然站了起来,走向前去,拦住站在门口的林郁秋,“林老师,我有些事想请教您……”林郁秋抬头看了看他,惊讶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继而笑道:“好,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井香?井香?”推了推冲着川典的方向走神了的井香,水语关切地问:“怎么了?在想什么?”井香才啊了一声忽然回过神来,勉强地笑笑,“没,没什么……难得看到有川典感兴趣的人啊……”眼底竟满是落寞。完全不理会这帮子吵吵闹闹的人,陈锡炎认真地看着他们的课本,真是有趣的东西,他这么觉得。江栎莲只想表示,少年你太天真了,太天真了…… “对了初擎,林郁秋不是被你们追杀吗?”看着不知什么原因无故出去的两人江栎莲问道,“你又徇私了?”什么叫又徇私了?初擎不满地皱眉,“追杀令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呀,什么徇私,说的那么难听……别动!琪琪你脸上的妖纹……”初擎捧起他的脸,“你自己没发现吗?”井香看着窗外的两人,不知在说什些什么,川典向前逼近了一步,他看得出他情绪的波动,他们相识多年,他所见过能引起川典性趣的事甚少,更不用说让他情绪有所波动了,林郁秋?井香思索着这个名字,总记得好像在哪里听过……窗外,川典盯着这个紫色头发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说:“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林老师。”林郁秋双手抱胸,抬眼冷冷地盯着川典,气势毫不输人,“我有自己的打算。”突然只听“通通通”几声,嘈杂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几个人一看自己桌上不知何时钉着钢笔圆规这些文具,而始作俑者林郁秋在讲台上笑的人畜无害,就仿佛桌子上的圆规不是她的杰作似的。“亲爱的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 17.主仆PLAY? 从某种情况来说,主角就应该不断的遇到强大的敌人,然后通过战斗不断变强最终由一个胆小鬼变成勇敢的英雄……这不是美剧的节奏吗啊喂?! 但是,为什么刚开始修炼不足一个礼拜的我会遇到这种怪物呀?!江栎莲咽了一口唾沫,手中隐隐约约拿着一把剑,望了望那个比自己大上几十倍的怪物。 “这是什么呀?八爪鱼?”太夸张了吧,光是无限膨胀的魔祲就足以把他压的喘不过气了,冷汗冒了出来。 江栎莲一边后退一边想着对策,十分后悔自己因为懒就把陈锡炎打发去取忘带了的作业的行为,顺便苦中作乐地脑补了一下触手X,这么想着后背贴到了硬邦邦的墙壁,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一股寒气夹杂着无助从脚底升起。 怪物咆哮了起来,江栎莲苦笑,难道自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一只八爪鱼手,不,爪上?在八爪鱼的爪子伸了过来,一道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宁静:“救命呀!死人了……哇……放手,不,放爪……” 从家里的窗户刚好可以看见形似八爪鱼的怪物卷着一个被甩的七荤八素的少年的风景,初擎抿着嘴笑了:“江栎莲还是这个时候可爱。” 林郁秋皱了皱眉道:“你还不快去救人,会死的!”但宁静的表情却不像是在担心。 初擎又看了看外面壮观的画面,拿起桌上装着红酒的高脚杯晃了晃,低语道:“难道是初肃开始行动了?我还想看新预前辈多玩一会美人计呢。” “重点不在此。”林郁秋用指尖敲了敲桌子,引走他的注意力,道:“重点是……”说着朝窗外指了指:“他居然这么弱,真是一点都不可靠!” “呵,不要这么严格嘛,他才刚恢复。”初擎抬起就被,啜饮着美酒,眼睛却始终盯着窗外。 于是两个人依旧悠闲地在屋里谈笑风生,完全不顾外面人的死活。你们真的找到关注点了吗? “扑。”的一声,江栎涟从高空狠狠地摔倒了地上,血不断的从口中吐出,内脏大概都摔裂了吧。见到八爪鱼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的进行了下去,自己的血,何时变得这么廉价。 内心的不甘与受伤的自尊心纠结起来燃成怒火烧了起来,结成了剑上的一团火,斩了过去,一只爪子应声落在了地上,怪物惨叫了起来,凄惨的声音震得江栎涟又是一口鲜血,眼皮越来越重。 不要啊,现在晕过去只有死路一条,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瘫软了下去……死定了,这是江栎涟的最后一个念头。 又是一声惨叫,这次发出惨叫的不是江栎莲,而是那只怪物,只见他身上白光一闪,身体竟急速缩小,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的,竟然是一个面貌清秀男子的身体,如果江栎莲还醒着的话,一定会跳起来大叫:“我X,岩钟!没想到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发起狂来比谁都败类!” “好久不见。”扶住晕过去的江栎莲的身体的人淡淡道,那个男子见了他也勉强地笑笑,斯斯文文的脸苍白如纸,好像受了重伤一般,“好久不见,陈锡炎,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锡炎把江栎莲的身体缓缓地放下靠在墙边,“噬主之人,必遭重罚,你决定好了?”看着男人犹豫的眼神,陈锡炎向前一步,俯视着这个男人,冷冷道:“快决定,我没那么多耐心陪你纠结。” 话说完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急躁,静到快要死了的内心怎么又开始跳动了啊?是因为看到了他流出来的血吗?这么疑惑着,眼睛却仍是慑人地盯着岩钟。 逃避着他的眼神,岩钟喏诺道:“这三千年来我日日夜夜受他的折磨,提心吊胆,一个好觉都睡不了,做了十妖又怎样的,我后悔了,这些无谓的力量我不想要了,请你帮帮我吧。” 陈锡炎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确认他的诚恳程度,半天才附身下去,用江栎莲的水笔在地上绘出一个个奇怪的符号,符号连在一起,像是一个诡异的阵法,而阵法的中心却是岩钟。 陈锡炎轻声默念咒术,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空气好像凝结在了一起,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实体的样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实体越发清晰,竟然是一个俊俏少年摸样。见了他,岩钟的瞳孔骤然放大,仿佛回忆起了那段往事,陈锡炎淡淡道:“把你的力量交出来吧,岩钟。” “契约,成立——” 话音刚落,少年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费劲地张了张口,“岩钟?” 岩钟懦懦地半跪在他眼前,“主人。” “岩钟。”少年却只是念着他的名字,突然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你这个不忠的奴隶。”说着提起岩钟的领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陈锡炎一抱拳,“你叫陈锡炎是吧?谢谢你放我出来,才能让我机会收拾这个敢吃掉主子的奴隶,可惜我们仙妖两族势如水火,我叫季阳,先欠你一个人情了。” 陈锡炎只是扶起江栎莲来,淡淡道:“不必,举手之劳而已。” 季阳没有说什么,岩钟却轻声道:“季阳,你给我个痛快吧,也好让我早点去转生。” “痛快?”季阳冷笑道:“三千年了,你可曾让我痛快过?随我回妖宫,我也想看看三千年过去了,妖宫成了什么样子。” 18.直男操守 “啊——”深夜,江栎涟的房里传来一声惨叫:“表哥,您轻点不行吗?” “闭嘴。”陈锡炎正给他包扎伤口,道:“小心被别人听到。” “痛痛痛……”江栎涟咬牙尽量小声地抱怨:“轻一点会死啊……” “你不叫才会死呢。”故意加大上药的力度,陈锡炎恶劣地反唇相讥。啊?江栎莲的脸上交织着痛快与惊奇,“你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哎哟……痛……” “……所以说,岩钟和季阳是在主仆X吗?”见陈锡炎不理他,江栎莲继续凑上去问道,“你说会不会有爱死爱慕神马的呢?”陈锡炎没有说话,但江栎莲分明看到这货笑了,这货竟然笑了?!江栎莲反省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陈锡炎看着他精彩的表情,道:“你的直男操守呢?” “……”被你掰弯了行不行?“我想起来了,原来那个人是你。”江栎莲缓缓地低下头,仿佛又回忆起了被他刺死的那一幕,陈锡炎,我们都在夹缝中生存。我们都在身不由己。说什么感情?草木之精,有感情吗? 轻轻阖上初擎的房门,被灌了几杯酒的林郁秋有些微醉,可也不妨碍走路。对着身旁的川典挥挥手,“你走吧,请你给我点私人空间。”孤独吗?她忍了三千年了,可能还会变成一辈子,早习惯了这种感觉了吧?川典脸上依旧冷漠,语气却恭恭敬敬地,“要是有什么需要也请尽管找我。”说罢便离开了,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林郁秋喃喃道:“不会的。” “川典,你和林老师……”井香看着自己的脚尖,努力鼓起勇气问道。川典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女人的心思他早已知道,自己也一直避着他,难道不当面说清他就不会死心吗?“为了林郁秋,我可以随时献出性命。”这句话才是实话。井香果然如他想的那样大吃一惊,说不出话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见钟情这件事会发生在川典身上,难道他们相识这么多年都没有感情吗?友情终究是不会变成爱情么?过了半饷才结结巴巴地说:“啊……那……真是……哈哈,原来你小子喜欢女王类型啊,我就知道你是M向,那祝你成功啦,好兄弟……我先走了……”川典目送着井香慌慌张张地离去,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对。”川典却只是冷冷道:“连你也不理解我吗,胭脂?”胭脂重重地叹了口气,踮起脚来勾过他的脖子,“去喝酒啦,我请客。” “谢了,好兄弟。”永远不要对一个人说感同身受,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有多痛,胭脂想象不出来,这个好兄弟的内心有多苦,陪伴,是她唯一能做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井香一抬头周围尽是陌生地环境,他摇了摇头,泪水无声地落了下来,是不是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他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流泪了呢?“呜呜呜呜,川典,呜呜呜呜川典,我很喜欢你,不要去找什么林老师了,好讨厌啊……”身后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刚要躲闪,却听到是水语的声音,“为了他,何苦呢……”井香只是摇头,“不,谁叫我喜欢他呢。”水语心里酸酸地说:“其实,你也可以试着喜欢别人……”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就继续假装没听见吧,井香。 妖宫后山,紫发的女子静静地站着山洞外,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了,可他并没有说话,又好像是在发呆,回过神来,便要转身离去,洞内却传来了初肃的声音,“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难道你不想跟我见面?” “见面?”林郁秋的声音还是清清冷冷的,唇角却扬起了一个讥讽的弧度,随即变成了夸张的大笑,好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哈初肃,我的确是来看你的,我今天来就是要看看,当年意气风发的魔王大人被困在这山洞里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愤怒?无奈?还是绝望?不过不管是什么表情,一定会精彩得让人挪不开眼吧……”他努力地搜寻者脑海中最恶毒的语言,想要狠狠地伤害这个人。“林郁秋!”初肃打断了他恶意的发言,只是道:“我的确不该那样对你,可那也是你越权该受的刑罚啊,我曾经那么宠爱你,你却一再地触我的底线,你就如此恨我么?” “恨你?”林郁秋还是止不住地笑,初肃皱眉,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一定更难听,“别做梦了初肃,呵呵,恨,你配吗?” “你够了……” “呵呵,才这种程度就听不下去了吗?又想拿出三千年前的那些手段了吗?敲断了我的骨头,拆开我身上每一寸关节,逼我说出你想听的话。可惜过了三千年,我仍然站在你面前,告诉你,你休想,我林郁秋永远也不是你的,我不属于任何人!” “郁秋,”初肃眼前一闪,仿佛看到了三千年前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傲然地站在自己面前,刑罚下流出的鲜血将白衣染成了红衣,说着与此时一模一样的话。告诉他,他永远无法占有她,眼中闪着的光芒还是那样桀骜不驯,却霸道地吸引着他,让他为之疯狂,“你是爱我的,对吗?”当看到那个人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时他还是会心软了,当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她还是会心动,初肃,你真是个残忍的人,我宁愿你还像当日一样逼迫我,林郁秋低下头,突然想起了来意,避开他的眼神,道:“别说笑了初肃大人,等您出来后,我随时恭候您的挑战。”便匆匆离去,刚走几步又止住了脚步,“虽然……当时是你欺我,可你不欠我什么,因为我……”接下来的话她却止住了,神色复杂地看着初肃,还是离开了。“因为我就是那个背叛你,伤你最深的人。”这句话她始终说不出口。 番外:以色惑君 尽管过了三千年,林郁秋这个名字仍然是妖族人人禁言的大忌,人们只知道那是一个以色惑君,从奴隶位置一步步爬上了七魔之位的女人,那些敢对她的出身有任何异议的人早被她亲手消灭,而初肃对此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们纷纷传言,初肃对他的宠爱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那个时候的林郁秋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郁秋,你的手段还是如此毒辣。”亲眼看到林郁秋生生割断那个拿他出身做文章的人的舌根再杀死他,眼睛连眨都没有一下,让这样这个人不管怎么转世也再也不能言语了,初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林郁秋却只是冷笑,“比起初肃大人您来说,我还差得远吧,难道您也认同他的说法,林郁秋以色惑……” “你创下的战功我当然看在眼里,”初肃的手悄悄地换上她的腰,轻轻地亲吻着林郁秋的脖颈,“可他也不是大奸大恶,你又何必伤他魂魄。”若非深仇大恨,两族交战从不会伤害人的魂魄,因为若是魂魄受伤,那人的生生世世都会受到影响。想到这,初肃轻轻地咬了她的脖子一下,“本王为了你又背上昏君的恶名了,说,你要怎么补偿我。”林郁秋的身体轻轻战栗了一下,软软地靠进他的怀里,“一切……全由……初肃……大人做主……啊……”初肃看着他眼中不屈的神色,没有哪个真正屈服的人会用这种眼神看他,他也知道林郁秋现在的低头不过是为了权力,他并不是畏惧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权力,能让他一夜之间站在万人之上的权力,还有他的生杀大权。战场上议事时,两人多有争吵,林郁秋从不肯让步,他也往往能用刑罚或是床事上的手段迫使他让步,可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养的毒蛇会在这个时候如此坚决……“守护一族全部处死,现在马上执行。” “林郁秋小姐,”虽然有点惊讶但新预的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初肃大人吩咐过要从守护一族身上拷问出康乐草的消息吗?若是处死了他们岂不是……”林郁秋一转身,瞪着新预的眼中射出一股寒气,“新预!这是初肃大人的命令,你敢违抗他的命令,难道说你如今身处十妖之王的位子已经有了这么大的胆子?!”这个初肃身边的亲信好生碍事。无奈地低下头,新预笑道:“新预不敢。” “冒充我的命令处死守护一族,林郁秋,我不记得给过你这么大的权力啊,”初肃冷眼看着被按在地上的林郁秋,“继续演啊,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看到死死地瞪着他的眼睛里还是闪着不屈的光芒,初肃嗜血地笑笑,“把他的关节一、节、一、节地拆开,林郁秋,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后悔。” “哈哈,哈哈哈”林郁秋笑的肩膀都抖了起来,“初肃,既然游戏玩不下去了,你也别想从我的口中听到你想听的话了,我是我自己的,我不属于任何人,不会再在你面前哭了,也不会再求饶了,要是不信,就请您拆开我的骨头看看,里面的骨气到底是什么颜色。”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动刑吧。”下了这个命令,初肃匆匆地离开了刑室,不去看里面惨不忍睹的样子。“新预你真多事……” “新预若不放水,恐怕您的心早就碎成一片片的了。”新预笑道,“他是个固执的人,那么重的刑罚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甚至连一声都没吭。” “新预,我该拿她怎么办,她到底想要什么啊……” 季阳个子不高,但站在岩钟前面的他却比岩钟气场还高个好几倍,三千年了,妖宫似乎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嘛,想到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他忍不住笑了,“这妖宫……还是依旧破烂嘛。” “可人却早已变了。”从妖宫走出来的纤细身影不用问就知道是新预了,温柔地笑着看着这个个子不高但眉宇间闪着英气的少年,“欢迎回归,七魔之一的——季阳。”难得给别人好脸色看的季阳也点头微笑示意,“代我向初肃大人问好,新预,季阳随时可以应战。” “你的忠诚苍天可鉴,”新预看了看他身后的岩钟,又道,“也祝你今晚玩的愉快。”季阳的笑越发显得邪邪的,“谢了,新预。” “……”岩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着下面的一切的玉帝,轻轻地低语,“用不了多久,就该结束了。”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结束不也是另一种开始吗?罢了,也许这么一战能改变些什么吧,他和初肃的宿命,新预和江凡的宿命,还有……林郁秋的宿命也许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呢。 这就是神奇的地方,不管前一天发生了什么,太阳依旧会升起,地球依旧会转,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这是不是也在告诉着人们,一切都会过去呢? 