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誓之沉浮——荼子倾

作者:荼子倾  录入:06-22

 文案:

 沉浮:残阳落下,月影映湖。 火光之中,那人佩戴着一块刻有曼陀罗的玉佩,让他永世难忘。 蚀魂的火舌,毁了他十六年的乐与笑,残留一世斑驳的梦魇。 蜷缩在火光之中的少年,看着他的背影,心下一片仇恨的阴影。 沉浮于世,只愿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以祭九泉亡灵…… 内容标签:报仇雪恨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玉无缺,花若残 ┃ 配角:夜舞阳,莺歌月 ┃ 其它:温柔攻+温润受 沉浮 第1章 这是龙家大宅,于三月前被人烧毁,据说是因为龙家老爷得罪了当今圣上的皇弟,也就是久居京师的七王爷。 那少年怔怔的站在龙家大宅的院子里,看着被烧的面目全非的龙家老宅,心渐渐空了。 在这里,曾经有人对他说:“华儿,再过四年你便是弱冠之年了,可不能再跟娘亲撒娇了。” 在这里,那人也同样对他说:“华儿,你爹爹没有通敌,你要为爹爹平反!” 在这里,似乎还回荡着三月前火烧龙宅的“噼啪”声,他还能听见有人对他说:“华儿!你一定要活着,活下去,为爹爹平反,为龙家报仇!” “为爹爹平反,为龙家报仇。” 少年轻声呢喃,回忆着三月前这里的情形,现在他站着的地方,是他娘亲倒下的地方,也是正对着他躲藏的地方。 在这里,那个人从他娘亲身旁经过,不闻那女子歇斯底里的呼叫喊冤,负手离开的背影,可恨的让人心颤。 十六岁的龙少华,只记住那人是当今圣上的皇弟,久居京师的七王爷。 “爹爹,娘亲,你们放心,华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 少年蹲在地上,伸手抚摸那个似乎还映着人影的土地,这里,曾躺着他的娘亲,那个温润如玉的女子,曾经父亲含笑对他说过:“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也曾对他的娘亲说过,他一定要娶一个和娘亲一样的女子,一样温柔,一样美丽。 如今,他做不到了。 三月前,有人搬走了院里所有的尸体,翌日,他看见南门外暴晒在阳光下的焦尸,身上多了太多黑红色的伤口,听说这是鞭尸,一种侮辱人格的刑法,他的父母不但无辜被人烧死,还被鞭尸,最后暴尸城外。 月升之时,他也曾偷偷去了南门,无奈城门紧闭,守卫森严,他记得,他要活着,为他的爹娘报仇。 于是,没过几日,那些焦尸不见了,据说是抬去荒郊,喂狼了。 三个月之后,他终于再次返回龙宅,此时此地,他对天起誓:“此生定要为龙家上下报仇雪恨,将那人挫骨扬灰!” 龙家空荡的废宅,回荡着他不变的誓言。 …… 帝都京师,烟柳画桥,柳絮飘飞。 碧水幽幽。 湖畔有八角朱色古亭,亭内有赏景的女子,或是写意山水的文人墨客。 珠玑罗列的街市,叫卖不绝,一派繁华。 他坐在茶楼一角,扭头看着街市的繁华,三月前的龙门惨案似乎并未发生,热闹的依旧热闹。 天气有些阴沉,不久便降雨了。 雨打宫墙,发出“滴滴答答”的水声。 不知是哪家公子打湿了衣衫,紧蹙着眉头站在茶楼对面的屋檐下,玉冠束发,眉目如画。 青色衣袍上绣着精致的图案,腰间一块碧玉,韶尾流苏轻拂。 第2章 龙少华抬头看了看天,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那公子不知还要站多久才走的开? 想到这里,龙少华便拿起出门带好的纸竹伞下楼朝他走去。 雨水落在纸竹伞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静静的向对面走去,那人这也才注意到过来的龙少华。 白衣微扬,黑发翩跹。 媚眼如丝,唇角勾起。 白皙的脸颊上镶嵌着精致的五官,浅浅笑起时,唇边还荡着两个可爱的梨旋窝。 一时失神。 “公子,下雨了。” 龙少华靠近他,看他俊美的容颜上透露出疑惑的神色,也许,他在想龙少华靠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公子,在下并无他意,只是为公子送一把伞罢了。” 龙少华笑的无奈,那男子上下打量他一番才接过他手中的纸竹伞,道:“多谢公子,不知公子贵姓?” 龙少华微微垂眸,目光从他腰间玉坠上扫过,而这一瞬间,他看见他玉佩上刻着一朵妖娆的曼陀罗。 龙少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公子?” 那男子再唤他一声,龙少华回神,浅笑:“公子你呢?” 男子没想他会反问,愣了愣道:“鄙姓玉,唤无缺。” 玉无缺,玉无缺。 龙少华的目光再次落到他腰间玉坠上:“玉无缺?在下唤作花若残。” 花若残,玉无缺,唯有花残才能玉缺。 不能将你挫骨扬灰,也要同你玉石俱焚。 玉无缺似乎这时才意识到了什么,花若残? “花若残?你是小倌?” 刚才花若残的目光多次来回在他腰间玉坠上,玉无缺便知道,他并不是单纯的送伞。 原来是为了钱,玉无缺笑的讽刺,花若残也将他尽收眼底。 “是,在下是小倌。” 花若残开口承认,让玉无缺心里突然窜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的情绪从来都不易体现出来,从小受的教育让他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如今,他却想把他带回去,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他。 有一种邂逅叫一见钟情。 “你在何处做事?” 刚才的礼仪不在,他表现出的,完全是一个富家公子对一个小倌的不屑与鄙夷,花若残扬了扬唇,笑的妩媚。 “我在万花阁做事。” “万花阁?” 玉无缺笑了,万花阁不做男色生意,只有伶人,并无小倌,他居然说他在万花阁做事。 “是,万花阁。” 其实他并不知道万花阁是什么样的,他只是无意看到有一青楼,名唤“万花阁”。 “他们给你多少钱?” 玉无缺问的直接,花若残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又道:“我给你翻倍的银两,你来我这边做。” “好。” 花若残一口答应,不在玉无缺的预料之内,他认为,一个会用伞套近乎的人不应该笨到连基本的客套都不懂。 而花若残却认为,这是一个接近玉无缺的好机会,不论玉无缺是不是他的仇人,至少他不用再盲目的寻找那个王爷。 “你送伞的目的当真是为了钱?” 其实玉无缺还抱着一丝“他是出于好心”的侥幸,而花若残却觉得他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毫不犹豫的肯定了玉无缺的疑问。 “是。” 花若残的肯定让玉无缺觉得十懊恼,但他也在心里定义了花若残:“只要给他钱,他就会跟我”。 “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玉无缺伸手拉住花若残的手,花若残一怔,收了收手,却听到玉无缺嘲讽的话语:“做小倌的,何必装纯情?” “……”花若残愣了愣,反握住玉无缺的手,唇角微扬的样子妩媚无双。 “……”玉无缺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有些疼,也许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第3章 “你叫花若残?” 被带回玉无缺府中天色已经暗了,玉无缺将龙少华带回后便离开了,花若残这名少华还不熟,听到有人唤他也半晌没反应过来。 “是花若残吗?” 那人又唤了一声,少华这才回神,回眸看着那人,道:“公子是在叫我?” “还以为公子性情傲慢,不愿搭理在下呢。” 小亭边站着一名眉目清秀的男子,一袭白衣到有些宛若谪仙的样子。 若残勾唇一笑,向前两步对那男子道:“公子哪里话,少、若残是想了些事,走了神,怠慢公子了,望公子不要见怪才是。” 那白衣男子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若残面前:“才闻这主子带回了个貌美的男子,唤作花若残,在下好奇,便来院里看看,不料还真遇上了。” “公子过奖了,不知公子唤作何名?” 若残谦逊,那男子便道:“若残休要谦虚,干我们这行就是要长的俊美。” “嗯?” 若残不太明白的看着他,男子道:“我花名唤作舞阳,夜舞阳。” “原来是舞阳哥哥。” 若残唤他一句“哥哥”,舞阳便道:“若残多大了?要唤我一句哥哥?” “若残刚满十六。” “原来若残才十六岁,我比你长一岁,你也是该唤我一声哥哥。”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聊着,若残还是问到:“方才,玉、主子说要带我去晚清苑,这晚清苑是何地?为何主子又带我到了府上?” “若残你还不知?”舞阳皱眉看着若残,又道:“这晚清苑的主子便是这玉府的主子,晚清苑是男子寻欢作乐之地,主子先要带你回玉府是因为要教你如何取乐客人。” “取乐客人?” 看若残瞪大眼睛,一副无知样,舞阳再解释:“玉府里居住者繁杂,上至王宫贵族,下至各类江湖人士、平民百姓,他们便是负责教我们的人。” “教我们什么?” “教我们如何伺候男人!” 