19.自备话题 林郁秋带着风的步子霸气地在校园迈开,身后的人不住地抱怨,“林郁秋小姐,您怎么能又去见那个人……” “不要吵了你好烦啊。”林郁秋依旧是不耐烦的语气抛给了他一个白眼,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他。 虽然已经料到会遭到驱赶的川典无奈地继续紧跟其后,“请您……” 林郁秋却突然回过头来,认真地盯着这个少年,脸上乍得绽起了笑容,勾了勾手指道:“川典同学。”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的川典脸一下子红了,“有……有什么吩咐?” 林郁秋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下,道:“请你在那里……罚站!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许再跟着我!” “啊?……” 江栎莲领着陈锡炎(他自己认为是领着,陈锡炎并不这么认为)刚到学校就看到众人围成了一圈,江栎莲摸摸脑袋,抬头看着陈锡炎问:“莫不是又来了什么奇葩人物?我这小心脏可经不起吓了。” 陈锡炎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可眼前这家伙总是叽叽喳喳的,出于礼貌他又不得不回答,这些天说的话已经比他这几千年加起来还多了,这让他非常困扰,“你干嘛老问我。” “难道我还有第二人可以问吗?”江栎莲随口说着,兴致勃勃地看着台风中心的景色,“啧啧,众人调戏川典这么好看的戏码呀……” 此时的台风中心…… “别碰我。”冷冷地避开花痴女A伸向自己的魔爪,身后是花痴女B的投怀送抱,川典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只怪最近流行小麦色皮肤啊,正在叫苦不迭的时候一直手拉住他拨开人群就往外走。 “喂喂喂,各位美人早上好,”拦住准备追击的花痴女ABCDEFG,荣站的眼睛简直弯成了两朵桃心,“毛遂自荐帅哥一枚,其实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哦。”故意放电似的冲女孩们眨着眼睛,荣站心里激动无比,心说,扑上来吧扑上来吧,用爱砸死我吧…… 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发现没有想象中的热情簇拥,女孩子们自顾自地窃窃私语着,异样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这,凭直觉可以判断,这异样绝不带着一丝一毫的好感,“古装癖”“怪道士”几个词砸了下来,荣站捂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倒退了好几步。 “喂,你把小麦色帅哥藏哪里去了?” “快叫出来啦!” 还没来得及伤心,荣站就被这几乎逼问惊得冷汗连连,直觉又告诉他但凡自己说错一句话马上就会扔到海底喂鲨鱼,“美女们冷静,额……” “呵呵,姐姐们息怒嘛。”突然间一条白皙的胳膊勾上荣站的脖颈,胭脂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笑脸,“那边拿相机的姐姐,也拍我一下嘛~如此被无视的我好心痛啊。” 女孩们想中了定身符一样一下子定住了,荣站感动地热泪盈眶,“好兄弟,还来陪我送死。”回答他的是胭脂不满的一记肘击。 “好可爱的正太诶!” “来让姐姐抱抱。” “咔嚓咔嚓”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将荣站打入了自卑的十八层地狱,羞愤相加恨不得立刻撞死在树上,想当年他也是个风流才子好不好,唉,现在的审美怎么就变了呢?现任台风中心胭脂冲着荣站伸出修长的手指,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打出了一个yeah的动作,又是一阵相机的“咔嚓”声。 远远地看着由川典引发的一出闹剧,林郁秋感慨这孩子怎么看起来挺聪明的,实际上这么死脑筋,自己不过是不想让他跟着才开的玩笑嘛,没想到他还真照办了。 “林老师,川典是我们的好兄弟,也请您以后不要再这么戏弄他了好吗?”胭脂的语气是恭敬的,赔上一副笑脸,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林郁秋也只是淡淡道:“叫他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不过是想落个清静。” “我们会劝他的,”胭脂笑嘻嘻地把手中的扑克牌塞到林郁秋胸前的口袋中,“不过您要再欺负他,我们五大侠也不会看着不管的哦。” 看着她离去林郁秋拿出那张扑克牌,是黑桃K,林郁秋冷笑,威胁?他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了,“就连初肃,我都没怕过,会怕这黄毛丫头?” “不要跟小孩子计较嘛,婶婶。”目睹了全过程的初擎夺下她手中的扑克牌撕碎,说:“您昨天去见过初肃叔叔了?” “别跟我提那个人!”林郁秋美目一瞪,转身离去。留下莫名其妙的初擎摸摸下巴,“不是他自己提的吗?” 看完了胭脂大战花痴女戏码的江栎莲无比满足,感叹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顺便叮嘱两句,“锡炎,你可不要离我太远,小心被怪阿姨抓走……干嘛呀?干嘛瞪我?” “……”陈锡炎对这个无耻的人已经彻底无语了。 见他继续不说话,江栎莲更加来劲了,“哟,瞧这表情,难道是害羞了,来来来,给爷笑一个。” 这家伙竟然想调戏他,他不知道什么是不自量力吗?陈锡炎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只是转过身去不想让这家伙再看到自己复杂的表情了。 江栎莲却以为他生气了,越发眨巴着眼凑上去赔笑,“锡炎表哥?别生气嘛,我道歉还不行嘛,大不了中午请你吃饭。” “我没生气……” “没生气就笑一个嘛,你这幅样子我怎么信。”江栎莲凑到他眼前就差用手捏他的脸了。被逼得无可奈何的陈锡炎只好勉强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一笑江栎莲又咋呼起来了。 “锡炎你还是不要笑了,你要多笑笑新预哥哥那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呼就该换人了,为了新预哥哥的名声你还是继续走狂霸拽路线吧!”江栎莲捂着小心脏做花痴状。 “……”谁要那种称呼啊。 所以说,和江栎莲一起,永远都不要担心没有话题。 20.初擎封帝 中午校园的门口,江栎莲抓着陈锡炎的手腕表示自己是说话算话的,其实原话是“为搏美人一笑一顿饭算个毛!”被陈锡炎以冷眼逼迫改口。话说这家伙真的对自己的斤两一点自觉都没有啊。陈锡炎甩开江栎莲无数次狼爪问:“你哪来的钱?”听了这句话江栎莲突然银荡地笑了,“话说妈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把江家的企业交给我打理了,虽然现在是观察期,我做梦都没想到她会让我来做呢,我原本还以为她宁可捐给流浪狗都不会给我呢,要知道,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呢……” “……”你自己也知道她是神经错乱了才给你,所以你是说自己连流浪狗都不如吗……这吐槽点满满的一句话是怎么回事啊?两人突然发现前面的正是被林郁秋甩开的川典,江栎莲显然也看到他了,抢先一步打起了招呼,“川典,怎么一个人?跟我们一起吃饭呗,哥请。我说你啊,就别老纠缠人家林老师了,虽然说现在师生恋也很流行,可毕竟相爱时两个人的事嘛……”又开始唐僧ING陈锡炎十分庆幸他的骚扰对象终于换人了,而川典却越发发现同意跟着这个人一起走是个错误的决定。 三个星期过去了,学校进行了期末考试,成绩排名如下: 第一名:陈锡炎、初擎1045分 第二名:江栎涟995分 …… 第八百零二名:荣站3分 第八百零三名:川典、井香、水语0分 “骗人!”江栎莲对着成绩榜惨叫不已,“这不可能,如此用功的我,怎么会输给这家伙。”陈锡炎完全无视他。 江栎涟捂着脑袋挣扎着继续催眠自己:“这一定是假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愿搭理他,陈锡炎转身走开,初擎问他发生了什么,江栎莲伤心地告诉初擎他们打了个赌,比谁分数比较高,要是他输了三天不准说话。三天啊,三天啊! 江栎莲表示,“能活活憋死我!”初擎拍拍他的肩膀,一脸了然的表情,“我认为,为了这个赌陈锡炎愿意拼尽全力,唉唉,这可怜的孩子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日夜……” 说什么呢?江栎莲不满地皱眉,这初擎,净说讨厌话。刚想狠狠地损他一番,初擎却道有事匆匆离开。说来也厉害,那五个人竟然能把倒数五名全包了。江栎莲代表广大学生表示感谢。不知是谁提起来的,“今天晚上有流星雨哦,我们去看吧。” 说来也奇怪,初擎突然不见了,陈锡炎也找不到人,连小琪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江栎莲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依旧刺眼,夏天正是长的季节,就连阳光也不知收敛。好吧好吧,都不见了,他一个人清静清静也好,这么想着江栎莲猛然发现原来在认识他们之前他除了江凡一直都是一个人,可江凡也已经离开了,原来他竟然孤独地如此彻底,真像初擎说的那样如果输了一个也跑不了,他也不想一个人躲起来吧,毕竟那样的孤独是他没法忍受。更是现在已经习惯了有许多朋友的他没法忍受的,“呐呐,初擎这些家伙到底去了哪里啊?”不满地发出了几声长叹,江栎莲趴在躺椅上沉沉地睡去,梦中依旧是那个笑容诡异的银发男人还有那个红色头发不苟言笑却屡屡被他调戏地无可奈何的少年。 “真是,怎么能在这里睡着呢?”似曾相识的画面,可叫醒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江凡哥哥了,江栎莲醒来时呆呆地望着背负着阳光的三个人。 “初擎已经封为玉帝之位,他不会再回来了。”来的人依旧是琪琪和陈锡炎,可初擎已经不会再出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嘴巴和眼睛和初擎有点像,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眼中的光芒不是初擎那样的霸道、生机勃勃,却深得让人捉摸不透,唉唉,这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跟着搀和什么。 江栎莲抓了抓脑袋,忍不住自嘲地抱怨道:“初擎也真是的,走之前也不跟我道个别,总这么冒冒失失的怎么能做好玉帝呢,琪琪你怎么像是哭过?对了,您是?” 江栎莲这才想起来问眼前这个和初擎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虽然他心中已经大概有了答案,那个男人果然微笑着对着他点了点头,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道:“我叫初辛,是擎儿的父亲,我听闻你的名字很久了,江栎莲。” 江栎莲出于礼貌,起身对着初辛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但语气却不冷不热,“早在一千年前我就在史书上读到过您的英伟事迹,托您的福,我受的追杀也是接连不断,已经转生这么多年的我如果不是万般无奈也确实不愿和您扯上半点关系……” 他不想掩藏住心里的那些抱怨,被迫和陈锡炎交手,被追杀,一次次的胆战心惊都和这个人逃不了关系,虽然知道他是为了仙族,可自己又何尝不无辜,他想要仙族的繁荣,而他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初辛的脸上还是保留着绅士的微笑,江栎莲话锋一转,“不过,这些好不容易得来的朋友们我实在是一个也不想失去,您这次退位我也知道大战在即,初肃会做出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我这些朋友们中仙族的一定不会避免被牵连。所以,请您务必守住这里的安宁,我也定当竭尽全力,献上绵薄之力。” 说话的人背对着阳光,刺眼得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完了这番话,初辛起身笑了笑,“你让我想起了当年十二战将册封时的画面了,江栎莲,你的确非常的,令人难忘。” 大战在即,也许,就是今夜?封魔洞里已经没有人了,里面一片狼藉。魔王初肃,早已不知去向。 21.大战在即? 夜,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搞得初辛坐立不安,他感觉他快要来了,走到棋盘边,怀念地抚摸着曾经走过的每一部棋子。 一阵风吹过,掀起了盖在古筝上的布,莫名的恐惧漫上玉帝的心头,衣角的颤动告诉他,他在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死后造成的困境。然而,这一刻终于来临了,轻挑着琴弦,一串清脆浑厚的声音都从指尖蹦出。 “好久不见了,初辛。”初辛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魔祲渐渐逼近,抬眼一看,一副出落地比女子还要俊俏清秀的面庞,银紫色的长发垂到腰际,金色的眼瞳闪着妖邪的光芒,双唇微微闭紧,因为无法照到阳光而变得白皙的皮肤略显苍白,身体似乎有点消瘦,松松垮垮的连衣服都撑不起来…… 看得出来,这五千年来他受了不少苦,这样的弟弟怎么能不让他心疼?初辛没有说话,初肃便先开口了:“怎么了,不会是看我的脸看呆了吧,初辛?” 初辛却避开他的眼睛,知道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肯定又是什么冷嘲热讽,只得半求饶似的轻声道:“别说了初肃,我跟你走就是了。” “在这之前,”初肃挑弄着琴弦,突然露出了笑脸,轻轻一拍桌子,原本还在桌角的笛子就以很快的速度飞了出去,飞向了初辛,“要不要来上一曲?”语气却是不容抗拒。 初辛眼都不眨,伸手截住了飞向自己额头的笛子。可是由于速度太快冲击力也不是一般的强,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手腕错位的声音。 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坐在了他的座位上,初肃残忍地笑笑,希望的光芒在玉帝的瞳孔里一闪而过,又蓦然地幻灭,手腕转动,笛子旋转着飞到面前,另一只手截住横在了眼前,“难得你有这个兴致。” 初肃笑而不语,手指开始拨弄琴弦,悦耳的声音便流了出来,初肃道:“还记得嘛,这是你以前教我的第一首曲子,也是你最喜欢的……” 初辛闭上了眼睛,往事跃上心头,手指灵活地跳动,笛声呜呜,如泣如诉…… 血悄悄地从初辛嘴角流了出来,修长的手指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跳跃的脚步,呼吸开始变得絮乱,夹杂着短促喘息的笛声带着血的味道,甜腻的气味在整个房间里蔓延开来…… 初肃的头并没有抬起,只是抬了抬眼皮,长长的睫毛翘了起来,金亮的瞳孔中倒映出血的颜色,身体还是不肯停止向琴中输入魔祲。琴声悠扬婉转,似流水般连绵不断、迂回曲折,随着琴弦的拨动,魔祲源源不断地变化成气刃刺向玉帝,坚韧的衣料被轻易划破,袖子、胸口脸颊都染上了自己的血。 还冒着热气的鲜血淌进了笛管,手指的每一次跳动都会染上更多的鲜血,断断续续的笛音更加哀怨地和着琴声。初肃正在拨弄着的琴弦上也沾上了飞溅出的血,皱了皱眉头道:“这么倔给谁看。” 傻瓜,你不是比我还倔吗? 初辛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吹奏着婉转的笛音,身体却轻微地摇晃,似乎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引起的晕眩。笛音没有断,初肃诧异地望了望眼前这个不堪一击却又不肯认输的人,他不明白他在为了什么死撑,于是横手一扫,曲子进入了尾声。 初辛艰难地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当最后一个音符从笛管里迸出来的时候,闭上了疲惫的眼睛,毫无抵抗地向后仰去时,一个纤弱的身体从后面接住了他……已经没有力气用耳朵听任何声音了,不过身体的震动让他还是听到了新预的话:“初肃大人不想让你死哦。” 是啊,我不能死,可是好累,身体向是被灌了铅一样好重,好想睡觉。 “哎,你怎么功力退化得这么厉害了,才这样就挺不住了啊?” 是,是初肃的声音,他在说什么,退化?难道你不知道吗?自从把你封进洞里后,我这一身的魔祲,就废了啊。 “不准晕倒!给我醒过来!” 感到衣领被揪住,身体在剧烈地摇晃,眼皮好沉,真的不想睁开……在死亡地深潭里愈陷愈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像有一束光照了进来,一直手抓住了他的手,带他离开了这片荒蛮之地。 看到初辛渐渐地醒过来了,初肃皱着眉头对新预责备道:“你好多事,谁要你救他的?” 新预就像对待着一个任性的孩子般抱歉地笑了笑,道:“新预可是遵从您的心意哦,口是心非的初肃大人。”如果说现在只有一个人敢在魔王大人的面前肆无忌惮,那就只有新预了。 瞪了新预,初肃斥责道:“不许多话,带他走。” 山坡上,江栎涟虚弱地瘫倒在地翻滚,“唔,我饿了……” “……”也不知道谁刚才吃了整整一锅米饭,你的胃是连着黑洞吗? 江栎涟见那人不理他,伤心道:“呜呜呜……只见明天报纸上登出一少年饿死于荒郊野外……” “……闭嘴,你还欠我三天。” “呜呜呜,锡炎你就这么烦我?”江栎莲伤心地蹭了过来,脑袋诱惑似的在他颈间挨擦着。 “……不要以为这么说就可以不算数了。” 江栎莲趴在红发少年的肩上轻声道:“可是我饿……”软糯的声音带着些委屈,手不老实地摸上了陈锡炎的胸口。 一把抓过江栎莲不老实的手,陈锡炎无奈地叹了口气,单手按住他的后脑勺,然后……吻了下去。 果然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老实一点。 22.谁攻谁受 一个人影渐渐靠近林郁秋和琪琪。川典用一根金线毫不费力地套住这个小妖:“不要打扰他们。你是谁?来干什么?”小妖惊异地看着这条让他动不了了的金线,说:“这条金线,难道你是……” “懂得还挺多……”氚典手握金线,无奈地说:“所以,我不能让你活下去了。”因为担心来寻他的胭脂惊恐地捂住嘴巴,川典没料到她会看见,眼神中竟有了杀意,“你都看见了?” 胭脂显然还没从这个震惊中恢复过来,只是怔怔的问:“这就是拒绝井香的原因?怪我,朋友这么久竟然没看出来……那么你也要杀了我了?” 川典冷冷地盯了他一会,才恶狠狠地威胁道:“如果不想死,就守好这个秘密。” 可语气中更多的确是不忍,还是下不了手。胭脂笑嘻嘻地在川典旁边坐下,“瞧你,连我都信不过了?” 川典不再看她,依旧冷冷地说:“把你当兄弟,才不杀你。” 胭脂大大拉拉地勾着川典的脖子,笑得阳光灿烂,“别郁闷了,看,流星!” 川典一个走神,竟然让林郁秋跑出了他的视线,刚想起身去找,又想起林郁秋恶狠狠地威胁:“离我十米远!” “不要在我眼前晃!” “下次再见你一定打你!” 想了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不再去寻。而此时林郁秋眼前的正是新预,“林郁秋小姐,我们走吧。” 林郁秋的眼神掩饰不住惧意,问道:“初肃大人的封印已经解开了?” 新预只是礼貌地像往常一样微笑着回答道:“是的,所以你没必要留在这儿了。这是初肃大人的命令。” “开什么玩笑!”琪琪嚷道:“郁秋姐姐怎么会跟你走?” 新预听到他的声音吃了一惊,这不是当年小老鼠的声音吗,于是把手伸了过去…… 林郁秋怕他伤了琪琪急忙道:“不要伤他新预,我随你走就是了。” 新预原本要下的杀手,硬生生改为在她额上一点,他知道林郁秋对初肃的重要性,初肃虽然说今日定要好好整治她,但最后要是她不高兴了心疼的还是初肃,他只是将琪琪被打回原型,“我们走吧,林郁秋小姐。” 