舞阳看不惯若残的单纯,想如此干净的男子就要被这些人糟蹋,便道:“若残,不如我帮你逃出玉府罢。” “不可!”若残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舞阳道:“为何?” “我没有地方可去。” “你可知那些人有些什么手段?” “什么?”若残瞪大眼睛看着舞阳,舞阳道:“轻则动动鞭子,滴滴蜡油,若是对方嗜虐,挨些没见过的刑法也罢,最怕的就是在那方面施虐,我们本就是男子,本没有伏雌的能力,若是虐的厉害,可是要出人命的!” 若残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舞阳又道:“我帮你逃跑可好?” “……”若残犹豫了,他也知道做倌的就是出卖身子,却不曾知,做倌的要受这些糟蹋,挨这份苦。 “若残,我这就带你走罢。” 说着,舞阳便来拉若残,若残缩手拒绝,舞阳道:“若残!你还再想什么?” “舞阳哥哥,我无处可去。” 若残不能走,家仇未报,家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人,若是为报仇死了,家中人泉下有知,也算无愧龙府上下几百人了。 “若残,讨饭也比做倌强。” “若残情愿做倌。” 若残这句“情愿做倌”让舞阳无计可施,叹了一口气又问到:“若残以后若有什么困难便来找我,我能帮上的,一定帮。” 若残心里感动,也只能道:“多谢舞阳哥哥。” 暮色落尽,舞阳也该回房了,临走前,若残问他:“舞阳哥哥,怎样才能有幸让主人教本事?” “主子?”舞阳惊讶的看着若残,继而浅笑,道:“主子是贵人,哪里要我们这些人伺候?更不会亲自教我们本事,要人伺候,主子家里多的是宠。” “……”若残静静的看着舞阳离开,心里筹划着如何接近玉无缺,若是有机会得玉无缺亲自调‘教,接近他的机会就多了一层,报仇也就更容易,若残是不会放弃的。 第4章 这几日玉无缺没有再出现过,花若残也并未被送给谁管教,但若残对院子里那些人的“管教”手段已经颇有了解,也的确见过被活活折磨死的人,在玉府的日子,过的胆战心惊。 一个月后,花若残终于再次见到玉无缺,玉无缺回府,将一批男子送往晚清苑,又亲自召见了若残。 若残这个月都忙于寻玉无缺害龙府灭门的证据,可惜连一点眉目都没有,正好玉无缺要见他,找不到证据便从他口里套话,天网恢恢,总有一天要将此人绳之于法。 “主人,若残求见。” 是夜,月正明,院子里风花摇曳,柔韧的柳枝时而摆动几下,风拂过的池塘里碧波盈盈,有时还能看见荷叶下成双的锦鲤,雕花的木门看上去特别精致,屋里玉无缺没反应,若残便轻轻抚摸着门上的花纹,在心里感叹这玉公子生活的奢华,转念想这人得的定是些不义之财,眉头便皱了起来。 “花若残?” 玉无缺开门,若残抚摸门上花纹的手指便落在玉无缺的胸口,若残立刻收回手,抬首看着看着玉无缺,玉无缺面无表情的样子甚是吓人。 “主、主、主人。” 若残瞪着一双翦水美瞳看着玉无缺,直看的玉无缺心乱。 “你有何事?” 玉无缺冷着脸看着若残,若残似一只受惊了的兔般转身就要往回走,玉无缺立刻拉住若残,若残急忙垂首赔罪:“是管家爷爷让若残过来的,若残不知会打扰主人,求主人恕罪。” “进来。” “啊?” “听不懂?” “是,若残明白,若残明白。” 若残唯唯诺诺的样子十分不讨喜,玉无缺看了心烦,却不知怎的,就是怪罪不下来。 若残被玉无缺带进房里,这个房间只有管家老爷能进,负责为玉无缺打理屋子,若残还是玉无缺带进来的第一个“倌”。 “我不在的日子里都做了些什么?” 玉无缺端着茶盏坐在房里的木凳上漫不经心的询问,若残转了转眼睛,答到:“回主人的话,若残在等主人回府。” 玉无缺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眸看着若残,道:“等我?为何等我?” “……”若残一时不知如何答话,若说是等他送自己去晚清苑赚银两会不会太过功利?若说是因为心里念着他会不会太过虚伪矫情? “听到我问你的话了吗?” “若残等主人回来管教!” “管教?”若残是被玉无缺那冰冷的性情吓到了,张口便胡说了个理由,但这理由听在玉无缺耳里却别有洞天,原来这花若残是来巴结自己的。 “你可知我从来不碰府里的倌?” 玉无缺起身到若残面前,挑起若残的下颚逼着若残直视他。 “为何?” 若残知道自己本不该问缘由,但就是忍不住。 玉无缺挑着若残下颚的手指指腹轻轻扶过若残的下颚:“脏。” “……”若残没有再回话,稍稍往后退了退,便道:“若残给主人跪安,主人好生歇着罢。” “站住!”玉无缺的眉皱的更紧了,若残却没有被他的话镇住,径直离开了玉无缺的房间,若残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好歹是个官宦子弟,就算没有饱揽全书,也算是学富五车,兵书上讲“欲擒故纵”若残还是明白的。 第5章 玉无缺对若残的行为十分气恼,没有谁敢如此无礼的对待玉无缺。此时,院子里的人都已歇着,月夜朦胧,气氛唯美的有些暧昧,若残坐在院子里的小亭中,思考着如何再次接近玉无缺。 “花若残!” “是!”若残被玉无缺突如其来的吼声震住了,迅速起身站在小亭里,玉无缺大步跨进小亭,笔直的站在若残面前,若残似受惊了般怔怔的看着玉无缺,玉无缺握住若残的手腕,冷声道:“跟我走。” “啊?”若残有些惊讶玉无缺居然这么快就找来,玉无缺紧紧握着若残的手腕,愠怒道:“不愿意?” “不,不是,若残愿意,若残愿意。” 若残被玉无缺握的疼,不停缩着手,这个动作让玉无缺十分气恼,失了平日的气度,对若残吼到:“被我牵着很痛苦?” “不是!不是!疼!” 若残抬起一双美眸看着玉无缺,眼里泪光闪烁的样子十分可人,玉无缺松开紧握住若残的手,挑起若残的下颚怔怔的看着他,若残不敢直视玉无缺,垂眸看着玉无缺腰间的玉坠,镌刻着一朵曼陀罗的玉坠看上去邪魅妖异,似浴血而生。 “跟我回房。” 玉无缺的指腹爱怜的扶过若残的脸颊,若残点头:“是,若残陪主人回房。” “……”玉无缺不喜欢若残这个样子,皱眉将若残横抱着回了房。 若残惊讶的看着玉无缺,心里却是百感交集,若残无父无母,在外流浪多日,过惯了无人问津的生活,突然有人对他好,会让他无措,更会让他沦陷。 …… “花若残,你陪人睡过?” 这是回房后玉无缺问若残的第一句话,若残被玉无缺压在身下,瞪着一双杏眸看着玉无缺,水色潋滟的眸子里流转着未被尘世污浊的澄澈。 “没、没有。”若残当然知道不能说“是”,玉无缺刚才便说了,他不碰“倌”,是因为嫌脏,若是被人碰过了当然脏,若残不能脏,他要接近玉无缺,不能让他觉得脏。 “没有?若我发现你在撒谎……” “没有!若残没有撒谎!” 若残委屈的看着玉无缺,玉无缺微微扬唇,若残怔住了。 玉无缺平日都是冷着脸,看上去有一种冷俊的美感,而他这一扬唇,脸上浅浅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妖媚邪异。 “花若残,你说是要等我回来管教你?” 玉无缺抚摸若残的动作暧昧,若残傻傻的点点头,玉无缺挑开若残的外袍,道:“你可知我要如何管教你?” “若残、若残知道。” 若残颤颤魏巍的回话,玉无缺再次挑开若残的里衣,浅笑道:“哦?说说看。” “鞭、鞭子、还有、还有、蜡油,还有、刑法……啊!” “谁告诉你的?” 玉无缺摁住若残身下玉茎,若残吓的身子僵硬,玉无缺又道:“谁告诉你的?” “舞、舞、舞阳。” “舞阳是谁?” 玉无缺脱下若残身上最后一件遮羞物,看着身下人如玉琢般纯净的身体,眼里的冷漠瞬间燃成欲’火。 “舞、舞阳、舞阳是、是今日、今日送走的、送走的男孩。” “若残,你希望我用什么方式管教你?” 玉无缺分开若残的双腿,抬眸看着若残,若残颤抖着声音道:“若残、若残听、听主人的、主人的安排。” “真是个听话的孩子。” 玉无缺说这话时手指已经闯进那片未经人事的柔软之地。 “啊!”若残小声的呻‘吟一声,身子却僵硬的如同木板,玉无缺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原来真的是个处子。 “今夜你还是第一次,我就不对你用这些手段了,若残,今夜,我教你如何让对方对你欲罢不能。” 说到这里,他的阳物已经冲进他的后’穴。 “啊!” 若残僵硬着身子,下身已经痛的麻木,血液涌出,玉无缺的心骤然一紧。 “痛吗?” 玉无缺爱怜的抚摸着若残的脸颊,尽管痛的大汗淋漓若残还是紧咬住下唇摇头:“若残、若残不怕、不怕疼。” “啊!” 玉无缺红着眼疯狂的冲刺,若残紧紧拽住床单,强制住将要冲出的泪水,龙少华,龙府灭门,你不能忘记。 第6章 翌日一早,玉无缺便离开玉府。 若残醒来时玉无缺已经不在房里,若残只能自己收拾整理,看着床单上那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若残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心。不但跟一个男人行了夫妻之礼,这个男人还可能是自己灭门之仇的仇人。 “龙少华,你不过是他的玩偶,千万不要中了他的计,你还要报仇,报仇。” …… 若残换下床单,正准备拿到院子里去换洗,却听到有人来敲门。 “花公子,你在房里吗?” 听到是管家爷爷的声音,若残立刻放下床单为管家爷爷开门。 “管家爷爷,您叫若残呢?” 这跟若残在玉无缺面前的表现完全不同,管家爷爷温和的笑了笑,道:“花公子,主子让我来服侍你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还要服侍?” 若残瞪大眼睛看着管家爷爷,管家爷爷带着若残去了浴室。 浴室是玉无缺专用的,这是第一次带人来,看着冒着热气的浴池,若残的确想好好洗洗,可是怎么能让别人看着洗?就算以前在龙府,也没有让人来伺候看着自己洗的。 “管家爷爷,还是不要让人伺候了,我自己可以洗的。” 若残弯着一双眸看着管家爷爷,管家爷爷轻轻刮了刮若残的鼻梁:“你啊,这个样子做什么倌啊?还是主子明智,要将你留下来。” “主人要留下我?” 若残瞪着要看着管家爷爷,管家爷爷道:“不然主子怎么会让你侍寝?” “嗯!也是!” 若残开心的点点头,管家爷爷道:“花公子,沐浴罢,我先退下了。” 管家爷爷退下后若残才宽衣沐浴,浴池里还撒了些花瓣,若残看着自己遍布全身的吻痕,不由皱了眉,用力擦着身子,原本幼嫩的肌肤被擦拭出丝丝血红,因为温水冲洗,下体流出污浊的白液,若残靠在浴池边缘任由身上疼痛。 “不是早料到了吗?如今留在他身边总比送去晚清苑好,就算被他当做玩物也比当做千万人的玩物好。” …… 管家老爷将若残安置玉无缺房中,玉无缺每夜都会回府,也一直是若残伺候着,他到也未给若残施什么刑法,只是一夜癫狂,若残也被弄的下不得榻,翌日又不见玉无缺的踪影,这么养着,若残觉得自己都快成个“深闺怨夫”了。 今夜是个月圆之夜,若残换洗后便坐在榻上等玉无缺回房,到玉府已经半年有余,腊月,是个飞雪的季节。 白天明明还大雪纷飞,入夜不但停了雪,天还渐渐转了晴,十五是团圆夜,十五的月也特别的圆。 若残靠在床头小憩,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时玉无缺还没回来,看看时间应该将近子夜了。 “玉无缺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若残自言自语的放下帘子,灭了烛就要休息,心里却空荡荡的,与玉无缺相伴半年,夜夜缠绵,若说没有个感情,谁信? 刚躺下不到一刻钟门便被推开了,这半年若残养了个留门等人的习惯,知道这玉无缺不回来也没上门栓。 “谁?主人吗?”听到有人进来,若残披着衣衫便下榻去瞧,还未到门口便被人从后搂住了腰。 “呀!”若残手里的红烛掉在地上,轻声叫了出来,身后人搂的更紧了。 “若残,是我。” 玉无缺轻轻吻上若残的右耳,若残侧着头蹭了蹭,低声道:“是主人回来了?若残还以为主人今夜不回来了。” “原本是不回了,可想到今夜是月圆之夜,你一人在府上,便回来看看你。” “……”这话听的若残心里暖哄哄的,相处半年,玉无缺虽然性情多变古怪,但绝没有亏待若残,若残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玉无缺的好他铭记,龙府的仇却不能忘。 “怎么了?感动的说不出话了?” 玉无缺松开若残,转过若残的身子垂眸看着若残,若残抬头:“主人,为什么对若残好?” “你是我的人,不对你好对谁好?” “主人……” “好了,陪我赏月可好?” 若残以为玉无缺会直接拉人上榻,颠鸾倒凤,没想到他会有闲情赏月。 “若残明白。” 若残抬眸看着玉无缺,又道:“若残去备酒。” “鬼灵精,还挺会调‘情。” 玉无缺在若残脸上刮了刮,若残兴冲冲的到厨房备酒,心里盘算着灌醉了玉无缺套些话出来。 “主人,酒!” 玉无缺看着若残抱来一坛又一坛子酒,心里苦笑,这个鬼灵精难不成还能喝? “若残,那这么多酒,你喝?” 第7章 “若残和主人一起喝!” “好。”很少看到若残这么活泼,玉无缺心情自然好了起来:“来,若残,过来。” 玉无缺将若残唤来,让若残坐在自己腿上,若残手里拿着一只玉制觞杯,笑盈盈的看着玉无缺:“主人,喝酒。” “不给我斟酒?”看着若残拿着一只空杯,玉无缺起来调侃之心,若残红着脸缩回了手,方才玉无缺让他过去,他只拿了杯子,忘记了酒壶。 “害羞了?” 听到玉无缺的话若残更是觉得无地自容,羞涩的将头埋进玉无缺怀里,玉无缺不再逗他,拿了石桌上的酒壶往若残手里的玉觞中斟酒。 若残将杯里的酒喂到玉无缺嘴里,玉无缺挑起若残的下颚,将嘴里的酒渡进若残口中。 “咳咳……咳……” 若残第一次喝酒,适应不了那种味道,被呛的咳嗽不止,玉无缺轻轻拍打着若残的背,嘴里也不放过若残:“不会喝酒还拿那么多,有心害我不成?” “没、咳咳、若残、咳、不敢。” “逗你的,看你急的。” 玉无缺舍不得吓唬若残,连忙向若残解释,若残撒娇似的打了玉无缺一拳,玉无缺就势握住若残的手,静静的看着若残,若残被他看的不自在,垂眸闪躲,玉无缺抚摸着若残的手,道:“若残,为我跳支舞可好?” “回主人的话,若残不会跳舞。” “不会?” 在玉无缺心里,做倌的都能歌善舞,若残说不会还真怔了他一下。 “主人恕罪,下来若残一定学好跳给主人看。” “罢了,为我弹一曲可好?” “请主人降罪,若残、若残不会。” “弹曲也不会?”玉无缺垂首看着怀里人受惊的模样,摩挲着若残的发安慰到:“若残去拿把琴,我教你弹。” “若残领命。” 若残窜出玉无缺的怀抱,猫进以前舞阳住的房,房里的人早已歇下了,若残熟门熟路的找到琴,抱着琴便逃回院子,因为太过紧张,连门都忘带了…… 看若残拿了琴来,玉无缺将琴架在石桌上,让若残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只弹一次,你可要记好。” “嗯!” 若残抬头对玉无缺笑,玉无缺垂首看着桌上的琴,调了音便开始抚琴。 琴弦挑起,溢出一个个动人的旋律,如同春日桃花般唯美的琴音似乎散发出一股香甜的气息,琴声悠扬,打扰了夏夜的宁静。 若残认真的看着玉无缺的动作,一个个记下,曲终,玉无缺抚摸着若残的脸颊,道:“记住了吗?” 若残想了想,点头:“记住了。” “弹给我听听。” 玉无缺从身后环住若残的腰,将下颚枕在若残肩上,若残笨拙的挑起琴弦,一瞬间,玉无缺皱了眉。 曲还是那曲,只是谈不上悠扬,若残是记住了玉无缺的弹法,只是弹的不怎么好。 一曲终了,若残自知弹的不好,正要说话,却听见玉无缺道:“以后这曲子只能弹给我听。” “是。”若残虽答应了,却还不明白玉无缺的用意,玉无缺拿来酒,一杯一杯的喝着,若残在一边伺候着,玉无缺千杯不醉,若残套不出话,心里却并不难受,回房后,玉无缺告诉若残:“若残,以后不要叫我主人,叫无缺。” “……”若残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玉无缺指腹扶过若残的脸颊,又道:“若残,你可听见了?” “无缺。” 若残这句“无缺”唤的柔弱酥骨,玉无缺将若残扑在榻上,在天破晓前享受独属的温存。 …… 第8章 若残醒的比较晚,醒来时玉无缺已经离开了,身旁的被褥已没了温度,他离开的时辰已经很久了。 若残突然觉得心里好空。昨夜,那人说怕他寂寞,所以回来陪他,若残明白,自己动了真情。若残讨厌这样的自己,别人一句好听的话就能让他放下仇恨彻底沦陷。 “龙少华呀,龙少华,玉无缺灭你家门,无心无情,你怎么能对他动情?总有一天你要亲手断送他的性命,别犯傻了。” 若残起身,看着放在木桌上古琴,想起玉无缺说要自己为他弹那曲子,十分动人的曲子,只是不知曲名,想来白日闲得无事,不如学学这曲子,哪天他要听,自己也弹的出来,更不会像昨日那般丢人。 穿了衣,若残来不及收拾,抱着琴去寻管家爷爷,可刚到院子里便被人叫住了。 “花若残!” 男子的声音还未褪去少年的稚嫩,若残抱着琴回眸看着男子,男子长的清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流转着澄澈的光晕。若残喜欢他。 “花若残!为什么偷我的琴?” 此时男子已经站在若残面前,比若残矮一些的男子只能抬头看着若残,若残微微扬唇,道:“公子找若残有事?” “你手里的琴是我的!”男子指着若残怀里的古琴,若残皱眉想了想:“这不是舞阳的?” “你认识舞阳哥哥?” 他惊讶的看着若残,若残道:“我们是朋友。” “夜舞阳是我的哥哥!”他拉着若残,又道:“我叫莺歌月!你会弹琴?不如弹一曲给我听听罢!” “我、我不会。” 若残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歌月转了转眼睛,笑道:“不如我教你罢,我会。” “真的?” 若残当然很乐意,原本自己也是准备去学琴的。 “学琴要从最简单的开始,我教你……” “歌月,我只想学一首曲子。” 若残打断歌月的话,歌月道:“什么曲子?” “我不知这曲子为何名,但可以弹给你听听。” “好罢,你弹给我听听。” 说着,若残同歌月便去了小亭里,若残架琴凭记忆弹了一曲,听的歌月直皱眉,曲终,歌月转转眼睛对若残道:“好罢,我就教你这一曲。” “多谢歌月!” 若残笑的眉眼弯弯,歌月道:“难怪主子钟情于你。” 若残愣了愣,有些尴尬,只能拉着歌月教他弹琴,玉无缺,你能陷住我,我就能抓住你,今天我可以为你学琴,以后我就能取你性命,将你剉骨扬灰。 …… 那夜过后,玉无缺就没再回过玉府,若残学了半月的琴,歌月便说不用再学了,若残也觉得自己弹这琴弹的不错,问歌月这曲子为何名,歌月只是笑而不答,若残觉得若是让玉无缺说可能好一些。 今夜是除夕,雪还未停,管家爷爷邀了院子里的人同庆除夕,若残本不想去,留了门等着那人,床头的烛燃尽,若残便换了一支红烛,倚在窗前看着窗外飘落的白雪,红纸剪花,映衬着窗前浮动的流苏,窗外红梅迎雪而开,看着十分喜庆。