又是一颗流星划过天空,陨落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就像是引燃整场爆炸的序幕,而死亡只是前奏…… ****** 江栎莲表示他没有接吻经验,虽然在过去的十八年他有过近八年的阅片经验。江栎莲再次表示,但是他一定比陈锡炎有经验,因为据他了解,陈锡炎一定是那种除了打打杀杀别无爱好的人但是眼前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被压在下面吻的七荤八素的人是谁啊,是谁啊?他一定不会承认是他的,等等,下面?一个可怕的念头升了起来,陈锡炎难道一致认为他会是在下面那个?(难道你认为不是吗?) 江栎莲表示,他绝逼不会同意的!不安分的右手在陈锡炎身上挨蹭着,好像终于找到了那个穴道,果然压在他身上的身体骤然一僵,江栎莲趁机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笑嘻嘻地说:“表哥,你曾经救过我。” “你说过很多次了。”皱了皱眉,陈锡炎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江栎莲痞笑着含住身下人的喉结,轻声道:“所以我要报恩。”再次抬起头来,认真地盯着陈锡炎的眼睛,笑道:“我会让你很、舒、服、的,表哥。” “……”陈锡炎轻叹了口气,这家伙怎么就总是那么不自量力呢?难道他认为凭着他现在这点魔祲真的能封住他吗?少年,天真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么想着陈锡炎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坐了起来,于是江栎莲的姿势变成了投怀送抱的跨坐,还没等江栎莲反应过来,陈锡炎就已经解开了他的衣扣。 “锡炎你……其实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江栎莲惊慌地想保住自己的贞操。 “我当真了。”陈锡炎认真地回答了他的话,顺手封住了他的双手,明显是不打算给他逃的机会了,江栎莲,敢点火就要做好灭火的准备。 “……”自作孽,不可活呀,江栎莲认命地叹了口气,“我就一个要求——别给我把衣服撕坏了,回去还要穿的。” 陈锡炎的吻已经落了下来,“乖。” 背后是冲天划过的流星和杀戮,然而粗重的喘息掩盖了一切的声音。怎么会这样,自己一时不看着就出了这么大麻烦,他就不该放松警惕,自责地垂着自己的头,川典还在四处寻找林郁秋,眼前突然横出一个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司农,是现任七魔之一,康乐草的守护者,请跟我走。” 虽然是礼貌的语气,可川典知道,若自己不肯对方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你哭了?”吃饱喝足的陈锡炎轻吻着身下人的眼睑,强烈的满足感让一贯冷漠的声音都带了些笑意。 “……哭你妹!小爷我早晚压回来!啊……别再来了……”江栎莲欲哭无泪地任由这个人欺压着,“喂你这都几回了……纵欲不好啊表哥……” 看着他这一副欠虐的样,陈锡炎正想进一步为难他,突然发现一只小白鼠在两人脚边乱转,尖叫着的却是他们能听懂的人类的语言:“林郁秋老师被新预抓……等等,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江栎莲:“……”我真的不想骂人。 陈锡炎:“……” “……对不起我不该出现的。”琪琪挪动着笨拙的步子想要离开,可是江栎莲不知道为什么分明看到了它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陈锡炎只好叹了口气,把它提起来,抓到了手心里,这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那么说陛下会不会已经……? 初辛的屋内果然不见了踪影,陈锡炎附身用手指蘸起了地上的血,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难以应付的人,看来,初肃真的要行动了啊。 23.永远永远 天庭,众人早已知道初肃离开的消息了,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仙族自从胜了之后一直是重文轻武,文将众多,可武将却寥寥无几,若真的开仗定然不是妖族悍将的对手,听说初辛被抓走的消息众人更是炸开了锅,这不就是意味着双方已经开战了吗?群臣人人自危,一时间谁也没什么好的对策,更有人提出求和的意见。 “够了。”忍无可忍,初擎一拍桌子,冷声道:“大敌当前,父皇被俘,你们却只是在这里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会说话的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啊。” 天庭顿时清静了,虽然才刚即位,初擎威严的气势却也不输给父亲,甚至锋芒毕露得不懂掩藏,比之更甚。众臣不语只是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仙族的兵力从三千年前就一直开始衰减,远不如敌方虽然听起来不中听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初擎只好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都是父亲留下的重臣,我怎么会为难你们,你们去吧。” “陛下,陈将军带着这个妖族的小子要见您。”守卫的天兵将江栎莲按跪在初擎面前,觉得伤到自尊了的江栎莲难为情地抬起头来,谄媚地眨眨眼笑道:“好霸气哦,您的风姿可不输给初辛陛下半分。” 被这特别的出场方式震惊了的初擎这才缓过神来,笑道:“恐怕就是打死你,你这嘴贫的毛病都改不了了。” “又说讨厌话了,我这不是着急吗。”江栎莲不爱听了,“你别看锡炎现在这样,他刚才可比我还着急呢,对了,你先让他放开我呀,为了见你一面你看我三叩九拜的,膝盖都磨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为了谁这么拼命呢……” 眼见着话匣子又敞开了,初擎连忙挥挥手示意天兵放开江栎莲,把他那喋喋不休的抱怨扼杀在摇篮里,“现在实力悬殊,我们可不能硬碰硬,你先回去把你那御水的咒术好好练练……等等,你的扣子……没扣好……”初擎的尾音弱了下来,含蓄地点到为止。 江栎莲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扣子都没扣好,里面陈锡炎留下的痕迹暴露无遗,难道刚才那一路走来……这么想着,江栎莲脸色越来越难看。 初擎表情复杂地看着陈锡炎问道:“你终于上他了?” “……”陈锡炎不予回答,可以不问的这么直白吗? 江栎莲脸腾地一下红了,“瞎说,明明是我上他!” 初擎严肃地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大敌当前,你就别搞笑了。” “……”初擎你可以在欠揍一点吗? 初擎这才发现自己跑题了,道:“父亲传位给我自然是料到了初肃叔叔会来找他,所以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也没办法…… 初擎转向静默不语的陈锡炎,看着他淡漠的表情,难以想象他真的会想江栎莲说的那样着急?一定是江栎莲自己脑补的吧? “锡炎,你照顾好他,顺便把你的御火咒术也好好练练。” 陈锡炎微微点头道:“臣尽力。” 见他应了,初擎便摆了摆手,“你们去吧,留我一个人静静。” “嘿,我还没说几句就又赶我走……”江栎莲刚要抱怨就被陈锡炎拉走了,留下了几句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就算这样初辛陛下也会受苦的吧,初擎你……” 父亲在受苦吧,应该是吧,初肃叔叔怎么会放过父亲呢?初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心都跟着苦涩了起来,渺远的空中这声低语,能否传到他的耳边呢?“父亲,我愿以一人之力擎天。” 就像当年,仙妖大战的战场上,年轻的神帝对着自己浑身是血的下属说的那样:就叫初擎吧,愿他能以一人之力擎天。 妖宫从来没有如此安静过,在初肃面前所有的人都不敢胡言乱语,谁会不知道这张绝美的脸残酷起来是什么样子呢?对于这个三千年前的首领他们真是又敬又爱,初肃挑眉看着新预给他倒在杯中的红酒,这几千年没出来了怎么连酒也变了颜色呢,新预忍不住轻笑了出声,初肃瞪了他一眼,把目光投向了川典,“守护者,告诉我。那株康乐草在哪里?” “回陛下,它早在三千年前就已转世。”川典回答的恭恭敬敬可眼中还是桀骜的神色。双手双脚被粗黑的铁铐牢牢抵靠住,只要一动就会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初肃冷笑,踱步到他的面前,直视着川典的眼睛,“这三千年来,我和初辛没有一刻停止过寻找康乐草,它的转世在哪里?”它既然能释放能力自然也能收回去,对他们来说他是一种威胁。 川典也冷冷地直视着初肃的眼睛,褐色的深瞳里映出的只有对方的倒影,没有畏惧,却一语道破了天机,“你们在害怕。” 握着川典脖子的手狠狠地掐了进去,初肃的眼神越发阴冷,但他不能现在就杀了川典。川典是守护一族唯一的血脉,若是杀了他就彻底失去了康乐草的线索,初肃不是那种冲动地图一时痛快的人,“孩子,就让你尝试一下你的祖先们受过的刑罚吧,也许能让你改变主意。” 川典只是摇了摇头,他不会改变主意的,祖先们的刑罚么?守护一族注定要守护这康乐草,这几千年来为了寻找康乐草的人们对他们极尽酷刑,所想象不到的残忍一一施加在他的族人身上。 他是遗腹子,也是守护一族唯一的传人了,一直没能做点什么舍生取义的事,这个慷慨赴死的机会也许能让他对得起死去的祖先们吧?“您知道的,守护一族是不会背叛康乐草的,永远不会。” “你还年轻,以后你就会明白的,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远的。”初肃缓缓地说着,好像也有人对他说过永远。 誓言,是多么的脆弱啊。 24.以命换命 强行逼迫自己不要回忆,初肃挥挥手令人把川典绑上刑架,淡淡地吩咐了声,“用烙铁慢慢地烙,若是晕过去就用盐水泼醒。”没多久整个妖宫的正殿就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肉香,熟悉的画面让初肃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每个守护一族的人都在说着同样的话,好像他们只会这一句一样……“陛下。”一声轻叫把他拉回了现实,也不知道这场酷刑持续了多久,新预轻声道:“守护者又晕过去了,这次怎么也弄不醒了,您看是不是……”初肃心烦意乱地摆摆手,好像在打断对方的话,也可能是想把自己从心烦意乱中拉回,“伤好了以后再审,可不能死了,他有没有说什么?”新预的笑容不带一丝波澜,好像他记忆以来那是唯一没有变过的东西了,新预的微笑,“您知道的,还是那句话……”他审过不知多少的守护一族的族人,不管换了多少人,眼睛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们都固执地说着同样的一句话——以我的血统起誓,绝不背叛康乐草。初肃摇了摇头,他果然是拿固执的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个人呢?”他不想叫出她的名字,这些年每当提起她的名字心就会一痛,还好新预是了解他的。新预屈膝半跪,“属下这就请她来。” “欢迎回来,我的部下,七魔之一的——林郁秋。”林郁秋只是冷笑,所有人中也只有他敢这样傲然地站着,她闻到了空气中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味道,眼神更加冷冽了,“看来初肃大人您刚才的游戏没有尽兴嘛,所以叫我来接着玩?”初肃没有被她激怒,只是淡淡道:“你何苦逞一时口舌之快为难自己呢。”几千年了,这个让他为之疯狂的女人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依旧的傲慢,而他的爱也一点也没有变,“你明知我对你……”他们之间,他头一次示弱,也想给她一点台阶下,不想再让她痛了,她痛,他也痛。林郁秋毫不领情,横着眉依旧是嘲讽的神色,“那不过是你可笑的征服欲,初肃,你对我如此执着只是因为我是你这三千多年来唯一没有征服的女人,说什么爱,那种东西,你有吗?”最后一句语气弱了下来,但初肃却没有听出来,气她的不领情,最终却还只是温柔地却不容抗拒地吻着林郁秋的唇,“那么我,收回当时给你的一切,剥去你的力量,将你打回奴隶的身份,我亲爱的林郁秋,从此你不再是七魔。”才从初肃一吻中回过神来,林郁秋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只是淡淡道:“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陛下,该排兵布阵了,仙族现在乱作一团,我们一举剿灭。” “这个也是,不过……”初肃笑笑,恶劣的光芒一闪而过,“那个号称要做江凡情敌的小子,我倒是想要一见。” “说什么呢,新预的身心都忠于您的,初肃大人。” 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受吗?江栎莲抱膝坐在窗前抱怨道:“好讨厌啊。”风吹进了屋子,吹起了窗帘带进了冷雨,这一切都和那日一模一样,江栎莲发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你也来了吗?神悟。”神悟竖起长剑,冷声道:“一千年前败在您手里,如今望您再次赐教。” 隔壁间,陈锡炎默默地低吟着从没有人听过的咒言,眼前乍现出愈来愈亮的光,仿佛大开的石门,迸射着刺眼的光。他抬眼看了看,真相就在里面了吧,他抬起手来,指尖还未触到那石门,亮光却突然消失了。他错愕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影——江栎莲的胸口躺着血,脸上却是邪邪的笑容,眼睛早已失了神,变成了金亮的红色。江栎莲高举起剑毫无技巧地砍向他,陈锡炎只是躲闪,招数毫无技巧,对手仿佛是吃定了自己不会对这个人出手,陈锡炎一剑斩在他肩上,江栎莲却毫无痛感似的,攻击一步也没有停下,只是血潺潺地流着……“这样好吗?他可是毫无自知的。”神悟淡淡地解释,“这边是我的能力,只要是受了我咒术的人,会去攻击他最在意的那个人,直到被杀死为止。请动手吧,死在您的剑下他会很幸福的。” “闭嘴!”这咒术他听说过,确如神悟所说致死停止,只得摇头,“江栎莲你啊,总是这么会惹麻烦。”陈锡炎手中的动作凌厉了起来,休的一声,江栎莲手中的剑便飞了出去。神悟摇了摇头,果然人都是一样的,自己这咒术不管试几次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反应,被自己最在乎的人亲手杀死,也是个不错的死法了。结束了,神悟这么想着。解除咒术的办法是,陈锡炎修长的手指挑起长剑,淡淡道:“恋人的心血。”长剑没入胸口,大量的血喷涌而出,溅在了江栎莲惊愕的脸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5.魂飞魄散 梦中的初辛,仿佛回到了五千多年前,初肃还是个不过九岁的小孩,初辛才十五岁而已。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人,除了,拥有魔祲。当时,拥有魔祲的人不为人类所接受,祲就是不详的意思。初肃小小年纪,就经常受人欺负。还好有一个关心他的哥哥…… “你又被欺负了?”初辛一边用仙术为初肃治伤一边心疼地说:“打不过就跑嘛。” “初辛哥哥,为什么他们要欺负我?”初肃委屈地问:“我又没有做错事。” 把他那小小的身躯露在怀里,像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似的,初辛的下巴抵在弟弟的脑袋上,柔柔地蹭着:“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答应我,不要恨他们。” “嗯。” 受到欺负的经历不计其数。有一次,好多人都参与了,这一次分明就是想要了初肃的命。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些人举起木棍时的神情——仇恨、藐视、以及从眼神里透出来的杀意。初肃绝望了,他等待着这一击,能尽早离开这个冷漠的世界似乎也不错。可是,几根棍子落下,却是打在了初辛的身上,“啪!”棍子断了…… 初辛站了起来,被打过的地方因为疼痛而发抖,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却带着坚定:“我不知道我们兄弟两个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要置我们于死地,不过有什么事冲我来好了,不要对我弟弟动手。” 哥哥的确有魔祲,可是因为受了伤又不忍心对别人动手,只是防御,所以最后还是伤得很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看哥哥受伤而无能为力,为什么到了这个年龄还是不能领悟魔祲?如果是他学会了的话怎么可能被那种人打成那样,笨蛋初辛!初肃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盯着初辛。 “喂,小鬼。”看出了他的不爽,初辛笑着说:“干嘛这样看着我?” 讨厌因为自己太弱了而拖累别人的感觉,初肃不高兴地说:“哥哥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要替我挨打?” 不知好歹的小鬼……不过,蛮可爱的,初辛费力地伸过手疼爱地摸摸他的头说:“哥哥保护弟弟是应该的,而且,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伤呢?” 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伤呀,初肃突然说:“教我使用魔祲吧!” “呃?”他在这个年龄已经无师自通了呀,可为什么自己的弟弟还是不得要领呢?难道说天意让他学不会吗?“你学魔祲干什么?” 初肃睁着天真的眼睛说:“我也要为哥哥治伤啊!” “好啊。”是我想多了吧?这么温柔的孩子……初辛温柔地说:“那哥哥就做你的试验品好了,记住,使用魔祲首先要……” “噢,我懂了,是这样吗?” “……”虽然很疼,可初辛还是咬牙忍着不出声。看到初辛痛苦样子,初肃难过地说:“对不起,你一定很疼吧,如果不是我,哥哥才不会……” “你这小鬼。”初辛忍着痛笑道:“哥哥不就应该,永远守护你吗。” 那一天,发生了初辛一生中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毕竟要养活自己和弟弟两个人,一天要做的事有好多,挑水、洗衣、做饭、砍柴、打猎……已经习惯了早出晚归的初辛,为了弄到吃的,他不得不做到太阳快落山才回家。 刚拐过胡同口,就感受到了一种异常邪恶的气息,他心头一震,那是弟弟的气息。等他到时,初肃脚下已经倒了一堆的尸体,是周围邻人的面孔,手里正握着最后一个人的脖子。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手里拼命地挣扎却又无法逃脱,初肃第一次感受到报复的快感。生命,原来如此脆弱! “哥,你回来了。” 初肃甜甜地笑了,脸上还带着飞溅而出的鲜血,夕阳就在身后,快要落了,天际的云彩是紫红色的,妖娆的美丽,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氛…… “不要啊!” 伴随着初辛绝望的声音和与火烧云相同颜色的鲜血,夕阳缓缓地落了。紫红色的结束意味着无尽黑暗的来临……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惊恐的惨叫盘旋在江家的上空,江栎莲看了看自己满手的血又是一阵尖叫,陈锡炎就在他眼前的血泊中沉沉地睡着,他颤抖的手不敢去碰那个人,生怕知道他已经没了呼吸,“神、悟!