厅堂里的人也都散了,各房的主都带着自己的宠到院子里去了。 起舞弄影,丝竹声声。 漫天烟花渲染着院子里的欢笑,耀眼的刺目。 若残拉上窗帘子,灭了烛,却依旧倚在窗前不肯歇息。除夕夜,人说能守岁到最后的人,明年会事事如意。 “今夜除夕,若残只有一个愿望,查出龙门一家冤死的证据,为龙门上下百口报仇。” 第9章 年十五已经过了,歌月也被送走了,若残来玉府半年,也就认识了舞阳和歌月,如今两人都走了,玉无缺也不回府,若残每日闲的无聊,弹弹琴,找找证据,若残知道,玉无缺的府邸不在这里,玉府不过是个养倌的地方,要查出什么又谈何容易? 冬走春来,院子里的花也开了,管家爷爷送来一株茉莉花,说清香怡人,有助于夜间睡眠,若残将它插在屋里的瓷瓶中,每天都换水养着,花开了几日,开的也好,若残甚是喜欢。 春日的风撩动人心,春日的雨温和细腻,若残撑着伞站在水池边,看着雨滴融进水池,蕴开漂亮的水纹,玉无缺已经进半年没有回来了。 若残以为,他会放弃自己,留在玉府不可能有机会找到证据,一定要想办法见到玉无缺,留住玉无缺。 “若残!” 若残猛然回眸,手里的纸竹伞滚落进水池。 “无缺。” “若残!” 玉无缺快步走到若残面前,将若残拥入怀中,雨水落在身上的感觉凉凉的,玉无缺不断收紧臂力抱着若残,若残将头埋进玉无缺怀里:“回来了?” “是,回来了。” 玉无缺爱怜的抚摸着若残的发,雨水滴落在竹伞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若残抬眸,笑着看着玉无缺,道:“无缺,我为你弹曲可好?” “嗯?鬼灵精,会弹了?” “我找人教过了。” 若残嬉笑着拉着玉无缺回了房,抱来琴为玉无缺弹了一曲,琴声悠扬,带着丝丝情动,悦耳动人。 “还会别的什么曲吗?” 玉无缺从身后环住若残,若残靠在玉无缺怀里,摇了摇头:“就学了这一曲,你还想听什么?我去学。” “不想听别的,就这一曲便足够了,以后别学了。” 若残转过头看着玉无缺,嘟着嘴道:“就一曲,不会厌倦?” “只要是若残弹的,听一世也不会厌倦。” “……”这话听在若残耳里很暖,无意间瞥到摆在窗前的茉莉。 “我送你一件物事可好?” “哦?若残还有东西要送我?” 玉无缺轻吻着若残的耳垂,若残起身到窗前拿来那株茉莉花:“这个。” “若残喜欢茉莉?” 玉无缺接了若残手里的茉莉,若残摇头:“若残喜欢曼陀罗,黑色最好。” “那若残为何送我茉莉?” “无缺不知?”若残垂眸看着玉无缺腰间的玉坠,玉无缺道:“我还真的不知,若残何不提醒一二?” “……” 若残羞涩,不愿再回话,玉无缺搂住他若残,抬起若残的下颚道:“若残不说?” “送君茉莉……” 若残只回了半句,玉无缺搂人更紧了些,他怎会不知?茉莉,送君茉莉,请君莫离。 “若残喜欢曼陀罗,回头我便让人送一盆过来。” “多谢无缺!” 若残笑的甜腻,玉无缺搂着他道:“若残,这几个月委屈你了。” “嗯?”若残疑惑的歪着头看着玉无缺,玉无缺道:“这几个月没回来陪你你不生气?” “若残哪敢生气?无缺是主子,若残只是个宠。” “什么主子、宠的?我不在府中时,你便是这玉府的主。” 玉无缺的食指划过若残的右颊,若残抬眸看着玉无缺,玉无缺又道:“等事情处理了,我便带你回府上,让你先见见我的父母,熟悉两老的脾气,免得以后跟两老不和。” “回府?”若残怎么也没想到,玉无缺会想带自己“回府”,这“府”当然不是现在的玉府。 “是啊,回府,你我该做的也都做了,差就差一场喜宴了,等接你回了府,便把它补上。” “无缺……” “不然,你还要始乱终弃,跟别人去了?” 第10章 “我不是要送去晚清苑的倌吗?你不是为了’管教‘我才、才跟我……” “什么倌?你见谁是我这样’管教‘自己的宠的?跟你有肌肤之亲是因为想要你。” 若残迟疑的看着他,微启唇:“想要?这一世都要吗?” “这一世都要。”玉无缺笑了笑,对若残道:“原本是过来办事的,抽些时间来看看你,今夜可能就会离开。” “什么时候才回?” 若残将手覆在玉无缺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上,玉无缺道:“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两年。” “……”若残没有回话,垂眸看着玉无缺腰间的玉坠,玉无缺道:“我知道时间是长了些,若残,你能等吗?” “嗯。”若残点头,玉无缺拉着若残的手,道:“若残,我们出去逛逛罢。” “嗯。” …… 若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到过集市了,玉府的人都是互不相犯的,日子自然就清净,过惯了清净的日子,若残反而有些不适应集市的热闹了。 “好吵。” 若残向玉无缺抱怨,玉无缺用手堵住若残的耳朵,笑道:“这样还吵吗?” “你、这样自然也是吵的!” 若残拉开玉无缺的手,玉无缺就势将若残的手握住:“若残嫌这里吵,我们便寻一处清净地。” “嗯!” 若残笑弯了眼,玉无缺拉着他往里走,不知是否无意,两人竟到了一年前被封的龙府。 若残静静的看着龙府大门上方悬挂的牌匾,一年了,龙府灭门一年了。 “无缺,你知道龙门惨案吗?上下一百三十四人全部惨死。” “龙照国通敌卖国,死有余辜。” “你如何知道他通敌卖国了?” 若残一时忘了身份,愤怒的看着玉无缺,玉无缺却笑道:“连书信、信物都查到了,你说能不能证明?” “既然处以极刑为何又要鞭尸侮辱?” 若残平定了情绪,一双杏眸里水色流转,玉无缺道:“叛国之罪,处以极刑怎够?” “……”不够?一纸书信让龙府死了一百三十四口人居然不够?玉无缺啊玉无缺,这样的话你是怎样说出口的? “若残,怎么了?” 见若残看着龙府牌匾发神,玉无缺拉着他问话,若残摇头,道:“我们回府罢,我累了。” 玉无缺轻吻若残的额角,答:“也好,送你回府后我也该走了。” …… 送若残回府后玉无缺又陪了他半个时辰,直到有人来叫他,玉无缺才离开玉府。 “若残,等我回来。” 若残送玉无缺到门外,玉无缺抚摸着若残的脸,若残笑了笑:“早些回来。” “其实,龙府上下共有一百三十五人,龙照国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儿子,他失踪了。” 说完这句话,玉无缺便带人离开了。 “……”若残久久未回过神,脑袋里只剩下玉无缺那句 “其实,龙府上下共有一百三十五人,龙照国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儿子,他失踪了。” 难道玉无缺知道了些什么?在对自己暗示什么?或者只是简单的提了提? 第11章 玉无缺离开又是好几个月,七夕那天管家爷爷说玉无缺会回来,结果若残在房里等了他一天,都快二更天时管家爷爷又说玉无缺不回来了,翌日若残又收到玉无缺送来的信,说年末才能回来,要若残等他。 这几个月若残都没有再想过什么收集证据,报仇雪恨的事,睁眼闭眼都是玉无缺,他知道,自己是中了玉无缺的毒了,可家族冤死于玉无缺手下,若残没有办法放下芥蒂,更不可能跟自己的仇人在一起。 又到年末,刚进腊月,天有了些寒气,只是还没有下雪,用早膳时听管家爷爷说玉无缺今日会回来,若残心里高兴,早早的便在玉府门口候着了。 风有些大,吹着院子里的树“沙沙”作响,若残裹紧了身上的裘衣,将冻僵的手藏在衣袖里。午时,管家爷爷来叫若残用午膳若残也没去,管家爷爷便为若残送来一件雪白的披风,若残道了谢,站在门口望眼欲穿,玉无缺快回来了,自那次匆匆一别,也进一年没见了罢。 冬季,天总要暗的早些,管家爷爷来叫若残用晚膳,若残摇头说要再站会儿,管家爷爷拗不过他,派人来点了府门口的灯笼,火红的灯笼看上去很是喜庆。 夜深了,府里的人相继歇下了,管家爷爷说玉无缺怕是不会回来了,若残却还要等一会,管家爷爷摇摇头,离开了。 敲更人敲响了三更,有人影出现在若残的眼里,人越走越进,看清来人后若残脱下身上的披风朝来人走去。 “回来了?”若残将披风披在来人身上,也不顾旁人眼光,玉无缺点点头,脱下若残刚披在他身上的披风,顺手将它披在一旁男子身上,若残愣了愣,跟在玉无缺身后,不时抬头看那名男子,可今夜没有月亮,若残没看清。回了府,管家爷爷知道玉无缺回来便叫醒了仆人,张罗了饭菜,用膳时若残才偷瞥了刚才那男子一眼。 玉肌雪肤,朱唇杏眸。 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股妖娆的柔气,用膳的过程中他都没有夹过菜,一脸羞涩的样子看的让人心生喜爱。 “来,多吃点,一路上辛苦了。” 若残为他夹了菜,他点点头,红着脸道一句:“多谢公子。” 若残笑的弯了眼,玉无缺将挑了刺的鱼放进他碗里,他的脸更红了。 用过膳,管家爷爷为同玉无缺来的几人安排了房间,几人便没了踪影,若残原本要回房等玉无缺,管家爷爷却说,玉无缺要让若残搬回以前的房,若残愣了半晌,将房里凋了的曼陀罗抱在怀里,道:“其余的,扔了罢。” 管家爷爷欲言又止,还是点了头。 管家爷爷领若残搬了厢房,让若残好好休息,若残点了头,送管家爷爷到院子里后才回了房,房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之外便只有一株曼陀罗了,这株曼陀罗开黑色花,是玉无缺送的。 若残吹了烛,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看不清的风景,玉无缺说过,这次还回来便要娶若残过门…… 翌日一早,管家爷爷叫若残去厅堂用早膳,若残应了声,跟管家爷爷一同去了厅堂,厅堂里已经有些人了,都是玉无缺昨晚带回来的,若残坐在管家爷爷指的位置上,同满桌子的人一起等玉无缺和那名男子,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玉无缺和那男子才到,玉无缺扶着那名男子,那男子走路有些不稳,桌上有人调侃:“哟,嫂子受伤了?昨晚太激烈了罢?” “无缺,你可要适度休息啊,别让嫂子太辛苦。” 玉无缺看了看若残,若残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玉无缺道:“他怎么在这里?” “若残公子……” “算了,以后让他同府里的倌一起罢。” 玉无缺打断了管家爷爷的话,若残起身离开厅堂,玉无缺身旁的男子嘀咕一句:“好没教养的倌。” …… 第12章 三十那天若残听人说晚清苑派人来接人了,玉无缺吩咐送几名在玉府住的久的倌过去,管家爷爷原本想说什么,看着玉无缺抱着怀里男子嬉戏还是欲言又止了,这送去晚清苑的倌都管家爷爷办的事。 “若残公子。” 管家爷爷寻若残到院子里,若残坐在亭子里赏雪,衣着有些单薄,双目失神,看上去很让人心疼。 “若残公子。” “嗯?” 若残抬眸看着管家爷爷,管家爷爷抚摸着若残的头发,道:“若残公子,你来玉府也有两年了罢。” “两年了?有两年了罢。” 两年,若残跟玉无缺聚少离多,也难怪,难怪他会厌倦,会有别人。 “你也知道,玉府是为晚清苑养倌的地方,你来玉府两年,也……” “若残懂了,管家爷爷不必为难。” 若残起身,又道:“不知何时启程?” “今夜之前就会……” “好,我去准备准备。” 若残起身,朝管家爷爷点点头便离开了亭子,管家爷爷摇摇头,不知如何安慰若残,送去晚清苑,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说明若残被抛弃的事实。 夜里用膳时,玉无缺问管家爷爷:“他呢?” “嗯?”管家爷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玉无缺摇摇头:“没什么,吃饭。” …… 送若残去晚清苑天已经暗了,晚清苑已经开始营业了,晚清苑的老鸨接了送来的倌,管家爷爷吩咐老鸨说若残不能接客,老鸨点了头,送走了管家爷爷,将几名倌分了房,之后安排几人在楼上学习些手段,若残原本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又不会弹琴作画,唱歌起舞,顶多也就写写字,作作词,但这些在晚清苑里是没用的。 丝竹声声,起舞翩翩。 大家都有自己的绝技,或是能歌,或是擅舞,不然就是能喝,陪酒的陪酒,陪’睡的陪‘睡,做倌的,陪’睡也是一种能力。 晚清苑是一个繁荣的地方,夜夜笙歌,听一旁的人说晚清苑最红的是夜舞阳,舞阳擅舞,相貌也清秀,算是晚清苑的台柱了,要舞阳陪的人也多,若残呆呆的看着楼下人喊价,想自己也将落的这样一个后果不免有些害怕。 一夜歌舞。 天刚亮,老鸨便让几人去歇息,午时若残便去找了舞阳,舞阳跟歌月在一起,见了若残,不免有些惊讶。 “若残,你怎么也过来了?” 歌月起身,若残笑了笑,道:“玉府本就是一个养倌的地方。” “主子呢?主子……” “他带了别人回府,我也该来这里了。” 若残说的好似与自己无关,舞阳道:“纨绔子弟,本就多情,失宠也该是常事。” “不对啊!一年前若残还找我学了那首《白首辞》!” 歌月皱眉看着若残,若残道:“原来它叫《白首辞》。” 白首辞,白首不离。 “若残会什么?以前在玉府也没听你说过。” 舞阳首先打破尴尬,若残摇摇头:“什么也不会。” “什么也不会可不行!” 歌月拉着若残,道:“什么都不会就只能靠身体在晚清苑活下去,若残,这样不行的。” “可……” “我教你跳舞罢。” 舞阳抚摸着若残的眉宇,若残笑道:“多谢舞阳。” 第13章 若残到晚清苑已经半月有余,老鸨虽不曾让若残接客,但多次要若残敬酒陪客,若残不会说话,经常得罪客人,老鸨无法,便让若残学些技艺来,歌月担心若残被老鸨安排着接客,让若残暂时弹弹琴,虽然只会一首曲子,但总比什么都不会强,若残听了歌月的话,在老鸨的一再要求下若残终于决定要在台上奏琴。 若残年十八,虽还年幼,但已过了做倌的最好时期,若残也听人说过,凡有男色之好的人都喜欢十五六岁的男子,若残遇到玉无缺时也只有十六岁,如今算是“人老珠黄”了,失宠本该在情理之中。 帷幕升起。 若残架琴坐在台上,一身素衣,不施粉黛,不画娥眉。 若残长的清秀,在晚清苑里不算出众,只是做倌的很少有不施粉黛的,若残这打扮便是亮了人眼,别有韵味的。 一挑弦,琴声幽幽,情思悠悠。 一曲《白首辞》,道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曲终,若残抱着琴向台下行礼 ,有人道:“敢问公子花名。” 若残笑了笑,答:“花若残。” “公子可愿同在下回府,在下为公子赎身。” 逛窑子的都是些找人陪‘睡的公子哥,嘴上说如何如何爱你,其实很少有人愿意为伶人、小倌赎身的,特别是倌,男子不能生育,养在府里是无用的。 “这样的琴技还敢拿出来献丑?” 若残没回话便有人嘲讽,若残抱着琴怔怔的站在台上,有人怀抱着一名男子坐在桌旁饮酒,玉无缺,有一月不见了。 “公子何出此言?你不喜欢并不代表若残的琴技不好。” 刚才说要为若残赎身的男子为若残辩解,玉无缺道:“若残,不如你再弹一曲,也好证明你的琴技。” “……”若残只会一曲,玉无缺这是明摆着为难他。 “不会了?花若残,你只会这一首曲子罢。” 玉无缺指腹划过怀中男子的脸颊,若残红着脸不知如何回话。 “舞阳为大家跳支舞罢!” 舞阳着一身红衣翩跹而来,使着眼色让若残退下,若残慌忙退下,刚才的男子寻若残而去。 歌月在台下迎着若残,看若残脸色煞白,拉着若残去后堂歇息。 “若残!” 刚才那男子寻来,若残怔怔的站在原地,那男子道:“若残,今夜我便帮你赎身。” “不用了!” 若残拉着歌月匆匆离开,见那人没有追来,放松了身心靠在歌月怀里。 “我不曾想他会来,他这意思是要我接客吗?” 歌月抱着若残,道:“主子从不曾来过这里,我也不知道他的用意。” 玉无缺曾说过,做倌的都很脏,今日坐在他怀里的男子也是他带回玉府的那个男子,若残不明白玉无缺的用意,玉无缺绝不是那种为了侮辱若残踏足风花雪月之地的无聊人。 “歌月,我不想接客。” “好,若妈妈要你接客,我跟舞阳都会帮你揽下,以后我教你弹琴,舞阳教你跳舞,有了技艺不接客妈妈也不会为难你了。” “歌月……”若残心里感动,抱着歌月不肯松手。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在这里?主子到处找你呢!” 老鸨寻若残而来,若残吓的脸色苍白,老鸨伸手来拉若残,若残拉着歌月不肯松手,老鸨不耐烦:“花若残!他可是晚清苑的主子!你我都得罪不起的!” “歌月……” 若残看着歌月,歌月道:“去罢,主子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若残摇头,歌月道:“不然我陪你罢。” 若残犹豫了一阵,还是点了头。 第14章 老鸨不让歌月陪若残进房,若残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玉无缺直着身子坐在桌旁,手里的茶盏晃动的厉害,桌上还放着一把古琴。看到若残进来,他立刻放下茶盏起了身。 “若残见过主子。” 若残屈膝给玉无缺行礼,玉无缺立刻愣在原地,若残又道:“不知主子让若残来所谓何事?” 主子和主人是不一样的,主子就是仆人对主的称呼,可主人可以是宠对自己爱人的称呼,若残从未叫过玉无缺主子。 玉无缺愣了半晌,终于回神,手指有意扶过桌上的琴:“我说过,这曲子你不能弹给别人听。” 玉无缺重新坐回凳子上,若残垂首道:“若残铭记主子教诲,以后不敢了。” 玉无缺皱着眉看着若残,若残一直垂着头,这主子和仆人分的太清,玉无缺心里突然很乱。 “陪多少人睡过?” 他这问题让若残愣了半晌,玉无缺见他不答话,又道:“我问你陪多少人睡过?” “来了个把月了,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四五了。” “花若残!你这是作贱你自己!” 玉无缺气的脸色惨白,若残道:“若残不是作贱自己,若残本就是贱命一条,承蒙主子垂怜,给若残一个栖息之地,若残无能,只能靠身子谋生。” “花若残!” 玉无缺一把抓住若残,红着眼看着若残,若残道:“主子若没事吩咐,若残先退下了。” “……”玉无缺没有回话,将若残压在桌上便动手撕开若残的衣裳,若残握住玉无缺的手闭着眼喊到:“主子!若残脏了!” “……”玉无缺的动作瞬间停止,他抬眸看着若残,良久,他将若残揽进怀里,柔声道:“若残,生辰快乐。” 若残愣了,房里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廿月十七,龙少华生辰。 “主子,今日不是若残的生辰。” “……”玉无缺没有回话,紧紧的抱着若残,若残推了推玉无缺,见玉无缺不动,若残道:“主子,若残还有客人。” “花若残!” 玉无缺推开若残,反手一耳光打在若残脸上,之后一掌拍在桌上的古琴上,古琴瞬间碎了一桌。 “以后不许再弹琴!” 