点、破、斩!我要你永远不得转生!” 仅仅是一瞬间,神悟就化作一缕青烟烟消云散,神形俱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江栎莲的神智渐渐清晰,整个房间只有他和陈锡炎两个人,如果陈锡炎还算活人的话。他仍然不敢探上身去看那人到底是死是活。 突然听到了门外一串串急促的脚步声,他刚想关门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止住,他吃惊地抬头,门外满满地站着妖族的人,偌大的房间竟然妖气冲冲,江栎莲跌坐在地上,声音都发颤了“新……新预哥哥……” 却陡然用力打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弱弱地摇头,“别……别碰我……”你们的纷争,为什么要扯上我和锡炎,江栎莲的心仿佛刀割一样,拒绝新预。 “新预,你别伤他。”这声音,江栎莲惊讶地转过头去,果然看到陈锡炎坐起了身子,额头上的冷汗暴露了他的吃力,却依然是强硬的语气,“栎莲,到这里来。” 江栎莲想也不想地就扑到陈锡炎身边,泣不成声,“我……我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吓死我了,混蛋!” 再也醒不过来了吗?陈锡炎嘴角扬起了苦笑,“好了,我们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随你怎么吵。” 说着两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了,连新预都没有料到,“难道锡炎又练成了什么新的咒术?……哼哼,这一瞬间能逃出千里之外的咒术,还真是罕见的神之杰作呢。我们走,去千里之外的——鬼灵街。” 26.长街鬼店 诡异的气氛,长长的大街上偶尔有阴风飘过,不时地能听到猫头鹰的叫声,江栎莲哆哆嗦嗦地双手拉着陈锡炎,而陈锡炎对这里却熟悉地如同……自己的家一样?因为是深夜,所以满大街一个人也没有,连路灯都没有,漆黑一片,但不远处却亮着一个昏黄的霓虹灯,“便利店?”没等江栎莲再问什么,陈锡炎就拉他进了便利店,店里的大叔显然是困了,见了他们脸上闪过了惊奇的神色,又有点不耐烦地说:“这么晚了,两位客人是要买点什么?”江栎莲正要纳闷地问陈锡炎这大半夜的买什么啊,却被陈锡炎抢先了一步道:“我要买的你们这里可未必有。”大叔显然不高兴了,哪个开店的被人这么嘲笑会心里痛快的,不悦地说:“这位客人要什么,不问问看怎么知道有没有?”江栎莲见气氛不对,赶紧拽拽他的袖子,“锡炎,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陈锡炎并不理会他,只是对着店长淡淡道:“我要买的东西,能横穿梭时空之门……”江栎莲一下子炸毛了,拼命地拽他的胳膊,“锡炎你在说什么呢,叔叔对不起哦,他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转头却看到大叔的表情也不太对劲,与其说是不悦不如说是,一种类似于难以置信的表情。陈锡炎平静地接着说下去,脸上依旧是不带任何表情,“它连接着父母与恋人呼唤,直穿冥府之底,指引着未亡之人的方向。” “你……”老板的瞳孔骤然放大。陈锡炎脸上还是淡漠的神情,道:“老板,这东西如果有的话,恐怕也只有您这里能买到了。”大叔突然大笑了起来道:“这位客人,里屋请。”眼睛却上下地打量着江栎莲,穿过了阴风阵阵的小院,大叔手脚利索的收拾出了两间小房。江栎莲却死死地拽着陈锡炎的手不肯放开,眼眶里还含着眼泪,“别丢下我,我不敢一个人的……”陈锡炎揉揉他的头发,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对他说过话,“给你手电筒,去屋外给我取点东西来,乖,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江栎莲万分地不愿意,对上了陈锡炎不容反抗的眼神,也只好答应。此时的门外,一男一女的对话:“喂,大哥,是活人诶,有几百年没有活人来我们这里了呢。” “嘻嘻嘻嘻,吓吓他吧,妹子。”凄冷的月光下两人阴森森地笑着,只是……为什么看不见他们的脚和影子呢?果然,江栎莲出门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陈锡炎叹了口气,大叔笑笑,“这孩子,心疼了?”陈锡炎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抓紧时间吧。” “客人,请放心,本店经营几千年了,信誉一向良好。”大叔咧嘴笑着拿着手电筒开门离开了。陈锡炎懒得跟他多说,迅速念咒,没多久眼前又浮起那束金光,他想也没想就伸过了手去,这一次,石门没有消失……“闵儿……擎儿……温颀……”初辛的身体在发烧,昏昏沉沉地,神智还不清醒,自从大战之后,他的噩梦就只有这一个,无边无尽的鲜血,而最后结束这一切的是他亲手把自己的弟弟……“初肃……”感觉到隐隐约约有人在给自己喂药,脖颈被人从后面扶起,初辛只是昏昏沉沉地抱过这个人。“嗯?”那个人只是闷哼一声,费劲地抓稳手中的碗,眉毛已经不耐烦地挤了起来了,“喂……啪!”初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刚才发生什么了?他好像梦见了自己的弟弟哭的样子,他刚心疼地抱住就……不明所以地摸着自己火辣辣地右脸,初辛怀疑自己被打了。眼前的人见他清醒了把碗一放,正想张口说什么却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抢了先,“没想到初辛哥哥你连我这最下等的奴隶都不放过呢。”初辛这才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初肃,便猜到他是误会了,从他的语气中也推测出了几分林郁秋的处境,只是自己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又哪里能帮得了她呢,初辛尴尬得笑笑,“初肃你要乱说哦,你知道我对闵儿是忠贞不二的……”初肃只是笑笑,对身后的一个下人道:“她要还是这么胆大妄为,我就要治你们管教无方之罪了。”林郁秋被扯住头发揪了出去,初辛知道他今夜一定不会好过了,这一瞬间脑子里百转千回,猛地发现初肃正坐在他的床前盯着他看,初辛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问:“有什么好看的?”初肃还是冷声地说:“看看你这张讨人厌的脸到底变没变。”初辛闻言马上夸张地捂住胸口哀声道:“你这句话好伤人呢,唔,心都碎了……”初肃挑眉,把手按在初辛的胸口上,道:“是么?那我倒要掏出来看看了。”初辛大惊,连忙朝后缩了缩,“额……我不要,求人工呼吸……”有点好笑地看着自己哥哥,初肃还是绷着脸严肃地说:“你不要胡闹,安安分分地话就让你和江凡见一面。”江凡撒娇耍赖的功夫果然一点也不输给眼前这个人。所以他们两个才会是好朋友吧? 27.漫天坟场 果,果然有鬼,江栎莲猛地坐了起来,奇怪,怎么自己是在屋子里,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院子里遇到了女鬼然后直接晕过去的啊?他挠挠头,却发现陈锡炎也在屋子里,心里一阵委屈,这个混蛋,明知道外面有鬼还把他往外面推……不过他堂堂一只妖王怎么会怕鬼呢? “这里是鬼灵街,万鬼横行的地方,但想要抵挡新预恐怕也很困难,栎莲。”他觉得今天的锡炎怪怪的,和以前好不一样啊,“新预要来了,跟他走吧。” 江栎莲闻言瞳孔骤然放大,半响才挤出两个字,“什么?”虽然他是不讨厌新预哥哥,可是锡炎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他从来没想过的。 这个家伙,怎么能这么平静地把自己交给新预呢?江栎莲一时无法接受这句话,陈锡炎认真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告诉他不是在开玩笑,“新预马上就到了,乖乖地跟他走,不许生事,这段时间好好练习御水之术……” 抬眼对上了江栎莲眼泪汪汪的眼睛,他突然不说话了,只是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这一问江栎莲也奇怪自己的反应,陈锡炎把他交给新预又怎样?他咬唇,只是以前一致认为这个人会护他到底的,他从不相信陈锡炎会抛弃他,因为他累赘了吗?还是最近太多话了?含泪的控诉着:“你忍心吗……” 陈锡炎看着这双含泪的眼睛,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来一抹微笑,手不知何时已经抚上了他的眉眼,安慰似的轻叹道:“栎莲……” 江栎莲听了这声难得的温柔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像触电一样,下身一下子就有了反应,半晌才缓过神来。 他只觉得此时陈锡炎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陈锡炎修长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抵在脑后,便将他拉到眼前,接着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却不容抗拒地吻了下去,灵活的舌头霸道地在他的口中舔舐,似乎在品尝些什么,硬生生地将他口中的氧气夺去。 江栎莲的脸果然迅速地泛起了微红,微微挣扎了起来,却被他轻松地按下,一个挺进,更加深了这个吻,一股火热窜上了他的脑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来不及思考的男孩也只能求助地睁开眼看着陈锡炎,却发现眼睛不知何时又泛起了泪水,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却突然地放开了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新预就在外面了,自己去,还是我送你?” 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让我走?!江栎莲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赌气似的推开他的胸口,“你吃了还反悔!” 陈锡炎扯了扯嘴角,笑的苦涩,“那怎么样才算是是不反悔?” “……”混蛋,流氓……禽兽T^T 陈锡炎沉默了一会,才不自然地说,“江栎莲。” 江栎莲浑身震了一下,记忆中这个人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他,竟然一下子呆住了,陈锡炎沉默了一会才用凶狠的语气说道:“去了以后给我老实练功,不许勾搭新预!” 江栎莲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然后才意识到,我是抖M吗?!哼,好吧,还是要赶我走,他赌气地站了起来,才走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那人一眼,那人只是冲他淡然地笑笑,“栎莲,保重。” 新预迟疑地看着眼前的大门,正要伸出手来敲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了,“我们走吧,新预哥哥。”错愕的表情在新预的脸上出现了一下,马上变成了标准的笑容,“小莲儿啊,你可知道,你是从哪里出来的吗?” 江栎莲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新预将他搂在怀里,用手盖住他的眼睛柔声道:“不,什么也没有。”捂住眼睛的手遮盖了一切,江栎莲并没有看见身后的风景,哪里是什么便利店,只是一个漫无边际的坟场。 陈锡炎,你到底还是…… “岩钟,帮我倒杯水。”在软卧舒适的单人沙发上舒展着四肢的少年慵懒地下着命令,与其说是命令,这种语气却更像是在撒娇,那么下一句却是实打实的威胁了,“快点岩钟,如果你的手和脚连这些事都做不了那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平淡的语气,仿佛是在悠闲地说啊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轻描淡写。 岩钟却不敢质疑这句话的可信度,他充分地相信这个奶声奶气地撒娇的少年会毫不犹豫地拆断他的手脚,他叹了口气,把手挪向眼前的玻璃水杯…… “岩钟,那个孩子,是叫陈锡炎吗?”少年的眼睛懒懒地睁开了,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岩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只好实话实说,结结巴巴道:“是的,他没入天庭前在妖宫和我们还算有点交情,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季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依旧是懒懒的语气,“随口问问罢了,看来没这机会还他人情了。” 岩钟手中的杯子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玻璃脆响,溅起的碎片划破了小腿,留下了点点的血迹,而岩钟却一动不动地看着少年,“你,难道说陈锡炎他……” 季阳眼睛微微点头似乎在回答他的话,好像疲惫了似的闭上眼睛道:“看来你的手脚却是不是那么有用嘛……” “不,我只是不小心,我这就再给你倒一杯。”岩钟喏喏地答着。 “是吗?”季阳又笑了,平静地说,“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去取另一样东西来,嗯,就是那个,新预哥哥给我的鞭子。” 江栎莲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人,脑袋上似乎飘着四个字“不共戴天”,那个人却悠悠然地接受着他愤怒的目光,只差给他手边放杯茶放把折扇了,发觉自己的怒意完全没有传达到,江栎莲气呼呼地向前踏了一步。 似乎觉得这样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却发现对方还是不理不睬的,他一咬牙道:“初肃,虽然我不是仙族的人,但是,嗯……我是不会投降的!” “是么?”初肃只是悠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新预,对方同样是一脸狡猾的表情,初肃轻笑道:“你左边第一扇门是审讯室,进去以后,随你怎么折腾。” 江栎莲一脸受到侮辱的表情,气得一跺脚,“不要小看我!” 气咻咻地打开了初肃说的那扇门,砰的一声,门关了。 28.不要!我签! 初肃好笑地看着这个气咻咻的背影,问新预:“你说会多久?” 正在往嘴里塞着茶点的江凡喝了一口茶,含糊不清地说:“以我对小莲儿的了解,他一秒都不愿意多呆。” 果然,下一秒门内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是狂风骤雨地砸门声,最后是陡然拔高语调的惨叫,“你你你啊……我签……” 从屋里放出来的江栎莲一副你们是坏人的可怜表情,“是谁想出来这么损的招子的?”屋内一个身穿女仆装束的性感美女。正是他所期待的的那样,大波美女…… “新预美人,你的最爱,”江凡捏起一块核桃酥递到新预的嘴边,道:“我聪明吧,小莲儿。” “江凡!”江栎莲气愤地叫嚷着他的名字,努力地想表达自己的鄙视,却再次失败……江凡,你脑子都用在对付你弟弟身上了吗? 江凡兴致勃勃地哎了一声,笑道:“我听说小莲儿你喜欢新预美人这张脸嘛。”新预闻言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多说什么。江栎莲立马脸红了,“你胡说什么呢……” 这时新预也施施然地开口道:“原来小莲儿只是喜欢我这张脸啊,真是伤心。”只是脸上哪有什么伤心的表情啊。 “不是的,”虽然明知道新预是在逗他,可看到这么一张漂亮的脸上流露出心碎的表情,虽然知道他是装出来的,自己还是忍不住心疼,“别逗我了,新预哥哥……”完全把陈锡炎的不许勾搭新预抛在脑后了。 新预抿嘴轻笑,看来逗一个对自己的脸完全没有免疫力的人是这么有趣的事,尤其是看着他那张窘的通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小脸,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一下啊。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好熟悉的感觉,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把那个爱脸红的漂亮男孩调戏地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可惜伊人已逝,那个最通自己心意的部下也已经不在了。 初肃轻轻地阖上门,把自己从哪些潮水般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宁云,小钟……”窗外的风景却吸引住了他的目光,男人粗黑皮鞭下的猎物……为何这么眼熟呢?初肃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咦?他怎么满脸不高兴地走了啊?”虽然对这个人说不上好感,江栎莲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另外一个原因是他想岔开一下话题。 新预笑嘻嘻地回答他:“因为小莲儿你害羞的样子啊,和某个人太像了” “哟,最通初肃大人心意的部下不是你哦,新预,你这吃醋的语气真让人心疼喔。”江凡坏坏地笑道,新预依旧是一副笑脸。 江栎莲心道,阿弥陀佛,他们内讧了。 “陛下,恕属下直言,作为一个下等的奴隶,林姑娘受的处罚的确不算是重的。”刑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初肃抱着林郁秋,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心疼和不爽,这样阴晴不定的主子最麻烦了,罚他也是他说的,罚了他又心疼,我们作刑官的容易吗?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刑官内心无数地碎碎念。 初肃却只是紧盯着林郁秋的脸,生怕惊醒了怀里的可人似的轻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刑官如获大赦,匆忙离去。他莫不是出现幻觉了,怜惜?初肃大人的脸上何时出现过这样的神情。 “骗人吧!”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江栎莲目瞪口呆,初肃暗恋林老师?!这么劲爆的消息,啊,不行他想找一个人尽情地八卦一下,激动之余又发现可以一起聊八卦的人都不在身旁,只能哀叹一声,琪琪诶,我好想你啊。江栎莲45度角仰望天空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很哀伤的样子。 “阿嚏。”正在初擎的办公桌上明目张胆地订修自己的八卦大全的琪琪打了一个喷嚏,嘟哝着:“难道是着凉了?我去抓写感冒药!”被风吹开的一页上面写着这样的文字:“仙历556年妖族的首领初肃对林郁秋暗生情愫,由爱生恨,又恨再生爱,再由爱……” “琪琪你的文笔真的有待提高了……”才刚回屋见到琪琪冒冒失失地离去的初擎,不小心看到这一页忍不住苦笑,眼睛却停驻在了下面的文字上:同年,初擎出生,仙族十二战将伟岱琪坠入情网,永世不能翻身…… “傻瓜……”初擎轻轻地阖上他的八卦大全,对着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人说:“怎么,你们也沉不住气了,水语?” 对于已经贵为仙族之王的初擎,水语的语气却丝毫没有客气,“别会错意初擎,我们可不是在帮你们仙族,只是初肃抓走了我们的兄弟。” 