玉无缺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若残道:“若残惹主子生气了,若残还是先退下罢。” “……”玉无缺不回话,若残转身退出房里,房门拉开时,若残微微启唇,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玉无缺猛然抬眸,若残阖上门离开。 “若残!主子有没有为难你?” 刚到院子歌月和舞阳便迎了出来,若残摇摇头,舞阳为若残整理了衣裳,轻抚着若残的脸,道:“下手狠了些。” 若残不自觉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歌月道:“他打的?” “……”若残点点头,歌月将若残揽进怀里,道:“这样也好,死了心,以后好好在晚清苑做事,攒了钱,帮自己赎了身,娶妻生子过平凡日子罢。” …… 翌日清晨,管家爷爷来晚清苑寻若残,说玉无缺昨夜未归,问若残知不知道他的去处,若残摇头,管家爷爷道:“昨日主子问起你,我告诉主子你来了晚清苑,他便出了门,今早都还未归。” “哦。” 原来玉无缺不知道自己来了晚清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玉无缺绝情,若残也绝不会留情。 “若主子来找你,让他快些回府,听说今日老爷要来府上。” “哦。” 若残应了管家爷爷,管家爷爷便离开了晚清苑。 晚清苑的日子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歌月让若残接客,若残答应了,歌月却不再接客,入夜便躲在若残房里,代若残伺候别人,若残渐渐成了晚清苑的红牌,说床上功夫了得,有人慕名而至,点名要若残伺候,若残不愿苦了歌月,硬要自己接客,却听舞阳说今夜来了三个,三个妈妈都接下了,舞阳怕若残吃不消,要同若残一起,若残却拒绝了,入晚清苑两个月都靠歌月和舞阳,若残知道,虽然在同舞阳学舞,但自己那几下是难登大雅的,不可能永远让歌月和舞阳代自己陪别人睡,总是要适应的。 第15章 丝竹共起,歌舞升平。 入夜,晚清苑开始营业,若残沐浴后便在房里等着自己的客人,房里点了麝香,旖旎的香味匍匐,缕缕青烟从香炉升起,若残闭着眼小憩,听到门被推开。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各位官人请上坐。” 若残没有睁眼,脸色苍白的有些骇人,来人没有应话,若残又道:“若残不会别的,各位要做什么便开始罢。” “听说、你的床上功夫很是了得。” 有人轻轻抚摸上若残的右脸颊,若残僵直了身子不再答话,不变的语气,不变的温柔,这个人,是玉无缺。 “若残,我来接你回府。” 玉无缺俯身吻上若残的眉心,若残睁开眼,道:“若残多谢主子挂念,若残在这里很好。” “鬼灵精,在赌气对不对?” 玉无缺轻轻刮了刮若残的鼻子,若残道:“若残不敢。” 玉无缺将若残搂在怀里,浅笑道:“若残,今夜我是来兑现我的承诺的。” “主子,若残今夜有客。” “你是我的人,最终还是要回到我的怀里。” 玉无缺轻轻解开若残的衣带,将若残压在身下,指尖游走在身下人如玉的身子上,看着若残僵直了身子的样子,浅笑道:“一点瑕疵都没有,依旧那么青涩可人。” “主子若不嫌若残脏,若残今夜一定好好伺候主子。” 若残嘴上硬,身体却怎么也柔软不起来,玉无缺道:“若残是最干净的人,无论被多少人糟蹋过若残也保持着以前的纯净,我的若残永远都不会脏。” 玉无缺这话听在若残耳里便成了嘲讽,一动不动的躺在玉无缺身下,任其“侮辱”,玉无缺轻轻吻上若残的唇,用行动证明了他的话——若残在他心里是干净的。 …… 翌日醒来,玉无缺没有离开,两人房’事不少,醒来以后玉无缺在身旁却是第一次,若残醒的早,看着身旁的玉无缺心里百感交集,昨夜玉无缺太过温柔,温柔的有些虚幻,若残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只是想侮辱自己,若残已经没有能力去接受玉无缺了,他是若残的仇人,也是负尽若残一生的男人。 “醒了?” 发现若残盯着自己发呆,一向睡眠浅的玉无缺也醒了,若残点点头,玉无缺轻轻吻了吻若残的眉心,道:“再歇息歇息罢,等会儿我们便回玉府。” “主子,若残不想做闲人,这玉府若残就不回了。” “好,我们不回玉府,我们回家。” 玉无缺轻轻吻了吻若残的脸颊,又道:“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主子,若残不会跟你走的。” 若残起身,穿了衣坐在铜镜前梳妆,玉无缺便站在若残身后看着铜镜里若残无表情的样子。 “你若不愿同我离开,我便在这里等你,等你愿意同我离开。” 玉无缺从身后环住若残,若残手上的动作僵了僵,道:“主子,若残这里脏,你还是回去罢。” “……”玉无缺没有回话,只是紧紧抱着若残,初春的清晨,只剩下鸟啼枝头的嘈杂。 一直到用了午膳玉无缺才离开,若残的舞跳的差不多了,当初舞阳教若残的舞是一个青楼女子创作的,听说是在她被心爱之人背叛抛弃后一舞成名,舞阳觉得这舞适合若残。 入夜,若残说想跳这舞,舞阳便请了老鸨安排。 舞阳说这舞是青楼女子跳的,该要穿的艳丽些,便为若残选了件红衣,若残还是第一次着红衣,看着耀眼的很,若残长的清秀,还不太适合着这红衣,有些故意打扮的意味,歌月说若残不宜着艳妆,太清秀的人儿,过分修饰了还要适得其反,舞阳却说若残着了红衣,不如就这样妖媚下去,两人便试着为若残着了妆,没想到画出来还真有那股妖媚的模样,这妆画的让三人满意,晚清苑里已经歌舞升平。 第16章 “若残!快点!到你了!” 歌月来催促若残,舞阳正在为若残绑红绸,这整支舞都要在空中完成,若残看了看舞阳:“舞阳,好了没?” “等等。” 舞阳收紧了若残腰间的红绸,歌月又来催促:“若残!快些!都在等你!” “好。” 若残应了声,转过头催促舞阳:“舞阳,快些!” “再等等。” 舞阳又收紧了些红绸,若残道:“推我一把。” “好。” 舞阳禁不起若残催促,推了若残一把,若残稳住身子,如一只翩跹舞动的蝴蝶,红火的衣裳飘起,一身艳妆,妖艳了厅堂里的人。 若残拉住一旁的红绸,刚要转身,乞料腰间红绸有了松动,若残来不及滑下来,便摔在地上。 “若残!” 歌月首先冲上舞台,若残摔的不轻,在地上动也不敢动,舞阳也上了舞台,扶着若残:“有没有摔伤?要不要请医师过来?” “没事,没事。” 若残摇着头,歌月吼到:“什么没事?那么高摔下来怎么可能没事?” “若残!哎呀,让开!若残没事罢?” 老鸨拨开人群围了过来,吼到:“快请医师过来!主子回来看到了还得了?” “若残,我送你回房。” 舞阳扶起若残,若残疼的直皱眉,舞阳道:“若残,忍着点。” “快来人!扶公子回房!” 老鸨找人来扶若残,若残摔的厉害,只能靠在舞阳怀里。 回了房,请医师瞧了身子,舞阳等人都退下了,夜也深了。 若残疼的厉害,半夜也睡不安,晚清苑里歌舞不绝,玉无缺也在此时赶了回来。 “若残。” 玉无缺点了烛,坐在床头看着若残,若残疼的出了不少冷汗,玉无缺担心,唤醒了若残:“若残,怎么了?” “疼。” 若残皱着眉,闭着眼,玉无缺看的心疼,刚才也听说若残跳舞摔了,想是摔的不严重,没想到摔的如此严重。 “若残,摔到什么地方了?” 玉无缺轻轻摩挲着若残的眉宇,若残道:“都疼。” “我给你揉揉。” 玉无缺将手伸进被窝里轻轻在若残腰上揉了揉:“还疼吗?” “疼。” 若残抱着玉无缺的手臂,玉无缺道:“我给你上药可好?” “不要。” 若残紧紧抱着玉无缺的手臂,玉无缺笑了笑,道:“好,不上药了,歇息罢。” 玉无缺翻身上榻,将若残揽进怀里,若残蹭进玉无缺怀里,眼里的泪终究落了下来,家仇未报,负心之痛未解,这缘是有了,怨也不少。 …… 第17章 之后的日子,玉无缺都陪着若残在晚清苑养伤,将若残捧在手心里疼,若残越发的依赖玉无缺。 听人说玉无缺以前那宠死了,就死在玉府,是被玉无缺的父亲派人来打死的,玉无缺竟没有出手阻止,若残发现自己竟然不觉得玉无缺狠心,若残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玉无缺,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陷下去。 伤好了,纵任自己同玉无缺游玩了一段时日,回玉府的第一晚,若残缠着玉无缺做了一整夜,在榻上养了两天才能下榻,见若残无事,玉无缺便安心的办事去了。 若残刚下榻,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在书房里写了辞别信,带上状纸便离开了玉府,他不能在等了,如此下去,若残只会忘了家仇,万劫不复。 若残深知,自己要告的是王宫贵族,除了当今圣上这事怕也无人管的了。 不过这法令也规定过,要面圣告御状首先要经得起考验,告御状都是要滚钉板的。 当今圣上为玉姓,若残早就知道,着玉无缺不是什么七王爷,也是皇室,而且一定是亲自灭了龙家的那个人。 宫门外有一个鸣冤鼓,只要敲响此鼓便是惊动圣驾,无论有无冤屈都要滚钉板以示惩罚,若没有冤屈还要判刑,这鼓是不轻易被敲响的。 暮春,天有些寒气,花落了满地,朱墙碧瓦围住了宫墙内的一派春色,朱漆漆的宫门紧紧闭合,若残一手拿着状纸,一手拿起鼓锤毫不犹豫的敲上鸣冤鼓,鼓一响便有手持长矛的官差出来。 “大胆刁民!你可知这是何处?” “鸣冤之处。” 若残放下鼓锤,领头的将领道:“你可知敲响鸣冤鼓要付出什么代价?” “草民自然知道。” 若残抬眸看着几人,那将领挥手命人带走若残,有人在长长的玉阶石梯上铺了满满的钉板,刚下朝大臣也围了过来。 “少华!” 有曾经与龙家交好的大臣认出了他,若残跟着官兵上了阶梯,看着铺了几乎有一丈远的钉板,若残知道,此次若不能翻案这世上便不会再有龙少华,也不会再有花若残。 “是何人击鼓鸣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若残是掐准了退朝的时间来的,他有把握遇到皇帝,只要能遇到皇帝,他翻案就有希望。 “你有何冤情?不在地方申冤,要来击这宫外的鸣冤鼓?” 君主开口,若残忘了行礼,身旁侍人吼到:“大胆刁民!圣上问话怎不行礼回话?” “罪民龙少华拜见圣上。” 若残跪下行礼,皇帝道:“你有什么冤屈?” “罪民替龙氏一百三十四口申冤翻案!” “大胆!龙氏一案乃圣上定案,岂能你说翻就翻!” 若残抬头看着说话的大臣,道:“圣上为民申冤,罪民惊动圣驾,愿受处罚,但圣上乃真命天子,为民请命,龙氏一百三十四口不能枉死!请圣上明鉴!” “若龙府真的有冤情,朕一定帮龙府洗清冤情。” “罪民谢过圣上!” 若残抬头一笑,俯身便从那钉板上滚了下去,针针刺痛,若残紧咬住下唇,身子从钉板上滚下,又从那玉阶上直滚落底,若残皱着眉躺在玉阶下,浑身疼痛的动也不动,却还固执的喊到:“罪民请圣上为龙氏做主!” 第18章 若残从石梯上滚下去以后便没在醒过,若残身子本不是很好,前几日又摔了,加上与玉无缺几日放纵,又滚了钉板,这昏睡过去也不可能醒那么快,圣上命人送若残到了太医院,治了伤,便将若残留在太医院,若残几日不醒,玉无缺也终得若残消息,急忙赶去皇宫,这若残出走有好几日了。 “若残!若残!” 刚到太医院玉无缺便喊着要找若残,白了发的老太医迎了出来:“小王爷,您这时干什么呢?这可是太医院!” “若残呢?若残!” “小王爷您这找谁告诉老臣,老臣为您找来。” “花若残呢?若残在哪里?” 玉无缺紧握着老太医的肩,老太医愣了半晌,道:“小王爷说的可是前几日送来的男子?” “他在何处?” “老臣这就带小王爷去。” 老太医被玉无缺捏的痛,玉无缺松了手,跟着那老太医进了房。 若残依旧没醒,清秀的脸苍白骇人,玉无缺坐在榻旁,指腹摩挲着若残干涸的唇瓣,失了血色的唇瓣泛着如同鬼魅的苍紫,玉无缺挥了挥手,示意老太医退下,之后小心的掀开被角,身上的衣物虽换了,可衣衫上还是浸着点点血迹,玉无缺颤抖着手解开若残的衣带,看着人儿如玉的身体上刺目的伤痕,心痛的难以承受。 “傻瓜,你既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不让我送你进宫?你这是为了折磨我对吗?” 玉无缺握住若残的手,又道:“为何一定要查龙门之案?若龙照国真的通敌卖国,你要如何面对?但若真的是冤案,我又要如何面对你?你可知,龙府之案乃我父亲亲审,龙府也是我带人去灭的。” “还是,你在赌气?气我冷落了你,气我和别人在一起?鬼灵精,你怎么这回就笨了?我父亲逼我娶妻,要杀了与我有染的男女,我是迫不得已才冷落了你,如今圣上要我驻守边境,原本我打算带你去边境,就算父亲反对,他也无可奈何了。” 玉无缺轻轻吻上若残的手,道:“若你放下这案子,就算去了边境,你我也一样做一对神仙眷侣,逍遥自在。” “鬼灵精,要快些醒来知道吗?有什么事我陪你面对。” 玉无缺爱怜的抚摸着若残的眉心,等着若残醒来。 老太医来为若残上了药,玉无缺也亲自喂若残喝了汤药,若残依旧不醒,玉无缺便守在榻旁,寸步不离。 暮春寒气依旧,春花凋零,将迎来夏的炎热。 若残终于醒了。 看着自己守候多日的人在自己怀里睫毛轻颤,之后缓缓睁开眼睛,玉无缺心里的感受难以言喻。 “若残,若残,醒了?” 玉无缺紧紧抱着若残,若残皱着眉看着玉无缺:“无缺?” “是,是我。” 玉无缺握着若残的手,若残缓了缓神,突然收回手,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鬼灵精,学会离家出走了是不是?看我如何收拾你!” 玉无缺似乎并不在乎若残此时的态度,俯身吻住若残的唇,若残用力推着玉无缺,无奈力气不够,推他不动,等玉无缺吻的若残双颊泛红,才松开若残,道:“你要吓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玉无缺!以后你我不要再纠缠了!你可知我此次进宫是告谁的?” 若残红着脸吼叫,玉无缺搂着他,道:“我知道,少华。” 若残愣了愣,随即便吼到:“你知道我是谁?玉无缺!你骗我!” “我不只是在骗你,我也在骗我自己,若你只是花若残多好。” 玉无缺紧紧抱着若残,若残捶打着玉无缺,吼到:“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害我龙府含冤灭门怎么敢面对我?” “若残,龙府血案我会帮你查,圣上也下了旨,要彻查此事,在此案查清前你依旧做我的花若残可好?” 若残直直的盯着玉无缺,裂唇一笑,道:“玉无缺,你知道我为何给自己取名为花若残吗?因为只有花残,才会有玉缺!我宁愿同你玉石俱焚也不要留在人世苟且偷生!” “若残,你听我说可好?” 玉无缺抱着若残,若残情绪不稳,玉无缺猛然吻住若残的唇,若残用力挣扎,玉无缺愈吻愈烈,若残挣不脱玉无缺,只能由玉无缺放肆,直到感觉若残有些呼吸不畅,玉无缺才松开若残:“若残,听我说。” “……”若残没有回话,却也不再吵闹,玉无缺道:“在调查清龙府一案之前我们好生过日子,没有龙府血案,没有龙少华,只有你,花若残,还有许你一世的玉无缺,等此案调查清楚,我们在谈龙府与我玉家的恩仇。” “若龙府真的是受怨而灭呢?” 若残抬眸看着玉无缺,玉无缺道:“任君处置。” “我一定要焚你的身!食你的心!” 玉无缺点头,反问道:“若此案并非冤案呢?” “我也任你处置!” 若残抬头看着玉无缺,玉无缺在若残唇上轻啄一下:“我要你这一世只做我的花若残。” “好。” …… 第19章 自两人立誓许诺之后若残便不再那么排斥玉无缺,只是依旧不愿与他亲近,玉无缺多次接若残回玉府都被若残拒绝了。 君主派人重审此案,查了两个多月,无从下手的官员便上报说此案无冤情,若残不信,定要亲自查了才甘心,玉无缺担心若残身子吃不消,揽下了查案的责任,玉无缺是当事人,若残本不该信他,却还是不自觉的信了,玉无缺接了案子,与若残见面的时间更少了。 金秋,碧空万里,黄叶满地。 御花园里虽百花凋零,却也不乏有面容姣好的妃子弹琴赋诗,给这沉重的秋添上一份喜庆。 不知君王何意,不久前将若残从太医院接来后宫,当今圣上是玉无缺的叔叔,比若残大了十来岁,而立之年,成熟稳重,加之一身帝王风范,自是引人折腰。 若残被接进后宫后也听了些流言,说君王有意豢养男宠,若残自然知道,这男宠就是自己。 若残也听说过,历代君王多少都有些男色之癖,却不曾想到会被自己碰到,想来至今那君王也没碰过自己,若残觉得先还是不要听信流言好。 而另一方面,这一流言自然是流经了玉无缺的耳朵,长剑一提,便风风火火的往皇宫去要人。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侍人扯着嗓子喊开,还未有大臣回话,玉无缺便冲进大殿,喊一句:“昏君!我将人寄存在此,你居然对他图谋不轨!” “大胆!” “小王爷!” “无缺!” “……” 玉无缺刚冲上去便是一阵慌乱,君王皱眉看着玉无缺,玉无缺手持长剑,对君王吼到:“边境未稳!国事不安!身为君王的你居然强抢侄子的心上人!皇叔!你如何解释?” 看这架势,听这话,君王自然明白了玉无缺为何而来,为何而气,那“豢养男宠”的流言怕是还没除啊。 “无缺,失礼了。” 君王挥手退了围上来的人,玉无缺道:“圣上,您难道不该解释?” “解释?无缺,你大闹朝堂朕还没让你解释呢。” “臣儿为皇叔后宫中的花若残而来!” 玉无缺这话一说,原本议论纷纷的朝堂更是议论不休。 “无缺!休要胡言!” 六王爷怒斥,玉无缺道:“臣儿没有胡言,臣儿就是为了若残而来!” “你将他交给朕,朕自问待他不薄,你这兴师问罪可有理由?” 君王浅笑勾唇,玉无缺道:“宫中传言皇叔您豢养男宠,如今,您又把若残接进后宫,皇叔,你如何解释?” “哦?豢养男宠?朕怎么不知?” 君王挑眸一笑,玉无缺不免露出欣喜的神色:“没有此事?” “有没有朕不知道,不过朕向来与皇后和睦,无缺,你这一闹,皇后哪儿你要如何解释?” “臣儿知了!皇后那里圣上一定能处理的!” 玉无缺收了剑,兴冲冲的跑去后宫,君王指指六王爷,道:“这孩子该管了,野成这样了。” “臣弟管教无方,谨遵圣上教诲!” 第20章 池里的莲凋了,原本碧绿的池水变得更加澄澈,少了水草的陪伴,池里的鲤鱼游的寂寞,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也悠长,围绕着寂寞的湖水绕成一个圈,落了一地的叶儿还没来得及清扫,被凉凉的风卷起,有人抱着一把古琴往不远处的凉亭赶去,一袭白衣翩跹,一缕青丝扬起。 “若残。” 玉无缺手持长剑,挡住那人的去路,若残抬眸看着玉无缺,继而浅笑:“进宫来了?” “嗯。” 玉无缺答了若残的话,若残便不再多语,之后成了久久的沉默。 …… “近来过的可好?” 玉无缺打破了长久的沉默,若残点头,道:“都还好。” “他待你可好?可有人欺负你了?” “嗯?”若残不知玉无缺嘴里的“他”指谁,一时不知如何回话,玉无缺摇摇头,又道:“入秋了,这天容易起风,平时出门多带件衣服。” “嗯。” 