初擎丝毫没有在意他的语气,而是笑道:“那也得谢谢你们哦,我们也该排兵布阵了。” “初擎……”水语还是没有离开,初擎能看出他眼里的担心,安慰地冲他笑了笑,“水语前辈,您以为我和爹爹真的没有准备吗?” 水语分明看到他的眼里闪过算计的光芒。是幻觉吗?印象中初擎一直是个沉稳内敛的孩子呢,两人互相会意,不用多发一言,初擎却低下了头,只是他这么做的话,恐怕要伤叔叔的心了。 大牢的深处还隐隐地弥漫着那股还未散去的焦香,强忍着胃部的一阵翻腾,川典轻靠着湿凉的墙壁,微冷的感觉做算让背部的灼热稍稍缓和了一下,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碰到患处,真的好痛。 密不透风的高墙上没有窗户,这大牢的最深处,没有一丝光明,也意味着他没有任何逃出的生机,残忍的酷刑还会继续,那个魔鬼不会取他性命,却要让他生不如死,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能细细地拾起自己的信念,还有那凋落的自尊。可初肃并不知道,在磨难中他的信念反而变得越发强烈了起来,“爹,娘,你们放心,我不会背叛康乐草的。你们在天之灵也请安息。” 这是,守护一族最后一个族人的誓言,强大到可以穿越时空和生死。 29.我是混蛋 周围一片黑暗,好像溺在了湖水的最底端,这是哪里?一睁开眼,这熟悉的画面,不正是仙妖大战的战场上吗?!这是他人生最美好的一段回忆,战火弥漫的岁月,他和兄弟们生死相依,与妻子彼此相知,是记忆中最辉煌的颜色。可那也是他最不愿回忆的一段时间,他不得不对自己的弟弟拔刀相向。 他和初肃魔祲不同,立场也不同,初肃凭着狠毒的手腕已经成了妖族说一不二的首领了,他虽然低调但也靠着强大地魔祲成为了仙族不可离开的重要力量。江闵,锦宣他们不在身边,连温颀也不在,看来这是大战后期了。 站在对面的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弟弟,初肃冷眼盯着自己,自己也只是苦笑,自从分裂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了。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内心却忐忑不安,初肃一定不知道,在他向前两步的地方装上了设计已久的机关,而这刚好是阵眼的中心机关,只要初肃再向前两步,一切就会结束了。 仙族佯败撤退,可初肃没有向前追击,大概在他心中还有着对哥哥的不忍吧,初辛咬了咬牙,看了眼暗处的江凡,江凡马上会意,暗处射来的冷箭从后心穿过初辛的身体…… “初辛哥哥!” 血,像暗箭一样喷涌而出,初辛错愕地看着潺潺流血的胸口,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初肃胸口一痛,好像能感应到他的痛似的,只能听到一声巨响,周围雷霆万钧,电闪雷鸣。他没有意识到阵法已经被触动,眼睛还停留在哥哥胸前的伤口上,血是真的…… 上当了,初肃的脑子嗡的一声,周围的一切都听不见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哥哥手里的动作,他好像在默念着什么,胸口的血没有刻意止住,还在汩汩地往外流,他看到初辛忍不住咳了起来,吐出来的也是血,可这依然不能阻止他继续阵法。 周围好像很混乱,新预似乎在说些什么,一切都听不见了。模模糊糊,他感觉自己好像飘在半空,就这样冷眼地盯着一切,盯着自己呆滞的动作,一直被锁进洞中初辛才像是松了口气,身子软了下来,半靠在壁上。 他听到了各种声音,有哭声有笑声,纷纷扰扰,他也听到了自己哥哥终于开口了,却是对着被擒的新预说的:“事已至此,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新预。” “初辛大人的苦肉计用的果然神乎其神,就连自己的亲弟弟也不放过呢……” 初辛猛地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冷汗湿透,就是新预那张笑着的脸,吐出的那句最残忍的话……缠绕了他几千年的噩梦! “唔,我是混蛋!”用力地敲了一下床沿,初辛努力地想把自己从那段回忆中拉回。 “初辛,你说……”初辛一抬头,才看到林郁秋不知何时正靠在门框上,“魔祲的出现真的是一个错误吗?” 魔祲的出现是错误?他想了想这个问题,真的是魔祲的错吗?最错的,是人心才对吧?初辛认真地看着他,“人心不变,有没有魔祲都不会有什么分别。” 林郁秋不置可否,只是茫然地看着前方,“有的事,往往知道那是错的,却还是不得不做,初辛,这是我们的宿命。” 宿命吗?初辛苦笑,那还真是残忍的宿命呢…… 轰隆一声,江栎莲屋里传出一声巨响。血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江栎莲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这混着血水满地的冰碴子,手指已经被冻僵,反而感觉不到痛了,这御水之术果然是最难练的啊,可……锡炎说过,让他好好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只有练好了这个才能重新见到陈锡炎。 他也不傻,那天在亡灵街的分别他就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然为什么他的心里会那么哀伤? “小莲儿这么晚了还不睡,在玩什么呢?”站在门口的美人脸上没有半点愠色,仿佛只是跟他谈论晚上的天气,江栎莲却不敢怠慢,咬了咬嘴唇道:“在修炼御水之术……” 新预只是笑笑,眼神却好像穿过他看到了什么别的东西,“大战在即,初擎殿下也不会没有准备的,林郁秋小姐和初辛大人若有意用计,恐怕初肃大人是怎么也躲不开的,毕竟最亲的人给的伤害总是最深的。” 江栎莲似乎没反应过来他的话,他,他是在向他倾诉心声吗?这个深不可测的少年会对他说出心事?看着他带着笑的样子,突然觉得他很孤单,江栎莲一阵心酸,明明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心里又如何不痛呢……为什么,大家一定要这样互相伤害,明明所有的人,没有一个是开心的。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说完这句话的新预又恢复了以往无懈可击的温文尔雅,“小莲儿可不要太累了哦,我会心疼的。”便离开了他的房间。 “新预哥哥……”新预停了下来,江栎莲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轻声道:“我想要保护所有我在乎的人不受伤害。虽然很难,可我还是要做。” 新预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那月光下朦朦胧胧的,也一定是一贯的笑脸吧,江栎莲停了一会又道:“新预哥哥和锡炎,是我最重要的人。” 新预长长地呼了口气,也像是一声轻叹,“小莲儿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内心被什么温柔地一撞,那种感觉已经有几千年没有体会过了吧? 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江栎莲又一次茫然了,初肃借他之手伤害陈锡炎,囚禁玉帝(前),林老师,迫害守护一族固然是不对,可也是为了妖族能够取胜不得已而为之,而玉帝(前)用计陷害自己弟弟,追杀自己,逼迫锡炎立下血誓,一直打压妖族也不见得是什么正派行为,究竟谁对谁错呢? 他们好像都没有错,又好像都错了,他想不明白,只觉得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我一定要练好御水之术!”说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30.地狱刑官 此刻季阳的房间。“死小鬼,你,你放开我……”色厉内荏的警告。“看来你的舌头真的不想要了。”回答他的只是季阳轻描淡写的威胁,却也是最有效的,岩钟马上就噤声了。努力地别开眼不想去直面季阳手里黑得发亮的皮鞭,呜呜呜他竟然动私刑,季阳戏谑地在他耳边笑道:“怎么,主子惩罚奴才不是天经地义的么?”三千年前挨鞭子对他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只是过了三千年的好日子突然就觉得自己过去遭的罪就再也遭不得了,人啊,真是娇惯不得。粗重的马鞭突然落到自己的背上,那钝痛竟从皮至肉,连内脏都跟着折腾了起来,岩钟忍不住咳了一声,放佛是要把内脏的不满给压下去。他知道自己有错再现,噬主的奴隶,何止是挨顿鞭子就能算了的,可又隐隐地恨新预给季阳送鞭子多管闲事,一转念又觉得庆幸,至少……至少不是别的什么花样,妖族人数众多,等级又更为森严,惩罚奴隶的招数千千万万,更多的是他连想都想不到的,听说刑官那里有些手段甚至让人求死不得,不过那大多是用在战犯或者过错很大的人身上。岩钟想要滋润地活下去,当然了,如果不能很滋润的话,他也想要活下去。把魔祲换给季阳的时候他就没想过季阳能饶他不死,他也不认为这三千年的恩怨是一顿鞭子就能算了的,不过季阳虽然身体看起来是十四岁孩子的样子,心智城府远在他不能理解的,这个人,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没能懂过……“还能走神,看来本将还是手下留情了呢。”又是季阳恶劣的调侃,岩钟强咽下差点就脱口而出的呻吟,费劲地说:“不要打在……被人看到的地方……” “哟。”季阳挑眉,看来他真的是太手下留情了呢,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以前的七魔们看到了,会嘲笑死他吧,毕竟他可是曾经被人传为从冥府而来的索命者,七魔中最冷血的刑官呢。季阳嘴角又翘了起来,“你提醒我了~” “……浑蛋!” “岩钟,”季阳却笑得更恶劣了,“你可要忍住哦。”窗外夜色正浓,初肃的床上躺着的却是满脸倦容的林郁秋,自从上次被罚被初肃撞见,初肃就一直把她把她软禁在自己的房间,确切的说是床上,她挑衅也好,苦求也罢,初肃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喂她喝药吃饭。林郁秋搞不懂这个阴晴不定的主又想玩什么花样,和三千年前受的苦比起来,她受的刑简直可以说是恩赐了,干嘛要拿那种她快要死了的眼神看她啊?“我说初肃大人啊,这可不像你了,莫不是在洞里呆久了,把脑子都关坏了吧?”林郁秋紧紧皱着的眉间尽是嘲讽,还有一丝丝的无奈。初肃停顿了一下,却又好像没听见一样,她还是没有变,句句戳他的痛处。林郁秋又挑衅了几句,见初肃还是无动于衷,便抿嘴不言,两个人竟然在同一个房间能和平共处,这是她们认识以来头一回。林郁秋毕竟遭了刑罚,还是抵不住倦意,呼吸渐渐地均匀了,初肃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叹息道:“你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点。”便关了房灯,细细地揣摩他们的部兵图。仙族剩的那一帮子,能打仗的也没几个了,论人数的话还是他们占优势,只是这个哥哥诡计多端,让人不得不提防啊。望着窗外的眼神,不似白天的暴虐,脆弱地让人心疼。这一切都逃不过窗外的那双眼睛。江栎莲轻轻一跃,跳上了一根树枝,轻声道:“锡炎,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究竟,孰是孰非? 战事终于爆发,那一天江凡一醒来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他推了推带锁的铁门。“是被从外面锁死的。”江凡脸上笑容不变,回过头来站在身后的正是初辛,江凡脸上还是满不在乎的笑,“那他们可真是大意了,难道不知道快手宫丘曾经是我的好友吗?”初辛却面无表情,只是轻叹口气,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 “七魔之一,直农,请两位赐教。”水语和井香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这个语气恭敬眼神却不卑不亢的男人。水语能感觉出来,井香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就是他,捉走川典的!他有降魔丝!”水语却只是轻蔑地笑,“降魔丝?” ****** “是个美人呢,我可真是艳福不浅呢。”荣站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美人,这么美的人,就算被他杀死也是一种幸福吧。新预也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少年,没有说话。 ****** “请留步。”胭脂回头看着面前这个面带儒雅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饱经杀戮的人啊,岩钟只是严肃地看着他道:“我并不想交战的,只是初肃大人既然信任我,我就要留下您,直到妖族胜利。” ****** 初肃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那个人,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了,“林!郁!秋!”林郁秋的眼神依旧冰冷,懒懒地给他做了个揖,语气仍是不驯,“是的,你早该猜到是我了吧。”傻瓜…… ****** “大战,开始了啊……”江栎莲低喃着,抬起头来对上初擎的眼睛。 31.该结束了 不知为何,胭脂就会想起那日他和水语的对话:“川典不是我们的好兄弟吗?”轻拍着无精打采的水语,胭脂笑嘻嘻地在他的身边坐下,水语这才回过神来,是啊,川典是他们的好兄弟啊,自己怎么能……想到这水语轻叹一声,笑道:“是啊,胭脂,你不是最喜欢赌了吗?” 胭脂笑嘻嘻地一仰身子躺在了草坪上,喃喃道:“赌上我的性命,我要赢!” 水语你这家伙,我可不能再让你出风头了,救氚典的任务就交给我了!再抬头,胭脂对上岩钟认真的表情,道:“既然这样,我们赌一赌吧。” ****** 水语熟练地操纵着降魔丝:“一切的软兵器在我面前全都如同废物一样,今天就让软兵器的创始者——步六孤水语来让你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步六孤水语?”井香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直农依旧冷冷地说:“就算你是软兵器的创始人,我也不会放你过去,除非我死。” “你也是个勇敢的人嘛。”水语轻易地用降魔丝缠住了他:“不过,我最不相信的就是忠诚了,最好不要逼我,请你告诉我,氚典在哪?” 直农还没想到,几日前用在川典身上的酷刑没多久就用到了自己的身上,果然报应不爽啊,只是水语也没想到他如此嘴硬。正当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见直农身上的被鞭成残片的衣服中却掉出了一件东西,水语一愣,直农面色也是一白,井香不明白为什么直农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降魔丝,更不明白为什么见了这个水语整个人都在发抖…… “哼,没想到你还是个潜入在我们妖族的叛徒。”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从他们看到直农怀里掉出的降魔丝一直到突然出现的少年毫不留情的一刀杀死了他,不过是一瞬间,少年不过十四岁的身躯,然而动作的狠绝却像是做了无数回似的,此时他的脸上却尽是恨恨的,“该叫你,川直农才是吧?那个人是林郁秋吧。”不是问句而是已经肯定了,难怪从一直以来守护一族就一直在他们妖族附近出现,原来这个一直以来他们寻找的康乐草转世,就是林郁秋了,这么想着季阳心中的怒火又开始翻腾了起来。川直农却只是欣慰的笑了,“已经晚了,他大概已经对上初肃了……” 季阳双目喷火,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了,“你们这些叛徒……你们这些叛徒!” 川直农却好像听不见他说什么了似的,只是喃喃道:“川典,是我们一族的骄傲……” “你也是守护一族的骄傲。”他的血大量地流出,已经快要流尽了,水语的语气也被这情景染上了哀怜,原来……听了他这么说川直农的脸上才泛起了一丝笑意,“我们……赢了……”直农还没说完,身体就开始化为灰烬,消失了。盯着手里留下来的降魔丝,水语又记起了当时把它交给守护一族时的情景…… “这个叫降魔丝,可是我最好的兵器了。凡是被它捆住的人都动弹不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对。把它们传给最忠诚的下一代,用这个来保护康乐草吧。” “谢谢您,步六孤。我们守护一族永远会记得您的恩情的。我们会用您交给我们的降魔丝世世代代保护康乐草!” 想到这,水语的眼眶不住湿润了,闪身却拦住了季阳的去路,“想去救你的主子?先过了我这关。” 季阳心中焦急,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敢这么托大!” ****** “这……姑娘……这……”不会吧,岩钟不明白虽然自己运气的确是不好,可是连输五十把这种概率……他的运气就这么差吗? 胭脂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从他身边悠哉悠哉地走了过去,顺手掏出口袋中的响箭,点燃了,空中一声长鸣,“我们可是说过了,五十把中又一次你能赢,我就任你处置,可惜真不巧哦~” 岩钟还来不及纠结这是不是巧合的问题,就先快步追了过去,胭脂却先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痕,暧昧地笑了起来,“看不出季阳这么刺激。”岩钟面色一红,赶紧捂住,却突然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含义,他为人认真,哪开得了这种玩笑,连忙解释,“我是犯了些错误,季阳惩罚我的,不是……” 听他那么说胭脂有些疑惑,想了一下一合手中的小檀木扇,低着下巴,笑道:“原来是转世了忘记了从前,可琪琪的香艳外史却不会不记得,七魔岩钟和季阳两人关系暧昧,亦师亦友,最后岩钟为保护季阳而亡。”后面还写着由于大战期间妖族特派八卦员因公殉职因此两人关系到底没有确切依据。 “八卦女?”脑子中好像有什么画面却又记不起来,耳边好像听到季阳带着悲伤的声音“岩钟哥哥,我很残忍,对吗?”他真像大喊一声,没错!而记忆中的他却说,“不,我知道你的,你本来,不是这样的。” 着着道袍的几个人团团围住他们,一个大阵袭来,他把那个孩子挡在身后,胸口一阵剧痛,耳边是那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岩钟哥哥!”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得闭了眼睛,接着,在冥君眼前跪了下来,“请您,让我来生还能在那个孩子身边陪他,他其实,最怕孤单了。” 那个嘴硬心软的小子,季阳,其实比谁都心软的,他知道的……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竟然把他……”这么说着岩钟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 “道士,我不喜欢。”新预突然开口说话了,然后上下打量着他好像在确认什么似的,然后又点点头道:“讲话轻佻的道士,更不喜欢……”桃花般的眉目中眼波流转,更是让荣站忍不住浑身一颤。 如此……如此的天人之姿,恐怕只是一笑就让人窒息了吧。不过荣站手上却没忘了接住美人的攻击,眨眼间几个大阵已经交过,看来这美人也不是个花瓶嘛,荣站心中的陶醉中有多了一份钦佩。一走神,一个大招竟然就在眼前了…… “其实我最讨厌的啊,还是讲话轻佻的风流家伙呢。”看着被自己击中动不了了的荣站,新预依旧是满面的笑容,这样轻佻的语气很容易让他想到一个人。荣站却依旧是一副风流样,等着新预给他最后一刀,果然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新预笑眯眯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偏偏不给他了断,只是朝来的方向走去,身后是荣站失望地叫嚷,“喂,美人,你就这么丢下我……” 只是新预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就噤了口。新预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他这幅样子倒是像极了某人。 “咻!”新预抬头看着在天空中乍响的长音,笑容一僵,朝那个方向快步走去。 “阿嚏。”江凡打了个喷嚏,嘟哝道:“又是谁在念叨我了啊?”说着揉了揉头发,长弓在手,架箭,拉弓,熟悉的动作,三千年前他曾经日日做的。这才发现他正勾住树梢倒吊在一颗树上,而金箭瞄准的方向正是初肃…… “我知道你怕的是什么。”林郁秋抱胸冷言的样子就和三千年前一模一样,连眼中的神态都没有变,“追杀了我守护一族这么些年,不就怕我吗?初肃,我就让你这么害怕?” 初肃只是冷然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32.妖族败了 “我还道有什么本事呢。”对着脚下的尸体季阳连一眼都不愿多看,季阳向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了满脸的惊诧和泪水的井香身上,对着这性感魅人的身体,季阳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欲的意味,甚至是有些鄙夷,“我们妖族的女孩子,没有一个不是身怀强技,为妖族至死而终的,哪有你这样只会哭的花瓶。”便也懒得动手,就转身要走。 “你等等。”井香的声音因为恐惧还带着颤音,眼神却比以往都要坚决,“请与我一战。” 季阳却仍是向前走,没有理他,井香的声音还是带着颤抖,却更大了些,“伤害水语的人,我也不会放过的!” 季阳只得叹气,自己怎么就总惹上这些麻烦的人呢,“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这么说着铁鞭冲手而出,井香见了也念起了防御之术,虽然够熟练,可那力量不知道挡不挡得住,正这么想着,铁鞭却被一只有力的手在半空中生生地截住了,季阳此时眼中才闪出一丝惊讶,继而又是冷笑,“超快速自愈能力啊,看来我是遇到麻烦了。” 余光又是扫了眼不远处的天空,初肃大人还好吧? ****** “江栎莲,我不是说过要你勤加练习了么。”初擎仍是讨喜的眉眼,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不带笑意,“比起锡炎来,你可真差远了。” 在他身后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惭愧地埋着头的正是江栎莲,初擎不愧是比他多活了三千年,他只知道初擎比他厉害得多却没想到强上这么多,只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可初擎好像连衣服都没有染脏,仙族之主果然不是盖的。 见着初擎动作不徐不慢地拿出口袋中的响箭,江栎莲的语气带了些沮丧,“初擎,你早就计划好了的对吧?” 初擎却连看他都没他一眼,点燃响箭,一道尖利的声音直冲霄宇,便道:“关于你为什么会站在我对面,战争结束后刑官会替我问你。” 便再不看他一眼就要离去,江栎莲的声音好像带了些哭腔,“他是你叔叔啊,初擎!” 初擎只是顿了一下,淡淡道:“哦,是啊,那又如何。” 江栎莲的哭腔越发重了,语气却分外难过,“那个人是林老师对不对?他……他会死的……” 初擎这才看了他一眼,他竟然都猜到了,小看他了嘛。又仿佛叹息般地轻声道:“是吧,那又……如何呢……” “初擎!”江栎莲见着他那副逞强的样子,几乎是吼出来的,“那你又哭什么?!” 初擎这才怔怔地摸摸自己的脸,“我……哭了?” ****** “轰——” 被拦腰弹回的铁鞭直撞胸口,季阳强忍着倒退了几步,还是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再一抬头,却见水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右手隐隐闪着微光,声音冷然,“我这招天魔杀,专门用来对付七魔这个程度的妖的,尤其是……你这孩子的身躯。” 听到这句话,季阳的的眼中突然冒出慑人的寒意,明明已经三千多岁了,可只能停伫在十四岁的身躯,这是他永远的伤痛。水语的声音又带了些魅惑,“转世吧,下一世,你就不用受这永远不生不死之苦了。”温柔的语言带了些怜悯,又带了些蛊惑。 好吧,就这样吧,三千年来,为了保护妖族,以这十四岁的身躯浴血奋战无数场,背负着酷吏之名受人唾弃,后来竟然又被岩钟吞噬,不得超生,终于可以转生了吗?这么想着季阳的的嘴角竟然扬起了一丝笑意。 井香惊讶道:“催眠术!” “嘘。”水语的食指竖在嘴唇前面,季阳的眼睛已经半眯下了,水语从口袋中取出一只响箭来点燃,这才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利刃,给他个了断吧。 仿佛沉入了水底,又好像在天空中游走,思绪是混乱的。 七魔册封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一切的一切走马观花的放映着…… 不,不能睡,不能睡过去,睡过去的初肃大人就……三千年前的画面一下子涌了上来,几百个道士将他围住,染了一身的血衣,几乎要晕眩而亡,他却咬牙死死撑着,因为初肃还在那里,他一定要撑到初肃出来。 一个熟悉的画面猛地出现在眼前,利刃就要落下的时候少年猛地睁开眼睛,“我不会睡过去的!初肃大人!”双目瞪着水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以为我这个七魔是当假的吗?!” 却突然看到远处又一次炸响的响箭,狠狠地瞪了水语一眼,便向初肃的方向跑去。 ****** 又是“咻”的一声在空中发出脆利的声响,林郁秋只是冷淡地看了眼,初肃却有种不祥的预感,接二连三的响箭像是在验证他不详的预感。 初肃眼神又暗了暗,便又冷静了下来,“你窃走了我的部兵图?” 林郁秋双手抱胸,脸上没有一丝愧色,“当然,看起来他们也都结束了。你们输了,初肃,投降吧。”双手结在胸前,好像在完成一个咒术,脸上依旧是嘲讽的神色,“不然,就让你看看神的技艺。” 听到你们输了这句话时初肃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可又平静了下来,脸上却只是苦笑,果然林郁秋和自己哥哥里应外合,要偷出部兵图恐怕也离不了江凡吧? 他们大战过无数场,这是头一次这么快过,这么想着心中一片凄切。林郁秋胸前结的印也开始微微发光。 “初肃……” 不远处的江凡手抖了几下,仿佛是在下定决心似的。终究是狠了狠心,手指一松…… “江凡不要!” 江凡不要!他还记得这个熟悉的声音,无数次在他的噩梦中出现,浑身都是血的美人,胸口上插着带着江凡的标志的金箭,冲着他凄然一笑,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幕竟然会重演。 “新预!”泪簌簌地流着,他又铸成大错了。新预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脸,没有拔去胸口的箭,却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 初肃这才看到刚刚赶来替他挨了这一箭的新预,身子却动不了了,林郁秋的口中轻轻吐出四个字,“五感封杀。” 一句话都说不出,一根指头都动不了,那个女人,是怕自己自尽吧?初肃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苍白的无助,正如三千年前战场上中计的那一瞬间。 “咳咳。”新预忍不住轻咳了起来,江凡想要去扶他,却被新预一个冷淡的眼神慑住了,不敢上前。 “新预哥哥!”江栎莲几乎要晕过去了,为什么啊?随他同来的初擎却只是淡淡道:“叔叔,妖族败了。” 33.陛下节哀 这时初辛也刚刚赶到,看着初肃完好无损,长吁了一口气,自己弟弟的个性他是知道的,知道他又被他们背叛而妖族战败,以他的骄傲定是不愿意苟活的。初肃却只是狠狠地盯着林郁秋,郁秋,你又何苦拦我,在你心中我不是早已没有位置了么? 刚这么想着,却觉得身子被人抱了起来,原来是新预,新预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一扬手周围突然燃起了火光,初肃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唇角勾了起来,新预,谢谢你。 初辛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一跺脚,林郁秋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边,那隐约闪烁着的,难道是担心吗?奈何这里的人没有会御水之术的。 江栎莲也不知道哪里回来的力气,马上结印引水,“金生水。”话音刚落不知从哪生出的水向着火的方向去了,却化为一团水汽蒸腾了起来。 初擎又是一急,连语气都有些气急败坏,“这火不是凡间之火!” 江栎莲彻底慌了神,难道新预和初肃真的就…… 江栎莲的手在发抖,好恨自己无能为力,要是他能练好御水之术也许就…… 这么想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被轻拍了一下,“栎莲,跟着我念。”这声音…… “锡炎!”他扭头看着身边的人不正是自己好久没见到的陈锡炎吗?没想到他还活着,“你还活着。” 陈锡炎却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时候不多了,快跟着我念。” 江栎莲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不多了是什么意思,先跟着他结印,念咒,“锡炎我真的可以吗?” “相信我,只要你真的勤加练习了就一定可以。”陈锡炎清冷的声音带了些宠溺的温柔,让江栎莲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却顺从地跟着他集中精神念了起来,不知道念了多久,指尖淡蓝色的光芒越来越强,才知道原来陈锡炎用的才是真正的神之技能。 这么想着头顶上的云彩渐渐地凝结在了一起,他心想着快些再快些,薄云的颜色渐渐地变了颜色,越来越浓重了起来,噼啪地带着点风雨欲来的感觉。在快些再快些就好了,这么想着,随着一声雷鸣,雨像覆盆似的落了下来,不是凡间的雨浇在了不是凡间的火上,火势渐渐地消了下来。 江栎莲这才看清,围在火中心的新预已经晕了过去,初肃的咒术还没解去,仍是不能动弹,眼底却是万分地哀恸,对上他责怨的眼神,江栎莲动了动嘴唇想劝他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江凡轻轻地把新预抱在了怀里,不敢置信地把手指伸了过去,“新预……”他知道伤他最重的该是自己的那一箭吧,一下子悔恨万分,恨不得替他去死。 “属下季阳来迟,请初肃大人责罚。”解开了他的五感封杀,季阳面向初肃一揖到底。初肃却还是没有动只是道:“季阳,我们败了。” 季阳只是道:“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 初肃又道:“新预也……” 季阳低着头只能看着脚下的土地,却看到了点点水光溅在了早已湿透的地上,突然抬起头来,他……第一次看到初肃流泪。当年三长老五长老策反险些杀光妖族,初肃没有落泪,妖族几经挫折大败仙族,初肃没有哭,被关进封魔洞三千年,初肃没有哭,可这次他竟然…… “我生无颜面对妖族,死无脸面对逝去的七魔……”初辛突然抱住了初肃的身体,声音早已哽咽,“别这样,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回到从前吧,仙妖分裂之前吧。” “哥,新预他……” “他是冥府放弃的人,他死后魂魄必不会去冥君那里……”江凡反而镇定了下来。听他这么说江栎莲吃惊地捂住嘴巴,“这么说新预哥哥魂飞魄……” 江凡的眼神一暗,却越发坚决,“还魂术。”说完抱起了新预地身体慢慢地走向山间的洞中。 看着这起转剧烈的一幕后林郁秋的语气也有些不再平静了,“那可是逆天的咒术。”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江凡的步子连停都没有停下过。 看着江凡点燃了几柱香,烟雾一下子婷婷袅袅,在半空飘着,江凡轻轻地放下了新预的身体,再一次看着那张仿佛细心雕琢出来的面孔,柔顺的银色长发带了些凄美的味道,可惜他再也没能张开口训斥他,再也不能睁开眼冲着他甜笑,再也不能…… 想到这江凡又是一阵心酸,指尖又是轻触了下他的面容,他的脸色带了些苍白,看起来却仍然温和,正如他这个人。如果真的要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的话,他宁可一起消失,逆天又如何?等待又如何?千年百年,江凡陪你便是了。从来没有过的哀伤出现在的江凡脸上,江栎莲忍不住红了眼圈,“林老师,这还魂术……” 林郁秋的表情却没有丝毫触动,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三个月,也许是三年,三十年,三百年,也可能是一辈子都不醒来……” “这……” “在绝望中等待着,不可预知的未来,这才是最恐怖的,不是么?”林郁秋的唇角扬起一丝残酷的冷笑,却又对上了初肃的眼神,初肃却没有说什么,别过了头。林郁秋眼里闪过了一丝失望,他对她彻底失望了么?已经,说什么也不会再在乎了么? 初辛却不是林郁秋,而是颤颤巍巍地拉过初肃的手,不敢再说什么,生怕他再伤心,季阳的语气依旧是恭恭敬敬的,看不出什么情感:“陛下,请节哀。” “啊!”江栎莲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锡炎!锡炎呢?” 明明刚才还在的,可是咒术完成后就不见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升了起来,疑惑的眼神望向初擎,而后者却更加疑惑,“陈锡炎?不是早就……”死了么? 江栎莲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34.聊以慰藉 “栎莲,栎莲……”熟悉的声音,清冷中带了点温柔,无奈中带了些宠溺,江栎莲猛地睁眼对上那双暗红色的眸子,泪一下子流了出来,“锡炎,锡炎,他们说你去了……” 陈锡炎只能无奈苦笑,“他们……没有骗你。” 江栎莲一听恨不得自己再次晕厥,身形晃了晃却仍是清醒的,便又争辩道:“胡说!你要去了教我御水术的是谁?!” “栎莲,你听我说……” “骗人!”江栎莲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的任性这回全爆发了,只是倔倔地转过身去,不理睬他。过了一会见对方却没有动静,他又转过头来,终究不忍心和他吵,声音都带着浓浓的委屈,“好吧,你说,我信就是了。” 看着他的反应,陈锡炎忍不住又笑了,这笑却带了点黯然,“我和冥君做了交易,让我的魂魄来到这时助你一臂之力,代价是我之前,两千年……” “胡说!” “所有的记忆……” “我不信!” “将永远消失……” “别说了!” “……我将重新转世,与这一切从此无关。”陈锡炎还是说完了这句话,两个人一下子没人说话了,两人之间,静的仿佛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 那陈锡炎岂不是再也记不起发生过的一切了么?他虽然转世两千年,可凭着咒术他们依旧可以唤醒他尘封的记忆,因为记忆,是存在魂魄中的。 江栎莲猛地发觉,是错觉吗?他为什么觉得陈锡炎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了,“锡炎你……” “栎莲,你一个人,要坚强地走下去。乐观,坚强,就像以前一样,就像吸引住我的你一样……”陈锡炎的声音却越来越远,这种熟悉的感觉和白莲娘子的消失一样,再度出现,江栎莲失神地喃喃道,“你们,你们都抛弃我了!” 陈锡炎,你救过我的,记得吗? 所以,以身相许好不好? 所以,见你的第一眼就已经…… 江栎莲醒来时好像正从一场长梦中醒来似的,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他看了看坐在自己床边的人,眼睛带了浓浓的倦意,像是许久没有睡了,见他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神采,“江栎莲,你觉得好些了吗?” 他却垂了垂眼睛,低声道,“陛下怎么有空来人间了?” 那人手一抖,眼神一暗,道:“江栎莲,你还在怪我。” 他摇了摇头,便问道:“新预哥哥醒来了吗?” “没,江凡和他的尸身还在洞中。” 江栎莲眼神又是一暗,仿佛犹豫了很久,又问道:“那……锡炎呢?” 初擎犹豫了下,没有说话。江栎莲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就不是梦了。尽管睡了很久,他却还是觉得困倦,便朝身后一靠,刚想闭眼,又对初擎道:“对不起,我不是怪你,只是自己心情不好……”他虽然平时嘴贫顽皮,可却从来不想伤到别人,即使自己已经疲于应对,接下来的话还是带着淡淡的困倦,“我心很累,也想长睡不起……若是真是场梦就好了。” “我知道。”初擎只是轻抚着他的额头,不带丝毫欲望的意味,只是兄长似的关怀,“你是个温柔的孩子。” 那日之后江栎莲却一直是恹恹的,时常呆在陈锡炎的房间里发呆,别人跟他说话却也是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而且回答也只是简单的几句话。除了发呆连吃饭睡觉也极少。不过江栎莲却也是知道的,那个被安排住在另一间屋里的无精打采的男人正是初肃。 初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弟弟会变成这个样子,初肃不是应该在战场上神采飞扬,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神仙般的人物吗?那一战之后仙族和妖族便合并了,也许一些隔阂是会有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相信会慢慢消失的,可自己弟弟似乎对这些都不关心了,和江栎莲一样,每天不是发呆就是发呆。 “初肃,好弟弟,你看哥哥一眼好吗?”看着自己弟弟这样憔悴下去,他几乎要心疼掉下眼泪了,而初肃却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不带任何感情。 他也试过请林郁秋来劝。初肃见了林郁秋果真有些反应,林郁秋心中有愧,不敢直对他的眼神,“初肃,对不起,其实当日我也不想的,可那是我和初辛唯一能阻止杀戮的办法了,我……” 初肃轻轻地摇了摇头制止了他,道:“我知道,我不怪你们。”是啊,他们没有错啊。只是新预……那么好的新预,那么温柔的新预,还有妖族却再也回不来了。 林郁秋轻轻握着他的手道:“我不求你原谅,只是求你别这么折磨自己了……”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塞,这是几千年来她头一次示弱。 然而初肃冰冷的视线却只是落在她的手上,不知为什么她却觉得有些灼人,只得讪讪地松了手。 林郁秋还想说些什么,初肃的目光却又投向了窗外,林郁秋只得叹气,初肃,看来我们的缘分,从那日我窃了部兵图起就彻底断了吧。那为何,我看到你这幅样子还是会心痛呢? 之后照顾着初肃的一直是初辛,江闵是初辛妻子的转世,几千年的记忆唤起,却也还是默默地支持着他,一日两日……初肃和江栎莲却始终没有好转。 有时江栎莲会看到初肃,会想起新预的离去然后眼神更加黯然,惹得初肃也是一阵神伤,所以初辛夫妇坚决不敢让他们见面了。江栎莲边日日对着陈锡炎的房间也是唉声叹气,江闵虽然平时也欺负他,但见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不忍心,耐心哄劝着,以为时间能消磨掉他们的哀伤。 