若残点点头,玉无缺又道:“宫里不比玉府,不要轻易就信了别人,也不要在皇宫住久了。” “嗯。” “再过几日,我便要走了,去边境。” “为何?” 若残的身子向前倾了倾,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查案,龙照国以通敌入罪,国内查不出线索,我便往敌国刺探,待这案子水落石出,你也就好安心了。” 若残点点头,道:“凡事多加小心。” “嗯。” “……” 御花园里的气氛又僵了,两人隔着五尺左右的距离静静的看着彼此,风轻轻的吹,玉无缺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若残身上,浅笑道:“别着凉了,起风了,我送你回房可好?” “不用了。”若残摇摇头,又道:“我想弹琴。” “好,我陪你。” 玉无缺揽住若残的肩,将若残带到不远处的凉亭若残架了琴,坐在桌旁的石凳上调好了琴弦,抬头看着玉无缺:“我可只会那首《白首辞》。” “就弹那首《白首辞》。我喜欢你为我弹《白首辞》。” “好。” 若残浅笑着挑弦,一曲《白首辞》悠扬动人,似要传递出深深的眷恋,玉无缺站在若残身旁,垂眸看着若残,曲终,玉无缺揽若残入怀:“同我回府可好?” 若残环住玉无缺的腰身,道:“龙府血案还未查清,我不想同你回玉府。” “若残,你答应过我的,在查清此案前做我的花若残。” “玉无缺,若我父亲真的是被冤枉的你就是我的仇人!” “但若不是,你就是我的爱人,若残,待我再返京师,你一定会穿着喜袍迎我回府。” 玉无缺笑着抚摸着若残的脸,若残道:“好,我同你回玉府。” …… 第21章 回玉府之后若残又搬进玉无缺的房里,那株曼陀罗依旧留在玉无缺房里,还有那株本该凋零的茉莉,被玉无缺风干了放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当初,若残便是用这株茉莉来表达自己的心意“请君莫离”如今,却是若残要离开。 接回若残以后玉无缺便陪着他留在府中,入了冬,万物凋零,一院的枯藤枝桠,难免有些破败的感觉,玉无缺不在,若残抱着琴去了院子,反复弹着那首《白首辞》,冬天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气,若残弹的无趣,放下琴,躺在亭子里的长凳上,雪白的衣央垂在地上,虽然很冷,可若残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鬼灵精,怎么睡在这里?” 玉无缺回府后见若残不在房里,便四处寻若残,见若残睡在凉亭里,知道若残身子弱,玉无缺见了心疼,也不管若残是不是醒了,将若残揽入怀中:“如此不会照顾自己,让我怎么放心?” 若残双眼朦胧的看着玉无缺,笑道:“回来了?” “嗯。”玉无缺将手上的裘衣披在若残身上,又道:“明日,我便要离开了,入冬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什么时候回来?” 若残蜷缩在玉无缺怀里,玉无缺道:“不会很晚的,到时候你可要穿着喜袍迎我。” “好。” 若残笑了,笑的眉眼渐弯,玉无缺痴痴的看着若残,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了,如此纯粹,如此动人。 “鬼灵精,我只身前往敌国,身陷龙穴,你还能笑的出来。” 玉无缺轻轻的刮了刮若残的鼻子,若残道:“你会活着回来,你的命已经交给我了。” “是!” 玉无缺在若残脸上吻了吻,抱着若残回了房,天还亮着,两人房里却响起夜里才该有的暧‘昧声,冬日该有的寒冷也在一片旖旎的春’色中升温。 …… 翌日一早,若残便送玉无缺离开了玉府,玉府依旧是养倌的地方,若残托了管家爷爷将舞阳和歌月带出了晚清苑,两人在晚清苑时间不算短,各自都有些积蓄,出了晚清苑,与若残见了面便离开了京师,听说舞阳在老家有青梅竹马的女子,等着舞阳回家娶她过门,歌月也说有心爱之人,不过隐约听出歌月喜欢的人是男子,若残不是好别人私密的人,送了两人一程便折回玉府。 玉无缺离开有两个多月了,若残经常收到玉无缺的信,除了报平安,玉无缺也经常提到案件的进展,但更多的却是对若残的想念,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无不体现…… 翌年八月,房里的曼陀罗也开了,如泼了墨似的黑,若残每日都守在房门口,等玉无缺归来,终于,管家爷爷送来消息,说玉无缺要回来了,若残有些日子没收到玉无缺的信了,知道玉无缺要回了,心里又是喜悦,又是担心,若父亲这罪是真的,若残要如何面对?若这罪是假的,又该如何面对玉无缺? 一早若残便出了门,将京师的绸缎铺子逛了个遍才选出满意的红绸,还找了京师有名的裁缝,要尽快做一件喜袍来,想玉无缺还未见过自己上妆的样子,又挑了几盒胭脂,回到玉府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了,管家爷爷说玉无缺至多还有七日便回来了,七日,不久了。 …… 第22章 七日,很快便过去了,若残换了,喜袍,着了妆便倚在玉府门口等玉无缺回来,府里的梧桐长的出奇的高,深绿色的叶甚是惹人喜爱,听人说梧桐又唤作连理树,是忠贞的代表,玉无缺很喜欢梧桐。 午时已经过了,也终于有人过来,若残打起精神迎上去,来人一袭白衣,手里端着一个盘子和一个瓶子,若残好好看了看,确定来人不是玉无缺,有些失望的靠回门口。 “你是花公子吗?” 很快那人便到了玉府门口,看着身着喜袍,着了浓妆的若残,不免被惊艳了一翻,若残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愣了愣,又点了点头:“是。” “这是玉无缺玉公子托我带给您的。” 那人将手里的东西转交给若残,若残接东西时手有些颤抖,但并没有打翻,打赏了些碎银给那人,若残便端着东西回了房。 放东西的托盘里还有一封信,一个玉坠,信封上玉无缺用潦草疏狂的字迹写着“若残亲启”几个字,玉坠上雕着一朵曼陀罗,这一切都眼熟的让人心颤。 若残颤抖的手打开信,信上言: “若残,龙府一案我已调查清楚,龙伯父却无通敌卖国,龙府一家却是冤死,而诬陷龙伯父的人也的确是家父,知晓一切后我也无颜再见你,翻案的证据我已放在这里,我无法大义灭亲将这些东西交给圣上,你若要翻案便携这证据进宫,这玉坠是圣上赠予我的,你能凭此行走皇宫,自由无阻,我曾答应过你,若此案为冤案,我便为你焚身,让你食心,我也曾许诺要带你回府,长相厮守,如今,我无颜见你,此生食言,我也只能许君来世。 此后玉府交由你打理,我也只能愿君安好。 ——勿念,无缺。” “焚身、食心。” 若残放下手里的信,信上字迹已被泪水打湿,蕴开的墨模糊了字里行间的柔情与不舍,其实,那人送来的并不是普通的瓶子,那是一个骨灰坛。 若残打开骨灰坛的盖子,里头有一个红绸包裹着的小包,还有半坛子白灰,打开那小包,里头是一些物件和书信,这些东西通通指示七王爷连同敌国谋害忠臣,看到这些若残本该高兴,可此刻的心却一沉再沉。 若残收起骨灰坛,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盘子里,盘里摆放着切好的心脏…… 若残看着它发了很久的神,缓缓道:“你果真是为我付出了心。” 之后,若残将盘里的东西一片一片的吃掉…… 若残知道,这些东西不是玉无缺派人送来的,是玉无缺托人派人送来的…… 若残掌管玉府已经有三四年了,府中人以前称玉无缺为主子,如今称若残为少主,龙家冤情已经洗刷,七王爷因谋反罪锒铛入狱,除了府上养的倌,玉府人都知道若残和玉无缺那段不知是否许了真心的爱情。 而不管是不是长居玉府,或者根本没有来过玉府,大家都知道——玉府的少主有一株四季常开的曼陀罗。 听人说这株曼陀罗下埋下玉府主子的骨灰,当然,这流言虽为流言,却也不是真的全为胡编乱造。四年前府里的下人曾亲眼看见脱了喜袍,换上丧服的若残将骨灰坛里的骨灰埋在这株曼陀罗下,翌日,管家爷爷便说主子去世,这玉府要交给花若残。 …… “你是侍奉少主去了罢?” 入夜,玉府里安静的可怖,离若残房不远处,两位婢女悄声议论。 “是啊,怎么了?” “夜里你有没有听到过奇怪的声音?” “你也听到过?” “毕竟是做倌的,主子走了,他怕是耐不住寂寞了,才发起浪来了。” “可我觉得不像啊!” “怎么不像了?那房里的声不是行‘房才该有的吗?” “可每晚我都听少主’无缺‘’无缺‘的叫个不停啊!” “你的意思是……” “我曾听长辈说过,人死后若执念太深,便会留下阴魂在人间,但阴魂不能久留在人间,所以经常会借尸还魂,入夜了阴魂又能从人的身体里出来,做自己想做的事,你有没有想过少主的花为何四季不谢?” “难道也有借花还魂?” “有的,白日里便附在花里,待夜里才出来,主子定是放不下少主,才会附在花中。” “也就是说,少主和那种东西做那种事?” “少主是真的爱主子,不然也不会做什么都抱着那株曼陀罗了。” “……” …… 凉凉的夜风吹过,湖里的水纹荡起漂亮的波痕,院子里的梧桐树相互纠缠,偶尔飘下几片梧桐叶儿,房里的烛火灭了,月光照着轩窗在床帘上打下斑驳的光影,夜,该是寂静的。 “无缺……无缺……” “无缺,不要……不要走。” …… “嗯,不走,我一直都在。” …… 正文完
推书 20234-06-22 :凉宵歌彻遍——炭》: .....