可眨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这孩子还是那副样子,他以前也贪吃,但是抢不过江凡,所以本身就要比常人瘦弱,而现在却是瘦得厉害了。眼见着这孩子连脚步都虚浮了,江闵的耐心也渐渐地开始少了起来。 “江栎莲!”突然打开他的屋子,不出所料地看到江栎莲还是捧着陈锡炎用过的东西发呆,江闵心里更是窝火,“你已经一个月没有上课,没有工作了!” 江栎莲愣了一下,便又垂下了头,柔顺道:“妈,我实在是没心情……” “啪!”话还没说完江闵便是狠狠给了他一耳光,“没心情?!倒是有心情抱着这些东西?我这就烧了它们!” 江栎莲先是一愣,听了江闵的话更是大惊失色,“妈,不要啊……” 江闵却也不管这就开始那起东西往外扔,江栎莲突然哭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他一次眼泪都没有掉过,其实他更想哭一场,可是哭一场他就会回来了吗? 江栎莲拉住她的胳膊,“妈,求您了,不要扔啊,给我留一点东西作为慰藉吧……” “啪!”江闵扬手便又是狠狠一巴掌,冷声道:“人都死了还慰藉个屁啊!” 江栎莲却只是哭着抱着他的胳膊哭得连气都喘不匀,“妈,求您……我知道错了……您别气了……” 江闵却硬生生地把几件东西纷纷扔进了壁炉里,火舌一舔便化为了灰烬,不管江栎莲怎么哭求,愣是一件也没有留下,随着最后一件东西被烧为灰烬,江栎莲哭到了晕厥,嘴里却还是嚷着,“妈,我知道错了,求您……” 说来也奇怪,江栎莲第二天醒来时竟然也没在乎,一切都像没发生一样,恢复起了以往的生活。好像曾经的一切都没存在过似的。 只是见了初肃,他忍不住拉过他的手道:“节哀。” 就像你喜欢的我那样,坚强,乐观。 我会,为你坚强。 35.两两相隔 收拾完江栎莲江闵开始收拾初肃了,生生把初肃逼出来陪他去股票市场散散心。 初辛:闵儿你这哪里是要散心啊,明明是想利用我弟弟给你赚钱……被江闵冷冷地瞪了一眼,不敢说下去了。 初肃拗不过这个铁血嫂子,只好陪他去了。 “哎哟。”一只脚还没踏进门便有个小小的身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撞到他的胸口上哀叫了一声。初肃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单薄,却蕴含着力量,胸口更是硬的像铁,小男生痛呼也是正常。 江闵刚要替自己丈夫的弟弟道歉,却发现初肃的眼神蓦地亮了起来,江闵还没来得及吐槽他老牛吃嫩草,初肃却先冲着他笑着伸出手来,“对不起,你没事吧?” 对方哈哈一笑,把手放入他的手中,不太好意思地说:“没事没事,该是我说抱歉才对,是我冒失了。” 初肃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这么急着去哪里啊,小钟?” “还不是那个坏蛋宁云……”苍小钟一提起来就头痛地撅起了嘴,可眼里带着的确明明是欢喜的笑意,“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叫苍小钟?” “这个……” 江闵忙替他解围道,“看过商业杂志的人,哪个会不知道你呢?股市奇才苍小钟。” “哈?是吗?”苍小钟被这么一夸,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看着初肃带着笑意的眼睛,又有点脸红了,江闵看着这个架势莫不是初肃真的对人家小男孩……老牛吃嫩草,还男女通吃?不由地有些冷汗。 苍小钟看了看表,脸上的表情又有些焦急,眉毛还是讨喜地扬着,笑道:“这位先生,刚才冒犯了你,不如我请您去对面咖啡屋喝杯咖啡吧,对了,你叫什么呢?” “荣幸至极。”初肃又笑,“我叫初肃,人之初的初,肃穆的肃。” 苍小钟毫不矫情地拉着他的胳膊,笑道:“那我可以叫你初肃大哥吗?不知道为什么,见了你总觉得亲切。带你见见我要去见的那个人,他也一定很喜欢你呢。” 初肃被他拉着温柔地笑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讨厌的家伙。”这么说着苍小钟还皱起了眉毛,略翘起的唇角反而带了些欢喜,“初肃大哥可得帮我好好说说他。” 于是正在批阅最新奏章的初辛看着刚回来的妻子浑身散发着杀气,不由地好奇道:“怎么了闵儿?不是带着初肃出去走走么?他又惹你生气了?” 江闵沉默了一会,竟然认真地问:“初辛,我现在是不是人老珠黄了?” 初辛听了一愣,吓得差点跪下,“闵儿我和那个妮妮真的没什么,她来求我关于凤族的事,还有那个微微也真的没什么,她的确是长老送来伺候我的,可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啊,还有那个燕燕……” 江闵的脸色已经堪比锅底了,“初!辛!” “啊!闵儿……” 初擎刚上完朝回了家就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只好拿过初辛批了一半的文书,叹了口气,继续批阅。正奋笔疾书地写着却看到琪琪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了,睡眼惺忪地问:“初辛大人和嫂子又怎么了啊?” 初擎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老这样都习惯了。”说着扳过琪琪的肩膀,“琪琪,你的尾巴也露出来了……” “小钟,这次迟到了三分四十秒。”坐在咖啡屋里的男人见了苍小钟和初肃笑着对苍小钟说了这句话,“对了,这位是?” 苍小钟一听面色一红,往初肃身后躲了躲,抱怨道:“初肃大哥你看,他又欺负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才见初肃第一面就特别地亲近他。 初肃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就像三千年前第一次相遇一样,“我叫初肃。”躲在他身后的苍小钟补充了一句,“宁云,我喜欢这个哥哥。” 东门宁云好像就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也笑着伸出手来,“我叫东门宁云,我也喜欢这个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见着这个人就莫名地生出好感来,忍不住就想笑,心里发自内心的温暖。 不远处静静地坐着的女人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挡住了半边的脸,轻呷了口咖啡,却已是尝不出味道了,他和初肃注定是要渐行渐远了吧? 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痛呢?一颗咸咸的水珠落入了手中的杯子里,卡布奇诺的心形碎成了两半…… “妈,前任陛下,你们在玩什么呢?”江栎莲半靠在门上笑嘻嘻地问着,声音故意拖到了一个暧昧的长度,直气的江闵一个手机摔了过来,江栎莲笑嘻嘻地接住了道:“谢谢妈,妈您真疼我,不过这几天的账目您还是得过过目的,要不然我总是不安心嘛,放心,没多久的,你们回来还可以继续……” 这次的充电器是初辛扔的了,江栎莲笑的越发灿烂,“哟,真不愧是夫妻,一送还送一整套的……” “给我滚出去!”然后是砰的关门声。江栎莲脸上的笑越发的欠揍,琪琪冷汗,“他这么是什么毛病。” 初擎只得道:“报复妈烧了他的东西吧……” 初肃回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这场因自己而起的闹剧,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36.接你回家 五年后。 “江栎莲去哪了?”初肃突然放下手中的股市材料猛地抬起头来问道。 “去看江凡了。”江闵一边回答一边狠刮着他手里的东西,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有惊人的炒股天赋,可是他却只愿意帮着苍小钟不愿意帮他,他可是他嫂子啊,嫂子! 完全没有注意到江闵怨念的眼神,初肃低下头好像在想些什么,“算起来……” 初辛却只是灵巧地削着手里的苹果讨好地递给初肃,“小莲儿的缘分该到了。”转头对江闵道:“闵儿,今天加个菜……” 对上了江闵杀人似的眼神只得缩了缩脖子道:“好吧,我这就去做饭。”内心无比凄苦,“小莲儿你快回来帮我啊……” 江闵一把提起他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转身又对着初肃道:“初肃啊,嫂子跟你商量件事……”初辛目瞪口呆,从来没见到自己妻子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过话。 “江凡哥哥……”江栎莲轻轻地叫了他一声,跪了五年的人却没有一点反应,江栎莲只好叹了口气,心中默默哀求着新预快些醒来吧,不要再折磨大家了。这么想着眼圈忍不住又有些发红。在山洞里呆了一会江栎莲就离去了,今日的江凡和新预又让他想起了那日的心痛,他却只好擦擦眼泪,怕回去被江闵看出又是一顿毒打。 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一抬头看到了一个恐怖的画面:一个小男孩站在马路中央,一辆汽车疾驶而过,眼见就要刹车不及撞了上去。他想也没想地催动魔祲,待反应过来,车已经止住了,而他正在马路中央将那孩子护在怀里。这才一身冷汗,惊魂未定。 赶紧查看这孩子的伤势,却突然愣住了,这张面孔,虽然是稚嫩的身体,面孔也带了许多稚气,可他却不会认错,这人明明就是…… “喂,你看够了吧。”不善的语气。 “……”不,一定不是他,否则这小孩不会一张口就给他下不来台的,江栎莲的脸瞬间红了。 那小孩不过是五六岁的样子,却带了些少年老成,见他害羞地低下头仍是不依不饶,“喂,色胚哥哥,你没伤着吧。”江栎莲气的差点吐血,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吗?!这孩子简直…… 小孩看着他这幅发愣的样子越发鄙视了,低下头来看着他的脸道:“还有心思犯花痴,看来是没事了。” “……”喂,这哪里是花痴啊啊,江栎莲已经彻底无奈了,“锡炎,你是生来报复社会的吗……” “嗯?”陈锡炎挑了挑眉,眼中闪过奇异的神色,确切的抓住了要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陈锡炎?” “这个……”看着这张和陈锡炎一模一样的脸,江栎莲又是一阵脸红,又对自己暗暗无奈,他到底在想什么啊,陈锡炎明明已经不在了啊! 重点是……那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吧!可是……戏谑这种神色是个五岁是个五岁孩子该有的吗?! 初肃总算明白了江闵的意思,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天一直觉得这个嫂子有些怨念呢,便道:“当然可以了,小钟不缺钱的,能帮上嫂子的忙我也很开心。”他可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妖族首领,当然看得出这个家是谁在做主。他不知道,这次和江闵达成协议奠定了以后他在家里的地位。 见他这么明了懂事,江闵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哎初辛,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这弟弟呢……” “闵儿你……”初辛刚取出江栎莲的围裙想吐槽她,突然手抖了一下,脸色一变,说不出是喜是悲来,“初肃,他……” 初肃听他突然这么说也是一愣,然后展颜笑了,语气反而有些哽塞,“终于醒了……五年了……” 初辛低下了头,藏住他有些发红的眼睛,却也掩饰不住喜极而泣的语调,“那今天还真的要加个菜了,擎儿,你去接江凡……还有新预回家。” 初擎微微地扬起嘴唇,道了声是便拿起衣服出门了,终于,要团聚了。 这样跪着有多久了呢?江凡没有计算过,他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具身体,只要没再腐坏就好,就有希望重新还魂。 新预啊,他们都道我这么等是徒劳,可你该知道的,若没了你漫漫的岁月我又怎么能熬过?新预,我有跟你说过吗? 自从六岁的时候第一眼见你,我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我江凡一生只后悔过两件事。 第一件是当年射你的一箭,让你身形俱灭。 第二件是射了初肃那一箭,竟然让你用身体来挡…… “新预,你快些醒来吧,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岁月……”江凡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能让他即使过了五年仍然是心如刀割。 自虐般地重放他们从相遇到离开,一直到分别,每天如此,恍惚地不知时日,偶尔会静静地落下泪来,却永远不及那一日他扑在崖边对着他哭得那样撕心裂肺…… 思绪早已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却感觉到一只手轻抚着他的面颊,江凡猛地回过神来,对上了那双温柔的眸子,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流了下来,该有多久了,那双如水般的眸子里没再对着他倒映出这样温柔的光了,江凡的心跳仿佛要窜出了胸口般,“原谅我……” 那人却只是笑,他心又是一凉,却不敢停顿地扶起了新预。新预才刚刚醒来,身躯仍然有些僵硬,他细心地帮他把银发抚到耳后。 不敢再说话求他原谅,却看到新预的手又是费劲地动了动,然后动作很慢带着僵硬地伸向他的眼眶,轻轻地在下面擦了下,“瞧你,也不怕丢人……” “新预……”江凡心尖又是一颤,为什么这个美人总能如此轻易地挑起他的情绪呢? “新预前辈,江凡哥哥,我来接你们回家了。”站在洞外的正是初擎。 37.就像从前 就在江栎莲灰头土脸地打开家门的时候,看着眼前的画面,他仍是没忍住眼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向前走了一步不知道是该抓着江凡的手还是拉着新预的手,眼泪只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他不是不想流泪,只是在乎他的人不在了,流泪给谁看? 轻轻地抱过江栎莲,好久没有被温柔地对待过了的江栎莲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新预哥哥……” “乖。”新预却没错过江凡微微别过去头去的样子,也没错过站在门口杀人似的盯着他们的小孩子,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个孩子难道是…… “好了小莲儿,你还没过来抱过你江凡哥哥呢。”江凡终于忍不住了捏着江栎莲的脸颊把他从新预怀里揪了出来,江闵便抽空问道,“这个是……?” 五岁的小孩没有说话,江栎莲连忙把自己从江凡的魔爪中扒拉出来解释道:“这个孩子是……你们也知道的,他的父母三年前都去了,现在住在姨娘家,为了防止他继续祸害他的姨娘,我已经把抚养权转交过来了,咳咳,至于怎么转交的你们就不要问了。” 一想起陈锡炎姨娘一听说这么一家豪门想要收养陈锡炎作养子激动欣喜巴不得马上送走他又迫于陈锡炎的银威不得不装作百般不舍的样子,他不由地一身冷汗,这孩子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这一家人怕他怕成这样啊…… 五岁小孩却只是冷哼,“我和姨娘相亲相爱,明明是你这个变态恋童癖非要拆散我们,强迫姨娘转交的抚养权。” 江栎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只好道:“好吧,就算是吧……”一转眼看到陈锡炎还想讽刺他些什么怕在自己家彻底丢了面子连忙递去“拜托给我留点面子”的眼神把他拉到了桌上。 初肃却被他们的反应逗笑了,道:“小莲儿你不用担心的,你在家里本来就没什么脸可丢了……”接下来的话被江栎莲丢过去的一记眼刀扼杀住了。 江栎莲这才转对新预撒娇,“新预哥哥你看,你不在他们就这么欺负我。”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找个人撒娇了的江栎莲心情格外的好。却不知道一下子就惹到了两个人。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把自己当小孩呢。”陈锡炎凉凉地说着。 “你……” “小莲儿啊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老粘着新预影响多不好啊。”江凡看似不经意地附和着。 “我……” “小莲儿,吃肉。”看着这孩子竟然还在不明形势地想争论,新预好心地给他封上了嘴,再争下去恐怕连渣都不剩了吧。 “……琪琪你在记什么……”初擎一脸黑线的看着琪琪放下筷子奋笔疾书的模样,琪琪话落字落,“现有消息新预移情别恋江栎莲,江栎莲似乎也打算放弃陈锡炎与其双宿双栖,目测为真,尚待八卦……” “琪琪你乱写什么。”江栎莲正要塞到嘴里的肉又放了下来,紧张地看着琪琪。 看着这一幕的初肃突然笑了,对陈锡炎道:“你就是陈锡炎吧,虽然你已经不记得了,不过我还欠着你一个人情,这样吧,看你这么有灵性,我收你为徒如何?”能有幸被初肃亲授指点,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陈锡炎依旧平平淡淡地慢慢咽下一口菜,才放下筷子,慢吞吞地道:“我考虑考虑。” 江凡轻咳一声,停止了自己的脑补。不行,这么可怕的事情不能让它发生,“以你们养孩子的经验来看,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吧。” 初擎把筷子一放,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来,“你什么意思,江凡哥哥?”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引起了江凡什么惨痛的回忆。 “江凡说的没错。”琪琪似乎也回忆起了某人小时候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看着大家的反应,新预也忍不住轻笑出声来,“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会很困扰的。” 此时的江栎莲正在脑补陈锡炎各种强师出高徒的摸样,突然感觉自己反攻的希望似乎遥遥无期了,于是一拍桌子,果断地表示,“我、绝、逼、不、会、同、意、的!” “我同意了。”江栎莲话音刚落,陈锡炎就迅速地决定了,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毕竟有你这个色胚监护人,我需要随时防身嘛,是吧?” “……”你丫就是跟我过不去是吧?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小屁孩压在身下的悲惨未来了,江栎莲都快哭了。 这时初辛补了最后一刀,“话说我也欠锡炎一个大大的人情呢,放心,我也会倾、囊、相、授的。” “……”前陛下大人,您是在故意整我吗? 琪琪感同身受地提醒道:“江栎莲,以我看着初擎陛下长大的经验看,你绝对会被整的很惨的。”当年一个初辛教出来的初擎就已经把仙族十二战将搞得天翻地覆了,更何况这次还是这两位大人一起教育…… “你们够了啊喂。”反而初擎完全记不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恶劣的事情了。 看到大家明显抗议无效的结果,江凡只好拍了拍新预的肩膀,叹道:“新预小美人你就安安分分地跟着我过得了,别惦记小莲儿了。” 江闵却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江栎莲,咱们家的客房现在也不够了,现在初辛和我是一间的,初擎和琪琪是一间,初肃和你单独一间,还有一间空屋子,不如让这孩子……” “妈您说什么呢,虽然锡炎才五岁不过还是不太好啊当然了如果你非要这样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啦谁让我是妈的好儿子呢……”江栎莲一口气说完这句话连停顿都不停顿。 江闵才一脸黑线地说,“我是想说让陈锡炎去初肃房间,方便教育……” “噗——”初辛一口饭差点喷出来,江栎莲瞬间羞红了脸,对上五岁小孩戏谑的眼神,那个眼神分明再对他说:“变态恋童癖!” 江栎莲顿时脑袋嗡的一下,“妈您怎么能这个样子!” “既然你那么想的话就让这孩子陪你一间吧。”江闵只是淡淡地决定,更显得某人的心虚,看着陈锡炎翘起来的唇角,江栎莲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可是没办法,谁让他真的好想他呢。 江闵又说话了,“还有一间屋子,江凡和新预……” “我不同意!”江栎莲又开始咋呼,还想说什么却被两个声音打断了:“你哪来那么多意见!”这是陈锡炎的声音。 “小莲儿你是活腻了吧?”江凡脸上是嬉笑表情,语气里的威胁却毫不掩饰,吓得江栎莲不敢吭声了。 满意地镇压了江栎莲的江凡转身又对江闵道:“还是你对我好,妈~” 江闵只觉得这十几年来江凡头一次这么甜地叫他。 “新预还是跟我一间吧。”初肃放下手中的碗筷,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江闵犹豫了一下,不能得罪这个财源,便道:“新预决定吧。” 新预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江凡,江凡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自知胜算几乎没有,便扑到了初肃身边哀求道:“初肃,你看在我们多年同僚的情分上就把新预还给我吧。” 初肃却只是淡淡地看着,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丝笑意,江凡一见他这么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好像又回到了三千年前他们同僚的时候初肃只要这么一笑他就准得吃苦头,果然初肃面不改色地接过江凡讨好的热茶,道:“我又没不许,新预自己决定吧。”两次害的新预身形俱灭,这次可不能让他再轻易得到了。 江凡腿一弯差点给他跪下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新预一定会听初肃的,“大哥,拜托了,你忍心拆散我们两个吗~” 新预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三千年前两组分裂之前的情景,只是,他们现在,还能回到从前吗? “你又盯着我看,色胚监护人!” “谁……谁看你啊!我明明是在看……”看陈锡炎啊,谁看你啊小屁孩。 “昔日妖王江栎莲似乎有∫M的爱好……”琪琪又开始往小本上记录,江栎莲更加炸毛了,“琪琪!” 江闵却叫住了琪琪问道:“琪琪,你那里还有初辛这几千年来的记录吗?” “那当然!”琪琪骄傲地说,“我可是一刻都不停顿八卦事业呢,从嫂子去世到现在这几千年陛下的记录有三十多页呢,我这就给您拿来~” “琪琪!”我哪来的三十多页?! “初辛!” 看到这新预忍不住笑了,管他呢,反正以后的日子啊,还长着呢~“琪琪,我要看看江凡这几千年的八卦。” “呜哇,新预小美人不要啊……” ——正文完—— 番外:陈锡炎成长记录 (上) 陈锡炎 性别:男 年龄:六岁 背景:魔王初肃和玉帝初辛的亲传弟子江栎莲表示,教育是个大问题。 “锡炎,你上学第一天就打伤同学这样好吗?” 陈锡炎:“小豆丁还想挑衅我,找死。” “锡炎,你上学第一天就弄哭同班女生这样好吗?” 陈锡炎:“色胚女比你还色,淌着鼻涕就说什么结婚,你说幼不幼稚。” “锡炎,你上学第一天就指责老师这样真的好吗?” 陈锡炎:“满黑板的错别字你看得下去吗?幼师也该有点职业操守吧。” “锡炎……” 陈锡炎终于放下手里的书,淡淡地看了这个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的监护人一眼,道:“你好烦啊。” “……”他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小恶魔啊,打不得骂不得,连说两句都要被训,可是,可是不说行吗? 一想到自己正在公司开会被校长一个电话叫到了学校时这小子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死人脸,人家校长都纳闷了,问你真的是他监护人吗? 校长已经下了死命令了,这孩子再这样的话人家学校坚决不会收的,可是再看看陈锡炎这个态度……他很为难好不好! 虽然知道他已经看遍了仙妖两族的各种典籍,学校功课完全无压力,但是连一个小学都没有毕业,这样真的行吗? “锡炎……”江栎莲都快哭了,他大概是天底下最悲催的监护人了。 陈锡炎烦不胜烦,横了他一眼,“闭嘴,给我倒杯水来。” “哦。”江栎莲条件反射地就去了,然后才反应过来,我是抖M吗?!虽然这么想着,还是把水递了过去。 似乎被他的听话取悦了,陈锡炎才抬头看了看他,道:“说吧。”那态度完全是老子听你说话是看得起你的样子。 “……”他当初就该以以死相拒他俩收他为徒。 “不说算了。”陈锡炎丢给他一个你真的好烦的眼神,江栎莲欲哭无泪,“拜托给我点面子嘛,好歹我也是你监护人——名义上的。” 陈锡炎没有说话,好像在考虑他说的话。江栎莲一看有戏,接着道:“至少,乖乖的把学业完成了好吗?” “完成了,又怎么样呢?”陈锡炎轻叹一声,他还是打不过江凡,还是打不过新预,还是不能把那个人抓在手里,他想要的那个东西,是完成学业就能要来的吗? 那个眼神,一瞬间江栎莲以为是他回来了,顿时失了神。陈锡炎眼神一变,恶狠狠地说,“江栎莲,我最讨厌你用这种眼神看我了!” 就好像在透过他看别人一样的眼神,真是不爽。早就通过典籍看到他的过去了……他不是那个人!不是他缅怀的对象! “啊?”江栎莲吓了一跳,愣在了那里。 受不了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陈锡炎站起来对上江栎莲的眼睛,冷声道:“我去上课的时候你不许勾搭新预!” 江栎莲脸一红,诺诺道:“我哪有……”等等,他被一个六岁的小孩调戏了? “乖。”看着他的反应,陈锡炎才满意地点点头,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点,就可以完全占有他了,就可以不允许任何人指染这个人。 “……”他真的只有六岁吗? “江栎莲,我会长大的。”在我长大之前,等我。 “嗯。”江栎莲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想什么,忍不住发红的脸颊暴露了他的心意。看他可爱的样子,陈锡炎揪过他的衣领,把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江栎莲有些反应不过来,尚还青涩的身躯,带着少年特有的气息,占满了他的脑海,类似于青草的香气传遍了全身——那是他的仙气,和临近分别那次一模一样的感觉,霸道又醉人,江栎莲只觉得一下子腿都软了,任由那个小孩子那么吻着。沉静了多年的下身竟然也有了反应,不是吧老兄,你也来凑热闹,难道你也认主吗?你有点节操好不好,你的主子是我诶!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放开他,陈锡炎舔了舔嘴唇,带着餍足的笑,道:“先盖个章,你是我的东西了。” “……你才是东西呢!你全家都是东西!”江栎莲欲哭无泪,自己竟然被一个六、岁的孩子给强吻了,而且还起了反应?他已经不知道该谴责谁了。 “你……起反应了?”这才发现江栎莲不知道什么时候凸起来的下身,陈锡炎的声音带了些戏谑,又带了些喜悦。 “……”反应你妹!江栎莲涨红了脸,狼狈地闪了出去。 阿弥陀佛,好歹这祖宗同意上学了。 可是,下次要走的是不是就是节糙了啊? “他真的只有六岁吗?”江栎莲悲催地看着自己的下身,喂,要不要这么精神啊,小栎莲? (中) “喂,拜托给我留点面子好嘛,锡炎。”江凡无奈地抓抓头发,苦笑道,“下回陪练还是找你师父初肃吧,你这样完全是单方面虐待啊。” 陈锡炎伸过手来扶起被自己完虐的江凡,淡淡道:“自从他上次被我打败以后就再也不肯和我过招了。” “你可以单方面地虐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江凡贱兮兮地卖友求荣,“和初辛。” 陈锡炎嘴角扬起了一个恶劣的弧度,“我是那种欺师灭祖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江凡苦恼地弹了弹衣服上的灰,摆弄着褶皱,“话说好了,你虐我也就算了,可不许欺负我们家新预小美人。” 听到这个情敌的名字,陈锡炎眼里闪过狡猾的光芒,似笑非笑地抱胸看着江凡道:“放心,只要你看好他,我怎么会欺负前辈呢?” “……你真的有把我们当前辈看吗?”江凡忍不住吐槽。 “就当有吧。”陈锡炎已经转身离开,远处传来他轻飘飘的声音,“这么想你心里会好受点。” “……”次奥! 陈锡炎 性别:男 年龄:16岁 个人经历:单挑前后两任玉帝以及现任魔王并维持不败纪录…… 江栎莲表示,反攻不是你想反,想反就能反T^T“喂,江栎莲,你最近就这么忙?”有点不爽地看着江栎莲直到半夜才回家,陈锡炎终于忍不住质问了,貌似没听江闵说最近公司有什么大事啊。 被他明显不爽的语气吓了一跳,江栎莲弱弱道:“有……有些事耽搁……早些睡吧锡炎,别忘了明天还要上学……”他明明故意在公司拖到这么晚还以为这家伙已经睡了呢,没想到他还在等他。 “……你该不会是故意躲我吧?”陈锡炎挑眉,这种蹩脚的理由他会信吗?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几年来几乎从来不会晚回家,哪次不是早早地下班回家然后围着他转。 听了他的问话,江栎莲明显一愣,哈哈一笑,“哪有,真的是有事嘛,怎么了?想我了?” 发觉到他心虚的眼神,陈锡炎马上猜到其中原委,冷冷一笑,没有戳穿他。 “……”江栎莲表示:我绝逼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你压在下面的……T^T现实吗? 总之,一个拖字诀,贯彻到底! 呵呵呵呵,躲我是吧?我会让你自己投怀送抱的。 江栎莲,你是我的,别想逃! “我在同学家过夜了,今晚不回去了^_^” 当普通监护人收到一个十六岁孩子的这条短信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丫长本事了,敢在外面胡搞了?! 当文艺监护人收到一个十六岁孩子的这条短信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孩子还小,要慢慢教,这种青春期的叛逆是非常正常的现象,要正确的引导&¥%@#(此处省略一万字) 当二逼监护人收到一个十六岁孩子的这条短信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哦呵呵呵呵,儿子长大了,快去收个一箩筐媳妇回来~然而,当江栎莲收到这条短信时,第一反应是愣住了:骗人的吧? 不可能,这货吓我的……一定是这样! 表……表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了! 万一是真的呢? 一定是我想多了,不可能,不可能! 所幸只是一天,第二天陈锡炎还是老老实实回家了。见他乖乖回家了,江栎莲心里放下了一半,果然是他想多了。 但是,当给他收拾衣服的时候又不淡定了——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江栎莲还是忍不住开始害怕了。 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这小子吓你的呢,别当真,别当真,认真你就输了! ……你想被压吗?! 挺住,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这小子折腾累了就会乖、乖、地被你压了(?) 虽然这样,江栎莲还是不敢再晚回家了,行程表中“陈锡炎”三个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但是,当这种情况少量多次的发生时,江栎莲无法再淡定了。 就算你是故意吓我,这么玩弄萌妹子的感情,真的可以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指不定就做了什么? 说不定已经做了……不行,我一定要看好他! 没有理会江栎莲态度的转变,陈锡炎夜不归宿的频率继续增加,江栎莲越来越不安,当第N次在路上“偶尔”看到自家未成年和萌妹子一起说说笑笑时,江栎莲都快哭了:呜呜呜我投降,陈锡炎,求被压OTZ…… “哦?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一打开屋门就看到活色生香的一幕,陈锡炎似笑非笑地看着床上的人,心想着这家伙哪来的这种衣服,一定要坚决杜绝他变坏,他这种样子只有我能看! “嘿嘿嘿嘿,锡炎,这个……”江栎莲心里把江凡骂了无数遍,这个混蛋,他只是让他帮忙找性感一点的衣服,这种兔女郎装扮是肿么回事啊! “今天的睡衣挺可爱的嘛。”陈锡炎依旧是平静地看了看,说着走向房间开关,淡然道:“不早了,睡吧。”说完就按下了开关,一掀被子,然后真的是睡觉了! “……”这是什么情况?!被冷落了?!江栎莲终于震惊了,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简单地归到小分歧了,这分明是冷暴力啊亲! 难道我这么明显的求被压的姿态都不行吗?! 还是……他其实对我已经没兴趣了? 江栎莲被自己的假设吓到了,这么想着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难道他真的对他没有兴趣了? 因为经常和大波美女一起然后就被掰直了? 是啊,不然他都这样了他怎么会没有反应? “如果是喜欢的人的话,一定会马上就扑上来了。”江凡是那么说的。 江栎莲还在不安地思索着,然后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睡、着、了! 这个真相给了江栎莲最后的致命一击。 所以他一直都会错意了吗? 以为这个人是在吓他,以为这个人认定了他不会变得,以为他和那些妹子都是在做给他看……这些假设都是错的吗? 他不是陈锡炎,不是曾经的那个陈锡炎。 他只是一个被他从小养大的直男小帅哥而已。 江栎莲只觉得浑身发冷,他早晚会带着自己心仪的妹子离开这里,离开他? ……我不允许! 你都盖章了混蛋! (下) “哭什么?”黑暗中,说话的是那个人? “……”禽兽,流氓,吃了不承认! “说话!”陈锡炎还是惯有的不耐烦的语气。“我……你……没,没什么,隔壁张家小白养的狗今天死了,我好伤心啊。”结结巴巴了半天,江栎莲平板地说着。 “哦。” “……” 他竟然信了!他没有追问!江栎莲确信了,自己真的被抛弃了。似乎感觉到了身旁人明显蔫了的气场,陈锡炎平淡地反问:“怎么了?” 一连串的打击终于让江栎莲彻底失去自信了,无声地伸过胳膊去,抱住那具他想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身体,轻声道:“你都盖了章了,现在又不承认了吗?” 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还带了些小哀求。陈锡炎依旧沉默,江栎莲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都没有碰过任何人,混蛋!” “看到你在大街上牵着妹子的时候,我嫉妒的快疯了,锡炎……”江栎莲鼓起勇气,抓住他的手移到了自己明显硬起来了的身下,咽了口口水道:“这里,只有你能让它有反应。” “江栎莲……”陈锡炎的声音仿佛压抑着情欲,比往常都要低沉。“求被压啊混蛋!”江栎莲终于哭了出声,“你要是敢带着妹子离开,我绝逼会掐死你然后自杀的!” “江栎莲!”陈锡炎拉过他的手挪到了他的身下,哑然道:“懂了吗?” 愣了半晌的江栎莲羞红了脸,虽然黑夜中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说话!”陈锡炎还是凶巴巴的语气。 “……” 沉默了一会江栎莲才下定决心了似的蹭上了陈锡炎的胸口,把脑袋埋进了那个人的肩窝,像是许下了一生的承诺,轻声道:“求被压,以后都求被压。” 听了这句话,陈锡炎好像有一根弦突然断了,一把就把那个人压在了身下,深吸一口气,笑道:“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灯就被他一个咒重新打开了,借助着灯光,陈锡炎终于开始细细地打量身下的身体,脖子上挂着一个小铃铛,头上还带着衣服配的兔子耳朵,毛茸茸的煞是可爱,身下的性器若隐若现,而且明显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地抬了头,蕾丝花边半缠在腿上…… 抚上他腿间的小栎莲,陈锡炎突然恶狠狠地说:“这个样子不许给别人看!”听了这话,小栎莲挺得更精神了,江栎莲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下身这个小叛徒,喂你的主子是我诶!卖主求荣的东西!见他反应可爱,陈锡炎低笑道:“小栎莲很聪明,它知道谁会让它快乐。” “……”不要这么诱惑我,江栎莲默默地唾弃着这个仅仅因为对方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抵抗不了了的自己,眨着眼睛哀求地看着双手撑在自己身上的人。俯下身来轻舔着江栎莲的唇,陈锡炎的声音带着命令的语气,“求被压该是什么姿态呢?快点!” “……”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吗?江栎莲委委屈屈地分开双腿,在那个人的视线下一点一点地拉开。时间仿佛停住了一样的静默了下来,江栎莲别过脸去,不敢去看身上人的反应。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突然开口了,然而声音却夹杂着浓浓的情欲,“栎莲,你这个样子……好性感……” “……”喂!小栎莲你有点节操好不好!这种对方一句话就缴械投降了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啊!江栎莲表示:他完全管不了他们家小栎莲了。T^T你个卖主求荣的叛徒!“……你早……泄了……” “……闭嘴!混蛋!” “呵呵……” “呵你妹!” “……还敢顶嘴?你弟弟都不听你的了。让我来看看,你妹妹听不听话呢?”陈锡炎笑着轻抚了抚江栎莲的小穴,见到小穴一张一合地喘息着,修长的手指在旁边按压了起来,被这样刺激着,小穴更是喘不过气似的开合了起来。 “……” 太过分了!太恶劣了!没有理会江栎莲复杂的心情,陈锡炎的手指开始慢慢深入,向里面探索着,强烈的刺激下,江栎莲忍不住呻吟出声了。 小妹妹快乐地吞吐着那人的手指,仿佛在嘶喊着,还要更多,陈锡炎恶劣地轻声笑道:“弟弟妹妹都投降了,你还嘴硬什么?” 耳边只有粗重的喘息和银。靡的水声,陈锡炎的下身早已挺立了起来,可还在耐心地扩张着,似乎怕伤到江栎莲家小妹妹,直到江栎莲终于忍受不住地叫了起来:“锡炎……给……给我吧……呜呜……”声音染上了哭腔。 “不知好歹的东西,那我上了……”听到了他这么说陈锡炎终于压抑不住了欲望,坚挺的肉刃在早已扩张好的小穴中一刺到底,挺近了江栎莲身体的最深处,占有他,仿佛要和他融为一体。 “江栎莲!江栎莲!”陈锡炎低喊着他的名字,身体在他身上驰骋着,巨大的刺激已经让江栎莲说不出话来了,没有力气思考,只是无力地叫着,“锡炎……呜……啊……” “你是我的,那个人能给你这样的快乐吗?!”话音刚落江栎莲就第二次缴械投降了,江栎莲肠道本能地一阵痉挛,便感到一阵热流涌入,这是陈锡炎第一次在他的体内……强烈的快感让江栎莲终于忍不住哭泣出声,“混蛋锡炎……都是你,自始至终不都是你吗!你还在吃什么醋啊!”还沉浸在高朝余韵中的陈锡炎连说话都带着一股满足感,轻吻了下来,道:“盖上章,你是我的了。” 番外完转生之康乐草+番外——瞳浩
作者:瞳浩 录入:0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